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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别作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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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身,唇落。
他带着自己的心意吻上她,昭告对她的感情。
惊慌,失措。
她宛如一条死鱼,动也无法动。
她的唇是如此美好,比黄海子还要芳香百倍。他虽舍不得离开,却还是浅尝即止,他不想吓坏她。
捧着她发烫的脸蛋,只见她半覆眼睫,胸口一起一伏的快跳着。
他在她唇上低低细喃,“洞房花烛夜我不该不问清楚就逃离,害你受苦受罪;知道你想当小小时,我不该由着你去,任你小脑子里胡思乱想;我早该把话对你说清楚,这样你就不会挨了那一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他把一切的过错都揽在身上,再也无法对她和时得种种亲近的举动视若无睹。
他的吻已经让她神魂颠倒了,他的话更震撼她的五脏六腑。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楞楞的看着他。
“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他挑眉询问。
“我……”她还是无法说出心中的幸动。
“看来我们达成和解了,那我们现在就洞房吧!”他勾唇一笑,拦腰打横将她抱起。
他真是迫不及待呀!
“啊!”她怕自己掉下去,反射性抱住他的脖子,小脸顺势埋在他的胸前。大少爷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轻薄邪恶的一面?
他抱着她就往门外走。
“大少爷!”在门边,她紧急喊了他。那句洞房,终于让她意识到他现在的举动所代表的意义。
“怎么了?”他低头,却看不见她脸红的样子。
“现在是大白天,请大少爷放我下来。”
“哈、哈、哈!”他狂笑了三声。“谁规定洞房一定要在晚上?”
“于礼不合。”她混沌的脑子里勉强挤出这四个字。
“我伍学瀚做事,从来不在乎世俗眼光。”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大脚一踢,将房门给踢开。
他故意穿过时得的面前,抱着听儿踢开自己的房门。
临进房前,他对着时得说:“晚饭等我通知再送,别让任何人打扰我。”然后,房门让他紧紧的落了闩。
时得的笑意由唇边慢慢扩大。他真为听儿开心,这么善解人意的妹子,值得大少爷好好对待。
第八章
暖褥上、绣帐里。
夕照是腮红,抹遍了她羞怯的颊畔。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上花轿那天,媒人婆有悄悄在她耳边叮咛;但已过数月,她还以为这辈子不可能会有洞房这件事,所以,她老早就忘了床第之间该是怎么回事。
她紧闭双眼,却还是可以感觉到伍学瀚炽热的眸光。他的手正抚摸着她的发丝,他的唇正在轻舔她的耳垂。
她不由得战栗起来,又怕又欢喜。对于这样的亲密,她手足无措到全身僵硬。
“别怕,放轻松点。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会好好待你的。”他的柔情细语在她耳边安抚她的慌张。
他的食指细细画过她弯弯的眉眼。“你好美!”他忍不住赞叹。他早就想一亲芳泽,却直到现在才鼓足了勇气。
她是这么清秀,这么让他恋恋不舍。他呵护着她,带领着她“同享受男欢女爱……
他的抚摸是温柔的,他的吻是含蓄的,他的动作是轻盈的,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以她的感受为优先考虑。
罗被上、灯影下。
她累了、倦了,不顾光洁的身体,就这么沉沉睡去。
看着她的睡颜,他仔细替她盖好被子,免得春光外泄。
已过了晚饭时间,他却不觉得饿,刚刚的激情已经填饱了他饥渴的欲望。
起身穿好衣服,在一场欢爱过后,他唇边的笑意始终没断。
他走出房外,唤来桃花,在房里摆上一桌好酒好菜。
“恭喜大少爷!”桃花毕竟聪明,不用看绣帐里的听儿,光看他如沐春风的喜悦,就能猜到七、八分。
伍学瀚浅笑中夹带幸福的味道。“桃花,以后听儿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大少爷别这样说。听儿是个苦命的女孩,大少爷这么喜欢听儿,我也为听儿感到高兴,还希望大少爷不要辜负听儿。”
“那是当然,我会疼惜听儿一辈子的。”他一口承诺。
桃花退出大少爷的房间,在喜悦中还有股淡淡的忧心仲仲。大少爷的正妻毕竟是表小姐,日后若将表小姐迎娶过门,相信听儿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听儿只是浅睡,没等饭菜凉她就已经醒来。
看着自己的裸身,她慌张的找寻着衣物,幸好有绣帐阻隔,才不至于让她困窘的模样曝光。只是,她的衣裳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正喝着小酒的伍学瀚,来到了床边。
“听儿,你醒了吗?”
