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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小姐的滋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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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白纳,丁四喜刚转身就接到马聪的电话,说他已到了天乐市城里,一会儿到蜜福来。丁四喜问他有什么事,马聪说来看看老朋友,没别的事。丁四喜便把这一情况向屠然啸通报。屠然啸立即要办公室牛力写个新闻稿。牛力说“写什么呢?”屠然啸闭着眼睛在办公室的桌前沉思了几分钟,然后抽出钢笔在放在桌上的政府电话记录本上写道:“蜜福为民办实事出实招”,眉题为:带着问题下村组,以群众满意为准。然后把笔一丢说:“就写这个!”把大致内容说了一下,让牛力马上写出来。其实屠然啸已经讲了一遍,只要按他讲的复述出来就行了。一会儿,牛力就把稿件写好了,屠然啸接过来看了一下,个别语句稍作修改就退回给牛力。要牛力用方格纸抄一遍,在标题处盖一个政府的公章。正在这时,政府院子里驶进了一辆白色小车,屠然啸伸长脖子从窗子里往外看,发现马聪从驾驶室里出来。屠然啸赶忙走出办公室去与马聪打招呼:“几个月不见就当起老板来了!”然后扯着嗓子喊丁四喜,丁四喜从房间钻了出来。三人便围着马聪的车转了转,屠然啸问:“你的私家车,好几万吧?”马聪吸了一口烟后说:“不多,八九万块钱,买了四个月了,现在涨了几千块钱。”丁四喜带头走前面说“走,圆桌会议室坐。”马聪便跟着丁四喜走。屠然啸低着头看车子的标志,看了几秒钟后,才跑步跟上马聪。右手搭在马聪的肩上说:“还是你老兄厉害啊!”心里却在想,当初要是我调到报社,我还不是能够买得起了,人啊!说不清楚。
  三人在会议室刚坐定,牛力便提着水壶进来。屠然啸说了好多次了,要在会议室买一台饮水机,可是丁四喜不表态,屠然啸不好霸蛮买。因为镇政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次性开支500元以上的,必须经书记同意。一次性开支1000元的,必须党政领导集体研究决定。因此,每次来领导,还得提着热水瓶来倒。牛力走进办公室后,将抄好的稿件交给屠然啸,屠然啸瞟了一眼后就递给马聪:“我们秘书写了条关于我们镇里的小稿,麻烦你关照一下。”马聪看也没看就往包里放,说:“没问题,咱们兄弟好说。”然后又相互说了些奉承话。说了一会后,马聪说:“听说你们要搞小城镇建设?”丁四喜点了一下头:“不愧是记者,信息蛮灵吗!我们才开会咧。”“好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旺哩!”马聪接着说:“把土方工程包给我怎样?”丁四喜和屠然啸同时望着马聪都愣在那。马聪笑了一下说:“不相信啊,市里的建安开发区2000万元的土方工程都是我搞的。”边说边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几个塑料本本说:“这是我公司的有关证件。”
  屠然啸问:“你不是在报社吗?怎么搞起这些东西来了。”
  “报社那点工资怎么养得活人,我们反正上自由班,和几个朋友利用空闲时间就搞了这个公司。”马聪一边将相关证件递给丁四喜,一边说:“咱们都是弟兄,我有好处不会忘记你两个的。”
  丁四喜又将镇里研究的要垫资等意见说给马聪听。马聪说:“你们招标的时候通知我,我还不知道,那东西只是个幌子,还不是你两个说了算。”
  他们又闲谈了一会后,一道上了马聪的车,朝忘情水酒家开去。
  42
  贾老板是在镇政府公开招标前的一天晚上来找丁四喜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贾老板的一个老乡,姓安,是一个建筑商,一直在市里搞建筑。安老板手上戴着一个大大的戒指,将军肚里不知装了多少酒水,肥肥的脸上肌肉在灯光的照跃下,亮光光的。
  他俩到丁四喜这里来,不像要找丁四喜有事,而是像来玩的。贾老板和丁四喜是老朋友了,十分随意,而安老板显得有几分拘谨。贾老板说:有个女歌星在一个饭店吃了饭,饭店老板认为有一个名人在自己的店里吃饭很了不起,非要这位女歌星题一个词。这位女歌星虽然歌唱得好,她的歌迷也多,但是她的文化水平有限,不晓得怎么个题法,认为他店里的鸡炒得好吃,于是就给这家店子题了一个“天下第一鸡”五个字,然后末尾处写上自己的大名“×××”,于是,人们就习惯性读成“天下第一鸡×××”。说到鸡,人们就习惯性地想到娼妓之类的,而且这个娼妓还自封为天下第一的。安老板笑得十分地爽朗。在丁四喜看来,安老板的笑有些做作。这个段子丁四喜听说过,但他还是附和着笑了一下。他自己想讲一个好听的,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只好挥挥手要他俩坐。
