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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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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大叔用足了全部力气。

“一千零三个海鬼!”他狂吼了,“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航向!”

有个什么人在他面前跌倒了。这就使爱德大叔找到一个机会,他用一个机灵的动作向汽车挤过去。爱德大叔觉得他无论如何也应该挤到小姑娘那儿去。

“先生,先生!您能帮帮我吗?我怕!”她低声地说。

人群中有人把她从踏板上硬拉下来,带走了。一个戴假发的胖子尽力为自己开辟道路。小女孩偶然落到了他的手中,她痛得突然大叫一声。

爱德大叔看到了这个场面。他好不容易勉强够到了胖子,但此时他手中只剩下一个假发了。人群中可以看到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光头周围有草黄褐色的头发镶边。

小女孩在哭。

“让我吞食一个海胆……”爱德大叔开始说,但没说完。

突然,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她浑身颠抖,哭得很伤心。

“先生,他刚才对我说,我反正要憋死的!难道这是真的?难道这会是真的?”

“假如这是真的,就让我永远也不要再看见海洋吧!”爱德大叔把从胸前取下的法兰绒小钱包塞进了小女孩的手中。

特拉法加广场那个方向依然响着枪声。

第四章 特殊使命

马特罗索夫给玛丽娜打了一个电视电话,请她同意他立刻就去她那儿。

玛丽娜开始不安起来。过去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跑到研究所所长那儿设法搞通行证。使她十分惊讶的是,尼古拉·拉夫连季耶维奇一听到马特罗索夫的名字立刻就吩咐给他发通行证。

玛丽娜等着德米特里,焦躁不安地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她总算让人把那令人可恨的剪扳机搬了出去,现在己放在院子里的棚子下面了。她每次都宁可绕道也不从它近旁走过。

原先剪板机的底座仍然留在办公室。玛丽娜对此也看不顺眼,所以她就关照在这个位置上放一张实验桌,而且为此还亲自帮助实验人员和技术员一起搬。

她不会干日常的事,什么也做不好。

马特罗索夫是在她实验室重新布置以后碰上她的,那时她满脸通红。

两位女实验员怀着难以掩饰的好奇心理,仔细打量着著名的飞行员。

在众目睽睽之下玛丽娜感到自己十分拘谨,心中暗自担心德米特里会不会以为她对他冷淡。

玛丽娜不知道把马特罗索夫安排在那儿坐下才好,更不好意思把实验室里的助手们打发走。

“喂,让我看看吧,”马特罗素夫要求道,“你们的炼金术在哪里啊?”

“就在那个铅挡板后面。”玛丽娜指了指,她不懂马特罗索夫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这就是‘火星人的生产部门’。”马特罗素夫沉思着说,他注视着水泥墙上紧闭着的门洞。

“对,那里是超铀反应堆。我们正试图使超重元素的核加重,使锔、锫或钔变为镭-德耳塔。”

“你知道吗?是这么回事……”马特罗索夫犹豫不决,觉得难以启齿。

“你到这儿……干嘛来啦?”玛丽娜轻声地问,她打开了电动机,让它嗡嗡作响。

“看来,我同你的比赛还没有结束。”马待罗索夫大笑道。

“怎么没有结束?”玛丽娜皱起眉头问道。

“又出现了……谁更好……或谁更早……的情况。”

“我不明白。”姑娘冷冷地指出,她往水银灯里照看自己,把头发中的一绺白发理了理。

“我是来告别的,我的亲爱的姑娘,”马特罗索夫简单地说道,“四十分钟后我就起飞了。”

“为什么?”玛丽娜差点说不出话来,鼻梁边的眉毛痛苦地抬了一下。

“去取镭-德耳塔。”

玛丽娜垂下双手坐在高凳子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德米特里,眉头紧紧皱起,就在那悲哀的弯曲处凝住不动了。

“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德米特里问道。

玛丽娜点点头说:“克列诺夫说过。”

她的嗓子卡住了,她把手贴近喉头。

“是啊,所以又出现了这种情况,”马特罗索夫兴致勃勃地看着旁边说。“谁的镭-德耳塔先拿到手,是你的,还是我的?”