“嗯!”
“那起来吃点东西吧!”
“大少爷……”她支支吾吾。
“嗯?”
“我……我的衣服呢?”
“呵呵!”愉悦的笑声从他的嘴边逸出,他将桃花新送来的干净衣裳捧在手上,拉开绣帐,却看见她像躲避瘟疫般的抱着棉被直往床角缩。
“你还是怕我?”他笑睨着。
“不是,我……”她是害羞呀!
他当然知道初为人妇的她是羞怯的,所以故意逗弄她的紧张。
“需要我帮你穿衣吗?”他很体贴的问。
“不……不用!”她猛摇头。
“我是怕你身子不舒服。”
“不会,不会。”她再度摇头。
他将衣裳搁在床头,然后把绣帐拉上,自己退到了檀木桌边。还是得为她保留一点隐私,否则新婚之夜就吓坏她,那往后他哪有幸福可言?
见绣帐拉上,她才有勇气放下被子。
桃花替她送来了一套粉红衣裳,是当初伍学瀚迎娶她时的贺礼之一。
抚摸着自己的心窝处。这一切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
看着自己胸前的吻痕。这是幸福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啊!她笑了,这表示她真真正正成为大少爷的妾了!
虽然不是妻,但她已经心满意足。
快速穿妥自己的衣裳,虽然有些腰酸背痛,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
拨开绣帐,她轻手轻脚的下床,再用束带将绣帐拉到两旁挂好。她背对着他,打算整理那凌乱且已弄脏的暖褥。
他来到她的身后,大手按压在她的小手上。“别忙了,让桃花来做,先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让桃花姐做?”看到床褥上那属于恩爱的痕迹,她就觉得无脸见人。
知道她脸皮薄,他只好退一步,“那你也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这些事。”
她轻轻颔首,任他牵着来到桌边。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在她的碗里堆满了肉片。
她就是瘦,哪有表小姐丰腴的体态?她的头因为自卑而越垂越低,几乎埋进碗里。
“抬起头来。”
她以夫为天,他一个口令,她才慢慢抬头看着他。
“你这样要怎么吃饭?”
“我只是不习惯和大少爷一起吃饭……”之前她虽然夜夜和他同床共枕,不过却少有机会和他同桌吃饭。
她受伤时,是桃花服侍着她吃;她伤好了之后,他又经常早出晚归。
“你怎么唤时得的?”
“时大哥呀!”
“那就对了,你不准再叫我大少爷。”
“那……我要叫你什么?”
“叫我瀚哥哥。”他噙着笑意看着她的无措。
“潮哥哥?”这么甜腻腻的叫法,她怎么喊得出口?
“对,就叫我瀚哥哥。还有,等一下让桃花把你房里的衣物收拾收拾,从今晚开始,你就和我同住一房。”
她看着他连喝三杯酒,浓眉大眼间全是忍不住的笑意。
“那我的房……”
“今后我的房就是你的房,懂吗?”见她缓缓点头,他才又说:“对了,以后我会天天和你一起用晚饭。”他在她的杯里也斟满一杯酒。
“……”可是,她忍不住想:她只是妾,这样的身分可以住进他的房里吗?
“我们补喝交杯酒吧!”
