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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别作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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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擦净了她的汗水,又将手绢收回窄袖里,看她已稍稍恢复平常气色,才道:“许大爷轻薄你的时候,你不会大声叫嚷吗?亏你还站在月华楼的地盘上,竟这么乖乖任外人欺负!”明明不是爱动气的人,偏偏他还是动气了。
她竟在他的眼前被登徒子调戏!这口气他怎忍得下去?
“我一时慌了,叫不出来。”他的怒气根本是对着她而来,她只能无助的绞着十指。
“看着我!”他命令着。“你为何从不正眼看我?”
“我……”她勉强鼓起勇气看着他。“您是大少爷,我只是奴婢……”她心里有鬼,怎敢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好个、奴婢。!”他咬牙,恐怕他这一辈子的怒气,都将发在她的身上了!
“大少爷,对不起!”她垂下眼眸。
“为何要说对不起?”
“大少爷,求您别将我卖给许大爷。”
“我是这种薄情寡义之辈吗?”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救她的人是时得,自己又没帮她说话,难怪她会吓成这个样子。看来他得好好跟她培养感情,好让她了解他的为人。
听儿还来不及细想他所说的话,一声声娇俏的声音已经传进伍学瀚和她的耳里。
“大表哥!大表哥!”
伍学瀚和听儿同时起身。
苗千芙迳自推开房门,一眼就瞧见听儿和伍学瀚并肩而站,而且听儿的脸上还有两圈诡谲的酡红。
“小小,你呆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听儿无言。
“小小,你不是要换水吗?你可以先出去了。”伍学瀚替她找着借口。
“是,大少爷!”听儿连忙走到盆架旁端起水盆。
她还没得到答案呀!听儿回头望了伍学瀚一眼。他的脸色如变戏法,在表小姐面前总是浅笑温和、风采翩翩,自己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她不但是婢女,更是个骗徒呀,
听儿走出去后,苗千芙随即将房门关上,来到檀木桌前,与伍学瀚隔着桌子相对。
“千芙,什么事?”他坐下,倒了杯茶。
“大表哥,我知道宋听儿的底细了。”苗千芙的唇角有股洋洋得意。
“哦?”放下茶壶,他等着她接话。
“你为什么要纳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为妾?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背景,随便几句话就被媒人婆给骗了?”
“你是不相信大表哥的处事能力?还是故意去调查听儿?”他目光炯炯,两句话就让苗千芙从趾高气昂变成气急败坏。
“大表哥,我是为你好!那种女人朝秦暮楚,还已经许配给别人两次了,根本毫无名节可言,你怎么可以纳她为妾?这样会败坏伍府门风的。”苗千芙洋洋洒洒列出听儿的罪状。
“千芙,大表哥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不用跟你解释些什么。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伍学瀚站起身,气势腾腾。
不容置喙的疏离态度,让什田千芙微微胆怯,却仍忍不下心头的委屈。
“大表哥,原来你早就知道宋听儿的背景,我还以为你是被蒙在鼓里,我好心的跑来告诉你,你却是这种态度……”苗千芙一向善于运用自己的优势,知道伍学瀚始终是疼她的,鼻头一酸,泪水已经盈睫。
“我在纳听儿为妾之前,就已经知道她先前骗婚的种种。”
“那你为什么……”她不懂呀!
“说我多管闲事也行,说我自找麻烦也罢,总之别再问我为什么要纳听儿为妾,我自有我的想法。”他不想再谈这件事,很多棘手的事已接踵而来,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大表哥,你是不是为了不让她再继续到处骗婚,所以才干脆将她给纳进门?”苗千芙是聪明的,况且她可以说是跟在他的身边一起长大的,多少可以猜测出他的行为模式。
“或许吧!”伍学瀚给了她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大表哥,那你休了听儿!我不想跟这种女人成为共侍一夫的姐妹。”她霸道的要求。
“我不会休了听儿。”他口气坚定。
“你……我去跟舅舅说,让他为我评评理。”
“千芙,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他挑眉,唇角虽还挂着微笑,却透露出一股冷森。
“我没有威胁你。”她没了告状的气焰,反而像受尽委屈。她爱他,却又不想惹他生气;想独占他,却又怕把他推得更远。
“那就好。”
房门外,听儿将苗千芙和伍学瀚对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听了进去。
不是她故意要偷听,而是苗千芙的嗓音过大,当她一听到“宋听儿”这三个字后,脚就再没法移动。
她就这么站在回廊上,双手捧着水盆,明明天暖气爽,她却由脚底不断的窜起寒颤。
直到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才失魂落魄的踱回自己的厢房。
原来如此……
她有如大梦初醒,盘绕在心头不解的疑问,也总算得到了答案,可是没想到答案竟是这么的残酷。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过去,之所以会纳她为妾,是他宅心仁厚,怕她这样厚颜的女子,继续为非作歹,于是干脆将她纳进门,以杜绝后患。
伍府就像一座永久的牢笼,他给了她名分,将她牢牢的困住。她既是伍大少爷的妾,以伍府的影响力,他不怕她再次逃婚,更不怕她半夜爬墙跑了;除非她逃得够远,否则官府绝对会将她缉拿到案。
进了房,她颓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暮色已暗,她仍无意点燃烛火。
表小姐说她败坏了伍府的门风,说她毫无名节可言,要大少爷将她休离,为何大少爷不肯?
