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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无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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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嫔一脸嘲弄:“说不定是老天看不过眼,让人替天行道呢。燕无双杀人无数,满手鲜血,老天怎会饶过她!”

谁都忌讳鬼神之事,即便无双杀人无数是事实,燕瑞也不愿上天降罚于妹妹,颜嫔如此口无遮拦地诅咒无双,已是触了他的逆鳞。燕瑞恶狠狠地看着颜嫔,怒道:“宁颜若,休得胡言乱语!朕虽留你一条命,但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尽管挑战朕的底线试试!”

他这番话却是将颜嫔激怒了,端庄秀丽的容颜顿时扭曲起来,她厉声道:“就是我下的手,如何?你能将我如何?我就要她死,我不光要她死,我还要罗小鱼那个贱人死,我要燕无双和罗小鱼不得好死!”

“啪!”燕瑞气极,一巴掌扇过去,丝毫余力也未留,颜嫔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颜嫔不怒反笑:“陛下,你别生气,你一生气,那药就发作得更快!”

燕瑞闻言才觉自己全身无力,欲张口唤人,却突然哑了一般,如何也叫不出声。颜嫔笑盈盈地将他扶到榻边坐下,安慰道:“陛下不必惊慌,休息一夜便好,这药不伤身子。”

燕瑞怒极,恨不得咬他一口,然他的双手沾了颜嫔的身,便再也无法抽回来,似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在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抚摸。

颜嫔笑着解开他的袍子,又褪去自己的衣裳,欢喜道:“陛下,你可知臣妾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本是艳丽无比的笑容,因着红肿的脸颊,显得格外森人,然燕瑞双目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感觉得到女子柔软的身体以及奇异的幽香。

燕宁书院

燕瑞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待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之时,他立即掐住身边之人的脖子,一把将她拖下床。那人显然早就醒了,摔到地上,披头散发,却还不忘嘲弄地说道:“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燕瑞不愿再看她一眼,顺着那股奇异的幽香踱到梳妆台前,一个精致的香炉摆置在那里,他双目冰寒一片,拂落香炉,然后将这间寑殿里所有的香炉打翻,巨大的响声引来了守在外面的万吉等人。宫人们见皇帝陛下发怒,连忙颤抖地跪下,不敢多言。

颜嫔本以为燕瑞会责罚她,然而燕瑞在万吉的服侍下更衣后只是淡声说道:“后宫之中向来禁用催情之物,颜嫔你如此聪慧,必然不会明知故犯,想来是这些个下人撺掇的。万吉,就按规矩办罢。”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颜嫔一眼。

“奴才遵命。”万吉低首应道。

待燕瑞离去,万吉冷眼看了颜嫔一眼,丝毫不带感情地宣布:“来人,将萱语宫的奴才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是!”

颜嫔早已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秀发,她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禁卫,恢复了往日的高贵神情,强自镇定地问道:“万总管,你要如何处置他们?”

向来带着三分笑意的万吉此时面上只有冷肃一片,残忍地说道:“颜嫔娘娘,为陛下龙体着想,我大燕后宫几百年来都禁用催情之物,若擅自使用,损害了龙体,便是灭九族的大罪!娘娘对陛下一片真心,自然不会枉顾陛下的龙体,因而娘娘不会获罪,然则这些撺掇娘娘的奴才却不能留,全、部、杖、毙!”

颜嫔拿着梳子的手顿时一抖,扯下几根发丝。

那些宫人听到万吉的话,个个都大声呼救,求颜嫔娘娘相助,然则颜嫔面色苍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们被全部抓走,却未道一个字。

万吉微微俯身道:“颜嫔娘娘还请好好歇息,奴才会另外安排宫人。”

颜嫔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手指因紧握而有些发白。弃了一颗已经暴露的棋子,换得至关重要的筹码,值得。

“对了,”走到殿门口的万吉突然停下脚步,道:“老奴稍候回为娘娘送上补药,娘娘用了催情之物,实在不宜为陛下诞下龙嗣!”