他将酒杯放入她的掌心里,自己也拿起酒杯,然后勾起她的手肘。
大红烛在几柜上燃烧着,他与她,眸与眸,凝望着。
两人是如此的贴近,她的心满溢着感动,不再逃避他温暖的眼神,轻啜杯里辛辣的酒,感觉幸福就在此时此刻。
伍学瀚带着时得上平县拜访陈河。
陈河为一樵夫,生有四个儿子,儿子们也都纵横在山林野地间,除了上山砍柴,也常猎些珍禽异兽供月华楼所用。
陈河靠月华楼吃饭,月华楼靠陈河供应食材,买与卖之间,伍学瀚和陈河建立了良好的情谊。
“大少爷,您来看陈河,陈河就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还带这么多礼物?”陈河在泥屋的厅堂里招待着远方来的客人。
“陈伯,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伍学瀚恭敬谦和的双手一拱。
“大少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我陈河一家受您的照顾,只能用大恩大德这四个字来形容,别说一件事,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陈河大老粗一个,话说得比雷声还要激动。
当初陈河一家困顿、三餐不继,要不是伍学瀚伸出援手,全数收购陈河的木柴及猎物,陈河老早带着一家老小沦为乞丐,更别说盖了这楝可以遮风避雨的泥屋。
伍学瀚不打算瞒陈河,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从听儿如何被娘亲所迫,一再的骗婚,到他为阻止宋大婶的骗婚行为,进而纳听儿为妾为止。
“……陈伯,听儿确实是个好姑娘,守礼义、知廉耻;况且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怕有人会故意找月华楼麻烦,向官府告发听儿,所以……”
“错不在宋姑娘,全是她那狠心的娘害的啊!只可惜我陈河没这个福气娶进宋姑娘为媳。大少爷,您有任何交代,请尽管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做。”陈河说得慷慨激昂,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要委屈陈伯了。若有官府来问,还请陈伯应付此事,说早已和宋氏退婚,男婚女嫁早已各不相干。”
“没问题,小事一件,反正都已经被骗了,要讨回公道也是找宋大婶。不好意思,还让大少爷亲自上门,又送了这么多礼物。”陈河的老脸上全是愧疚和不敢当。
拜访完陈河,隔日伍学瀚又匆匆赶赴高强的住所,一样奉上厚礼赔罪,高强及高笑阳父子也欣然接受。大家都受了伍学瀚很大的恩惠,况且错确实不在听儿,他们也乐意成全伍学瀚的好事及美意。
解决了棘手的问题,伍学瀚终于放下一颗心中大石。这样苗氏兄妹就没有方法可以为难听儿。这几日的奔波总算有了正面的结果,剩下的就是如何解决苗千芙的婚事,及将苗千恩绳之以法。
落日时分,阵阵炊烟飘散在白云间。
时值初秋,天际映照璀璨的云彩,听儿在桃花的陪同下,趁着晚饭前来到后院的浴池。
自从黑衣人来犯后,伍学瀚就不准府里的女眷在天黑后沐浴,想要沐浴者,一律得在尚有天光时梳洗。
两人走到属于夫人小姐专用的浴池,自听儿妾身正名之后,桃花就不准听儿进入奴婢的浴池,毕竟身分已经不同。
不料两人在浴池门口,碰上了久违的苗千芙。
自伍学瀚派易双寸步不离的守住苗千芙后,苗千芙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伍学瀚的院落,甚至靠近听儿一步。
苗千芙美眸微眯,玲珑的身段款款动人。而易双就守在离苗千芙十步远的距离外。
今日老天爷总算给了大好机会给苗千芙,她怎能错过与听儿面对面的机会?
“表小姐。”听儿微微弯身致意。
“表小姐。”桃花也躬身行礼。
苗千芙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穿著打扮还是寒酸如婢女的听儿。
“原来你就是宋听儿,还故意用奴婢的身分来欺骗我?是想让人同情?还是天生下人命?”
“表小姐,浴池让您先用,我先回房了。”听儿挽着桃花的手,就想离开。
“慢着!”苗千芙拦住听儿的去路。“听说你之前已经三番两次许配给别的人家,然后骗了聘礼后就逃之夭夭?”
听儿脸色顿时由红转白。这是她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她得学会习惯这样的闲言闲语。
“表小姐,这件事二奶奶并不清楚,婚姻大事全是由父母作主的。”桃花出声为听儿解危。
“桃花,我是在问她,”苗千芙纤指比着听儿,“不是在问你。”对桃花,苗千芙还不敢摆出主子的架势来压她,毕竟桃花是伍学瀚身边的奴婢,打狗也得看主人,她可不想惹恼伍学瀚。
“表小姐,我的确不清楚。”自从和大少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之后,或许是因为得到他的承认,她不再自卑,因而已能抬头挺胸,坦然面对苗千芙的质问。
她不能让他为难,他都宅心仁厚的纳她为妾了,她也要努力做一个匹配得上他的女子。
“一句不清楚就可以了事吗?你知不知道伍府是以诚信友善传家,娶你这样的女人过门,根本就是污辱了伍府的门风,不但让我舅舅抬不起头来,还会让世人笑话大表哥的品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苗千芙的声声指控,刺痛了听儿脆弱的心。
“表小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听儿忍下心酸,只能用逃避来掩饰自己的摇摇欲坠。
听儿不但不生气,也不回嘴,柔顺的模样更让苗千芙怒不可遏,她用力拉住听儿的手腕,不想让她就这样走掉。
“我还没说够。我才是大表哥的妻子,你只是一个妾,妾就要懂得作妾的道理,别妄想爬到我的头上。”苗千芙已经气到口不择言。
“听儿不敢。”她还是直挺挺的忍受苗千芙的挑衅。
“表小姐,请放开二奶奶的手,你会弄疼她的。”桃花在一旁劝着,却也不敢以下犯上的出手帮听儿。
苗千芙体态丰腴、个儿高大;宋听儿娇柔瘦小、腰细如柳,两相比较下,听儿怎捱得住苗千芙的力道?
