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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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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横竖没有咱们的事。”佳音说着就欲进房。
秀秀拦住她:“对了,王婆说要是看见你回来,立刻去上房。”
“她叫我去做什么?”
秀秀摇头:“你赶紧去吧,省的她等急了,回头又是一通闹腾。”
“那你跟着我一起去。”佳音心情不好,毛毛糙糙的,根本不想见外人。
于是,秀秀跟着她一起去前面,隔着帘子提声道:“妈妈。”
“进来。”
两人闷头进去,佳音偷偷斜眼打量屋里的动静。果然,屋里挤的严严实实,几个婆子丫环簇拥着一位贵妇坐在桌子前上首位置,王婆陪坐一旁,满脸堆笑道:“杨夫人,这是我的两个丫头,虽然比不上贵府的丫头聪明伶俐,但模样是好的,人也干净勤快。”
一看就是杨夫人是个精明的主,穿着颜色鲜艳的绫罗绸缎,头上亮晃晃地带着满头珠翠,身材略胖,满脸横肉上一双眼珠子将佳音和秀秀瞅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看上去也不咋样么。便是长的好看些,反而显得张狂。”说着,一只胖手指着佳音道:“她叫什么名字?”
王婆赶紧回话:“这便是我给夫人说的丫头,叫阿音。”
杨夫人一听,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佳音跟前,跟挑选牲口似的上下打量,捏捏肩膀,捏捏手,最后,竟捏到佳音的胯上。
佳音唬了一跳,拨开杨夫人的手,朝王婆道:“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王婆别开脸不看她,只对杨夫人道:“夫人,您对这丫头可还中意?”
杨夫人皱眉:“身子骨还算硬气,是个能生养的,就是相貌太妖艳,且性子也太野了些,我尚在这里,竟有她说话的份么?”
佳音越发纳闷,不管杨夫人趾高气昂挑剔的神色语气,她站直身子,直视王婆:“妈妈,她究竟是谁,来干什么?”
王婆嫌恶地瞥一眼佳音,慢慢道:“杨夫人要给她家老爷挑一房妾室,恰好你年纪合适,还不赶紧多和夫人说几句好话,只要她能看上你,你入杨府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你日后的着落。”
佳音这才晓得王婆最近早出晚归的是何缘故,不禁大惊失色:“妈妈,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事了么?便是被顺天府里抽调过去帮忙,我也没有耽误家里的事,因何要将我卖掉?”
她不提顺天府还可,一提起,王婆更气不打一处来:“你少拿顺天府压我,顺天府怎么了?能管住我卖自家的丫头么?这道理说到哪我都不怕!”她气咻咻地指着佳音道:“你开个婚介所就反了天不成?这厢老老实实地跟着杨夫人去,夫人是大娘,日后你好生做低服小的伺候着,但凡不听话,是生是死就由不得你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佳音瞪直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秀秀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忙跪在地上:“妈妈,烦您看在阿音平日里机灵的份上别卖她吧,您给人说媒,少不得她服侍……”说着,就哭出来,一面拉佳音:“阿音,赶紧给妈妈跪下,求她饶你一次!”
佳音梗着脖子只不愿低头。
王婆骂道:“秀秀,你作死啊,再不听话,我连你一起卖了!”
杨夫人冷眼旁观,看她们又哭又闹说了半天,伸出胖手指着佳音,道:“王婆,你说这丫头叫什么?”
“阿音。”
“不对,你说什么婚介所,顺天府?”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八章 祸从天降王婆卖奴
王婆虽自悔失言,此刻也不敢隐瞒,赔笑道:“这丫头是开了个婚介所,但小本生意不值什么,待夫人买她回去,命人掀了铺子关张就是。”
杨夫人嗤地一笑:“要不是我不能生养,老爷年岁也大了,你当我容得下这些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妾室而已,城里多是人想进杨府,买谁不是买?回去要打要骂调教一番,自然比在外面疯跑的丫头懂事,我才懒得跟她费神。”
王婆大失所望,一时间,更恨佳音十分,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骂道:“死蹄子除了嘴上厉害,还能做什么,就是今日我卖不了你,还有后日,我就不信你还能兴风作浪到什么时候去!”