玛丽娜含着责备的神情看了马特罗索夫一眼。

“别了,玛丽诺奇卡。”他抓住她的双肩说道。

她不赞成地摇起头来。

“再见……”说着就把头埋到了马特罗索夫的胸前。

实验员姑娘们踮着脚尖走了出去,技术员正在埋头工作,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马特罗索夫跟在女实验员后面走出去了。

玛丽娜站在门边,目送着他。她看着他在走廊上闪到了一边,让路给一位高个子大胡子老人,老人彬彬有礼地向他点头答礼。

克列诺夫教授在研究所所长的陪同下向玛丽娜这儿走来。教授的神情激昂,他没有发觉玛丽娜在偷偷地擦她那双发红的眼睛。

“我最尊敬的小姐!请允许我作为传送好消息的急使进入贵府,”教授按旧时的文质彬彬的动作俯下身子,进入实验室,然后慢慢地直起身来。

走到房间中央,他看到铅挡板是放下的,就完全挺直身子,在一些指针抖动的仪器跟前惊呆了,这些指针表明,在被防护的房间里操作过程已开始。

“嗯,是啊!这是什么?”

闪烁发亮的四壁反映出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的玛丽娜的身影。在影子中,工作服完全是另一种颜色。玛丽娜从桌上拿起一根导线放在手中旋转。所长在审视陈设调整后的实验室。

“嗯,是啊,我亲爱的小姐,您这是又在忙什么呢?”

“继续工作。”玛丽娜耸耸肩膀。

“请问是什么工作?”

“正在为超级电池准备防护层。”

“丢开算了,我的小姐,丢开算了!现在我们面临着一项宏大的任务!嗯,是啊!”

“是怎么回事?”玛丽娜抬起眉毛问道。

“我们将要生产无数我们自己的超级电池。政府提出的任务……我有幸向您报告一个消息:计划已经通过了。嗯,是啊!……通过了。你顺从的仆人总算没有白活下来。我们将要向陨石坠落的地方发射超级电池。请您停止您的全部研究工作……”

“然而,我正好是研究的超级电池啊!”玛丽娜仔细看着导线的末端低声说道。

“怎么,是我没有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懂?”

“我正在继续研究超级电池。”玛丽娜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说了出来。

“不,对不起……我已经公开……向你们公开了自己的秘密!”

玛丽娜挺直身子,把导线放到桌上。

“对,教授。这我知道。”

“那丧失时间会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政府已决定为我们去搞镭-德耳塔!没有镭-德耳塔,我的超级电池反正是搞不成功的。”

“所以我才要继续工作啊!”

“我不明白,有什么联系?”教授耸耸肩膀。

“世界储存的全部镭-德耳塔都掌握在魏尔特手中。”

“完全正确。”

“因此必须继续探索。”

“什么探索?”教授生气地蠕动着上下颌。“我想再次提醒您,我已有幸向闻家,其中也包括您在内,公开了那种方法,我就是用它在超导体中集中前所未见的大量的能。”

“这个方法对我不合适,教授。”

克列诺夫无望地向四周张望:“怎么这样说呢?怎么不合适?那究竟为什么我要公开自己的秘密呢?对不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我所发明的超级电池的秘密不需要新的探索。”

“我想找到我们所没有的、同镭-德耳塔的价值相等的代用品。”

玛丽娜低下了头,她的眼睛从高高的前额下忧郁地看着。

教授无所适从地嘟嘟哝哝地说:“我想……我认为……我保守秘密好几十年……我公开了它,我敢相信,这会有用处的……”

所长转身向克列诺夫说:“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萨多夫斯卡娅的工作中有什么使您焦急不安的呢?她希望多找到一个机会来解决我们的共同问题。”

“什么?您是对我说的?嗯,是啊!……焦急不安?根本不。嗯,是啊!……没——什——么!”教授甩了一下他那卷曲的白胡子。“没什么使我感到焦急不安的!嗯,是啊!……不过,我敢对您说,既然我的成就不需要,我极诚恳地请求不要让我再继续参加超级电池的研究工作,也不必去实现我问政府提出的计划了。嗯,是啊!……我真是极为诚恳地请求您。”

“教授,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

“不,免了吧,做做好事吧……把工作交给更为年轻的人去做吧……嗯,是啊!……学识更加渊博的年轻人,至于我,对不起……嗯,是啊!告辞了……”

教授向门口退去,直到门在他的身后砰上为止。

玛丽娜走到所长跟前,面有难色:“尼古拉·拉夫连季耶维奇,请您照看他一下,请您安慰安慰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

“好,玛丽娜·谢尔盖耶夫娜,这件事您别担心。我支持您的首创精神。我们是要找代用品!我将向所有其他实验室下达任务。”

玛丽娜向院士迅速投视一眼,所长懂了,她根本不准备让别人胜过自己。

“好。但我反正要找到它!”她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以充满决心的动作转身向桌子走去。

……克列诺夫教授在走上自己家的楼梯之后,在房门前站了好久好久。他摸遍了自己的口袋,听不清楚他嘀咕些什么:“嗯,是啊!……我很震惊……我找不到解释啊……钥匙一向就是放在这个口袋里的,藏了五十年了,可是谁也用不着它……嗯,是啊!我亲爱的教授,谁也用不着它的……嗯,是啊!”

