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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秀舍-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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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青竹用了饭。便带着冬郎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些香蜡纸钱,一些水果糕点,并些肉类蔬菜。与宝珠一道径直去南溪。

青梅知道这日青竹定要来家,因此早早的就备好了祭品,糊了四套纸衣。就等青竹来家一起拜祭。

青兰照顾着灶膛里的火势,锅里正煮着整鸡,这些也都是要拿去祭奠的。

青梅走了进来便问:“你看见成哥儿没?”

“刚才不是还在院子里和姐夫说话么?”

“不见人影,正找他要写几个字,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青梅有些气急,只好去别处寻找。

屋里屋外都找遍了,还是不见夏成的身影,青梅抱怨道:“真是的,需要他帮忙了,却人影也不见,还能指望他做些什么。”

青梅这个大姐不好当,特别是在母亲没了以后,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还要照管青兰和夏成。青兰好歹懂事,又肯帮着做事,人也勤快。这夏成如今连学堂也不去了,也不见他温书,真不知他想做什么。以前天天将项家二姐夫几个字挂在嘴边,看那样子是要以项少南为榜样,努力奋斗,哪知这一年来却越来越不像话了。

青梅只觉得无名火往上窜,连母亲的周年也不能安生的过,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么的伤心。她站在篱笆墙边立了好一阵,还是不见夏成回来。

没等回来夏成,青竹却已经到了。

“大姐!”

“嗳,你来了。”青梅赶着开了篱笆门。又去看宝珠抱着的冬郎,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冬郎便笑了起来。

青梅也不想再等夏成了,便对青竹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找人写字。墨都磨好了,快随我来吧。”

“哦,好的。”青竹随青梅到了堂屋,将手里提的东西放下。青梅对青竹道:“我念你写。”

青竹点头答应着,提了笔,按着青梅的意思,几下就写好了。只是显得有些不自信:“我这字没法看。对了,大姐怎么不叫成哥儿来弄呢。”

“快别提他了,又不知跑到哪里去鬼混,你说我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青竹面露疑惑,心想夏成以前也是个乖巧懂事又上进的男孩子,难道脾性变了不成?

谢通砍好了竹子,这里青梅和青竹备好了要去坟上祭品。青兰拿了几个洗好的杯碟碗筷,分门别类的装进了两个背篼里。

谢通没看见夏成,便问:“这小舅子跑哪里去呢?”

“快别给我提他。我等了他半天也不见人,也不用等,我们自个儿去吧。”

谢通心想夏成是夏家唯一的儿子,这周年大祭怎能不出现呢,便道:“我出去找找,等我们回来再去吧。”

谢通这一去就将近半个时辰,青梅也早没了耐心,咬牙恨道:“还等他做什么,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青竹道:“还是再等等吧。”心里又想,这成哥儿到底跑哪里去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一方面又在告诫自己不要瞎猜测。

直到夏成出现了三姐妹面前。见夏成挽着裤脚,双脚都是泥,腰上挂着一个笆篓。夏成笑嘻嘻的说道:“今天手气不错,捞了半篓的泥鳅和黄鳝。”

青梅站了起来,当时就甩了夏成一个耳光:“你就知道去摸泥鳅,连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忘了吗?”

夏成捂着被青梅打着的地方,青梅这一下手还真是重,脸上火辣辣的疼。夏成也没任何反驳的意思,一声不吭的将将笆篓里的泥鳅黄鳝倒了出来,洗了脚,换了身衣裳。主动的背了背篼与家里人一道去给父母上坟。

青梅之所以会生气,原是情理之中的事,青竹看了成哥儿一眼,心想他真的是忘了母亲的忌日么?这么要紧的事他当真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去河沟摸泥鳅?

青竹让宝珠带着冬郎在家,她随大家一道去坟上祭奠。

谢通扛了锄头,重新给两座坟墓垒了土。姐妹们忙着拜祭品。夏成却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的,青梅索性不再理会他,由着他去。

平安和吉祥两小孩子也渐渐懂事了,跟着父母一道跪拜叩礼,有模有样。

青梅望着那一堆慢慢燃烧着的纸钱,缓缓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家。青兰和成哥儿的事都是我的事。我一定会管教好他们,让他们有个好归宿。您和爹爹团聚了,也要过得开开心心的。我们做儿女的没用,没能让您在生前享福,到那边后,只求您老安宁。这个家就交给我吧。”

听着青梅的话,青竹和青兰两个忍不住别过头去抹眼泪。夏成依旧站在那个槐树下,一脸的无动于衷。

青竹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夏成的性情大变,难道是因为蔡氏走了的关系吗?夏成他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一年了还没缓过神来。是不是该找个时机好好的和他交谈一下。

好不容易祭奠完毕回家,青梅和青竹说:“你现在带着冬郎,想来他们家也不要你多么的操心。不如在家多留一天,好不好?”

