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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不愁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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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跟着秋竹,抱着一篮纸钱撒着。只见她双眼肿胀,眼泪哗啦啦地流着,不时吸吸鼻涕,造就了这送葬队除招魂铃之外唯一的声响。
再秋竹后面就是四个个麻衣和尚,分了两列而走,举着招魂幡和白色挂纸,三步一停,五步一顿,没走一步,招魂幡上的招魂铃就叮铃响一声,示意魂定六界。
然后才是八个劳夫抬着商阙的灵柩。整个棺材是用一整根楠木雕成,没有一点镶接的痕迹,棺盖上根据皇家习俗用三百六十五朵白色金丝菊铺垫,整个棺材的各个沿边都是用纯金薄皮包裹,订盖得钉子都是纯金打造,整个灵柩高一丈有余,宽七尺,皇家气派,一览无余。
灵柩周围跟着四个宫女,提篮撒着纯白的菊花瓣,再后面又是四十二人的招魂幡队,这才组成了整个送葬队。雾气被晨风吹得快速流动,那些飞散的菊花瓣被风带得飘飘荡荡,漫天飞舞,停到了所有能容纳它的地方。
就这么一顿一停走了好久,站望的百姓才看清了丧队,就在商禄儿捧着灵位走到第一个人面前的时候,只见道旁的百姓齐齐下跪,并未叩拜,只静静地,目送着丧队出城。
出了城门,丧队一路东行,辰时才到五奇峰脚下。
五奇峰位于墨京城领地的最东面,以半月形姿态包围了墨京城东方,山的最高点有断崖一处,与对面岷山遥遥相望,相传断崖下是一个挑花源地,山谷空鸣,风景优美,不过无人证实,不过传说而已。
辰时末了,丧队爬上了五奇峰,停在了断崖边。
断崖此刻日出,一线的金黄驱得大雾散了,只有些许青烟渺渺,如女子的薄纱,被风妆点成了青山的素衣。崖边长了两株青松,四季常绿,据说是在此长了百年的老树。两树的树干上,分别绑了绳结,连接到崖壁浓雾下……
商禄儿牢牢盯着那陈旧的绳索,仿佛看得见十几年前的雨天,有棺木落下,有菊花飞舞……
“公主,我们到了……”秋竹见商禄儿就望着断崖边,久久没有动作,不禁小步上前,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开始吧。”回了神,商禄儿走到林子边上,让路给劳抬灵柩的夫。
秋竹知道主子难受,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才转身对劳夫道:“下葬!”
话音刚落,前排拿着招魂幡和白纸条的宫人迅速退到两边,让身后的灵柩上前,灵柩刚过,一个嬷嬷就请了商禄儿站在丧队的最前面,一起跪下诵经。那八个劳夫抬着灵柩落在断崖边上,抽出灵柩上捆绑用的绳子后,再到崖边的青松处勘察了一小阵,才取了绳索量好长短,慢慢齐力,把灵柩和青松固定好后,一点一点放下悬崖。
商禄儿紧张地捏着手中的佛珠,死盯着下落的灵柩,直到再看不见了也没眨一下眼。
“公主,送行了。”秋竹起身,走到商禄儿身边小声道。
商禄儿接过秋竹递的篮子,走到断崖边,深深看了眼绳索下行的地方,一新一旧相互交缠,只是它们停驻的地方,她怎么也看不到,也到不了。
断崖两头,深渊千丈,浓浓白雾,遮了多少人一世情仇,几世哀伤?商禄儿失笑,抓了把篮里的花瓣,扬手,任其纷飞。
菊花一撒,商禄儿身后的众宫人便摇起了招魂铃,起哀歌——
风轻兮魂归矣
老若有禅归故里
云纷兮人泣矣
夜若有巳叹昨息
梦乱兮心死矣
子若有哀念宝灵
情去兮殇断矣
花若有思告子聆
菩提主难
水落冥山
乡别难
多愁感
勿思
勿叨
勿愁原家寒
……
商禄儿呆呆站着,几句歌词不停重复,不停被叨唱,她竟忘了放送行之花,只作听者,喃喃低吟。
“公主,你要是难过,就哭吧……哭给瑜妃娘娘和二殿下听……”秋竹难过地看着商禄儿,一脸担忧。
“母妃去世的时候,我才两岁。”商禄儿轻笑着,撒了菊瓣,“后来还是听奶娘说的,母妃下葬那天,就是在这里,我被雨淋了,哭着问阙哥哥要娘亲……现在就算我想哭着,都不知道问谁,要谁……”
秋竹哭着,一把抹掉乱飙的眼泪,“公主!你还有秋竹!秋竹永远都会陪着公主的!”