  贾老板把自己厂子里的经营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销路还是可以的,只是成本过大,利润少了点。丁四喜也就官腔十足地说了一些原则话。贾老板听得有些别扭,但是又不好怎么说,只得认真地听着,心里却想到发廊里的小姐去了。丁四喜说完了好一阵子,贾老板还没反应过来。看丁四喜不说话了,贾老板才说:“丁书记,我们到市里找个地方推油去。”
  丁四喜挥了挥手:“你发癫了,跑那么远去干那些事,我懒得去,要去你们去。”
  “去罗,有句话怎么讲,什么四十岁才学坏,怀里搂着下一代,唱歌唱迟来的爱。”贾老板嘻皮笑脸地说。
  “我还要准备一个讲话稿,明天开村干部会,到时我讲什么?”丁四喜找了个理由来推脱,其实第二天根本不开会。
  “哦,我有个事要问你,”贾老板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们要搞小城镇建设?”
  “是的。”丁四喜答道:“莫非你想来搞这个!”
  “我倒是不想,我的老乡安老板想。”贾老板回头朝安老板笑了笑。
  安老板站起来递了一只烟给丁四喜“我搞建筑搞十多年了,有自己的一支队伍,土建工程也可以搞,这事还得丁书记多关照。”
  “如果你想搞的话,就参与竞标,目前已有七家工程队参与竞标了。如果你参加的话,一共是八家。”丁四喜把安老板散给他的那只烟拿在嘴边,安老板“垮”一下就给他点上了。丁四喜抽了一口后说:“不过,从目前报名的情况来看,你们还是相当有实力。”
  “不管怎么说,这事还得要丁书记关照。”安老板说得十分虔诚。
  “你必须参加竞标。”丁四喜的口吻变得亲和起来。
  贾老板说:“我要上一下厕所,你这有卫生纸啵?”
  丁四喜拉开抽屉,贾老板扯起一张卫生纸就往外跑。因为镇政府的房子不是套房,房子里没有卫生间,厕所是统一的公共厕所。贾老板走后,安老板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塞给丁四喜,丁四喜马上站起来做出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说:“不行,这怎么行。”
  “初次见面嘛,按我们那地方的规矩,是要兴见面礼的,你不收的话是看不起我。”安老板找出一个理由。
  “那不行,不行,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搞。”丁四喜还是不肯接。
  “咚咚咚——”见有人敲门了,安老板说:“快拿起,有人看见不好。”说完就出去开门了。是贾老板在敲门,贾老板说:“路灯也没有一个,看不见!”这时,贾老板看见丁四喜的床上有一只手电筒,抓起就走,安老板急忙喊道:“等我一下,我也去。”说完就和贾老板一起出门了。
  丁四喜一时无事,又将第二天的竞标方案看了一遍。两位老板上完厕所,贾老板上楼来退丁四喜的电筒,安老板则在楼下等。送走两位老板后,丁四喜马上反锁上门,将安老板送给他的信封拆开来看,全是一迭百元一张的钞票,丁四喜数了一下,整整一万元。
  丁四喜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九点钟还没到。便给市建设局的娄副局长打了个电话,将竞标的情况说了一下。因为,他们将整个小城镇建设的竞标工作全部交给娄局长他们来搞。丁四喜在电话里将如何确保安老板竞标成功的想法说了,一直到娄局长表态一定按这个意图落实,丁四喜才挂了电话。
  在一般人看来,整个竞标工作都是在公开、公平的原则下进行的。程序合法,工作到位。整个竞标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丁四喜没有到现场去,他在镇上的忘情水酒家等娄局长一行。屠然啸到了现场,还坐了主席台,因为这个工作是政府行为,镇长必须在场。经过一上午的角逐,最后,安老板的天意工程公司中标。
  竞标完成后,屠然啸邀马聪、白纳等参与竞标的人吃中饭,他们都推说有事,走了。只有安老板留下来与丁四喜他们吃中饭,吃完饭后,安老板还主动把帐给结了。