青竹答应了。

青梅又道:“初一那天我去了庙里一趟,让两个和尚帮忙念三天的经。做不了大的法事,也只好如此将就一下了,希望娘不要怪罪。”

青竹道:“大姐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娘怎么会怪罪你。”

青梅拧着眉头,心想要是当初没有招上门女婿,这个家会成什么样子。青兰和夏成两个谁来照管。想到夏成,青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管教好他。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惘然

夏氏来了,没有赶上去墓地祭奠的时候。也就在家里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烧了些纸钱。见青竹养了个白白净净的儿子,很是喜欢,抱了过来亲了冬郎一脸的口水。

那冬郎明显是一脸的不乐意,青竹在一旁看着,早就觉得头皮发麻,心想就算再怎么亲近,再怎么喜欢也不是这番举动。眼看着冬郎就要哭了。

夏氏又夸青梅会办事,将家里也料理得妥妥帖帖的。

青梅却很谦虚:“自从爹没了后,多亏了姑姑照看着我们,不然哪里有今天。”

夏氏道:“哎,谁叫我也是夏家的人,哪里有不顾着娘家人的道理。你们几姐弟也怪命苦的,不过好在都熬过来了。”

青梅留姑姑用了饭再走,这里又和青兰忙着去做饭。青竹在旁边陪夏氏说话。

“听说你男人做官呢?”

“不过是个小小的县薄而已,算不得什么官。”

夏氏夸赞道:“那也是个官儿。我听人说这主簿比那县令还吃香,可是好肥差。能捞不少的好处。日子过好了,可别忘了提携下你兄弟。”

青竹点点头,想起过年那里各处赶着来送礼的一些商户。少南也没赶收他们的好处,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东西,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给别人办事,到头来将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官场上的事那里有那么容易的,不过这些话青竹却不愿意在家人面前提及,他们只知道做官好,未必能体会到其中的烦恼。

在饭桌上夏氏提起青兰的亲事来:“前两天我遇见了张家的人,她娘还问青兰来着。他们家想早些将青兰给娶过去,只是这里服又未满。看那样子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青梅道:“再等不及又怎样,哪里有在服中成亲的道理。”青梅心里又想“实在等不及娶别家姑娘去吧”不过当时青兰也在场。青梅不好说这话。

青兰听见他们讨论自己的事倒显得格外的淡定,一声不吭的,只顾着吃饭。

夏氏道:“话是这么说没错。玉娘的婆婆上个月没了,她婆家的兄弟已经定了婚期在今年,不还是娶不成。”

青竹倒许久没听见玉娘这个名字了,她脑海中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个娇小姐脾气的钱玉娘,嫌家里脏不肯进屋,又嫌青梅的手艺不好,做的东西不好吃,可吃起牛肉来却比谁都来劲。这些年了。也不知她的脾气又没有改一些。当初去她家,还送了一堆她不穿的衣裳。青竹带走的那两套衣裳,她一次也没穿过。后来好像给了翠枝给静婷做了小衣服还是做了尿布,她也记不得了。

吃了饭,夏氏也不多留,便就回去了。

地里的事还要忙,谢通与青梅一道出了门。青兰在家照顾养的那些鸡。青竹带着冬郎坐在篱笆下。看那些已经冒出了花苞的木槿花。

青兰将鸡都放了出来,提了半桶蚯蚓来洒在地上,那些鸡们便争着来抢吃。冬郎似乎很好奇,两只小脚很想下去和那些鸡们玩。青竹抱着他说:“你还不会走,下去做什么。给我老实的呆着。”

冬郎又咿呀一阵,只是婴儿的语言没人谁听得懂。

宝珠笑道:“看样子小爷想说话了。”

青竹道:“他还这么小。说什么话呀。”吃了饭后,就不见夏成的身影,青竹便问起青兰来:“成哥儿忙什么去呢?”

“不知道。”

“他现在不想在家里呆么?”