“我一直都好自私,一直,都没有去体会过阙哥哥的背负,还有难过……我天真地告诉他,不用去争去抢,只要他好好地,我们不要报仇,安心地做个王爷公主……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就算我们不去找别人,也没有人会放过我们的。”商禄儿埋头,像是看到了浓雾下悬着的两幅棺材,轻声道:“我甚至都不去记得,母亲是被她们害死的……现在,我又想忘了,哥哥被她们杀死了……”
“不!公主!不是这样的!二殿下他只想你快乐啊!他从来没想过要你去报仇的!”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都要哥哥来背负呢?我也是母妃的女儿啊!”商禄儿怔怔地看着秋竹,失笑道:“从小到大,我有很多机会可以给皇后下毒,甚至是一剑杀了她——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去帮帮阙哥哥!从来都没想过!”
秋竹控制不住地痛哭道:“这都不是公主的错!真的不是公主的错!”
“呵……”商禄儿笑着,不再说话。
空气像是因为人声而震动,突来一阵狂风,从崖底盘旋而上,到了空中便像四面展开,巨大的风力吹得招魂铃疯狂摇摆,和着树声、人声,杂乱地响。商禄儿下意识用手臂去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力,却打翻了手中的花篮,无数的纯白花瓣受风力四处盘旋,在山头树梢飘飘扬扬,有些落地、有些挂了树梢崖壁,有些随风肆意越来越远……
狂风中,商禄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对着断崖深渊大声高喊:“母亲——哥哥——禄儿会好好活下去的!总有一天!禄儿会再次回来的!”
要他们血债血还!
冷冷地在心底说完最后一句话,商禄儿转身,迎着劲风,离去。
那什么,第一卷完了,我休息休息。。。
孑立紫音阁
第一章 离宫 上
子夜,大周皇宫一角,灯火通明。
偌大的宫殿里袅袅白烟,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透过高价上摆放的灵牌腾腾冒着。这放灵牌的架子还是半月前工人连夜赶制的,紫木为基白玉裹角,高三丈,直连了房梁,上做了易家八卦图形,只在及人高处置香炉架子,上奉白菊美酒,精美的设计只觉古色古香,丝毫不觉阴气慑人。
商禄儿上完香,由宫女搀着退去身上的白服麻衣,换上湖色睡袍。宫人散了她头上的单髻,黑发如丝撒落腰间,她神色清冷,称一身湖色少了少女的娇羞,倒看着几分妩媚出来。
秋竹给房内的宫人打了眼色,待人都退出去了才走到商禄儿面前,搀着她道:“公主,今天是守丧期的最后一天了。”
“噢……”商禄儿回眸看了眼架上的灵牌,低声道:“那把丧服都收了吧……”
“那些俾子们会做的,奴婢只是怕公主不记得……”秋竹搀着商禄儿进内堂,小心地瞅着她的脸色。
“呵呵……”商禄儿眼尖地看出了秋竹的顾虑,笑道:“阙哥哥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再怎么伤心,我这日子还要过的不是。”
“公主!”听着商禄儿的话,秋竹眼泪婆娑地看着她,满眼感动。
白了秋竹一眼,商禄儿撇嘴道:“你这蹄子,是整日想着我郁闷得死是不?”
“秋竹哪里敢啊!”秋竹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秋竹每天都在求菩萨,拜二殿下拜瑜妃娘娘,拜天拜地想公主快些振作起来呢!”
