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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帝的小淘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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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疯了!这马疯了!”
就在这时,马车上的人刻意以尖物用力刺了马腹一下,然后迅速地跳出马车。
马儿因吃痛而失控,胡乱地往前冲,葛花仙闪避不及,被马车撞飞了起来,掉在一旁柔软的草地上。
她隐约闻到血腥的味道,摸了摸疼痛而且发麻的头皮,湿而黏稠的液体沾满了她的指间。
她知道自己受伤了,想呼救,却发现竟无法出声,眼皮也越来越重……
隐约中,她记起大姐风蝶所说的话——
她们姐妹四个都将遇见生命中的命定男子,但也会为她们带来灼热疼痛的感觉!
灼热与疼痛是发生了,但那个命定的男人呢?
他在哪里?有谁可以来救她?
另一方面,故意将马刺伤的肇事者,在确认葛花仙一动也不动后,决定立刻离开现场。
肇事的邪气男子来到远处一辆红色跑车旁,对拿着望远镜远观的美乐蒂伸出手,“美女,我的酬劳!”
美乐蒂交出了一个信封袋,“你赶快滚吧!”
那男人一抽走信封袋,便邪佞地咒道:“我没见过这么无情的希腊女人。”
“我也没见过这么没心肝的法国人!”
“好!算你狠。我走。”男子快步离去。
美乐蒂也驾着她的红色跑车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跑车从山的另一头开来。
车上的男子留了一头长发,并以上好质感的发带束起。他是少见的美男子,不熟悉他的人,会以为他是走伸展台的名模,其实不然,他是享誉国际的小儿医学名医连卡佛。
他正要赶到市中心最知名的市立医院上班,却撞见这桩意外。
他匆匆打开车门,立刻为受伤的葛花仙测量脉搏,同时拨打手机派遣救护车,并作了初步的止血、包扎的工作,然后在一旁等候救援。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喂!”他有点意外这个老友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卡佛,我回到农庄了。”那亚森说。
“你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连卡佛说。
“怎么说?”
“有人受伤,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不是外科医生。”
“你曾经是,而且泌尿科医师也需要动手术不是吗?”连卡佛说。
“病人在哪儿?”他还是妥协了。
“在离你农庄几里的路上,我正在等救护车。×的!有时我真恨法国人的办事效率!”连卡佛咒道。
“别一竿子打翻一条船。”他说。
“少废话!快来吧!”连卡佛催促道。
“我已经在开车了。”他说。
“谢了!”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这么仁心仁术了?”他调侃道,“该不是受伤的人是你的爱人?”
“不是!不过她是个美人。得等她醒过来,我才能知道她会不会是我的爱人。”
那亚森的车子已加速马力,“怎么说?”
“我的祖先预言,我命中注定会娶一个灵魂迷失的精灵般的女子为妻。”连卡佛半真半假地说。
“那和她醒不醒过来有什么关系?”
“有。”
“有?”
“如果她醒来失去记忆,就是她了!”他突然笑了。
“鬼扯!”
连卡佛已看到那亚森的车子驶来,这时救护车也驶近,大伙忙成一团,只有一个人的脸色大变。
就是那亚森!
“你怎么了?”连卡佛一直叫着不作声的那亚森。
“我要一起去医院。”
“成!”
