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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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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处,沈奕昀苦笑道:“或许将来我到不了地下,会灰飞烟灭也不一定。”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这双手,已经沾染过太多的血腥了。

楮天青一路跟着沈奕昀到现在,他所有的难处他都懂得,此番与东厂结交势在必行,他们是没有退路的。现在又没有完全的办法,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四少爷。”楮天青站起身,正色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安排。你不要插手了。”

沈奕昀微笑摇头:“不,还是照着老规矩,我来策划。”

楮天青动容的望着沈奕昀,才十五岁的少年,就已经有了成年人不及的果敢和担当。有些时候,他的确铁腕了一些。但是他是整个沈家的掌舵人,为了沈家的延续,为了所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的安全,他不能失败。为了生存,为了有能力应对皇帝的步步紧逼。有时候只能不择手段。

☆、第一百一十八章 示警

沈奕昀口中说的笃定,为的是让楮天青以及下面的人明白,他作为当家,所有决断都会以自己人的生死存亡为首要考虑。

可回了卧房,他却如何都睡不着,在敞开的窗扇前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望着阴霾的夜空,沈奕昀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身世可怜的豁牙子女娃,生活迫使她早慧,软弱的母亲迫使她强硬,她孝顺,勇敢,为了母亲可以与人厮打,也可以忍气吞声,更可以不惜伤害自己。

她送他的那方歙砚,现在他还在用。

他送她的那匣子狼毫笔,不知写秃了没有?

他和乳娘初到拢月庵时他浑身湿透,穿了一件她的桃红色小袄。那件小衣服乳娘现在还收着。

孟氏和赵姨奶奶对他也是极好的。

这个女孩子,只不过是继承了外公的财产,她有什么错?

沈奕昀低下头,长睫遮住了他眸中的不忍。

可是他能放弃厂公的帮助吗?皇帝对他一直防范监视,前些日子还大张旗鼓御赐了他一个表字。

默存。

沈默存。

只有沉默,才能生存。

只有默默无闻,才能生存。

他本不打算报仇的,可做贼的人心虚,总想着斩草除根。这些年对他面上很好,心底里却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

他一个人死不足惜,难道跟随他的这些人,都是活该吗?

沈奕昀摊开双手,望着在夜色下白花花的手掌。这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他仿佛坠入了泥潭,越是挣扎,陷的越深。

可是,他真的不忍心。

他和云想容之间的结是死结。云想容不会放手。他也不会退步。或许,他可以不杀她。至少要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云想容根本不知自己卷入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斗争中,继承财产对于她来说百利无一害,她自然会选择继承。

可当继承财产成为一个大麻烦的时候呢?

这么些年他并未与云想容联系过,也不曾关注过她,不知她是否是那种拜金的女子。

但无论是与不是,他都应当想法子给她示警。她若够聪明,自然会察觉到继承这笔财产会给她带来的危机,若她能自行退出,当然最好。若是她不能领会其中意思。或者将金钱看得比生命重要,他也没有办法了。

这是他能想到最折中的办法。

小猴盘靠着屋门盘膝坐着打瞌睡,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窗扇前高挑潇洒的背影,怔愣着眨眼,风吹得他白色直裰袍袖摆动,乌黑长发在他脑后飞舞。小猴朦胧间还当自己看到了姑射仙人。半晌才揉着眼睛爬起来。试探的叫了声:“爷?”

“嗯?”沈奕昀并未回头。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小猴掩口打了个呵欠:“爷。您怎么还不睡?”

看了窗边条案上的自鸣钟,眉头紧锁的道:“已经四更了,爷快些歇着吧。”

沈奕昀缓缓回过身,虽面无表情,可神态轻松自然,丝毫没有昨夜愁眉不展的模样。清越的声音道:“你睡吧。不必管我。”

见沈奕昀仿佛打开心结是的,小猴也有胆子插科打诨了,夸张的叫了声:“哎呦我的爷!您就这么作践自个儿身子。卫妈妈要心疼死。”

沈奕昀在八仙桌边坐定,皱起入鬓剑眉:“只要你别多嘴。”

小猴一捂嘴:“我几时多嘴过!”

