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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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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鞘犹在摇头晃脑:“不通,不通,平仄不通,文理粗俗,也就是你写的,换别人我非教人把它撕下来不可!”被佳音强拉着从木桥走进去,又不免愕然。
只见几十盏玫瑰盘座的红蜡烛摇曳生姿,将店堂熏染成意境绮丽的幻境,一切都蒙上幽幽淡淡的红色光晕,仿佛置身于不真实的世界之中。
跟着佳音来到一间静室,当中是木头做成的长桌环绕几把椅子,也不上上漆,仍保持着原来本色,椅子上铺着蓬松的白色软垫,看上去便觉得十分舒服,再加上琉璃裹纱蜡台装点每个角落,淡红色光晕莹莹润润似温柔的陷阱,似欲将人的坚硬外壳褪下,只剩单纯的内心在呼吸。
不得不承认,整个“成人之媒”布置既特别又雅致,独具匠心,尤其静室更静谧舒适,十分适合几名友人倾心交谈。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六章 恋佳音情场无兄弟
陈鞘不由自由的噤声,就连陈之祺坚毅的面部表情也柔和起来,他凤眸泛起涟漪,脉脉凝视得意洋洋给他们显摆的佳音。
“怎么样?都是我的设计,你们觉得特别吗?”
“嗯,特别。”忽而,陈鞘桃花眼微眯,俊脸凑到佳音跟前,邪魅一笑:“阿音,我很想你为我也设计这么一间屋子。”
虽很平常的话,由他说出来,偏偏十分暧mei,佳音的脸由不住发烫,旁边陈之祺不动声色地推开陈鞘:“先让阿音办事,我们莫妨碍她。”
“大哥!”陈鞘委屈的抱怨。
佳音却暗松一口气:“那你们先坐着,我让人送茶过来。”
佳音走出静室,吩咐香草送一壶茶进去,这才去找张婆商量事情。
香草便是佳音亲自培训的过的店员之一,不仅长相秀气,且十分聪明能干,这厢端一壶茶送给陈之祺兄弟。
陈之祺素来沉默寡言,且气度非凡,人见他只有尊敬畏惧的份,绝对不敢妄自蜚语。陈鞘却不一样,他的魅力在佳音跟前无用武之地,但在别人跟前向来攻无不克,只稍稍将桃花眼挑一挑,露出既不羁又随和的表情,香草便脸热心跳,除过一些商业机密,其它无关紧要的事则知无不言。
于是,半盏茶的功夫,“成人之媒”什么时候开业的,佳音如何操作,如何辛苦,客源如何,有没有人来捣乱,等等事情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待香草出去,陈鞘道:“大哥,阿音做这个生意怪辛苦的,没挣多少钱,反倒把自个的身份拘住了,不知她图个什么。”
陈之祺不答话。
陈鞘又抱怨:“她抛头露面的,也不为将来打算。”
“几百两银子在你我眼里的确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百姓,并不算小数目,阿音她喜欢给人做媒,就由着她吧,你说话惹别她不高兴。”陈之祺淡淡道。
“可我……”
“你嫌弃她?”陈之祺挑眉。
“不,也不是,就是做媒婆……”
“只要她高兴就好,别的不重要。”
“大哥,你是不是也……”陈鞘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脸色倏然煞白:“不,大哥,你不会!”
陈之祺目光清冷定定看住陈鞘,半晌,冷哼一声:“为什么不会?”
陈鞘却是慌了,无措道:“你是,是……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娶一个媒婆?!”