还是,将她休离等于纵虎归山,他是怕她继续去骗其它人的聘礼吧?
她在他的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不堪,难怪他没有亲自来迎娶她,难怪他见了她要逃之夭夭,不只因为她那日的丑颜,更因为她的寡廉鲜耻吧!
如今真相揭晓,她该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娘亲执意妄为,却要她来承担苦果,她逃也无法逃,留也无法留,本来还曾妄想就这么服侍他一辈子也好,结果呀……
她哪还有颜面可以见他?
泪何时湿了双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爱上这位好心肠的大少爷。
她的心好痛,从他为她端米汤开始,她的心就遗落在他身上,如今心没了,她还能活吗?
不知不觉中,听儿枕在桌上,流泪睡着了。
“听儿!听儿!”桃花轻轻摇晃着听儿的手臂。
晚饭时刻,桃花儿听儿没来厨房用餐,心里已觉得奇怪,只是后来一忙,也忘了要替听儿留饭菜,等到这会有空过来,却见不但屋里没点火,听儿还趴在桌上睡着了。
“桃仙化姐?”烛火已亮,睡眼蒙胧中,她瞧见了一脸忧心仲仲的桃花。
“你不舒服吗?怎么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还在为中午的事难过吗?”
听儿撑起身,动动发麻的手臂和颈子。“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
“别哭了,这样桃花姐会心疼的。”桃花看着她脸上那明显哭过的痕迹。
她抚着自己红肿的眼皮,“我只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所以……”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桃花,关于之前她骗婚的事,毕竟那是“种难以启齿的耻辱。
“别想那么多了。饿不饿?我去厨房找点东西给你吃。”桃花比听儿年长“岁,同是苦命儿女,她是真心喜欢柔顺的听儿。就算大少爷没特别交代她要好好照顾听儿,她还是会把听儿当妹子疼的。
“我不饿。”为了让桃花安心,听儿勉强挤出笑意。“不过,我浑身觉得难受,想要沐浴。”
“好呀!沐浴应会让你觉得舒服些,我这就去帮你烧水准备。”桃花着手帮她挑换洗的衣裳。
“桃花姐,我想要穿大少爷送给听儿的衣裳。”
桃花看了她一眼,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讶异,却没有多问,只是照着她的意思,挑了一件雪白的衣裳、澄黄的襦裙。
伍府在厨房旁的后院,共设有三座浴池,分别供老爷少爷、夫人小姐及管事奴婢使用。
听儿和桃花走进属于奴婢们专用的浴池,浴池里面有一个大灶专供烧水用,还有一个大木桶。
桃花开始忙着起火,听儿却只是呆坐在一旁。
黄泉路上,她要一身的干净。她不怨天、不恨娘,像她这样平凡的女子,能拥有伍大少爷小妾的名分,已心满意足。
以死明志,是最笨但也是最好的方式,就让她随风而逝,不要玷污了伍府的名声,大少爷值得拥有更好的。
“听儿、听儿?”桃花又唤了数声,听儿才从离魂中归位。“热水好了。”
“桃花姐……”听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今晚怪怪的,是不是被中午的事吓到了?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桃花姐,我托你将碎银交给我娘,你给她了吗?”宋大婶拿了伍府五十两的聘礼后,便在伍学瀚的安排下,在大街旁的静巷内,买了一栋小屋子。
“给了。前天去大街买东西时,我绕去你娘那里给了。”
“我娘她好不好?”
