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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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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莫皇朝废后舒氏的手段,周遍国家皆有耳闻,尤其是在她大败乌鲁大军,射死乌鲁国第一猛将卡瑟咨,毒倒帕瓦城三十万人后,乌鲁国上下无不对这个曾经被俘的女人深恶痛绝,但也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单人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的确非常了不起,是个值得天下敬佩的女子。
惊世的才华,过人的胆识,低调的作风。
纵然是仅仅拥有前二者之一之人,也绝对会高调的向天下宣扬自己的才能,而她,若非那一战,卡瑟咨自作聪明地掳劫她,或许她永远也不会让世人知道她有多少雄才大略。
能哥善舞算什么?
诗词歌赋是什么?
不过是安逸和平生活中减少无聊的调解剂!
比起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雄才伟略,不过是堆垃圾!
冷哼一声,水灵灵不再保持沉默:“灵灵虽身份低微,也不喜被人当猴耍。有何疑问,让正主亲自前来,或许灵灵有可能想起一星半点阵年往事。”
她低调,她淡漠,不代表她卑微。
水灵宫主的傲气与自负,应该有的,她一样不缺,不应该有的一身傲骨,她也有。大莫的帝王她都无所畏惧,怎可能惧怕乌鲁国的红衣尊使?
眉头拧成川字,他冷声道:“水姑娘想见我们国君?”
紧闭的眼,看不出她眼底的神色,唯一能看见的,是隔着眼皮在转动的眼珠,似乎转动着转动着嘲讽的圈圈。“灵灵想见的仅是正主,至于尊使或西贝货,请恕灵灵无暇接待。”
“你……”他不再言语,只因恼羞成怒,炯炯有神的黑眸迸出奇命鸷猛狠厉之光,铁拳握得咯吱做响,双脚,却隐隐颤抖着。
原以为她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想看到他的脸,怕他会杀她灭口,直到她说“至于尊使或西贝货,请恕灵灵无暇接待”,他才迟钝的明白,她阖眼养神,是因为不屑于看他,更是因为在他进来的第一刻,她就清楚知道他并非真正的红衣尊使,而是尊使替身。
好厉害的废后!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来历?
如斯厉害的女人,怎甘愿被废,乖乖待着葬送人生的冷宫呢?
哼!
不管如何,这样的女人留着,若不能收为已用,还是除之后快的好,否则,加以时日,后果怕不是他……不!不仅仅是他,不是任何一个国家能承担的!
杀机顿现,匕首直刺水灵灵心窝!
顿住,尖锋划破单薄衣衫,刺入肌肤,隐隐殷红血梅缓缓浮现粗布之上,仅刺破层皮,便不再深入。
“你……你一点也不怕死?”他不可置信,纵是明白她曾经历过沙场洗礼,却也深刻了解,大莫的废后对太子疼爱有加,她怎可能抛弃心爱的儿子赴死呢?
淡笑不语。
她当然不怕死,但不代表她现在想死。
不动,仅是因为他根本没能力杀互她,他不敢杀她,他的主子更不容许她死,至少在从她嘴里套出四王子死的真相前,他的主子绝对不会让她死,哪怕明知道她的危险性、杀伤力高得可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况且,就算她现在身受重伤,以他的能耐想杀她是天方夜谭,单从他只发现她身受重伤以为有机可趁,却没发现她身怀绝技便可推测出他的修为远不如她。
真正的高手,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不叫任何人从吐息中察觉出自己身负武艺,除非是在世华佗把脉,才能一窥真伪。
“灵灵不过蝼蚁偷生,尊使要杀便啥,灵灵有说不的权利么?”
一声几封的“尊使”逼得他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心里着实恼恨,难怪尊使近日来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该来此,想不到废后是个如此难缠的人物。
是他小看了她,操之过急!
进难,退亦难。
他原地彷徨,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他缓缓曲膝,跪在水灵灵床榻前,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收敛所有傲气,放低身段,诚恳道:“小人给水姑娘赔罪!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水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小人一般见识!”
