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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无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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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刺客来自与楚州方向相反的北方。至于水性,北方人大多是不识水性的。离京之时尚能一路平安,回京之时却危难重重,估计与私盐脱不了干系。”

“云州安静了不少年,怕是按捺不住了。”无双冷声道。

李晏闻言一惊,“莫非是那位世子?”

“应该错不了。这么多年明面上一直悄无声息的,若非他把手伸到了本王的燕王府里,本王几乎以为他已经咽了气!”

“莫非柳月便是他安排进来的?”李晏越想越惊,若真如此,那位世子想做的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那倒未必。府里的事并非柳月那一桩,若柳月真是他的人,那他可就太了解本王了!”虽说的似惺惺相惜之语,露出的却是满满的杀意。

柳月那般心思纯净的少年,任谁也想不到他带着阴毒的杀器。培养他的人阴沉毒辣是肯定的,图谋不轨显而易见,从种种迹象更可猜出他势力庞大,无双就是忌讳这一点。

“圣教最初便是在云州活动,不知与那位世子有无干系?”李晏提道。那圣教就跟野草一般,怎么也除不尽,朝廷查得严,他们就收敛一些,朝廷松一点,他们就猖狂许多,只要根未除,就会春风吹又生。

“无论有没有干系,他放任其在他的地盘上壮大未尝没有存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无双拨拨茶沫,抿上一口,心里舒坦了些。尽快未知的麻烦很多,但有了一条线索,顺藤摸瓜要容易许多。她突然想起南宫水月说的那句话,的确他置她于危险之中是事实,却也帮她找着了瓜藤,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着那藤上瓜。

李晏知她有了计较,不再多问,说起了闲话:“殿下此去楚州可快活?”

快活?一贯心思敏捷的燕王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为燕王,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何为快活”“何为不快活”。

李晏笑了笑,又道:“那臣换个方式问。不知殿下心中淤塞可纾解了?”

无双或许已经忘了单独出行的最初目的,李晏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无双被那人挑起了压制于心底近一年的愁绪。即便李晏再不愿,也记起了那个温和的刑部员外郎,更记起了那一夜燕王的混乱无措。云起,已经藏在了燕王的心里。不过此时看来,那些个挑起燕王思绪的举动怕是和南宫水月脱不了干系。只要乱了燕王的心,李晏必然不舍,便会主动挑起担子,劝她去散散心。可燕王的行程是早已定好了的,离开燕宁便会往西北方向走,无双必然要选相反的方向,刚好走入南宫水月布好的圈套。

无双有些意外李晏会这么问,毕竟李小公子素来进退有度。略一思忖,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了,笑过之后又是一面的淡然,不喜不悲道:“本王就当他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是个死人,本王又何必再纠结于此!”

燕王既这么说了,李小公子便这么信了,无论燕王是不是口是心非,只要她开了口,即便此时还不是,日后也会变成是。

“李将军的幼女可是李大人亲自去接了?”无双忽然问道。

“是臣亲自去拜见李将军,得了将军首肯之后接走的。不过李将军素来正直,怕下官为难,只道让李姑娘随其他秀女一同进京。臣自然不敢答应,命人将李姑娘单独护送进京,惟恐途中有失,也请李将军派了一小队人护送。”

本就是去求人家姑娘进宫,换取戍西军的忠心的,自然要给人家面子。人家说不必享受特权那是客气话,自己要是应了估计这事儿就黄了。必须要单独送进京,还要请人家帮忙护送,以免人家不放心。戍西军十多年来跟一潭死水一般,再大的石头扔进去也惊不起一丝浪,既然动不得,只得招抚。联姻这一计是皇帝想出来的,李小公子回去死磨硬泡让李太师做了那牵线人。若非戍西军统领李凉的恩师李太师做的牵线人,这事儿成不了。

无双点点头,道:“李姑娘身份不一般,皇兄会好生对她的,皇后性子极好,必然不会苛待她,且云太妃是明白人,也会照拂她的。”

