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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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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了。”沈奕昀笑着对夏辅国道谢。

夏辅国就满意的退出去了。

暖阁中燃着龙涎香,那种陌生的味道混合在温暖又不流通的环境中,让人心口沉闷。

沈奕昀其实自看到方才的折子起,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一次皇帝真的打算动真格的了。

该怎么办?他虽然知道折子的内容,也能预测即将发生何事,然而他现在被困在暖阁里,一举一动应该都已在人的监视之中,他必须让闽王和云想容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和皇帝的打算,也好里应外合有个照应,但是他出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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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谁,别自恋,谁要当你的妾!天空海阔,银子多多,她才懒得与众女争宠!

☆、第四百三十二章

正当沈奕昀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修习武技,六十灵敏,听声便估算得出来人大约身形与距离。来人应该是个身量轻盈的女子。

吱嘎一声,暖阁门被推开。随后加竹棉帘被一只带了纯银芙蓉玉戒指的手撩起。进来的是个年约三旬,穿了豆绿色宫装的姑姑,正是方才在御书房给皇帝奉茶的那一位。

“奴婢给伯爷请安。”

“原来是赵姑姑。”沈奕昀站起身,眼角眉梢就带了喜色:“是夏公公安排你来的?”

“夏公公只去茶水间吩咐一个人来,皇上那边似乎急着寻夏公公做事,是以我就自告奋勇了。”赵丹颖回头看了一眼,缓步上前,将食盒放置在矮几上,压低了声音道:“伯爷被软禁于此,可有什么打算?”

沈奕昀仔细聆听外头动静,确定无人在附近,这才以气音道:“你要想出宫送信怕是不能够了,你能否联络上神武门的张江春?若是能联络上,还好办一些。”

“奴婢只能尽力一试,倒无法保证。不过成与不成,奴婢一定给伯爷回信儿。”

“那好。如今情况紧急,也只有孤注一掷了。附耳过来。”

“是。”

沈奕昀就在赵丹颖耳畔将方才皇帝折子上主要的内容说了,随后道:“你复述给张江春,让他避开人,亲自去伯府告诉我夫人,我如今困在宫里,无法作为,一时也想不出恰当的办法,不如她在宫外能够审时度势利用可用的资源,无论如何,要让张江春待会我夫人的话来,咱们还有一夜的时间。”

“奴婢明白了。伯爷放心,奴婢在宫中十四年,素来稳重不生事。不会引起怀疑的。奴婢告退。”赵丹颖就要退下,沈奕昀忙道:“你要留神,千万不要被人盯上,也莫要引起怀疑,你与张江春约个法子私下里传话。还有,多谢你。”

“伯爷言重了。”赵丹颖闻言,脸上红透,低语道:“沈侯爷对我父母有大恩,我无以为报,举手之劳不值什么的。伯爷暂且休息。成与不成。明日早朝之前奴婢一定来回伯爷的话。”

赵丹颖再次行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沈奕昀便坐回暖炕,食盒里是两样精致的点心,他只随便动了两口,就觉得没有胃口。

这会子他无比想念云想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茉莉花膏脂的香气以及东哥儿身上的*。他想回家。想保护他们,他不愿意让云想容去承担一切。

然而皇帝不肯给他机会去承担,偏要这样对他,他又无能为力。



天色渐晚,云想容抱着东哥儿斜歪在临窗铺着淡蓝色坐褥的暖炕上发呆,东哥儿穿了件水粉色的小袄,头上戴着虎头帽,撅着小屁股趴着用脸蛋曾云想容的手,自己玩的乐不可支。

朱瑞家的原本是在一旁照看东哥儿连带着凑趣的。可见云想容并不十分欢喜,就安静的不开口,只在暖炕一旁照应着。

英姿这时撩门帘进来,风风火火的到了里间。

见她走的这样快,云想容禁不住蹙眉道:“你慢着些。如今有了身孕,还没轻没重的。”

“哎呦,怕什么的,我若是不知道的话不也照样跟黑铁蛋切磋武功么。”英姿大咧咧的先行了礼,随后低声道:“夫人,我才刚观察着,那些人撤走了。”

云想容坐直身子,神色稍霁,“确定吗?”