然而,陈之祺的目光仍旧是那么的坚定,甚至是冷漠地看着弟弟越来越仓皇的表情,不置一词。
“大哥……”陈鞘的语气流露出哀求。
“我听凭阿音的选择,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她。”
话尽于此,兄弟二人各怀心思,尽皆无语。
半个多时辰过去,佳音忙完了,进静室一看,兄弟各自靠在椅上喝茶,神色皆冷凝肃然,她笑道:“让你们久等。”
陈鞘应道:“阿音,我方才知道你一个月要说几十家媒,怪不得你消瘦多了。”
佳音摸摸脸颊:“其实都是婚介所的人在忙,我并没做什么,说我瘦,估计的因为前些日子病了一场的缘故吧。”
“你病了?为什么不教人告诉我?”陈之祺亦关心地问。
“就是伤寒,小病不打紧,告诉你还要去顺天府托人说去,太麻烦。”佳音不以为意。
陈之祺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陈鞘笑问:“现在可痊愈了?”
“嗯。”佳音不欲过多谈此话题,遂将手里的荷包给陈鞘:“还你的银子,数数,可是六十两?”那荷包照旧是夜影原来的。
陈鞘微怒:“阿音,都说过不要你还银子。”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我们?”佳音不理陈鞘的脸色,硬将荷包塞他手里,又将手一伸,对陈之祺道:“借据拿来。”
陈之祺愕然:“我没带借据。”
“哦,那下次吧。”
陈之祺突然扑哧笑道:“阿音,你这婚介所的生意也太兴旺,我听说,你把抓采花贼的功劳到处宣扬,唯恐人不知道,可是真的?”
他平素很少大笑,即使偶尔露出笑容也是眸中略显,此刻,他却笑意盎然,如春水破冰一般的生动,面孔俊美无俦,在这一刻比满室红烛更耀眼,佳音不禁看呆。
“对啊,我听李大人的意思对你颇为生气,明显不给顺天府面子嘛。”陈鞘故作看不出其中微妙,在旁边插话。
佳音回过神,脸已经涨的通红,强自镇定道:“对,我是把抓采花贼的事给人说了,不然,大伙也不肯信任我,你们想,我开婚介所属于昭月朝首创,信誉从哪来?唉,其实当初我是想做无名英雄来着。”
陈之祺颌首:“采花贼的案子在民间反响颇大,你宣扬出来,百姓们自然拥戴你,婚介所的生意靠此造势,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是,婚介所制造机会让当事人见面虽然有父母双亲陪着,毕竟还是有很多人难以理解,可大伙知道是我抓住采花贼,感觉便不一样。”
陈鞘道:“你呀。也不知你脑子里的古怪念头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抓采花贼都能被利用做生意,我算服你。”
佳音得意道:“谁叫官府无能,李大人生气就生气罢,我才不管他。”
陈之祺宠溺地睨她一眼,含笑不语。
佳音和陈之祺兄弟从静室出来,张婆前来相送。当时在顺天府大堂上佳音和陈鞘斗嘴张婆是见过的,此番再见,便特意多看几眼。
张婆别有深意地朝佳音眨眨眼,佳音登时面红耳赤有理说不清,忙不迭地从婚介所逃出来。
到街上,回头见陈之祺陈鞘一白一红仍旧气度悠然地慢慢踱步,她不禁气恼,暗暗嘀咕他二人太惹眼。
陈鞘问:“阿音,你说什么?”
佳音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以后你出来找我,不许穿红,听见没有?”
陈鞘此刻另存一番心思,立意要将大哥比下去,当即凑到佳音跟前讨好:“那阿音你喜欢什么颜色?”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七章 恋佳音情场无兄弟
“黑色。”
“哦。”陈鞘碰一鼻子灰,并不泄气,又摆出他招牌式邪魅笑容,紧随佳音身旁,桃花眼花瓣乱飘:“阿音,我今个请你吃狮子头,好不好?”
佳音免疫力极佳,丝毫不为之所动:“我的事还没办完。”
“你还要做什么?”
佳音沉吟瞬间,道:“陈鞘,你请我吃狮子头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
“你和顺天府李大人很熟,能不能请他在王婆跟前打个招呼,就说衙门里案子多,需时常抽调我帮忙,这样,我出门可以方便些。”
“这有何难,我回头就和李大人说。”陈鞘一口答应,想了想又趁热打铁:“阿音,你做丫环实在没意思,不如,我替你赎身可好?”