李太师本不答应牵这个线,就是怕那位李姑娘是个娇女,在宫里活不下去。不过皇帝登基不过才一年,后宫妃嫔并不复杂,皇帝保证不会亏待李家小姐,而李凉又同意了,才做了中间人。

二人又提到燕宁遇到的那几个士子,说了几句,李晏却是不好多留,无双也道他该回府瞧瞧李太师,李晏便告辞离去。

三月初三,朝廷放了金榜。

高中状元之人就连燕王也有些意外,竟然是邵峰。邵峰的确是有真才实学,但在全国学子中怕是占不到第一位的,不说旁人,便是与他同乡的吴唤也要胜他一筹,况且他锋芒外露,就连所写文章中的用词也不够圆滑,并不为为官多年的老臣所喜。即便燕王与皇帝皆看中他的锐气,也不会行使特权让他中个头名。

倒是吴唤,曾经的江宁神童,此次竟只屈居第三,探花之位。不过他素来不露山不露水,深谙中庸之道,倒也不令人意外。

榜眼是幽州人,姓景名泰兰,出身官宦,但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知县,这样的出身全大燕怕海了去,并不稀奇。只是他的姐姐早在当今陛下还是太子时就侍奉左右,做了侧妃,如今已是九嫔之一的淑媛,他勉强算是陛下半个小舅子。虽说景淑媛并非宠妃,但陛下一碗水端平,并不曾冷落了她。陛下后宫空虚,与朝中官员有干系的只有一个琼妃,那景泰兰有姐姐在宫中撑腰,身份到底是不一般的。

无双放下金榜,似笑非笑。头甲三名竟没有一个是京城人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田园瞧了无双的神色,仔细说道:“昨儿个傍晚外面就有些风声,说这状元是云相钦点的,陛下并未反对。”

无双微微颔首,若是云泽,倒有可能。听说自己不在京城的这半年云相处理了一些事一些人,忒的手段了得,使得文武百官再不敢轻视于他。他向来喜欢与自己对着干,选上个利刃刺刺自己也未尝不可。况且以他的性子,仗着有云家撑腰,仗着位高权重,做出这等事来也不稀奇。

历届科举,头甲三名中至少有一个京城人士,大多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这是给京城面子,也是给京官和世家大族面子,已经成了不必道明的规矩。其实能进殿试,学识都是极出众的,但也相差无几,鹤立鸡群的毕竟是少数,因此放哪个进头甲差别不大,是以阅卷官们卖这个面子,皇帝也卖这个面子。此番云泽主管科考,却逆着来,可偏偏他是云大学士的亲子,旁人奈何不得他。

见无双不语,田园请示道:“车马已经备好,时辰也不早了,公主可要动身?”

无双颔首,将金榜交与田园,道:“本王这就动身。”

田园将金榜交给钩子收进书房,急急跟上。

无双走到车前,见除了莺歌外还有两个不常在跟前伺候的下人,莺歌指着绿衣的丫鬟道:“公主,这是奴婢收的干闺女,唤作碧云。”又指着那青衣小太监道:“他是田总管的小徒,唤作田蕊。嬷嬷说先让他们俩跟着伺候试试,若是不行便换了。”

见二人都低着头,无双命他们抬起头来。看得出来他们是极懂规矩的,即便是抬着头,双眼也瞧着脚,不敢直视主子。叫碧云的小丫头看起来才十四五的模样,虽是一副机灵的模样,但很是收敛,瞧着很乖巧,想来进宫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而那个取了女孩儿名字的田蕊长得唇红齿白,俏生生的,不到二十的年纪,但从他呼吸吐纳可知他已有十多年的功夫在身。

无双对他们没有恶感,便点头道:“先跟着罢。”

二人机灵地谢恩,请燕王上车,很是利索。

玉林一宴

无双到得并不早,天已经全黑了,御花园里挂满了宫灯,很是亮堂。士子们已经到齐了,因未封官,只着便服,行走于着官服的京官们中间,很好辨认。虽说金榜上列有三甲,但因人数众多,能参加玉林宴的只有头甲三名及二甲前四十七名,共计五十人。

朝廷百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玉林宴的,五品以上才能吃上这顿御宴。不过这宴席本就是为士子们的仕途铺路的,五品以下怕是也没本事提拔人家。不过玉林宴上的习俗,来参加的官员可带家眷,家中有未嫁闺女的,夫人大多都来了,是以林林总总来的人数比士子们多得多了,亏得御花园地方大,不然还真装不了这么些人。但年轻姑娘却是极少的,毕竟要顾虑名节,便是往年也只有王公贵族家的闺女会参加。

只听一声唱道:“燕王驾到!”

