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情潮漫漫-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凤祥兰怔了怔,永丰这性子她也略知一、二,虽是牲畜无害的弥勒圆脸,心里拐的弯可不比她少,他的永丰客栈会出现这样的密室,倒不足为奇,奇的是,他竟特意支开绿袖,要她亲自去弄清什么。
旺盛的好奇心抓紧她胸房,摸索着进入,果真找到他所说的洞眼。
此时,年永丰已回到屏风外,从容地喝着他的香茶,任由凤祥兰去探索、去发掘。
见仅剩自己一个,她放下顾忌,把眼睛凑近那个小洞孔,心里正嘲笑着这偷窥行径实在有失光明正大,唔……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姑娘啦,但一颗心仍跳得飞快,都快冲出喉头了。
然而,在瞧清另一边雅轩中端坐的男子后,她气息猛然一顿,双颊发热,竟有些晕眩。
是永劲?!
不只他一个,还多了位貌美的姑娘,与他隔着红杉小桌对坐着。
她认得那姑娘。几日前,她和永澜游龙亭园时,在结冰的池畔见过她。这姑娘姓姚,闺名娇娇,是城西大户姚来发的掌上明珠。
当时,这位娇娇姑娘还扯了她一把,没让在冰池上嬉闹的孩童撞伤她,后来,见那姑娘和永澜之间似乎起了误会,她想帮忙开解,永劲却也到来,硬将自己带走。
她知道永劲与她是相识的,那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唤他“永劲哥哥”,传进耳里,她表面装成无所谓的模样,喉头却隐隐泛着酸气。
仔细想想,他向来冷峻,没招惹过什么桃花,这还是头一遭教她尝到醋味儿。
抵在石墙上的小手紧张得握成了拳头,她眼眸眨也未眨,竖起耳朵倾听。
红杉桌上的小菜已被动过,看来,对坐的男女应已相谈过片刻。此时,姚娇娇率真地灌了杯酒,娇声清脆地问——
“永劲哥哥,你觉得我美吗?”
年永劲瞄了她的笑颜一眼,平静地颔首。“你外貌生得很好。”
贴在洞孔的丽瞳玻Я瞬',凤祥兰不禁咬唇。
她心窝轻揪一阵,既苦又闷啊……他吝于称赞自己的容貌,总教她问了又问,却仍惜字如金,可瞧他对别家姑娘倒是大方得紧,随口便是好话了?
就听姚娇娇咯咯笑着,双颊薄嫣,又道:“那一日,你在河道上出手救了我阿爹,打跑了那些想抢咱们家商货的坏人,我爹和我心里很是感念,永劲哥哥,我挺喜欢你,和你谈话好生投机,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那张严峻脸庞微现缓和之色,径自斟了酒,嗓音略沉——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你已对饮七、八杯酒,话也说过好半晌,自然是喜欢你的。”
姚娇娇用力点头,俏润的下巴扬起。“既是这般,永劲哥哥……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的求亲?”
嗄?!
求、求亲?!
他亲口说了,他喜欢人家姑娘,姑娘大大方方地响应了,竟是同他……同他求亲?!
头晕、目眩,薄薄细汗渗盈一额,凤祥兰气息变得沉重,秀额无力地抵上石墙,让那冰凉稍稍镇压脑中窜生的疼痛。
呼……于事无补的,仍是痛呀……
她甩掉耳中嗡鸣声响,强提起精神,那对坐的一双男女却变得模糊了,浸在水雾里,她揉揉眼,才明白是眼瞳蒙了泪。
年永劲先是饮了杯酒,并未立即回答姚娇娇的话,两道目光缓缓移向墙面,沉吟着,不知是否错觉,总感到有谁正监视着雅轩中的一切。
“永劲哥哥?”姚娇娇也跟着他的视线望去。“怎么了?”