佳音这些天正为不能赎身的事发愁,陈鞘有顺天府的关系,愿意帮忙,她自然求之不得,不禁大喜:“好啊。”说完又有些疑虑,眼珠子转了几转,问:“陈鞘,要是你真的替我赎身,那……我岂不成了你家的丫环?”
陈鞘也没多想,顺口调侃道:“不错,我替你赎身,以后就是你的新主子。”
“然后呢?”
“当然是跟着我,听我的话,我教你干什么便干什么,还有,以后你需用钱只管说,婚介所还是关张的好。”
佳音神色一冷:“那还是不要,赎身的事先放着,谢谢你的好意,敬谢不敏!”她气冲冲大步往前走,将陈鞘撇在后头,懒得回头看一眼。
陈鞘愕然,愣愣地问陈之祺:“大哥,我说错什么了?”
陈之祺嘴角噙丝笑意,拍拍陈鞘的肩膀,摇头道:“没有,你说的全对,一点都没错。”说完,他疾步去追佳音,剩下陈鞘呆呆地站在街当中,百思不得其解。
见佳音闷闷不乐,只顾埋头走路,陈之祺在她旁边问:“阿音,想做自己的事就去做,不用管陈鞘说什么。”
佳音郁郁道:“你为什么从不阻止我做媒婆?毕竟你们身份尊贵,有我这样的朋友也觉得面子上不大好看吧。”
陈之祺颇感意外:“你如何得知我们身份尊贵?”
佳音撇撇嘴:“你们每次出来都带着侍卫,而且如果仅仅是影帮江湖豪客的身份,顺天府李大人不会对陈鞘另眼相看。”
“唔,你很聪明,那你猜,我们是什么身份?”
“看你们的年龄,好像也不是大官,或者,你们是公侯子弟?”佳音试探。
“就算是吧。”陈之祺不欲过多解释,又继续先开始的话头:“阿音,我不知陈鞘是怎么想的,但,我看重的是你的人,并不是你的职业,所以,你不用为自己的丫环或媒婆身份耿耿于怀。”
佳音叹口气:“耿耿于怀的是陈鞘,我只是觉得没有人理解,心里有点难受罢了。”
“我明白,阿音,你想靠自己的能力证实一些事情,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而陈鞘的语气刺伤你,对不对?”
佳音蓦地止住脚步,抬头直视陈之祺的眼睛,那黑曜石般的凤眸深邃莫测,星子闪动之间,有她小小的倒影,似乎,他可以任意她穿透他的内心,感悟他的挚诚。
佳音不禁动容,至而惶惑,一颗心怦怦直跳,几欲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陈之祺,你……”
他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大哥,阿音,你们在说什么?”陈鞘不适时地打断他们。
“哦,我,我突然不想办事了,想找个地方散散心。”佳音慌乱掩饰自己的失态。
“也好,就出城走走。”陈之祺建议道,转头对陈鞘使个眼色:“你前些天不是嚷嚷说借了个宅子,还没机会好好玩耍过么?”
“对。”陈鞘立刻会意,笑道:“刚好阿音在,我们一起去。”他招手吩咐跟在后面的侍卫过来,叮咛几句,方才对佳音道:“放心吧,我叫顺天府派人知会王婆,便是夜里赶不回来也不打紧。”
佳音一听可以出城玩,先前的不愉快立刻抛至脑后,兴奋地说道:“那我们快去,别耽误时间。”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忙叫侍卫找几匹快马过来。街市上就有租马的马店,考虑佳音未必会骑马,侍卫擅作主张,另租一辆马车赶来,几个人分头上马,环护马车周围,一起出城。
春末,城外田野景象郁郁葱茏,翠色欲滴。
佳音在马车里探出头一面和陈之祺兄弟闲谈,一面眺远看景,心情甚是放松。
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并不急着赶路,慢慢悠悠大约行进两个时辰才到了一所白墙青砖的宅子门前。
已是日暮时分,远处农庄炊烟袅袅升起,与天际五彩斑斓的霞光交相辉映,景色十分怡人。
佳音从马车上下来,才发现此处只单独一所宅院,四周并无人家,青砖砌成的拱门上写着“梅园”二字,她探寻地看向陈鞘。
陈鞘解释道:“这是大哥师傅的外宅,很少有人来,只有几个老仆照应着,还是半年前我和大哥随师傅来过一次。”
佳音点点头,侍卫夜影已经上前敲门,黑色的院门上两只铜环锈迹斑斑,声音沉闷,被夜影敲了好一会,才听见里面有人应道:“来了。”
门扇打开,一个中年壮仆探出头,将他们上下打量:“是谁?”
