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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笔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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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见她难受,心里也不好过,劝慰道:“事情还没定数,你也别太难过,或有转机。”
转机和办法,十二娘想过,但都有弊端。
十二娘想起野史中的一段故事。皇上曾为了避免太平公主和亲,在宫中修了道观,让太平公主在那里出家修行,成了一名带发女冠。直到她二十岁觅到相爱之人,才还俗出嫁。
而当下十二娘也打听过,唐代尊崇道教,大量女子出家,甚至有一堆贵女赶时髦去当女冠。女冠虽身为生活在寺院、道观等清静地的“方外”女子,实际在行动上更为自由,因无父母夫君的约束。交际可以更为广阔和自在。唐朝对女冠也十分宽容,还俗非常便利。
只是,她若在此时选择出家入道。则是十分明显的拒绝舒王府、右相府和大将军府三家之人。唐朝敢得罪外藩,高家敢得罪这些人家吗?高夫人若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她,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她出家。
还有另一条路……
十二娘对七娘说:“七姐,要不我也进宫吧……”
七娘一惊。望着十二娘说不出话。
先前那样讨厌进宫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躲避亲事,主动提起进宫之事!七娘知道十二娘不是开玩笑,她若真想进宫,曹夫人定然肯助她一臂之力,加之武后对她的赏识。并不是不可能之事。
只是……
“妹妹,你若进宫,那你和姚元崇就如相隔两世了。”
十二娘说道:“进宫虽然没了自由。却还有希望,至少还有时间给我们去准备。若我在这里坐以待毙,万一他没有万全之策,那我岂不是真的要嫁给别人了?这样还不如进宫不嫁!”
七娘没有好的办法,但又觉得十二娘这样违背自己的心意的做法是不对的:“你别冲动。再想想吧。”
吃过午饭,七娘担忧而走。十二娘心情浮躁。有意避开朋友们,独自在沛王府的庭院里转悠,思索着究竟该怎么走下一步路才好。
盛夏的午后,暑气渐重,十二娘正打算找个地方避避暑,就听有人喊她。转睛一看,竟然是李思训。
李思训在凉亭中负手而立,一手打着纸扇,笑着说:“这样大的日头,十二娘进来歇歇吧。”
十二娘谢过他的好意,与他一起坐在凉亭中说话。
李思训双眼带笑,说:“乞巧节有幸看到你打马球,真是英姿飒爽,光彩耀人,我从不知道你的马球打的这么好。”
十二娘也客气说道:“我那日见你在球场驰骋,也是技艺不凡,平日见你斯斯文文,骑上马却是大不一样。”
李思训闻言大笑:“看来十二娘太不了解我,我自幼习武,如今在太学中也是学的武学兵法,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十二娘惭愧的说道:“景郎出生将门,我早该想到,是我愚钝了。”
李思训打了几把扇子,忽而问道:“我今日见你沉闷多时,亦不与姐妹们一起玩耍,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之事?”
十二娘惊讶,不曾想李思训这般注意到她。
“大概是夏日天热气躁,所以我格外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李思训明知她敷衍,仍然带笑的“哦”了一声,但他下一句话却让十二娘的心都揪紧了:“前数日,我堂兄李亶与我见面,知我乞巧节那日入宫,向我问起你来。”
“李亶?他可是舒王之子?”十二娘心都提起来了。
李思训点头,说:“看来你已知道了?”
十二娘颓然说道:“我家人虽未正式与我说起,但我略有耳闻。”
李思训看她一脸苦闷说:“我堂兄虽然是想娶你做继室,这身份说来有些委屈你了,但他素来品行端正,美名远播,你若嫁于他,他一定会待你很好。”
听他这样说,十二娘即刻站起身,说:“我出来有些时候了,该回去找大家了。”
李思训赶紧跟着站起来,解释道:“十二娘稍等,我今日并不是来给我堂兄做媒的,你千万别误会。”
十二娘冷然回头,说:“既然不是,景郎何必说这些话。”
“我看你在为此事担忧,却不肯表露与人,担心你一个人憋坏了,所以试你一试,十二娘千万别生我的气。”李思训赔礼说道。
十二娘转身脱口而出说:“景郎既然知道我在为此事担忧,可否请景郎忙我,说服舒王府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小小女子实在高攀不上王府。”
李思训听了这话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说:“据我所知,在打探你的人,可不止舒王府一家,纵使我帮你挡了这一家,那裴家、许家,你打算怎么办?”