佳音被打得嘴角流血,咬牙不啃一声,却将秀秀吓坏了,抱住王婆的腿频频磕头:“妈妈,您饶了她吧,她再不敢了。”
王婆啐道:“她要是能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秀秀一味地哀哀哭泣:“妈妈,求您了……”
杨夫人突然伸手,上前端住秀秀哭泣红肿的脸,打量半天,道:“我瞧这丫头倒不错,模样虽粗糙些,性子却软,是个懂事的,不如我就买她回去。”
顿时,秀秀的眼泪被吓回去,喏喏地往佳音身后缩。
一直低头沉默不语,近乎麻木地佳音却似被惊醒,她猛然抬头,将秀秀护住:“绝对不行!”
王婆没理她,只赶着巴结杨夫人:“也好,这丫头也大了,迟早要嫁人,让夫人买回去,总比配给破落户家的小厮强些。”一面拉秀秀:“还不快给夫人磕头?”
秀秀似吓得失了魂,只是一味地哭泣,但她性子懦弱惯了,并不敢反驳王婆的话,便朝着杨夫人磕了个头。
杨夫人笑道:“果然老实,我正不喜欢伶俐的,就要她了,多少两银子?”
“五十两。”
“王婆,你也太贪心了,就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也卖不到这个数。”
“夫人,您可不知道这丫头的好处,她无论针线上厨房里都是拔尖的,性子又绵软听话,买回去就是个好帮手,绝对不会和您争什么。再者说,我将她养这么大,吃的穿的也没少花钱,不能赔本不是?”
“也罢,四十两,多一个子都不行。”
“这……就听您的,夫人,我也是看在你良善的份上,这丫头能跟着您,是她的福气,我当她自家女儿一的养着,总算是放心了。”
“明日我派人送银子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说着,杨夫人领着一群婆子丫环浩浩荡荡地出门。
王婆送走杨夫人,又回上房,见秀秀抱着佳音嚎啕大哭,不禁大怒:“你哭什么?卖到杨家做妾还委屈了不成?那杨家是京城中有名的富户,我跑了多少家才说下来,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哭丧似的,当我们家死人了么?”
秀秀被王婆一骂,瑟缩在佳音怀里发抖,也不敢哭了,只是憋着气,肩膀一抽一抽,越发显得可怜。
王婆原本想着按佳音泼辣的性子少不了要闹一场,但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站在王婆面前,不亢不卑淡淡道:“妈妈,你不就是要银子么?杨夫人才肯出四十两银子买秀秀而已,我出一百两,将秀秀和我的卖身契全部买下,如何?”
王婆便愣住,半天没有出声。
秀秀亦愣愣地搽泪,满怀期望地看向王婆。
许久,王婆冷笑:“婚介所果然赚钱,这才几天,你的口气比天都大。”
“妈妈,要是你还嫌钱少,我可以再多出点。”佳音按捺住心头之火,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请妈妈报个数目。”
如今情势所逼,已顾不得买宅子的事了,先赎身再另做打算。
王婆嗤地一笑:“我倒是看错你了,你的本事还真厉害,不止开婚介所和我抢生意,害我做不得营生维持生计,且勾引我的男人魂不守舍的。你知不知道,王富贵要给我写休书,娶你做老婆呢。”
佳音一怔:“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卖了我么?”
“对,我不能再容你!”王婆狠狠地盯住佳音,三角眼里射出的目光似刀子一般,恨不得在佳音身上戳个窟窿出来:“只要你在一天,我王家就不得安宁,这次,我卖不成你,还有下次。我就不相信水灵灵的大姑娘,又能挣钱,除了王富贵就没人识货!”