“我怎敢弄疼她?她现在可是大表哥最心爱的妾!”这句话讽刺的意味太浓、太厚。
伍学瀚把听儿保护得太过周到,尤其在黑衣人的事情过后,现在无论听儿走到哪,都有三名家了随侍,而现在那三名家丁正和易双并肩站在一块。
“表小姐,我甘愿为小、为奴,只希望能平静的过日子,请让听儿回房。”听儿既无奈又难堪。她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只想逃离这一切。
“是吗?那我偏不如你的意,我一定会让舅舅把你赶出伍府,你等着好了。”苗千芙下足了威风。
“如果真得离开伍府,那也是听儿的命。”
听儿的逆来顺受、不哭不求,让苗千芙越看越不顺眼,竟放开箝制她的手,扬手就给听儿一个响亮的巴掌。
别说近在咫尺的桃花来不及阻止,就连武功高强的易双都没料到苗千芙会伸手打人。
“表小姐!”易双快步挡在听儿与苗千芙之间。
“我……”苗千芙看着自己微红的掌心,再看向听儿脸颊上清晰的五条指印,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她本性是骄纵了些,却也未曾出手伤人,今日……
火辣辣的痛从软颊上痛入心骨,这一掌打得听儿头昏目眩、摇摇欲坠,桃花赶紧伸手搀扶。
“表小姐,你怎能动手打人呢?”桃花气不过的质问。
苗千芙就算心中有愧,也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
“我是妻,她是妾,我为何不能打她?”苗千芙转身,迈开脚步,迅速离开后院。易双见状,只得无奈跟上。
“听儿,你有没有怎样?”桃花为听儿感到心痛。
听儿忍痛,将咸咸的血腥味往肚里吞。“桃花姐,这事千万别告诉大少爷。”
“为何不能说?就算你只是个奴婢,表小姐也不能随便打人呀!”
听儿只是叹气。苗千芙是伍学瀚的未婚妻,她又能多说些什么呢?只能怨恨自己的下人命!
第九章
才刚踏进院落的月洞门,眼尖的时得立刻走了过来。
“怎么了?”时得忧心仲仲的问。
“没什么。”听儿避开时得关心的眼神。
“还说没什么,是……”桃花为她不平。
“桃花姐!”听儿摇头,制止桃花的冲动。
时得知道若听儿不想说,他再问也是枉然。“我去找大少爷。”
“时大哥,别喊大少爷!”她拉住时得的衣袖。
伍学瀚耳尖听见声音,搁下手中的笔,从书房走了出来。
“为何别喊我?”
听儿低下头,放开时得的衣袖,不让他看见脸上的异样。“我的鞋还没做好,先回房去了。”她匆匆想问过,伍学瀚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啊!”她柳届全皱在一起。尽管伍学瀚出力很轻,还是碰痛了她刚刚被苗千芙拉痛的左手腕。
他拉高她的衣袖,一眼便见到皓腕上明显的瘀青,浓眉顿时飞扬成两座高山。
“怎么回事?”口气不再温和,夹杂着怒气与关心。
“没事,不小心扭伤的。”她偏头直闪。
她越问他越觉得怪异。伍学瀚忧心仲仲,明明她已不再怕他了。
他用另一只手轻扣她的下巴,不得已她只好抬起已浮上掌印的小脸。
当他看清那颊上鲜红的指印时,简直是怒不可遏,“桃花,你说!”