“确定,想来是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异动,再或者是那些人还有别的事做。”

“大约是皇上觉得万无一失了吧。”

不论是什么,走了就好。他们不在监视着她才方便行事。沈奕昀此番入宫还不知什么情况,她现在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皇帝不要动作,在等一段时间,在给她一些准备的时间。

总之,她现在的一些想法也拿不准到底是对是错,只等着沈奕昀回来商议之后在做决定,即便要削藩,也是明日的事;今晚能够安排的还有很多。

英姿跟着云想容的时间最长,她明显看出了云想容的不安,即便强作镇定在她面前也是无法掩饰住的,听昆仑说,伯爷临出门时候吩咐她与婆婆都搬进来陪着夫人。她就隐约感觉伯爷像是短期内不会回来,若搁在平时,要保护夫人,有伯爷自己不就够了么。

英姿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安慰云想容,又怕多说多错,就不敢提起这个话题,只与云想容说东哥儿的事儿。

果然还是孩子能吸引云想容的注意,闲聊了一会儿,她觉得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眼看着天色暗了,院里掌了灯,云想容吩咐人预备晚膳,又让朱瑞家的带着东哥儿下去歇着,可饭还没入口,外头卫二家的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云想容一见卫二家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对,放下碗筷,“卫妈妈,怎么了?”

卫二家的走到近前行礼,道:“四少爷派了人回来,要求见夫人。这会子这在外头等候着。”

云想容心头剧跳沈奕昀派人回来,那就是说他自己不能回来?!难怪皇帝放心的将先前监视的人都撤走了。他必定是扣住了沈奕昀,才能笃定他无法发号施令做任何事!

“快请进来!”

云想容起身来到外间,正看到卫二家的领这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进门。这人穿了件寻常的粗布袄子,头上戴了个半新不旧的毡帽,若是扔人堆儿里,绝注意不到。

“小人给夫人问安。”张江春行礼,道:“御书房伺候茶水的赵姑姑来吩咐小人,一定要将伯爷的口信带到。也请夫人快些做决断,小人还要回神武门当差,不宜久留,免叫人发觉。”

张江春也不等云想容多言,就上前两步,说了一番话。

云想容面色凝重的听过后,道:“我知道了,请壮士稍作歇息,容我与谋士商议一番。”

张江春道:“请夫人从速。”

云想容颔首,就吩咐卫二家的:“劳烦卫妈妈先带这位壮士去用茶。”

卫二家的与张江春才退下,云想容就焦急的让玉簪去请楮天青和卫昆仑来。

玉簪迟疑道:“夫人,这会子让他们二位到内宅……”

“事情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若到前厅去不如他们进来的速度快,你让他们尽量别张扬。”

“是。”玉簪快步奔了出去。

不多时,楮天青和卫昆仑就急匆匆的赶来,到了前厅,见云想容端坐首位面色冷峻,二人心里就觉不妙。

刚要行礼,云想容已道:“坐吧,这会子已不必拘泥于礼数,褚先生,伯爷如今被皇上困在宫中,明日大朝会就要伯爷参奏削藩之事。”

卫昆仑反应迟钝一些,一时还没想到其中利害关系,是以蹙眉沉思。

楮天青脸色却是一白,“夫人,情况不妙,皇帝此举是要逼死伯爷啊!”

卫昆仑吓得惊呼一声:“褚先生,您说什么!”

楮天青摆手道:“这其中利害我回头在与你说,夫人现在当怎么办,咱们……”

“夫人。”卫二家的焦急的到了门前:“张大人说他必须现在立即回去了,来回路程的时间也要算,他怕引起怀疑,马上就要换班了,而且赵姑姑还在等候着他,他若约定时间不到,赵姑姑就要先走了,到时消息就无法传给四少爷!”

这么急!

楮天青额上冒了冷汗,越是急着想法子,脑子里越是理不清楚。

云想容抿着唇,缓缓站起身走到梢间,拿起墨条沉默的研磨。已经不能等了,她方才所想的那些,或许能派上用场,重要的是宫里和府里来回传信不易,她必须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云想容下笔如飞,言简意赅的写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若是外人拿了去,怕都看不懂她在表达什么意思。仔细看看,觉得差不多,便信装入信封用蜡封了递给卫二家的:“请他捎给伯爷。”

“是。”

楮天青则是道:“夫人,您给伯爷说什么了?”

云想容看着卫二家的飞奔出去的背影,半晌才道:“劳烦褚先生和昆仑陪我秘密去一趟闽王府,具体怎么一回事,路上我告诉你们。”

“可是闽王正在禁足之中,且马上就要宵禁了!”