又是一个知情人,看来知道的还不少。
十二娘肃然说:“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李思训走近十二娘,突然说:“不如……你与我定亲吧。”
十二娘吓的连退好几步,说:“景郎,这个时候,你休要再与我说笑了。”
李思训摇头,说:“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你心中早已有心仪之人,不愿嫁于别人,但是你可以与我定亲,待到合适之际,咱们解除婚约,两不相干,岂不可以帮你挡了所有人?”
十二娘一时接受不能,问道:“这可是人生大事,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帮我?”
李思训抿嘴笑道:“助人也是助已,坦白说来,你师父也有意撮合你我二人,已多次与我母亲写信说道,只是我知你心意,所以不想唐突,暂把此事压了下来。不过,看我母亲的意思,竟是要与我说其他家的姑娘。我与十二娘一样,不想与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所以你若与我两人假意定亲,岂不是互利共赢之事?”
一席话说的十二娘十分心动,只是与别人定亲,姚元崇只怕是接受不能,她也不想冒这个险。
“此事突然,景郎容我再想一想。”
李思训从容说道:“自然要好好想想,我便等你的消息了。”
匆匆从庭院里走出,十二娘心神不宁,正巧撞上正在找她的姚元崇。
姚元崇寻她有急事,所以并未发觉她有些慌张的神色,只是匆忙说道:“十二娘,我认识昭国寺的一位大师,他可以帮我们,你现在与我去见他。”
见有了解决之法,十二娘大喜,忙与他一起上马车,并问道:“大师要如何帮我们?”
姚元崇解释道:“当初我爹有意送我到长安求学,家中兄弟不服,认为爹独独偏爱我。爹不得已便说,昭国寺大师为我求了一签,说我十岁至二十岁之间与父母家人相克,不能于家中久留,必须辗转四方,才能避祸。”
十二娘惊讶的看着姚元崇,姚元崇却笑着说:“我可不信这些,我爹交友无数,定然是请大师帮我开解,才说了那样的签语。当初我兄弟听了那样的话,再无人反对我进京求学之事。今日,我们可效仿当初之事,若能求得大师的真言,说你十五岁之前不宜议亲,此事就可再缓两年。”
“如此甚好!”十二娘高兴的说道。
两人驾车来到昭国寺,因方丈的内院禅房不许女宾进入,十二娘只好在大殿等候,由姚元崇进去拜见大师。
大殿中宝相庄严,十二娘虽然与师傅月月礼佛,但并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可这一次,她真心在佛前叩拜,祈求菩萨能保佑她与姚元崇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姚元崇陪着一位白眉大师从内殿走出,大师只看了十二娘一眼,便对姚元崇说:“老衲从不打诳语,你与这位女施主回去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两难
大师说完便要转身回去,姚元崇和十二娘赶紧追上。
姚元崇匆忙说道:“大师,我佛慈悲,请您帮一帮我们,就如三年前您帮助我一样,只需您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
大师摇头说道:“小施主错了,三年前我对令堂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这十年间的命理由天煞孤星所控,六亲无缘,兄弟少力,婚姻难就。只有待二十岁的机遇,方有转机。”
他这席话说的姚元崇面色苍白,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父亲口中的话只是为了让他求学的借口,没想到大师却说这是真的!
大师微微睁眼看向十二娘,说:“这位女施主命薄却福厚,以一人之力难以消受,理应早早成家,方能福泽绵厚,一生无忧。越往后拖,福泽消损的越多。所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两位小施主多多思量啊。”
一个天煞孤星克人克己,一个命薄福厚宜早成家,如此背道而驰的命运,让两人浑身冰凉。
大师念着佛号摇头而走,空寂的大殿中,十二娘颤着手捉住姚元崇的胳膊,说:“崇郎,我不信这些……”
姚元崇勉强说道:“嗯,我也不信,此计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方法。”
两人沉默的离开昭国寺,路上,十二娘把李思训的计策说了出来。
“我与他认识的时日尚短,并无任何感情可言。他出此计,极可能如他所说,他也不想贸然成婚,所以要我和他互相演戏,欺骗家人。”
姚元崇沉默着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愿意让十二娘去跟李思训定亲。
一路沉默,当他把十二娘送回王家之时。终于开口说:“我立即去嶲州一趟,你尽量拖延一段时间,我争取八月底之前赶回来,到时候一定带着重礼向你大伯母求亲!”
十二娘惊讶又感动,姚元崇要向她提亲了!