夜影抱拳道:“我们来过一次,你还记得么?”
壮仆恍然道:“是,你们和老爷一起来的。”说着,让开门将他们往里面迎接,道:“老爷曾叮咛过,要是你们再来,让老奴好生招待着。”
夜影道:“这是我家大公子和二公子。”
壮仆赶紧行礼:“大公子,二公子,请问你们还住上次住过的屋子吗?”
陈鞘道:“对,麻烦你让人再多收拾出来一间,还有一位阿音姑娘要住。”
佳音忙朝壮仆点头示意。
壮仆却是一愣,将佳音上上下下的大量,欲言又止,半晌才回过神,抱拳道:“是,老奴一会就让人去收拾,请几位现在正厅休息片刻。”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八章 各怀心思情场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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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内青石铺路,游廊曲折,假山迭起,苍郁中,白色楼台厅阁的一角飞檐错落其中,颇有隐身世外的超然清幽之感。
陈之祺和陈鞘都来过,熟门熟路,径自在前面走,一面听壮仆说道:“二位公子,我家表少爷前些日子也来了,待老奴知会一声,请几位稍等片刻。”
说话功夫,已到正厅,壮仆退下。
因主人很少来,偌大的正厅里摆放着椅子茶几,花架,花瓶,案几,屏风,等等常用之物,并无多余布置。几人分开落座,两三个穿素净衣裳的丫环送上茶水,佳音端起来喝了几口,道:“可惜我们来的时日不对,不然可以在这里赏梅品茗,别有一番有意趣。”
陈鞘笑道:“这里并没有梅花,倒是园子后面有一塘荷花,我们来的早,此际也不是开花的时候。”
佳音诧道:“那为何叫梅园?”
“是因为大哥的师傅表字里面带和‘梅’字。”
佳音“哦”了一声,转过头瞥一眼陈之祺,问:“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陈之祺略微顿了顿,才道:“他姓周,尊字问梅。”
听见脚步声,三个人都看向门口,一溜楠木排窗映出人影徐徐移动,方才那个壮仆跟着一名青衣公子身后进来,赔笑道:“二位公子,这位便是我家表少爷。”
佳音大吃一惊,站起来:“张书林,怎么是你?”
张书林亦是愣住:“阿音,你怎在这里?”
这时,陈之祺缓缓站起身,问:“你是周师傅的外甥?”
张书林认出陈之祺正是从前在顺天府门外见过的男子,当时弄得颇为尴尬,但他刚刚听壮仆禀报,再听陈之祺称呼自己的舅舅为师傅,便猜出他的身份,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应对。
陈之祺亦猜出张书林在犹豫什么,当下不动声色道:“既然你认得阿音,我们便不客气了,我是陈之祺,这是我弟弟陈鞘。”
陈鞘起身抱拳。
张书林反应敏捷,立刻明白佳音还不知张书林的身份,遂抱拳回礼,含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三位既然来此便都是客,在下荣幸之至,请坐吧。”
四个人重新落座,阿音没看出气氛诡异,只觉得在此见到张书林十分高兴:“张先生,你和这园子的主家是亲戚,真是太巧了。”
张书林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陈鞘凉凉地问:“阿音,你一个媒婆,如何能认识周师傅的外甥?”