颜嫔的脸顿时煞白。

“陛下!”

“都办妥了?”

“办妥了,老奴亲眼瞧着颜嫔娘娘喝下去的。”

燕瑞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些。

万吉小心提道:“陛下,殿下遇刺之事可是颜嫔娘娘……”

燕瑞的面色顿时沉了三分,“朕起初也怀疑,可她承认了朕却疑惑了,且朕派了不少人看着她,皆未道她有奇怪之举。朕在想,是不是朕高估她了。”

“陛下所言甚是,只得再行观察。”

他二人皆知无双并未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冷静,否则燕瑞必定让颜嫔赔命,无论是否是她下的手。

且说无双一行人离开蒲华,江夫子嫌弃速度太慢,会影响他的“大事”,且无双近来越发阴沉,他实在不想被怒火波及到,便打算独自出行。无双岂能让他如意,将燕宵扔给他,让他送到威远军中,否则不许擅自离开。江夫子权衡利弊,终是一脸嫌弃地带上了燕宵。

燕宁离蒲华也是极近的,走官道,即便因无双“有伤在身”,车速不算很快,五日也到了。郡守张帙早已带领一干官员在城门外等候,然李晏以燕王殿下有伤在身需多加休息拒绝了一干人等的求见。

燕宁的驿馆是万万不如蒲华的,但无双并未入住驿馆,燕宁建有行宫,当年宁太后便是在行宫养病一养就是五年。如今燕王殿下住进行宫养伤,一养就半月,燕宁的官员就在行宫外等了半个月,日日清晨请安等候,临近午时,燕王殿下的侍从出来说明殿下伤势未愈,众臣只得离去,翌日再来。

今日,众臣依旧早早就在行宫外候着,今日却未让他们久等,巳时柳月便出来了。张帙喜道:“可是殿下要召见我等?”

柳月点点头,正色道:“殿下伤势大好,然则此时精神依旧不好,遂命众位大人回去用个午膳,未时殿下会召见各位大人。”

众人的心顿时落了下去,见张帙摆了摆手,皆高兴地回去了。他们在地方上是享乐惯了的,让他们日日卯时不到便过来守着,实在吃不消,且十月下旬天气凉得很,有些官员的老寒腿都复发了。

不过片刻,行宫外只剩张帙一人。张帙请柳月留步,谨慎问道:“柳公子,不知殿下未时召见我等是为了何事?我等需做些准备才好。”

柳月似是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顿了顿,提点道:“大约与选秀的事有关。”

张帙放了心,连连点头。

“还有,”柳月又道:“殿下这是第一次来燕宁,对燕宁书院向往已久,恰巧秋闱刚过,殿下就想去书院走走,见见燕宁的才子。”

张帙闻言一怔,随即想到了当年琼林宴上的事,那会儿张帙还在京中任职,有幸参加了琼林宴,更有幸地是见证了燕王殿下与李小公子的定亲之说。他心中飞快地转了几圈儿,自以为是地明白了燕王的用意,赔笑了几声,道:“我等这就回去准备。”

“走了?”无双慵懒地卧在榻上,看起来的确没什么精神。

“走了。张郡守问了奴家几个问题,奴家都按李侍郎教的说了。”柳月看了一眼正一人对弈的李晏。

无双点点头,却蹙了蹙眉,道:“日后别自称‘奴家’,本王不爱听。”

李晏落子的手滞了滞,眉头紧锁。

柳月温顺地应道:“柳月明白。”

此时的柳月已然用易容药物敛了真容。他早年是习过几年武的,却因毒种掏空了身子,解了毒之后身子骨儿便好了许多,体格也瞧着宽阔了些,不再是那副纤细的模样,但大家皆因他那越来越妖媚的容貌忽略了这些。尚在蒲华时,无双忽然之间不愿再看他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辩的脸,便命善易容的龙七教会他易容,让他把真容敛了去,因此他如今看来已经是个普通男子。