二人便各自驶着自己的车子往医院,而那亚森开得超快,几度被警察拦下,弄得他频频破口大骂。
“她是谁?”连卡佛挑了一下肩头的长发。
“你该把它剪短的,有哪个小儿科医生像你这样的?”那亚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在逃避问题。”连卡佛已经看出他对葛花仙的特殊关怀。
“你只管让人医好她就是!”他森冷地说。
“我一定会让人医好她,因为我说过,我和你一样期待她苏醒。”他淡的笑着,那笑含着浓厚的试探意味。
“别再对我说那些祖先的神话!我信仰科学!”那亚森忿忿道。
“但你差点当了神父。”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再强调一遍,我信奉科学。”他冷怒的语气中带着压抑。
“OK,我们就等待吧。”连卡佛倏地起身,准备出去。
“你去哪儿?”那亚森叫住他。
“门诊,我有门诊。”他说:“而且两天后,我还得到瑞士出差,参加国际性的小儿科会议,必须先准备资料。我的‘她'就暂时交给你,你知道法国的医药费,在全世界是数一数二的贵,这些费用你就先垫着。”
“无情的家伙!”他咒道。
“我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别说谁。”连卡佛反击道。
“你治疗了这么多的小孩,难道没有让你的心变得柔软些?”他反问。
连卡佛转过身子半认真的说:“有时小孩比大人更像魔鬼,因为他们还未升华为‘社会人',而是’生物人'。喜恶全写在脸上,甚至会因不满而采取直接攻击,或是自戕。哪像你研究诊治的‘那话儿'简单得多了。”
那亚森霍然苦笑。
病房的窗帘被那亚森拉开,阳光就像顽皮的孩童急于钻进室内,吵醒了正在睡眠的葛花仙。
一旁的那亚森静静地看着她。
他想问什么,又怕答案正如连卡佛所预料。
该死的!他暗咒了—声。他竟然受到无稽的预言所影响。
葛花仙觉得刺目的阳光令她很不舒服,低声说了句话:“请将窗帘关上 好吗?”
他没说话,不疾不徐地拉上窗帘,再转过身子面对她。
适应了房里的亮度后,葛花仙睁着大眼睛呆怔地看着那亚森,好半晌后,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他缓缓走向她,心情十分沉重。
他再度受到“连卡佛预言”的影响。
不!她是他先发现的瑰宝,说什么也不会让给连卡佛。
登时,他因自己这个念头感到不可思议。
为何他对她的占有欲会如此之强?
难道是那个“预言”的催化作用,让他产生不安感?
“你——到底是谁?”她再次开口问道。
“你希望我是谁?”他反问。
刹那间她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她不安地又问。
“医院。”她眼中的不安,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疼。
“医院?我怎么了?”她激动地想坐起身,但才刚一移动,身上伤口的疼痛不禁让她皱了下眉,只好又躺回去。
“你不要乱动。”他温柔地扶着她的双肩,轻轻地协助她重新躺回床上。“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双眸不觉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轻声地问道。
她微眯起双眼,认真地想着。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一惊,难道真让连卡佛给说中了,她失去了记忆!?
“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焦急地再问:“还有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家人呢……”一连串的问题就这么从她口中而出。
“你先别激动,”看着她的双眼,他的心中忽生一股念头,让他坚定地对她说:“我就是你的家人。”
“家人?”这个答覆超出她的想像,她的眉心不觉蹙了起来。
她希望弄清真相,“哪种家人?很亲密的家人吗?”
“如果我说我是你哥哥,你信吗?”他出其不意地拉起她的手,而且持续在上方轻抚。
她立刻收回手,轻颤的感觉快速地传导全身。那不是属于手足的感动与火热,是——
她不敢说,却又想知道他们的关系。
“你在害怕,怕什么?”他拉把椅子坐近她。
“我不知道。”她说谎。
“你说谎。”他点破她。
“你——知道?”她的双手搅在一块儿。
“知道,因为我是医生。”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医生?”
“对。”
“那你不是我的哥哥!”她立即判断,而且也松了口气。
“很聪明。”
“那我的家人呢?”
“你先说说看你有几个家人。”他已经从她的护照及皮包知道她的家人与联络方式,但却一直没有与她们联络。
也许是私心,他想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多待一些时间。
“我——”她想不出来,气馁的小脸倏地刷白。
铃……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一见号码,他—脸冷怒,“做什么?”
“我知道我的小美人醒了。”连卡佛故意这么说。
“有什么事?”那亚森不客气地问。
“她是失去记忆的灵魂,还是原本的葛花仙?”连卡佛又问。
“不关你的事。”他霸气的回应。
“她是我先发现的。”连卡佛故意提醒他。
“是我!”