众人连忙下跪行礼,无双摆摆手,让他们起来,只道不必拘束。众人听命起身,却比之前要拘谨许多,士子们几乎都没见过燕王真颜,平日只凭传闻猜想,今日真人近在眼前,都忍不住偷偷瞄上几眼。只见燕王一身金色长袍,通身贵气逼得人不敢冒犯。

正巧此时李晏到了,朝无双行了一礼,便跟在无双右后侧。

无双一边巡视才子们,一边问道:“李太师身子可好?”

“多谢殿下关心,家祖老当益壮,精神得很。”想到李太师那暧昧不明的笑,李晏就一阵头疼。

说话间,无双已经看到邵峰与吴唤二人,他二人也正看向无双,无双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今日要见到熟人了。”

李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是邵峰与吴唤,并不意外。全京城都在传头甲三名的名字,他就是闭门不出也知道,昨儿个那三人策马游街,据说状元马头挂着的红绸都被姑娘妇人们扯了去,哄抢一番。新科状元游街还有掷花的习俗,一时间京城花贵,还有不少姑娘做了绢花,妄想掷上状元心头,做一做那状元娘子,这便算了,还有掷瓜果的,差点把状元郎砸下马。传为笑谈的是那榜眼景泰兰,受不得花香,一路喷嚏打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状元差点被砸下马,榜眼一路泪流满面,就没有探花什么笑谈?”无双笑问。

李晏看了吴唤无害的娃娃脸一眼,笑了:“大约探花瞧着年纪太小,妇人姑娘们都舍不得下手罢。”

无双闻言笑意更深,“不知李大人当年游街是否也是这般热闹?”

李晏无奈地摇摇头,他参加科考那年,科举重开,还没这些个习俗,况且姑娘们要矜持许多,如今大燕的风气是越来越开放了,竟做出当街抢红绸的举动来。

二人言笑晏晏,忍不妨被人打断:“燕王与李侍郎好交情,出京半年竟还没把话说够,这才回京几天,又说到一块儿去了,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呀!”

本是寻常的闲聊几句,可经云泽这么一说就变了味,众人想到燕王与李侍郎昔日的传闻,更觉二人方才是在情话绵绵。

“本王很好奇,左相是不是太过关注本王,何以每次都到得时机恰好?”无双似笑非笑。

“燕王殿下玩笑了,臣比不得殿下轻松,手里事务繁多,出入次数也频繁了些,恰巧遇上殿下而已。若殿下勤快些,见的臣的次数怕还要多一些。”云泽不动如山,“应王殿下去了容州,燕宵又去了威远军,去岁还死了两个公子,燕王府中怕是寂寥了些。”

众臣闻言,暗暗点头。云相说得可不是么,应王与燕王不伦之恋的传闻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位肃亲王世子家的公子听说也是极英俊的,而去岁燕王府死了两个公子,一个是刚进府就死了的,倒是没什么,可后死的那个可是燕王当年亲自去萦纡殿挑的,伴了喜怒无常的燕王多年尚能活命,可见燕王对其很是宠爱。

无双也不恼,淡淡道:“朝中还有左相陪着本王,本王又岂会寂寞?”