或者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甩甩头,收回注目。“没事。”
“那你答不答应我的求亲啊?”她又追问。
年永劲内心不由得苦笑。这姚家姑娘行事作风大胆坦率,自始至终,把求亲当作游戏一般,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对女儿家的闺誉也不在乎,半点也下忸怩。他是喜欢她,拿她当妹子看,如同对待年家那些同等辈分的大小姑娘一般,全是手足情谊……
浓眉忽地一拧,一张雪容毫无预警地在脑中浮现,唇瓣如樱,常是别具深意地笑,眉目如画,那对秀瞳似有言语,她瞧不见一切,却也教他瞧不透她。
他对她,亦是手足情谊。是的,便是如此,再多也就没了……他眉心顿成峰峦,有些恼怒自己竟在说服自己。
见他沉吟不语,姚娇娇却笑了——
“永劲哥哥,我今儿个突然提亲,是该给你一些时候想想,我也不急呀,待你仔细思量过,作了决定再告诉我也成,我会好有耐性地等着。”她红袖挥了挥,娇声又道:“来来来,咱们喝酒吃菜,呵呵,永丰客栈独酿的『锦江红』果然下错,较我爹年前从江南带回来的陈年女儿红还要顺喉哩。”
年永劲一语不发,静静与她对饮起来。
墙后,那水眸敛下,凤祥兰不瞧了,双腿有些发软,她蹲坐在原地片刻,用衣袖擦净小脸,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扶墙撑起身躯,蹒珊地步出小小密室。
年永丰已候在那儿,扶住她的手,大袖轻挥激活了机关,那道墙再次合上,平滑无痕。
见她双颊淡红,隐有泪痕,他挑眉,却不动声色地淡笑。
“这密室是我特意打造的,天知、地知、我知,如今再加上一个你知,这秘密可千千万万不能泄漏出去,要不,往后没人敢上咱们客栈的雅轩谈要事啦。”
“永劲他、他……”凤祥兰试着宁下心神,“为什么要我听?”
那无害的圆脸闪过狡狯之色,语气倒轻松写意——
“祥兰儿,你心里不是喜欢咱们永劲吗?这些年过去,有眼睛的都瞧出来啦,要你去听,当然想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呵呵……”
她芳心陡震,热意直冲脑门,也再次漫向双眼。
是吗?计量斟酌着,一年又过一年,她的情意原已如此明显,旁人已然明了,偏他一个不能领悟吗?
到底哪里出了错?还是情这玩意儿,总要曲曲折折、错综复杂、若有似无的,才教人懂得珍惜?
她思绪凌乱,没个明白处。
年永丰在一旁又道:“瞧,祥兰儿,我待你多好,我也不要你报答,往后你与永劲成亲,等他正式接了『年家太极』十九代掌门之职,就帮我在他耳边多咬咬,将年家各地营运的总帐拨给永昌管着,别再拿来荼毒我啦……祥兰儿?”
“啊?”她回过神来。
“没事吧?”年永丰双目玻穑坝谰⒑湍且夜媚锏降滋噶诵┦裁矗俊
她摇摇头,笑了,却说:“永丰,也给我一坛『锦江红』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吗?
她也想当那个“知己”,但老天作弄人,她也作弄了自己,玩着这劳心劳力的游戏。原也甘之如饴,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何成知己?
永劲、永劲呵……该要怎么办……
她是累了吗?
是吗?
是吗?
冬夜,雪花暂时停歇,穹苍透着宝蓝光辉,一轮温玉悬挂其上,极清极美。
走在挂上灯笼的回廊上,年永劲脚步略顿,似乎教什么东西吸引,他脸容微仰,凝望着似远似近的那抹月华。
琴声。
随着夜风传来的曲调,宛转雅致,低吟徘徊,每一音阶彷佛拨弹在他心湖当中,起了共鸣。
一种莫之能解的冲动,循着琴音,他步下回廊,转过一道镂刻拱门,沿着微泛湿气的青石道而去,来到姑娘家巧雅的院落。
待瞧清里边景象,他眉心不悦地蹙起,峻颜罩上寒色。
冬季虽已过去大半,天犹冻寒,这几日大雪虽止,小雪却仍断断续续地飘落,何况又入了夜,寒气逼得更紧,她不躲在屋中烤火取暖,竟推开木窗,高卷帷帘,任着夜风吹拂,对着窗外月夜抚起琴来?!
