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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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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多时,青岚便领着果子来了。

对襟的鹅黄色袄子,下身着的是翠绿色的襦裙。

人长的倒还秀气,只是眉眼间时刻都流露出一副小门小户的寒酸样。

南邵泽还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连这种不入流的女人都敢往屋子里收。

大太太上上下下把果子大量了一番,只看的果子心发虚。

果子自知事情败露,忙跪在地上说道:“太太,婢子只是一个下人,实在是不敢做出有违礼仪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老爷他……”

果子的话还没说完,大太太便淡然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果子如释重负,一溜烟的跑了。

到了夜里,南邵泽见大太太躺在榻上装睡,扭捏了半天才道:“娘子,我想纳一房妾,不想南家在我这辈断了香火。”

大太太缓缓的坐了起来。

“老爷,不是我不同意,只是霸占别人的妻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这果子还是下人冯瑛的妻子。你可知冯瑛已经来找我了,人家说他就算是穷成叫花子也断然不会卖了自家婆娘。”

南邵泽低下头,脸色惨白。吱呀了半天也说不上来话。

大太太见南邵泽这幅样子,低声长叹。

“阮玉进门我没躲没闹,如今我更不能枉做泼妇,毁了大户人家的脸面。他既然嫌银子少,那就再给他加些,只要您喜欢娶谁都可以。”

南邵泽没想到大太太竟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上前一把把大太太揽在怀里,然后一声声的叫着大太太的闺名。

大太太冷冷的耻笑,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着,掌心里沁满冷汗。

果子倒是乖巧,模样恭顺的每日准时到大太太的房里请安。

大太太索性连门都不出,一日三餐全是吩咐了下人送到房里,闲暇的时候便是倚着门刺绣,偶尔南锦裳回来,她便陪着南锦裳说会话。

南锦裳对南邵泽为她新添了一个姨娘的事情并没有问大太太太多。

她知道大太太自有主张,根本就不用她多费心,她只要安安分分的与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交好,这往后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过了几天,南邵泽神情憔悴进了大太太的屋,他先是把屋里的丫鬟都遣走,又关上了房门,这才坐在大太太的对面。

大太太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始终盯着手里的刺绣看。

过了半晌,南邵泽见大太太也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先开了口。

“咱们家的密室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放在密室里的东西不翼而飞,我想来问问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你拿的?”

大太太听完南邵泽的话,一阵冷笑。

自从老太太走后,南邵泽经营的铺子生意逐渐的好起来,她们为了防止再出现上次的事情,便在家里弄了个密室。密室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南邵泽那里,一把在她这里,以示夫妻同心。

大太太反问道:“密室里面放着的是咱们南府所有的财产,我自然是不会去拿的;上次管家来告诉我说果子最近很是频繁的去账房支银子,我想许是经过您允准的,便对管家说以后果子再去便不需来回报我。我想即便是果子急需钱用,也不可能会知道咱们家还有个密室,不过老爷许是酒后对她说起过就不得知了,不过既然是她知晓,我想她也没那个胆量去拿。”

南邵泽听完大太太的解释,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又过了几日,大太太还没就寝,就听见后院里有人在那里喧闹。

有人不停的高喊着抓贼,抓贼。

大太太原本睡觉就浅,等她披了件衣裳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两具尸体并一个双腿残疾的人。

待灯笼照过去,大太太这才看清,死的两个是冯瑛和果子,那个被打断双腿的却是南府的老爷南邵泽。

大太太忙扑倒南邵泽身边,边哭边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把您打成这样?”

☆、第一百零一章 安分

南邵泽见是大太太,眼泪鼻涕一大把,下半身此刻是疼痛欲裂,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去说话。

还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家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大太太。

起初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抓贼,院子里的家丁听闻在黑灯瞎火之下,只看见两个男人同一个女子,而其中的两个人身上还背着包裹。