“哈哈!如今谁先发现好像没啥关系,重点是你得好好替我照顾她,再过两天我就回来找回我迷失灵魂的伴侣。因为我已经听主治医师提过,她极可能失去记忆的事。”连卡佛这才道出他早已知道的事实。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是你的!”那亚森威胁道。
“那是你的吗?”他低声笑问。
“是的!”那亚森像是打定某种主意似地宣誓道。
“真的?”
“不用你管!”
“好,反正我回来,她若没有成为那夫人,很抱歉,你会看到她的中指戴着我奉上的婚戒,还有满屋的鲜花。”连卡佛故意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他反击。
“当对手出现的时候。”
“再见!”那亚森立即关机。
“你——在生气?”葛花仙低声问道。
“没有!”但脸上的火焰已说明一切。
“哦。”她低哼了声。
他又想起连卡佛的话——当对手出现时,说话自然会肉麻!危机再起,他清了清喉头说:“花仙,我有话要说。”
“你在叫我吗?我叫花仙?”她眨着大眼睛问道。
“没错,你叫葛花仙。”
“葛——花——仙——”她轻声重复着。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她直觉这话很重要。
“我的确是你的家人,而且是很亲密的家人。”他说,首次感到要将下面的话一次说完有多么困难。
“很亲密!?”她不懂他的话中之意,心头却感到不同以往的触动。
“对。”
“有多亲密?”她的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
“我是你的丈夫。”他一口气吐尽。
“丈夫!?”她的心几乎冲出喉头,合著惊诧、羞涩、喜悦,还有莫名的期待。
“是的,我是你的丈夫那亚森。”
“那亚森!?”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而且感觉对这个人不是只有单纯的男女之情,好像还有些别的。
那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却默然地接受他的宣布——她是他那亚森的妻子。
那亚森的妻子,那亚森的妻子……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她对这种“归属”感到安心与满足。
“好好休息。”他温柔地帮她盖好被子,“其他的事明天再说。晚安。”
“可是……”她还想知道更多。
“你累了,睡吧。”他专横地说着。
葛花仙听得出那亚森话中的坚持,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虚弱,于是顺从地闭上眼,再次进入梦乡……
第五章
连卡佛的那通电话,逼得那亚森必须好好想想他与葛花仙的关系。
他再次凝视她沉睡的脸蛋,发现自己竟不受控制地想将葛花仙占为已有,免得那臭家伙捷足先登。
在读医学院时,他与连卡佛,以及以整型外科见长的泰阳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连卡佛是那种天生的贵胄,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是那种让女人很难拒绝的男人。他则像冷金,虽有黄金般的价值,但淡漠的感情与霜冷的表情常令人退避三舍。
由于他钻研的科系正是人类最脆弱的欲望——泌尿科,使得他对两性关系从不抱希望,然而连卡佛却让他认真去想一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如果连卡佛不曾频频对葛花仙示好与关怀,而他也不曾与她交会过,他大概也只会挖苦老连一句:“小心来路不明的货,玷污了你的那话儿,到时就得来我这儿报到!”
可是他吻过葛花仙,了解她不是那种道地的法国女人,她还保有古早中国妇女的含蓄与美德。这点让他犹豫了。
他不想放开她!
“嗯——”她梦呓地哼着,藕臂娇懒地往外伸展,半梦半醒地扭动。
他急忙坐回她的身边,等待她张开双瞳。
她轻轻挑动双眉,翻了身子,但并未苏醒,再次挨着枕头沉沉睡去……
忽然间,他腰间已改成震动的手机陡地震动起来!
他取出手机,一见上方的号码,眉心又蹙成了沟,“喂!”