佳音微蹙眉头:“我并没有勾引王富贵。”又觉得和王婆解释毫无意义,继续道:“妈妈,要多少银子你才肯还我们的卖身契?”
王婆神色古怪地看了佳音半晌,突然呵呵放声大笑,脸上五官都扭曲到一起,极其丑陋可怖:“你不记得了么?你是官奴,根本不可能自赎卖身契,你这一辈子都是做奴才的命,就别痴心妄想了!”
佳音仍旧不死心:“可是,你如何有资格要官媒做丫环?”
她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总认为有一线希望可为自己赎身,现见王婆张狂的表情,佳音的心不禁沉沉一坠,顿觉不妙,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王婆得意地乜斜她一眼:“其中原故自然不能和你说。”她故作怜悯地啧啧几声,摇头道:“要是换从前,将你们送来的人还活着的话,你去求求他,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替你想想办法。这些年,我也是顾忌他家的势力才没有把你和秀秀卖掉。可惜啊可惜,只怪你命苦,那人已经死了,指望不上,现在也没人过问你的事,栽在我手上,你还是死了心吧!”
“谁?是谁送我们来的?”佳音紧张的手心冒汗,到底是谁把她和秀秀送给王婆?按王婆的语气,那人应该是为她们好,可为什么要将她们送到媒婆家?
王婆却不回答,摆摆手道:“反正人已经死了,你问也没用。赶紧去后院帮秀秀收拾东西去,明日杨夫人要来领人,她这般鬼样子,莫吓住杨老爷才好。”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九章 祸不单行佳音入狱
秀秀又小声啜泣起来,佳音见在王婆跟前套不出半句实话,且自赎自身的事毫无希望可言,她一时间心灰意冷想不出任何办法,钝木地拉着秀秀走出上房。
回到后院房里,秀秀扑在床上放声大哭,佳音急的团团乱转,劝她又劝不住,亦是肝肠寸断,跟着抹泪。
佳音被突然来临的厄运弄得手足无措,失去镇定,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各种念头冒出来。一会想秀秀要是真被卖了怎么办,杨夫人会不会打她?一会是王婆狞笑的嘴脸出现眼前,威胁说要将她一起卖掉,可怎生是好?
怎生是好?
佳音一拍脑门,从床边跳起来,抹干脸上眼泪对秀秀道:“你先莫哭了,我去找张书林想办法,只要他肯出手相助,王婆便卖不成我们!”都怪近日事情太多,她竟忘记找张书林商量吊销官奴身份的大事!
不等秀秀答话,佳音已经窜出去,径直跑到前院,准备出门找张书林。
刚打开大门,几个官府衙役凶神恶煞般冲进来,险些将佳音撞一个跟头。
佳音心里有事,顾不得问他们来做什么,斜眼瞥见里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强笑着打声招呼:“赵二哥,你来了?我有事出去一趟。”说完,又闷头往外走。
赵二哥踌躇着没有应答,另外一个衙役拦住她,大声道:“这不是林佳音么?你莫走,先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除过赵二哥,佳音和另外几个衙役也都照过面,还以为的顺天府又有事找她帮忙,当下无心多问,只急匆匆道:“我有急事,来不及了,要不各位大哥先在家里等着,等我回来再跟你们去衙门。”
那几个衙役就乱哄哄地呼喊起来:“既然我们被撞见,岂有让你逃掉的道理?林佳音,你事迹败露,还不赶紧伏法!”
佳音浑浑噩噩的,并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仍旧固执说:“各位大哥,我真的没工夫和你们开玩笑,有话回头再说。”
她绕开衙役欲走,却不想,几个衙役扑过来,拧住她的手臂,喊道:“林佳音,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谁有功夫和你混闹,快快和我们去衙门走一趟,一顿板子下来,看你还嚣张!”
