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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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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心潮,如洪水爆发,淹没所有阴霾,暂时忘却一切。
甩开大军,独自策马狂奔回莫都。
八年征战,不仅带走了他八年韶华,亦带走八年前惊鸿一瞥佳人。
一别八年,想来,她已成亲生子……
心头隐痛。
谁会想到,笑傲战场无往而不胜的征东大将军,在八年前的惊鸿一瞥中,遗失了心。
山野精灵般的佳人,透着空灵之美的脸庞,漾着一丝清水浅笑。
仅次而已,便掠夺了他的心,使他八年来辗转反侧,郁郁难欢。
为了大莫江山的安危,为了皇兄皇位的稳固,八年来,即使他思念她思念到想抛下一切来莫都寻她,而他没有,依旧监守东垂边防,忍着刻骨思念之痛。
八年。
八年时间,他不仅稳定了边疆,更明白,原来思念一个人,是那般心痛,尤其是思念一个仅见过一次的姑娘。
杨柳河畔,风景旧曾谙,佳人却难觅。
敌声苦笑,他摇了摇头。
他如此思念她,她可知晓?
又或者,她是否早已忘却了他?
她那般美好,上门求亲之人必然多如过江之鲫鱼,而她,必然早早嫁得良人,从此相夫教子,琴瑟和弦。
他赠她的玉……
她还留着么?
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
回忆她的模样必是个温婉可人姑娘,出嫁出怎可能带着陌生男子所赠玉佩?
掐灭心中最后一丝奢望,将八年思念深埋心底。
八年来,他悄悄派过不少探子,借着和皇兄传递消息的机会,打探她的消息。
而她,却如过眼云烟,消失无踪。
茫茫人海,寻觅不得。
马鞭一挥,策马向皇城奔去。
喀萨国为表诚意,派来亲王公主随行,前来大莫,以示永远效忠诚意。
此事皇兄虽已知晓,早早做好准备。
但他这受封亲王也要好好打点打点自己。
何况,四面边疆固若金汤,其他三国为保安稳,亦派了使者前来。
四国使者同时来朝,必须妥善准备,不失了体面才是。
宫里的奴才,慌慌张张忙碌着。
四国使者同时来访,纵使皇后早传下懿旨做好准备,宫人们依旧手忙脚乱。
对于这位皇后,宫人们意见颇多。
皇后闺名骆凡心,在皇帝还是太子时就是太子妃,与皇帝夫妻多年,依然恩爱有加,皇帝每个月至少有十天在她的凤暄宫里就寝,惹得后宫嫔妃妒恨不已。
骆皇后入宫多年,曾经为皇帝还过一子,谁想精心看护,十月瓜熟落地的竟是个死婴,差点被太妃朝廷众臣逼着按祖宗家法赐死,多亏了舒皇后怜其可怜,不仅免其死罪,还让皇帝晋封当时仅是贤妃的她为正一品四妃之首的贵妃。
说起舒皇后,宫里的老人们不无摇头。
舒皇后是当时权臣舒相的女儿,逼着皇帝娶为后的,自舒皇后入宫以来,皇帝仅在大婚之夜在舒皇后哪儿过了半夜,此后再没临幸过舒皇后。
幸好舒皇后肚子争气,半夜宠幸竟让她为皇帝孕得龙嗣,且与当时身为贤妃的骆皇后一起生产,产下龙凤胎,可怜小公主一落地便夭折了,小皇子被册封为太子,舒皇后被黜入冷宫后由骆皇后不定期着,在舒皇后被黜入冷宫不久后,皇帝就下旨赐太子入主东宫。
太子璃轩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儿子,许是应为是舒皇后所出,皇帝多年来对太子不闻不问,冷漠异常,任由宫里人欺负,若非骆皇后心地善良,两年来一直小心护着太子,只怕……
对于舒皇后,宫里嫔妃无不尖酸刻薄讽刺她为“输后”,奴才们却无不感叹她雷霆手段,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其能力魄力叫骆皇后望尘莫及。