雾眸半合,热意升腾,凤祥兰此时不知是笑是悲,纤指忽地在二十一弦上急狂一阵,音珠错落如急雨,乱中自有情,越是扣人心弦。
果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好琴,音清弦润,教她指尖如心,弹奏出欲诉无处诉的底蕴。
猛地,一声清脆作结,她双手按住琴弦,徒留余音缭绕。
琴是好琴,酒是美酿,她眸未张,手往身旁探索,找到那一小坛酒,竟学起豪放粗犷的饮法,以坛就口地灌了一大口,酒汁溢将出来,沾湿了下巴和前襟。
“呵呵呵……”笑着,她仰起螓首打算再灌一口,手里的酒坛蓦然间教人给抢走。
“你干什么?!”年永劲嗅到酒香,浓眉几要打结,峻声又问:“『锦江红』?!你喝『锦江红”?!永丰给的?!“该死,莫怪她脸蛋红成这模样。
被他这么一吼,凤祥兰神志一凛,眨了眨雾蒙蒙的眼,仍是瞧不清他。
她朱唇轻漾,笑得颇为憨气。“……永劲……永劲……我、我没法儿瞧见你,我瞧不见你……”边说,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没留心竟撞上了架琴的矮几,人整个往前颠。
年永劲心头一跳,单袖陡张,将她接个正着。
“你当然瞧不见我,你、你——”他真要被她给气出了满头白发!拥她入怀,才惊觉她体温之高,明明酒量比一只蚂蚁还小,倒有胆子学人灌起烈酒,且不说弄得自己意识不清,站也站不稳,待得酒醒,更有得她罪受了。
埋在他胸口,凤祥兰闷声笑了。“是……我差些忘记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瞧不见的,永劲……我什么也瞧不见……”
她漫不经心的言语教他左胸绷紧,未多想,他放下那坛酒,拦腰将她抱起,笔直走向里边的床榻。
“永劲,酒……那坛子酒挺、挺顺喉……”
“不许你再喝酒。”他沉声命令,语气好差,放下她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闻言,那泛红的小脸怔了怔,有些委屈地抗议——
“……人家好不容易才把……把绿袖和香吟赶开,好不容易才能喝点酒……你不陪我对饮,我可以对着天上的月亮、对着自个儿的影子喝个畅快,每抚一曲便干上一大口,你、你你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能喝,凭什么不许我喝……凭什么……”她嫩颊在香枕上轻蹭着,似乎这么做才能稍稍解去那股燥热。
坐在床沿,年永劲深思地瞅着她,心弦紊乱,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指正那张既粉又热的娇容上留连。
一怔,他忙要撤开,她柔软的小手忽地将他拉住——
“永劲……别走……”她眼瞳迷蒙,似醒非醒的。
他一顿,感觉到她掌心的细腻,深吸了口气,沉语:“你不该喝酒,还醉成这模样,明早起来肯定要闹头疼的……我去叫绿袖和香吟过来。”
“不要、不要……”她头在枕上胡乱摇动,“我、我没醉,只是有点热,连脑子也发热……你别去叫绿袖和香吟,别打扰人家,她们不再是单独一个,有人陪在身旁的,你别去……我没醉,你别去……”
伴在她身旁好些年的两个丫鬟都有了归宿,有了孩子,而她的婚约尚在襁褓中时便已订下,到得如今,仍一人独处。年永劲一时无语,怜惜之情大增,不禁反握住她的手。
渐渐,她气息转为缓长,朱唇噘了噘,叹着——
“我该拿你怎么办?永劲,你说呀……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目光微沉,心湖震动。
“你醉了,别说话,快睡。”
“我没醉。”她是想大醉一场,醉得不省人事最好,偏偏还留着一缕意识,教她想笑也想哭。瘪瘪唇,她又语:“……永劲……你又要拿我怎么办呢?我追着你……追得好累、好辛苦,你要拿我怎么办……”
“你在说醉话。”他武断地道,挣开她小手的掌握,替她脱去绣花鞋,跟着拉来软被盖在她身上。
她该拿他怎么办?