“这会子,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面了。有些话不当面说清楚,怕引起大误会,事情就更难办了。此事就劳烦褚先生安排。“

从前沈奕昀就说过,云想容的吩咐就代表他的意思,他们这些人只需将她当做他来对待即可,是以楮天青坚定神色,略微想想,道:“委屈夫人,略微化妆一下吧。”

云想容最后是扮作醉花楼的姑娘,被乔装打扮过的楮天青送去闽王府的。闽王虽被禁足,可没说外头不许送人送东西来。闽王又从来都跋扈,谁敢捋胡须啊。难道不怕将来皇上解了他的禁足,这些胆大包天的人倒霉?

云想容见到满脸惊讶的闽王,拉着他去梢间密谈的时候,赵丹颖也心惊肉跳的将信封藏在袖中,小心翼翼的回了她的卧房。

现在时候不早了,最妥帖的是她趁着明日一早上朝前伺候沈奕昀盥洗的时候再将信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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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哎呦,小人替翠缕姑娘多谢王爷恩赏了。”楮天青穿了一身短衣打扮,下巴上贴了个假痦子,虾腰谄媚的接过闽王随手扔来的银锭子,咧嘴用牙咬了一口。

闽王则是神清气爽的拥着个高挑的粉衣女子出来。

负责监视闽王的那些人都禁不住去看,只见那女子身段高挑玲珑,虽覆面纱,可露在外头的一双桃花眼格外漂亮,皮肤细腻莹白,穿了件粉色的大氅,打扮的妖而不艳,颇有韵味。

这样美人,难怪闽王心动,他们看着都动心了。

闽王冷厉的眼神一扫,众人忙低垂了头不敢再看。

闽王便松开搂着她肩膀的大手,啧啧的道:“想不到醉花楼里还有这等妙人儿,翠缕,你伺候的不错,改日本王在去看你。”又对楮天青训斥道:“告诉你们鸨妈妈,不许翠缕姑娘再接别的客人,本王包了她了。”

“是是是,王爷喜欢的,哪里还敢有人染指啊。”楮天青笑着对云想容道:“翠缕姑娘,能得王爷的这样的大英雄青眼可是你的福气来了。”

云想容带着楮天青与闽王以及闽王的谋士谈了一整夜,这会子已是身心俱疲,退后一步给闽王行了礼,道:“多谢王爷抬爱。”

外人看来,她谢的是闽王的庇护,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云想容在谢他什么。

闽王微笑着摇头,虽隔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脸色,可她神色的疲倦却是真切难掩的,便道:“回去好生歇息吧。鸨妈妈那里你不必担忧,一切有本王呢,实在不成。老子砸了她的醉花楼!”

“多谢王爷。”云想容动容微笑,再度行礼真诚的道谢。

奉命监视的那些人只道闽王当真是为博红颜一笑什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做得出,从前找那些个衙内们决斗也就罢了,好歹还能勉强博个“为民除害”的名声,如今却是打算为个风尘女子做这种事……

这些话要让皇上知道,还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他们还想小命长点,可不想被牵累。

几人交换了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此事保密”的意思。

楮天青察言观色,见这些人都是这幅表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对闽王的好印象又多了一些。从前他觉得此人行事乱无章法,又霸道的很,是个没什么内涵的跋扈王爷,如今看来,他能稳居如今地位不倒。绝不只是凭运气和祖上荫蔽,就看他三言两语利用了这些人的心里打消他们上报的念头。再看他危难之时并未置沈奕昀于不顾。便可见其优点。

楮天青恭敬的给闽王行了大礼,便招呼着云想容上车去。卫昆仑打扮成了车夫,脸上还贴了半张狗皮膏药,说话时候歪着嘴一副受风了的模样,与楮天青说着话,将半旧不新的蓝幄小马车趋离了闽王府门前。

闽王负手站在丹墀之上。痴痴望着云想容所乘的马车走远,这才转身回府去安排。

而云想容的马车直奔醉花楼,又在醉花楼后头租用的小宅子里换了量马车,换了一身打扮。去集市购置了一大筐的菜蔬鱼肉等物,便做采办的模样,走伯府小厨房那里的侧门回了府。

到云想容更衣妥帖,疲惫的将一个晚上没见的东哥儿抱在怀里时,天色才刚泛起鱼肚白。

这会子,已到了上朝的时间了吧?