“谁说不是呢。虽然和他一处长大的。不过现在他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青兰说着撇了撇嘴。

“这样在家耗着算什么呢,说来都十三四岁,也不小了,不会不懂事。我看要不让他去跟着谁学点本事吧,若是以后没有考中。也好另谋别的路。”

“这话二姐和我说没用,你和他说去。”青兰没有那个自信能说动成哥儿。现在大姐也没辙。

到了夜里,青梅带着一双儿子去睡觉,青兰赶着收拾。青竹给冬郎喂了奶,便交给了宝珠让她哄冬郎睡觉。这里便去找夏成。

小木窗里透出了微弱的光亮,青竹知道他还没睡。走到房门前敲了敲。

“成哥儿,开门。”

里面过了好一阵才传来了声音:“谁呀?”

“是我,青竹。”

这才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门闩晃动的声音,终于给青竹开了门。

“二姐不睡觉么,有什么事?”

青竹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门槛,看样子是不准备在门口说话的,夏成想要赶也来不及,只好让青竹进屋。他已经预感到二姐找上门来是为什么。

青竹见小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屋里有些乱糟糟的,床上的被褥也乱成一团,地上还有随意丢弃的衣物书本等杂物。

青竹在长凳上坐了下来。对夏成道:“我们姐弟俩好久没说过话了,你也坐吧。”

夏成惶惑的看了青竹两眼,乖顺的在床沿边坐了:“二姐是来和我说教的吧,是大姐让你来的么?”

“不管大姐的事,是我想和你聊聊。怎么,难道现在连姐弟间的沟通也不能有了吗?这一年里我们没怎么见过面,也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你不打算听吗?”

夏成却低下头来,眼睛望着地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青竹见他沉默了,心想他肯沉默的话,那么应该能听得进自己的话。青竹略思忖了一番才开口道:“我们夏家和别家是不一样的,早早的就没了爹。娘一个人要抚养我们几个,也吃尽了不少的苦头……”

青竹的话刚开了个头,还没说完,就被夏成给打断了:“二姐是怪罪今天我的不是吗,对不起,我今天是做得不好。我会反省。”

青竹道:“难怪大姐会生气。你也多替大姐着想一下。她只比我们大多少呢?却要背负这整个夏家。娘没了以后,她比谁都累吧。”

夏成咬着唇点了点头。

“你我们这一代,唯一的男子,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才是。以前你那么意气风发,怎么现在确看不见半点呢?”

夏成道:“那二姐夫呢,辛苦了十几年,最后不还是没考中进士,我资质没他高,又能走到哪一步?”

“可你二姐夫没有想过要放弃呀,只是一个挫折而已,难道就要选择退缩吗?那不是男子汉的作风。他还会去再考的。”

夏成之所以现在不热衷这些,他自己也无可奈何,因为有母孝,参加不了考试,那些书本放下,想再拾起来就变得困难了。现在的他也很迷茫,不知该做什么。不管是什么事都觉得无趣。这些心情,二姐她未必就懂得。

“成哥儿,你还记得当初在娘跟前说的那番豪言壮语么?”

夏成茫然的摇摇头。

青竹道:“当初你怎么说来着,说会给娘挣个封诰,怎么会忘呢?”

夏成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呆滞起来,好一阵才道:“二姐,我说这话或许不恰当,但我还是想说出口。我不是没有梦想,不是没有冲劲。可这一切都是娘害的,她终结了我的梦。难怪姑姑会说她是个天煞孤星,到死也要拉儿子下水。两三年后,谁又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白白的浪费几年的光阴,哪里还有勇气走进考堂。”

就因为这个,因为这个他放弃了一切?青竹气不打一处来,她也很想扇夏成两耳光,当真还只是个小孩子么,竟一点骨气也没有。

“夏成!你觉得自己配说这样的话吗?娘已经没了,你让她的阴灵也不能安息是不是?别以为你读了几天书,空有两句抱负就了不起呢。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青竹气呼呼的说了一通,也不等夏成反应,便出去了。

青竹这一通话犹如一把刀子生生的刺进了夏成的心窝,不过现在的他似乎也不觉得疼痛了。明天该怎样,只等到了明天再说。那些所谓的理想,所谓的抱负也不过是儿时的一句戏言而已,如今他又会为谁去努力呢。

青兰忙完了手中的事,正坐在堂屋里。

青竹见了她便道:“你还不睡么?”

