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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笔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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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抚掌笑道:“能在探花宴上重遇,这可是缘分,朕看不如趁着今日的喜事,朕为你们做主,可成一段佳话……”

只说了半句,十二娘已变了脸色,皇上这不是要赐婚吧!!

就在关要时刻,坐在前面的太子李弘突然说:“父皇,高女史名花有主,只怕不能领父皇的好意了。”

李治微微觉得扫兴,问道:“哦?弘儿说来看看。”

李弘说:“高女史入宫前,正在跟健景议亲,因要进宫才把此事耽搁下来,健景一心等着她出宫,父皇怎能把她指给别人呢?”

李治听完,重新觉得非常有兴致,他看了一眼站在李弘身后的李思训:“原来是这样,朕险些坏了健景的好事。”

李治唤李思训上前,对他和陆瑜各自赐了一杯酒,十二娘趁机退下,吓了满身的汗,心中也慌了,这下好了,宫中之人只怕都要知道她要与李思训订亲的事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有好有坏,好的一面是,太子妃裴氏听说后,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并对十二娘多有照顾,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坏的一面是,在大家眼中,她仿佛已于李思训打包装在一起,以后要毁约另嫁,只怕困难重重……

**

三月底,远游的王勃终于回到王家。

吴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高兴之余,却狠狠的责罚了王勃,命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以反省他离家出走这一不孝之举。

王勃心中本有悔意,泰然的接受惩罚,在祠堂里长跪。直到夜幕时分,吴氏的丫鬟前来请他去吴氏房中,他方起身。

到了吴氏房中,见双眼含泪的吴氏,王勃又跪下,说:“娘,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吴氏看着皮肤黑了不少,但精神却比离家之前好了许多的儿子,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让我不省心,三个月一个字都不送回家,你可知我跟你父亲有多担心?你这三个月去哪了?”

王勃跪在吴氏面前,说:“儿子这三个月随着《蓬莱游记》中空空道人的踪迹,去了一趟蓬莱岛,一路上见到了巍峨的群山和浩淼的大海,对许多想不通的问题,有了新的想法,收获颇多。”

吴氏知道王勃跪了一天。不忍再让他跪下去,拉他起来,说:“蓬莱岛那么远,你是怎么去的?路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王勃安慰道:“娘,我在外面很好。早些天刚出去,生活多有不便,的确不习惯,但后来渐渐会照顾自己,又在路途上遇到了不少友人,互相帮衬。也未遇什么大事。”

吴氏欣慰的想到:看来五郎出去这一趟,的确有收获,不仅学会自立。还能主动交友,知道互相帮助,这些东西在长安众星捧月的情况下,他是决计学不会的。

“如此就好,但是切不可有下次了。不管去哪,要跟父母说清楚才行!”吴氏叮嘱道。

王勃答应:“是,儿子谨记。”

吴氏看他皮肤风吹日晒粗糙了些,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说:“回来了就好好歇歇,看你这样子,为娘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

吴氏又说:“柔娘这个月底就要出嫁了。幸好你赶回来了,不然错过了,岂不是让柔娘怨你一辈子。”

柔娘要嫁去龙门河东薛家。亲兄弟要送嫁,若王勃不回来,只得让王勉一个人跑一趟了。

说了一会儿子家常,吴氏让王勃快回去歇着。王勃走到门口,吴氏又把他喊住。犹豫了一下,却说:“没什么。你先去洗漱吃饭吧。”

看着王勃的背影远去,吴氏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原本想把十二娘进宫的消息告诉他,但不知王勃听后是什么反应,想着他刚回来,先休息几天再与他说吧。

王勃自回城的那一刻,就在考虑该如何面对已于李思训订亲的十二娘,他本以为自己出去散了三个月的心,这事已经可以淡然对待,但在进入王家大门的那一刻,他就有些紧张,好似害怕遇到十二娘。

从吴氏院里出来,王勃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娉婷小楼外,看院门紧锁,脸色露出怅然之色,自嘲的想到:人家订亲了,自该回家去住,怎么会继续住在你王家?

又看了几眼毫无人气的漆黑小楼,王勃默然的回到自己的院落。

绿禾带着几个丫鬟,忙碌的跑进跑出,又是准备热水洗漱,又是准备衣物欢喜,还准备了大桌的饭菜给王勃吃。

王勃在澡房洗澡,绿禾在屏风外准备干净衣服,一遍颇为怨念的说道:“五郎以后不管去哪,把小的带上吧,你不在的这几月,小的真不知如何是好,只怪当初没跟紧一点。”

“当时若告诉你,你肯定会劝我留在家中,不过以后我再出门,会禀明父母,到时候就带上你。”王勃说完问道:“最近家中都好吧?”