几个衙役下手狠重,佳音眼泪险些疼出来,她挣扎半天挣不开,仍旧是茫然,抬头去看赵二哥,急问:“二哥,怎么回事?这玩笑可开不得!”
赵二哥尚来不及回答,门口的动静太大,惊动王婆,她掀帘子出来,看见佳音被衙役扭住,也是惊异不定,赶紧跑过来问:“各位,出了什么事,为何抓我家丫头?”
秀秀亦跑来,大叫:“阿音!”她疯了似的,扑到衙役跟前要撕开他们的手:“你们为什么要抓阿音?”
衙役们大怒,呼喝道:“要劫人犯么?再不住手,连你一块抓了去!”说着,有人一脚踢将秀秀踢到在地。
秀秀大哭:“不许你们抓她!要卖我就卖,我愿意就是,你们快放开她……”
佳音此刻渐渐明白过来,这几个衙役定是受顺天府府尹之命来抓她的,可是到底她犯了什么法却想不出个首尾,便求助地看向赵二哥:“二哥,到底因为何事要抓我?”
赵二哥无奈地摸摸脑袋,同情地说:“阿音,你是不是给闵家小姐牵线搭桥认得了不该认识的人?如今有人告你拉淫媒,害人家未婚生子,李大人接了状子,这件事,你少不得要去衙门里说清楚才是。”
佳音的心沉沉一坠,便知道不妙,清楚闵初兰和许由仁情事的人只有闵家和许家,闵家不可能自爆其短,那么,只剩下许家了,许由仁的父亲是礼部尚书,若他插手,自己此一去只怕是不能回来。
可此刻她坐牢事小,秀秀怎么办?明天杨夫人就要来买秀秀,事情紧急已无时间可拖延。
佳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来来去去想了一遍,便觉毫无出路可言,饶是张书林是皇亲国戚,但许家的势力更不容忽视,一个无权无职的布衣如何比得上当朝任职的礼部尚书关系盘结错杂?就算到最后张书林去求太后插手,恐怕也需耽搁不少时日,可秀秀的事根本耽误不得!
佳音脑子里瞬息万变,只片刻功夫,她当机立断,放低声音和赵二哥道:“二哥,便是要抓人,也容我先收拾几件衣裳再随你们走,好歹,我也认得顺天府李大人,烦二哥多少给我讲几句情。”
赵二哥为难地挠挠头,对另外几名衙役道:“各位,这林佳音当初是抓过采花贼的,既然求到我跟前,给位就给个面子吧。”
几个衙役互相使个眼色,道:“也好,林佳音,你速速收拾了,不得寻机逃跑。”
佳音赔笑:“我不敢和各位打马虎眼,只一会功夫就好。”
几个衙役遂松开手,佳音趁机拉起秀秀,直奔后院。
到屋里,秀秀仍旧哭泣不止,拉着佳音道:“阿音,你要是坐牢,可怎么办呢?!”
佳音一面在床铺底下翻账册,一面道:“你先莫哭,帮我收拾几件衣裳,这一去,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我就是坐牢也不要腌臜不成样子。”
秀秀只得帮她收拾,佳音将账册递给她:“这册子帮我撕了,还有,我没机会去找张书林,你就自己去,好歹求他救你,他住内城……”
佳音将张书林地地址对秀秀说了一遍,又道:“你立刻找张书林替你赎身,他若知道我的事,多少能帮些忙,其中缘故我也不能说,但看他的本事了。”
佳音接过秀秀打点好的包袱,勉强一笑:“我去了,以后也没人护着你,秀秀,你要坚强些,别动不动就哭。”
“阿音,他们会不会打你?”秀秀放声大哭,拉着佳音死不松手:“不如我替你去吧,反正我也是活不成了。”
“胡说!”佳音厉声喝止她,正色道:“秀秀,就是艰难到不能再艰难的地步,你也不许想不开。听着,若是我能回来,就绝对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但你一定要先靠自己迈过眼前这个坎!”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八十章 祸不单行佳音入狱
两个人相扶着到前门,王婆已然明白佳音犯的是重罪,料想是回不来了,既心疼损失银子,又觉得解气,骂道:“死蹄子从不干好事,总算是恶人恶报,阿弥陀佛,只盼你能得了教训,我也就称心如意了!”
