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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无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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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燕然,在朝中的地位是有些特殊的,正因如此,许多眼睛都瞧着他,或是看着他本人,或者透过他看着燕王,他不能有丝毫疏忽。

先帝有七位皇子,八皇子本该行七,但先帝宠爱燕王殿下,是以燕王公主之身却按皇子排行行七。去岁,因储君之争三皇子燕满死于宁家之手,二皇子燕静谋逆未遂身亡,只余下五位皇子。年初,与燕王一母同胞的太子燕瑞登了基,是为瑞帝,四位皇子封了王。

四皇子燕盛云因守孝婉拒封赏,但瑞帝仍道为他保留封赏;五皇子燕晓被封了“平郡王”,然他去岁为宁家所害,不便于行,便留在京城休养;六皇子燕平安被封了“安郡王”,带着母亲李太嫔去了封地西昌。就连四月底才从静心庵接回宫的先帝遗腹子九皇子燕凤凰,尚在襁褓之中就被封了“凤王”。

唯独八皇子燕然未被封王,也无府邸,至今仍居于燕王府,偏偏皇帝与燕王都对他宠爱有加,实在蹊跷。素闻八皇子与燕王亲厚,依着燕王的喜好,众臣私底下不是没有想法的。

唔,八皇子与燕王殿下之间……不简单。

这其中多少未尽之意啊。

琥珀今日不凑巧,刚下了辇便遇见了方下轿的左相云泽。

云泽见琥珀单独一人,挑了挑眉,带刺儿的话便脱口而出:“咦?燕王殿下还未伤愈么,这都有半月未上朝了,到底是金枝玉叶,身娇体贵呀。”

云泽此人也是个奇葩。他是文渊阁云大学士的幼子,睿帝末年以九岁稚龄中了状元,后离家多年销声匿迹,直到今年五月才在金銮殿上现了身,呈上已故仁亲王世子燕春流谋逆的罪证,又在薛太傅的极力推荐下成了百官之首的左相,堪称奇迹。算算年纪,他该是不惑之年了,偏偏顶着一张看不见一条皱纹的天人之貌,可与先帝宠爱的有“不老神话”之称的菊妃相媲美,那位菊妃娘娘据说殉葬之时貌如二八少女一般,诡异得很。

琥珀看着云泽带了七分邪气的丽颜,着实有些想不通,云大学士明明一身浩然正气,传到这云小公子身上怎么就变成了邪气,竟害得文武百官不敢正眼瞧他?虽然不喜他总是针对阿姐,但琥珀还是记着无双的嘱咐,不与他正面冲突。

云泽见他不答,又道:“听说燕王殿下近来极为宠爱一个少年,既有精神宠幸男宠,怎会没有精神上朝,难道国家大事竟还比不上风花雪月?云某实在不解。”

琥珀此时最忌讳男宠一事,偏偏云泽就要刺他一刺,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依旧一副冷脸,却道:“世上未解之事多得很,就如左相大人你因小小挫折便避世三十年,不但本殿,想必朝中众臣皆不解得很。”

云泽顿时被噎住了,此事正是他的忌讳,这位八皇子说话也是毫不留情。

琥珀又道:“左相大人,本殿提醒你一句,这里是皇宫,本殿并未封王,还是皇子身份,燕王乃是公主身份,你或以君臣之礼自称‘臣’,或以品级自称‘下官’,万不该将你那江湖气的‘云某’挂在嘴边,实在有失体统。云大学士明明最重礼数的,奇怪,奇怪……”

琥珀此言却是有些过了,他是皇子,君臣之礼尚且说得过去,若论品级,他一个没有爵位没有官职在身之人,怎比得过品级为超品的左相,即便是燕王在此,也不会以品级来压左相大人。琥珀不是不知,却是故意以此打压云泽的气焰。

他说罢,故意摇了摇头,带着一脸惋惜地离去,留下青了脸的左相大人。

若是别的,云泽岂会容人口头占了便宜?偏偏琥珀句句刺到他的弱处,毕竟他自己也曾怀疑自己是小妾偷生的,白白躲了这么些年,实在无从反驳。

云泽冷笑一声,铁青的脸映得唇色更加瑰丽,使得路过的众臣皆低着头,不敢入眼分毫,惟恐被诱惑了去。

八皇子燕然,不是想象中那么呆板嘛,倒是个锐刃!