绿禾回道:“都挺好的……也不对,出了一件事,五郎这次走的突然,没见到十二娘的最后一面,实在可惜。”

只听水桶里传出一阵哗啦声,王勃从澡桶里猛的站起,跌跌撞撞的转到屏风这边,脸色卡白的问道:“十二娘……十二娘怎么了?”

绿禾见王勃七魂丢了三魄,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最后一面,小的说错了。小的是指,十二娘进宫做女官去了,五郎没赶上送她。”

王勃脸色转暖几分,揪着的心松开了,但脸色依然不太好,追问道:“十二娘不是跟李思训订亲了吗?怎么又进宫了?”

绿禾怕王勃受凉,推着他重新坐进澡盆,详细把事情说了一番。

想着绿禾说的话,王勃心中时喜时悲。十二娘最终没有与李思训订亲,可她进宫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他忽的想起一事,问道:“元之呢?他回长安了吗?他可知道十二娘的近况?”

绿禾摇头道:“自去年冬天姚都督过世,就再没姚郎的消息了。”

王勃定定的坐在澡桶里,反复的想着年前年后的事,从姚元崇父亲突然去世的消息传回,再到十二娘忽然要跟李思训订亲,最后她又进宫了……

早在十二娘要跟李思训订亲时,王勃就想不明白,十二娘明明是喜欢姚元崇的,为何对那门亲事没有反对,反而十分配合!

他当时见十二娘纵使不能嫁姚元崇,也不愿意嫁他,反而要嫁李思训,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选择了离家出走,好疏散一下胸中的郁气,可现在回想,便觉得事情诡异。十二娘突然入宫之事也分外蹊跷,王勃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闪过,却一直抓不住头绪。

他非常生自己的气,在十二娘最关键的时刻,他竟然不在她身边,以至于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他狠狠的砸了一下水桶里的水面,发誓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反复琢磨了一夜,在他和姚元崇都不在的情况下,十二娘若有事,一定会与曹映嘉商量,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这么想着,王勃次日一早就去曹家找到了曹映嘉。

曹映嘉比过年前憔悴消瘦了许多,王勃见到她,关切的问道:“嘉娘,你最近身体可好?”

曹映嘉勉强笑了笑,说:“我还好,倒是子安你,三四个月不见,听说你出远门了?”

王勃点头说:“我之前远游去了,回来之后惊闻十二娘进宫做女官,周围却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想问一问你,你是十二娘最好的朋友,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晚到的祝福,大家圣诞快乐!】

第一百五十八章约见

曹映嘉别过脸,强忍着表情的脸上终究露出愧疚和哀伤的神色。

王勃一看就知道此事必有内情,步步紧逼的追问起来。

曹映嘉以手绢掩面,啜泣说道:“都是我的错,十二娘是为了我才进宫去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嘉娘你说清楚一些。”

嘉娘哽咽说道:“在李思训尚未向十二娘提亲之前,我以为会与他订亲的人是我,所以在听闻十二娘与李思训订亲之后,心中十分难过。当此事被十二娘知道之后,十二娘就说她不该夺我所爱,她是为了成全我,才自毁亲事,选择进宫……”

王勃眉头皱起,说道:“你们两人都糊涂,感情岂是物品,能被你们让来让去?”

嘉娘的感受,王勃或能理解。嘉娘就如他一般,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反被自己的好友得到。可是他又与嘉娘不一样,他从未埋怨过姚元崇,因为他知道,感情没有对错,若十二娘真的喜欢姚元崇,这也怪不得他。

“我好后悔,我最后与十二娘说的话,一定伤了她的心。”嘉娘哭道,“我明知道李思训不喜欢我,这不能怪十二娘,可我还是说了难听的话,让十二娘左右为难……”

这也许就是因女子情怀不够豁达,嘉娘做不到王勃那样。

王勃又问了一些细节,并宽慰了曹映嘉一番后,离开了曹家。

从十二娘能以入宫的手段阻止订亲的情况来看,十二娘最早同意与李思训订亲是真实的,只不过到后期因曹映嘉而发生改变。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些难受,在他看来,就算他娶不到十二娘,十二娘也应该嫁个她喜欢的人。她没理由跟李思训订亲,特别还是在姚元崇父亲突然逝世的情况下……