今夜,是注定无功而返了,他唯一能为尊使做的,便是不得罪水灵灵,不然哪怕他们国君站在她面前,她怕是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识时务者为俊杰。
原来乌鲁国之人也将这句话理解地那么透彻。
不过他的举动,的确平息了水灵灵胸中隐怒,说话不再那么尖锐:“古语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阁下不必多礼。”
闻言一喜,他缓缓起身,轻弹夜行服上尘土,没有草原男子冠佑的豪放、不拘小节,可见是个谨慎且极有修养之人,闭嘴不再提四王子之事,换了个话题示好:“火势严峻,小人先带水姑娘离开此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灵……”
纷乱脚步重重,清楚传入耳中,伴随脚步声而来的,是稚嫩童音声嘶力竭地急切呼唤,匆匆逼近。
“娘!娘——你在哪里?娘……不要离开轩儿!轩儿求求您,不要丢下轩儿不管!呜……”
身子一僵,水灵灵近乎克制不住心头震惊要睁开眼,他亦没想到,大莫的太子竟敢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海,看来这个太子不是太依恋母亲,就是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软弱无能。
刚强如废后,她生的儿子可能软弱到哪去?
谣传,不可尽信也!
看样子,他该擦亮眼睛,重新认识这对受尽天下人鄙夷奚落的母子!
“娘——娘——”
脆弱的木板一次一次承受着猛烈撞击,发出痛苦呻吟,如同水灵灵的心被刀凌迟着般,她怎忍心见自己儿子面对危险?
可她若不金蝉脱壳,她的儿子永远不会长大,更学不会如何保护自己!
觉察水灵灵此刻心中波涛汹涌,他识相地抱了抱拳告辞,提了口真气从屋顶蹿了出去,几个纵身起落,消失在茫茫火海之中。
泪水,溢出眼眶,划过眼角,落于茅草上,留下一点湿痕,恨恨睁开眼,水眸中一片凄哀,是悲,是怒,是责。
是她将他保护得太好,导致没有抵抗现实残忍的能力,只知道以为躲避在她的羽翼下,做着天真无邪却致命的美梦。
强势如她,怎么会有如此软弱无能的儿子?
难道,真是得不到的东西比较珍贵么?
心潮澎湃难平,悲愤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轰”
钉牢的模板被硬生生撞碎。
“咚”
重物倒地声沉沉,揪扯着她的心。
“啊!”
异口同声地呼声,显示来者并非一人。
方才拼命撞门,娇嫩的皮肤磕到浮起的钉子,毛糙模板刮破他单薄的衣裳,尖锐木刺刺进他细嫩的肌肤,来不及感受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入眼所见,是母亲吐血的凄楚场面,他为之心惊。
“娘……”忙不迭扑过去,不料水灵灵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推开他,向来波澜不惊水眸漾着愤恨泪花。
“太子哥哥!”尾随而来的小宫女赶紧上前扶住太子璃轩向后倒的身体,撅起樱桃小嘴,忿忿不平嘀咕着,“干嘛那么凶啊!推人的还有理啦!”
回首狠狠瞪她一眼,若非看着她帮他一起撞门的份上,他很乐意送她入火海去极乐世界享受享受。
璃轩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小宫女赶紧缩缩脖子,待他转过头后不高兴地吐吐舌头,偷偷摸摸板着清秀的小脸,垂着眼,嘴里不住地悄声嘟囔着,还不时揉揉自己撞疼的肩膀。
“娘……”胆怯地凝望着母亲毫无血色的消瘦脸颊,衣襟上浓稠的殷红,以及胸口隐隐渗出的血梅,愤怒之火,如同燃烧葬花宫的大火般熊熊燃烧,脸上,却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惶恐,惶恐母亲对他的态度恶劣,以及短短几日光景,便瘦了一圈的母亲。
葬花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初见葬花宫漫天大火,他以为母亲想要火盾。
待见茅草屋用木板钉死出口,有黑影从屋顶蹿出,母亲吐血,他敢肯定,这火决非母亲所为,只是这其中是否有母亲的算计,他不得而知。
“你……你走!”喘着气,水灵灵恨铁不成钢,“马上滚出这里……”朦胧水眸映照着屋外火舌吞吐盛景。
“娘!”璃轩悲呼道,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母亲,满脸不解,“轩儿是来救您的啊!您……”
“娘不需要你救!”方才吐血,导致水灵灵血气亏损, 似有无数繁星闪烁,企图点亮漆黑夜空,“你……等你能,能真正保护自己,再……才有资格说救别人!你……你滚……”
“哇卡卡!”小宫女气得哇哇大叫,一只手指着水灵灵不停发抖,似乎真的气恼非常,“你你你……你也太过分了吧!太子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不领情就算啦,居然还叫他滚?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冲进火场时,有多危险?有多少人在周围看热闹?幸灾乐祸等着给我们收尸?你竟然还讲出叫他滚的话,你,你实在是……气死我啦!”
