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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小姐的滋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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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之间,白纳在村里的威风全部扫地出门。丁四喜当即到白滩村召开了全体党员紧急会议宣布:鉴于目前白纳接受检察院调查,在事情不搞清楚之前,暂停行使他的支部书记权利,村里的全部工作交由村支部副书记,也就是村长全权负责。
  白纳几天来一直在搜寻着记忆,觉得自己并没有贪污10万元。10万元不是一笔小数目,拿了总要做些什么。为自己的事情开支,发票拿到村里报帐这种现象有,但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自己搞工程有时是需要垫资,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把村里的资金扯来用一下,但事后都归还了,不存在贪污的问题。再说,民主理财小组才调查第一天,而且都是几个村民,并没有专业的审计能力,帐都还没清好就说我贪污10万元,这绝对是乱说的。白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找到民主理财小组的几个村民,这几个村民爱理不理地说,帐都被检察院拿走了,我们哪还记得。反正你问题不小,没问题检察院怎么会干涉这个事。按白纳的性格,在以前他要和他们干起来了。他原来开车在外跑运输的时候,和交警都干过架的。司机最怕的是交警,但白纳这个司机就是不怕交警,把交警打伤了。虽然后来赔了医药费,但他把交警打了,出钱也愿意。但是今天他没有这个胆量,毕竟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心里有点虚。白纳跑到检察院问他的情况调查得怎样了,办案人员爱理不理地说,快要调查清楚了,到时会通知白纳的,要白纳这段别外出,以防有事找不到人。
  两个月过去了,检察院对白纳的事还没有一个了结。白纳又跑到市检察院。到检察院门口,看到丁四喜和办案人员在握手寒喧着,由于隔的距离远,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能看得出,丁四喜是十分高兴的样子。白纳怕在检察院遇着丁四喜,便从大门外闪开了,等丁四喜走了以后,他才走进检察院的大楼。办案人员告诉白纳,事情快要搞清楚了,只是还有几个事实需要进一步的核实,而要核实的人现在又不在天乐市,还得要等一段时间。要白纳放心,一定会给他一个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有问题的人。
  两个多月来,蜜福镇小城镇建设的土方工程基本完工,下一步就是拍卖土地了。丁四喜站在他房间里的窗前,看着那展平如镜的一大片土地,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两个月来,虽然很累,但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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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屠然啸、牛力他们对写蜜福镇的那条稿子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这条稿子却见报了。牛力算了算,与他写稿的时间足足相距三个月。牛力认真看了一下这条稿子,发现只改了两个字,稿子开头的“×月×日”改为了“近日”。牛力就笑,三个月了,还是近日,是不是市里是天上,镇里是地下哦。不是有句话叫“洞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内容一个字也不改,看来屠镇长的水平与报社那些编辑不相上下,怪不得马记者那天到蜜福来,他爱理不理的。那时还以为屠镇长傲,其实是报社这些人的水平一般。一下子,屠然啸在牛力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牛力把这张刊发有蜜福镇稿件的报纸送给屠然啸时,屠然啸正在房间里接电话:“哦,我还没看的,感谢!我还以为不行被枪毙了。”屠然啸用眼神示意牛力坐。牛力知道是在说稿件的事,便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屠然啸,屠然啸一连说了五个“好”后挂了机。屠然啸摊开报纸,随便瞟了一眼就交给牛力:“把它收好,年终市委办检查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可以加分。”牛力接过报纸时,奉承地说道:“一个字也没改,屠镇长的水平真高!今后我要多学写点稿件,你帮我修改修改。”可能是好久没听到人恭维自己了,一听到有人恭维自己便有些飘飘然。屠然啸说:“别的不敢吹牛,新闻这东西,只要我认为可以的,在市报采用绝对没有问题!”“我是不懂新闻,但经常发现他们的报上有错别字,证明他们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牛力附和着。“等一会马记者要来,你再准备一条,我们政府为民办实事的稿件。”屠然啸翻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后说:“先写最近我和丁书记到麻午村……”稿件的内容基本都被屠然啸口述了。牛力听得很认真,因为屠然啸讲的事例牛力基本都掌握,听屠然啸这样一点拨,他基本上都明白了。不到半个小时功夫,一条关于蜜福镇为群众办实事的八百字消息稿完成了。屠然啸看了一下,没有修改,只是说太长,一个镇里的消息稿五百字足够,还要在字数上压一压。牛力出门的时候屠然啸表扬了他:“你的悟性高,要在这方面多努力,有前途!”