疑惑解开了一半,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王勃现在很想见十二娘一面,可是,进宫对他来说太难,他必须想点办法才行。

自探花宴之后,十二娘在宫中小小的“火”了一把,先是由皇后挑选入宫,进而与皇室宗族子弟有婚约。她怎么看都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寻常宫女对她十分恭敬,一般的女官也对她很和气,从不认为她是新人就故意欺负她。

对于绝大多数进宫的宫女或女官来说。未来的不确定性是她们心中最大的痛,待年满之后出宫,女子岁数已大,能嫁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

十二娘未来有了这样好的出路。大家都羡慕的不得了。十二娘每天应付着大家真心或假意的“恭贺”,对李思训能避开则避开,可太子妃仿佛拿她当自家人一般,三天两头喊她过去送书、送画,实际上则是陪她喝茶聊天。

跑东宫的频率太频繁,难免会遇到李思训。其他亲卫、勋卫看到她,也会亲切的与她打招呼,含有他意的笑让十二娘颇感无奈。

可巧十二娘刚从东宫太子妃那里出来。李思训就从后面赶上,说:“到了吃饭的时间,你是回掖庭宫吃饭吗?”

十二娘心存怨念,但在李思训面前不太设防,便说:“我哪有时间吃饭?太子妃隔三差五喊我来说话。我自身的事情都做不完,回去还得赶工呢!”

李思训问道:“事情很多吗?”

“上到皇上、皇后。下至各级女官,大家都是‘好学’之人,随便谁来借个书,还个笔,每天要归档的东西就堆成山。”

李思训笑道:“我还以为司籍司的女官每天看看书,有宴席的时候在旁奉笔奉纸,很清闲呢。”

十二娘说的话其实有所夸张,她与秦女史两人轮流当值,只有在当值的那天若恰巧被太子妃喊去,才会耽搁工作,也不是每次都如此。

不过今日恰巧就是她当值,她回到掖庭宫之后,将各处还回来的书一一登记,而后抱去书阁里一一归为。

从书阁里出来,就见一小太监站在门槛边张望,见到她,立马堆笑的说:“高女史,小的给您送饭来了。”

这小太监就是在探花宴上给她送香脂的那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让他送的饭了。

她接过饭盒,说:“以后别送东西来了,人来人往的,看到了不好。”

小太监激灵的说:“高女史放心,奴婢每次来得时候,都会注意,不会有人知道的。”

十二娘只怕越解释越让人误会,不再说什么,让小太监走了。

下午将将把东西整理完,丁掌籍就来了。

“阿芸,”丁掌籍现在与她颇为熟悉,喊她的方式已现亲密,“你明日休息,但要出宫去一趟沛王府,皇上刚赏了一批东西给沛王,我刚刚拿到的送礼名单里,指派你过去。”

“啊……”她入宫数月,还未出去过。虽然她出去也没什么事,但外面的氛围与宫中不同,她想到这点,还是很高兴的。

得了消息之后,她去找七娘,告诉她明天要出宫的事:“姐姐有没有东西要递回家?我明天也许可以找到人帮忙递下东西。”

七娘摇头道:“我上次清明回去一趟,见爹娘兄弟都挺好的,我心中也就安心了。东西没什么要带的,若有机会递个话,就叮嘱五郎、六郎用功念书,今年秋闱要争取考过。”

十二娘点头,想起七娘进宫的初衷,看来她在两个兄弟的身上寄予厚望。

第二日一早,十二娘到尚仪局的正厅,与其他奉命出宫送礼的人集合,乘着宫人所用的大马车往沛王府去。

路上听大家聊天,说是沛王在国子监中与先生对答精彩,皇上十分喜欢,赏赐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并文房四宝无数。

行至沛王府,女官们向沛王和侧妃房氏行礼,宣读了赏赐的礼品单。恭贺之后,宫人们将赏赐移交给沛王府的管事,沛王下令赐饭,管事带着众位宫人下去休息吃饭。

休息之际,十二娘被沛王府的人单独请了出来,刚刚奉赏的时候,馨娘一直看着她,她猜肯定是馨娘找她。

来到小厅,除了馨娘,还有两人在厅里,沛王和王勃!