然而,他又该拿她怎么办?
他不曾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如今教她问出,她的话犹如琴音,字字触动着他。
凤祥兰不再反驳,嘤咛了声,唇角淡牵,却是道——
“永劲……你不是想拋下这里的一切,跑得远远的?你带着我一块儿吧?你要踏遍山川原野,我就带着一张琴,学那些外族姑娘,天天为心爱的男子抚琴歌唱,若是……若是你扬船出海,寄之余生,我也要跟在你身边,当你的海妻,可好?永劲……可好?”
他似乎听不仅她说些什么。
抿着唇,沉眉深目,他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闺房中散着姑娘家独有的馨香,随着他翕张的鼻翼钻进胸肺之中,他想,是教那抹香气给拧乱了思绪吧。头突然变得好重,而心跳得好响。
“你在说醉话。”他再次道,近乎责怪的语气。甩甩头,他忽地立起,转身大步往门的方向迈去,彷佛在逃避什么。
“永劲——啊——”
身后陡地一响,年永劲迅速回头,就见醉酒的她竟从床榻跌落下来,不知撞伤哪儿,小脸痛得皱成一团,都快流出泪来。
“你——”心一惊,他忙奔回床边,再次抱她上床。
“你就不能躺着安分睡觉吗?”他低吼,正欲察看她的手肘,姑娘家的藕臂却如蛇般攀上,在他颈后紧紧交叠。
“祥兰?!你、你干什么?!”不行了,他头更重、更晕了。
她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她要学外族姑娘,天天为心爱的男子抚琴唱歌?
她要跟在他身边,当他的……他的海妻?
不该是这样!
他不会永远留在原地,该离开时,他独自一个走得潇洒,怎可能带着她?一朵让众人供养在掌心的清兰,娇弱非常,清丽夺人,要怎么随风飘泊、受风霜苦雪?
“放开……”他咬牙低语,想将她双臂扯下。
突地,那张泛着热气的娇容在他怀中一抬。
他尚未瞧清她的神情,湿润的柔唇已凑了上来,亲他的颊、他的下颚、他的嘴角,在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同时,完全压上他的唇,香舌顺势窜进,在两排齿间游移着、徘徊着、诱惑着……教他热血急速往脑门冲。
好软……好热……像在作梦一般……
难以自持的,他齿关竟是一松,双目合起,顺着情欲与她的小舌纠缠起来。
不是梦,是真实存在,她就在他拘臂弯中,娇软地任他拥抱。
老天,她竟是这样芬芳!
“……永劲……永劲……”她的手改而捧住他的脸,不住地摸索着、抚触着,两颗心剧烈激荡,在彼此怀中颤抖。
不——
不对——
她不是他的、不是他的……她是永春的妻!
剎那间,一道冷流兜头罩下,年永劲惊喘一声,猛地推开怀中的她。
他倏地起身,退出好大一步,双目瞪着,表情十分可怕,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完全无招架之力。
“永劲……”那对水雾眼瞳欲诉情哀一般,凤祥兰原就泛热的脸蛋更是变本加厉,红艳艳的,美得教人心头大乱。
“你、你醉了。”除此理由,他已想不出其它。
胸口剧烈起伏,年永劲气息乱得不象话,旋身疾走,几乎是夺门而出。
听那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伏在香榻上的凤祥兰微微一笑,轻抚自己微肿的软唇,终于,她合上眼眸,融入那份醺然中,静静睡去。
第七章 可有娇娥愿惜君
三月里,春寒渐消,桃花、杏花含笑桐迎,吐露芬芳,这春原是寻常模样,可对开封“年家太极”而言,寻常里也有那么两、三件不寻常。
首要一件,是“年家太极”的老太爷过百二十岁的大寿。
老太爷姓年名忌青,年岁虽大,筋骨仍是健朗,兼之孩童脾性,哪儿有趣便往哪儿凑,不管事又爱闹事,常搅得年家天翻地覆的。
而此次藉做大寿的名义,年家族里几位十七、十八代的长辈还教人广发请帖,邀请江湖上各门各派的英雄好汉同聚开封,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响,准备在各路朋友面前,为空悬五年之久的“年家太极”第十九代掌门正名——
“谁要谁当去!”年家大宅的议事楼里陡地传出一声怒吼,不只里边围坐的年家长辈,连外头那株青松也颤了颤,同样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波动。
“话不是这么说呀,永劲。”年四爷爷咂了口香茶,定定心神,笑道:“这当家你也做了许久,一向都好,那掌门的位子总不能一直悬着,你正了名,往后在外头办事也方便些,岂有不好?”