  吃晚饭的时候,马聪来了,还是开着他那辆乳白色的小轿车。这次不是马聪自己开,而是江风给他开。江风和马聪下车的时候,牛力傻了眼。要不是江风主动打招呼,牛力还真不敢认。江风比以前在蜜福镇工作时要精神得多,胖了许多,也白了许多。牛力与马聪握过手后,并没有直接与江风握手,而是在江风的背上擂了一拳,说:“我操,你跑哪去了!”“给马记者打工咧!”江风一只手搭在牛力的肩上显得十分亲热地一起往房间里走。
  牛力与江风在办公室里扯谈。江风说,他与政府签了停薪留职合同,他与马聪他们在市里搞了一个广告公司,效益还不错,走出去啊,才知外面世界精彩。屠然啸与马聪则在屠然啸的办公室里关门谈话,他们具体谈什么,别人不得而知。据晚饭后屠然啸酒后透露,这次马聪是来拉赞助的,要蜜福镇政府赞助两万元,在他们的日报搞一个专版宣传。屠然啸不好一下就拒绝,说,镇里的财务制度是1000元以上开支要经过镇党委政府领导集体研究才能定。马聪给丁四喜打电话,丁四喜的手机无法接通。其实这是屠然啸得知马聪要来以后,告诉了丁四喜,丁四喜故意把手机关了。
  马聪他们吃过晚饭后,要回市里住。屠然啸也不深留了,本来躲就还躲不快,你要走还不马上就汤下面——送客!走的时候,牛力给马聪和江风一个送了一袋干豆腐,这是蜜福镇最新开发的土特产。这事事先屠然啸并不知道,看来是牛力自己掏腰包做的人情。牛力将干豆腐递给马聪的时候,将上午写的那条稿件也一同递给马聪。马聪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什么,牛力没有听清楚。只见马聪将那袋干豆腐放在脚边,稿子顺手丢在驾驶台的挡风玻璃边。
  46
  春节临近了,镇里的事情比较多。要安排群众文化活动,要看望老党员老干部,要进村寨进行防火宣传,要检查注水猪肉,还要发动群众扶贫帮困,有的还要上门送药防止计划外怀孕。丁四喜与屠然啸商量,还得要到市(地级)里去走一走,看望一下老朋友、老领导。领导常说,这个时代,关系也是生产力。说是看望,说白了,就是送礼。丁四喜便拿出笔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单子,杨副市长、卫生局龙局长这两个人是一定要去的,他在名字旁打了个着重号。建设局李局长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还是要去的。这条线不能断了,这次帮不了,还有下次呢?这也叫原始股吧!财政局龚副局长那里,虽然上次他把那两千块钱给退了,但人家还是实实在在地帮了忙,还得要去看看。当然,到了市里,还得要去看看老领导马林书记。虽然,马书记现在没有什么实权了,但是,那分对丁四喜、屠然啸的感情没有变,应该去看看。别的就不好去看了,和人家不熟悉,人家也不会领情的,常言道“端着猪头找不到庙门”。这句话就在这里应验了。
  屠然啸还想到市报去看看老总。因为往年都走起的,如果今年不去了,人家会说势利的。屠然啸当了政研室主任后,每年都还到那里去。丁四喜皱了皱眉:“如果把所有的人都全部看望的话,那我们蜜福的财政全部送完也走不完。”
  屠然啸眼睛看着窗外,慢悠悠地说:“也不是那么说,人家老总是什么级别了,想找人家攀还攀不上咧!趁现在和人家还熟悉,多走动走动,今后还会用得着。”
  丁四喜用笔在他的本子上点了点:“我党校的同学也去走两个吧,虽说他们的官不大,但人家实权大。”
  屠然啸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到上面去送什么?这是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如今上级的领导家里什么都有,吃的穿的用的都用不完。按以前屠然啸在市委政研室当主任所了解到的,市里领导到省里去走访,也无外乎带点本地特产。天乐的本地特产就那么几项:腊肉、柑桔、茶油。这只是天乐人自己这么认为是本地特产,但是与外面的比较起来看,是上不了档次的,而且都是粗包装。腊肉虽然好吃,但是难洗。洗好了才送去,不好放置,放十天半月就要生霉。总不能把东西送给领导就给领导说:你快点吃吧,不能放。柑桔不怎么值钱,这是天乐产量最大的产品,也是在天乐的简介中经常提到的。这东西必须送,不过这几年美国的柑桔已经进入中国的市场,天乐的柑桔送去,不知人家吃不吃还是问题。再说,包装还是用那种篾篓子,一筐一筐的,一筐有五六十斤,不好拿,总不致于开一个卡车到上面去走访。茶油也是那种没有包装的散装油,质量好,但包装的档次却不高。