暖阁中,沈奕昀换上夏辅国命人从沈府里取来的官服,在更衣时,接过了赵丹颖递来的信。赵丹颖低声解释:“奴婢怕时间不够拆信,又怕不好处理,已经将信封烧了,这信是夫人亲笔,奴婢和张江春都没有看过。”

“你做的很好。”沈奕昀将信藏在袖中,就去上恭桶,借机将信看了,里头的意思虽然晦涩,他看了一遍却也懂了,蹙眉沉思片刻,面色渐渐清明起来。

也难为她如此短暂的时间能想到这样的对策,这种安排,与他昨晚想的不谋而合,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现在云想容必定已经布置了起来了,此计势在必行。

打定主意,因怕信被人发现,他索性将信纸吃了,听着外头有夏辅国来催的声音,忙理好了衣裳跟着夏辅国来到奉天门,按着文武东西两列站班。

云敖、云恒、马季芳等人见沈奕昀是跟着夏辅国从后头来的,就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再回头看左相刘彦玉和吏部尚书孙林等人的面色,云敖与云恒就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季芳低声道:“情况怕是不对。”

话音方落,就有内侍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文武大臣齐齐撩袍行礼,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皇帝穿着明黄的龙袍,气宇非凡的端坐其上,略抬手,夏辅国便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沈奕昀大步来到地当间儿,沉声道:“臣今日,仍要参奏藩王勋贵圈地乱国一事!”

其实沈奕昀尚未开口时,就已有人猜到他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皇帝慵懒垂眸,示意沈奕昀说下去。

沈奕昀略一思量,便朗声道:“大周建朝,勋贵功不可没,太【祖施仁政,厚待功臣后人及宗亲,建藩屏,赐爵位,分封诸国。然至今大周建朝已逾百年,藩王勋贵手握重兵重权,尤其闽王,晋王、辽王等王,更是拥兵自重,且每年耗费其饷上的银子不计其数,导致如今国库空虚。一些藩王还在封地称王称霸,将土地划分为自己所有,将百姓赶走,至使多少百姓无田耕,无屋住,怨声载道,勋贵藩王中有野心勃勃者,更与地方官员纠葛,弄得子民只知有藩王,不知有皇上。如此下去,大周江山稳固堪忧!是以臣冒死觐见,削藩已在燃眉之急!”

沈奕昀慷慨陈词,声音清朗的传入四方,听得臣工们心头震动,立即有低低的议论声如潮水一般传散开来。

皇帝则是满意的眯着眼看着沈奕昀。

此人说话有理有据,倒也句句都说进了他的心里,以他尚未及弱冠的年纪,能有如此才华见识,倒也是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啊。他是姓沈的,若是旁姓,他兴许还能留着他一条性命为己所用,只是他不行。

皇帝已是心情激荡,面上丝毫不动。等待沈奕昀的下文。

沈奕昀打定主意,深吸了口气。道:“是以。臣认为,为今之计有二,一则于勋贵实行‘推恩’政策,原本传与嫡长子一人的权力家业可按照比例分给其余儿子,且异地分封,代代相传。二则。于那些顽固不化且手握重兵觊觎江山的藩王,须得削夺军权,逮捕严惩!”

皇帝心中暗赞了一声妙!“推恩”一执行,几代之后勋贵的力量就已不见了。沈默存果然是有头脑!

接下来。皇帝等着沈奕昀将昨日折子上晋王所犯罪行说出来,提出先削“晋王”。柿子要捡软的捏,只要开了个好头,慢慢的大周朝还不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可谁知,沈奕昀开口的话,却让皇帝愣在当场。

“若说拥兵自重,恃chong而骄不遵礼教,目无朝廷目无皇上,且纵容下属不尊法纪的,首当其冲便是闽王!请皇上立即下旨,逮押闽王!”

沈奕昀话音方落,昨日勤政殿得了皇帝指使的大臣们,以左相刘彦玉为首众人便出班跪地,大声唱道:“臣等附议!”

奉天门外一时鸦雀无声。

皇帝面色黑如锅底。他想不到,沈奕昀一切按着他的计划来,待到他放松了戒备,却在最后一刻摆了他一道!

若先削闽王,他并无十足的把握啊!

且不论闽王在朝臣与百姓中的声望,就说他在福建的军队,在城外驻扎的三万军,以及他手中还握有西北大军的虎符“降天锏”。如此强劲的对手,他哪里能保证绝对斗得过!

这削藩的旨意一下,他就真落得个“鸟尽gong藏”的名声了,这且不论,如今不是逼着闽王造反吗!