无双排除余毒的日子过得是相当舒适的,倒是柳月受了极大的罪,今日想必姚太医不小心又下了重手,柳月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吓得前来探望的燕宵小爷在门口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燕宵是已故肃亲王世子燕霜城的独子,肃亲王与无双的祖父睿帝陛下是亲兄弟,燕霜城是无双的堂叔,燕宵便是无双的堂弟。不过虽是皇室子弟,但无封号,身份比起嫡系的皇室子弟要差得远了。

自无双的曾祖父武帝陛下废除世袭制后,百年来唯独先帝文帝陛下顾念南郡王府功绩卓越,在嘉义公主远嫁东易国之时给了南郡王燕青阳一个天大的恩宠,允了他的爵位日后由他嫡长子继承,不过也仅此一代。因此如今大燕真正的世子只有前些日子才出世的南郡王的嫡长子,其他被唤作“世子”的既无封号又无封地,只是得了虚名而已,

是以燕宵小爷的确算不得多尊贵,众人给他几分面子无非是因为他父亲燕霜城实在了得,即便没有封号与封地,也博得先帝三分器重。

且说燕宵顽劣,燕霜城无法,只得将他托付给无双教导。然燕宵屡教不改,去岁因皇位之争国内大乱,无双顾不得他,便将他关在府里,请了朝中的学士每日教导。今年无双踏平容国归来,才得了空儿将他放出来。可怜燕宵被关了一年,原以为恢复自由身,却被无双扔去刑部,日日观刑,苦不堪言。好在天子放了皇榜,今年恩科开考,明年文举定后再开武举,让燕宵谋得一线希望,日日苦练,就为了武举高中,逃出升天。

也是田园等人的保密功夫做得好,燕宵隔了几日才知无双旧伤复发,也没放在心上,过了半月还未听说她痊愈,心中便有些过意不去,又踌躇了几日,今日才来无双园中探望。

燕宵刚到门外便听到柳月的痛呼声,心道无双莫不是病了还在折磨人罢,便停了脚步,却闻屋内一声高过一声,不禁生了惧意,欲转身就走,偏偏被莺歌瞧见了。

莺歌是早就瞧见这位小公子的,看他犹豫再三还打算临阵脱逃,便坏心眼儿地打招呼道:“哟,小公子来了,可是来看殿下的?”

燕宵面上一讪,心知离开不得,便强笑道:“宵近来忙于练武,竟疏忽了府中之事,今日才知皇姐旧伤复发,急急赶来探望,皇姐的伤可好些了?”

莺歌一边将他引进来,一边笑道:“好多了,眼见着气色要红润些了,只是要再调养一段时日。小公子是习武之人,最是明白旧伤的厉害。”

燕宵点点头,走过偏殿门口,又闻得痛呼声,便滞了滞,偷偷瞟了一眼。莺歌见状解释道:“是府中的公子,本是为殿下试药的,谁知有人妄想毒害殿下,他便中了毒,好在姚太医医术高强,将人生生从鬼门关抢了来。殿下恩赐,让他在偏殿养伤,姚太医帮他诊治也方便。”说着便闻得柳月的又一声惨叫。

莺歌见燕宵面色有些发白,便低了声音道:“那毒怪厉害的,为了拔毒,那位公子受了不少罪呢。小公子可要去瞧瞧?”