  屠然啸把这些看法说给丁四喜听,这时丁四喜正在看电视,屠然啸正在说的时候,电视里的广告正在播放: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丁四喜笑了笑说,送脑白金算了。
  屠然啸也列了列嘴,像笑也不像笑。
  送什么?现在不是流行一句顺口溜吗:喝酒都用碗,送礼都送款,搞腐败难管……如今编这种顺口溜的人特别多,据说电信部门还高薪聘请编段子的人。作家队伍中也有专写这类短信、段子的人,他们的收入还高哩。编这类顺口溜的人,大都是带着一种对立情绪编的,肯定有一种偏颇和夸张,其实反应的也是一种社会现象。
  总的来说,送礼还要讲究一种技巧,礼品最好是轻巧而且要实惠。人员能少则少,说话也要简单明了。时间也要快捷迅速,整个进程都应该是在短平快的氛围内完成。在春节前,看望领导的人比较多,不能在领导那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以免影响别人来领导那里的进程。
  丁四喜和屠然啸对拜年的问题还没有商量好,就接到市委办公室的会议通知,第二天召开各乡镇书记乡镇长及市属一级机构负责人紧急会议。
  市委召开紧急会议的内容是:传达省委“关于元旦春节期间进一步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若干要求的通知”,还贯彻一个“关于严禁领导干部收受红包礼金、有价证券的紧急通知”的文件。会议由管党群的副书记主持,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宣读两个文件后还作了强调。会议的气氛十分严肃,纪委书记讲话的节奏声调的高低,掌握得恰到好处,话不多,可是能使会议的气氛上升到冷峻、严肃的氛围之中,宣读文件时,声音比平时要高出几个分贝。丁四喜觉得纪委书记就是纪委书记,说话的气氛就使你害怕。不像主持会议的党群副书记,党群副书记讲话还是很有亲和力的。但是,在这种时候,人们不是这么看,不认为党群副书记的讲话有亲和力,而是底气不足,好像心中有鬼,收了别人不少礼似的,讲不起硬话。不过,纪委书记讲话的声音再大,纪律再严密,要求再具体,会场下还是有不少的议论。有人说,元旦春节将至,要坚决杜绝收受红包礼金!如果有人顶风违纪,要从严查处。这话应该对你们领导说,我们这些科级干部就是想收也没有人送哩!领导说这话是提醒我们去送礼还是什么的,让人不得明白。还有“违纪”肯定是“顶风”的,如果说社会都“顺风违纪”了,那问题恐怕就十分严重了。
  47
  “杨市长,我们已等你两个多小时了。”看到杨副市长(地级)走进办公室,丁四喜、屠然啸、毛天下同时站起来。杨副市长的办公室,不像乡里那种只有一间,而是有两间,里间是杨市长办公的,外间是会客的。杨副市长不在的时候,外间的门也是开着的,丁四喜他们就在那里等。
  “噢,什么事,叫你们这么辛苦地等啊!”杨副市长边说话,边把里间的门打开。
  “感谢杨市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们镇的自来水工程基本完工了,还等着你去参加竣工庆典咧。我们镇里的干部都记着你哩,都说,镇里再困难,也要来看看杨市长。”
  这种场合,杨市长可能见得多了,她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书报,一边说:“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要感谢就别来,心里记到就行,我看你们还到市里的报上发了一个消息,这样的事不要声张,做了就做了吧!”那消息是屠然啸写的,他马上说:“杨市长给我们解决了大难题,不能做无名英雄。”
  这时,毛天下与司机已从门外连提带拉,拖了一堆东西进来,把东西拖进屋后,两人就悄悄离去。
  “杨市长,这是乡里腊肉,你虽然当市长不缺这些东西,但这是正宗的,你难得吃得到,我们想给你洗了才送来的,但又考虑到洗了放不得,就不洗了,到时要你的保姆上街去洗洗;这是茶油,是从机子里装来的,没有掺假……”丁四喜一一地介绍。
  “我说你们也是,你们那么困难,还要送这送那,我……唉!你们镇干部的工资发到几月份了?”杨市长说的不是官话,处在她这一级干部确实不好办,这些土货值不了几个钱,不收嘛,感情上过不去,收了嘛良心上过不去。