众人以为是有人偷了府里的东西想逃,便抡起棍棒朝那些人打了过去,根本就不知道打的是谁,还是有人叫了停手,众人才举着火把凑近去看。

细查之下,才知道死的是新夫人果子和冯瑛;而老爷的一双腿被利器砍了,摇摇欲坠,几乎要与肢体分离。

大太太先是替南邵泽叫了大夫,然后才去看已经死去的果子和冯瑛。

这两个虽然死了却还抱在一起,一个大包裹在冯瑛的身子上牢牢的背着,身边还散落着几个小包裹。

大太太当场便命人把包裹纷纷打开,这一看不要紧,包裹里竟然全是丢失的金银珠宝。

南邵泽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昏了过去。

众人自然是唏嘘不已,原来冯瑛竟然是小偷,而新夫人果子,府里皆知,她本事冯瑛未过门的妻子。

看此事一定是果子与冯瑛旧情为了,两人偷了府里值钱的东西想私奔,却不料被南邵泽发现。

至于南邵泽为什么会受伤,有可能是刚才黑灯瞎火的,大家一时没看清。

大太太吩咐人去叫冯瑛和果子的父母来收敛,并且取了银子让她们安葬,府里的人无不赞叹大太太是菩萨心肠。

私下里还有几个下人特意跑到观音庙去为大太太烧香,希望大太太能与南邵泽生下一个男丁,不然的话老天是在是有违公道。

可有的人却说,如今偌大的南府只剩下大太太一个妇人,如今南邵泽又病重体残,往后这宅子只怕是要坐车山空,从此落魄了。

可大太太却没让外人看成笑话,硬是把南府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好,就连布桩的声音都是蒸蒸日上。

大太太用实际行动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日大太太正对着铜镜梳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夫人,来,我想要你……”

大太太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抿嘴笑了笑。

然后回过头去,见南邵泽正赤膊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喘着粗气,大腿位置上只留下两团疙瘩,煞是吓人。

大太太知道南邵泽此刻想要什么,她轻轻的将身上的轻纱褪去,然后伏在南邵泽的身上与他缠绕在一起。

满室温香,只可惜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不觉察,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屋内光线昏黄,余香褪去,渐渐散开,混着股隐隐地膏药味。

南邵泽在床上双目半眯,神情慵懒始终不愿睁眼,似是在回味刚才与大太太的缠绵。

他见大太太要起身,才缓缓的睁开眼,似是哀求的对大太太说,“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大太太穿上衣服笑了笑道:“府里大小事务繁多,我就不留下了,您好生休息吧!明天我再去请了大夫来帮你看病。”

南邵泽的嘴微张,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大太太回头望了南邵泽一眼,曾经她也这么苦苦的哀求过他,可是他呢,还不是依旧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去陪别的女人。

又过了很多天,大太太去南邵泽的房里探望他。

许是南邵泽的房间太久没有被推开过的缘故,大太太明显的感觉到当阳光射进来的时候,南邵泽的双眼似是不能忍受住这强光一般,忙用手挡住了射进眼帘的光线。

大太太见状并未打算关上房门。

她只是轻声的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开着门好了,你待在这里这么久了,是该多晒晒太阳,不然的话这身体总归是好的慢些。”

南邵泽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很久没有来过我房里了!就连这阳光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

大太太平淡的说道:“我以后都不会来了,你想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南邵泽先是满脸的惊恐,随后又转向平静。

大太太道:“你想的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管是二太太还是三太太,还有你的阮玉和果子,她们都是我害死的。自从得知你因为我没能为你生育儿子的一刻,你娶了二太太之后,我的心便已经死了。我对你再不敢有过多的奢望,我希望她们都死,让你也尝尝被人冷落,被人抛弃的滋味。”

“我恨你,我一直都恨你,我恨你当初说的那些誓言到最后没有一个能实现;我恨你明明当初说好了只爱我一个人,却最终娶了这么多的女人;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

大太太说完这些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想到,那就是就连你娘的死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哈,她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若是她不死,这所有的一切又怎么会轮到我。”

大太太说到这里看着一脸颓然的南邵泽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是不是,哈哈,哈哈……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于你们,若不是你们母子情深,这所有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落入我的囊中。”

南邵泽怒喝道:“你这个蛇蝎妇人,我要杀了你!”

大太太看着南邵泽扭来扭去的身子,始终迈不动一步,更加放声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吧!其实就连你的腿都是我亲手砍下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就是想圈住你,然后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把这些年我所受到的委屈都在你的身上加倍的补偿过来。”

南邵泽双肩往下一垂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大太太冷笑道:“你不念旧情,我不能不念,我同你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些感情早已被你折磨的所剩无几,今日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过是希望你死的明白罢了!”

“微璨,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快乐吗?”

大太太垂眸道:“只要杀了你,只要从今后再也看不到你,听不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就是快乐的!”