“你们不晓得张先生在学堂里教书,十分受百姓尊敬,我也是恰巧认得张先生,与他说话甚是投机,这段日子我忙的四脚朝天也没空出门,好容易大家凑在一起,今日刚好十五,晚上我们喝酒赏月好不好?”
陈鞘的脸色便不大好看。
张书林却颇有兴致,应和道:“好,我让下人们去准备,阿音,你喜欢喝什么酒?”
佳音想了想,笑道:“我听说有一种酒叫梨花白,很想尝尝,也不知方便不方便。”
“那不值什么。”张书林低声吩咐身侧丫环几句,抬头见佳音仍旧目不转睛地看他,遂温声问:“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身子可大好了?”
“已经痊愈,多谢你惦记着,对了,你什么时候来梅园的,不在学堂里教书了么?”
“我……半月前过来散心。”
佳音不由愣住,想起那天张书林要替自己赎身,被她拒绝,难道是心里不痛快,才来此散心?
她正疑惑间,就听陈鞘道:“张先生居然在市井学堂里教书?真是好雅兴。”
张书林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佳音诧异:“陈鞘,你干什么这样和张书林说话,他教书有什么不对?”
陈鞘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陈之祺淡淡道:“阿音,你不晓得张先生的身份,他乃皇亲贵族,不屑为官却混迹与市井,难免让人想不通是何道理。”
“啊,张书林,是真的么?”
张书林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阿音,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身外之物多说无益,况且,我性子散淡,并不喜出仕做官。”
佳音立刻对张书林肃然起敬,她虽是俗人,对钱财有莫大的执着,但也是环境所迫,或许,因自身做不到淡薄名利,所以对清风明月一般的名士有着深深的敬慕之意。
张书林明明有高官厚禄的机会,却保持一颗纯良心态,不得不让佳音刮目相看。
陈鞘大约发现不对头,冷笑道:“阿音,你不觉得有人强词夺理么?”
佳音还未回过神,张书林喟然一晒:“每个人做事说话都有自己的道理,或许违心,也是迫不得已,陈公子,你就敢说自己从来问心无愧么?”
陈鞘脸色大变,瞥一眼陈之祺,见他微微摇头,只得愤愤噤声。
他们针锋相对,佳音就是再粗心也觉察出来了,不由啧道:“陈鞘,你和我拌嘴拌习惯,逮着什么人都咄咄相逼,打量谁都好欺负不成。”
陈鞘忙分辨:“阿音,我怕你生气还来不及,怎会欺负你。”
这时,一个丫环进来施礼道:“表少爷,客人的房间准备好了。”
张书林站起身:“各位,请先去歇息片刻,一会酒宴准备好,我让人来请各位。”
转头又对佳音笑道:“阿音,你不是要喝酒赏月么?我让人将酒宴摆在水榭边上,你看可好?”
“好啊,水边赏月喝酒最惬意不过,张书林,谢谢你。”她面对张书林直呼其名,语气自在亲昵,陈之祺和陈鞘对视,皆无奈摇头。
梅园空房颇多,因陈之祺兄弟带着侍卫,单独住在秋香阁。
佳音所住的小院十分精巧雅致,正值春末,廊下摆放几盆茉莉聚满花苞,花叶在风中飘摇,清香徐徐沁人心脾。
左右分开做书房客厅自成一局,正中三间厢房并排一起打通做卧室,最外间劈开做待客的小厅,里面又有碧纱橱可以小憩,家具帐帷皆是上品,各色用度应有尽有,张书林又专门调拨两个丫环伺候她。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九章 情场路窄三人难行
佳音心里有疑惑,梳洗完毕后,问丫环道:“你们家主人是做什么营生的,这么一所园子闲置着,气派好大。”
却不想两个丫环可能事先被告诫过,皆笑而不答,佳音不禁气馁。
待张书林派人过来相请,已是月上柳梢头,一轮清辉照出满地水银,大红灯笼挂满廊下,明是月,红的灯,交相辉映。
沿粉墙走不远,穿过月洞门,登上一条曲折水廊,从石榴形漏窗看过去,水岸中间便是通风的水榭,四角纱灯通亮,一张饭桌前坐着张书林,陈之祺,陈鞘,正等候着她。
他们三个表情严肃也不知在说什么,见佳音过来,皆站起身相迎。
菜肴琳琅满目摆放满桌,丫环扶佳音落座,她问:“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过来,都不出声?”