佳音也不理她,只对几个衙役道:“这就走吧。”
她镇定的神色令衙役们十分佩服,倒也不敢小瞧,态度也客气起来:“佳音姑娘,咱们吃公家的饭也是无可奈何,还望你莫计较。”
即使心虚害怕,可佳音还是极力保持自尊,勉强一笑:“我省得。”
佳音提着包袱,被几个衙役押送着,往顺天府而去。
身后秀秀恸哭之声,王婆的耻笑之声,街坊邻居议论纷纷之声,随青衣巷纷乱的烟火气息,悠然飘远。
佳音并没有机会看到,青衣巷口,潘金莲披头散发地从家里跑出来,后面跟着怒气冲冲的武大追着厮打,一叠声地骂:“骚货,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生的,再敢和男人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
顺天府还是原来的顺天府,可是因佳音心情沉重,现站在顺天府的大堂上只觉压力倍增。那“清慎勤”的牌匾,云海波涛的屏风,阔大的公案,威严的虎头牌,还有手持杀威棒的魁梧衙役,都似压在佳音头上的重石,令她喘不过气。
被衙役押跪在地上,佳音再也没有胆子做鬼脸东张西望,只低着头默想心事,到此刻,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指望顺天府李大人能看在陈鞘的面子上,能给她个公平。
众衙役发出低沉的“升堂”之声,一阵靴子囊馕响动,身穿红色盘领右衽官服的李大人和顺天府府丞,通判,知事等几位大人等堂后分次落座,开始审案。
李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喝道:“传原告上堂。”
佳音诧异,莫非礼部尚书亲自来了?听见有人走来,佳音半侧头,斜斜瞥上去,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一件平常人穿的素色袍服,走到她身边停住。
李大人问:“原告何人?”
“小的是黄敏中。”
“你状告何人?”
“小的状告‘成人之媒’婚介所的主家林佳音。”
“因何事告她?”
“大人,小的是京城玉器行闵家的管家,半月前,我家小姐突然暴病身亡,令闵老爷悲愤难以自禁,特命小的查出事情起由。小的自然不敢怠慢,经多日明察暗访,才查出事情的起因就在‘成人之媒’主家林佳音的身上。”
“你细细讲来。”
“是,因林佳音是靠给人做媒谋生,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认得我家小姐,其后,她三番四次邀请小姐去婚介所。我家小姐自幼家教甚严,只可惜涉世不深不知恶人嘴脸险恶,更不可能抵御媒人一张毁人子弟的巧嘴。想那婚介所本是不干净的地方,不出几天,我家小姐就在林佳音的撺掇下与人私通怀上身孕,一个姑娘家自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林佳音帮忙。那林佳音心底恶毒,不知从哪里要来堕胎药给小姐堕胎,一付虎狼之药下肚,小姐便香消玉殒不治身亡。大人,要不是林佳音贪图利益,拉淫媒害人性命,我家小姐断不会做出此等有*苟且之事,还请大人将她绳之以法,以免继续祸害不知情的民众。”
李大人点头道:“本朝律法,凡拉淫媒,勾引男女私通的媒人,一律严明处置,,更何况还有一条性命在里头,便是死罪,林佳音,你有何话说?”
林佳音抬头,将黄敏中仔细打量,她去过闵家,也见过闵家的管家,可是对眼前的人毫无印象,难道闵家有两个管家吗?
“威武……”两列站立的衙役们夯着杀威棒催促她低头认罪。
她半天不说话,顺天府知事开口:“林佳音,大人问你话,还不好好回答?!”