“亚森,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连卡佛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这是个自由心证的问题,我不觉得对谁够不够意思。”他将问题丢回去。
“你真的决定娶我那个有如花仙的美眉?”连卡佛追问。
“她不是你的,也不是‘那个美眉',别把你勾引辣妹的招数及形容词用在她的身上。”
“老天!看来我的内线消息是真的!”连卡佛夸张地大呼不可思议。
“原来这医院的人全被你收买了!”
“我不用收买,那些大嘴护士自会向我报告。”连卡佛冷笑道。
“你不是说她们的嘴性感吗?怎么下一秒又变成大嘴护士?”他反问。
“有利用价值叫性感,没有利用价值叫多嘴或大嘴。她们爱饶舌,我便顺道向你求证。只是我的命定情人怎么到了你那儿?”
“她只是失去记忆,没有迷失灵魂,和你祖母的预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没有抢走任何人的命定情人,也不相信命定这两个字!”
“说谎!”连卡佛立即反驳。
“你可以闭嘴了!”
“我偏不!谁不知道法国最有名的泌尿科主治大夫对女人是不屑一顾,更不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妻。嘿,你打算娶她总有原因吧?”连卡佛的声音变得有些诡异。
“哼。”他冷笑了声,不理会对方的询问。
但是连卡佛可没打算放过他,“你可要小心!别忘了你自己的名言——别上了来路不明的货,染病上身。”
“管好你的嘴!”那亚森的声音顿时有些激昂。
葛花仙被他的声音吵醒,“谁在那里?是你吗?还是雪灵?”她双瞳眨呀眨地睁了开来。
那亚森没有回覆他,立刻将手机关机,再睇向她,正好对上她熠熠发亮的双眸。
室内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问道:“你是谁?”
她环视四周一遍,又闻了闻这屋子的味道,然后蹙了蹙眉头,马上判断出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昨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慢慢地袭来,她依稀记起昨天有个男子对她说他是她的丈夫……
她再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是他!是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
“你醒了?睡得好吗?”那亚森关心地问着。
“嗯。对了,你昨天答应我要告诉我我是谁,我其他的家人在哪里,以及我的一切……”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急于知道一切,不愿意对过去一无所知。尤其,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丈夫。
“你应该还记得我昨天告诉你的话,你叫葛花仙。”
“葛——花——仙。”她点点头,轻轻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你是中法混血儿。没有出车祸前,你很——”该怎么形容她……有了!“你很有原则,也坚持己见。为达目的,绝不半途而废。”
“看样子你对我的评价不算太差。”她笑了。
他也笑了,“原来我还不知道你如此自恋。”
“请给我一面镜子。”她说,试图撑起身子。
他马上上前搀扶她,却为她所拒,“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口气十分认真。
他的手旋即停在半空中。
她似乎已消化她失去记忆的事实,不再像昨天那样惊慌失措与无助,又回复到她原本独立自主与对男人总是设防的个性。
“我是你的丈夫,帮你是应该的。”他小心试探她的底限。
“其实说真的,到目前为止,对于这——这点,我很难相信。”她虽然希望这是事实,但内心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仍与他保持着距离。
看来,目前情况对他不利,他必须下个猛药扭转局势。
于是,他似笑非笑地说:“也难怪。若我是你,也会怀疑。”
“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说是她高攀他了,他根本不可能骗她、图她什么……
是的,他的确是个帅毙的男人,而且从他的衣着、手表、皮鞋,还有浑身散发的气质,在在宣示着他所代表的是金字塔顶端的菁英。而且,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这样的男人似乎什么都有了,照理说,是应该不会图她什么的……
“你要的镜子来了。”看出她似乎快落入他设的陷阱,他趁机递上一面镜子,以便让她相信,能嫁给他那亚森,是她烧了好几辈子的香,并不让她怀疑一切是假的。
她一接过镜子,登时低声惊呼:“啊!”
镜面中是一张以白色纱布包裹的脸,只露出两个眼珠,看得人既惊悚又恐怖。
难怪刚才她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有点紧绷。
她突然想哭,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该是个如水仙般美丽的女子才对啊!