  “只差两个月的了。”屠然啸接过话,“如果农业税能够收到95%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每个月发工资要多少钱?”杨市长问。
  “按90%发放工资的话,要三万多一点。”屠然啸说。
  “那这个我就不好帮忙了。”杨市长看了地上那一大堆东西说:“拿回去给干部们发点福利吧,我这里真的不需要。”
  “杨市长还是领我们的一点心意吧,我们知道你不缺这些。”丁四喜与屠然啸诚恳得像小学生,两只手不晓得往哪里放才好,晃来晃去的,面孔呈现一种困惑和担忧。
  “你们的情我领了,礼是怎么也不能收的。”杨市长的态度依然很坚决。
  “杨市长,虽然我们镇里困难,但是比过去好多了,你收了吧,这值不了几个钱。”丁四喜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真诚”二字。“如果你不收下的话,我俩无法回去给干部们交差。”屠然啸也在一旁附和。
  此刻,杨市长的目光停留在办公室的屋角,那里放着两箱酒,这两箱酒虽不是茅台五粮液,但是也是相当不错的酒,是市里引进的一家外资企业开发生产的,叫乡干部酒,正好符合他们的身份。是开业之初厂里送的,所有的市领导一人两箱。杨市长家里没人喝酒,一直放在办公室。杨市长走过去把压在酒箱上的报纸杂志拿开说:“这样吧,你们送来的东西我收下。这两箱酒你们扛回去,我这里没有别的东西。过年了,你们拿去给镇里的干部们打个平伙。”杨市长说这话时,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不好吧……”
  “就这么定了,快自己拿,我还有事。”
  屠然啸以前在市委机关工作的时候,经常听到领导说“就这么定”的话,知道这是不容再争论的事。只好带头去扛酒,丁四喜也只好过去搂一箱,两人嘴里不停地说:“谢谢杨市长,谢谢杨市长!”
  两人吃力地搬着酒往外走,杨市长心里便生出不少感慨来:过这春节,真是难为了不少人啊,一些地方一点经济实力也没有,但还要搜肠刮肚地想办法给领导送礼。现在啊,谁都怕怠慢领导啊!本来,做领导的什么都不缺,可是下边的还得要送,真是越穷的越穷,越有的越有啊。不过,现在有许多领导也是的,基层的送点,他们就利用手中的权力给点,人家基层的不送又咋办呢?怪不得有的地方说,我们穷啊,穷得到上面要资金的钱都没有啊。不理解的还认为那几百块钱的差旅费都没有,其实说的是送礼哦!看来要遏制腐败的发生,还得要从制度上着手啊。
  其实,他们没有算细账,杨副市长给他们的酒,价值比他们送给杨市长的还值钱。他们还跑了几个地方,都还顺利。就是杨副市长这里出现了小插曲,但还是完成了任务。这时丁四喜便想起了一个与送礼有关的事,说给大家听:一年,市扶贫办主任到省扶贫办去送礼。那时候团鱼卖到两百多块钱一斤,而且还没有货。扶贫办主任就想方设法搞了几十斤送到省里去。那时候是夏天,他把团鱼用一个蛇皮袋子装好后放在桑塔纳的尾厢里。赶到省城后发现死了一只,但是舍不得丢,就找一家餐馆进行加工。哪想,省城不像市里,人家只认吃饭点菜,没有加工这个服务项目,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一家肯加工的餐馆。气急之下,扶贫办主任把那只团鱼甩过马路对面去。恰好一路人经过,团鱼甩到路人脸上。这个过路人又是省城的本地人,仗着自己的势力要扶贫办主任赔了三百块钱的损失费。第二天,扶贫办主任买了一迭塑料口袋,把团鱼分袋散装,一一地送给各处的处长们。大部分处长还是领情的,个别的则秉公办事,硬是不肯收。在办公室推让之时,塑料口袋破了,团鱼掉在地上,扶贫办主任去捡时,团鱼爬进了处长的办公桌下去了,又不好去捡。弄得人情没有,团鱼也没有了。
  48