“没事的,是我不小心跌倒。”她勉强撑起笑脸。
“桃花,说!”他再次命令,一点都不相信她薄弱的借口。以她的善良,从她嘴里绝对听不到事实的真相。
就算桃花不说,一直守着听儿的那三名家丁也会说,桃花只好硬着头皮说:
“大少爷,是表小姐打的。”
“时得,去问问易双,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听片面之词,做人做事他都要求一个正理和公道,以易双的性子,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是!”时得领命离开。
“桃花,去打盆热水。”
“是的!”桃花也暂时离开。
“我们回房。”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回到他们的房间。
他拿出金创药膏,在等着桃花的热水时,就这么直盯着她瞧。
“大少爷,我真的没事。”虽然苗千芙那一掌打得不轻,她是咬牙硬忍着,不让没用的泪水滴落。
“还喊我大少爷?看你喊时得都喊得挺亲近的,怎么喊我总是改不了口?”他语调低沉的抱怨着。
“瀚哥哥。”他总爱为难她。喊什么不都一样吗?她只得柔顺的再喊他一声。
他喜欢听她这么柔媚的喊他,这会让他全身都起了酥麻感。
“你没话要对我说吗?”看着她肿高的半边脸,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
“说什么?”话怎么说都不对,她还是谨慎些好;况且她也没那种身分可以抱怨。
“千芙为什么要打你?”他炯炯的眼神直透她的心。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的心情不好吧!”表小姐若有心为难,什么事都能当借口。
“哦?”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我真的没事。”
她越委屈忍受,他只会越心疼。他当然猜得出来千芙为什么要打她,还不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千芙有多爱他,有多想成为他的妻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他对千芙是兄妹之情,他可以宠她、疼她,就是无法娶她。
千芙三番两次的威胁他,他也派了家丁步步守着听儿,没想到还是让千芙有机可趁。
他得赶紧解除和千芙的婚约,跟千芙画清界线,否则下次难保千芙不会再做出不利听儿的事。
此时桃花送来了热水。
“桃花,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就行。”
桃花点头,将热水搁在盆架上,退出房间。
他亲自拧热了手巾,替她按敷着脸颊上的五爪印子。
“痛吗?”他问得柔情万千。
“有一点。”他这么轻柔的对她,她的脸上净是娇憨的笑意。就算原本再痛,被他这么呵护着,也不觉得痛了。“瀚哥哥,我自己来就好。”她怎能让他为她做这种事!
忽视她的话,他专心的将药膏涂抹在她脸上的红肿处,指尖清凉的触摸,缓和她不少的痛意。
处理完巴掌的痕迹,接着他牵起她的左手腕,再细细涂上药膏。
这时,时得敲了敲门,伍学瀚让他进来。
时得一字一句转述易双说的话,“表小姐和听儿在浴池边遇上,表小姐说要让老爷将听儿赶出府,接着表小姐就动手打人。易双没料到表小姐会动手,来不及阻止。”
“嗯!”伍学瀚敛眉沉思。果然不出他所料,千芙还是改不掉蛮横的个性。
“大少爷,表小姐上老爷那里了,老爷要你现在带着听儿到主宅的偏厅,他说有事要交代。”时得说。
“知道了,我让听儿换件衣服就立刻过去。”
时得退下,伍学瀚的大手包裹住她一双柔荑。
听儿望着他,刚刚的甜蜜已被焦虑所取代,弯弯的眉眼笼罩上忧愁。
表小姐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老爷会不会真的把她赶出伍府?要是老爷不肯接受她的过去,她该怎么办?
她进伍府这么久,老爷从不曾说要见她,或许是因为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身分及卑微的地位;可是为了表小姐,老爷却头一次表明要见她。
他看出她的忐忑不安。“别担心,我爹是好人。”
“我不在乎为妾,只要能继续服侍大少爷就好。”
“你真傻,什么都不求吗?”想起自己当初对她如此无情,她却这样的贤慧懂事,他就觉得万分愧疚。
“听儿只求瀚哥哥让我永远待在你的身边。”头一次,她说出了真心话。伍老爷的想法难测,她已顾不得该有的含蓄及矜持。
“待在我的身边只会让你受苦受罪,为什么还要待在我的身边?”
“瀚哥哥对听儿很好,也对听儿的娘亲和小弟很照顾,更让人上京城打探听儿大哥的下落,是听儿一家的贵人。”她急急表白。
“就这样?只是你的贵人?所以你想偿还恩情?”他难掩落寞。“这些事,任何一个大爷都可以为你办到的。”
“瀚哥哥,听儿是你的妾,也是你的人。”每一次喊他“瀚哥哥”,她总会不自在的脸红。虽然她很想告诉他,他在她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奈何天生的温婉,让她很多话实在无法说出口。
“我总觉得你好象比较喜欢时得?”每每看到她和时得那种亲昵又自在的样子,他的心情就会非常的不好。
“他是大哥呀!他人很好,三番两次救了听儿,就像大哥一样的照顾我。”她澄清,很怕他会误会。
“那我呢?我是什么?”他非得问明白;否则就像鲠在喉头的鱼刺,不上不下,非常的不痛快。
“你是夫君,是听儿的天。”她不解他为何会这样问,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看着纯情的她,要她亲口吐露男女之情,恐怕很难。既然她说不出口,他就用问的!