当初舒皇后在时,虽不得皇帝宠爱,宫里举行大小宴会,无不在最短时间内打点得妥妥当当,叫人挑不出半点瑕疵,而骆皇后,前后礼部帮着,后有太妃助着,花了近三个月时间,依旧没有安排妥当。
事到临头,宫里依然手忙脚乱的。
亏得向昭容娘娘擅长打理这方面的事情,才没使大莫皇朝在四国使者面前出丑。
四国使者一同出使大莫可说是自大莫皇朝建国以为前所未有的,虽说他们是带着诚惶诚恐的心理来投诚示好的,可他们中不乏皇亲贵胄,并且各个面露高傲神情,眼底暗波涌动,似乎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主意。
亏得身处官场之人即便是个三岁娃娃,也懂得看人眼色,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圣天殿里的盛大宴会一直在欢快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直到……
“为什么?诚亲王,本公主自问才貌双全,有哪点配不上你啊?”喀萨国塞敏娜公主涨红了脸,气呼呼道。
塞敏娜公主满脸羞愤,几乎咬碎满口银牙。
她皇叔门提尔当众提出两人联姻的建议,大莫皇帝双眸含笑,大莫皇后亦面脸喜色,恋太妃更是满面欣喜,显然这桩婚事是欣然所见,谁知诚亲王莫冉盛冲口拒绝,议事气愤难当,忍不住冲口问出来。
或放,在此之前塞敏娜对诚亲王,并无什么男女之情,对他的感觉停留在他是害喀萨国割地、年年朝贡的混蛋,却也明白两国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但此刻诚亲王当众拒绝了她,岂不是成心让她脸面尽失,怎能不叫她又恼又恨?
塞敏娜公主这一问,将原本可以降低到一男一女之间的终身大事,提高到两国邦交的角度,使人无法避及。
“冉盛!”脸太妃微冷着脸低喝一声,无奈诚亲王一脸不为所动模样,让她焦急不已。
身为亲王,接受联姻是理所当然的,况且他已年近三十,府中却只有八年前留下的一些待妾,没一个妃子,成何体统?
况且这两年,皇帝的性子总是阴晴不定,越来越高深莫测,连骆皇后那卑贱的民女也安抚不了,莫冉盛当众拒婚,不仅驳了喀萨国的面子,也失了皇帝的脸面。
周围异样目光纷纷刺向莫冉盛,刺得他头疼,不得已,他灌了一大口酒,闷声道:“门提尔王爷,本王心中早有意中人,实在配不上塞敏娜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他虽是沙场武将,此时当众剖析自己的心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可能一生无缘再见的佳人,心头一痛,脸色更是黯然。
“是谁?”塞敏娜公主气呼呼问道,“把她叫出来,本公主不相信,本公主会比不上她!”在莫冉盛开口说话时,她就注意到他神色异常,似有忧伤之色,但被人嫌弃的羞辱感压在脸上,暂时忘却探讨莫冉盛脸色异常的原因。
门提尔忙扫了塞敏娜一眼,递了个抱歉的眼神给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聍,不知是他面前的玉珠作祟,还是别的,门提尔向来毒辣的眼睛到了皇帝聍面前,似碰上了冰山,无法窥见其内在本质。
一旁衣着华贵的俊美少年横了塞敏娜眼,无奈地摇摇头,他怎么有如此蠢笨的堂姐?
在自己国家天真烂漫不够,还要跑到打败他们国家,羞辱他们国家的大莫皇朝显示她的“单蠢”?
感受到一旁无语的关注,塞敏娜毫不示弱地扫了眼过去,悄声道:“若梵尼,把你的眼睛收回去!想当初是谁拉着我衣袖,求我带你来玩儿的!”
名叫若梵尼的少年,不屑一顾撇了撇嘴,低头喝酒。
莫冉盛听了塞敏娜公主咄咄逼人的话语,自是气愤难当,周围大莫待卫更是各个面带讥诮,败国公主,竟敢在大莫对他们的王爷出言不敬?