“预备热水洗漱吧,待会儿昆仑就该来了。”

“爷您一夜没睡,还要跟卫昆仑那小子练拳啊。”

“嗯。”

沈奕昀随手拿起凉茶就要吃。叫小猴手忙脚乱抢了去。

“爷,我这就给您沏热茶去。您先等等。”说罢一溜烟跑出去,刚到门口。却听外头轰隆一声闷雷响,渐渐泛了鱼肚白的天空,仿佛被撕了一道白花花的口子,大雨瓢泼一般扬了下来。小猴又忙折回来关窗。

“下雨了您就不用练拳了吧。‘

“练。”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表明了自家主子的态度坚决。小猴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奕昀,见他已拨亮了烛火拿了书看,撅着嘴去预备热水了。

%%

云想容也是被这声雷响惊醒的,她躺在内间的拔步床上,听着暴雨拍打着窗棂的声音,心突突的眺,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是最受不得这种惊吓的。

英姿和柳月披衣趿鞋端着烛台一前一后的撩起帐幔进了内室,昏黄温暖的烛光渐渐近了,给内室带来一片温暖。

“小姐,没事吧?”他们刚才听到云想容的惊喘。

云想容摇头:“你们去看看窗关严实没有。”

“我去看。”英姿放好烛台退了下去。

柳月则拿了件水绿色对襟袄子给云想容披上,又去倒了杯温水。

云想容接过白瓷描锦鲤的茶杯,满满的喝了一杯,心跳才渐渐平复了,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看了眼自鸣钟。已经过了四更了。

英姿检查了门窗,回来道:“小姐,门窗都紧闭着,没大碍的,时辰还早,您在睡一会吧。”

云想容颔首,在英姿和柳月的服侍下盖好薄被。

见云想容闭着眼安静的睡了,英姿和柳月才端了烛台蹑手蹑脚的退下。

随着珠光渐渐被帘幕遮挡。内室里就只剩下一片昏暗。所有的家私都被蒙上了一层幽蓝的纱,又觉的空气很是窒闷。

云想容听着窗外肆虐的暴雨声,望着头顶杨妃色绣牡丹花的帐子陷入了沉思。

于孟方宣布了财产继承已经第三日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晏的父亲是锦衣卫暗探,他能得四成半的财产。

东府二老爷自然有办法拿捏大老爷,得到孟方分给他们的一成财产。

她呢?哪个派系都不是。只要灭了她,她的那份财产给了谁谁就能赢。就算不能确定给谁,也可以让局面重新洗牌。

自孟方告诉她东府大老爷装病,太太和少奶奶又吵着日子不能过起,她就一直在防备。不过她防备的不是刺客,也不是下毒之类,而是意外。

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要做掉她,都会借助于意外,不会做出那种会惊动官府的大事,他们谁都不想暴露出自己的问题,等着皇上给他们定罪。

可到现在,为何什么意外都没发生?难道是她整日呆在家里,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没有找到机会?

若是对方一直如此,她不可能这般耗下去。只有日日做贼,哪里有日日防贼的?唯一的办法只有主动出击了。

再次睁开眼时已是辰正。她连忙洗漱,吩咐柳月在屋里守着不要跟,带着英姿去上房给曹氏问安。

从前日云想容吩咐了她,英姿就必然会亦步亦趋的跟着云想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一切的异常,如今她跟在云想容的身后,仿佛觉得处处都有危险。

见她如此紧张,云想容笑道:“你放心,咱们走的这条路避开了阁楼,绝不会有花盆什么的掉下来砸到我的。”

英姿闻言噗嗤一笑,随后板起脸来瞪了云想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有心思取笑。”

“不自己解闷,难道还要吓得不敢出屋?”云想容自我解嘲。不过这句话也提醒了自己。她一直不出去,根本没有给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下手的机会,对方能如何?暗杀容易,制造让人瞧不出端倪的意外可难了。

“英姿,待会儿你去外头请我表哥来,就说我有事求他。”

“让柳月去吧。我要跟在小姐身边贴身保护。”

云想容笑容越发扩大,笑着颔首。

她与楚晏谈了什么,英姿不知道。但英姿看得出小姐前三日还忧心忡忡的,到了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居然还去求孟夫人允许他们出府道集市上逛逛。

“那怎么行?街上龙蛇混杂的,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去多不方便。”孟氏开口便是拒绝,最要紧的是女儿生的这个容貌,抛头露面万一被宵小之辈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是好?

孟玉静也颇为不赞同。“卿卿还是不要去的好,呆在府里多安全。”

云想容看了眼面上缺乏血色的姨妈,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话说的破有些意思。

楚晏和苏淼也在,见状就劝:“母亲、姨妈不必担心,表妹跟着我们出去,哪里会有问题,再说咱们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去集市走走,离着咱们府上并不远。再说表妹回了侯府,就很少有这样出来游玩的机会了。若是不行,可以让表妹带着帷帽出去。”

云想容是极懂事的。很少会要求什么事,如今水汪汪的大眼哀求的望着自己,孟氏的心早就软了。再说这次要带着云想容出去的人是楚晏。如果她阻拦的太紧,姐姐会不会多心,以为她怕女儿被楚晏带累?