下午,无双召见燕宁官员,张帙特意提到了燕宁秀女初选,无双却未表示很大的兴趣,只道精神不好,此事便不再过问,按照程序走便是了。随后,无双偶然提到了燕宁书院,张帙立即表示若殿下有空,他将举办晚宴,请来今次秋闱榜上有名之人。无双满意地颔首,道就明日办罢。之后,又说了一些话,无双便神色恹恹地命他们退下了。

尽管燕宁一年四季气候宜人,但十月底的清晨和夜晚还是有些凉气逼人的感觉。有伤在身的无双自然穿得厚实了些,金色的袍子衬得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待人到齐,无双居于主座,高高在上,下面分为两列,一列是官员,一列是通过秋闱的才子。共饮一杯之后,李晏扫了一眼对面年轻的才子们,不禁笑道:“燕宁书院果真人杰地灵,在座诸位才子可谓才貌双全啊!”

本是夸赞的一句话,却让张帙有些发憷。自然不是个个都才貌双全的,只是他为了讨好燕王,故意将容貌俊美之人坐得靠前了些。此刻他却有些暗恼自己忘记了李小公子的身份以及与燕王殿下的关系,悔不当初。于是,他只得干巴巴地说了句:“李侍郎谬赞了!”

张帙本还想着如何向李晏赔罪,却闻无双淡声道:“容貌乃是天定,才学却是人力,容貌比不得才学。然则,若能才貌双全,便是集天助与人力于一身,很是难得。我朝才貌双全者甚多,如众位眼前的李侍郎,如户部温侍郎,以及左相云大人,尔等需以他们为目标,万不可舍本逐末!”

众人连声称是,却有一人轻笑了一声,其中不屑之意很是明显,只是被众人恭维的声音覆盖了,然则无双与李晏的耳力都极好,自然听到了,于是就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人一眼。此人……如何说呢,与其他才子不同,穿着倒是极好,但并不整齐,也不若其他人一般将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唇角尚余一丝还未收起的讽意。这副模样倒令李晏想到了左相云泽,只是此人的容貌嘛……他坐在第六位,容貌是看得过去的,当然,比左相大人要差得多了。

本以为他失礼一次便罢了,谁料他却是个大胆的。待众人安静下来,一个不高不低却凑巧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响起:“明明只为一己私欲,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笑至极!”

众人顿时惊诧地看向那人,张帙怒道:“邵峰,你胡言什么?”

那名唤邵峰的男子放下酒杯,嘲弄道:“难道不是么?那么为何名次靠后容貌俊秀之人却靠前面坐着?”

张帙正要训斥,却闻李晏问道:“你此次秋闱多少名?”

邵峰也不要面子,丝毫不觉得自个儿的名次丢人,笑道:“燕宁此次秋闱共有举人百名,在下不才,第九十八名。”

原来是第三名,倒数的。

有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邵峰却不在意,只挑衅地看着那主座上的金色身影,可惜他只看见一张纱帘。燕王殿下以有伤在身不能见风为由,在自个儿案前垂了一道帘子。

无双如邵峰所愿地问了个问题,不过却是问张帙的:“张大人,此次燕宁有多少人参加秋闱?”

“回殿下,约莫三千多人。”

过了一会儿,无双清冷的声音响起:“当年先帝重开科考之时,整个大燕不过一万余人报考,如今只燕宁一郡便有三千人多人报考,可见我大燕有识之士在不断增加,这是大燕的荣耀,也是百姓的幸运!”

这番话说得极有气势,恰到好处地鼓动了在座学子的心。

然邵峰却不买账,冷笑道:“若是这些新增的有识之士恰巧都拥有一颗充满贪欲的心,那岂不是百姓的噩梦?”

顿时,鸦雀无声。

在一片寂静中,燕王冷肃地说道:“有大燕律例在,纵是有再多贪心也会化为灰烬!”

“殿下真是……”

邵峰的反唇相讥没能完成,因为张帙怒不可遏地看着他,沉声道:“看来本官改日要去拜访邵大人了!”