“你就只知道夸张!”商禄儿翻着白眼,赏了秋竹一记爆栗。
秋竹蒙着中奖的脑袋,也不喊痛,只含着泪傻笑道:“嘿嘿嘿嘿,公主会打秋竹了,说明公主是真的好了!”
“呵呵,大概现在就只有你关心我的死活了。”商禄儿笑道,坐到了梳妆镜前。
“公主……”秋竹语塞,难过地看着商禄儿。
商禄儿透过铜镜看着秋竹难过的表情,再看看镜中的自己,眉是宫人细心休整过的细柳,未上妆,唇只淡粉,原本肉肉的脸蛋儿消了不少,突得眼睛更大,只是缺了以往精气十足的神采,商禄儿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不禁努嘴,现在这镜子里的人就像断气的黄瓜。
“秋竹,这些天你是怎么伺候公主我的,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郁闷地擦擦眼睛,商禄儿再确定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后,不满地转过身瞪着一脸无辜的秋竹。
“公主冤枉啊!”秋竹连连摆手,“是公主你自己每日不梳妆吃得又少,睡得又……”
秋竹吞了吞口水,在商禄儿杀人的眼光中自觉地消了音,只暗地搓着脚丫子,宣泄着她的不满。
剜了秋竹一眼,商禄儿郁闷地拿起梳子刮头发,瞟着镜中的自己,说得语重心长:“这女人呐,一辈子就这么几年青春时间,受不得气,受不得累,受不得伤,要是内心郁结,那毁了青春容颜是小,一命呜呼才悲剧……”
说着,她把梳子递给一脸懵懂的秋竹给自己梳头,继续叹气,“这我今年也十七了,再过两年就是人们俗称的老姑娘了,瞧瞧现在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二十好几,已经嫁人生子了呢……”
这不是您自个儿弄成这样的么……秋竹腹诽,面上却一脸谄媚,嘿嘿笑着:“公主金枝玉叶,这皮肤一直都像那羊脂玉一样,这几天辛苦劳累了,过些日子就恢复了!”
“你懂什么!”白了秋竹一眼,商禄儿继续哀伤道:“只要还身在这皇宫,总有一天,本宫年轻鲜活的美丽生命,就像那……就像那,嗯……花园里的小野花,枯萎那是迟早的事啊!”
“呃……?”秋竹梳头的小手猛抖了一下,不祥的预感嗖地一声串遍全身。
“公主……您,您这是又想干啥了?”
“这皇宫已经没了我的挂念……”商禄儿突然转头,一脸认真地盯着秋竹道:“我留在这里无非就是遭人白眼的,与其在这里寄人篱下遭人白眼,我还不如离开这里,天下这么大,还不能自己闯出名堂,再杀回来吗!?”
秋竹惊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商禄儿磕了俩响头:“公主去哪里,秋竹就跟去哪里!”
“可是公主……就算要走,咱们能去哪里,又怎么活呢……?”
跷起二郎腿,商禄儿撑着脑袋,思付道:“经过阙哥哥的事,现在皇宫的守备一定加严了,我们想溜出去那肯定不成,大大方方出去,还得想个借口啊……”
“皇后娘娘驾到——”
宫门口突然传来太监的喊报,吓得秋竹一下从地上蹭起来,慌张地抓着商禄儿大叫:“公主!皇后怎么来了!啊!她一定是来抓我们的!怎么办啊!”
“你怕什么?”商禄儿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她又不知道咱们现在在说什么,把你眼泪擦干,出去看看她半夜跑我这儿来干嘛来了!”
“噢!是噢!”秋竹安心地舒了口气,见商禄儿走了,连忙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渍,跟上商禄儿。
宫里宫外早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商禄儿领着秋竹刚走到正厅,远远地就瞧见一堆人拥着走近的刘氏,商禄儿冷哼一声,坐到了高座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皇后娘娘驾到——”有小太监跑到宫门口,打着千高喊道。
跪着的众人高喊:“参见皇后娘娘!”