大太太说完这些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唯留下南邵泽在那里长叹。

☆、第一百零二章 失语

炊烟袅袅,一座简陋的三间草屋并一个小院子伫立在群山的环抱之中。

房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顺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东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是一个很大的池塘。

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

她原本是这山里的一个药农,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大山里头,这一住便是三十个年头。

在房屋的不远处她开垦的有一片土地,上面栽种的是一些当下时节所吃的蔬菜。

由于她本身会些医术,这里离闹市又比较远,因此她的身子还算硬朗。

素白站在院子先是朝着小溪边看了一眼。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小溪边戏水,看那样子应该是欢喜的罢。

素白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的病还不见好转吗?”

周大娘将采摘回来的草药一一放在木板架子上晒干。

“从悬崖上掉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若是一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急着想把她的病治好呢?”

素白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南浔从百丈崖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或许她就没想过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会不会说话,失去所有的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大娘望着绿衣女子的背影缓缓说道:“离开世俗的纷纷扰扰,在这里无拘无束,自由自由不正是所有人一生的梦想吗?”

素白淡淡的说道:“或许吧!只要她喜欢就好!”

周大娘扯开嗓子朝着溪边戏水的女子大喊道:“娘子,素姑娘来看你了!”

由于是在空旷的山里,周大娘的声音四下传播开去。

虽说这声音远没了年轻人的婉转,却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南浔将掌心里捧着的溪水向上一抛,看着四散开去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很是欢喜。

她待站起身子将裤腿放了下来才笑嘻嘻的转身回去。

她见是素白来了,先是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福了礼,才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身前。

由于南浔跟着周大娘已经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因此同周大娘还算熟络,这会子她见有外人来便紧紧的依靠在周大娘的身边,一副警觉的样子盯着素白。

礼貌而带有生分的举措在素白看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刀落在了她的心头。

自从她得知南浔被一个药农救起之后,便经常隔三差五的来这里探望她。

可是当她同南浔说起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她却发现南浔始终都是这个木然的表情。

问及周大娘,她才得知南浔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连说话都不会了,至于她的听觉,那也要别人说大声她才能依稀听见。

素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素白努力的使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下来。

“这里虽说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世外桃源,可毕竟这里离闹市远了些,我今天特意帮你们带了一些生活用品!”

周大娘笑道:“上次你带来的那些都还没用呢,这次又这么破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素白笑了笑。

“您把南浔照顾的这么好,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素白抬头见南浔傻愣愣的站在那只是对着她笑。

她不觉有些心酸,她连忙转过身子硬是将眼眶里温热的眼泪给逼退了回去,然后装作要去拿那些带来的东西。

周岚这才注意到素白这回来竟还乘了马车前来,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

“今日前来一来是送些东西给你们,二来是家父派了人来接我回去,只怕往后我便不能时常来这里了!今日也算是辞别,周大娘,浔妹妹往后就托付给您照顾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倘若有机会再回来,我一定再亲自登门拜谢。”

素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盯着南浔看,试图从南浔的表情里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让她很是失望。

在南浔那空洞的眼神里,她只看到一脸的迷茫和无助。

素白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南浔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还朋友素白啊!”

素白见南浔一脸的木然,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南浔,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素白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南浔的表情,这一条消息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

若是南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南府的老太太在半个月前没了!”

素白的希望落了空,南浔始终都是木着一张脸。

那张脸上始终都是笑颜如花。

素白连连后退,虽说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南浔留恋的了,可南府的老太太与南浔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若是南浔连得知老太太死去的事情都这么没反应的话,那只怕南浔真的是忘记了所有。

南浔被素白盯的有些害怕,她忙往周大娘的身后躲去。

周大娘见状便安慰素白道:“素姑娘,她现在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就更不应该这么做刺激她。”

素白歉意的朝周大娘福礼道:“对不起,都是我太心急了!”

待素白走后,周大娘同南浔一起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屋子里。

周大娘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实情呢?”

南浔摇了摇头。

“南浔从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您救起的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既然我不是南浔,那么与她认识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

周大娘听到这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你真这么想那就罢了,只怕你的心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论你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南浔沉默了许久再也没有开口。

或许周大娘说的很对,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现在就连老太太都死了,她若是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她又能回到哪里去呢?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呢?