钥匙找到了,而且就是在那个一向放钥匙的口袋里。

还在前厅的时候,教授就发现有人在他这里。他不慌不忙地脱了衣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爽朗、快活、急速的声音:“啊!最敬爱的!总算等到了!可我还在干活呢!您也许以为您的这些文件容易弄清楚吗?没有的事!所以我只好坐在这里,详细分析您这些有用的废品。我在执行您的嘱咐。”

教授抬起他那呆滞的目光,毫无兴趣地看看周围说道:“他们嘲笑我了。我那荒谬的秘密他们原来并不需要……嗯,是啊!……不需要……”

“咳,您怎么说这种话?您以为我听得懂吗?”

医生面对着墙,坐在紧靠墙壁的一张椅子上。在他面前一张被打开的列维坦的油画上放着一推手稿,那是从克列诺夫教授的那个秘密柜子里取出来的。

这是什瓦尔茨曼医生。他和过去已有所不同,现在已不戴夹鼻眼镜,而是戴角质镜架的眼镜了。眼镜戴得很稳当,不论医生的脑袋怎么转动,眼镜再也不会掉了。

“这该死的秘密我随身带了它多少年,现在相信原来我是带了一堆应当抛弃的废料!”

“喂,假如您就这么去讲课,我一定向您的学生们表示深切同情。请您说说看,究竟是谁不需要您的材料呀!”

“她不需要,这位年轻的小姐……”

教授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哪一位,哪一位小姐?”医生站起身来问道。

他右手的衣袖是塞在口袋里的。

“那位……那位小姐……”

教授开始沉默了。

“那部长呢?还有非常委员会,还有人类呢?”

教授沉默。

“您,看来,难以回答这些问题,最尊敬的!我知道。可我还要向您提一个问题。我详细看过了您的一些笔记。您的科学就不大在行,不过,您是怎么会成为这么个大房产主的呢?”

“什么?您怎么说这种话?”克列诺夫十分惊讶。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您会有这么一笔大地产。”

“嗯,是啊!……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看来,大概就是这些。”

医生开始用左手笨拙地逐一查看摊在打开的画面上的那些文件。最后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那一张,就把它拿到教授面前晃动。

教授接过那张纸,找到了眼镜。

“马特罗索夫刚才来电话。四十分钟以后他将飞往丹麦,要我转告您。已责成他到那里去设法搞到某种镭-德耳塔……”

教授看完以后,对着医生失神地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他猛击自己的前额:“多糊涂!多么糊涂的人啊!”

“怎么回事?您为什么授予自己这么一个学位啊?”

“好一个糊涂人啊!……医生,请您马上穿好衣服!请您告诉我您的大衣在哪里,我帮您穿!”

“我自己能穿。也许,您以为我是一个残废人?不过,您要赶到什么地方去呢?”

“去飞机场,医生!到飞机场去!”

“喔,您不是见到过这位年轻人了吗?现在他需要的是飞机场!”

“我请您不要耽误我的事!”

“请允许!……”

“嗯,是啊!……我现在什么也不允许,最亲爱的医生。我们赶快走。我们得赶上马特罗索夫并把这张纸交给他。”

教授用颤抖的双手为医生披上了大衣。

一架红色飞机伸展开自己雪白的折叠式的机翼。飞行员马特罗索夫作为一个旅客在帆舱内占了一个座位。

机场场长,一个高高个子,有火红色连鬓胡子的人朝舱内看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你瞧,老弗,可能会无缘无故碰上什么的,那时就向上飞,发无线电报。人家开始射击,你也别去打,象一块石头那样往下沉——你就着陆好了。记住,你是运送一位外交人员!明白吗?”

“明白了。”

“就这样吧!”

飞机周围聚满了飞行员和外交部的工作人员。马特罗索夫在听临别赠言。

“起飞!”