虽然燕王本来的意思是,朝中还有左相不停地给她使绊子制造些事端,使她忙得闲不下来,哪里还会寂寞,但众臣显然已经习惯去掉“朝中”二字再来解读燕王的意思,得出的结果就是燕王与云相之间有猫腻。顿时,就连那些还未入朝的士子们看云相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了,有些有骨气的已经打消拜入云相门下的打算了。

本来嘛,朝中如今除了燕王之外就只有云相最为位高权重,今科又是云相做主考,按理说三甲都是云相的门生,厚颜攀上关系,一旦拜入云相门下,前途不可限量。可若云相是因为燕王才有如今的地位,拜入云相门下就如同拜入燕王门下,对那些士子来说是折辱。

不等云泽反唇相讥,天子到了。云泽只得避让一旁,跪地行礼。

燕瑞一眼就看到了无双,快步走到她跟前把她扶起来,笑道:“燕王一去半年,朕心里一直不踏实,虽然知道燕王回了京,可直到此时见了燕王才安了心。”

士子们一听,这才明白天子宠爱胞妹并非传言。

燕瑞想让无双坐他身边,让他好好瞧瞧,可他今次不是一个人赴宴。在他身后,皇后正抱着凤王,琼妃与玉贵嫔以及一个眼生的宫装女子皆朝无双福了福。待皇帝落了座,众人才平身,小太监连忙来请示是否开席,得了令后连忙下去传话。众人也连忙就坐,只见粉衣娇俏的宫女们端着寻常人看也没看过的吃食鱼贯而入,士子们的眼睛都要直了。皇帝象征性地训示几句,道了句“不必拘谨”,便是开席了。酒过三巡,下面就热闹起来,或互相巴结,或比试文采,或拉拉红线,简直如鱼得水。

皇帝一大家子坐在主座,皇后自然是坐在皇帝身旁,燕王坐在皇后身旁,琼妃与玉贵嫔坐在皇帝下手处,而无双下手处坐的是那个眼生的女子。

罗皇后知道无双不认识那女子,便介绍道:“她是景淑媛,在陛□边伺候了许多年了,今次她娘家弟弟中了榜眼,陛下很是夸赞,便开恩让她过来瞧瞧弟弟。”

无双看向邵峰那席,士子们二人一席,他身边坐着的想必就是新科榜眼。那榜眼与邵峰聊得正欢,可见是个善谈的,不过能让邵峰待见,可见品行是不差的。无双微微颔首,道:“可是景泰兰?”

景淑媛闻言,连忙回道:“正是景泰兰。”

燕瑞正巧听到了他们说话,笑着说道:“依朕说,景淑媛的父亲可是取了个好名,榜眼那一笔小楷真是妙如兰!”

听得皇帝夸奖,景淑媛笑弯了眼,趁机为弟弟说几句好话:“臣妾的父亲公务繁忙,没空教导子女,特意请了夫子,臣妾兄弟姐妹五人,大多爱玩,只泰兰醉心书本。他犹爱习字,总道字如其人,还言他长相不如众兄弟姐妹,唯得一手好字,盼将来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他一手好字,将他想成英俊儿郎,甘心下嫁。臣妾总笑他做胡梦,谁料他竟真金榜题名了。”

燕瑞闻言乐了,“想不到那小子看似老实模样,竟小小年纪就想着娶娘子了!”

皇帝笑了,妃嫔们就跟着笑,就连罗皇后也抿了嘴。

无双淡笑着看向小小的凤王,此时他已经醒了,罗皇后正喂他吃糕点。燕凤凰长得像他母亲瑾太妃,小小娃儿却秀气得很,一双眸子与无双有几分相似,黑亮黑亮的。不过,所有的灵气都聚集在眉间那颗朱砂痣上,当初无双说是凤纹,如今那痣长开了些,依稀真的能看出凤凰的形态。

无双不禁想到了幼时的琥珀,心情大好,点了点小凤凰的朱砂痣,笑问:“小蛮快周岁了罢?”