十二娘十分讶异,看到王勃安然的站在这里,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向沛王和馨娘行礼,馨娘赶紧扶起她,说:“就我们几个,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快来坐下,你进宫突然,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十二娘笑着说:“我现在是女官,你是王妃,自然该向你行礼,今日听说来沛王府送礼,我想着能见你,我也很开心。”

沛王在旁边说道:“十二娘就别拘束了,今日主要是馨娘和子安要见你,所以才命你出宫,你们就好好说会儿话。”

十二娘看向馨娘,馨娘说:“正是,我跟子安都对你进宫之事觉得惊讶,想见见你,才求沛王安排了今天之事。”

王勃在旁静静的看着十二娘,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似是欣喜,又似怅然,还像是有诸般话难以说出口。

十二娘主动与他说话:“今日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五郎你先前不告而别,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勃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说:“上个月底回来的,回来之后才知道你入宫去了,你近来可好?”

十二娘含笑点头,说:“我在宫中很好,你们不必忧心。”

三人都在场不方便说旁的,只问些日常事情。十二娘告诉他们自己在哪当值,每天做些什么,过的怎样,看馨娘和王勃那样担心她,便尽力安慰着。

房玉馨借口有东西要给十二娘,把她拉进自己的寝殿。

两人在房里坐下后,馨娘担忧的说:“十二娘,你跟嘉娘的事情我听说了,嘉娘在你入宫之后,人都瘦了好几圈,随我们怎样开导,她都想不开。我也不知道你们该怎么办才好,只愿你们能消除隔阂,重新做回好朋友。”

十二娘含泪问道:“嘉娘她最近过的不好吗?我进宫不是为了让她怄气,是不想与她争,你替我告诉她,我一直都把她当好朋友,从未怨过她。”

馨娘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善解人意,你与嘉娘的事,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她,只怪造化弄人,你们要是能都想开些就好了,我会再去劝劝嘉娘的。”

两人在房中说了一会儿,馨娘说:“子安到处想办法想见你,我从未见他低声下气的求过谁,他为了你的事,跑来求我和沛王,让我们帮忙。你去见见他,与他好好说说话吧。”

十二娘心中有些动容,出了寝殿就见王勃在庭院里等她。

王勃迎上来几步,说:“许久不见你,我们就在此走走吧。”

十二娘点头,并肩与他在王府里漫步,她问他:“你这几个月去哪了?”

王勃说:“你可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蓬莱游记》?我寻踪而去,在那里待了些时候。”

十二娘惊讶,他这一趟跑的远,竟然去了山东蓬莱岛。

“你当时不辞而别,可是因为订亲的事情恼了我?”十二娘问道。

王勃这次没有扭捏,坦然的点头,说:“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与李思训订亲,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风起

王勃现在见十二娘一次不易,他有很多问题想弄清楚,于是提前一大步拦在她面前,问道:“你为了嘉娘,可以轻易放弃李思训,说明你并不喜欢他,你当初又为什么要与他订亲?”

“有些事,有些原因,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十二娘无力的说。

王勃追问道:“元之呢?若今天问你这个问题的是元之,你也不告诉他原因吗?”

十二娘看着王勃,忽然觉得自己对他太不公平,他关心她,爱护她,她却处处隐瞒他。

“五郎,我是怕我有些想法和做法太大胆,你不能理解我。”

王勃知道十二娘有时候会很大胆,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正是因为两人在思想方面的不和,才导致十二娘远她而去。

他沉思道:“你说来看看,我会试着理解。”

他既然这么说,十二娘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时我大伯母那边催婚催的紧,我若不选定一人订婚,大伯母极有可能按照她的意思给我指婚。崇郎的父亲突然去世,他要守孝三年,而李思训也被家人催婚,我与他便商定签下契约,我与他订婚三年,三年之后,可以解约,男婚女嫁各不干涉。但后来出了嘉娘的事,我要毁约,李思训却不同意,我唯有进宫一条路,所以才到了今天的地步……”

王勃瞪大了眼睛,纵他再怎么设想,都没想到十二娘敢拿婚姻大事与李思训签订契约!

“十二娘,你拿婚姻当儿戏!”王勃深吸了一口气,见十二娘露出失望的神色,镇定下来,想着十二娘说的,他尝试着用十二娘的方式去理解这件事。

转身走了几步。王勃想了想,回身问道:“既然是假婚约,我也可以帮你,你为何不同我说?”