燕宵连忙摇头,他向来是瞧不起燕王府里的那些个公子的,唤作“公子”好听些,实质就是男宠。在他以为,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不能建功立业,养活自己总不困难,委身女子真真丢人。不过今日看来,他却是生了几分敬佩之心,此人倒是个忠心之人。

莺歌继续道:“前些日子都是忍着的,生怕扰了殿下静养,近来姚太医下手重了些,他忍不住才痛呼出声的,待拔了针他定要来向殿下请罪。”

燕宵有些不满,既然如此免了礼就是,何苦折腾人家,可他还未开口便已经进了屋,就闭了嘴。

无双向来浅眠少睡,即便是在养病也是清闲不住的,此时正在看书。燕宵瞟了一眼,不是别的,正是《兵论》,不禁嘴角一抽,听说她几岁便研习此书,这本书她都不知看了多少遍了,还没看够。

再环顾四周,发现琥珀不在,心中欢喜,作揖道:“宵拜见皇姐!”

无双点点头,并不看他。他心中微恼,却是习惯了,面色如常地坐下。无双不搭理他,他也不知说些什么,便只呆呆地坐着,有些无力。他向来不知如何与这个冷冰冰的皇姐相处。

莺歌善解人意地问道:“小公子近来练武可是有了进展?”

说到这个,燕宵是极高兴的,不自觉地便带上了得意之色,将自己近来所得向莺歌吹嘘了一番。待他讲完,无双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戒骄戒躁!”

燕宵一腔热血刚沸腾便被冰块冻凉了,心中不高兴得很,却也反驳不出话,生生噎下,内伤得紧。恰巧钩子端了膳食过来,见燕宵在,便招呼道:“小公子还未用膳罢,留下与殿下一起用罢。”

燕宵想走,却发觉肚子是真的饿了。当初他刚到燕王府的时候撒泼捣乱又爱睡懒觉,无双便道若是起迟了便不许用早膳,久之便成了规矩,如今府里还遵守着。他若坚持回自己园子用膳,必然会误了时辰,估计下人都已经将膳食撤了下去。想到这里,他便怪自己在门外犹豫了太多时辰。多说无益,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钩子加了副碗筷,另端了一份吃食过来,燕宵便在燕王殿下的卧室吃上了,这还是头一回呢。

莺歌说得不错,那柳月的确过来请罪了,在燕宵吃了一半的时候。无双对他倒也和善,点点头,让他回房,又命人将专门为他炖的药膳端进偏殿去。燕宵瞧着有些惊奇,府里有个名唤“绿蒲”的少年是她当年在宫里萦纡殿里挑的,也是极得她欢心的,却不见她这般上心过。这个少年虽然容貌秀丽,姿态却比不得绿蒲,莫非有其他特别之处?

无论如何,这不是他该想的,很快便也抛诸脑后了。

无双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最佳代表,燕宵用了一顿早膳便憋得慌,满面尴尬之色。莺歌见状好笑,却又为他解围道:“八皇子上朝去了,否则他与小公子倒是有的话说。不过瞧着时辰,他也快下朝回府了,小公子不妨多坐一会儿,等八皇子回来与他切磋切磋,他的武功是极高的。”

废话!就是瞧准了他去上朝的时辰才过来的。听到后半句,他有些如坐针毡了,琥珀的武功自然是极高的,他这点功夫压根儿就不够看的,若是切磋,还不要了他的命儿。他连忙起身告辞,那急吼吼的模样惹笑了莺歌和钩子。

到了七月下旬,无双的毒终于排清了。上朝倒是不急,但总得告诉宫中那位出不来却担心得心肝儿都疼颤儿了的皇兄一声,她身子好了,于是她进宫了。

燕王进宫无须皇帝召见,也无须通传,这皇宫便是她的家,淑兰殿至今还为她留着,好让她不时进宫住上一住。一面金牌,燕王可以进得大燕国所有的地儿。即便没有金牌,皇宫的侍卫也都认得燕王,燕王的面容他们是不敢瞧的,但整个大燕也就只有燕王穿得那与天子的明黄色极为接近的金色。燕王殿下身穿金袍头戴金冠脚踏金靴的模样,真真是天人下凡,足足皇家的贵气!