  丁四喜给马聪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歉意,马聪在电话里还是十分客气地说:“不怪你们,是自己实力不如别人!”然后就挂了机。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牛力发现他写的那条稿件一直没有见报,牛力便提醒屠然啸:“屠镇长,你给马记者催一下,那条稿子他是不是忘记了。”
  屠然啸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说:“算了吧,发条把稿子,对我们又有好大作用。”
  安老板还是非常注意与当地群众关系的处理。按他的以往施工的经验,一些细小的工程还得请当地的老百姓搞。比如说挖工作区边界线的问题,这个牵涉到与老百姓的边界问题,最好是由老百姓自己去搞,这样的话,就可减少一些矛盾纠纷的发生。以前是没有挖边界线的,用一些塑料带拉一拉就了事,可是有的老百姓不是更改塑料带的位子,就是在施工的时候,无端的刁难。因此,老板们宁愿多承担一些经济损失,也不愿去与老百姓扯这个皮。安老板说,三块钱一米的边界线,要求挖成30公分宽30公分深。这个话一放出去,白滩村的五六个老百姓都来找安老板要求承包。安老板说,总量只有那么多,你们自己去分,具体线路我明天给你们划。
  几个老百姓刚回去,村支书白纳就来找安老板,要求承包挖边界线的事,安老板说:“你早不来,我才答应几个老百姓。”
  白纳从背上摸出那份发黄的“协议书”说:“这土地是我们村里的,你们不能施工。”
  安老板一愣:“这我就不清楚,我与镇政府签合同,我只负责施工,别的我不管。”
  白纳狡猾地一笑:“在这个问题未搞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施工。”
  白纳说完后就耀武扬威地走了。
  白纳走后,安老板给丁四喜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白纳到工地说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丁四喜。丁四喜只是“哦哦哦”的几声就挂机了,没有说别的。安老板又打通了屠然啸的电话,把白纳到工地的事说了一遍,屠然啸说,这事还得要跟丁书记商量商量。
  一大早,白滩村两百来名老百姓吵吵嚷嚷来到镇政府,守大门的老头子可能还来不及关大门,这伙人就进入了镇政府院内。这时候,丁四喜还在厕所里“出恭”,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出恭”任务还没全部完成就提着裤子出来了,这伙老百姓看到丁四喜也不怎么感到惊奇,只顾各自说各自的。丁四喜站在旁边听了一下,也听不出个所以然,然后问一个有点面熟的老百姓:“怎么回事?”这个老百姓说:“像什么话,蒙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不知什么时候,牛力挤到了丁四喜的身旁,手里还拿有一个电子喇叭筒,丁四喜拿过电子喇叭说:“同志们,我是镇里的党委书记丁四喜,大家这么一大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惩治腐败,还我生命钱。”大伙一齐喊了一句口号。
  “你们还要不要解决问题。”
  “吼——”
  丁四喜掏出手机打村支书白纳家的电话,是他老婆接的,他老婆说:“天还没亮就出去了,不晓得到哪去了。”
  丁四喜又拨通了白滩村村长家的电话,也是村长的老婆接的,说:“一大早,书记就来喊他出去有事去了,具体到哪里做什么,不清楚。”
  丁四喜关上手机用电子喇叭对大家说:“你们要不要解决问题?”
  “要!”大家齐声说。
  “请大家派5名代表到会议室里来谈!”
  “我们全部是代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走了,看你们要怎么办”说完回过头大声对牛力说:“如果有人在政府搞什么破坏,用摄像机摄下来,秋后算帐!”丁四喜大声对牛力交待,其实是说给白滩村的老百姓听的。正当丁四喜要走的时候,一个老头走过来说:“是这样的……”这时一大伙人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个老头说话又结巴起来。丁四喜挥了挥手对老头说,你到我办公室来说,说是去办公室,其实是往政府的圆桌会议室走。老头进了办公室后,有两位汉子也挤了进去,丁四喜站在门口说:“有了三位代表了,再来两位。”丁四喜指着一位正在大声说话的妇女说:“你来一个。”这位妇女往后一退说:“我才不来,你们想趁机抓我是不是!”