“我——我是怎么出车祸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已经在调查了。”他有点后悔自己的残忍及刻意设计她的私心。
“我的脸……会恢复原状吗?”她小声地问。
“你还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吗?”
她气馁地摇头。
“既然不记得了,就算你不恢复原貌又有什么影响?”他再问。
“当然有!”
“有什么分别?”
“哪个女人不爱美?难道我有个这么美的名字,是因为我长相平凡,所以父母才为我补其不足的吗?”
他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在想,该怎么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最后他终于说道:“你知道我很富有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的事!”她赌气地怒道。
“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否则永远找不回真正的自己。”
她顿时不语。
“我的名字在法国,甚至希腊都是赫赫有名的,是许多仕女名暖愿意下嫁的对象。可是,我却是个不婚者。”
“不婚者?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难道你是同——”
“我不是同志。”他回应了她的疑惑。
“那你为什么娶我?”她反问。
“我娶你是因为你对我别无所求。”他下了结论。
“别无所求?”她有点不相信自己这么伟大。
“你唯一的心愿就是当个花农。”他说。
“花农?是——种薰衣草吗?”她直觉地脱口而出。
“你记起什么了吗?”他的心震了一下。
她撇了撇唇,苦笑,“没有。只是觉得薰衣草花海的影像,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绕着。”
“对,你的确喜欢薰衣草。我们的家就在一片花海中。”
“真的!?”她的心情突然好转。
“真的。”
“对了,我想知道我们是对……‘和睦'的夫妻吗?”她本来想说“恩爱”的。
“算是和睦吧。”想起之前和她针锋相对的情形,他忍不住笑了。
“算是……”她不懂他在笑什么。
“是啊。因为我娶了个有原则又固执,口才更是一流的妻子。”他半开玩笑地说着。
“那……我们常吵架吗?”
“算不上吵架,应该说是‘打情骂俏'比较合适。”
“那……你……”下面的话她问不出口,因为她想知道他是否爱她,真的很想。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忍不住逗她,“我怎样?你该不是想问我,我爱你吗?”
听他这么一说,她双颊登时飞上两朵彤云,尽管真的想问,却欲语还羞,最终还是作罢,赶紧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很抱歉,你没有其他的家人。”他说谎了,“而且你必须等到纱布拆了才能回家。”
她有点失望自己无亲无戚,但还是很好奇对方的心态,“你不怕看见一张平凡,甚至恐怖的脸吗?”
虽然对于那亚森是自己丈夫的事,她还是有所疑惑,但她仍期待他的答案。
“怕。”他笑了,但那笑却含着难得的悲悯。
她的双目眸一敛,有些受伤,“你不该娶我的。”
“该不该由我决定。”他说得十分坚决。
“也许你可以离婚,再娶别的女人。”她再次赌气道。
可是话才落下,她就后侮了。因为她并不想放弃眼下这个和她谈得来的男人。
“你想吗?”他套问她。
“我——”犹豫之色迅速闪过她的双眸。
“这样吧,我们就签一张协议书。”
“协议书?什么形式的协议书?”她疑惑地问。
“如果在半年内,我们都看对方不顺眼,彼此就可以恢复单身,如何?”他从黑色的名牌皮箱中取出一份文件,“签不签?”