☆、第一百零三章 去找(首订~(≧▽≦)/~啦啦啦)

阿顺见季璃风又喝的醉醺醺回来,有些气急败坏。

他气的一跺脚,便扯着季璃风的衣服领子把他给硬扯到房里。

院子里有这么多的下人看着,怎么说也要顾忌一下季璃风的颜面。

季璃风摇摇晃晃的任由阿顺扯着丝毫没有反抗。

阿顺让季璃风坐在圆凳子上,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一直都想去找她吗?不是离不开她吗?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去找?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你除了喝酒还会做什么,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爱她,你若是真的爱她就不会这么糟践自己。”

季璃风见阿顺这么说,低下头道:“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爱她,我非常的爱她,就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才不能去找她,我怕她看到我会更加的恨我,会更加的讨厌我……”

阿顺直截了当道,“你那不叫怕,你那叫怂。她爱不爱你那是人家的事,最主要的是你爱不爱她,你既然心里有她,就去大声的告诉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她会吃了你不成。”

“阿顺,你不懂,你不懂,你没有喜欢的人,你根本就不明白我……”

“你想让我明白你什么,明白你就只会在家里喝闷酒,就只会对着这屋子里的下人说你忘不了她,喜欢她,这辈子非她不娶吗?季璃风我跟着你十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就是怕被别人看笑话,你就是怕输。所以你才当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去表白。”

许是被阿顺的话激怒了,季璃风猛地站起身子,然后单手撑着桌面为了不至于摔倒。

“阿顺,我告诉你,若是她还活着,我早就去了,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今她死了。我连她的坟墓在哪里都不知晓,你让我去哪里向她表白。你让我去哪里对她说出我的心……”

阿顺听到这番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季璃风见阿顺竟然这个时候发笑,不禁撇了撇嘴。

阿顺不懂,等他有了喜欢的人就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了。

季璃风觉得他现在的头好痛好痛。可是还想喝酒,还想继续喝酒。

他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

阿顺敛起笑声,对着季璃风的背影吼道:“你确定如果浔小姐还活着,你去找她向她表明你的心迹吗?”

季璃风头也不回的说道:“人已经不在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阿顺急道:“浔小姐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季璃风听到这个消息身子一顿,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你说南浔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吗?那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我要去找她!”

阿顺被季璃风摇晃的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阿顺有些无奈的说道:“少爷。您再晃就真的找不到她了……小的被您晃的什么都快记不起来了!”

季璃风一听阿顺这么说,连忙撒了手。

“我的好阿顺,我不晃了。你赶快想想她在哪儿?”

阿顺待看眼前的季璃风不重影了才缓缓开口道:“她人现在在一个山谷里面,具体在什么位置小的就不清楚了。”

“不过这里有一张地图,这是素小姐留下来的,她说若是您真心喜欢浔小姐又想去找她的话,按照这个地图上所画的就能找到她……”

阿顺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素白留给他的地图。

谁知这地图刚一露面,季璃风便疯抢了过去。

季璃风只是匆忙瞥了地图一眼。便很是利索的塞到了怀里,不等阿顺把要交待的话说完。季璃风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阿顺望着季璃风消失的背影,感叹道:“少爷,你可知她现在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话都听不见说不得,您就是去,只怕也是徒劳!”

季璃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会跑这么远。

要知道他以前不管是去哪里都是不是坐轿就是骑马,从未像现在这般这么畅快的奔跑。

他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那个曾经走了很多遍的山谷,站在山谷脚下望着那熟悉的景象,季璃风不禁苦笑连连。

当他看到素白留下的那张地图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曾经无数次的去过那里。

他经常对着那片山谷大声的喊着南浔的名字,若是南浔真的是住在山谷里面的话,那她一定能听得见他叫她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始终都不出来见他呢?

难道她还在生的他的气,还在恨他当初毅然决然的退婚吗?

其实当初根本就不是他想退婚,是因为他的父亲季敏忠说南浔是个扫把星所以才执意退了这门婚事。

后来老太太去了季府把事情挑明了,季敏忠才腆着脸说只要南浔愿意,这门亲事还是会如期举行。

可还没等他亲耳听到南浔的话,就得到了南浔死去的消息。

季璃风忽然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明明知道南浔就在这个山谷里,可他却木然的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走。

山谷里的风温柔的朝着季璃风拂面吹来。

许是被这风吹得,也或许是因为跑了这么远的路,季璃风忽然变得清醒起来。

他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要说些甚么,他不知道南浔是不是也在期待着这一刻。

有太多的未知数,有太多的不确定,让季璃风一下子变得紧张而又惊慌失措起来。

他先是低下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身上的穿着。紧接着又闻到自己身上那刺鼻的酒气。