邵峰闻言面色一黯,顿时住了口,随即自斟自饮了三杯,道:“在下狂妄,在殿下面前失了礼,还请殿下降罪!”

帘后之人却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柳月走出来,高声道:“殿下身子不适,先行离席!”

众人连忙跪地恭送。

“不愧是有百年历史的燕宁书院!”李晏看到燕宁书院时也不免叹了一句。

此时他与无双、柳月三人正身穿常服,私访来了。

“咦,三位有些面生,不是同窗罢?”一个年轻男子笑问。

李晏有些为难:“我们是来……”

“是来参观的罢?”男子热情地说:“不必担心夫子会赶你们,时常有人来参观书院,也有人来请教夫子,我们书院并不禁止外客进入,不过不得大声喧哗。”

“原来如此。”李晏倒是对这官家书院有些改观了。

“在下姓吴,名唤。因为燕王殿下驾临,今日夫子不授课,你们若是需要帮忙,唤我一声就行。”吴唤的娃娃脸笑得很是灿烂,任谁也无法讨厌他,即便冷漠如燕王殿下也不能。

柳月不解问道:“夫子不授课与燕王殿下驾临有何关联?”

吴唤的笑意顿时收了几分,有些无奈地说道:“昨日几位同窗应郡守大人之约赴宴,谁知郡守大人另存了心思,为了讨好燕王殿下,竟置他们于不顾。虽然我们都是听闻过燕王殿下的名声的,但却没想到这一点,好在邵兄看了出来。今日几位夫子便是去与郡守大人理论的,夫子岂能容许这等有伤风化之事出现。”他说罢还悄悄叹了口气。

无双几人不言,忽闻一人怒道:“冯煦,你别欺人太甚!会试的名额已然被你占去,你何必如此?”

几人循声朝书院里看去,只见众多学子分为两派,成对峙之象。

李晏轻声问道:“这是为何?”

吴唤的笑又敛了几分,“大约是为了免去乡试直接参加会试的名额。”

李晏见无双的双目沉了沉,连忙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这里有蹊跷?”

吴唤先是顿了顿,似是考虑说出来是否妥当,后缓声叹道:“其实这也不是秘密,燕宁书院上下都知道。燕宁书院每年都有免去乡试直接参加会试的名额,恩科重开之时大约是极多的,不过到了今年就只剩下一个了。这个名额本不该是冯煦的,今日的争执也发生不止一次了。”

真假难辨

那免去乡试直接参加会试的名额无双是知道的。先皇当年重开科考之时遭遇多方势力阻拦,无非是士族怕损害自家子孙的利益,为了平衡,京城以及全国各地皆有免去乡试的名额。不过随着科举制度的完善,那些名额越来越少。今岁新帝登基,自然要笼络人心,尤其是寒族,于是免试名额大幅减少,整个燕宁郡怕是只有燕宁书院这一个名额。

李晏也知其中缘由,那些名额本就是为了安抚士族,向来由士族子弟占去。不过近些年来寒族的势力越发壮大,平民子弟亦知争个公道,而名额却越来越少,于是有些书院为求公平,大约是按照学识高低来分配名额的。李晏看了一眼那衣着分明的两派,一派明显出身富贵,另一派则家境普通或者贫寒,或许这并不是名额之争,而是燕宁书院内的士族与寒族之争。

那锦衣男子冷笑道:“我如何了?倒是你,书院内不许大声喧哗,你这是置院规于何处?”

“你……”那人顿时有些气短,气势便落了几分,“你别欺人太甚!”

“我如何欺人太甚?我不过是恭喜谢兄中了解元,更何况谢兄即将得到燕王殿下的赏识,实在是可喜可贺!”锦衣男子说罢,他身边之人皆大笑起来,讽意溢于言表。

而另一边的人则面露不忿,一人呼道:“休得将燕王与谢兄相提并论!”

其他人纷纷附和,大约是说燕王品行不端,配不上他们口中的“谢兄”。倒是站在他们前头的那人淡声说道:“君子不道人是非!”