文件是以法文书写的,他在她的面前虚晃了一下。
“如果我不签呢?”她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为什么不想签?”他问。
“因为……我……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我对之前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思绪纷乱的她,很难当下作决定。
“你怕我骗你?”他一语说中她的内心隐忧。
“我……”
“如果我真要骗你,就不会要你签下这张协议书。我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日后我们如何相处不来,只要一天不协议离婚,就还是夫妻,也就得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他停顿了一下,温柔的看着她,“我真的是为你着想,担心失去记忆后的你,无法适应夫妻生活,才会这么做。”
听他说得如此诚恳,她反而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了。“我……”
“给我们彼此一个算是‘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为了让你对日后我们的婚姻生活不至于太过惧怕,昨夜我特地请律师拟好这份协议书,并请人一大早就送来。所以,请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看着那亚森那双充满真挚情感的双瞳,葛花仙心一软,最后看也不看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极其快速地将文件收入皮箱,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笑容有点诡异?”她不安地说。
“心中有鬼,自觉有鬼。”他说了一段中国俚语。
“你也有中国人的血统?”她惊呼。
“答对了,宝贝,你很聪明。”
“我要是真的聪明,就该先弄明白我是谁后,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签下刚才那份文件。”
“宝贝,我只说你很聪明,却没说你有智慧,所以不必太难过,反正一翻两瞪眼的日子就只有半年。”他调侃她。
“你——比豺狼还狡猾!”她又动怒了。
“这也是我致富的原因之一。不过我娶了没有容貌,却有美德的你,所以说我不算狡猾,而是有智慧。”他笑着说。
“谁说我没有容貌!”她不平道。
“你自己说的。”
“你——这个自大狂!”她气呼呼地说。
“谦卑的人有福了,天国必是他的。争论不属于神,乃属于撤旦。”他突然引用圣经里的话。
“天啊!你该当神父的。”
“我是差一点上任,还好临阵脱逃,否则现在抱的不是你,而是圣经。”他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将她按回床上,“再睡一会儿,待会儿神经外科、骨科、皮肤科、整型外科的医师会为你会诊。”
“那我不就成了重整的机器人?”她自嘲道。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就是了。若真是这样,你也会是一个会思考的机器人,就像AI人工智慧那部戏中的小孩一样。”
“那是一个失去记忆的机器人。”
“不完全对。那男孩最后靠着母亲的毛发及DNA的认证,找回失去的回忆。”他鼓励道。
“那是电影!”她气馁地低喊。
“但是戏如人生。”他依然温柔地道。
“你除了有医生的头衔,还有什么不同凡响的纪录?”他的博学及引经据典,引发她对他更多的兴趣。
“你知道吗?有钱人的确比小康家庭的成员,优势要来得多一些,我们除了可以接受正统的教育,还有余力去完成许多需要钱才能完成的梦想。我很庆幸上苍眷顾我,还有家父的恩典,我已获得良多。”他认真地说:“所以,除了医生的头衔,我也是几家连锁饭店的负责人,其他——”他耸耸肩,“只是兴趣而已。”
“那你真该娶金发、碧眼、丰胸、翘臀的西方美女,而不是我这株长在水边的平凡水仙。”她酸溜溜地说。
“我有些大男人主义,所以不需要个高唱妇运的妻子。”
“也许有天我也会高唱!”
“也许吧!不过,等到那天再说吧。”他为她盖好被子,“睡吧,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好几天没合眼,我得回去补眠,还有上班。”他朝她眨眨眼。
“谢谢。”她小声地说,目送他走至门边,并在他身后低声说道:“也许你并不是大男人主义,只是习惯掩饰内心的情感。”
他怔在原地,没有转过身子,却不断咀嚼她的话,最后还是拉开门离去,“明天见。”
“明天见。”她低声道别,但他已听不见。
接下来,她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她病房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她接起电话,低声应对,却听见电话被挂上的嘟嘟声。
她皱了下眉头,疑惑地放下电话,静静的等候。因为她知道,如果对方一心找自己,一定会再打来。
铃……果然电话又响了。
她再度接起电话,“喂。”
结果对方还是不出声,这让她有些惊慌。
接着她又听见一声电话被挂断的声响。
她心头隐隐闪现着不安的感觉,就像惊悚片中的坏人在准备吞噬目标前的故作神秘,弄得她心神不宁。
惶惶不安之中,她才想起自己忘了问那亚森的电话或是手机号码,以便随时与他联络,于是她选择按下急救铃。
不到半分钟,护士小姐赶了过来,“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知道我丈夫的手机或电话号码,不知在病历表上,他是否有填写?”她故作冷静地问。
“我立刻为你查询。”护士的态度很好,立即去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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