猝然回首!
阴狠,残忍,如蛟龙出海,翱翔九重云霄翻腾,小宫女一瑟缩,下意识后退半步,怔怔凝视着璃轩向来懦弱的脸,似不敢相信他的眼里竟会出现如斯狂肆霸道的邪佞神采,而眼底,却闪过一抹兴奋的激赏。
愣住,拥有野兽般敏锐的水灵灵,纵然无法看见璃轩警告小宫女的眼神,但清楚感觉到传闻中胆怯无能儿子气势的骤然改变,如换了个人似的,让见惯大风大浪的她在第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但是,水灵灵是个季度自信的女子,她相信自己,做不来自欺欺人的蠢事。水眸微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璃轩如未出鞘宝剑般挺得笔直的脊背,回想那个她憎恶之人的行事作风,眨眼间,她近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亲父子,血缘的联系是任何人都不能磨灭的,哪怕他们之间如陌生人般隔阂猜忌。
他的伪善,他的隐忍,他学了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别说这是她万万没料到的,就算是攻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吧。
最忌哦啊,添上一抹浅浅笑容,是欣慰,是苦涩。欣慰她的儿子终于学会保护自己,苦涩他的性子竟与那人如出一辙,叫她该如何是好?
璃轩沉声道:“大胆奴才!竟敢诋毁本宫生母,活得不耐烦了。”
“本来就是嘛!”小宫女嘴快道,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小嘴,一脸郁闷,却没半点慌张,似乎完全不将璃轩的危险放在心上,态度之古怪,着实让水灵灵起疑。
清秀的五官,并无十分突出的地方,唯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动着淘气浪漫的光芒,特别讨人喜欢,略显放肆无礼的话语,如初入人世的顽童,本着一片赤子之心展望世界,尚不知这世界究竟是何颜色,说话做事仅本着一片赤诚。
她真的天真浪漫么?
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水灵灵没有忽略方才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激赏,与毫不掩饰的无所畏惧。
这不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宫女该有的神情!
眉心轻蹙,璃轩似有火难发,恶狠狠瞪了小宫女一眼,转过身,悲哀无限痴望着水灵灵,如眼睁睁看着双亲逝去的可怜孩童,苦着粉嫩小脸,扁着小嘴,Qī。shū。ωǎng。倔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
如狂蛇乱舞的烈火,肆意扭动着它威力无比的庞大身躯,驱使着强人的醺烟,滚滚侵入茅草屋内,萦绕着僵持的三人……
× × × ×
沉甸甸的夜幕,压着天下苍生,压迫得让人感到窒息,无力挣扎,窒息的寂静,便趁机包围天地,直到一声尖锐强行划破天际,打破静谧。
“走水啦——”
仿佛,是一声号角,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紧接着,尖叫声,锣鼓声,此起彼伏。
安静的皇宫如即将烧开的水,逐渐沸腾起来,喧闹的声音,甚至也惊扰到了凤暄宫。
猛然惊醒,尚嫌寒冷的初春时节,皇帝聤满头是汗坐起身,惊动了安睡在怀中的骆凡心。
骆凡心满脸茫然地凝视着皇帝聤,迷惑道:“皇……”
“来人!”皇帝聤冷喝,跪在内室门口的守夜宫女赶紧答应,“发生何事?”
“回……回皇上的话,是葬花宫走水了……”伴夏伺候皇帝多年,从未听过皇帝气急败坏的口气,而且是半夜突然被皇帝怒喝惊醒时,舌头不禁有些打卷。
“葬花宫?”皇帝聤低吟着,搜索脑海中宫殿的名字,貌似宫中并没有名叫“葬花宫”的供电,黑眸中隐隐闪烁着困惑。
许是因为周围太黑,许是因为睡得太过迷朦,骆凡心没有看见皇帝聤眼中的执着,更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努力思考,下意识问道:“葬花宫不就是冷宫么?冷宫走水了么?开春了还会走水么?”
冷宫?!
皇帝聤惊得从奢华凤床上弹跳起来,只听见“冷宫”两个字,忽略骆凡心后面说的话,跳下床,随手抓过一件外衣披上,旋风般冲出凤暄宫,丝毫没有估计到身后一张张惊诧的面孔。
火光冲天!
染红夜幕!
烧红黑云!