克列诺夫教授在地铁的空空的车厢中来回折腾,辗转不安。什瓦尔茨曼也不亚于他。

“但愿不要迟到!但愿不要迟到!”教授低声地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医生喊道。

“您只要想一想,最最亲爱的:能拦住飞机这件区区小事是关系到拯救人类的大事啊!”克列诺夫说,他简直想把胡子都拔出来!

“您,也许以为……”医生刚说开了头,就沉默下来了。

火车驶近“航空港”站。什瓦尔茨曼医生和克列诺夫教授竭尽全力想打开还锁着的风动门。

飞机平稳地离开了地面。人们挥动手臂和帽子。送行的人中谁也没有发觉在机场上飞奔的两个老人,他们边跑边挥手。在一般的纷忙之中,这是常见的事。

当教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机场场长那里的时候,飞机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儿了。

“尊敬的!……我想请求……赶快……尽快把飞机召回来!”

“什么?让超高速飞机返航?您疯了!”

“没有的事!”及时赶到的医生喊起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教授搭脉。“很糟糕,”他气喘吁吁地说。

机场场长莫名其妙地听两位老人争先恐后地说。接着,他快步走向无线电报室。

所有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他们作了种种猜测,但谁也说不详尽,为什么要飞机返航。

很快,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几分钟后,一架白色翅膀向厉舒展的红色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了。

克列诺夫大步流星地向尚在滑行的飞机走去。医生踏着碎步跟在后面。

飞机刚刚停住,教授就登上了客舱,对马特罗索夫解释了好久,并把多年来保存在他秘密保险柜里的陈旧不堪的一些文件交给了马特罗索夫。

飞机上的电视电话同瓦西里·克里缅季耶维奇接通了。部长感谢教授并向马特罗索夫下达了准确的命令。他的形象从屏幕上消失了,但是飞机并未起飞,在等待公证人办完某些手续。

一个小时以后,飞机才准备重新起飞。机场场长怒不可遏,但马特罗索夫却慢慢吞吞,他想对教授说些什么。也许,按照他自己的习惯正在脑子里数数呢!

“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他终于说话了,“对不起……您能见到玛丽娜·谢尔盖耶夫娜吗?”

教授面有愠色,咬着牙,皱着眉头生气地看了一眼。

“嗯,是啊!……嗯,是啊!……”他说,接着又看了一下马特罗索夫。

不知道他从马特罗索夫脸上看出了些什么。此时,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怎样的回忆,也许,他想起了莫德……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些病态的皱纹,蓬乱的眉毛挂得更低。猛然间,他按美国的姿势敲了一下马特罗索夫的肩,精神抖擞、十分快乐地说:“好!代您向玛丽娜·谢尔盖耶夫娜致意!”然后他走出了机舱。

机场场长再次地打开舱门,向马特罗索夫喊道,“反射电台!反射电台!”

马特罗索夫亲切地挥手。舱门啪地一声关上了,推进器发动了,接着,飞机平稳地沿着草地向前滑行。

第五章 神圣的法律

西兰岛弗雷德里克城堡脚下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湖。宫殿的灰墙就象层层阶梯似地一直通到平静如镜的湖面。高耸入云的八角塔楼直插至湖底。公园的这一古老的宏伟建筑在透明中映出的隐约可见的倒影在微微地颤动,浓密的绿荫象流苏似地围在四周,犹如悬挂在空中的海市蜃楼。

这是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在湖边建造的丹麦的凡尔赛宫。他爱观看宫殿,喜欢在自己脚边看到宫殿上面的天空。

不过,近来湖中的倒影完全变了样。永不停息的怪风使平静的湖面盖上一层皱折似的粼波,使悬在空中的城堡颤动起来,摇摆起来。

风儿哀怨似地吼着,好象要同大地诀别;它攀住一些树枝,绝望地投入水中,使塔楼也战战兢兢,摇摆不定;它还哀伤地扬起小路上的沙土,然后象撒烟灰似地撒在那些走进弗雷德里克城堡的沮丧的人们的头上。

丹麦王国的一些大臣们郁郁不欢地走进国王的宫廷。非常会议的议事日程不长,但任务艰巨:

1.关于丹麦破坏同盟国的团结问题;

2.丹麦拯救世界的措施。

大臣都到齐了,宫廷里开始了不愉快的讨论。

风仍在怒吼,仍是那样一个拖长的、没完没了的调子,将空气吹向人所不知的远方。

一部小轿车几乎与大臣们同时到达宫殿。车中坐的是民主阵营各国政府的特派全权代表马特罗索夫。

此刻,在宫殿的古老大厅里一位忧伤而有文化素养的小老头报告说,西方军事团结机关中提出了一个问题,即丹麦叛变性地推卸了它历来向英国提供肉类和乳制食品方面所承担的义务。