“嫁我为妾,你是身不由己,如果你有选择的机会,知道要嫁的是我这样的男人,你还会嫁给我吗?”等待她答案的心情,比和人抢生意还让他紧张万分。
她望着他俊朗的眸。如果最后老爷决定要将她赶出伍府,那她不就再也没有机会,表达自己对他的爱出息?
惊慌于这个可能,她终于藏起自卑、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坚定的说:“早在逃难时,瀚哥哥为我盛那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开始,我就把你的身影烙进了心里。虽然我娘骗婚的行为很恶劣,可是我仍感谢老天爷对我的照顾,没让我嫁入陈、高两家。
“虽然我只是个小妾,虽然你只是因为不想让我继续为恶,才纳我为妾;可是当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夫君时,我真的很高兴。更没想到对像我这样丧失名节的女人,你还能这么好……”
她回握他粗糙的大掌,“瀚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没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
他想起她曾以死表明清白,又怎能质疑她对他的深情厚爱?
他本想吻她,却碍于那肿高的半边脸,最后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将她搂进怀里。“你总算说出口了。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明白了你的心意,我是勇气百倍,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因为我也非常的喜欢你。”
伍府主宅的偏厅上,苗千芙泪眼蒙蒙的偎在伍老爷的身边。
伍学瀚带着听儿跨过门槛,来到伍老爷面前。
“伍老爷,听儿给您请安。”听儿躬身行礼。
“坐吧!”伍老爷捧起茶杯,啜饮一口香茶。
伍学瀚带着听儿坐在主位的下首。
不等伍老爷开口问话,伍学瀚展现难得的强势,先质问一脸委屈的苗千芙。
“千芙,为何动手打人?”他的语气不再温和,而是严厉冷峻。
“学瀚,别用这种口气,小心吓到千芙。”伍老爷出声缓颊。
“爹,您觉得这么宠溺千芙是爱她,还是害她?”就是念在他们兄妹自小失去双亲,大家才会这么包容,结果养出一个丧尽天良的苗千恩,现在又来一个不懂分寸的苗千芙。
伍老爷一直把苗千恩、苗千芙两兄妹当自己的儿女疼,谁知道苗千恩不但不懂知恩图报,还买通杀手想打击伍学瀚。
他真的太宠他们了吗?
伍老爷叹口气,摸了摸白花花的长胡子,道:“千芙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有事好好跟她说,相信千芙明事理的。”最后一句话,伍老爷是看着苗千芙说的。
苗千芙哭得眼泪如滴落的雨丝,好不可怜呀!
“千芙,我在问你话。”伍学瀚扬高音调,执意要从苗千芙的嘴里问出答案。过去她每次做错事,总是用泪水来换取众人的同情和安慰;但这回他已决定要狠心忽视到底。
“大表哥,宋听儿不懂礼数,别说我是表小姐,还是堂堂伍府大少爷的未婚妻,她只是一个妾,妾就要懂得做妾的规矩,怎能妄想爬到我的头上?”苗千芙收起泪水,声声指控。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眼看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听儿只能委屈忍耐。
“听儿哪里不仅规矩了?让你把她打成这个样子?”他再问。
“我……她只是妾,凭什么住进你的房里?”苗千芙随便找个说词。
“那是我要求的,因为听儿将会是我的妻。等这些『杂事』告一个段落之后,我便会大宴宾客,和听儿重新拜堂,向世人宣告听儿是我伍学瀚的元配正妻。”
伍学瀚的一番话,不只听儿诧异,伍老爷和苗千芙更是惊讶不已。
“学瀚,你一向沉稳,不可因一时冲动就说气话,更不可盲目行事,凡事三思而后行。”伍老爷知道看似温文的大儿子,一旦有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因此只是含蓄的提醒道。
“大表哥,那我怎么办?”苗千芙气急败坏的问。
“爹,我没说气话,我和千芙根本不适合做夫妻。这些年来,我也不只一次向您要求退了跟千芙的婚事,但您总是不肯,所以我只好耗着,迟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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