罗皇后一边把他的小手擦干净,一边回道:“四月初一的生辰,到时候就在我宫里抓周。”

“到时候无双也来凑凑热闹。”燕瑞笑道。

无双点点头,算是应了。

下面席间很是热闹,但看得出来那些士子顾及天子在场强作收敛。文武百官席前只有两处没人,一是云相,一是李侍郎。云相不慌不忙地饮酒用膳,不冷不热地看着士子们比试,虽说只是容貌艳丽了些,并非洪水猛兽,但任谁都不敢打扰他。而李侍郎则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不过众人都猜测他在想他与燕王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任谁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过两日就该给这些士子封官了,无双觉着怎么安排景泰兰合适?”燕瑞忽然问道。

一句话问出了几种心思。在座的几个妃嫔只有琼妃的父亲是一品大员,娘家厚实与旁人就是不一样,平日里有什么短缺,皇上没赏赐,娘家就巴巴地送进宫来了。父亲既是一品大员,母亲也是有诰命在身的,递个牌子,通报一声,便能进宫来瞧瞧闺女,温声软语,惟恐女儿受了委屈,还带上大把银子让女儿打点,看得别人眼都红了。皇后虽然没有大官撑腰,但人家毕竟是一国公主,每年罗金国都上贡无数金银珠宝,况且人皇后是一宫之主,她还能亏待自己?玉贵嫔与皇后就不一样了,她是宁家出来的,全靠自己机灵才有今天,宁家早倒了,她在宫中只能靠自己。如今景淑媛终于盼到弟弟考了功名,使足了劲为弟弟铺路,待他日弟弟有所成就,她也好有所依靠。

无双顿了顿,道:“刑部缺人,就让他到刑部做个员外郎罢,赵郎中也该提提了。”

景淑媛闻言大喜,刑部是燕王掌管的,陛下素来宠信燕王,在燕王手下做事是再好不过,且刑部如今没有尚书侍郎,只几个郎中,那赵瑟不就是得了燕王的宠才升得这么快么,若弟弟能讨好了燕王,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燕瑞点点头,道:“也好,在你手下,景淑媛该放心了。”

景淑媛连忙谢恩,连声道请燕王多多管教。

燕瑞今日心情好,让人把景泰兰叫了来。景淑媛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家里人,激动地看了弟弟许久才想起正事来,连忙让他谢恩。景泰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话地谢了恩,起身之后才明白他姐姐为了求了个京中的职位。进士们大多出京任职,能留在京里的很少,景泰兰倒是无所谓留京还是出京,但做了京官机遇好大约会升得快些,为母亲与妻子争得诰命,日后就能进宫看望姐姐了。

只是……在刑部任职,他小心地看了燕王一眼,刑部可是这位殿下的天下。再瞧着姐姐殷切的眼神,罢了罢了,名声不过身外之物,当即敛了心思。天子问他话,他都谨慎答了,但与天子离得这么近,他还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好在天子还算满意,摆摆手让他回去,他如蒙大赦,连忙又是谢恩。

景淑媛是如愿了,可玉贵嫔嫉妒得快喷出火来,可她娘家已经没了人,总不能变出个出息弟弟来。

待回到座位,景泰兰已不太记得请皇帝问了些什么。邵峰见他神情古怪,关切道:“陛下说了什么?”

景泰兰一惊,仔细看了四周,见没人偷听,才小声说道:“陛下让我去刑部任职。”

邵峰显然也想到了燕王,可不但没笑话他,还劝慰他道:“燕王殿下是出了名儿的公正,不必担心。”

景泰兰点点头,想想那位殿下的传闻,放下心来。

“听我父亲的同僚说起过,燕王殿下近来已不太管刑部的事,现在刑部多由赵大人掌事,你只管做你的官,不必顾忌殿下。”邵峰既已决定入朝为官,家中必然要为他打点一番,因而他知道如今朝中之势。

景泰兰闻言心中一暖,笑道:“多谢邵兄关心。”

玉林宴耗时颇长,皇帝自然要早早退席下去歇息的,交给云相主持便是。皇帝一走,燕王也早早退席回府,女眷们多吃不消,都回去了,好让他们一群男子放心对酒当歌。

你来我往

过了两日;士子们该攀上关系的早已攀上关系;职位大多已经定了数;这些轮不到皇帝操心;吏部都安排好了;呈给皇帝过目;没什么错处就通过了。而头甲三名的去处才是早朝讨论的重点;今次是云相做主考;头甲三名是跑不掉的嫡亲的云相门生;即便是别的官员有心相助三人;也不敢越过了云相去。是以众臣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结果;只等云相的安排。