季璃风更加的不敢迈步。

他若是这个样子出现在南浔面前,说不定还没等他开口,南浔就直接把他给赶了出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急呢?最起码也要先换身衣服。然后用盐水漱漱口,这一身的酒气至少也要先沐浴等酒味消退了些再来。

他却如此着急着跑来,他现在这个样子若是真的被南浔看到的话,只怕他要羞愧死了。

正当季璃风在不停的自责的时候,周大娘同南浔一道背着竹篓往季璃风这边走来。

眼看着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季璃风索性面色潮红的迎了上去。

今日的南浔穿的是一件藕黄色的衣裙,随意绾了一个斜云髻。发髻上只斜插了一支茶花。

虽说没有刻意的去装扮,可见惯了大红大紫。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到南浔这清新脱俗的打扮让人眼前猛地一亮。

季璃风盯着南浔,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南……南浔,我……我……我很想……”

季璃风刚一开口。周大娘便拉着低下头的南浔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等季璃风说完,周大娘便连忙摆着手,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位公子,麻烦你先让一下,能不能先让我们过去!”

季璃风听到周大娘这番话,竟然鬼使神差的真的给周大娘她们让开了路,自己则躲在远处漠然的看着南浔从他的面前经过。

待南浔同周大娘走远了些,季璃风才反应过来。

刚才站在那的真的是南浔,他真的没有看花眼。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南浔,可是他怎么能让她们过去呢?

他还有好多话要对南浔说的,他不能放南浔走的。

想到这里。季璃风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你们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季璃风刚一开口,南浔便捂住了嘴,一脸的厌恶。

季璃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站住身子,故意离她们稍微远一些。但又不至于说话的时候对方听不到。

周大娘见这个虽说穿着不俗,但一身酒气的男人又折回来招惹她们。心里很是烦闷。

怪不得她今天出门右眼就一直跳,果然是碰到灾星的缘故。

周大娘不等季璃风开口便直接说道:“你缠着我们到底所为何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走开,别在这耽误我们采药的时间。”

季璃风刚想往前迈一步,遂又看到南浔眉头紧锁,厌恶的表情更加的深邃,便索性又后退了一步。

“大娘,我来是想找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她说说,不知道您能不能先避一避。”

周大娘歪着头看了一眼始终低垂双眸的南浔,心里思量了一番,然后对季璃风说道:“正所谓七岁男女不同桌,这里虽说是荒山野岭但毕竟是男女有别,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就行了。”

季璃风一听,“这……这样……”

周大娘见季璃风吞吞吐吐的,直接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算了,娘子我们走……”

周大娘说完便去拉南浔。

季璃风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也忘记了他身上现在还飘散着浓重的酒气。

“大娘,大娘,您别走,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与您身后的这位姑娘是认识的,不信您可以问问她。”

当周大娘的目光落在南浔身上的时候,南浔摇了摇头。

季璃风急了,“南浔,你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呢?我是季璃风啊!就算是我做了惹你生气的事情,可你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呀!这些日子我一直到处找你,就是希望等找到你了,好好的向你赔礼道歉,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的心,可是你总要听我解释不是,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同南锦素是一伙的,你要相信我……”

南浔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木然的看着周大娘。

☆、第一百零四章 见死不救

万圣节快乐!

周大娘实在是不想与季璃风缠下去,索性拉着南浔的手便走。

季璃风见南浔要走,便硬撕扯着她的手臂不肯放。

南浔吃痛,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一味的向周大娘求助。

周大娘厉声道:“光天化日的拉着人家姑娘不放,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季璃风听了周大娘的话又见南浔脸上亮晶晶的,忙撒了手。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心急,大娘,我真认识她,不信您问问?”季璃风说完可怜巴巴的盯着南浔,希望南浔能帮她说说不让周大娘继续误会他。

谁知南浔除了一脸的惊恐之外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她见季璃风把她的手放了,连忙躲在了周大娘的身后。

周大娘冷哼道:“认识什么呀,她又聋又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种富家子弟,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调…戏良家妇女的地方。”

季璃风愣神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又聋又哑,南浔,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季璃风啊!”季璃风边说边想凑到南浔身边,南浔见状似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除了躲闪还是躲闪。

季璃风见状只得尴尬的收回了手,“我虽说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不管以前的事情谁对谁错。毕竟都过去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话都不会说。那我从今天开始便好好的照顾你,再也不许你受一点的伤害!”

季璃风说完又对着周大娘恳求道,“大娘,求您把她交给我来照顾吧!我季璃风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会对她好,对她百般呵护的!”

季璃风刚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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