骆皇后悄悄凝视着与她三尺之隔的皇帝,猜不透他的心思,眼底浮现隐隐担忧。
幽深黑眸,精光乍现,浅呷了口成年佳酿,皇帝聍缓缓开口:“皇弟有意中人?皇兄也很好奇,不知是哪家闺秀,能掳获皇弟的心呢?”状似戏谑的话语,让恋太妃心里发憷。
皇帝聍两年来,一直以大莫江山社稷为最重,今日当众问这问题,不知他心里打算如何?
“对啊!快说啊!” 塞敏娜一见大莫的皇帝似乎也站在自己一边,赶紧喝道,要莫冉盛将人交出来。
说实话,塞敏娜对莫冉盛虽无什么反感,好感也没有丁点,却见不得有哪个女子比自己更为优秀,大莫的王爷拒绝娶她,言晴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她女性的自尊大受打击。
莫冉盛凝视着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皇帝,瞧瞧对面满脸娇纵,洋溢着异国风情的艳丽脸庞,再看看周围坐着的文武百官,心底产生一抹反感,冷声道:“本,本王不知道她是谁……”
众人惊诧,有人狐疑地掏掏自己耳朵,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塞敏娜公主夸张地惊呼。
“本……八年前,本王奉旨去东垂边疆,才出莫者不久,邂逅了她,惊鸿一瞥,她优雅倩影从此印刻在本王心头,再也挥之不去。八年来,每次午夜徘徊,思念泛监成灾,每次面临生死,只要一想到她曼妙的倩影,想到她如一泓清泉,清爽而干净的美,似能洗尽尘世间所有尘埃,褪却尘世间所有烦恼!她的美,沾染着少许山野之气,不野性,惟是清新烂漫,仿佛是黎明十分第一口吸进胸腔的新鲜空气,充斥着身心,再疲惫的身心,在见到她的美时,尽数化为乌有!我见过无数清新美人,却没有一个及得上灵灵!原本阴郁烦躁的心情,在对上她淡雅柔美浅笑时,化做一缕春风,悄悄流走……我永远记得,她唇瓣绽露一丝清笑的模样,如山野精灵般空灵,如缥缈云烟般不可琢磨……”
“八年前,她仅是个即将及笄的小姑娘,如今……八年,八年啊……”八年时间,足够将世间所有妙龄少年,变成深闺美妇。
八年,他赢得了战争,却输掉了意中人,任心中悸动泛滥成如海浪汹涌相思,席卷了他所有思绪。
情然无声。
丝竹声声不绝的圣天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悄然无声。
为诚亲王话中形容的女子,为诚亲王的一片痴情,更为大莫皇朝与四国的邦交。
第一百章
古怪之声打破圣天殿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喀萨国塞敏娜公主红着美眸不停抽泣着。
“好……好感人哦!呜……诚亲王,本公主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姑娘的!只是,呜……天底下真有那样的姑娘么?”塞敏娜公主拿着绣花手绢,一边抽泣,一边擦拭泪水。
塞敏娜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众人共鸣。
的确,天底下真有那样的女子么?
若有,还不早选进宫了吧?
扫视皇帝身边品级较高的嫔妃一眼,她们各有各的美,却没有一人具有莫冉盛所说的那种美,惟有凌修仪眉梢似乎沾染了点山野气息,却被她充满野性美的脸庞,华丽的衣裳,耀眼的首饰腐化,尤其是她面带得意之色抚着微凸肚子的动作,充满了对权势的贪婪。
一双幽暗的眼睛,瞥过凌修仪微微凸出的肚子,眼底浮现一抹佞笑,灰色漩涡悄悄形成。
门提尔仰望苍天,想不明白他的皇兄为何最宠爱单蠢无邪的塞敏娜?
若梵尼捂着嘴不住咳嗽,满眼佩服地望着塞敏娜美艳带泪的脸庞。
皇帝聍握住的九龙金杯,停滞在唇边,动作僵硬片刻,才一饮而尽,目光悄悄陷入沉思。
方才,听皇弟形容那女子时,他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模糊飘远的身影,快得令他来不及抓住,便一闪而逝。
那,是谁的身影?