听闻燕王进宫,万吉急急迎上来,道:“殿下,陛下此时在坤仪宫。”

无双点点头,由万吉引路,并不避讳地去了皇后的寝宫。

两世一生

到了坤仪宫门口,便闻里面欢声笑语一片。燕瑞见无双来了,心中欢喜,连忙迎上来,免了她的礼,笑道:“无双儿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可需再休养一段时日?补药可吃了?前些日子楚州进贡了些人参灵芝,改明儿朕让人送燕王府可好?”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无双明白,眼前的这位大燕国身份最为尊贵的天子是真心关心她。她心中一暖,柔和了双眸,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妹已经无碍。”

听她这么说,燕瑞才安了心,与她一同进殿。

皇上都免了燕王的礼,皇后自然受不得,便也免了。燕王可以不行礼,殿里的其他人却不能不行。琼妃与玉贵嫔皆福了福,道见过燕王。

琼妃与玉贵嫔在皇后宫里倒不稀奇。皇后罗小鱼的性子很是温和,在后宫是极得人缘的,皇帝又是个重规矩的,并不留恋女色,因此在皇后宫里居多,打四月底皇帝亲自去静心庵将先帝遗腹子接回宫后更甚。琼妃和玉贵嫔都是聪明人,皇帝极宠爱这个幺弟,又将他交予皇后抚养,她们俩要想多见皇帝便只能到这坤仪宫来。借口嘛,就是九皇子了。

罗皇后向来话不多,且有些惧于燕王的气势,其实琼妃和玉贵嫔也是如此,但她们都知皇帝是最为宠爱这个胞妹的,自然不能临阵脱逃,若是打上交道是再好不过了。

燕瑞顾不得她们那些心思,指着襁褓中的娃娃对无双道:“无双儿,你瞧,小蛮都这么大了,孩子是长得极快的,与你那会儿一个模样。”

其他几人见皇帝这副欢喜模样,都不禁有些委屈,她们也想为皇上生个一男半女的,总比在这里逗弄别人的孩子好。

“小蛮?”无双似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是啊。燕王殿下有所不知,这是陛下为凤王取的乳名,还是玉贵嫔提出来的呢。”罗皇后笑道。

玉贵嫔见皇后提及自己,心中欣喜,却又不得不谦虚道:“皇后娘娘谦虚了不是,可是您先提出的‘小蛮腰’啊。”

说罢又将皇后先前说刚满月的娃娃有小蛮腰之事说与燕王听,可惜燕王从来都是一副冷脸,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听。

这么一闹,本睡得正香的小蛮终于被吵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罗皇后连忙小心哄着,她如今是越带越上手了,平日里都是闲着,便抱着孩子玩儿,倒学了几分技巧,这不,小蛮很快就不哭了。

燕瑞抱到自己怀里,让无双瞧着,小蛮似是有所感,也朝无双看过来,那一双凤眸是极有灵彩的,连冷心冷情的无双也生了几分喜欢之意。孩子眉间的那颗朱砂痣嫣红,衬得孩子白玉般的小模样格外动人。

不过无双却是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痣?”

玉贵嫔本想解释,却被琼妃抢先开了口:“刚抱回宫那会儿就是一个小圆点,本都以为是朱砂痣,可这些日子这痣越长越大,倒像显出个形体,想必是胎记。”

无双未语,看了那痣许久,忽然说道:“凤纹,应该是凤纹。”

玉贵嫔机灵,连忙说道:“这可巧了,凤纹岂不与陛下取的名儿相符,果真是个小凤凰。”

玉贵嫔这话是有其他意思的,都道龙凤呈祥,龙为雄,凤为雌,皇家的凤凰虽然珍贵,却也不过是个公主命,了不得是燕王这副模样,如何也够不着那皇位。

只是“小凤凰”皇上唤得,玉贵嫔唤却是有些不妥,琼妃连忙说道:“燕王殿下眼力是极好的,不过如今这痣却看不太清楚,想必还得等凤王长大些才知是什么模样。”

本是合情合理的一番话,却无人应和,罗皇后也未表态,只听燕瑞笑道:“无双儿涉猎极广,想必错不了。生了凤纹,可惜是个皇子,若是个公主,朕定将她捧在手心里,日后为她择一方枭雄为婿,让她凤仪天下!”