年五爷爷翘起一根大拇指,跟着附和——
“可不是?四哥这话对得没边了,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想想咱们都过了五年没头的日子,唉唉,每回教江湖上的朋友问起,总觉脸上无光,等你正式接手,名正言顺的,咱几个也好抬头挺胸做人。”
正名的风波从去年就吵得热烈,入春后,正逢老太爷寿辰大庆,年家长辈们自然想来个一箭双鹏,趁机将挂心已久的事给解决了。
可年永劲脾性既怪且硬,也不知闹啥儿别扭,同他谈过的长辈个个铩羽而归,全是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今日才会对他群起攻之。
年四爷爷和年五爷爷话刚说完,族里长辈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喷出的口水都快淹到脚踝啦。
年永劲相应不理,径自沉着峻脸,双眉压得极低。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眉心风暴时刻盘据,无一时松懈,彷佛有什么难解的心结;以往虽忙,族中事务甚系,也不曾见他如此严峻,像座沉闷许久的火焰山,何时要爆发全没个准儿。
倏地,他灰衫疾动,作势欲往楼下去。
众位长辈见状,动作同样迅捷,分八路团团将他围在中心。
“我还有事要忙,没那闲暇捆陪相耗。”他玻а刍肥印=眨獬俏魍獾暮拥懒⑸咨卑讣婕矣肷檀恿饨伲昙矣氲胤焦俑ビ泻献鳎芮辛粢庹馐拢陀览矫ψ挪际穑倭巳幢怀け裁羌闭倩啬昙遥道此等ィ质俏苏隆
他暗暗诅咒一声,觉得眼下情况荒谬至极,心中怒火渐炽。
年四爷爷大袖一挥,先下手为强,硬是揪住年永劲的右臂,呵呵笑着。
“这事没下文,哪那么容易教你逃脱,咱几个虽上了年纪,可谅你单枪匹马也破不了年家太极阵,所以就乖些吧,永劲。”他点点头仍是笑,又道——
“你呀你,骂你死驴子脾气还不服气,就担一个『年家太极』掌门的名头,真会要你的命吗?你不要这名,却偏做这等子事,旁人不知情的,还道年家的老猴儿们全瞎了眼,教猪油蒙了心,不肯将正位给你咧。”
“那是永春的事。”他近乎乖戾地出口,左胸猛然一窒,自己暗地里亦是怔然。
这掌门之位他的确不屑一顾,是永春早该担起的责任,但那个打小便进了年家的姑娘,眼疾难愈,青春悄度,又该是谁的责任?
一思及那如兰娇影,心脏的闷塞感瞬时间加剧,如同谁正扼着他的喉、压着他的胸,要他挣扎着,脑中却又不断浮现那琴音如幻似梦的月夜,她柔软的拥抱、她肤上的清香,还有那一句句荒唐的话语,以及那短暂却深刻的亲吻……
那一晚,她真是醉了,而他,醉得较她还厉害,根本失了理智。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躲着她,下意识地回避,绝口不提那个奇异的月夜,见她神情泰然自若,他不禁猜想,或者,她压根儿就没记住那晚她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她醉了,不是吗?