刘氏这才进了正厅,只见她潜了身边的宫人候在门外,只由刘全搀着,端庄地抬手——
“都起来吧——”
“谢皇后!”众人起身,规矩地埋头退到一边。
“皇后可好兴致,这都半夜了,还穿戴整齐地降临我这景菱宫,禄儿惶恐——”商禄儿懒洋洋地起身,朝刘氏俯了下身算是行了礼,再由秋竹搀着慢腾腾移动到皇后面前。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恭祝娘娘万福金安!”秋竹规矩地朝皇后行礼后,再退回商禄儿身后。
有宫女上茶,满室一股清香的味道。
“前几日景菱守丧,本宫自然不来报喜,这不等着你守丧期满,我就过来了。”刘氏笑着,不着痕迹瞄了眼侧面高架上摆放的灵牌,由刘全搀着,坐到了客座上。
“报什么喜?”商禄儿敛眉,冷冷地问。
“就是之前给你配好的,华夷国的婚事啊!”
“什么?!”商禄儿大惊。
见商禄儿上火,刘全连忙陪着笑:“公主还不知道,今日华夷国三皇子就已经到了咱们皇宫了,可是带了好多聘礼,因为公主为二殿下守丧,就……就没来通报,娘娘看今日守丧期满,可是一直没睡,等着子时一到,就连忙过来告诉公主喜讯呢!”
商禄儿瞪了刘全一眼,喝斥道:“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刘全大惊,气得一阵抽搐,却不敢发作,只装作惶恐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我不是说过不嫁的吗?!”白了刘全一眼,商禄儿转脸,冷冷地质问刘氏。
“我也告诉过你,这国家大事,你自己可做不了主!”刘氏蹙眉,不满地看着商禄儿,“这事已经在朝堂上通过了,而且我们已经收了华夷国的聘礼,已成定局!”
“呵……不过就是你想和华夷国修好,还指望我去给你拉好关系?”商禄儿嗤笑着,一脸嫌恶地看着刘氏道:“就算你们把我送上花轿,你认为我会乖乖地嫁过去,乖乖地当人家王妃吗?”
“自古女子出嫁从夫,你嫁去华夷国,我大周就管不了你那么多了,触了别人的家法,我就是想救你也管不着别人家的媳妇不是,乖不乖你自己掂量着吧——”
“你这是威胁我!”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刘氏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商禄儿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日子已经定了,下个月初八,你好生准备着。”
“小全子……咱们走。”刘全埋着头,小心地搀着刘氏。
“嫁去华夷国,是你唯一的路。”刘氏说完这话,由刘全搀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恭送皇后娘娘!”宫人又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商禄儿狠狠地瞪着刘氏离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了,才转身进了寝室。
“你们都下去睡吧……”秋竹遣了宫人,也跟着商禄儿进了寝室。
“公主!咱们快走吧!”刚进寝室,秋竹就急忙跑到商禄儿面前,一脸着急。
“走哪儿去?”
“出宫啊!公主您不是说要走吗?现在皇后都逼着您嫁给蛮人了,咱们还不走吗?!”
商禄儿叹了口气,郁闷地撇嘴道:“皇后会来告诉我这事,她肯定已经派人守着我这景菱宫了,我们就算变成苍蝇,估计也出不去。”
商禄儿话还没说完,秋竹就急得在寝室里团团跑,不住抱着头哀嚎:“啊!那可怎么办啊?!公主!难道你真的要嫁去给那个蛮人了吗?!”
“你急什么!等下三更的时候我们再出去看看,守备总会累会休息的吧?而且皇后刚才才来过,该没那么快派很多人手来,今天晚上应该是守备最薄弱的时候!”
“嗯!嗯!”秋竹惊喜地连连点头,“公主就是聪明!”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快去收拾包袱!”微略思付,商禄儿提醒道:“衣服什么的一套就够了,拿首饰珠宝,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挑轻便的懂吗?”
秋竹一脸兴奋,乖巧地点头:“嗯!秋竹知道!以前我们出去就是少拿了值钱的东西,才会流落街头的!”
“话多!”