闻得皇上这番话,琼妃方顿悟自己多了嘴,她忘了皇帝陛下对燕王的无限信任。她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脸温和笑意的罗皇后,皇后或许姿色平平,或许不够聪慧,却是最识时务,最懂皇帝的心,因此方才未赞同自己那番话。

又逗弄了燕凤凰一会儿,琼妃与玉贵嫔便识相地退了出去,皇后也抱着小蛮去了内室,殿里只有燕瑞与无双兄妹二人。

燕瑞又问:“身子可是真的好了?若还是不爽,便歇歇罢,朝中之事不必操心。”

无双知他心意,便道:“歇歇也好,府中之事也需处理。”

燕瑞知她所指何事,并不多言,由得她自己处置。但见她清瘦了些,不免有些心疼,记起一事,面露喜色,道:“既然身子已无大碍,你便去无因寺走一趟罢,听说无果大师云游回来了,当年他为你批过命,近来你险遭凶险,不妨去问他一问。无果大师年事已高,这些年已经甚少在寺里了,这次回京想必也呆不了几日,待下一次云游归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又或许到了天命登了极乐,到时便是求也求不得了。”

批命?无双点了点头,她正好有事问上一问。

燕瑞见她点头,便放了心。兄妹俩又说上几句,无奈二人皆不重风花雪月,除了朝中之事几乎无话可谈,然燕瑞又不愿政事扰她静养,不欲多说,便让她回去了。

待无双走后,皇后罗小鱼从内室走出来,多了句嘴:“陛下,既然无果大师回京,臣妾可否请他为小蛮批个命?”

罗皇后从来不多嘴,不过她膝下无子女,带了小蛮这些日子便真心疼了他,听燕瑞提到无果大师,便想为小蛮求个恩典。

燕瑞却是冷了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这命无双批得,小蛮却是批不得,他身份不一般,你该明白。”

燕凤凰是先帝的遗腹子,身份的确不一般,若命批得不好倒也罢了,若是批得贵不可言,那便是留也不能不留也不能。这位襁褓中的凤王与燕王自然不同,哪怕燕王被批了天子之命,天下人也可一笑而过,原因无他,燕王是女子,可他若是批得此命,哪怕他自己不在意,也有别人惦记。

是以,燕凤凰的命批不得。

罗皇后心中一颤儿,不敢再提。

无双依着燕瑞的意思去了无因寺,还未进殿,便遇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无果大师,不露惊色,淡声问道:“大师可是早就预知本王要来?”

无果大师已经眉须皆白,慈眉善目,的确是个慈悲高僧,他慈声说道:“老衲观得星象有变,便算了一算,算得殿下遭了些变故,就走上这一遭。”

无双挑了挑眉,藏不住的煞气尽显,“如此说来,大师是为了本王回京的?”

无果大师不答,只道:“经年不见,殿下身上的煞气却是越来越重了。殿下今日可是有事要问?”

无双不恼,冷声说道:“佛家讲究因果,既种了因,本王自然想知果,大师可否为本王解惑?”

无果大师笑了,伸出右手,一指点向无双眉间。无双想避,但那手明明过来得极慢,她却如何也避不得,一旁的琥珀见状欲动手阻止,却也全身一滞,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无果大师的指点到无双的眉间。

只是轻轻一触,无双却觉眉间如火炙一般,无数场景顿时涌出,充斥着整个大脑,就连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很快便是全然的白色,似乎五感皆失。她不愿示弱,勉力问道:“不知大师可有禅房让本王静坐一刻?”

模糊中似乎听到无果大师说了一句“殿下请随老衲来”,之后便有人引着她走。

琥珀眼见阿姐神情突变,又见无果大师将神志并不清明的阿姐带着,自然心急,正要冲上前去阻止却被一人拦住,无论如何也过不了。

琥珀怒道:“让开,否则别怪本殿大开杀戒!”