凝神思索着……
多年来,他脑海中不时闪过一道身影,模糊而飘远,他困惑,他茫然,他惶恐。
他困惑脑海中那道身影的身份,茫然不知如何找寻,惶恐不知是否该去寻觅。
下意识的,皇帝聍目光向凌修仪飘去,凝视着她充满野性美的娇颜,端详着她微凸的肚子,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做何感受。
心里的一角,似乎空荡荡的,仅仅是一个小角落而已,却让他莫名空虚,莫名彷徨。
“塞敏娜公主好生贤德啊!”略带尖锐的嗓音,软软夸奖道:“皇上,诚亲王为大莫江山社稷贡献甚多,您可要好好赏赐他一番啊!”哼!若真有这样的女子存在,岂不早选进宫?
嘴角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蔑笑,说话之人正是身怀六甲的凌修仪。
莫冉盛斜了眼夸张抱着肚子的凌修仪,眉如远山黛,眸似清流水,偏偏五官深刻化,嘴巴过大,嘴唇厚实,幸亏她五官组合的很好,搭配上米色肌肤,隐约带着不同于一般佳丽的野性美。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的皇兄才宠爱她的吧。
一丝狐疑划过心头。
他的皇兄,不是喜欢骆皇后那类温柔婉约、楚楚可怜的女子么?
多年来盛宠不减,为她对曾经的权臣舒隆革一再妥协退让,甚至被迫娶了舒隆革的独女为皇后。
听说废后舒皇后手段极为厉害,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后宫无数嫔妃惨死在她手上,朝廷里被她阴谋陷害的满门抄斩的大臣更是不计其数,西垂边疆亦有不少身居高位的武将死在她手上,而且,还盛传她淫乱后宫。
如斯可恶的女人,怎配得上他的皇兄?
可是……
远远瞧着骆皇后浮现隐忧的绝美脸庞,她似乎并不开心,难道皇兄变心了?
灌了口酒,莫冉盛不想去管,埋头喝着苦酒。
塞敏娜听了凌修仪的话,自动删除前面一句,忙抽噎道:“大莫的皇帝陛下,诚亲王那么痴情,您一定要帮他找到那个叫灵灵的姑娘啊!不然他会很可怜的!”
皇帝聍哭笑不得,但塞敏娜的话,无疑解决了他眼下棘手的麻烦,嘴角勾出弧度道:“既然如此,朕一定不会叫塞敏娜公主失望!皇弟,朕马上下旨帮你寻找那位灵灵姑娘,若是觅得佳人,朕定为你们主婚!”
莫冉盛大喜道:“多谢皇兄美意!多谢塞敏娜公主成全!只是……人海茫茫,臣弟除却知道那位姑娘名叫‘灵灵’,连她姓什么,住在那么地方也不知道……况且,事隔八年,恐怕她早已觅得良人……”若是如此,他怎忍心毁了她的幸福?
他无法想象,她空谷精灵般的脸庞上,若是落泪,会是何等凄楚残忍的景象。
“这有什么?喜欢的话,就去抢过来啊!” 塞敏娜公主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似乎觉得莫冉盛在无病呻吟。
是男人,就应该把喜欢的女人抢回自己怀里才对。
皇帝聍眉梢含笑道:“若是那位灵灵姑娘尚未嫁人,或者独身,朕定为你们指婚,天下百姓定会祝福你们的!”皇帝一道圣旨颁下,有谁敢不祝贺?
莫冉盛喜出望外,忙起身离开座位,对着皇帝三跪九叩行了个大礼,可见他对那位叫“灵灵”的姑娘有多么喜爱。
恋太妃脸色白了下,似有不悦。
一旁乌鲁国使者嗤之以鼻,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大莫的亲王,竟是个痴情种,真是可笑!