“是,大人。”佳音振作精神,道:“我的确认识闵家小姐,但从未给闵小姐做过媒,我们只是私交而已。请大人仔细想想,那闵家是京城最大的玉器行商家,亦算是大户人家,岂可能叫小姐一个人独自去婚介所找人做媒?而且,‘成人之媒’是经官府批准的婚介所,我亦是有文书的媒人,就算给人做媒也属正当,并无拉淫媒一说。至于……闵小姐怀孕,是求我帮她堕过胎,可已经是一月前的事了,当时闵小姐好好的回转家去,并无性命之忧,黄敏中之言纯粹血口喷人,还望大人明查。”
“大人,小的有人证,可确定,我家小姐的确不止一次去过婚介所,且林佳音介绍男子给小姐认识。”
“带上来。”
“传人证!”众衙役异口同声喝道。
佳音却是摸不着头脑,闵初兰去婚介所都带着面纱,且是独自一人去的,不该有什么人证存在啊?
一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就被衙门带上来,战战兢兢地跪地,头也不敢抬。佳音越看她越觉得面熟,突然想起,这丫头正是婚介所的店员,一时间不由懵了。
“跪者是何人?”李大人问道。
“大人,我叫小云,在‘成人之媒’做事。”
“小云,本大人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不得虚言。”
“是。”
“你可在‘成人之媒’见过闵家小姐闵初兰?”
“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被告林佳音可曾给她做过媒?”
“这个,小云也不大清楚,因为闵小姐每次来,都是由林姑娘在静室里单独接待,不过,有一次,小云看见闵小姐来后,又有两个男人进静室,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其中一人和闵小姐亲亲热热地走了,林姑娘又送另外一名男子出门。因林姑娘原本定下规矩,凡给人做媒必须要双方家长陪着,且不得让几家顾客撞面,以免尴尬。小云见两个男子先后出来,便十分好奇,问林姑娘是怎么回事,林姑娘道,她是给人做媒,还特意叮咛我不要说出去。”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八十一章 身受大刑佳音含冤
“小云,你又如何知道那姑娘是闵小姐?”
“这……”
“你只管说实话,不许隐瞒。”
“是,因为过了几天,我又看见其中一人来见林姑娘,便躲在静室外面偷听,才知前几日来的姑娘姓闵,我还听见……”
佳音登时气的发抖,转头狠狠地朝小云瞪去,小云瑟缩一下,别过脸不敢抬头。
李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喝道:“说!”
“是,大人,我听见他们说闵小姐怀孕,结果林姑娘亲口说帮她解决,还说闵小姐没有错。”
李大人冷笑一声:“林佳音,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这也不能证明是我害死初兰小姐。”至此,佳音已经心凉了,小云的证词虽然句句属实,但分明又是断章取义,真相是无法和人说清楚的。
佳音已然明白事情不能善了,到了如此地步,她仍不甘心坐以待毙,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出来。这件事分明有蹊跷,既然是闵家的管家为初兰出头,为何只字不提许由仁的名字,且毫不忌讳初兰的名誉受损,只一味地在堕胎上做文章,非要问佳音一个拉淫媒的罪名,黄敏中到底是谁?还有小云因何会出卖她?莫非背后有人指使,那个人,会不会是礼部尚书?
“大人,我还有人证,可证明闵小姐之死的确是林佳音造成的。”黄敏中又道。
待一个人被带上堂,佳音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那人竟是初兰的丫环冬儿。
冬儿哭哭啼啼地跪下,张口就道:“大人,求为我家小姐做主啊!她死的太可怜啦!”
“你慢慢说,你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人,我家小姐便是被林佳音害死,半月前,我家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一时间乱了章法,不巧被林佳音看出来,竟说有堕胎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腹中胎儿,小姐听信她的话,从她手里拿了一付堕胎药回来,当夜喝下药便死了!”
“你胡说!”佳音目瞪口呆,指着冬儿道:“初兰一月前就打下胎儿,被你伺候着回府,怎可能是半月前的事?”