可姚元崇声音干涩,显然颇受打击,心痛难忍的对十二娘说:“十二娘,是我对不起你。”
十二娘忙说:“崇郎千万别乱想,你如何对不起我了,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纵使你有难处,我也愿意等你。”
姚元崇摇头道:“大师说的对,你福泽绵厚。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我一定要尽早把你娶回家。只是若我真是天煞孤星,我又怕克制你……”
十二娘伸手掩住姚元崇的嘴,摇头说:“别说这种话。事在人为,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姚元崇心中又喜又痛,十二娘如此待她,他却不能给她安稳平顺的生活。若大师所说的是真的,那即使他娶了她。在二十岁之前,他也不敢与她常处一起。
姚元崇心中默默想着:“等娶了她,我就去戍边。纵使分别几年,也万万不能让十二娘被我所克。”
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姚元崇掩下心事,别十二娘而去。当夜便出长安往嶲州而去。
而高家这边,在八月初八元娘生辰这一天。高夫人和元娘一起找十二娘说起提亲之事。
高夫人面色颇为自傲,说:“这几家都是显贵高门,裴家更是得皇后和太子看中的人家,日后辉煌腾达可以遇见,纵你爹娘泉下有知,我对他们也有个交代了。”
十二娘双手紧握,坚定的说:“大伯母,我哪一家都不想嫁。”
高夫人双目圆睁,声音微尖的说:“你这孩子,鬼迷心窍了?这样好的人家任你挑选,你还待怎样?”
十二娘深呼一口气,换上笑容,说:“大伯母息怒,您有所不知,我不愿嫁实有原因。大伯母和大姐如同我的亲母亲姊,我也不瞒你们……”她换上羞涩的笑容,说,“长平王之孙李思训,五郎王勃,他们都有意提亲,皆对我表露了心意。我如今才一十有二,今日皇后看重于我,师傅全力栽培我,假以时日,那些来提亲的人家,说不定更好,如今早早定下,日后可不能反悔了。”
高夫人听了这席话心花怒放,只恨以前没对十二娘好一些,已开始担心她日后显达了,会记恨自己。而高元娘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十二娘,觉得十二娘的性格似乎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此功利有心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妹妹吗?
十二娘解释道:“事关我的人生大事,十二娘不得不多思虑几分。何况我总归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纵有家族依靠,也怕那目光短浅的人家日后欺我。所以我想再待一些时日,等我在皇后娘娘那里再多得一些倚仗,再遇一些好人家,那时决断也不迟。”
高夫人已欣然说道:“你说的有理,何况你年纪尚幼,我也不放心把你嫁出去,若旁人误会了,还以为我容不得你,想早早的把你丢出去,这样岂不冤枉?”
十二娘对高夫人勉强笑了笑,说:“谢大伯母理解。”
高元娘在旁看着,眼神忽闪,终是觉得这样的十二娘有些不真实。
满腔苦涩的从思齐院出来,十二娘心绪难平,但想到王勃明日就要下场科举,不得不静下心来调整情绪,她还得去看一看他。
因元娘生辰,王家众人都在思齐院里齐聚,王勃的小院显得格外清净。因暑气炎热,小院的门窗都开着,十二娘一眼就看到了正端坐在窗前苦读的王勃。
十二娘摇着团扇走进去,一直进到屋子里,王勃竟然看书看的出神,仍不知有人进来了。十二娘站在他背后给他打了几把扇子,凉风一吹,把王勃惊了一跳。
回头见是十二娘,王勃转惊为喜,说:“是你,今日怎么没去二嫂那里玩,反到我这里了。”
“才从那边出来,想到你明天就要下场考试,过来瞧瞧你准备的如何。”十二娘说道。
王勃站起来,指着旁边桌子上的包袱,说:“明天下场考试要用的衣裳、笔墨、考帘,我娘一早就给我准备好了,至于功课,我还有几分自信,你就别担心了。”
十二娘瞧他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怀疑他的能力,只是叮嘱道:“虽说立秋了,但还是有些热,考试不许带扇子,我给你准备了一点薄荷油,若热了、昏了,放在鼻子下嗅一嗅,会好受不少。”十二娘从荷包里掏出一只细口扁肚的小瓷瓶递给王勃。
王勃笑着收下,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知怎的,王勃突然说到:“你还记得替十一娘出面做媒的令狐侍郎的夫人吧?”