“很好,你弟弟也上学堂了。”
“桃花姐,以后你有空,帮我去看看我娘。”
“我会的。其实你也可以自己去看你娘,要不是今天发生了那种事,你应该就可以顺道去了。”桃花心疼她,免不了多说了两句。
“桃花姐,你对我真好,来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什么来不来生,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快去洗,水冷了不好。”
“嗯,那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洗就行了。”
“好吧!”看听儿落落寡欢,桃廿化心想让她独处一下也是好的,便离开了。
听儿解开衣裳,进入大木桶里。
氤氲的雾气里,她回忆着过去短短的十八年……
女子的名节呀!比性命还可贵。
“爹!听儿好想您。”
她从小小变回了宋听儿。
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漂亮的新衣,乌黑湿漉的长发没有绾起,披泻于背后。爹爹应该会喜欢她这模样吧?
步出浴间,虽是夏天,夜里的冷风灌吹而来,仍让她单薄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她打算回房了却残生,毕竟那里是伍学瀚给她的栖身之所。
奈何天不从人愿。她才走没几步,突然一个人影从屋檐跃下,她都还分辨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一把刀已经抵住了她纤细的颈项。
她还没反应过来,远处已经传来了尖叫声。
“啊——”桃花不放心听儿,正打算来接她回房,不料一踏进后院,就看见两名黑衣人,还有那把架在听儿脖子上的刀。
黑衣人互使了一个眼神,高瘦的黑衣人正架着听儿,而较矮的那位,眼看行踪暴露,杀意浓浓的朝桃花而来。
这时听儿总算从悲忧中回神过来,见着这诡谲的状况,立刻大喊,“桃花姐,快跑。”
桃花哪见过这种刀光剑影的场面?双脚瘫软,想跑也跑不了。
刀影瞬时来到桃花的面前,“当”一声,“把剑挑开了刀锋,把桃花从刀光下救出。
时得将桃花拉至自己的身后,以长剑护住周身,并击退黑衣人一大步。
这一嚷叫,伍府立时灯火通明、喧嚣不已。
伍学瀚跟时得几乎是同时到达,看到脸色惨白、被架在刀锋下的听儿,顿时脸色大变。
矮胖的黑衣人知道打不过时得,立刻退回同伴的身边。
“两位有什么目的?”伍学瀚高声问话的同时,除了女眷,伍府的男了几乎已全员到场。
“受人之托,要伍大少爷小妾的命。”回话的是高瘦的黑衣人。
“她不是我的小妾,只是一名婢女。”
“明眼人不说暗话,我明明看见她从伍大少爷小妾的房里走出来;况且看她这一身穿着,怎么可能是婢女?”黑衣人也不愿杀错人,毕竟酬金就那些,没有必要多背一条人命。
听儿原本就死意甚坚,遇到这种场面,反而不慌不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伍学瀚,那个令她连作梦都会偷笑的伟岸男子。
“有事冲着我来,何必滥杀无辜?把人给放了。”伍学瀚跨前一步,表面说得云淡风清,可是——
她那如抖落于秋风中叶子般的单薄模样,微风扬起她没有系绑的发丝,在在令他心慌。他却只能强自镇定,不能再多看她一眼。
“伍大少爷的名号响彻应城里外,有谁敢动伍大少爷,就是跟天地作对。”黑衣人跟着退一步。“还请伍大少爷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还是会杀了她。”说着,刀锋更贴近了雪白的颈项。手上既握有筹码,他怎肯轻易放弃?