“嘿嘿~”秋竹调皮地朝商禄儿吐吐舌头,欢天喜地地去搜罗包袱去了。
见秋竹收拾东西了,商禄儿才起身出了寝室。宽敞的大厅息了灯,只借着窗外月色分得清物件,商禄儿披这外衣,缓步走到侧厅的高架面前。淡黄的月色透过纱窗撒子紫木上,盈盈生辉,架上摆放的菊花色如白玉,在月光下透着一层淡黄的雾气,像萤火,点亮它旁边深沉的灵牌。
商禄儿伸手拿下灵牌,微笑着,轻轻地抚着上面的字,启唇喃喃:“阕哥哥,禄儿就走了,可是禄儿今天没办法去带走母妃,禄儿知道阕哥哥一定不放心母妃一个人呆在这里的,所以阕哥哥要连着禄儿的份儿好好照顾母妃哦!总有一天,禄儿会回来接你们的……总有一天!”
说着,她把排位深深地抱在胸口,许久,才又将它放回高架上,转身离去。月下清冷,寂静的房间里,只得一缕青烟在古木上盘盘旋旋,久久不散……
第二章 离宫 下
更打了三下,秋竹搜罗了两个包袱,一包装了衣物银票,一包装了珠宝首饰,金银玉器等等,美滋滋地站在梳妆镜前给商禄儿梳着头。
为偷溜做准备,商禄儿换了身大红旗装,九分的裤子非常方便,秋竹熟练地在她头上挽了两个公主髻,再插了两只梅花簪子,称着衣服可爱非常。
“好了公主!”秋竹拿了一面铜镜照着商禄儿的发髻,骄傲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嗯~不错!”
商禄儿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连日来的饮食睡眠不佳导致她瘦了一圈,面色苍白,这身红装倒是给她增了不少血色,面颊虽清瘦,不过底子在那,这稍一打扮,也不失从前的灵气可爱。
“已经三更了,咱们走吧……”谨慎地瞄了眼房内外,挑起装着衣物银票的包袱,小心地打开窗户,勘察了好久才转身对秋竹说道:“好像没人,咱们出去!”
说罢,她熟练地抬腿翻了出去。秋竹背着一包袱的金银珠宝,也学着商禄儿的动作翻窗。
屋子外面是小花园,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儿声响。商禄儿转身给秋竹打了手势,借着月光两人快速靠着墙壁,鬼鬼祟祟朝景菱宫外面摸去。
可这刚走了没几步,只听头顶一声狂风掠过,两人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就见月光下,一个身穿禁军金黄盔甲的男子手持大刀,一派威风地挡在他们面前,明晃晃的大刀反射着月光,亮得刺目。
“什么人!”那人沉声喝道,举起大刀就架到了商禄儿脖子上。
“我……我……”商禄儿吞了吞口水,小心地将脖子从那刀口上移开了几分,灿灿地开口道:“我是景菱公主……”
“你!你还不快把刀拿开!”秋竹回了神,大叫道:“要是伤了公主,你陪得起吗?”
有夜风拂过,吹动暗影里树梢簌簌,月似乎也被吹动了两份,柔柔的月光竟透过树梢洒在原本的阴影中,商禄儿小心地瞄着脖子上真身尽露的大刀,再不满地抬头,瞪着阴影里的人。
那拿刀的人倒是借着月光看清了商禄儿的样子,只见黑暗中他双手速撤,撩开衣摆单脚跪地道:“末将御林军统领燕青,参见公主殿下!”
秋竹这才紧张地扳过商禄儿的身体,左左右右检查了番:“公主您没被伤着吧?!”
“你说你是御林军统领……”商禄儿摆脱掉秋竹的纠缠,转身正视地上还跪着的人道:“那你是皇后派来监视本宫的咯?”
“正是!”那燕青保持原有的姿势,说得毫不犹豫。
“本宫并不是要干嘛,就是想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呆会儿就回寝宫睡了。”商禄儿连忙把身上的包袱塞到秋竹怀里,作势咳了两声,倒是颇有架势:“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跟着伺候了!”