那些没脑子的,昨日他的确说过让刘彦玉、孙林几人务必附议沈奕昀的参奏,可他们就不会想想这么做的利弊吗!

蠢材,一群蠢材!

他堂堂帝王,竟被沈奕昀这黄毛小子给设计了!

沉默这片刻,已有偏向于闽王的臣子出言反对。刘彦玉、孙林等人本就奉命一定要“附议”,当然不会相让,两方臣子当即舌战起来。

沈奕昀抬眸望着脸色铁青的皇帝,莞尔一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皇帝驳回,那么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有削藩之事了。若皇帝赞同削藩,他原本先从晋王开刀这种十拿九稳冷水煮青蛙的办法就彻底失效了,他即将面对的是暴怒的闽王和惊gong之鸟联合在一起的勋贵和藩王。

无论是哪一样,皇帝【都不会好过!

这就是他家聪慧的媳妇儿瞬息之间想到的,也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的计策。

一片混乱,臣工争吵之际,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太监偷偷的溜了出去,直奔着慈安宫方向去了。

皇帝这会子则恨不能立即命人将沈奕昀拉下去杖毙。却又不能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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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双方的争论已进到白热化的程度。皇帝因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解决方法,也便由着他们去吵,兴许拖延一阵子,他就能想到对策了!

沈奕昀笑的同时,更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步险棋,云想容给她写信的时候,也未必没有料到会发生现在的状况,或许她已经料到他怕脱不了身了——他将了皇帝一军,为他们这一阵营赢得了翻盘的机会,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触了逆鳞,皇帝毕竟现在还是当权之人,要想对他做什么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现在皇帝八成恨死他了,如果不是留着他对削藩还有一点用处,他应当恨不能立即处死他了事。

或许,物尽其用之后,他性命休矣。

沈奕昀思及此,舌尖就下意识的扫过右侧口腔中两颗臼齿之间的缝隙。那里藏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药丸,外头有坚【硬的外壳,平日里喝水吃饭都碰不到它,但是若想用到时,只需抠出来咬碎即可。这是他当年在余杭时就塞进牙缝里的,他以为不会有用到的机会。想不到今天,现实逼迫着他要出此下策了。如果真的性命难保,他宁可自己了断,也不愿意落进皇帝手里。

“太后娘娘驾到!”

突然,内侍尖细的嗓音传来,众大臣们的争论也终于告一段落。皇帝惊愕的望着前方在内侍与宫女簇拥下的太后,心里的不快又增一层。

他已撤换了慈安宫的宫人,吩咐下去闲来无事不许太后胡乱走动,为何此刻太后还会出现在此处?到底是他的人办事不利,还是得了什么好处倒戈相向了,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无论如何,孝悌之道在大周朝是最要紧的大事,即便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太后做的不对自有天下人的眼睛看着,他身为皇帝,绝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令人诟病的事来。

皇帝忙疾步下了丹墀。笑道:“母后怎么这会子来?”

文武大臣忙给太后行礼问安。太后就阴沉着脸径直走道皇帝跟前:“哀家若不来,你十五弟今日岂不是要被人诟病致死了?!元素是脾气暴躁了些,行事欠考虑了一些,可他对皇帝素来都是忠心耿耿的,他荒唐,皇帝罚过也就罢了,禁足也禁了,怎么到如今还要给人如此诬陷?!”

说到此处眼神犀利的瞪着沈奕昀:“这人妖言惑众,分明是要挑拨皇帝与兄弟君臣之间的关系,要至皇帝于无情无义的地步!这等妖人。皇帝一定要严惩!”

皇帝心念飞转。这会子来不及去计较太后是如何如此及时的赶到。与他的天下比起来,现在沈奕昀是死是活,甚至连太后是死是活都是小事了。他现在最怕的是逼的闽王反了他,那样情况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如果真的要他这会子服软。皇帝如何甘心啊?

太后见皇帝不语,便猜想他是默认了他的想法,回头看了眼沈奕昀,朗声道:“来人,将沈默存除去乌纱官服,押往天牢!哀家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有胆子挑拨皇上与臣子之间的关系!”

“是!”

太后话音落下,便有御前侍卫上得前来,将沈奕昀头上乌纱与身上官服都扒了。往外头押去。

沈奕昀双臂被反剪身后时,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事已至此,搏上一搏也无妨!