如夕阳半绚烂多彩,变幻无穷美丽,却无人欣赏一分,人人脸上流露出惶恐的神情,亦有人藏匿在黑暗中冷笑。
葬花宫外围,来回奔跑着不少忙碌身影,拿着水桶,边跑边叫,向来势利眼的他们脸上的害怕显而易见。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衣裳不整的皇帝,慌忙惊叫起来,紧接着,所有女才慌乱跪下行礼,将水桶弃置一旁。
皇帝聤呆呆的凝视着烈火之中绽放万丈光辉的葬花宫,隐约想起,他似乎从没注意过葬花宫,没有正眼看过它一眼,它似茫茫宇宙中一粒不起眼的尘埃,自出现起便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独自静静地矗立在此,沉默着,让人忽略它的存在。直到此刻,它在烈火中绽放它所有的光辉,博得世人瞬间的注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沉默一生,只求一次光彩夺目的光辉么?
在他反应过来前,便释放殆尽所有光辉,让他来不及抓住,更来不及挽留么?
休想!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它怎么可以未经他恩准,就从他眼皮底下逃掉呢?
他不允许!
他决不允许!
他决不会让她有机会金蝉脱壳的!
跳跃着狂肆火光的黑眸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如初升太阳般耀眼生辉。
似感受到皇帝聤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的气势,跪在地上地奴才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倒霉成为皇帝盛怒之下的牺牲品,不住埋头颤栗着。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精明猎人的手掌心,他要亲自抓住这只狡猾的狐狸,看它再如何肆无忌惮,不将他放在眼里。
“皇上……”
正欲抬脚冲入火场,手臂突然被大胆狂徒扯住,皇帝聤猛然回首,不想映入眼帘的却是骆凡心泪水涟涟的娇颜,勃发的怒气来不及收回,留得满脸错愕不悦地呆呆望着她。
“爱妃……”皇帝聤下意识低吟,似乎忘却,骆凡心早在两年前就是他的皇后,而不是妃子,似乎在他潜意识的认知中,他的皇后,依旧是那位冷漠强势且心机深沉的舒菲烟,一个根本不承认自己是皇后、是舒菲烟的女子。
骆凡心悲怆涩笑。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下意识做出的举动,说出的话,是没有任何掩饰,可以真正反映一个人内心最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的。
睡梦中的惊醒!
下意识的“爱妃”!
还能有什么比这些更能反映出他心里真正想法的呢?
她终于明白了……
为何他册封她为皇后之后,却不再像过去那般宠爱她?
尽管他每个月依旧有十个晚上是睡在她身边,怀里搂着的女人是她,但他心里真正惦记的女人却是另一个“她”!
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察觉,他留宿凤暄宫时,会时不时望着奢华的宫殿发愣,忽略站在他面前轻纱薄缕的她……
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发觉,他凝视着她的目光,不再似过去那般深情款款,诉说着浓情蜜语,隐露出愠怒愤恨……
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他两年来较为宠爱的嫔妃,或多或少与“她”有着相思之处,前几日他命毛离顺从轻发落的宝林,则是后宫所有秀女中清纯眼神中最酷肖“她”的……
“爱妃,你记住,不管是新人旧人,你都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心中的‘唯一’,明白么?”
山盟海誓犹在耳,良人已做白日星。
他说过她是他心中的“唯一”的,为何却……
难道,他对她真挚的誓言,是建立在“爱妃”的前提下么?
倘若如此,为何当初他强压下群臣激烈反对,执意册封她为后?
是他给了她一个为人“妻”的美梦,为何又要亲手打碎?
既然他选择了移情别恋,选择了当时还是他正妻的“她”,为何又要讲“她
黜入冷宫,迫不及待命她迁居凤暄宫、册封她为后呢?
她陪伴了整整十四个年头,倾尽所有的爱他,换来的,为何是他的移情别恋?
她知道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注定会拥有无数女子陪伴在侧,不管是为了国家安定还是为了稳固朝廷,她不该奢望他只有她一人,她奢求的不多,她只希望,他将她放在心中,哪怕仅是一个小小的小角落也好。
偏偏他无数许诺了她,她是他今生的唯一。
做太子妃时,他身边的女人屈指可数,临幸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当时他允诺她,今生今世,他只爱她一个,他信!
他登基后,因群臣坚决反对,他唯有册封他为正二品昭仪才平息众怒,她理解他,他允诺今生若立皇后,惟有她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陪伴他一生,与他共治天下,他信!
他大婚之夜,她伤心难过,却一言不发,只因她不想再添他的烦恼,她已经绝对退出,退出角逐他身边位置的激烈竞争,是他允诺了她,她信了……
可是,多年的信任,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不自觉的负心!