仰或,那是酒后真言?
他不时这么自问,问得思绪乱上加乱。有时,他会不出声地立在几步外,静静瞅着她出神,那胸口的躁动教他不禁想起她所问的——
他又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此时,年四爷爷嘿了声,老眉跟着挑起。
“你既是这么说,咱们索性就招了。没错,前些年,咱们几个确实挺中意永春,可这小子辜负了咱们,一跑便是十年,唉唉唉,到底是宗达有眼光、有见地,早早相中了你,带在身边栽培磨练,现下就算永春那臭小子站在咱儿跟前,这当家的位子他想抢也抢不去啦。”
忽地,楼下传来一阵清雅朗笑,那温嗓道——
“好呀,四爷爷,这话您说了算,那当家的位子非咱儿永劲族兄莫属啦,可别又拿来冠在我头上。”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楼梯口一袭素衫从容现身。
如今,二十少年有了而立之年的成熟稳重,那眉眼斯文依然,俊雅如昔,竟是离家已过十载的年永春。
立定后,他微笑着环视众家长辈,最后与年永劲深邃未明的双目相接,温煦又道——
“还有一事,谁担了十九代掌门,谁就得娶祥兰儿过门,呵呵呵,年家好呀,刚开春,喜事就一箩筐,瞧我回来得还真是时候。”
“你真这么说了?那他呢?”
凤祥兰将一片干燥的桃花瓣夹在书页里,将读至一半的书册藏在枕头底下的小暗柜,轻咳几声,起身踏出香闺,又问——
“他……他一句话全没说吗?”
“祥兰儿,你要永劲说什么呢?”年永春带笑反问,跟在凤祥兰身后步进廊前的小庭中。这时节开封城里处处鸟啼、户户花香,春阳暖而不燥,躲在屋里着实可惜。
立在庭中那株红樱前,凤祥兰沉默不语,心中却是苦笑。
她到底要他说什么?
等了这许多年,总盼不到一句藏心话。
当初,是她要永春走得远远的,以为自己有这等能耐,要那顽石般的男子点头,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其中多有曲折,她自视甚高,想摆布人不成,反倒自己摆弄了自己吗?
可她心有不甘,不为别的,就因她一直相信着,这世间再也寻不到第二个姑娘,较她更心怜着他。
年永春瞧着她略显郁色的侧容,掀唇再语——
“你也不是不明白永劲那脾性,越是逼他,他退得越远,这会儿趁老太爷做寿,族里长辈想为他在各路好友面前正名,这事目前还瞧不出个好坏,但祥兰儿,你得相信自个儿不是吗?毕竟永劲对姚家姑娘主动求亲的事,虽未断然回绝,却也未曾应允,你且放宽心,这事……我自会留意。”
自十年前离家,年永春便在九江落了脚,当起学堂师傅,与凤祥兰多有联系,而今再次返回开封,亦是接到她求救的信鸽。
“谢谢你啦,永春……”她抿唇笑了。
年永春唉地笑叹了声。“把你和永劲凑在一块儿,我才能算功德圆满。届时,我回我的九江,各得各的幸福,好生快哉。”
那嫩唇笑容更显,她举袖轻掩,跟着咳了起来。
年永春自然地抬起手为她抚背,温朗眉心轻皱。“你该加件披风再出来,这时节早晚气候多变,不好好照看自己怎成?”