一路走去,路过云敖与云恒身旁时候,云敖担忧的望着他。似与说话,终究还是咬紧牙关不言语,最后只点了下头。

沈奕昀似从云敖的眼中读到了一些信息,也点头。

这些细节,皇帝与太后和周围的大臣们都没看到。皇帝现在满心想着如何能够漂亮的解决此事,大臣们的注意力则都在皇帝与太后身上。

而见皇帝不阻拦她惩治沈奕昀,太后心下又定了几分,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拉住皇帝的手道:“哀家知皇帝凡事都是为了大周朝的江山考虑,可此即无外国干扰,咱们自己就内讧起来,岂不是给人可趁之机?况且那沈默存所奏也未必都属实,皇上要三思啊!”

削,还是不削!?

摆在皇帝面前的这两条路,哪一条都是未知,哪一条都让他感觉到不安。若不削藩,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人已经开罪了。若是削,第一个难道真要用闽王开刀?若不先对闽王下手,也等于打草惊蛇,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不可能实行,前思后想都是难办。

皇帝思考半晌,这会子果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终究笃定了神色,道:“母后稍安勿躁,朕当然不会误听人言冤枉了十五弟。”

太后松了口气。

然而皇帝又补充道:“当然,朕也不会因为闽王是朕亲弟就偏袒了他。此事既然拿了出来议论,且各地的折子都不少,可见勋贵与藩王中的确存在一部分毒瘤。”

“皇帝!”太后气的脸色煞白,焦急的道:“你不要忘记,当初福建的倭寇是谁平了的!若是没有你十五弟,咱们岂能在京都城里锦衣玉食高枕无忧!”

太后此话说的已是极重了。等于句句都在戳皇帝的心窝子。功高震主,是身为帝王最忌讳的。

原见着皇帝面色稍霁的臣子们听闻太后的话,都不免在心里骂这妇人无知,这么说话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

皇帝心下不悦,脸上陪笑道:“母后说的儿子回头会考虑,然而咱们大周的天下,是太【祖爷九死一生打下来的,是各位臣工大臣几代人努力之下才发展至此的,并非朕一人的天下。大周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朗声说到此处,皇帝心下似吃了定心丸似的,在没有动摇的意思,按着原计铿锵有力的道:“此事,不能听一面之词,不是朕,也不是各位臣工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藩王勋贵于天下,到底是削还是不削,朕决定就由天下举子们来决定。今日起,各州府举子将商议的结果,五日内综合起来呈到朕手上。到时是削藩还是不削藩,就在做定夺。退朝。”

夏辅国立即扬声唱道:“退朝!”

皇帝也没有了与太后周旋的性质,只说了句“朝政繁忙,母后请回宫吧。”就带着夏辅国离开了。

太后看着皇帝略微发福的背影,半晌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逼着他们做的。若真有那一日,他也怨不得旁人。



太后虽勒令将沈奕昀押往天牢关押。可他是为皇帝办事,太后又是逾了皇帝的权力私自下令的,是以侍卫将沈奕昀交给狱卒时,还特地叮嘱要好生对待。

沈奕昀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狱卒们哪里不知道轻重?这会子开罪了,将来怕不好见面,对他倒也客气。

牢房是单独的一间,且离着那些关押着其余犯人的地方很远,预备了甘草,厚实的被褥,还给了火盆,恭桶等生活必备之物,甚至墙角还给摆了一张小桌一把小交杌,桌上还放了个半就不信的白瓷茶壶。

这样的环境,的确已是特殊待遇了。

沈奕昀就笑着与狱卒道谢。

牢里的光线昏暗,只有一道光束从头顶的斗窗照射进来。照在脚下一尺见方的一块地方,看的久了,就觉得周围的景物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沈奕昀披着棉被挨着火盆坐着,就想起了家里的云想容。得知她下了大牢,她一定很担忧。

走到这一步,他今生真的是太没用了。若隔着前世,皇帝见了他都要吓的尿裤子,哪里还会有这种情况?

“吱嘎”一声。外头走廊尽头有铁门开合的声音,随即便有脚步声缓缓接近。

沈奕昀抬起头,正看到一个身着狱卒服侍,外头披着羊羔皮袄子,头上还戴着棉帽子的高大男子提着灯笼来到他门前。

蹭的站起身,沈奕昀先看向寂静的甬道。

闽王低声道:“不用看了,我都安排妥当了。”掏出钥匙,拿起铁链开锁,哗啦作响。随即猫腰进了牢门。

“昨儿晚你媳妇见我,就说你怕有牢狱之灾,果然不假。”

沈奕昀苦笑着叹息道:“六儿神机妙算,她还与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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