说着,还得意地朝秋竹打了颜色。
“末将该做的事,就是在这景菱宫外保护,不让公主出一点意外,若是公主嫌皇宫闷了,想出去走走,只要在末将的眼睛范围内活动,都是可以的。”燕青依旧跪着,黑夜中看不到他说话的表情。
秋竹听这话好半天才眨巴着眼睛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拉着商禄儿兴奋:“诶!好耶!公主!他愿意让我们出宫也!”
“没听到他说要在他的眼睛范围内吗?”商禄儿没好气地白了秋竹一眼,随即转身,戒备地看着黑暗中的人道:“你不是皇后的人?”
“末将是御林军统领。”
“你为什么要帮我?”
“皇后娘娘只吩咐末将在景菱宫内保护好公主,不让公主出一点意外,并没有说不能让公主离开景菱宫,末将只是按程序办事。”听不出一点端倪……
可是商禄儿就是觉着这事不对,她狐疑地盯着那黑影中的人看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你起来吧……”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达成她自己的目的就成……
燕青应声而起,月被树影遮了大半,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公主请——”黑暗中,燕青伸出左手,朝商禄儿比个请的手势。
“公主……”见商禄儿迟疑,秋竹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已经快四更了。”
商禄儿抬头,天已泛青,不走却是没机会了……随即一下狠心,拿过秋竹怀里的包袱背在身上,再深深看了眼那阴影中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额……那个,谢谢将军!”秋竹见商禄儿走了,不敢耽搁,朝燕青深鞠一躬变匆忙跟了上去。
直到她们的身影不见了好久,黑暗的人才转身离去……
商禄儿和秋竹灵活地在黑暗中的皇宫快速移动,躲过了夜里巡逻的御林军还有打更师傅,一路小跑到御花园西边角落一处废弃宫殿的宫墙边。反复勘察周围没人后,秋竹赶忙移开宫墙拐角的废石,再扒开一大堆甘草,赫然出现一狗洞!
“好了吗?”商禄儿小心地盯着哨,紧张地踹了秋竹几脚。
“马上马上!”秋竹连忙应着,憋足了吃奶的劲儿,推开了狗洞外边堵门的大石,“好了好了!”
商禄儿兴奋地转过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狗洞是商禄儿前些年为偷出宫去玩儿而秘密挖掘的,想不到今日竟成了自己逃命的通道……想着,她不禁失笑,熟练地把包袱丢出洞口,三两下就爬了出去。
秋竹打着哨,见商禄儿出去了才学着她的动作,爬了出去。
中宫,亮了一夜的灯,这才听见有人敲宫门的声音。
刘全瞄了一眼高座上的刘氏,打发了小太监前去开门。只见一个金甲将军提刀快速走进大厅,上前一步跪地行礼道:“末将御林军统领燕青,参见皇后娘娘!”
刘氏端了茶碗,用碗盖掀了好久的茶叶才抿了一口,待宫女接过茶碗,方才懒洋洋地摆手示意燕青起来。
“谢娘娘!”燕青双手抱拳,作了一礼方才起身站到一边。
“事都办妥了?”刘氏问。
燕青埋着头,恭敬地作揖:“回娘娘,方才三更天的时候,景菱公主和宫女秋竹鬼鬼祟祟从寝宫里爬窗出来,末将看着她们出了宫,才来回禀娘娘!”
“那丫头变聪明了?还会猜本宫的心思了,折腾了这大半夜的才走……罢了罢了,你且下去吧,内务府领赏去!”刘氏疲惫地摁着额头,也不看燕青一眼,直摆着手赶人。
“末将领命!”燕青恭敬地行退礼,方才退了出去。
见燕青走了,刘全连忙上前扶着刘氏下来,会心地笑道:“娘娘怎的想到要放景菱公主走呢?”
“她母亲哥哥,课都是死在咱们手上的,你看她面上不说,心理能放过咱们吗?若真让她嫁去华夷国,将来说不准就是那三皇子当华夷国的皇帝,万一那丫头一得宠,吹吹枕边风,挑起两国争斗……这可都得想着。”刘氏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慢腾腾朝寝室走去。
刘全遣了厅里的宫女,只留了两个进寝室贴身侍候,他细心地为刘氏挠开挡路的竹帘,低声道:“那娘娘是想……”
“斩草除根!”刘氏双眼闪过狠厉,“那日商无忧的表现,小全子可看清了?”