十二娘自然记得,当时崔贞慎家里请了安乐县公的夫人做媒人,元娘托吴氏出面,请了礼部侍郎令狐大人的夫人做媒,才使得两家媒人身份对等,不至于失礼。
“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
王勃笑着说:“我听说令狐夫人有意将她的侄女说给四哥,娘这段时间正想找机会见见对方姑娘,事情虽然未定下来,但若无意外,此事可成。”
十二娘惊喜道:“是吗,那就太好了。”
王励去宿州已经半年多了,吴氏一直为他的婚事担忧,令狐家与王家素有来往,知道彼此是个怎样的门第,令狐夫人出面说合这门亲事,想来对方姑娘也不错。
王勃面露喜色,看来此事令他的心情很好:“我原本担心四兄的婚事久悬不定,会耽搁柔娘出阁,看来今年年底,家中要双喜临门了。”
绛州龙门那边来信,娴娘带着柔娘会了两次薛柳氏,对方很喜欢柔娘。
两人说着家常,绿禾来请王勃去见二老爷,估计是考前有话要交代,十二娘便先辞别离去。
到了次日,王勉送王勃去考试,十二娘则陪着吴氏在王家的小佛堂里拜了拜佛,烧了两柱香。
从佛堂出来,吴氏看着十二娘安静乖巧的跟在自己身旁,心中百般滋味。最近打听十二娘的人家多,不说高夫人,就是元娘那边的应酬也变多了。吴氏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这些她自然看在眼中。
她一早就喜欢十二娘,也清楚知道王勃的心意,但高家的态度一直让她难以揣摩,她想提亲,但怕遭拒惹的两家生分,原想着等四郎的婚事有了眉目,同时王勃考取了功名,那时再提亲,成算大一些。谁曾料到眼下向十二娘提亲的人这么多,王家虽然不差,但在高夫人眼中,自然是比不上那些皇室勋贵和朝廷重臣了。
她不由得叹道,机会真是稍纵即逝啊,她现在唯一觉得有成算的,就是十二娘与王家及王勃有些情分,如果孩子愿意,高家只怕也不敢闹的太难看。
如此想着,她便对十二娘说:“时间过的真快,孩子一个个眼看都长大了,我时常觉得他们还小,可是三郎做了父亲,四郎做了官,连五郎也下场科考,真是时光不饶人。”
十二娘在旁说:“可不是,同姐妹们来到长安喝梓哥儿的满月酒仿佛是昨天的事,可现在梓哥儿已经会跑了,六姐也嫁人生子,有时候回想起来,时间过的真快。”
吴氏点头笑道:“我最近常为四郎的婚事操心,后悔没早为他打算,拖到现在他去了宿州,婚事倒成了难题。我想着,五郎如今也参加科考,我得早早帮他把亲事定下来,可不能再像四郎那样了。”
十二娘心中一紧,不敢再接话。
第一百四十五章郊游
吴氏与十二娘缓缓走在王府的抄手游廊中,对十二娘说:“两年前你刚来的时候,五郎是家中最小又最早慧的孩子,自幼被人吹捧惯了,向来自视甚高,甚至有些目中无人。”
十二娘犹记得王勃最早与她相识时,处处刁难她,颇显刻薄。
吴氏莞尔道:“你恐怕也是知道的,他对外人常摆着一张冷脸,似乎与任何人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自五郎认识你之后,常找你说话,从不喜交友应酬的他也愿意与你一起出去玩,并且学会忍耐和退让,这是他以前绝没有的,说来都是你的功劳。”
王勃先后的改变,十二娘切实的感受到了,王勃待她的态度与对旁人的冷漠,她也知道。可吴氏现在说这个话,意图再明显不过,十二娘又怎能应承?
“二婶婶言重了,五郎以前或许有些任性,但他这两年长大了不少,待人待物都与以往不同,最近因为他闭门苦读,不少朋友都托我向他问好。这都是婶婶和伯伯教导的好,哪里能说是我的功劳。”
吴氏只当这是十二娘正常的谦让,没做多想,进而说道:“你如此伶俐懂事,让婶婶十分喜欢,总想着你若能与五郎互相扶持、相伴一生,我就无忧了。”
这样明白的试探,十二娘再不能含蓄不言了,若被吴氏会错意,可真就麻烦了!
“婶婶定是与我开玩笑,如我这般福薄之人,怎能配得上五郎?五郎待我如亲兄,我也一直视他若兄弟,他以后必然要觅得一个才德兼备、家世又好的闺秀才登对呢!”