是他下意识的“爱妃”!
是他忘记一切想冲进火场救“她”的举动!
为什么……
如果他移情于“她”,当初为何要册封她?为何要给她希望?
她宁肯做他一辈子的贵妃,无怨无求地匍匐在“她”脚下,也不愿睡在他怀里,却必须面对他心中无时无刻惦记着的女人不是她的残酷现实啊!
为什么会这样?
她十四年无怨无悔的痴心爱恋,换来的却是他的痛叛?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何他要如斯残忍地惩罚她?
他为何会爱上“她”?
他是何时爱上“她”的?
他准备在她们之间做什么样的决断呢?
伤心、悲哀、绝望如黄河决堤般,瞬时涌上心头,弹指间淹没她脆弱渺小的身躯,侵吞她所有的感官,她在洪水中苦苦挣扎不得挣脱。而他,站在岸堤上,无视她的求救,凝视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无限留恋,欲追又止……
泪如雨下!
流尽她一生的泪水,倾尽她一生的爱恋!
挣扎。
他的手臂欲挣脱她的束缚,他的心欲挣脱她的牵绊。
“不要……”她泣不成声,苦苦哀求道,“不要……求您……不要……”曾经绝美娇柔的脸庞上,如今只剩下新随后的凄婉卑微。
此刻,她不再是大莫皇朝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再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再是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她仅是一个即将被爱抛弃的可怜人儿……苦苦乞求着,乞求爱情不要舍弃她,不要离她而去……
“心儿……”皇帝聤诧异呼唤,“你怎么了?”
曾几何时,见过哭得如此悲痛欲绝的她?
不曾!
曾几何时,见过哭得如此卑微难看的她?
不曾!
纵是当初她被那女人恐吓,惊骇到极点,恐惧到极限时,也不曾这般卑微可怜过。
为何?
她为何紧抓他手不放?
她难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么?
晚去一步,或许那女人就……
如轻烟般随风飘散……
欲强行挣脱她无力的舒服,无意触及她心碎欲绝的泪眸,恍若瞧见那双辈分向他死后控诉的水眸,那般的悲愤,那般的物理,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似心慌似惊惧。
心慌,隐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无法遮掩!
惊惧,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竟然会发生,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如其来,快得让他连准备的心理都没有!
纵然彼此已心知肚明,皇帝聤依旧下意识地想否决,否决心底埋藏已久他不知、突然毛出来的声音,嘴角强扯笑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朕不是好好的么?爱……皇后别怕!”
她不会走的!
她走不了的!
她的弱点还捏在他手里,她能飞到哪儿去?
就算她飞出九霄云外,他也能把她抓回来!
不需要担忧!
一点也不需要!
若是过去,皇帝的安慰允诺,一定能宽慰骆凡心的心、止住她的泪水,可如今……
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唯恐稍一放松他便消失在手中,徒留她一人绝望徘徊在原地,傻傻痴望着他的回心转意。
“皇上!奴婢参见皇上!”
“太子……太子不见了!”
“皇上,求求您救救太子!太子可能进冷宫了!”
三道惊惶失措的声音,打断了骆凡心的泣求,也打破了皇帝聤的自欺欺人。
望着依次跪在眼前的三名宫女,骆凡心真的感到错愕,东宫的奶娘白兰、纤眠姑姑、笑颖姑姑,发生什么事了,竟惊动她们三人同时出现?刚刚回过神来的她,并没有听她们三人说的话。
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她们仅仅是三个宫女,最多算是东宫比较得宠的宫女,但跟在一个不得宠太子身边的得宠宫女,在后宫能有多少分量呢?
可骆凡心明白,这三个宫女是“她”进冷宫前留给太子的,甚至当初她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一个不少的都在东宫伺候着,除非有人自己坚持要离开东宫,而这三个宫女的作用,相当于她身边的春夏秋冬四大姑姑,各个精明能干,纵是一般的嫔妃,论本事,斗心机,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因为,她们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这两年,若非有她们三人小心打点着东宫,纵然有她千百维护,太子也难以躲过后宫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尤其是在春夏秋冬也想致他于死地的情况下。
她明白春夏秋冬为何会想致太子于死地,但她更明白,太子绝对不能死,弄伤碰坏身体之事难以避免,可太子若死,“她”必然会震怒,必然会在后宫掀起腥风血雨,甚至,让整个大莫皇朝承担起她痛失爱子的悲怆之恨。
“她”的能耐,她从未敢小看过————自打当年“她”将皇帝送去凤暄宫的安胎药送给她后,哪怕是“她”进了冷宫,她也丝毫不敢有所放心。冷宫里的女人能活多久,她不清楚,但圣天殿上见到“她”的情景,她铭记在心。像“她”这样的女子,一座冷宫怎可能关的住“她”、困得住“她”?