那人淡淡一笑,合掌道:“老衲无我,听闻八皇子武功高强,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琥珀的心思全在无双身上,哪还有空闲切磋,见他不肯让路,便攻上前去,却被无我大师一一化解,琥珀赢不得他,自然脱身不得,只得狠狠“指点”。

且说无双被引进一间禅房,有些无力地盘腿而坐,无果大师知她正经历混沌之苦,便不扰她,退了出去,只在门口守着。

无双此时已经丧失了五感,对外界毫无感觉,只觉脑中混乱一片,各种景象各种声音欲挣破大脑。

“朕和皇后的女儿,我大燕国唯一的嫡公主,自然尊贵无比,天下无双!”

……

“朕儿举世无双!按皇子排行,行七,为七公主!赐名……无双!”

……

“朕的七公主!朕的无双公主!”

……

“无双……”

“叫我欧阳!”

“欧阳,今日可要我留下来?”

“可以。”

……

“自孝贤皇后崩逝以来,七公主身为人女却未曾跪拜,甚至于入陵之日于是天下众人面前也未曾跪送亲母,有违孝道。且于天下人面前树此榜样,恐民间不良效仿,不利教化。更乃枉顾皇家颜面,实应重罚。今感念皇后之德,朕心有不忍,故降为轻罚。自今日起,七公主不得踏出淑兰殿一步,淑兰殿人手用度减半。任何人等不得靠近淑兰殿,更不得求情,违者严惩不怠!”

……

“嗷呜!欧阳,你又踢我下床!”

“我不习惯与人同睡,你走吧!”

“欧阳,现在是凌晨一点,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忍心赶我走?”

“车子里有暖气。”

“欧阳……”

“再不走我就割了你的衣服再把你踢出门!”

“别!你那锋利尊贵的刀子还是留在手术台上用吧,我一介蚍蜉,不敢劳烦你那只‘神之左手’,我这就走!”

……

“侮辱国母乃死罪!”

“冒犯皇族,轻则处死,重则满门抄斩!”

……

“欧阳,不凡今天怕是有点不对劲。”

“大概是受了挫了,你有事就先走吧,我陪着她。”

“那好,路上小心。”

……

“封七公主为‘燕王’,即日起于宫外修建燕王府!”

……

“欧阳,你看我像醉的样子么,我冷静惯了的,这车还难不倒我。”

“既然你神志清醒,我不拦你,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你要对我的生命负责!”

“得了吧你,摆着一张冷脸说这么暧昧的话,我负责,你那些男人怎么办?……嗳,别皱眉,我不问了。”

……

“卓公公不必谦虚,殿下年幼,没听说过卓公公的名号,老奴却是知道的,论□美人儿,这宫中,卓公公若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卓公公可是前任萦纡殿总管连公公的徒弟,手段自然是极厉害的。”

……

“欧阳,那货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胡说什么!快刹车!”

“我倒是想啊,可是刹车失灵了。”

“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现在还提这些做什么?欧阳,等下了黄泉我再对你负责……”

……

“耽搁殿下了,臣并无要事,听说殿下受了箭伤,臣有副祖上传下的药方,对利器所致的伤口有奇效,于是请大夫制了药,私下请姚太医瞧了瞧,利器所伤易留下后患,当年镇国侯便是旧伤复发,臣几经思索,决定将药赠与殿下,请殿下酌情使用。”

……

“本王并不在意所谓的清誉,但本王决不容许任何人侮辱我皇家,决不容许那等蛀虫毁坏本王尽心护着的大燕江山!”

……

“云某姓玉,先父并未给云某取名,只唤一声‘玉郎’。”

……

“天佑大燕,尔等乱臣贼子还不速速投降!”

“本王二十万大军现已包围琼山,庄亲王你毫无胜算,还是趁早投降罢!连上天都降下雷霆之火惩罚你,可见上天都不容你!”

……

“李晏此生,独慕无双!”

……

“有时候希望你一直念着天下,永远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你是举世无双的,谁又能配得起你?可有时候却又心疼你孤寂,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最悲哀的是,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能陪在你身边。”

“我请旨不是为了折你的傲气,不是为了南郡王府的荣华,不是为了为国尽忠,而是……我想这么做而已。”

“如若……皇甫飒不珍惜你,本王必将亲自你迎回来!”