“大哥,我们一起上。”二少爷叫嚣着。
“敢来伍府伤人害命,当伍府没人吗?”五少爷气急怒骂。
伍学瀚手一挥,要兄弟们别冲动。“小小不能有任何损伤。”
“大哥说得有理,我们别自乱阵脚。”三少爷出言相挺。
“我出两倍的酬金,只要你放开她。”情势比人强,刀锋不长眼,伍学瀚丝毫不敢冒险。
“若收了你的钱,那我们兄弟俩日后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黑衣人拒绝了。
“大哥,怎么办?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目标?”矮胖黑衣人低声在同伴的耳边问着。
“应该是。传闻伍大少爷的小妾长得如花似玉,你看这娘们的美色,不是一个奴婢该有的。”
“她真的只是婢女,伍府上上下下都可以作证。”伍学瀚故作潇洒,不让恶贼以听儿安危作为要胁。
时得握紧了剑把,伍府少爷们的贴身护卫也都把剑抽了出来。
“那就把人交出来。”黑衣人见这情势,也只能继续抓紧手中的护身符。
“我就是二奶奶。”听儿话一出,全场哗然,只有伍学瀚仍不动如山。
她这么坦率的承认,反而让黑衣人迟疑了一下。
听儿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不过,你们尽管动手吧!”弯弯的眼儿,看着伍学瀚的一派轻松。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她承认自己是宋听儿后,他会为她紧张、害怕吗?就算她走上黄泉路,善良的他顶多面露哀悼,或许还有那么一些些小悲伤。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吧……
“这……”没有求饶、没有哭泣、没有吓昏,还叫他们动手杀了她!听儿的反常,让黑衣人直觉事有蹊跷。
“要敢杀了她,我保证让你们血溅当场。”伍学瀚似笑非笑,明明是很和善的人,说出口的话却是那样冷森,令人毛骨悚然。
她到底在干什么?之前明明不肯承认自己是宋听儿,现在大难临头却反而认了,她是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
这三个字深深击中伍学瀚的胸口。
他终于明白她反常的穿著是为了什么,她的确是不要命了!
那日,看到她奔回属于宋听儿的厢房换衣,他立刻找来桃花询问,桃花不敢欺瞒他,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老老实实的说了。
他这才知道她的委屈及心酸,于是反过来要桃花不要告诉听儿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她觉得当小小比较快乐,他没理由不配合。
而在不久前,以他的耳力,当然知道她就站在门外偷听,他之所以要让她听见他和苗千芙的对话,也是想试试她。
就算长得再美,没有品格及操守,还是无法入他的眼。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几乎已可以确定她的本性十分柔顺乖巧,若非逼不得已,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尤其从许财力对她轻薄无礼时,她惊吓及无助的反应,可以看出她的不解人事及单纯。
且如果她真的爱慕虚荣、贪图富贵,那她大可以小妾的身分同他吵、同他闹,要求更好的享受;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安分的做着奴婢的工作,伺候他的起居生活,从不喊苦、不喊累。
可是,她三番两次骗婚是事实,他总得求证,好安自己的心,好堵他人悠悠之口。
所以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算是最后的试炼,没想到如今他在她的眼底看见的,竟是坚决求死的意志。
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动手。
“大哥,押她走。”矮胖黑衣人建议,他们不能丢了这个护身符。
瘦高黑衣人点点头,押着听儿缓缓地往后退。
“大少爷,谢谢您的仁慈,愿意纳我为妾……”
“不……听儿!”
伍学瀚凄厉的喊声划破天际,却阻止不了听儿将脖子凑上刀锋,让刀锋染上她的鲜血。
第六章
突然,一颗石子快、狠、准的打落黑衣人手中的刀。
掷石之人乃是二少爷的贴身护卫,易双。
黑衣人的刀一落,时得的剑立即刺向黑衣人的颜面,其余护卫也皆拿出看家本领朝黑衣人进攻。
伍学瀚狂奔至听儿的身边,看到她颈边不停渗出鲜血,忍不住大吼,“易双!”
听儿仍是直挺挺的站着,看着抢到她身边的他神色狂乱,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那刀伤所带来的痛意。
易双飞身过来,先点了听儿的颈边大穴,再察看她的伤口。“大少爷,应该没事。”幸好他眼明手快,伤口没有太深。
被点了穴的听儿立刻陷入昏迷,伍学瀚将她打横抱起,“张管事,找大夫来。”也不管后院的战况如何,飞奔回到自己的院落。
易双紧跟在后——那两名黑衣人绝对不是时得的对手,再加上少爷们,他们根本插翅难飞。
伍学瀚将听儿轻放在自己的床铺上,易双拿来干净的布巾,先在她的伤口上洒上止血散,再用布巾盖上,剩下就得等大夫来了。
伍学瀚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表情凝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桃花说她连晚饭都没吃,他那时还在想,或许她是在思考着退路,没料到她选择的退路竟是以死明志。
如果没有突然而至的歹徒,那她会采取哪一种死法?她为什么不来跟他解释?不来向他质问清楚?她甚至可以骂他、打他,就是不要用这种让他后悔终生的手段。
他说过,他不是薄情寡义之辈,没想到仍逼得她得以死明志!