来时云敖派给云想容四名侍卫,都是武功高强的汉子,不如就让他们也跟着去,好歹能保护云想容周全。

思及此,孟氏轻轻点头道:“你去更衣打扮一番,别忘了带着帷帽。”

“是,多谢母亲成全。”云想容屈膝行礼,欢喜的退了下去。楚晏和苏淼也都给孟氏和孟玉静行礼,说说笑笑的离开了花厅。

☆、第一百二十章 宁为玉碎

我对数字太不敏感,上一章的序号应该是119章,被我打错了,已经请编辑帮忙修改,会有延迟。内容上不影响阅读。



云想容回去换了身衣裳,戴了帷帽,将柳月和柳妈妈留下看家,只带着英姿出门。

出了内宅,才刚来到孟府门前,远远地就见一宝蓝色的人影殷勤的小跑步到了跟前:“云表妹。”

隔着白色的纱帷,云想容见是苏淼,心下不喜,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苏淼中等身材,比云想容略高了一点,生了粉白的面庞,淡淡的眉,五官倒是清俊,只不过因为过度酒色,眼袋有些大,看起来不像是十八岁的少年人,倒像是二十四五,比楚晏这个二十二的看着还大。

反观楚晏,身着雪白的直裰,头戴书生巾,手拿折扇,许是这些年的历练,让他多了许多沉稳之风。加上他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浑身上下又透着一股子书卷气,瞧起来就觉得如沐春风。

云想容退开一些,只对苏淼点点头算是招呼过,走向楚晏:“表哥,今天多谢你。”

她谢的并不只是出府。而是谢他的大度,更谢他对她真心实意的亲情。就如同多年之前她要用违禁之物陷害邱家一般,楚晏当时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敢带着人来帮她做事。遭了牢狱之灾,不但对她没有怨恨,反而说得出“如果姨妈死了,你就要落在邱氏手里”的话。

他是真正的侠义,也真正看重亲情。

昨日她只说,因为得了这笔财产的继承权,有人要害她,她想引蛇出洞。想请楚晏帮忙在集市上部署一番。

楚晏只沉默片刻,就面色凝重的点了头。信誓旦旦道:“你放心,不论是谁,我决不允许他害你。为了银子连亲情都不要了,这算什么。”

这话明摆着,楚晏帮她已经做好了与生父决裂的心理准备,他猜到楚寻会为了那一大笔财产来灭了她。

见云想容如此多礼,楚晏反倒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展开折扇扇风,嘿嘿笑着:“自家兄妹何须如此客套。你快上马车吧,咱们去集市。”

云想容便扶着英姿的手,踩着脚凳上了马车。英姿也跟着坐在云想容的身旁。

楚晏和苏淼一人一骑。一左一右的跟在马车两旁,马车后头是云敖派给云想容的四名侍卫。

苏淼一路上都阴沉着脸。

楚晏这家伙,已经有了孟家四成半的产业了,难道还想将云家表妹娶回家,把另外的四成都吞了吗?看他那个殷勤的样子。

看了眼青布小马车的嫩黄色纱窗。里头隐约透出一个娇美的侧影。苏淼便觉得心跳加速,想到马车中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再想到她的大笔嫁妆,苏淼越发觉得此女当真是他的良配。

云想容自然没工夫理会苏淼都有什么想法,她有些紧张,拉了拉鹅黄色的腰封上垂落的水粉色蝴蝶络子。又理了理手臂上鹅黄色的真丝披帛。只觉得手心的汗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净。

英姿见状,低声道:“小姐,你放心。我的功夫这些年从未疏忽过,绝对有本事护着你周全,你不必害怕。”

云想容点点头。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要以她自己作为诱饵,且不知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谁会先出手,还是会一起出手。更不知她们会用什么法子来制造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意外。

但事已至此,云想容完全没有退路。要永绝后患。只能用这个法子。她渐渐镇定下来,如果自己乱了,如何能糊弄过对手的眼睛。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临近集市的一条僻静巷子,云想容下了车,与楚晏一同说笑着走在前面,苏淼则无比殷勤的在他们左右。