  “你们不来就三位代表了。”丁四喜说完做出一个准备关门的样子。
  “我来!”这时一个站在一旁不太讲话的年轻妇女钻了进来。
  “那就是四位代表了!”丁四喜说完就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
  “你们现在搞小城镇开发的那片土地,确实是以前在修电站时征用了。但是水并没有淹到那里来,还可以用。虽然是征用了,但是当时有政策规定,补偿标准分八至二十年,为什么只补八年而不补二十年呢?现在我们人均只有两分地了,生活困难啊!政府现在开发这片地,应该把余下的十二年给我们补起来。政府加强小城镇建设我们还是支持的。”作为群众代表中的那位老头子抢先发了言。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吗?”丁四喜合上笔记本后问。这时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人群开始往政府大门外走了。
  “就这个问题!”妇女代表说话了。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一次有预谋的事件,”丁四喜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为什么早不说迟不说,等我们的工程开工的时候才说。告诉你们土地本身就不是你们私人的,既然国家已经征用了,管他用不用都是国家的,更何况,这片土地已经征用了二十年了,《土地法》规定,土地使用二十年后,不管原来所有权是谁的,都归现在所使用的人所有。关于补偿年限的问题,这在当时已经确定了的,你们都签了字的,现在要翻板,是不可能了。即使你们有什么想法,也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解决,采取这种闹事的做法既违法,又解决不了问题。”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是屠然啸。屠然啸说,他到街上去了,听说这事,才匆匆赶回来。丁四喜没有搭理屠然啸,停了一会后接着说:“你们回去做好其他同志的工作,既然是代表就要代表到底。”
  这时,牛力拿出记录本,要这几位群众代表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本子上,几个嘟嘟哝哝推脱,不肯写。“既然你们当代表,连名字都不肯留还当什么代表,快写,不写我也认得你们人了,难道还跑得脱”丁四喜十分严肃地说。
  最后几个人不得不把名字签了,不知是真是假。
  43
  丁四喜几天来一直在想,非得要把白纳的村支部书记撤掉。他知道白滩村的老百姓闹事背后的操纵者就是白纳,但是又抓不到白纳的证据。离村支部换届还有两年,要等到换届才换掉白纳这个村支书,时间可能太久了,还得提前才行。按中国的惯例,只有搞运动才能搞得倒人,比如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这样的运动,不就搞倒好大一批人。当然这里面有好大一批人是好人,是被不明不白冤枉的,但后面再给平反就晚了。
  毛天下刚好起床,拿着一把扫帚在门边打一个什么,丁四喜就喊他过来,毛天下答应了一声,然后自鸣得意地说:“捉到了!捉到了!”“你一个人在那里搞啥?”丁四喜问。毛天下说“捉到了一只老鼠。”
  毛天下走进丁四喜的房间时,丁四喜正在对着镜子梳他的大背头,一边梳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老了!老了!头发都白了。”今天丁四喜发现两鬓间又增添了几丝白发,他是一个星期没有认真照镜子了。一个星期来,他为小城镇工程建设的事伤透了脑筋,白滩村的老百姓就是不听,听到机器一响,他们就来了,硬说那地是他们的,把机器给挡住了。按市里的搞法,镇里又不可能做得到。市里的做法是保护性施工,所谓保护性施工,就是公检法的干警到现场,手拉手地把现场围住,然后让机器在里面施工。只要这样搞上几天,形成了事实,老百姓也就慢慢地认可了。但是乡镇一级不行,乡镇就一个四五个人的派出所,干警没有那么多,这是不可能的。从市里调干警来要经市领导同意,再说,即使同意调干警了,乡镇也开支不起。你想想,来了这么多干警,莫说要开支工资,光是吃饭就开支不起啊!没办法,只好与老百姓磨嘴皮子。丁四喜多次找过以白纳为首的村支两委班子,要他们出面做工作,村长几次到现场都被闹事的老百姓轰走。村支书白纳哩,到了现场也很是认真地与老百姓讲道理,要他们支持镇里的发展,眼光要看远一点。白纳到现场一说,老百姓还真的撤了回去。可是,不一会老百姓又回到施工现场去了,这样反反复复的。村长觉得自己没有面子,不声不响地到外地打工去了。毛天下提议将白纳临时抽到镇政府小城镇开发办公室来协助工作,工资由安老板负责。丁四喜把这个想法告诉安老板,安老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每个月给白纳发1000元的工资,只要负责施工现场的环境。”这里大家可能不清楚,这1000元的工资,在有些地方看来算不上什么,可是在蜜福这地方,干部的工资每个月也就是500—600元,连丁四喜这样的党委书记每个月也才700多块钱。不是有句顺口溜吗,“乡镇干部是芝麻大的官,绿豆大的权,天大的责任,600来块钱。”
  丁四喜找到白纳,把请他到镇政府小镇城开发办公室的想法给他说了。白纳却一个劲地摇头,说,家里的事多,丢不下,不能到镇政府来协助工作,如果镇里有什么事喊他,他会随喊随到的。原以为白纳会高兴得像见到了娘的孩子,哪想他来了这么一招。
  毛天下看丁四喜在认真地梳理着他的大背头,知道今天丁四喜的心情不错,就开了个玩笑说:“丁书记这身打扮,是不是要梅开二度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还梅开二度,一度就开不起了。”丁四喜转身做了个要毛天下坐的手势。
  “这个白纳啊!”丁四喜端起他那专用的茶缸喝了一口:“要想个办法把他撤掉!”