她什么都不说,他是既怒且恨,忍不住在心中痛骂自己。
老大夫匆匆而来,细细检查那吻上刀锋的细颈。
白发苍苍的大夫几度抚着白亮的胡须,然后为听儿抹上最好的刀伤药及止痛药,缠绕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老大夫把完脉、开完药后说:“大少爷,幸好呀!天佑二奶奶,只差那么一寸,刀锋要是再偏些,她这辈子恐怕就无法言语了。”
“那她现在……”伍学瀚问。
“还是有伤到喉咙,所以等二奶奶清醒后,暂时别让她开口说话,食物也以软绵易嚼为主,不出半个月,应该就可以复原。”老大夫仔细解说。
“那她的身体?”
“二奶奶身体很好,大少爷不必挂心。我开了几帖宁神固血的药,让二奶奶能安眠及减痛;至于她的伤口,一日换一次药就行了。”
“谢谢大夫,夜深了还劳您的驾。”伍学瀚送老大夫到门边。
“哪里,应该的。小心别让二奶奶动到伤口或者碰到水。”老大夫再次叮咛。
“张管事,替我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回来。”
张管事与大夫离去后,他又回到床边。
直到现在,他仍能感受那份惊心动魄。只差那么一寸,就……想到这,他恨不得将她摇醒,逼她说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现在,他只能瞧着她的容颜,悔恨不已。
“大少爷,要不要把听儿移回她的房间?”桃花泪眼蒙胧,虽然她很想大哭,但在伍学瀚的面前,她不敢太放肆。
“不用,让她睡我这儿就行了。万一扯动伤口,可就不好了。”她进伍府已经三个多月,他却从来没有照顾过她,反而是她尽心的在服侍他,现在该轮到他了。
“都是我不好。难怪她会跟我说那些古里古怪的话,要我替她多去探望她娘,还说来生会报答我。我要是能再多注意点,多多开导她,说不定就会没事了。”桃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
“桃花,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好好照顾她,我去外头看看。”伍学瀚根本是逃出了自己的卧房。
他无颜面对那张苍白的容颜。
当初见到她的丑颜,他立刻逃之夭夭,也的确是因为质疑她的品行,才会对她不闻不问。但是,一个人的本性是伪装不来的,以她的柔顺及甜美,绝对做不出骗婚之事;况且婚姻大事是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以宋大婶的贪婪,他早该想到她是身不由己,只求顾全娘亲和小弟周全。
她无怨无悔的嫁给他,而他却空有侠义之名,连许财力调戏她,他都以“顾全大局”为由,没为她讨回公道,竟是比时得还不如啊!
伍府大厅上,一群人正围着两名行凶的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被揭去面罩,五花大绑的跪坐在地,趁官府还没到之前,他们打算来个私下逼供。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伍学瀚看似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眼神却是难得一见的凶狠。
两名黑衣人十分有默契的来个相应不理。
“那日,在我酒楼里带头闹事的,就是这两个人渣。”五少爷脚一飞踢,分别给了两个黑衣人的胸膛各一个大脚印。
两名黑衣人间哼一声,却没有倒下。
瘦高的黑衣人咬牙说:“你们不能私下动刑。”
“你们都可以杀人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动刑?”二少爷当场发飙。
时得来到黑衣人面前,壮硕的身材加上精湛的剑法,让黑衣人有了惧意。
“不说出指使者是谁,我就削了你们的右手臂,让你们再也不能为非作歹。”时得的剑指着矮胖黑衣人的右手臂。
“你……你不能……”这比要了他们的命,更令他们害怕,矮胖黑衣人登时吓得六神无主。
“我会跟官老爷说,我是为了要救人,才会『误伤』你们的右臂。”时得话落,剑下,矮胖黑衣人的手臂上渗出血丝。
伍学瀚眯起眼——时得一向冷静,为了听儿,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方寸大乱……
“慢着,我说,我说。”矮胖男子终于求饶。
时得将剑提起一寸,静待着黑衣人的坦诚。
“是苗千恩,苗爷。”
时得闻言,长剑入鞘,退至一旁。
伍老爷深深一叹,“你们兄弟商量看看该怎么做,明天再由学瀚告诉我结果。”说完,染了风寒、体力不支的老人家,就先回房休息了。