一位妙龄姑娘站起身,欠身道:“大莫的皇帝,本公主此次随同使臣前来,乃有一事相求,还望大莫的皇帝应允。”
周围之人一惊,只见说话的是个衣着华贵的姑娘,瞧她面带三分煞气,嘴角勾出冷酷弧度,便知她是个心狠手辣之主。
大莫官员大多不知这位公主是何人,惟有少数人知道,她是乌鲁国的九公主,乌鲁国君王最疼爱的娅儿伦公主,乃嫡出的公主,据说,她在乌鲁国拥有自己的亲卫队,人数达到一万,却不知她此次随同乌鲁国使者不远万里来大莫,所求何事?
瞧她面色不善,难道,还想挑起战争?
皇帝聍笑道:“不知娅儿伦公主所求何事?”不直接答复她,是否应允。
娅儿伦岂看不出皇帝聍脸上并无笑意,冷哼一声,说道:“三年前,大莫的舒皇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毒倒帕瓦城所有人,杀死我乌鲁国三十万将士。三年前,本公主就很想见见这位传闻中巾帼不让须眉的舒皇后,此次难得有机会亲来大莫,希望大莫的皇帝能够应允。”狂妄霸道的口吻,不容皇帝聍拒绝。
三年的娅儿伦,不过十一岁,自小得到乌鲁国国君盛宠的她,嚣张狂妄惯了,她母后娘家的势力甚是庞大,导致她目中无人的性子,谁曾想到,他们乌鲁国的第一将军竟然败在大莫弱不禁风的女子手里,她怎咽得下这口气?
此前,听闻乌鲁国要派使者出使大莫,她哭闹着跟来,为的就是见一见那被黜进冷宫的舒皇后,谁知进了大莫的皇宫,却没见到舒皇后,憋了一肚子的气。
众人一呆,似寒风呼啸入圣天殿,卷走所有暖气,陡留一室寒冰,脊背僵直,头皮发麻。
自舒皇后被黜进冷宫后,便成了宫里的禁忌,任何人不得提起,谁知……
皇帝聍不动声色望着一脸强硬的娅儿伦,复杂深邃的目光,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如利剑般锋利,盯得娅儿伦心里悄悄发虚。
大莫的皇帝,果然厉害,出生皇室的她,居然有些害怕他似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其他三国使者虽觉娅儿伦公主态度太过嚣张,但对她的提议,却甚是认同。
“大莫的皇帝,听说舒皇后被黜入冷宫,不知可否让我等见上一面?”仡易国六皇子卡洛特笑道。
“舒皇后?那个名动五国的女子,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见见呢?”喀萨国门提尔亲王面露敬佩之色。
“我等出使大莫之前,国君曾说,想瞧瞧舒皇后空间是怎样的女子,还请大莫的皇帝应允我等所求。”高其国使者贝伏理说道,身为从二品枢密副史的他,掌管宫廷禁卫,是高其国皇帝的心腹。
舒皇后在大莫西垂边防调兵遣将,用二十万大军击溃乌鲁国三十万大军之事,早在三年前便传便五国,成为其他四国国君的心头大患,谁想仅仅一年光景,舒皇后被大莫的皇帝黜入冷宫,自此不再见天日。
四国使者齐齐开口,纵使皇帝聍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当面拒绝。
皇帝聍嘴角微微上场:“娅儿伦公主所求合情合理,朕怎会不应允呢?小顺子,召废后前来见驾。”一挥手,示意大内总管太监毛离顺前去冷宫通传。
冷风,凛冽如刀。
雨丝,飘飘渺渺。
飘雪,风起柳絮。
荒凉,遍地横生。
冷宫,冷清荒陌。
杂草,肆意横生,泛着枯黄,鹅毛轻覆。
茅屋,低矮残破,银光寒闪。
缺口,细细密密,冷风直灌而入,肆无忌惮,张扬着寒冬最后的余威。
单薄精布麻衣,轻裹纤细身躯,淡漠而宁静。
“哗啦”
破了一个大洞的门,硬生生撞开,三五个衣着棉衣太监直冲进来,带来满室冷冽寒风刺骨,呼啸于屋内。
横着眼,挑着眉,粗着声,太监们厉声道:“快起来,皇上召见你呢!”