骆凡心没有听见白兰等人的话,皇帝聤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勉强算是有恃无恐的他,瞬间化作饥饿数十年食人猛兽般暴怒异常,不顾一切地嘶吼道:“还不赶快救火!如果里面的人没有了,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所有奴才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冲天怒火骇住,忙不迭站起身来,不顾软如棉花的双腿颤抖得多么厉害,争相奔走打水救火。
站在他身后,骆凡心以泪洗面,凤暄宫、东宫的宫女太监更是不可置信地瞪着皇后,似乎完全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伤心?伤心到甚至不顾被人看到耻笑的程度。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带着她的儿子,一起走了?
呵呵……
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自以为是的认为她的儿子捏在他手上,她便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却不曾设想过,她要走,带着她的儿子一起走!
他再也抓不住她的弱点!
自以为是!
这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后果!
一如当初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她跟舒老狗一样,是为了篡夺他的皇位才嫁给他,不曾想到过,她根本就是身不由己,根本就是被逼无奈。难怪大婚之夜,她如死尸般躺在龙凤床榻上任他予取予求,没有一丝动情的表现,更没有半分承欢或求饶的表示。而且在他踏入凤暄宫————她的领地后,更是在最短时间内直截了当地将他扫地出门,偏偏他还在那里傻乎乎地沾沾自喜,不用去宠幸一个别有心机的女人。
可笑!
他真是太可笑啦!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的在唱独角戏,而她,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默然注视着远方,目光不曾在站在她面前的他身上停留过,纵然是有,也是充满憎恶的眼神。
身形如风,闪至皇帝身旁。
“冷宫为什么会走水?灵……水姑娘呢?水姑娘出来了么?”四处张望,均不见如山野精灵气质的水灵灵,恐慌笼罩住他的心,“水姑娘在哪里?皇兄,水姑娘呢?”
无暇顾及八皇弟的慌张,皇帝聤不顾一切想挣脱骆凡心的钳制。
“太子殿下不见了!可能进冷宫去救废后娘娘了!”纤眠慌忙爬到他面前哭道,“王爷,求求您,救救太子吧!”若是太子除了什么差错,主子绝对不会饶恕她的。
皇帝聤来不及有任何举动,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早已失去了莫冉威的踪影……
× × × ×
浓烟滚滚袭入,熏得小宫女拼命咳嗽,璃轩难受地按住胸口,压抑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他值得母亲不喜欢他懦弱无能的模样,如果他想留下母亲,他必须让母亲看到,他并非是个不值得期待的儿子。
母亲在他身上花的心思精力,他怎会不明白呢?
但母亲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可以强势,可以淡漠,可以肆无忌惮,但他不可!
他才七岁!
他是太子!
他不得宠!
他是一个年仅七岁、没有任何权势切不得宠的太子!
惟有卑微,惟有懦弱,惟有无能,他才能生存啊!
一如他父皇当年一般。
可惜,他母亲可能永远不会明白。
或许母亲生性淡漠,但不代表她是个软弱的女子,她的强势,她的嚣张,她的霸道,真与记忆中仅存外祖父的形象如出一辙。
历史似乎重演了,只是角色变换了位置,当初强势的外祖父压迫者懦弱的父皇,如今懦弱的他挽留着强势的母亲。
不住咳嗽,严重的内伤,再加上心口隐隐渗出的鲜血,消耗着水灵灵所剩无几的体力,瞥了眼一直在外围肆虐的火舌,她不屑一顾。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明白想致她于死地之人的用心了,估计钉死门窗,不给她逃出的机会,只在外延放火,让她在火势慢慢逼近的恐惧中惊恐万分,失去平日的冷静自制,惊惶如一般以男人为天的懦弱女子般,惟用大声尖叫号哭才能发汇她心中的畏惧。
太可笑了!
究竟是谁想出如此无聊又费事的法子来杀她?
若璃轩不曾到来,此刻的她,早已躺在地下宫殿的紫竹床塌上安然如眠,自然有人会准备好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来代替她,至于是后宫哪个女子有此殊容代她而死,则不需要她费神思量。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璃轩,她的儿子,此刻活生生地站在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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