此言一出,他身后之人立即住了口,面上掩不住的讪色,不过对他的钦佩之情却更甚。

先前为他出头之人不平道:“可是谢兄,他污你名声!”

男子丝毫不恼,淡声道:“清者自清,况且昨日去赴宴的非我一人,自然清楚其中细节,不必我多言。”

“没错!我去了,燕王殿下自始自终都没跟谢兄说一句话!”有同去赴宴之人说道。

锦衣男子却是满脸嘲弄:“原来某人没被燕王殿下看上呀!”

“总比某人没机会赴宴、只知道胡乱猜测的好!”一人高声说道,正是邵峰。

锦衣男子面露恼色,他身后之人与对面那群又吵成了一片。

无双几人就站在门外瞧着这场闹剧,柳月问道:“那锦衣男子就是冯煦么?那谁是‘谢兄’?”

吴唤敛去面上的尴尬,为无双几人解惑道:“那锦衣男子的确是冯煦,而‘谢兄’名文轩,就是方才道‘君子不道人是非’的那个,今年乡试他是我们燕宁的解元。”

李晏与无双的眼力极好,那谢文轩相貌气韵极好,昨晚的宴席上是坐得靠前的,他们尚且记得,但那冯煦却是没见过。思及方才那些人的对话,李晏问道:“那冯煦昨日没有赴燕王殿下的宴么?”

“或许郡守大人不愿让他出现在燕王殿下面前,毕竟他是郡守大人的外甥。”吴唤笑着说道,暗指燕王殿下如洪水猛兽。

无双看着娃娃脸,出人意外地开口问道:“你昨日也没去赴宴么?”

吴唤一怔,随即笑道:“我学识不够,没有中举。”

身为读书人,不能中举自然是憾事,他言语神态没有丝毫窘意,倒是难得。

说话间,李晏瞧着邵峰冷言冷语地说了几句,两派人竟都散了,便故意问吴唤道:“那位年轻公子是谁?”

吴唤想来与邵峰很相熟,直接唤了邵峰一声,待邵峰走到跟前,他便为无双几人介绍道:“这位是邵峰,也是通过此次秋闱的。”

邵峰本有些不耐,然见到无双却是有些吃惊,刚要说些什么,却闻一人笑道:“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敢问这位公子贵姓?”竟是冯煦还未离去,走了过来。

无双看了他一眼,答道:“孟七。”

冯煦似是很想结识无双,热情地说道:“在下冯煦,孟兄可是慕名而来参观书院的?今日夫子不在,在下恰巧闲着,就由在下为孟兄引路罢。”

无双还未答话,就闻邵峰冷哼了一声,后甩袖离去,吴唤似乎不太放心,想跟他们一起,却因临时有事被人唤走了,于是无双几人就在冯煦的热情指引下进了燕宁书院。

无双一行三人,冯煦却只盯着无双一人看,将李晏与柳月二人当做不存在一般。这也难怪,冯煦对无双热情大约是见她气度不凡,而李晏与柳月今日皆易了容,变作不起眼的普通男子,是以方才见过他二人的邵峰也未认出来。

“听说昨日冯公子并未赴燕王殿下的宴?”李晏似是不经意地问。

本以为冯煦会像方才一般恼怒,谁料他竟丝毫未露怒色,嗤笑道:“那等宴会,别说我舅舅不让我去,就是他逼我去,我也是不会去的。不过是向燕王献媚罢了,我何必去做那等下作之事!”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晏一眼,笑道:“这位公子似乎对昨晚的宴席很有兴趣。”

李晏面色如常,淡笑道:“方才我与孟兄就在门外,听到了一些。”

冯煦了然,并不避讳地提道:“他们是不服我得了那个免试的名额,加上有人从中作祟,挑起事端罢了,今次不是第一次了。自秋闱前名额公布之后便一直如此,谢文轩中了解元之后更甚!”

“哦?”李晏有些惊奇,“若他们是为那位谢公子不平,谢公子中了解元之后,他们应该平息了怒气才是,为何会愈演愈烈?”