青兰抬眼道:“二姐,没用的,不管谁去说也没用。他不是一年前的成哥儿了。”

青竹叹息道:“亏得当初还将他宝贝似的疼着。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不成器的人。真是白白疼了他一回。娘要是还在,也会被他给气死。

当晚,青竹当真梦见了死去的蔡氏。还是旧日的光景,说是成哥儿中了举回来。蔡氏身穿新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可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也不知蔡氏在天上还能不能看见这一幕。

第二日一早,青竹便说要回去,去和青梅道别。

青梅从青兰那里得知青竹找夏成谈话的事,她只木讷的和青竹说:“你以后也别管他,他爱怎样就怎样。”

“这样哪里成呢。我看他是没有吃够苦,大姐不要太惯着他了。”

走的时候依旧不见夏成的身影,青竹心想昨晚的那番话他会不会多少听进去一点,夏家的人不会这么的没种吧。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插秧

天色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只听得鸟语喧闹。

初夏的清晨还带着深深的凉意,白氏开了堂屋的门,拿了扫帚准备打扫院子,一天的生活准备开始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槐花香气,白氏扫了几下,却觉得头有些晕。虽然早就习惯了早起,可是睡意并未全醒,此时还真想再去补个回笼觉。

清扫了院子,给棚子里的牛添了草料,打扫了一下狗窝。诸事都忙完了以后,便拿了梳子站在檐下梳头。

宝珠也起床了,笑着给白氏打招呼:“太太真早。”

白氏支吾了一声,这两天她没怎么和青竹说话。说来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看样子青竹是真生气了,白氏拉不下脸面来说软和的话,什么事只好问宝珠。宝珠便成了她们俩的传话筒。

宝珠梳洗过,便走到灶下,准备弄早饭了。白氏也走了进来,系了围裙,准备淘米。

“昨晚奶奶说想吃烙的鸡蛋饼,我去找些小葱。”

“那好,我来和面吧。”白氏便将舀出来的米又倒回了米缸。两人就在灶房里忙碌开了,白氏絮絮叨叨的和宝珠说着话。

“你也是个勤快的人,怎么就没担上个好人家。”

宝珠笑道:“奶奶对我就挺好的。”

白氏道:“我是说你父母,难道就不管你呢?”

宝珠黯然道:“他们不管,我自个儿管自个儿。”

“哎,倒难为你了。你和明霞年纪差不多,看看明霞多淘气,你确比她稳重多了。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也省了许多事。”

宝珠道:“是上辈子没积德,没有那个福分。”

“傻孩子就会说傻话。十五的时候和我一道去庙里上香。去求个好姻缘吧。只要嫁得好,将以前的委屈都折过了。”

宝珠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有开口。

今天起,要准备开始插秧了,家里事也就多了起来。白氏自然也要到田里去忙碌,还要分担些重体力活,毕竟这样的活永柱干不了了。

烙好了鸡蛋饼,熬了小米粥,又煮了三十来个盐渍鸭蛋。家里人也都起来了。永柱在分配事物,青竹要带冬郎。自然是不可能下田。担秧苗的事就交给了勇娃和少东。留了静婷在家,明霞和豆豆都要下田去。宝珠在家负责伙食,青竹还要时不时的去鱼塘那边看看。给驴添草料,放养鸭子都成了她的事。今年各家都在忙碌,要等他们来帮忙的话,只怕事都堆积了起来。

早饭过后,正准备出发干活时。熊贵和明春两口子赶来了,还带着小满。又多了两个劳力,自然是好的。

“你们都来了,磨坊谁来看管?”

熊贵笑道:“前些天忙乱了,这里农忙反而清静了。过来帮着插两天秧。”

“好自然是好的。”

青竹看了眼明春,这还是她回平昌后第一次看见明春。人似乎黑瘦了些。挽着乌黑光溜的纂儿,翠蓝色的粗布衫裙。夫妻两人之间交流得不多,但看得出来。在人前,熊贵对明春还是不错。

小满那熊孩子又长高了些,不过却显得一点也不安静,错眼不见,就已经爬到枣树上去了。

家里人各司其职。大都出门了。小满也没人去管她。

明春留在家里和宝珠一道照顾一家的饭菜,下午的时候再去田间帮忙。明春也乐得自在。从白氏那里拿了钱,提了篮子就上街去买菜,走的时候根本没叫宝珠和她一道。既没叫宝珠,也没叫小满。

小满似乎自从亲娘死了以后,一直处于被放养的状态,无人管教。

青竹在之前让永柱帮忙做了个手推的小车,她画了大致的图纸,永柱看了半天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让李木匠看了。李木匠毕竟是行家人,看了几次就当真做了出来。此刻青竹在小车里铺好了小褥子,将冬郎放在里面让他坐好,推着他往鱼塘那边去。宝珠自然跟在她身后。