  这几年的财政资金越来越紧张了。原因是多方面的,公务员的工资不停地增长而财政没有增长这是个主要原因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几年来企业的效益下降,税收减少。按领导大会小会所讲的原因是“市场经济”转型期的原因。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吃财政饭的人越来越多,而财政还是原来的财政,没有增长。这一点丁四喜是最有体会的。全市的机构改革会议要求干部要分流,按蜜福镇现有编制要分流四个人,可是当他们想尽办法分流了四个人,刚把材料上报组织部,组织部长却托人给丁四喜带来一张条子,要他接收一位上级组织部门的选调生。丁四喜说,那就将已分流的四名干部收一名回来,把这名新分来的选调生分流出去算了。部长说,怎么行呢,选调生是省委组织部直接考察的,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不能分流。其实这种分流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流,因为第一年全发工资,第二年发百分之几十,第三年再发少一点。但干部的身份及提拔晋升什么的都保留,等到退休时又全部恢复他的工资。
  面对这样的分流,市长只得采取压缩财政开支的办法。市长经过周密的考虑,对财政进行了大胆的改革,提出了“核定基数,收支挂钩,分税分成,定额上解(或补贴),一定三年”的分税制的乡镇财政体制。这里面的核心部分就是分税。分税也就是把地方税收分为市级收入和乡级收入两个部分,比如所得税、房产税、印花税、营业税等等算作乡里的税收收入。在核定基数时,对乡镇所辖的企业、个体户都核定了基数,有增有减都是乡镇的收入。吃饭的发票要交的就是营业税,甲乡就派人把自己的乡镇的发票拿到乙乡的饭店子里去开,这样的话乙乡的税收就交到甲乡来了,人们通常称之为“买税。”一时间,出现了“买税”风潮。
  蜜福镇也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税收与别的乡镇一样的紧张。特别是招待费,每年都要搞上好几万。而这东西都是不可预见性的,总不至于上级来了领导,饭都不能吃一餐。他们也不得不“买税”,“买税”是有风险的,一是纳税人要愿意,当然,要纳税人愿意他自身必须得到好处,也就是要有回扣,给你完成一百元的税,多少总还得点劳务费,一般是5%—30%不等。
  虽说管财政是乡镇长的事,但作为书记,什么事总还得要管,总不能乡镇发不出工资,书记坐在旁边看热闹吧。丁四喜就找到安老板,经过安老板的介绍,丁四喜认识了市巨星公司的贺总,从贺总手上那枚发亮的戒指就可看出他的经济实力不凡。果然,贺总现在建的那栋大楼总投资两千多万,光建安税就有六十多万元,如果这一笔能够到位,蜜福镇两年时间不用愁。
  丁四喜与安老板找到贺总时,贺总正在工地检查工程进度。贺总十分客气地安排丁四喜与安老板吃中饭,贺总亲自开车将他们带到一个叫老地方的酒店,酒店不是很大,装璜也有些陈旧。走进酒店,丁四喜就被浓浓的粉脂气刺得翻胃。贺总一下车就被几个打扮入时的妹子拉住,贺总的手脚也就不规矩地在这些妹子屁股上乱摸,这些妹子像没事似的。吃饭十分简单,安老板、贺总都不喝酒,丁四喜自然也不喝了,因此,吃得比较快。丁四喜想提税收的事,但是总有几个妹子不停地跑到贺总身边来摸摸捏捏的,无法把这个话题提起。
  丁四喜和安老板还没吃完,贺总就被几个妹子把他弄上楼去了。到楼梯的拐弯处,贺总喊:“你俩吃完就上楼来!”丁四喜有点胆怯,就对安老板说:“你去吧,我在下面等你。”安老板说:“有事求他,你不去怎么行。”丁四喜结完帐后只得跟着安老板上楼。楼上是个按摩房,上到楼梯口,就看到墙上贴满了赤身裸体而且搔姿弄首的女人像。就在楼梯口有一个不是很大的过道,坐着七八个面容皎好、姿色各异的年轻貌美的姑娘,一条条修长的大腿或往前伸着,或一条架在另一条上。虽然都穿上丝袜短裤,却难以掩盖那一双双玉腿的风光,或者正因为那薄薄丝袜的欲抱琵琶半遮面,更使这一双双修长的腿,显得更丰满结实、性感。安老板走在前面,故意用脚去捞一位姑娘的腿,然后一个趔趄往姑娘身上倒,这个姑娘站起来,在安老板的屁股上捏一下,两人就走进包间去了。
  看到这场面,丁四喜浑身燥热起来,好像喝了白酒而且又还没有醉一样。正在这时,一位胖子从包间里出来了,边走边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身后跟着一个小姐也在理头发,小姐说:“先生好走,有空常来玩哦。”这个胖子没有答话,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丁四喜觉得这个人面熟,是天乐市的人,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丁四喜正在犹豫之时,一个小姐走到丁四喜的跟前:“先生,你看要谁给你按摩。”
  顿时,丁四喜傻了眼:“怎么会是你?梅子!”