云泽冷眼看众臣故作姿态;明知众臣都在等他开口;可他偏偏不开口;吊着众人的胃口。瞧着百官已无说辞可言;云泽琢磨着差不多了;正要出列上奏;却闻天子咦了一声;心中存疑;暂且打消了心中念头;问道:〃敢问陛下可是有了安排?〃

燕瑞颇有些迷茫地看向云泽;忽而明白云泽问的是对跪着的三人的安排;当即不甚在意地指着中间的那个人说:〃刑部不是缺人么?朕瞧他一副规矩老实的模样;想来耐得住寂寞;就去刑部做个员外郎罢!〃

云泽看天子指的是榜眼景泰兰;心中有数;这恐怕不是天子的意思;而是景泰兰那位做了淑媛的姐姐为他求的恩典。后宫女子只顾眼前之利;以为燕王当权便能庇佑下面的人升官发财;若是有些眼头见识;就该知道燕王入朝这么些年从来都是处置官员;鲜少提点人;刑部到现在也不过是提拔了一格赵瑟;如今却还只是个小小郎中。

云泽这厢还在思忖;那厢天子就开了金口:〃刑部郎中赵瑟可在?〃

〃臣在。〃

〃刑部一直缺人;朕登基前恰逢叛乱;无暇擢人补上;只是辛劳了你。你年纪虽轻;却难得的不骄不躁;一心扑在公务上;听闻常常工作到子夜;百官之中实在少见;燕王对你也是很赞赏。近日擢你为左侍郎;你可不要辜负了朕和燕王的期许!〃

虽是天子提拔了人,但谁都知道是燕王在天子跟前进了言,殿上那些多年没能高声地官员不由对赵瑟既嫉妒又不屑,嫉妒他一路高升,不屑他堂堂男子靠的是女人的裙带关系。

赵瑟多少明白些那些眼神的意思,但他并不在意,他为燕王做事主要是因为他醉心刑法,遂他毫无芥蒂地谢天子和燕王的恩典。

“今科出了不少人才,吏部呈上的单子朕也看了,有两个是去刑部的,如今榜眼也去了刑部,赵侍郎也该轻松了些,若还是缺人得厉害,六品以下的就任由你挑人补上,回头跟吏部报备一下就行了。”

皇帝说得轻松,却是给赵瑟天大的权力,自此以后刑部六品以下的官员进出就由赵瑟说了算,目光短浅的来看,必然是少不了想要捐官的举人寻他,好处自然是不比多说的。

瑞帝的这个决定开启了刑部自治的时代,几十年后刑部已经成了传统,六品以下官员皆由刑部自有的一套选人制度挑选,其他五部干预不得。当然,如此做法,也要掌权人清明才行,待到了大燕千年,刑部掌权人用人唯亲,大理寺欺上瞒下,如同虚设。

当然,这已是后话。在此时此地,众臣依旧羡慕嫉妒恨,而赵瑟自然大喜,又是伏地谢恩,连声道必不负陛下与燕王期许。

燕瑞满意地点点头,瞧着甜枣给了,还得再给一棒子,便玩笑似的说道:“若赵侍郎辜负了朕的期望,想必朕还没有察觉,嫉恶如仇的燕王就要先出手了。”

众臣闻言一寒,他们怎么就忘了燕王是个杀人如麻的,当下纷纷朝赵瑟投去同情的一瞥,赵瑟大人也不容易啊。都说伴君如伴虎,那位燕王殿下可是比猛虎还要厉害的女人!

云泽冷笑一声,高声打断他们的一唱一和:“敢问陛下对另两位可有安排?”

燕瑞闻言笑了,将一本奏折递给万吉,道:“燕王前些日子上了折子,说这半年在民间行走多有感触,冤狱甚多,遂提议增设大理寺,审核各地疑狱重案。”

说话间,万吉已将折子递给了云泽,云泽打开一看,折子上写的很详细。“刑部审核之后须大理寺复核,若有重大案件,须三司会审,若三司会审后大理寺不同意判决,可上奏圣裁。。。。。。”

云泽有些惊讶,这大理寺是在分刑部的权啊,使刑部处处受裁,莫非燕王这是要对刑部放手了?