见三个人讪讪的,佳音越发疑惑:“你们之前认识?”
张书林以手抵唇,轻咳一声掩饰。陈鞘则仍旧愤愤不已的样子,佳音只好看陈之祺。
陈之祺道:“因张公子是我师傅的外甥,我和陈鞘皆知道他的事,就是从未见过面,方才我们在说师傅的事。”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佳音打消疑虑,兴致又上来,笑道:“快让人斟酒,我都饿了。”
“阿音,你先吃几口菜。”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又尴尬又好笑,气氛霎时间缓和。
陈鞘也不是小气的,又恢复邪气不羁的一面:“阿音,既然主人在座,我们应当先敬张公子一杯,也不能白白叨扰人家。”
张书林含笑摇头:“二位佳客光临,要不是阿音的缘故,估计我请都请不来,我应当敬你们才是。”
人人争着讨好佳音,佳音却不耐烦他们让来让去,径直拿起筷子,挑一口菜放在嘴里,嘟囔:“虚伪!我饿了,先吃,不管你们。”
陈之祺忍俊不禁,发话道:“就听阿音的吧,咱们边吃边聊,无须客套。”
这厢才正式开宴。
三个男子其实年纪相当,共通语言颇多,当下一面谈古论今,一面陪着佳音自自在在地吃完一顿饭,命丫环撤下饭菜,另送来一壶梨花白,各自斟满碰杯一饮而尽。却不想那梨花白喝着爽口,酒劲却不小,几杯酒下肚,佳音的酒意渐渐上来,笑道:“说起来,在座的都是我阿音最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尚且难求,何况是三个,我阿音应该谢你们一杯酒才是。”
三人便又和她碰了一杯。
佳音站起身,水榭地处荷花池塘中间,水泊之中荷叶清香,随夜风而徐徐,吹起她衣袂飘飘,额上碎发拂过她干净无暇的面颊,隐约可见眉间怅然。
陈之祺不禁脱口问道:“阿音,你可是不开心?”
“开心呀。”佳音回眸莞尔微笑:“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幸福太不真实了,这种平静安稳的日子是我好久都没有享受过的,就怕是一场虚幻,转瞬就会消失。”
陈鞘道:“阿音,你又在胡说,我们明明就在你跟前,如何不真实?”
“你不懂。”佳音鄙夷:“你自来都是生活安逸,如何明白世间有许多苦头?只有吃过苦,被遗弃过的人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好想家,好想家……”她眸中泛起泪意,仰头观月,将眼泪生生地别回去,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周围关心她的人。
张书林两眼不错地看住她,温声道:“阿音,你有心事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没有,不是我有心事,是月亮太圆,是它招惹我。”佳音喃喃:“你们知道么,我以前总认为自己很坚强,什么样的艰难都可以一笑了之,可现在才发现,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天上随便打一个雷,就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三个男子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林佳音是打不垮的小强,我要加油。”佳音喝下满杯酒,豪言壮志道:“我要在昭月朝混的风生水起,做最厉害的媒婆!”
陈鞘啼笑皆非:“你也就那么点出息!”
陈之祺突然问:“阿音,你为何非要做媒婆?”
“因为昭月朝的婚姻制度太可恶了!”
“可恶?”陈之祺错愕,思忖片刻,道:“记得你讲过,男女婚姻当以情意为重……”
“对,昭月朝的婚姻制度是没自主,没人性,没自由的婚姻制度,我要改变它!”佳音薄醉之后出言无忌,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下,三个男子皆绷不住大笑。
“你们笑什么,唉,你们已经被荼毒,压根不明白婚姻自主的好处。”佳音笑嘻嘻地一一指着三个人:“陈之祺,陈鞘,张书林,你们先别笑,以后,我要给你们做媒,为你们找三个天仙妹妹,让你们尝尝两情相悦挚爱之情深的滋味,你们就会同意我说的道理。”
“唔。”陈之祺凤目露出奇异光色,随追佳音在月下快活豪饮的身姿:“阿音,你可想过自己要嫁给什么人吗?”