“以前没来平昌的时候,我想都没想过奶奶家里的产业这么大。”当宝珠看见了那几亩鱼塘和藕塘由衷发出了感慨。

“藕塘现在只有一亩多了,以前种了四亩多的地,到了荷花开的时候,碧绿的荷叶,红色的荷花,那才叫好看。只是这两年种藕的人多了,藕价就下来了。今天又改养了螃蟹,也不知产量如何。”

鱼塘的堤岸上绿柳成荫,青竹让宝珠帮着看孩子。她去鸭棚里准备将鸭子给赶出来,还得去给几头驴添草料。

冬郎年纪虽小,不过却很喜欢出来逛。此刻精神十足,坐在小车中,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手脚也跟着舞动,看样子十分开心。

宝珠一边看着冬郎,一边又去折那嫩绿的柳枝。坐在大石头上就编了起来。

青竹将鸭子都放出来了,那些鸭群见了水一个个扬着脖子叫唤着,噗通的就跳下了水。冬郎看见了这一幕更是咯咯的笑开了。

青竹便将儿子抱在怀里和他说话:“快看,鸭鸭在游水。不过你却千万不能下去。”又见宝珠只顾着编柳枝,笑道:“你也是有几分淘气的。”

宝珠很快就编出一个玲珑过梁的花篮来,又去采了些野花放在里面,衬着翠绿的柳叶显得十分的娇媚。

宝珠将编好的花篮给了冬郎,冬郎伸手去抓篮子里的花,抓住就往嘴巴里塞。青竹赶紧阻止了:“你还真是贪嘴,不管是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这边两人坐在大石头上守着鸭子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听见塘里的鸭子呱呱的大叫起来,像是有人在赶它们,青竹忙站起身来,赶着往对岸走去。宝珠推着小车,紧紧的跟在后面。

“是谁,是谁在那里!”

青竹大喊了一声。

绿柳掩映,根本就看不大清楚。等到他们绕过了圈,却晃眼看见一个人影迅速的窜走了。宝珠愣道:“有些像刚才爬枣树的那个小孩子。”

“小满?”青竹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真是个淘气的混小子。

鸭子没有放多久,青竹便将它们赶回圈里关上了。宝珠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尘土道:“大姑奶奶应该买好了菜回来了吧,我还得去帮忙。”

“也好。”

等到他们回去时,明春果然已经回来了。宝珠赶紧去帮忙。明春也不吭声,只下细的看了宝珠两眼。宝珠笑嘻嘻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和二姑娘长得真像。”

什么姑奶奶,明春听得头晕。她不大习惯和陌生人攀谈,因此一直未怎么说话。宝珠先还兴致勃勃的,后来觉得有些尴尬,因此也不大开口了。心想这个大姑奶奶还真不好相处。

当明霞回来时看见了那个柳枝编的花篮很是喜欢,宝珠也大方的送给了她。

明霞拉着她道:“宝珠,你也教我编一个吧。”

“好啊,改天空了就教你。”

到了吃饭的时候却还是不见小满的身影。永柱便让明霞去找找看,明霞有些不大情愿的出去了。明春却坐着未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春脸上流露出的冷漠让青竹觉得,她这个后母不好当,或许明春压根就没想过好好的去尽一个做母亲的职责。

午后的太阳有些晒人,永柱说还是休息一阵再出去劳作。翠枝便嚷着要小睡一会儿,带了豆豆便回那边去了。这里青竹和少东正在商议事情。永柱去了鱼塘那边。宝珠在明霞屋里,白氏便将明春叫到了里屋和她说话。

白氏掩上了房门,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包袱来,坐在床沿边解开了包袱,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个手帕,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对簪子,一支是点翠的蝴蝶簪,一支是纯银嵌宝的芍药花簪。明春已经看直了眼。

白氏压低了声音和明春说:“这个你拿去吧。”

明春接了过来,只觉得这两样东西甚是好看,以前她在马家也见过类似的东西,心想应该值不少钱,便又问:“娘哪里来的?”