其实这个答案早在伍家各位少爷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了不冤枉好人,还是要先经过证实,没想到结果真是自己人,这下问题可棘手了。
等到衙门派出最顶尖的捕快,将两位黑衣人戴上手铐脚镣带走后,伍府终于又恢复了安宁。
“大哥,该怎么对付苗千恩?”四少爷问。
苗千恩为苗千芙的兄长,两兄妹年幼失亲,被伍老爷收养。
别人家的小孩怎么管教都不对,骂也不能骂、打也不能打,完全不能以管教伍家孩子们的模式来教育苗家兄妹,因此才会养成苗千恩的无法无天以及苗千芙的骄纵任性。
苗千芙还只是个性上的跋扈,而苗千恩可是行为上的偏差。
苗千恩常打着伍府的旗子在外招摇生事,只是大家都看在仁义行善的伍老爷面子上,一再的原谅他。
近两年,月华楼的分店纷纷成立,伍老爷原有意让苗千恩掌管其中之一,让他有正事做,进而期待他能有所作为;但最后却在伍学瀚的强力反对下作罢。苗千恩和伍学瀚之间的梁子也因此深深结下。
苗千恩认为自己有才能却不被重用,是伍家亏待了他,好歹他也为月华楼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伍学瀚却认为他不学无术、好高骛远,除非想让月华楼垮得更快,否则不能让苗千恩插手经营之事。
伍家众兄弟向来以大哥马首是瞻,自然也无人反对,于是苗千恩起了报复之心。
他结交三教九流之徒,滋事破坏月华楼的营运,伍学瀚原以为他只是闹闹脾气,要大家小心防备;没想到苗千恩竟胆大包天,意图谋害人命。
“让官府去处理吧!杀人事大,我们无法再包庇他了。”伍学瀚语重心长,毕竟还是有血缘的手足。
难怪千芙会知道听儿的身世背景,原来是苗千恩打听而来。
苗千恩还没那个狗胆敢派人暗杀他。别说他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时得,就连他自己也略懂防身之术,要对他下手是难上加难。
这都怪他对外一律宣称和听儿的感情如胶似漆,才会引动苗千思想痛下杀手——以听儿这样的弱女子,要杀她是易如反掌,苗千恩以为要了听儿的命,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事实上,听儿若魂归九泉,他的确会痛不欲生。这无关情爱,只是道义与责任。幸好她没事,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哥,可苗千恩已经跑了。”三少爷缓缓的说。
“那就让官府发布通缉令吧!”伍学瀚毫不留情的说。
“大哥,原来你纳的妾这么美,难怪你会把她藏起来,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五少爷先出声损他。
伍学瀚浅笑,恢复往常的和善,却没了谈天的兴致。他的一颗心全系在听儿身上。
“大哥,她不是奴婢小小吗?我记得她老是跟在桃花的身边。”四少爷不解的问。
“她喜欢当小小,我就由着她去。”伍学瀚并不想向兄弟们解释混乱的来龙去脉,毕竟连他自己也差点弄混了。
“大哥,她为什么要自尽?”二少爷话一出口,便惹来许多白眼。
大家都在避免提起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偏偏二少爷不会看状况,还把话挑明的说。
伍学瀚袖子一挥,站了起来。
“先让大哥去照顾嫂子吧!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三少爷打着圆场。
“在苗千恩还没落网之前,大家要提高警觉,自己的住处自己加强警戒,别让娘亲及妹妹们有任何闪失。二弟,让易双去表小姐那里守着。”伍学瀚仔细交代着,不但拒绝回答二弟的话,还交给他棘手的任务。
“大哥,表妹可是你的未婚妻,她是你的责任。”二少爷不满的嚷叫。
“现在,她是你的责任了。”伍学瀚不管二弟的抗议,匆匆离开大厅。
由于伤口受到感染,听儿全身发起热来,因此伍学瀚又让张管事匆匆请来老大夫。老大夫再度听诊把脉后,又开了新药方。
听儿有时能清醒的喝下桃花煎煮的药;有时睡意朦胧,怎么都唤不醒;有时看似已经醒来,却两眼空洞无神;有时明明沉睡,嘴边却是喃喃梦呓不绝。
伍学瀚守在床边一日一夜,看她痛苦的嘤咛、深锁的柳眉、惨白的脸色,都像在对他做无言的控诉。
直到日落西山,见她烧退,弯弯的月眉也舒展开来,他正打算离开卧房时,娇俏的声音又不请自来。
“大表哥!大表哥!”
“桃花,好好看着听儿,别再让她出半点差池。”他温和的语气里有着严厉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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