  梅子显得十分平静:“你认错人了吧!”
  “你烧成灰我都认得!”丁四喜说道。
  “少啰嗦,你做不做按摩!”梅子显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丁四喜静静地看着梅子,细细的眉毛,红红的嘴唇,白嫩的面孔,甜甜的微笑,仿佛全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一样。“走吧,你给我做按摩!”丁四喜怯怯地说。
  丁四喜就跟梅子走进了一间按摩房,房子里就只有一张像单人床似的按摩床,虽然是白天,但是极暗,只靠那只几瓦的红色灯泡阴阴地亮着。
  梅子先是在丁四喜的头顶按摩,边按边与丁四喜说话。进了按摩房,梅子马上改变了态度。丁四喜问:“你怎么到这地方来?”
  “你不也到这地方来了!”梅子边说边漫不经心地按摩,有时把一双妩媚的大眼,紧紧落在丁四喜的脸上。渐渐地,丁四喜的胆子越来越大起来了,想着第一次见到梅子时,梅子走光时的情景,心情也不平静了。
  ……
  梅子一边和丁四喜说话一边给丁四喜按摩。说着说着,梅子两只小手按住了丁四喜的大腿根部,足足按了三分多钟,丁四喜感到身子快要燃烧起来了,他一把抱住梅子的腰问“我要进一步服务怎样?”
  “可以啊——二百元的服务费!”梅子故意拉长了声音。
  ……
  由于紧张,丁四喜没有感到快乐。但是毕竟放松了一次,他有些惊慌。完事后就匆匆下了楼。丁四喜走到大厅的时候,还以为安老板、贺总已经走了,哪想他俩还没下来,丁四喜只好在大厅里等。丁四喜想走,这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更何况刚才还与梅子做了男欢女爱的事情。但是,正事都还没有办,还得要等。坐在大厅里无聊,丁四喜拿出梅子刚才给他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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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丁四喜开了三万元的税票,可是他只拿到两万元现金。贺总说他要按30%拿回扣。其实只应该拿九千元的,但贺总说就拿一个整数就算了。丁四喜不好说什么,因为是求别人的,大鱼还到后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果贺总不帮忙,两万元就得不到咧。听说有的地方给老板也就是纳税人的回扣达50%,按这样比的话,丁四喜还是少的。贺总收了三万元的税票后,将两万元现金交给丁四喜后就走了,没有给丁四喜留下任何收据。丁四喜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要贺总开个收条,话到嘴边又忍了。因为这是第一次和贺总做这样大的生意,还来日方长。
  回到镇政府,丁四喜把到市里与贺总见面的情况给屠然啸讲了。丁四喜开始想给屠然啸讲,安老板拿了40%的回扣,这样的话,刚好把两次在梅子身上花掉的一千多元的帐刚好冲掉。但是丁四喜又担心,和贺总今后还要长期交往下去,实情屠然啸是要知道的。丁四喜说贺总拿了一万块钱的回扣时,屠然啸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屠然啸那微妙的变化,丁四喜也看在了眼里。丁四喜还是假装没有看到似的,还说,在市里还请了贺总及贺总一帮子朋友的客,花了一千多块钱,光酒钱就花了一千二百多元。屠然啸本来想讲像这样的事最好我们两个一起去,或者去一个副镇长,你一个人发生这些经济帐,年长月久讲不清楚。但想到,不管怎样,除去所有开支后镇财政还是进了一万八千元,就说:“开支了报帐就是,反正我们是赚的。”
  找什么发票来冲帐?这是一个脑壳痛的问题。不能搞白纸发票报帐,这是财会制度不允许的。用正规发票,要交税不说,项目也难定。以往政府有那台破吉普车的时候,每年的维修费可开个万把块钱的发票,油票也可开支万把块,现在车也卖了。那只有开政府大楼的维修发票了,这个大体上还通得过,因为镇政府成立三十年了,大楼是那时候建的,不维修的话,垮掉了就麻烦。还有一项就是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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