十二娘忍着羞赧问道:“如果我跟你订了婚约,你到以后愿意跟我解约吗?五郎……我不想戏弄你的感情……”

王勃是个较真而骄傲的人,她怎么可能为了别的男人而与他订假婚约?那真不知要有多伤他。当初选定李思训,是因为她以为两人只有友谊没有爱情,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不是这样乐观。

王勃脸上微红,十二娘一语中的。如果十二娘愿意跟他订婚,他可不会事后松手,一定会尽力让十二娘接受他。

“那……元之知道假婚约的事吗?”王勃转开话题问道。

十二娘摇头。说:“早先跟他说过,他不同意,后来我与李思训签契约的事,他并不知,不过入宫的事。他是知道的。”

王勃摇了摇头,说:“我虽然能够理解你,可你此事的风险这么大,一个人鲁莽行事,若最后脱不了身如何是好?况且皇宫岂是安身避让之所,你在里面不知会遇到多少危机。纵我跟元之关心你,也鞭长莫及。”

他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担忧,十二娘安慰道:“我在宫中还好。有七姐在里面指点我,太子和太子妃对我也多有照拂。宫中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我之前受到皇上和皇后的关注,现在没人敢招惹欺负我。”

王勃依然担心,说:“你可不要骄傲自大。谁知道宫里会发生什么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十二娘点头道:“退一万步讲。如果出了事,我师傅也不会袖手旁观,她在宫中还有好些朋友呢。”

宫中具体怎样,王勃不清楚,他只是担心而已。见十二娘胸有成竹,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令王勃觉得悲哀的是,他弄清了十二娘的困难和处境之后,他竟然帮不上她。脸上浮现出一摸毅然,王勃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十二娘托王勃问候一下高家的兄弟姐妹,并在学业上请他多指点一下五郎、六郎,王勃欣然答应。

从沛王府回宫,十二娘心情很好,王勃出门一趟,回来之后比之前变的豁达而懂事,不像以往那么狭隘,她心中感叹道:果然是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四月芳菲天,后宫的宫苑里姹紫嫣红,绿荫如盖。天气晴朗时,贵人们偶尔会在花苑中摆宴相聚。后宫中一片太平盛世,可朝堂上却不安定。

刚刚顶替许敬宗升为右相的李义府,因其儿子、女婿多行不义,遭人检举,触怒皇上,被革职流放。

这朝堂上的事本与后宫无关,可自从皇上患有风疾之后,皇后开始帮忙处理朝政。李义府乃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刚刚升为右相不到半年即被皇上贬斥,皇后心中焉能好受?

十二娘记得历史上武后和李治的感情本来很好,后因政见分歧而使两人感情疏离,看来这就是开端……

十二娘当值时,偶有听到来往的宫女们说些闲言碎语,多是些皇上已连续多少日在魏国夫人的寝殿中歇息,连养病传太医都是在魏国夫人的承香殿中。而武后夜以继日的在宣政殿中批改奏章,来司籍司取笔墨纸砚的宫女来往不绝。

有人笑言,后宫辈有人才出,武后横行了十几年,终究被自己的外甥女压制了。十二娘听了觉得好笑,一时的宠辱绝不在武媚的眼里,她现在伸手朝政,心可不止在后宫之中。

就在流言日益猖獗的时候,武后组织宫宴,为贺兰敏月庆生,下令组织的规模极大,给足了贺兰敏月面子。

在准备宫宴的期间,七娘充满了怨念,夜间休息时,她拉着十二娘抱怨道:“这个贺兰敏月太嚣张了,皇后娘娘给她脸面,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一个生辰宴而已,竟然我们赶制五套礼服,她一天穿得了吗?”

十二娘看过贺兰敏月要求的礼服,做工绣图极为复杂,七娘这几天为这件事熬红了眼。

“实在是我手笨,不然就帮姐姐做两针了。”

七娘一笑,知道十二娘是在安慰她,尚功局的东西,怎么可能假人之手。

“好了,我知道你最近也忙的很,不过魏掌籍的事,你干嘛要去受那个苦?”七娘替她心疼。

司籍司除了字画书籍、笔墨纸砚,还管理几案。不知是尚仪为了照顾她还是因她来的时日短,十二娘从未被分配去管理几案。管理几案这是一项苦活,虽然有做粗活的太监帮着搬送,但是仓库里的灰尘、桌案清洗、运送等,难免要女官奔波参与。

这次宫宴的桌案布置又落到了魏掌籍的身上,但十二娘趁着自己轮休的时间,主动去帮忙,一连多天也未休息。

她说:“忙点累点怕什么,我就怕因我而让别人受累,到时候若被人说嘴或者排挤,就难受了。”

人人都有“羡慕嫉妒恨”的心理,十二娘作为一个新女官,被上面的人明着暗着护着,若她再不识趣一些,很容易被基层的人排挤。她这些天主动卖力帮魏掌籍和秦女史,不管真心假意,至少得到了那两人的谢意。