……

“比起你死……我更希望死的是我!”

……

温热的舌扫过齿痕,带走多余的血迹,朱唇轻启:“今晚留下罢?”

“荣幸之至!”

……

“父皇既然驾崩了,太后也应该陪葬!”

……

“殿下的命格为天定,命格无双,因此字为‘无双’。老衲有一言相告,前世今生皆为一人,殿下不必介怀!”

……

无双忽然睁开双眼,顿觉脑子清明一片,那些模糊混乱的景象变得清晰有序,她的心中也如拂去尘埃的明镜一般透亮。拂去额上汗珠,她大步走出禅房。

无果大师还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合掌道了句:“阿弥陀佛!”

“大师,本王静坐多久?”说话间,眼中戾气一闪而过,面上却是玉雕一般冰冷。

“正好一刻!”

无双缓了神色,道:“多谢大师指点。”

“殿下可想通了?”

无双淡笑:“前世今生皆为一人,从来只有本王一人,本王又何必介怀!”

那一瞬,无果大师仿佛看到了君临天下,最终只化为一句叹息,只在心中叹过,无痕。

李代桃僵

燕王殿下从无因寺回来之后便与先前有些不一样了,燕王府众人如此想道。当然,众人如今却是放了心。

先前也是燕王殿下,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但伺候殿下的老人却总觉得有些违和,就连那眉宇间的煞气或是增一分或是减一分,如何看都有些蹊跷。原因无他,燕王的戾气从来都藏得极深,收放自如,这些日子却隐有控制不住的迹象。如今,燕王面上终于沉静一片,丝毫不起涟漪,便是妥当了。

无双斜靠在榻上,姚怀广刚为了她请了平安脉,她体内的余毒已经排清,但仍需服些补药调理受损的脏器。

无双仔细摩挲右手扳指上的纹路,沿着那纹路绘成一条龙。她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正在写方子的姚怀广,忽然道:“本王听说姚太医是懂相法的,当年本王出世姚太医也在场,姚太医对本王的面相如何看?”

姚怀广执笔的手滞了滞,垂目道:“臣仅是略懂皮毛,不敢妄言。无果大师得窥天命,殿下得他批命,是再准确不过了。”

姚怀广是个谨慎之人,却也是个诚实之人,他或是不言,言则必真。无双见他慎言,便知其中必有蹊跷,也不发怒,只淡淡道:“说罢。”

姚怀广蹙了蹙眉,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思忖片刻才缓缓道:“相法有云:虎头燕颔,日月角起,伏犀贯顶,眼有定睛,凤阁插天,两手垂膝,口中容拳,舌至准头,虎步龙行,双凤眼,此为大贵之相也。殿下甫一出世便显出面相极贵,此为无上之贵,极为罕见。由面相可观出殿下命格极贵,若生为男子自是真龙天子,若生为女子,即便是生在帝王之家恐怕也难以承受其福贵,反而是易夭折之相。”

“此为物极必反!”无双淡声接道。

姚怀广心中一惊,抬头看了无双一眼,见她面色沉静,复又低下了头。

“姚太医似乎有些惊奇?”

“殿下涉猎颇广。”燕王自小被幽禁在淑兰殿读书度日,他也是知晓的。

无双略略挑了挑眉,取过枕边的书观了两眼,道:“涉猎颇广倒算不上,不过相法的书倒是瞧过几本,前些日子本王无事便又读了两本,只是相法与命理实则与医术一般,医者不自医。”

“殿下所言甚是。”姚怀广颔首。

医者不自医,看相之人看不清自己的相,算命之人算不到自己的命理,的确是一个道理。

“本王本是不信天命的。”

姚怀广惊诧地抬头看她,她双目清明,自中毒以来不时萦绕眸中的混沌之气已然散去。

“奈何命格无双!”

无双的声音并不大,但姚怀广却清晰地听到了这几个字,他从未见过燕王这副模样,燕王向来是内敛沉静的,哪怕山崩地裂于前也面不改色,何曾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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