“回娘娘,大皇子心狠手辣,怕是一颗毒药啊!”
“哼……毒药?”刘氏冷笑道:“我看他根本就是个阎王!”
“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手杀人毁尸,又志不在皇位,你说他图个什么?”刘氏眯着眼,任宫女退下身上外衣,坐到梳妆镜前整理头发,“商阙这几年的脑筋安排,已经够费功夫了,却被他这么轻易就破功了,而且本宫很在意商阙临死前和他说的话,叫人去查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刘全帮着宫女取刘氏头上的簪钗,有些不安地说道:“莫说当日大皇子和二皇子说的什么无从查起,就是大皇子身边的绿衣还有当日出现的几个武林中人,那都没地儿查去……”
“都是些饭桶!”刘氏沉声喝道:“那不知道查查商无忧近几年都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么?”
“回娘娘,查了!不过就是些上坟祭祀,大皇子一向去上坟就住个十天半月的,或者就在宫中不出门,这么些年,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确定他去上坟都一直没离开?”刘氏蹙眉,“这商无忧肯定有问题,做得如此滴水不露,必须得时刻监视着他!宁儿登基前,决不能出一点纰漏!”
“探子是这么报的,那些探子都是国舅爷的心腹,绝对没问题!”
刘全挑出了刘氏头顶一根白发,见刘氏没注意到,忙拿了一旁的小剪子剪掉,再低首问道:“娘娘,那景菱公主,怎么处置……?”
“贴出皇榜,景菱公主悔婚,杀人出逃,全国通缉!”刘氏双眼闪过寒光,冷笑道:“她不是这么想出宫么,那就让她死在外面!”
“娘娘英明!刘全这就吩咐下去!”刘全笑着对刘氏打千道,见刘氏卸妆完毕,方才领着两个宫女出了寝室。
适时打过五更,天边泛起丝丝鱼肚白,商禄儿牵着秋竹,鬼鬼祟祟沿着皇宫外墙跑到了墨京街面上,街上因为天色显得灰蒙蒙,就像阴雨前的征兆。商禄儿拉着秋竹躲在一墙角处,看着打更人走过了整条街才敢出去。
街上一个人也没,显得冷冷清清,秋竹胆小地紧拉着商禄儿的衣袖,不住四下打望,生怕妖魔鬼怪突然现身似的。
“公主!咱们要去哪儿啊?”
商禄儿咬着拇指,思付道:“皇后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马上封锁城门,咱们得想办法出城才行……”
“那咱们快走啊!”
“怎么走?城门还没开呢!估计到开的时候城门守卫都收到咱们的画像了!”
“公主……我们不会被抓回去吧?”秋竹担心地瞄着四周,好像御林军随时会出现一样。
“乌鸦嘴!”商禄儿受不了地敲了下她的额头,沉声道:“记住,以后我不再是公主了!”
秋竹含泪难过地看了商禄儿好一阵,才不住地点头道:“是!小姐……”
满意地点点头,商禄儿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突然眼前一亮,小跑到一家客店门前,伸手敲了几下。
“叩叩叩——”见没人应,商禄儿再加重力道,继续敲。
“来了来了!”门里传出一声不耐烦,随即门板被人斜下一块,一个尚未穿戴整齐的店小二高昂着头,睡眼朦胧地瞄着商禄儿:“天还没亮呢!干嘛呢!”
“天亮了我敲你门干嘛!”商禄儿没好气地赏了他一眼,“住店!”
第三章 翩翩佳公子
天刚亮,墨京街道上各家店铺纷纷开门,一派繁忙的气象。商禄儿起身换了身烟霞罗裙,领着秋竹丫头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直到绸缎庄开了门,方才走了进去。
“小姐可有什么需要?”老板见一开门便来了生意,经不住笑眯眯地打量着商禄儿,看是个买主才又搓着手道:“本店上有华夷国产的羊毛绸缎,柔软温和,下有南疆国的桑蚕丝缎,细腻舒适,中间有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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