张书林和陈鞘神色一怔,紧张地听取佳音回答。
“我?”佳音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眼睛俏皮地眨眨:“我要嫁喜欢我,当然也必须是我喜欢的人。”
陈鞘忙问:“阿音,你,你是否已经有喜欢的人?”
大红灯笼映红佳音的脸颊,她脸上的潮红似月光下莹润烁烁的珍珠,美丽且纯洁,吸引三个男子的视线追逐,心为之而动,又暗暗捏拳,紧张不已。
佳音回避着他们的目光,别开脸,羞涩道:“我醉了,想回房歇息。”
失望与如释重负的神色同时出现陈之祺,陈鞘,张书林的表情中,他们或多或少都明白另外两个人是自己的劲敌,佳音的逃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没有人敢继续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张书林招手唤两个丫环扶佳音回房歇息。
佳音其实并不困,回到厢房让丫环们送几桶热水过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因喝过酒,仍觉得燥热,遂将满头乌发用簪子挽起来别在头顶,只穿束胸长裙,把外衣松松地披在身上,走出厢房,在廊下坐着吹风,和丫环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五十章 张书林舍身救佳音
丫环们对佳音十分好奇,言语中颇有顾忌,佳音使出浑身解数才弄清楚她现住的屋子是原先张书林母亲未出阁时的闺房。
佳音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对张书林的心意既觉受之有愧,又十分感激,正讪讪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就见丫环们一个一个地站起身,朝院门口行礼:“陈公子。”
原来是陈之祺,佳音回头啧道:“这会子你又过来做什么?喝过酒还不赶紧歇着。”
陈子琪走至她身边站定,见佳音头发尚滴着水珠子,外衣贴在脖颈处一片潮湿,更显得小脸尖巧精致。
廊下灯笼照着她潮红脸颊,一双乌眸水色莹润,似啧似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陈之祺不由心驰摇荡,抬手拂开她额间碎发,轻声笑道:“还说我呢,你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便坐在这里吹风,回头若着凉受寒,可怎生是好?”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炽热光色,佳音被含情脉脉的凤眸盯迫着,更兼他粗糙的手指碰触面颊,似燃引火的星子,全身都被点燃,燎原火烧一般,羞得她无地自容,伸手推他:“我回房去……”
话未说完,她惊骇地瞪大眼睛,猛地抱住陈之祺急速转身,疾风掠起她披在身上的外衣,徐徐散开坠落在地。
陈之祺因心思都在佳音身上,忽略身后的危险,此刻觉察出不对头,已经迟了。他被佳音拖着转身,凤眸被突然而至的剑气寒光所迫,紧缩眯起,千钧一发之时,来不及多想,他抬手并起二指,欲夹住逼向佳音脑后的那柄利剑。
一个青色身影同时飞扑过来,张书林急叱:“阿音,小心!”也伸手抓向剑身。
却不想,那柄利剑距离佳音的身体两寸似,堪堪止住。持剑的蒙面黑衣人震惊地盯住佳音脖颈后三颗直线相连的胭脂痣,失声道:“小姐!”
佳音蓦地回头,瞥见张书林的手已经抓住剑身,殷红鲜血顺着血槽划出血痕,佳音尖叫:“张书林,你的手……”
刺客飞身出剑,佳音抱住陈之祺转身,张书林伸手抓剑,其实只短短一瞬,丫环们纷纷逃窜尖叫,场面十分胡乱。
陈之祺最先反应过来,单手抱住佳音,另一只手出掌,一击得中,打飞黑衣人的剑,遂过去与之打斗。
佳音挣脱陈之祺的环护,扑至张书林跟前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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