她又轻咳几声,将喉头麻痒的不适压下,淡淡道——
“香吟和绿袖已经帮我抓药、煎药去了,那药单子是永泽开的,我喝了几剂,已经好上许多。”她说了谎,那药煎是煎了,第一碗在两名丫头“虎视眈眈”下,勉强喝完,可接着下来几天的药汁,全教她使障眼法给倒得一乾二净。
年永春正欲启口,忽觉背后微微森冷,他揽住凤祥兰迅速回首,瞧清来者,浑身肌理这才松懈下来,不禁笑道——
“永劲,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存心吓人吗?”有了那年东瀛浪人闯进宅内之先例,不得不提高警觉。
年永劲立在雕花拱门下,单手托着一盘,盘中的碗盛着八分满的黑药汁,正冒出白烟,显然是刚熬好的。
他目光如鹰,闪烁着过分凌厉的光芒,瞬也不瞬地瞪着春樱下的一对男女。
胸口闷得几要爆开,他费尽力气压抑着,不让理智抽离,就怕……怕自己冲动之不会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别的男子怀中扯离。
“我……”被自己沙嗄的声嗓吓了一跳,年永劲清了清喉咙,又道:“我刚才遇上香吟,她、她那两个孩子将她缠得没法分身,而绿袖把药煎好,发现是最后一帖,所以现下出门到永泽的药堂再拿药去,我左右无事,便把药端来了。”拉拉杂杂地解释了一堆,隐约间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他大忙人一个,明明是“左右都有事”,还不是方才听香吟无意间透露:永春正陪祥兰儿说话叙旧,他本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人家姑娘,这会儿心却像被重击了一拳,又听祥兰儿近日仍持续咳着,不见好转,刚遭重击的心彷佛还被摊在热板上煎烤,是急也是疼。
凤祥兰脸容微热,抓着年永春的衣袖,又扮起她的盲女。
“永劲……真是麻烦你了。”
听她如此言语,似是分了亲疏,年永劲喉头呛酸,胸腔的起伏大了些,下颚线条也不太好看,一会儿才挤出声音——
“进屋里去,药要趁热喝。”
又是这般冷硬的口气,总带着七分的命令意味。凤祥兰抿着软唇,有些气苦。
自那个雪霁的月夜,琴音欲诉情衷,她仗着几分醉意,对他托出心里话,兼之投怀送抱,最后还霸王硬上弓的强压上他的唇。他是沉醉了,响应着她笨拙的小嘴儿,然而好梦由来最易醒,他将她一颗芳心高高撩起,怀抱着希冀,却在惊醒后将她推得更远。
这一个多月来,他躲她、避她,她怎会不知?
她不动声色地调匀呼吸,轻哑开口:“我刚和永春出来,还想多晒晒日阳,你无把药搁在里边桌上好吗?一会儿我再进去。你……你要是忙,就忙去吧,我和永春——”
“我说了,我不忙。”年永劲忽地截断她的话。
她一怔,唇掀了掀未出声,却埋在年永春胸前咳了起来。
最大的忍耐到此为限,再多就没了。年永劲快步过去,出手迅如闪电,已从年永春怀间单手将人夺来,挟着便往屋里去。
年永春咦地一声,俊颜斯文内敛,隐有笑意,他挑了挑朗眉,冲着年永劲的背影扬声——
“永劲,祥兰儿就麻烦你照看片刻,我上十字大街的客栈找永丰去了。”此一时刻,他可不想再跟进去“凑热闹”。
两人进了屋,年永劲直接将凤祥兰放在床榻上。
此际,两人心意相同,竟都思及那个突如其来却震人心魂的亲吻,彼此又都全然不提,更是让周遭暧昧的迷情加剧勃发。
凤祥兰螓首半垂,双颊生晕,秀致眉心拢着极淡的轻愁,不发一语。
以为她正因他强硬的举动气恼着,年永劲闷闷地瞅着那张秀美侧脸,不懂安慰,反而将碗凑近,舀起一匙黑呼呼的药汁抵在她唇下,沉声道:“把药喝了。”
“药好烫,我、我待会儿再喝。”要是能不喝最好,她心里可苦了。
年永劲噘起嘴对着药汁吹了吹,小匙又抵了过去。“不那么烫了。”
“我自个儿来吧。”她暗自叹气,想是避无可避了,探手摸索着,欲要接下那碗药汁。
他把汤匙抵得更近,仍是道:“把药喝了。”
她抿抿小嘴,终是掀唇喝进他喂的药,登时秀容拧作一团。
“苦……”
“再喝。”他狠着心,一匙接着一匙,转眼间,碗里的药汁已少掉大半。
“……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