“问题在于,”首相继续说道,“手中集中拿捏国内几乎全部出口物品的彼得森先先生突然将丹麦的全部储存物品售给了魏尔特先生。”

“魏尔特?”许多大臣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身体肥胖、脸色红润的彼得森先生——丹麦肉类和乳制品辛迪加的总经理出席了会议。他狡猾地笑了一下说道:“英国人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大臣先生。我与魏尔特先生打交道已不下十年了。我历来向他出售牛奶和肉类。”

“但是现在您的辛迪加一下子把丹麦可能提供的东西全都预售出去了,直到……”小老头首相踌躇起来,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直到世界的末日……”他掏出手帕仔细地擤着鼻涕。

“完全正确!”彼得森快乐地答道。

“那英国怎么办?”桌旁有人提出了一个提心吊胆的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办!”

“那英国人吃什么呢?怎么答复他们?”

“依我看,应该这样回答他们:商品售完,敝店打烊。他们不会象魏尔特给我预付那么多的钱!”

当然,英国是丹麦的盟国。但魏尔特是未来世界的统治者,每个人都在梦寐以求,希望能到未来世界去。何况,还有一条:私有制的神圣权利高于一切。

大臣们不敢强迫资本家解除他已与救生公司的头目预订的契约,于是就决定集体辞职。但首先还得讨论拯救世界的措施问题。他们邀请了马特罗索夫出席会议。

马特罗索夫向重要会议的与会者俯身致意,对有雕塑装饰的天花板、金色的窗帘架、沉重的镜框中的画面扫视了一眼,随即开始说:“我的祖国会同另一些始终为人类命运担忧的国家一起正在采取共同措施,以便消灭发生在阿列尼达岛上的灾祸,但是,为了实现预定的计划就需要一种极为稀有的元素——镭-德耳塔,这种元素的全部储存现在丹麦的领土上。”

大臣们顿时活跃起来。当然,他们既不知道存在什么镭-德耳塔,更不知道它在哪里,但他们都准备帮助实现这个大胆的创举。此外,他们引以自豪的是丹麦居然是集中储存全部重要元素的国家。但是,当马特罗索夫一提到魏尔特的名字,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极不自然的沉默。

“我的要求是,”马特罗索夫结束说,“丹麦政府使用权力征用镭-德耳塔,并将它用于抢救措施。”

“征用?不,尊敬的马特罗索夫博士简直不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向魏尔特先生征用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侵犯神圣的法律,而文明就是建筑在这些神圣法律的基础之上的。这对于文明国家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此外,类似的举动会使救生公司的主人魏尔特先生对丹麦人民产生反感,这是丹麦政府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的。”小老头首相虽然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但却始终竭力保持温文尔雅、极有礼貌的风度。

“这是不可能的。”大臣们全都赞同他的意见。

“我们不能践踏私有制度,马特罗索夫博士。”首相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我并没有要求这样,”马特罗索夫坦然平静地说,“相反,我要求保证私有财产。”

大臣们心里始终还是要争取和平的,只要和平不破坏文明的基础,他们一致表示愿意帮助。

但是,除了坐在这个古老城堡的浪漫主义大厅里开会的一些律师和作家,教授和官员们以外,在深知被占领被压迫之苦和多次召开过为世界和平而斗争的国际大会的哥本哈根,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人,他们关切世界命远,他们是当代丹麦教育出来的人。当代丹麦是一个造船学十分发达的国家,是一个食品工业和农业高度机械化的国家,它还有无数的印刷厂。这些工人、农民、大学生、妇女、孩子的母亲——他们手执旗帜,扛着大幅标语来到城堡。标语上呼吁:

“……斗争!”

“……关心!”