英姿扶着云想容的胳膊,随时注意观察周围的异状。四名侍卫则分散开来,混进人群,在云想容身旁不足一丈远的位置保护。

云想容虽害怕,也没有心情游玩,但既然人已经来了,姑且就享受这一次难得的出游。

路边上卖菜蔬的,卖包子馄饨的,卖脂粉饰物的,各类吆喝声不绝于耳,屡屡与百姓擦肩,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步履轻松。

这就是市井百态,如此浓郁的生活气息,是她在侯府里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云想容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可警惕却不曾放松。

正当她问楚晏集市上可有什么有特色的点心时,前方突然一阵躁动,一匹矫健的枣红马,发了狂似的狂奔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云想容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之下双目紧闭。

楚晏大叫了一声:“卿卿!”就要扑救。却被一名侍卫拉开。

千钧一发之际,英姿抓起云想容的腰封,运足了力气腾身而起,身法轻盈的仿佛一只点水蜻蜓,硬是带着云想容三两下飞掠开数丈。

那匹惊马没伤到云想容,继续向前狂奔,此刻赶到的侍卫们和力将惊马拦住。

从惊马出现到脱离危险,不过是几吸的时间,云想容扶着狂跳的心脏,对英姿道了声:“幸好有你。”

英姿腼腆的笑了一下。

楚晏这会子已经到了云想容跟前:“你没事吧?”

隔着帷帽,楚晏看不到云想容的面色。但见云想容安然无恙,到底放下了心,对着英姿感激的笑,赞叹道:“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英姿姑娘伸手如此了得。”

英姿给楚晏行礼:“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苏淼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云家表妹,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楚晏最看不惯苏淼那个谄媚的模样,不等他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打断,道:“担心你还第一个跑了。”

苏淼闻言脸色铁青,想探看云想容的神色,奈何中间隔着一层纱帷。

发生这般意外。集市定然不能逛下去,回到孟府,云想容和楚晏原本守口如瓶。但随行的侍卫却是要回过三夫人的。

云想容才回卧房换了身居家常穿的水绿色细棉布对襟褙子,孟氏就进了屋,紧张的拉着云想容的手:“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逛逛,还会遇上这样的事。”

不等云想容作答,又拉着英姿诚恳的道谢:“多亏了你,英姿,我真要多谢你。”

英姿臊红了脸,连连摆手。手忙脚乱的给孟氏行礼:“夫人言重了,伺候小姐是我的本分。”

“我的儿,你护着卿卿。就是成全了我。自然当得起这一谢。”孟氏随手退下腕子上的祖母绿对镯塞给英姿。

英姿脸上更红了:“我救小姐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孟氏感动的几乎落泪。

云想容在一旁瞧了许久,见状笑道:“英姿,我母亲给你,你就收下吧。”

见云想容发话。英姿这才收好了镯子,给孟氏行了礼。

孟氏拉着云想容问起今日之事的细节,云想容和英姿相互补充着说了实情。

孟氏听罢,道:“你看,为娘的就说外头不安全,你偏偏不听。集市里头什么样的人没有?今儿幸好是带上了英姿……”

云想容听着孟氏的唠叨,眼角余光看到房门前楚晏探了探头。

云想容冲着他眨了下眼,示意他稍候片刻。

楚晏便悄然退下了。

孟氏见云想容没事。又叮咛嘱咐半晌,这才回去看曹氏。

楚晏进了便急匆匆的道:“卿卿,你的办法果真管用。我派去的弟兄看到了有人故意用针刺了过路人的一匹马的屁股,的确有人故意害你!”

云想容眯着眼,“动手脚的人逮住了?”

“没有。我那弟兄记得你的嘱托。万万不能打草惊蛇,远远地跟踪了那人。”说到此处。楚晏的神色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云想容狐疑的眨了眨眼,难道这次跟踪的结果追出的是东厂的人?否则楚晏怎会如此?

楚晏悄声道:“那人到了东郊承平伯的田庄。”

“你说什么?!”云想容闻言,蹭的站起身,不留神打翻了手边的茶碗。

楚晏见状唬了一跳,忙拿了帕子去擦桌子,将闻声进屋来的英姿和柳月都打发出去了。这才低声道:

“你和承平伯有什么恩怨?他要这样害你?再或者那人是故意将咱们的人引去田庄的也未可知。”

云想容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坐下:“不会错的。承平伯此人谨慎周密,他的田庄必然如铁桶一般防护严密,寻常人想嫁祸,怎么可能进得去。”

“那……你确定是他要害你?”