“大人,我句句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林佳音拉淫媒,我家小姐断不可能认识不三不四的男人怀上身孕,林佳音便是害死我家小姐的罪魁祸首,请大人明查。”冬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哭道:“大人,这就是林佳音给的堕胎药,还剩一点药渣,想我家小姐一个养深闺里的姑娘家,如果没有林佳音,如何得来这种害人性命损阴德的毒药?!”她一面磕头一面哭,分明是要为初兰之死讨个说法的忠仆,任谁看了都不得不信她的说辞。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佳音也顾不得许多,嚷道:“大人,这件事,我也有人证,请大人传丞相家的江公子上堂,他可以为我作证,我并无给闵小姐做媒,也并无害她性命!”
李大人大怒:“咄!林佳音,你莫胡言乱语,丞相家的公子怎可能参与此事?定是你血口喷人,现人证物证俱在,你仍不知认罪伏法,实在可恶!来人,上刑具!”
“大人,你不能偏听偏信……”
佳音话未说完,便被衙门们按到在地,不由分说就给她十指套上拶夹,两个衙役拉着绳子喝呼一声,同时使力。十指连心呵!佳音登时疼的死去活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汗水混合泪水,却连哭音都发不出一句来。
那短短片刻功夫,漫长得没有尽头,疼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处,便是即刻死了都成为一种奢侈,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只是疼呵!
待衙役们松开拶夹,佳音瞪着泪水模糊的眼睛,半天没有反应。她的十根手指立刻又红又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一旁的知事已经写好招供证词,李大人拿来顺手往佳音面前一扔,喝道:“林佳音,你还不招么?”
佳音嘴里发出含糊的惨笑声,嘎哑而又凄厉:“我招什么?我并没有害死初兰!”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林佳音,本官劝你乖乖的签字画押,不然,还有得苦头吃!”
佳音蓦然抬头,目光犀利如刀直逼李大人:“我自问没有任何罪,倒是你,李大人,你偏听偏信,只凭原告提供的证词,不给我辩白的机会,究竟是何道理?!”
被她怨愤的目光紧逼,李大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此案的情况已经十分明了,你说什么都是狡辩,本官自有定夺!”
佳音赫赫冷笑:“‘清慎勤’的牌匾就挂在上面,敢问大人一句,这里可有可有谨慎在?可有公正在?李大人,各人头上有神灵,林佳音只求问心无愧,但凡我没有做的事,绝对不会招认!”
“来人,再上刑!”
又一根令签被李大人扔下来,拶重新套上十指,佳音便如再一次身临地狱煎熬之中,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嘶声惨叫不已。
此际已是孟秋时分,她的衣裳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阵阵凉意,可是比不过心里寒彻骨随,事已至此,佳音已然明白,是有人要至她于死地,不仅仅是闵家许家,或许还有顺天府尹李大人!
见佳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失去说话的力气,李大人道:“林佳音,如今你招与不招罪责都已座实了,拉淫媒,是其一,给人堕胎是其二,害人性命是其三,你罪无可恕!”说着,他使个眼色给堂下衙役。
趁佳音昏昏沉沉的功夫,衙役们拉着她的手,沾上她自己的血水,往招供证词上一按,手指印血乎淋淋的印在写满字的白纸上,十分触目惊心。
“明日本官还要审理是谁给你配的堕胎药,凡牵扯此案的人,本官一个都不饶!来人,将林佳音押入大牢,退堂!”
李大人拂袖而去,毫无意识的佳音被几个衙役拖着,扔在顺天府大牢里。
许久,佳音才睁开眼,入目处,昏黄的油灯映照潮湿昏暗的铁窗囹圄,一堆肮脏的稻草堆在墙角,难闻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蔓延,无处躲避,好半天她才弄明白身处什么地方。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八十二章 官官相护联手欺人
一日之间,发生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先是得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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