燕瑞见他不语,便轻咳了一声,问道:“左相觉得如何?”

云泽回过神来,若单轮效用,自然是极好的。刑部毕竟长官天下刑罚,修订刑法与大燕律例,还要审核各地案件,公务繁多,且若无监察容易徇私。如今有大理寺分摊公务,又监察刑部,说这说互相监察,因为折子上写明若是案件先由大理寺审判则由刑部复核。增设大理寺与刑部互相协助,互相牵制,极妙!

云泽看到下面,就连官职设置都已写明,看到最后,邵峰与吴唤二人的名字列在大理寺少卿一栏。燕王果然好算盘,邵峰正直,吴唤圆滑,二人互补,刚好符合了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的要求。他指定了状元,燕王跟着就把人抢了去,让他落得个手空,真真是一步不让。

皇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又是轻咳一声,就连百官们都有些躁动,因不知奏折内容而忐忑不已。云泽睨了目不斜视的燕王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即便很不喜欢燕王,却也不能否认这个折子。

云泽并未发表自己的看法,请示将奏折给众臣传阅,燕瑞自然是同意了。

众臣越看叹声越大,皆是搞不懂燕王的想法,只得猜测燕王是想藏其锋芒。无论如何,燕王自折羽翼是最好不过的,是以争论了一番后,都道燕王这折子写的极妙。燕瑞又问了云泽的意见,云泽虽然吃了黄连,却还要苦着嘴说好。转念一想,也罢,横竖大理寺不是燕王的,稍加磨砺,那姓邵的小子可能会更好用。于是,此事就这么定了。虽然争论耗了约一个时辰,但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至于后续,便是对邵峰和吴唤得考验了。

景泰兰本来对自己取了刑部还有些不甘,但见邵峰与吴唤得遭遇之后,心下大为宽慰,顿觉自己得到的差事极好。

且说各地秀女二月进了京,就被送进了外宫,不过不是都能留下的,还要过号脉,贞洁,近身检察,品貌,才情五关,只要有一关美国就要被遣送回乡,五关全过的才能留下学习宫中礼仪,教习嬷嬷都是宫中的老嬷嬷了,都是教导过不少嫔妃的老人,并不将这些秀女放在眼里,要求甚严,其间又有一小半秀女被淘汰遣送回乡,剩下的才是能进宫内的。

今天是个大日子,秀女们一早就被嬷嬷们叫了起来,先是将宫中注意事项仔细说了一遍,又将入宫的礼仪演练一番,最后命宫女们为秀女们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最后,一百余位佳丽身穿同款宫装,梳着同款发髻,手执宫扇,整整齐齐地站在嬷嬷们的跟前。嬷嬷们仍不放心,一一检查过去,花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确认无失仪之处,这才下令动身。

外宫离内宫有些距离,因人数繁多,不宜坐轿,秀女们便乘着大马车到内宫门口。待进了宫门,她们便没有资格再坐车了,跟着嬷嬷们小碎步一路走到御花园。

最后这一道关时皇帝一家子,在场的没有外人,只有皇帝和后宫嫔妃们以及燕王。云太妃看到那一群打扮相似的美人,不禁笑了:“看见她们,哀家就想起了先帝时那场大选的光景,也是这般穿的一样的衣裳梳着一样的发髻,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张嬷嬷连忙恭敬地回道:“太妃娘娘,秀女们的家境不同,衣着首饰档次不同,若任由她们自个儿打扮怕是不太公平。”

张嬷嬷以前在承瑞宫当值,使伺候燕瑞德,如今被燕瑞拨给了皇后,此次负责秀女们礼仪教习的就是她。历次选秀的教习都由后宫之首的大嬷嬷们负责,这些嬷嬷是有主的,自然怕信任们抢了主子们的风头,是以相处了这个法子,规定死了只能穿同一款的宫装,任你再出众也被淹没其中,久之便成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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