  “他不是支部书记吗,我想还是用党内的办法来处理。”毛天下好象对这个问题作过认真思考似的。
  “党员评议?评议不合格的就下!”丁四喜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似的,然后又若有所思地说:“这个问题要交给党群副书记去办,不能把矛盾往我们身上推。”
  于是,丁四喜将近段的工作安排为对各村党员进行民主评议。按组织部门的要求,要疏通党员出口,对那些评议不合格的党员,要进行教育,再不合格就要从党内清理出去。白滩村的党员评议工作由党群副书记负责,按理说这个村的驻村干部不是党群副书记,而应该由驻村干部来完成,但是恰好驻白滩村的是政府的非党副镇长。总不能让一个党外人士来做党内的工作。党群副书记又是具体管这一块的,来负责这项工作也就天经地义了,在一般人看来,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散完会后,丁四喜把党群副书记叫到自己的房间里,要求他在评议的时候,把白纳评议下去。这次全镇的党员评议目的就是要把白纳评议下去,然后才能把白纳的村支书这个职务撤掉。他老是为我们小城镇建设作梗。
  党群副书记接到这个任务后,感到十分为难。如果按丁书记说的,前段老百姓到小城镇开发的工地阻工是白纳发动的话,那就证明他的群众基础好,想喊老百姓来就来,喊老百姓回去就回去。党员干部虽然没有参与阻工的事件,但是大部分党员都随白纳在外做工,与白纳的关系比较好。要这些党员给白纳评议为不合格,恐怕难得做到。党群副书记把这些想法给丁四喜谈了,丁四喜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还是说:“这是政治任务,你必须想办法完成。”许多领导都是这样,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总喜欢用“政治任务”这几个字来搪塞,而且还说得振振有词。
  党群副书记把认为白滩村5个与自己比较“铁”的党员找到政府来,因为这5个党员中,有3个是在自己手上入党的,把要把白纳评议下去的想法给谈了。但是党群书记犯了一个比较弱智的错误,他没有想到,这三个党员虽然是自己手上批的,但是发展培养都是白纳一手搞起来的,他们与白纳的感情要深厚得多。虽然,他们都给党群副书记保证一定完成这项任务 ,而且绝对地保密,不会走露任何风声。但是,还不到一顿饭工夫,这个信息就传到了白纳的耳朵里。白纳的反应十分冷静,毕竟他当了十多年的村干部,在外包工程搞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地经历过这么多年。这也是白纳预料之中的,自从丁四喜上任以来,他总觉得有些扯扯绊绊的,总不像和前几任领导那样合把,反省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比如镇里的小城镇建设施工问题上,与自己是有很大关系的,但是,这也与丁四喜有关。以前的领导一上任,总要到我这里来拜码头。只有你丁四喜,不把我白纳放在眼里,明明知道我自己是搞工程的,就不把工程留给我。像那年搞搬迁,我还是初学搞工程,当时的镇里的党委书记把街道建设等几个大的工程交给我搞,我还不是给了政府领导的好处费。既然,你丁四喜不仁,那我白纳也就不义了。
  中午的时候,白滩村的一个老党员给丁四喜打了一个电话,把白纳知道了要在党员评议时把他评议下去的事报告给了丁四喜。这位老党员的儿子去年去当兵时,体检没有过关,是丁四喜找到市武装部的政委帮忙才得去当兵的,一直对丁四喜心存感激。当听到白纳在村里散布丁四喜要在党员评议时把他评议下去的说法时,就马上告诉了丁四喜。
  丁四喜马上指示党群副书记,这次党员评议时,一定要确保白纳高票。党群副书记一脸的惊愕“不是要把他弄下去?怎么又要确保他高票!”