云想容道:“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何要害我。我们年幼时还曾有过交情,到现在已有八年没有见面,他没理由害我。”

无数个问题在云想容脑海中飞奔。沈四回来了?几时回来的?他的手下做什么要害她?是他的命令,还是他的手下擅自行事?他和孟家财产分割难道有瓜葛?若真有瓜葛,他是锦衣卫的人,还是东厂的人?

想起前世她难产而亡之时,天下早已被沈四搅的马上就要易主,各个藩王纠集清君侧三十万大军包围京都,皇帝火速调集神机营、五京营的军队前来护驾……那时京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已站了队的人,生怕站错队。没有站队的又怕被迁怒。那才是真正的乱世。

而乱世的罪魁,就是沈四那个煞神!

可是,正因为知道是那个煞神要害她,她就更不能退缩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相当于坐以待毙,她现在必须搏上一搏。自己拼个玉碎,也绝不叫人稀里糊涂的害死!

思及此,云想容眼珠一转,道:“晏表哥,我还要麻烦你件事。”

“你说。”

“等会儿麻烦你帮我送封信。”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反将一军

一场大雨过后,田野泼了浓郁的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香混杂的清香,沈奕昀负手站在廊下仰望如洗晴空,心头大石总算放下了。

已示警过,云想容如何做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沈奕昀正预转身回房,眼角余光见小猴急匆匆进了院门,停下脚步询问的看他。

小猴快步走到跟前,“爷!知县老爷派了师爷来!要求见您!”

沈奕昀疑惑的挑眉,他与兴易知县并无交情,好端端的如何会派了人来?

到了前厅,见一身材瘦小的五旬男子正垂首站在厅中,他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灰色细棉布直裰,头上戴着文士巾。下巴上稀疏的一缕山羊胡已是花白,说起话来胡子抖动:

“给承平伯请安。”扫地一揖。

沈奕昀在主位坐下,微笑着寒暄:“老先生不必多礼,快些请坐。小猴,上茶。‘

“是。”小猴笑嘻嘻的领命下去。自家爷在面对外人时多早晚都是这样客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

师爷在下手位贴边坐了,自我介绍道:“老朽姓赵,今日突然登门叨扰,还望伯爷恕唐突之罪。这是我家大人嘱咐老朽千万亲手交于您的信。”

赵师爷说罢双手将信奉上。

小猴这会子端了热茶,亲手接过信,拆开来确定无事后双手呈给沈奕昀。

沈奕昀展开信纸浏览了一番,唇角微翘,凤眸中却有寒光一闪而逝。

沈奕昀平日孤独惯了,跟自己人身边不需演戏,总是忧心忡忡,很少会笑。可越是遇到棘手的事,他就会表现的越淡然。今日这封信看的他露出这种笑容,小猴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担忧的皱眉,防备的望着赵师爷。

“伯爷……”赵师爷迟疑的望了一眼小猴,意思是要单独说话。

沈奕昀放下信,悠然的道:“赵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赵师爷这才道:“我家大人的意思已经写的明白。此番有人亲眼看到在逃多年的江洋大盗进了田庄,若是搁着寻常人家,陈大人只需要写了搜查文书派人执行便是了。可是您的田庄陈大人不敢轻易冒犯。”

沈奕昀颔首,声音温和清越,不答反问:“不知那目击者是何人?”

赵师爷来时听了陈大人吩咐要对承平伯有问必答。闻言委婉的道:“伯爷,这人是谁也不好说。只是陈大人说了,您们都是神仙。神仙打架可不要殃及我们凡人啊。要搜查您的田庄,陈大人是万分为难的。但那位是侯门小姐,陈大人也不敢怠慢,左右为难之际,才派了老朽来请您一个示下。要不您与那位小姐谈一谈?您二位达成共识之后。陈大人在决定搜与不搜?”

说到此处,赵师爷微笑着低声道:“实不相瞒,衙门里的官差和捕快,这会子已在等候着结果,搜与不搜还要看您与侯府那位小姐商议的结果,望您能快些解决了此事。也好不叫我家大人为难。”

沈奕昀感激的对着赵师爷微笑,道:“劳烦赵先生替我多谢你家大人,他的情沈某记下了。我会尽快给他一个答复。”

“是。多谢承平伯。”赵师爷起身行礼。“那老朽告辞了。”

“小猴儿,送赵师爷。”

小猴笑容满面的送赵师爷出门,到了院中,从怀里掏出个银锭子暗地里塞给赵师爷:“大热天的,劳烦赵先生走一趟。我们伯爷请您吃茶的。”