冯煦面上显出嘲讽之色,看了无双一眼,道:“这便是人性。秋闱之前,他们或许不服我,或许有为谢文轩打抱不平的意思,但谢文轩虽然堪称燕宁书院文采第一人,与我却是从未正面较量过,再加上我舅舅便是郡守,他们自然有所顾忌。待谢文轩中了解元之后,他们便理所当然地肯定谢文轩是书院最出众之人,那名额自然应该是他的,且他中了解元,便不再是平民百姓,他们的气焰便涨了起来。”他说着冷笑几声,接着说道:“其实,我何尝不知他们的心思,不过是自己嫉妒,借了谢文轩之手罢了。孟兄想来出身不凡,自然明白这一点。”

无双微微颔首,道:“或是借刀杀人,或是矛盾激化已久。只要有**,便会有纷争。”

“孟兄所言甚是。”冯煦拍掌称是。

来燕宁书院参观的,不是替家中待学的儿子探查情况的父亲,便是慕名而来的读书人。冯煦见无双几人都是斯文的模样,想来都是读书人,便带他们来到藏书阁,介绍道:“虽然藏书颇丰,但却是常开的,不但书院里的学子可以在这里读书,没有入院的读书人也可进来观摩,不过珍本存放在二楼且落了锁,除非院士允许,否则谁也进不去。”

无双择了一本兵书,细细研读起来。李晏选了一本策论,翻了翻。就连柳月也选了一本诗集,读上几页。冯煦见状一笑,择了一本上次没有看完的传奇,接着读下去。

邵峰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位本该被冯煦带着参观书院的孟七,本想不予理会,但还是在路过的时候问了句:“你不是跟冯煦走了么,为何在这里?”

无双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不羁的模样,衣着甚好,然却不整齐。无双指了指不远处的藏书阁,意思是他们都在里面看书。

邵峰却是有些不高兴,“燕宁书院的藏书阁在整个大燕国都是出了名儿的,既然来了,你为何不研读研读?”

“有些闷,出来转转。”无双抬头看了看四处,道:“我看书并不算多。”

当今朝中谁不知燕王殿下读书甚多、涉猎颇广,当年在上书房教导燕王殿下的几位学士皆称赞有佳。无双这般答是因为她自己是这么以为的,她幼时被幽禁在淑兰殿,除了习武,多是在读书,解禁之后便不得清静,后忙于政事至今,平日里读书的时辰甚少,她自然觉得自己读得还不够多。

而听在邵峰耳里,似乎这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似乎并不善读书,莫非不是世家公子?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无双一眼,不禁问道:“你家中不想你求功名么?”

想到已经过世的父皇,无双有些恍惚,然她极快便回过神来,不答反问:“你家中呢?”

邵峰闻言一愣,唇角泛了一丝苦意,“自然是想的。”

无双却不多问,片刻之后才道:“那谢文轩当真是燕宁第一人?”

邵峰冷笑:“你想必是听到些什么了,奉劝你一句,他们之间的浑水最好别蹚,否则你便别想做这过路客!”

说话间便见冯煦已经出来,邵峰沉了沉双目,道:“虽然燕宁书院接待外客,但平日里是决计不会允许外人随意走动的,今日夫子不在,冯煦的胆子委实大了些,你还是早些离去罢,切勿乱逛遇见夫子!”

眼见冯煦越来越近,邵峰靠近无双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一句:“离冯煦远一点,因为……他好男色!”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双有些惊愕,莫非好男色已经在大燕如斯流行了么?