  44
  村级财务实行“镇管村用”是丁四喜一夜之间想出来的,这种管理方法别的地方有,但是在天乐市还是第一家。就是将村里的所有收入都交到镇政府来,由政府派专人管理。反正现在镇政府的干部闲着的很多,抽个把人来管这事也不会有大碍。蜜福镇有十个村不过就是建十本帐,村里的收入也有限,除个别村有点集体经济收入外,其他的就是每年镇政府的农业税附加的返回。村里的开支也是极少的,因为他们的收入少了,开支不可能超支,像招待费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大型的招待。招待政府干部也就是过年时杀年猪的时候,把镇政府的干部请到家里去搞几餐,这怎么能计入招待费呢?如果这样也计入招待费那就没有感情了。平时,驻村干部到村上来,在村干部家里也就是遇上什么吃什么,不存在“招待”二字。有一段时间,上级要求政府干部到群众家里吃饭要付饭钱,规定为每餐付两元钱。说实在的,到群众家里吃一餐饭又何止两元钱。付多了呢,干部又开支不起。两元钱人家村民又怎么好意思收呢!山区的群众特别淳朴,说:“既然我招待了你,那也就不要你的钱,要你的钱,我就不招待了。”但是上级又规定必须付钱,怎么办?最后只得印制了一种餐票,干部到老百姓家里吃完饭后,就像到政府食堂吃完饭一样,付上两张票。人家老百姓家里又不是政府食堂,收着这餐票有什么用?领导们研究后说,可以抵作交农业税或赶场的时候到政府的食堂吃中饭。如果真的有用这种票的老百姓到政府食堂来吃中饭,政府的干部会争着给他们付餐票的。他们把票带在身上,有的背烂了,有的在洗衣服时与衣服一起洗掉了。有人提议,到群众家里吃饭付餐票的做法,伤害了群众感情,大不可取啊!后来上级也就不再这么追究了。之所以说追究,是因为上级并没有下文或者明确要取消这种做法,只是他们在检查的时候,不再检查乡镇干部到老百姓家里吃饭付不付钱的问题,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把村里的帐交到镇政府来,肯定要对村里的帐务进行一次清理。这个工作就从白滩村搞起,这是丁四喜定的。丁四喜指示镇里的经管员:“要加大民主理帐的力度,从村里找几名普通老百姓来协助清帐,把帐清好了再交到镇政府来。”于是镇里的经管员连夜就到白滩村召开群众大会,民主推荐了五名“爱说话”的老百姓,也就是说曾对村里的帐务有怀疑的老百姓来民主理财。民主理财是说文雅一点,说白一点就是查帐。而且还要求第二天村里就把帐交到村民主理财小组来。当天夜里村长老婆就打通了在市里打工的村长电话,要他一大早赶回村里。
  在白滩村有两个怪现象,一是村委会的公章由村支书管,二是村里的开支要由村支书签字报销才行。就象镇政府的财务开支一样,光有乡长屠然啸的印鉴还不行,还得要加上书记丁四喜的。丁四喜的这一招令白纳措手不及,白纳自己清楚,虽然自己没有贪污行为,但是还是存在有一些不应该报而又报了的帐目,让老百姓知道了总还是不好!虽然这几年也搞村级财务公开,但那只是笼统地公开,并没有分细,老百姓粗略地看了几个大数字,看不出什么名堂。白纳想连夜把帐务处理一下,可是村长又不在家,毕竟财务的问题还得要村长一起来搞,尽管在管理上基本是自己说了算,但这个程序还得到堂。没办法,白纳只得死打硬撑了。
  民主理财小组第二天就暴出了惊人内幕:有10万元的移民救灾补偿款不知去向。一时间,白滩村的群众议论纷纷,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就是这个:怪不得白纳他家起那么漂亮的房子,用的是我们的钱……天黑的时候,市检察院进入村里把村里的帐连同白纳一起带进了检察院。把白纳带进检察院并不是抓他,而是带他到检察院做一个问话笔录。但是白纳是坐检察院那上白下蓝印有“检察”二字的车走的,上车的时候有许多老百姓看到。因此,关于白纳的议论又多了一道内容:白纳被检察院的抓走了,是被两个人押起走的,一上车就带了铐子……
  一天之间,白纳在村里的威风全部扫地出门。丁四喜当即到白滩村召开了全体党员紧急会议宣布:鉴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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