赵师爷眉开眼笑,将银子收好。客气了一番离开了。

小猴再回屋时,见沈奕昀的俊脸阴沉的仿佛要下雨,眼神锐利中带着愤怒。人虽然淡然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吃茶,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隐忍怒气。

“爷,到底是什么侯府小姐摆了咱们一道?搜查田庄,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田庄里虽没有那个什么江洋大盗,但有些东西若搜出来,皇帝必然会拿着做文章。

沈奕昀冷冷一声嗤笑,“当真是做不得好人的。”他给云想容示警,云想容却给他玩这么一手。

他倒是低估了她。觉得她是女流之辈,原计划搁置,反而想办法给她留活路,她倒好,立马就来摆他一道。

想起小时候他初到济安侯府时,云想容曾经追着叫了他很久的“菊花”。还有她五堂姐当面辱骂她和她母亲,她竟然敢当场就跟人打起来。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女娃是个睚眦必报且果敢铁腕的人。只不过这么些年过去没有联系,他将她的性子给忘了。

沈奕昀吃了一碗茶,怒气平息之后,他又开始反思自己的作为,最后发现云想容这样做并没有错。他的目的是要给云想容示警,可云想容并不知道。一个姑娘家,逛一次街还遇上了惊马,她必然是吓坏了,以为对方要取她性命。得知是他所为,依她小时候的性子是一定要狠狠报复他的。

只不过,她能追查到他这里,不知是她早有防范在部署过,还是她身边有高手偶然跟踪了郑远达。

若是后者,未免也太巧合。若是前者,事情就复杂了。她是如何知道会有人害她?难道锦衣卫的人已经先动过手,才让她有所警觉?

但无论如何,田庄是万万不能被搜查的。田庄里所藏之物,足够皇帝再灭沈家一次。

云想容啊云想容,你这一次可真是给我找了大麻烦!

沈奕昀放下白瓷描腊梅的茶碗,站起身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见小猴在一旁傻傻的望着自己,道:“别发呆,去,让褚先生立即预备一份厚礼,我要去孟家拜访云六小姐。”

云六小姐是什么人?从没见伯爷身边有过女人啊。莫非伯爷开窍了?

小猴胡思乱想,挠着后脑勺下去传话,不多时候楮天青、卫二家的和卫昆仑就急忙赶来了。

“四少爷,您决定要去孟家?”

沈奕昀颔首,将方才发生之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最后道:“褚先生和乳娘在家里看家,昆仑,小猴,你们跟着我走一趟。”

“是。”小猴应了,一溜烟冲出去备马。

卫二家的皱着眉头,这会子还有些不敢相信,“六小姐乖巧懂事,想不到竟然是这样手段狠毒的一个人!?”

楮天青捋着胡子一言不发,心下叹息了一声。

四少爷到底还是心存仁厚的。若是不手下留情直接按着原计划行事,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不过正因为四少爷仁厚,且知恩图报,并没有将儿时有过点水之恩的恩人忘掉。他才越发觉得这样的人才值得追随。



云想容穿了身月牙白绣绯红湘竹对襟掐牙袄,素纱百褶长裙,腰间系绯红腰裙,打素纱宫绦,臂上挽绯红真丝披帛,正斜躺在廊下的美人榻上看话本。

院子里高大的杨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廊前的几盆芍药开的正艳。她乌黑的长发和披帛、宫绦一同垂落在身侧和背后,被调皮的风抚弄。

英姿取了见水色的小袄给云想容盖着肚子,道:“仔细着凉了。回头又要难受。”

云想容对英姿感激一笑,又将注意力放在手中话本上。

英姿道:“小姐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

“您一封信,说不定要搅合的兴易县风声鹤唳呢,您就不怕那边的人对您下狠手?”

“他们不敢。不论是谁,他们都要给自己留退路的。”

英姿点了点头,佩服的道:“小姐若是个男子,定然能做大将军。”

“将军有什么好?我倒享受做个闲人。”

……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来了个穿嫩绿小袄,桃红比甲的小丫鬟,“云姑娘,才刚二门上来人,说是外头来了一位沈公子,要求见您呢。”

来了?!

云想容挑眉,放下话本缓缓坐起身来,素手随意拂开肩头的长发:“那位沈公子带了多少人?”

小丫鬟看着云想容,眼睛都直了。闻言脸上一红,连忙垂首道:“沈公子就带了两个人。”

“知道了。”

小丫鬟闻言,立刻就要退下。

谁知云想容又补充了一句:“你去回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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