“我哪来的,不还是她给的。”又暗暗的指了指门外,接着又说:“我也戴不出去,特意给你留着的。说是什么巡抚太太给送的,你好生收着罢。自己不敢戴的话,还能拿到当铺去当几个钱。”

明春抽了那支点翠的蝴蝶簪来,立马就插在了头上,又要找白氏要镜子照。白氏道:“你快取下来吧,要是让她看见我给了你,只怕心里会不高兴。我这屋里没镜子,在她屋放着哩。”

明春笑嘻嘻的说道:“我才不不想拿去当,要留着自个儿戴,多谢娘给了我这么好的东西。没想到她还挺大方的。”

白氏又低声说道:“我还收着几疋好布呢,你走的时候都带回去吧。”

明春满面春风笑道:“多谢娘,还是你最心疼我。”

“自家女儿不心疼,那心疼谁去。”

明春道:“没想到二弟做了官,还真是件大好事,什么都有了。”

白氏叹息了声,摇摇头道:“他倒十分的不容易,这里也没时间回来,眼下又有难关要过。千万得平安无事才好。这些日子来我和你爹都睡不安稳。”

明春赶着将那支簪子用自己的帕子给包好了,揣到了身上。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炫耀

明春得了母亲留给她的好东西,自是喜欢得无话说。虽然依旧正眼不瞧青竹,心里却想,好个丫头,少南当了官,你就一人享福了,那怎么成呢。想来你也不会给我什么宝贝,多亏有娘心疼我。照样有好处捞。

为了避免摸黑,所以暮色时,明春一家子就回秀水村去了。

熊贵忙碌了一天,难免有些腰酸背疼。让明春烧水洗澡,明春却懒得动弹,颇冷淡的说道:“你自个儿去弄吧,我没空呢。”

熊贵也不敢责备什么,乖乖的便去烧水了。

明春将自己装体己的小箱子搬了出来,找了钥匙开了锁,将白天从母亲那里得的好东西拿了出来。在灯下把玩了半天,这才依依不舍的放进了箱子里。小箱子里放着些有些发黑的银簪、银戒,还有那枚马家的金戒指。一些散碎的银两。这些是明春所有的家当。虽然熊贵也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小箱子,不过在窘困的时候也从未让她拿出半点来支援家里,知道是明春自个儿的东西,便让她自主用度。

明春还沉浸在欢喜里,小满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爹说水烧好了,叫你洗澡。”

这突然的声音倒把明春惊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合上了箱子,上了锁。虽然只瞥到了一点点,不过小满已经看清楚了,那小箱子装着值钱的宝贝。本来想看看她把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明春却赶着他:“出去吧,我马上就来。这里没你的事。”

小满这才板着脸走开,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凭什么我们连个边也沾不到。

梳洗过后,明春回到房里时,见熊贵半卧在床上。并未倒头就睡。见她进来了便笑说道:“你二弟养的那个小孩还真可爱。”

“和他小时候长得一样。”

熊贵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你弟弟小时候的事呀?你们姐弟间年龄差得好像不是太多。”

“是呀,差几岁而已。原本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看见了冬郎就想起了还在襁褓里的他来。”

熊贵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明春的身影,慢悠悠的说道:“小满没人和他作伴,好像太孤单了些。”

明春人不傻,听到了这里,知道熊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嫁到熊家这么久,明春却没考虑过自己再养一个。心结还是来自于在马家小产过后留下的阴影。渐渐的对生育有了一种抵触感,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股恐惧感。

“得了吧,我晓得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有了小满。也有人继承香火。我这个人又怕吵闹,三口之家日子过得也简单些。再说我养了谁给我们带,我娘可没那精力。”

熊贵笑道:“不是还有妹妹么。”

明春瘪瘪嘴,她和熊家妹子合不来。姑嫂天生的犯冲。她嫁过来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将家里的大权掌握到了自己手里。她妹妹似乎很不甘愿呢。为此,两人也争吵过不少,现在熊家妹子连娘家的门也懒得进了。

熊贵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又一心的喜欢明春,只想为明春好,还真的和亲妹妹疏远了。不过他的想法却更单纯。以前小满的娘没了。多亏了妹妹帮忙支撑着这个家,当他娶了媳妇,重新成了家以后。也该让妹妹省省心,便就由着明春做主。在岳父家的帮衬下,好不容易开了家小磨坊,虽然赚不了大钱,但维持生计是没有多大的困难。熊贵对眼前已经很满意。所以这里才想着再添个孩子,明春的心思就能更多些向着家里。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明春解了头发,坐在凳子上,对着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楚的镜子梳理着。熊贵望着明春的身影兀自发了会儿呆。后来轻手轻脚的下床来,趿了鞋,轻轻的走到明春身后。揽着她的肩,细语道:“好人,给我生个孩子吧。”

气息喷在明春的脖颈上,明春忍不住笑道:“好痒,快放开我。”

熊贵顿时觉得心里也痒痒的,一下子将明春抱了起来,将她丢在床上。自己几下子脱了衣裳,就扑了上去。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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