“孟兄,聊了些什么,邵峰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冯煦笑问。

无双偏了偏头,道:“没什么,他让我不要乱逛。”

无双仔细地听着龙一禀报龙卫查到的郡守张帙的底细,神色淡然,直到龙一说罢也未发一言。

李晏敲了敲桌沿,笑道:“冯煦与张帙的确是甥舅关系,不过冯煦的父亲只是燕宁郡内一个小县的县令,而张帙似乎从来没有提拔这个妹夫的意思。那寒族子弟甚为推崇的谢文轩的确出身贫寒,似乎是那群寒族学子中最为贫寒的,父亲早逝,母亲负担生计。谢文轩的父亲是个读书人,大约是教过他几年书的,他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也教了他几年,然他早慧,很快便才名远扬,应燕宁书院的院士庄隽之邀进燕宁书院读书,他性子并不热络,但才学极其出色。”

“庄隽?”无双顿了下,“与礼部尚书庄铭是什么关系?”

“殿下敏锐!”李晏笑道,“庄隽是庄尚书的弟弟,二人虽然同父异母,但皆为嫡子,庄隽的母亲是填房。不过大约因为非一母同胞,二人的感情并不好。庄隽当年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后入文渊阁做了学士,云大学士对他很是赞赏。后来不知何故辞了官,到这燕宁书院做了夫子,如今成了院士。”

“不知何故?”无双似笑非笑地睨了李晏一眼。

李小公子有些无奈,“祖父大约知道。”

既然李小公子都保证会向李太师问清楚,无双便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李晏顿了顿,继续说道:“那邵峰的出身却是胜过冯煦的,他的父亲是隔壁江宁郡的郡守,大约是慕燕宁书院之名才将独子送过来读书的。”

“吴唤呢?”无双出人意料地问了句。

李晏先是有些惊诧地挑了挑眉,随后了然笑道:“出身江宁郡的书香门第,幼时曾有神童之称,因而七岁便进燕宁书院读书,至今一十五载,却已平庸到无法通过乡试了。”

柳月轻轻“呀”了一声,见无双与李晏皆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轻声道:“柳月以为那位吴公子年纪尚小,不料已经二十有二了。”

那吴唤长了一张娃娃脸,笑得很是爽朗,看起来像个少年,的确不像二十多岁的模样。

无双思索片刻,忽然说道:“龙一,去查查冯煦的父亲自上任以来所做之事。”

“是。”

“殿下可是觉着不对劲?”李晏明知故问。

无双睨他一眼,淡声道:“区区燕宁书院,藏龙卧虎,真假难辨!”

胜负已分

张帙提着心儿跟着柳月走进别宫的书房,燕王今日难得的好兴致,正在作画,似未注意他二人。柳月不出声,张帙自然不敢多言,屏着呼吸,谨慎地在一旁候着,连头也不敢抬。

那蒲华知府于碧海行刺燕王,被押往京城审理,因为陛下震怒,他的案子丝毫没拖,很快便被判了个五马分尸,于十月廿五午时行刑。今日是十月最后一日,而于碧海被五马分尸之事昨日便已经传到了燕宁,张郡守自听到这消息后便一直忐忑不安。

那于碧海妄图刺杀燕王殿下不假,但他被刑部罗列出来的罪名可不少,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皇榜一出,张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于碧海是宁王旧部。倒不是那些罪名是假,只是罪名中十有**是替宁王办事落下的。张帙知道,那于碧海是刑部审的,刑部可是燕王殿下的地盘儿,那刑部郎中赵瑟可是条不会叫的狗,手段毒辣着呢,于碧海想必没少吃苦头。如今那酷刑的祖宗正在自个儿的地盘上坐着,张帙那心里头能不颤儿吗?

也不知等了多久,燕王终于画完,柳月这才规规矩矩地禀报说张郡守到了。

无双轻哼了一声,突然来了兴致,叫柳月把画拿给张帙瞧瞧。张帙恭恭敬敬地接过画一看,顿时有些不解。倒不是画得不好,那笔法和用色皆属上乘。令张帙不解的是画的内容,燕王画的是富贵牡丹,牡丹盛开得极艳,似活得一般,诡异的是花枝太细,那纤细的花枝如何也撑不住那硕大的花朵儿,看起来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张郡守觉得如何?”无双淡声问道。

张帙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赞画好还是实话实说,一时犹豫着说不出话来。

无双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大度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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