吴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两年来她反反复复思量的事,终究是化为泡影。
想叹息却又觉得这是她早料到的事。已不用无谓的喟叹。但再看看十二娘,总觉得可惜,只好安慰自己道,儿子一表人才、才学出众,何患无妻?往后再帮他找个如十二娘这般懂事的妻子就行了,这事强求不得……
吴氏拍着十二娘的手勉强笑了笑,与十二娘在路口分开,回屋照看六郎王助去了。
科举的九天时间,王家人在等待,十二娘也在等待。除了等待王勃考试出来,同时也在等待姚元崇的音讯。好几次,她把鸽子取出。想给他写信问问情况如何,却又怕自己太过急切,打乱了姚元崇的安排。
为了分散注意力,十二娘除了上课,闲暇时间就抱着白猫绒绒抄佛经。晚上则在空间的韶华园里种花。新繁殖出来的牡丹、盆栽睡莲、紫薇花架,以及为秋天做准备的菊花,先先后后在韶华园里绽放,开的正热闹。
可十二娘压着自己心底的迫切情感,反倒显得格外沉默。
曹映嘉最先察觉到了十二娘的异常,关切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话很少。而且也不愿意动,岚娘邀你去练球,李思训邀你去论画。你都拒绝了,是怎么回事?”
十二娘无精打采的说:“大概是秋老虎热的我睡不好觉,总觉得倦乏。”
曹映嘉没多怀疑,点头说:“也是,都秋分了。不知怎的还这么热,并且一点风也没有。着实难受。”
两人说着闲话,曹映嘉问道:“子安今天下午就考完了吧?”
十二娘点头道:“嗯,是啊,今天一早家里就开始炖参汤,等着他回来给他补身子。三郎今天专门请了假去接他。”
“这个天气,我们觉得难受,他们在考场里困九天,肯定更难受,出来是得好好调养一下身体。”曹映嘉唏嘘的说道,“这人有才跟会考试又是不一样,子安第一次科举,也不知能不能考过。”
十二娘心中想着王勃考完试要向她提亲之事,有些心不在焉,应付着说:“是啊,也不知考的怎样。”
曹映嘉看她实在没精神,索性不打扰她,埋头整理起画笔。
下午放学之后,十二娘故意去百卉阁转了转,又买了些吃的去礼泉坊看姚元景。因姚元崇不在,姚元景对十二娘多了一份依赖,她便多陪了姚元景一会儿,顺带替姚元崇检查了元景的功课。
待她回到王家时,已是夜禁前一刻,她估计王勃已经回来并歇下,可以躲开他,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岂料王勃却在娉婷小楼里等着她!
“咦,考完试一定很累,你怎么没回去歇着,反到我这里来了?”
王勃把历年考试的真题还给十二娘,说:“我是来还你东西的,见天色已晚你还没回,就等了一会儿。”
他脸上倦色浓重,但能看出回来后已梳洗了一番。
十二娘有些心虚的解释道:“临放学时有些事耽误了。你考的怎么样?”
王勃淡笑着说:“且等下月放榜吧。”顿了一下,他又说:“多谢你的薄荷油,这几天的天气真让人不好过,有了它,我头脑清醒多了。”
大概是心中装着事,十二娘跟他独处一处,有些不安,催促道:“我看你的样子像是精神不好的,你快回去歇着吧,跟我说那么多客气话做什么,有什么以后多的是机会给你说。”
王勃似是有些想偏了,脸上忽的绽放出光彩,点头应道:“嗯,那我们改日细聊,我今日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吃点东西,别饿到了。”
送他到小院门口,十二娘正准备关院门,王勃忽而转身,说:“对了,十二娘,二十号那日你有空吗?”
“怎的?”
王勃说:“我听闻城郊有一道观中藏书丰富,其中《三山记》和《五岳图》十分出名,只可惜此书与图不外借,我想带你去看看。”
游记和画作都是十二娘感兴趣的,但想到不能与王勃走的太近,今日对他越好,他日他就越痛苦,于是说:“最近天气让人十分乏力,我不是很想动。你邀了别的好友去吧。”
王勃微微有些失望,转而说到:“本就是茗郎、胤郎见我考试结束,想带我去散散心,你若不想去,我去也就没意思了。”
原来不是两个人单独去啊,十二娘立即改口说:“稍等,若因我的原因可惜了他们的一片好意,我岂不是罪过。茗郎和胤郎与三郎和熙娘都是熟悉的,这些天三郎为了你考试的事,颇费了些心思。那日不如邀上他们,大家一块去玩。”
吴茗与吴胤的姐姐是熙娘的大嫂赵吴氏。
王勃见她同意,高兴的说:“那就如此说定了。我明日就与三兄说去。”
熙娘受邀非常高兴,自从二夫人吴氏生了王助,她在家中忙的脱不开身,这次得了机会与丈夫和弟弟妹妹一起出去玩,小孩子心性毕露。
到了八月二十日。熙娘与十二娘一起坐在马车上往城郊去,她高兴的说:“我还是春天春龙日的时候出来玩过,之后再没出过家门。听说今天去的道观是个静谧的妙处,真的吗?”