“……空气……”

人群越聚越多,呼声越来越响亮。

古老的丹麦凡尔赛宫,犹如一只即将爆炸的蒸汽锅似地发出了嗡嗡之声。

首相中断了会议,走上阳台。

人群的吼声向他扑来。群众在下面怒号。千万只举起的拳头向他伸来。

首相面带笑容,向群众鞠躬致意。

他回到大臣们这里时说,在关键时刻,他的党永远同人民有共同语言。

内阁成员们困惑莫解地看着。

苏联代表仔细观看着各种富丽堂里的装饰品。

首相稳重地坐下了,陷入了沉思。他懂得,此时此刻他正面临着同目前来城堡墙根下的那些人民“找到”“共同语言”的任务。与此同时,他处境十分困难。

情势的发展是多么可怕啊!私有制度的神圣法律、文明庄严的金字塔的基础突然明显地与它的顶峰——这个掌握未来世界钥匙的主人魏尔特对立起来了……倘若文明卫护者眼看这个顶峰栽落下来,那么,世界的末日可真就临近了。

当一群穿着靴子,表情坚决的人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厅时,这位可尊敬的历来仁慈为怀的首相、进步和优柔寡断措施的拥护者甚至高兴起来了。在这个大厅里,过去常见的只是坎肩和假发、星星和钻石、佩剑、帽上的羽饰、骑兵的长靴、晚礼服、燕尾服和漆皮鞋。而进来的这些人声称自己是站在下面的人选出来的“促进委员会”。

“是指促进什么呢?尊敬的委员会的委员们!”首相询问的语气中满怀希望。

到城堡来的人的要求非常简单明了:他们不愿意窒息死去。他们获悉,决心同灾祸进行积极斗争的共产主义国家呼吁丹麦促进此举。

“促进委员会也将这么做。”一个又高又壮、身材魁梧的青年人说完了要说的话。他有一双明亮晶莹的眼睛和刚毅有力的下巴。

大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从丹安王子哈姆莱特的时代算起,丹麦王国的整个编年史上,欧洲先进国家之一的当代丹麦内阁会议,第一次与促进委员会举行联席会议……

会议开得十分简短,没有讨论和争论。

人民开始唱着歌儿散去。

民主阵营国家的代表驱车离开了。

促进委员会主席差点没有把首相纤细的手捏在自己的大手中捏坏。首相感到他完成了一件功勋大业。自命不凡,令人肃然起敬,甚至外貌相当俊美的他,忘了戴上帽子,漫步在湖边。风儿吹拂着他那花白的头发。是的,他是值得自豪的,他值得自豪的是取得了与人民的一致而且……并没有侵犯神圣的私有制的法律。

当他走近湖边时,吓得往后一跳。极不牢固,头向下的塔尖在水里不住地摆动。这种现象使尊敬的社会党人坚信,确实一切都已颠倒过来了。

第二天早晨,几辆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奔驰在平坦的公路上,追赶着平静的、将帚石南吹得沙沙作响的风。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草地里的蝈蝈在悲伤地鸣叫。想必是太阳听腻了这种令人厌顿的叫声,就决定活活地烧死它们。但蝈蝈并未屈服,大概风儿是站在它们一边的。太阳恼火地越升越高,狠毒地暴晒,焙干了周围的一切。

很快,汽车就隐没在一片小树丛里。不停息的风吹得水青冈树发出哀怨之声。从摇摆不定的树梢后面露出了日德兰城堡的尖顶和墙壁。

汽车停在树林里,只有一辆直接向城堡驶去。喇叭响了几声,大门就轧轧地开开了。守门人吃惊地望着来宾,放汽来开了进去。

侍从们带引马特罗索夫及陪同他前来的官员沿着世世代代风化腐蚀的石级走去。一位头发花白、神色庄重的管家去向魏尔特通报这意外的来访。

当马特罗索夫被带进一间昏暗的有尖拱窗的大厅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穿着紧身丝绒连衣裙的妇女的身影,她站在对门两个穿着胄甲的中世纪骑士之间。

起初,德米特里觉得他面前是一幅出色的图画。但是那个机灵的、美得逗人喜爱的妇女晃了一下,迎面向马特罗索夫姗姗而来。她不拘礼节地仔细端详他那张精力旺盛、坦白诚恳、颧骨略微突出的脸孔。

“斯基福人,斯基福人!”她兴高采烈地低声说着,随即面对马特罗索夫大声地说:“您的脸孔我很熟悉。您好象是著名的美国运动员?”她眯起了有点长圆形的眼睛。

马特罗索夫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运动员倒也许是的,但无论如何不是美国的。”他嘲弄地说。

“我非常爱慕运动员,我觉得他们身上体现出男子的力量。”

马特罗索夫皱起了眉头。

约兰达·魏尔特转过身去面对窗户,以便马特罗索夫看到她那罗马女人的侧影。她低声地自言自语说:“在这样的傍晚时分,我喜欢一个人幻想……在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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