待到宴席当天,大明宫紫宸殿中十分热闹。下午未时,宫妃、公主、皇子们就齐聚在此,观看宫妓的歌舞表演。

皇上、皇后时隔数日,终于再一次并坐在正殿之上,只是皇上下首的贺兰敏月身穿国色天香牡丹袍斜倚在皇上膝头,十分碍眼。

武后面容带笑的端坐在上首看表演,时不时还跟皇上及贺兰敏月说两句话,沉着无怒的样子让十二娘尤为佩服。

十二娘颇为感慨的站在侧殿门边看着正席上的三人,丁掌籍忽然走到她身后,说:“怎么?在想什么?”

十二娘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只是看个热闹。”

丁掌籍不信,说:“你嘴巴一向很严,我从未听你闲话,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你切莫被魏国夫人表面的风光给蒙骗了。她的体面都是皇后娘娘给的,若她真有本事,进宫数年怎不见她诞下一儿半女?皇后娘娘去年还生了六皇子呢!”

十二娘心中对丁掌籍顿时有了几分好感,两人无亲无故,她肯说这番大实话给十二娘听,已是不宜。何况她的立场跟十二娘相同,十二娘自然要接下这份好意。

“多谢丁掌籍指点,我一定谨记在心。”

丁掌籍颇有成就感的点点头,说:“你去侧殿坐着歇歇吧,我看你这几天来回于内务府库房和大明宫之间,够受累的。”

十二娘看也看够了,笑着退了下去。

侧殿里,十二娘看到了一个熟人,波罗球女官队的队长,宜华。在球队之外,宜华是尚服局司仗司的六品典仗。司仗司掌管羽舆仪卫之事,宜华正在布置待会儿歌舞表演结束之后,众贵主移步太液池赴宴的仪仗。

宜华一回身看到十二娘,搁下手上的事走近她说道:“之前听说你入宫了,一直想找你,但总是抽不出空,今日恰好见到了。”

十二娘行礼问道:“宜典仗找我有事?”

宜华点头,说:“是为波罗球的事,你那样好的技术,不进球队可惜了,来咱们队里吧。”

十二娘惯例用推辞太子妃的话推辞了宜华的好意,但宜华却不吃她这一套,说:“咱们队里的女官们,谁没自己的职务,都是这样过来的,到时候我帮你请个皇后娘娘的懿旨,让尚仪少给你排些班就是了,都是有先例的。”

她还有急事要忙,也不等十二娘说什么,匆忙说道:“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转身便走了。

第一百六十章水深火热

十二娘不想进女官队打球,当初她打波罗球是被魏宜岚拉进队的,并非她热衷于此,可宜华强势而不由分说的态度,让她有些蒙了。

稍瞬,她幡然醒悟,她果然还是没把自己的位置放对,宫中岂是讲人权,讲个人意愿的地方?她是头些日子过的太被“尊重”,竟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她苦笑着随众人移步太液池,贺兰敏月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一套礼服,与皇上皇后并肩而行。

李治在中间走着,说道:“朕看那些舞姬的舞姿,比不上月儿半点,没甚么意思。”

贺兰敏月在旁娇羞的说:“谢谢皇上夸奖,皇上若喜欢看臣妾跳舞,臣妾今晚就跳给皇上看。”

武后在旁笑道:“太液池中初荷露角,景色怡人,敏月不如现在跳一支舞,作为开宴之令,岂不助兴?”

李治听了,点头说:“媚娘这个主意很好,今日月儿是寿星,就该万众瞩目。”

贺兰敏月稍作犹豫,但看李治这么好兴致,而她自己又喜欢出风头,欣然同意了。

到了太液池边的宴席,贺兰敏月与司乐司的女官说了些什么,女官就号令乐工们齐奏一曲欢歌,贺兰敏月随乐起舞,如翻飞的艳蝶,灵艳动人。

李治毫不吝啬的表露着他的欣赏和喜爱,击节而奏,兴致颇为高昂。

武后端坐在席位上,拿起一盏美酒,浅尝浅饮,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贺兰敏月跳到欢处,身上忽燃大火,满座尖叫声起,惊慌失措中。只见有人扑上前去,抱着贺兰敏月跳到了太液池中。

十二娘远远的看着,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贺兰敏月竟然自燃起火了!只是这个自燃真的是“自”燃?

宫女、女官、侍卫都围了上前,众人把贺兰敏月及扑救贺兰敏月的宫女从水中捞了出来。

李治满脸震惊,上前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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