十二娘从未去过,知道的也不多,如实说:“听说在学子中颇有些名气。能入五郎的眼,许是不错吧。”
熙娘笑道:“也是。”
两人闲聊,熙娘想到一趣事。就说:“你听说了没有?五郎在考场的事情。”
十二娘摇头,这些天她多数情况都是一个人待着,鲜少与人一起玩,听到的事情也少了。
熙娘兴奋的说:“我是听三郎说的,似乎长安的学子中间都传遍了。五郎去考试的那天。进考场的时候因为他年纪最小,考官以为是来凑热闹的。讽刺道‘蓝衫拖地,怪貌谁能认!’岂料五郎不卑不亢的回敬道‘紫冠冲天,奇才人不识。’考官见他大胆顶嘴,又说‘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你猜五郎怎么回他?”
十二娘睁大眼睛摇头,问道:“怎么答的?是不是把考官得罪了?”
熙娘笑着说:“五郎对道:‘朝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怎么样,五郎对的精彩吧?在旁的考生听到了,都对五郎另眼相看,并将此事口口相传。”
机敏而卓才,王勃在才学上从来不输人,十二娘不得不承认,他答的非常有风骨,也令人称道。只是,十二娘不知为什么,总会担心,若那考官是个肚量小的,王勃这次考试岂不悲剧?
她摇摇头,也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是两世为人让她处世变的畏畏缩缩,她一方面欣赏王勃的英迈,一方面又为他的敢说敢做而担忧。
说说闹闹中,众人到了郊外的昌利观,因王勃事先相约,道观的张天师带着两个小道童在门口接众人。
道观处在幽林深处,松树遮天,显得即静谧又肃穆。
从前往后依次在各大主殿中拜了拜,张天师带着众人往藏书楼而去,张天师引路并说:“几位道友前来借阅《三山记》和《五岳图》,实非老道小气,只因《五岳图》被一位援修道观的道友借走观摩,几位道友今日只能借阅《三山记》了。”
王勃显得有些不乐意,说:“天师之前不是说此两物绝不外借吗?怎今天又说把画借出去了?”
张天师被王勃一晚辈这样说,脸上有几分尴尬,十二娘忙打圆场,说:“既然是援修道观的道友,张天师自然不好拒绝。”又对张天师解释道:“子安并无它意,只是我们一行人中,有好几位爱画者,今日不能见到名画,觉得实在可惜。”
张天师重新笑着说:“多谢这位小道友理解,的确是老道失言了。”
王勉也为弟弟打圆场:“今日咱们爱画之人虽未看到名画,但难得齐聚与此,不如就道观一题,一起作画,也甚是有趣。”
吴茗在旁凑趣说:“哎呀,上回跟十二娘一起作画,已是前年重九之时,眨眼间已两年时间了。三兄说的好,我们就作画吧。”
众人都这样说了,王勃也不会继续扫兴,便由张天师带着一起往藏书阁的画室中去。
这次作画纯粹是游玩凑兴,与输赢无关,十二娘就没有专门画人物,而直接画了昌利观的远观全景图。
王勉看了,说:“咦,十二娘这两年的山水画大有进步啊,青黛之色用的非常好。”
十二娘笑着说:“因师父介绍了一位擅山水的好画友给我,我在他身上学了不少。”
她口中的这位好画友,就是擅画青绿山水的李思训。提到李思训,十二娘不自禁的就想起他说的假婚约之时,心中漏了一拍,险些把将要收笔的画作给毁了。
王勃见十二娘一如既往的迅速,画作已成,他提议道:“我得了好句子,可否让我给你的画写题?”
出来玩乐,又是大才子写题,十二娘点头让出位置。
王勃挥笔写下:“其观即昌利观,张天师居也。芝应光分野,蓬阙盛规模。碧坛清桂阈,丹洞肃松枢。玉芨三山记,金箱五岳图。苍虬不可得,空望白云衢。”
写完众人都说好,王勃微笑着走到张天师面前,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子安之前言语鲁莽,这幅画作就当做赔礼赠给天师,还望天师海涵。”
张天师立起手掌做了一揖,说:“小道友们如此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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