纤细身躯,笔直背对他们,手中针线不停,仔细地缝制着小衣,童女小衣,对身后太监蛮横之声置若罔闻。
“大胆废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子?居然敢不起来,皇上召见,天大的恩赐,你想不要么?”
素手轻扬,手中针线依旧,敛眼低眉,漠然至之。
他自横来他自狂,她自漠然相待之,看他横行得几时!
“哼!小小一个废后勤工作,竟敢无视咱家,咱家可是六品太监,比起一个庶民,不知要高贵到哪里去!”说话的太监,手中拂尘轻扬,嘴角嗪着恶毒的笑,“拖走!”
话音落下,身后几个官品低于他的太监蜂拥而上……
“大胆!”
一声冷喝,自门口传来,苍老雌音,显示了来人的身份。
太监们忙回头一瞧,赶紧躬身谄笑道:“毛公公,这些小事让奴才来办就好了,怎劳动您老大驾呢!”
毛离顺可是大内总管太监,皇帝的心腹,别说他们这些卑微小太监,纵是朝廷一品大员,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毛离顺冷哼一声,宫中奴才见风使舵的嘴脸,他见多了:“全部退下。”拂尘轻扬,小太监们忙哆嗦着退了出去,顺便关上即将寿终正寝的木片门,狂风呼啸依旧。
毛离顺见他们退了出去,脸上傲慢之色一收,恢复面对皇帝时的卑微,走到纤细身躯旁,恭声道:“奴才参见舒娘娘!”
早在两年前,皇帝下旨罢黜舒皇后、贬为庶民之时,就不能再称其为“娘娘”,唤一声“废后”已是对她尊敬的很,而毛离顺此时却尊称她为“娘娘”,眼中尽是恭敬,无半点做作虚伪,委实叫人难以猜测出他的心思。
针线不停,清冷气息自身体内隐隐散出。
“皇上召舒娘娘去圣天殿见驾!舒娘娘,您就去见见皇上吧!奴才知道,这两年您待在冷宫甚是难受……如果您能得到皇上的眷恋,便可离开冷宫,娘娘,难道您不想离开冷宫么?”毛离顺手捧精致宫装,华美而保暖的裘衣,按理说冷宫中人渴望而不可及的。
而她,不屑一顾。
“娘娘,奴才知道您委屈!可您也要为皇上想一想啊,若非舒相大人咄咄逼人,皇上怎会如此待您?”毛离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算你不想见皇上,那太子呢?您两年没见过太子了,太子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难道不想见见他?”
针线一顿,而后继续缝纫着。
第一百零一章
毛离顺知道话说到她心坎里,赶紧再接再厉道:“四国使者来访,皇上在圣天殿里召见他们,若是您不去,驳了皇上的面子,万一皇上迁怒太子可就不好办啦!娘娘,您舍得让太子受委屈么?您心里比谁都清楚,皇上不喜欢太子,如今凌修仪有孕在身,要是四个月后凌修仪产下的是小皇子,太子殿下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啦!”
收尾,咬断线头,纤细身躯转过身来,漠然面对毛离顺,清冷水眸中折射出一丝愠怒,嘴角扯出讥诮弧度。
叠好童女小衣,压在木板床上破旧棉絮被下,破旧棉絮被下,薄薄茅草铺垫,压着一整套童女小衣和几套男装小衣,叠放的整整齐齐。
取出男装小衣,略微整理下衣衫,捧着男装小衣,穿过毛离顺身边,漠然走向门口,迎接风雪的洗礼。
远远的,所有人望见一道白影缓缓移入,恰似一弯新月,披着清华月光盈盈,冷清了热闹不已的圣天殿,清冷气息悄悄在圣天殿里弥漫开来。
“废……”毛离顺才报了一个字,水灵灵已穿孔机过他身旁,目不斜视迈入圣天殿,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
发梢肩膀,朵朵雪花晶莹,畏惧圣天殿里的温暖,化做滴滴水露,沁入单薄衣衫,逃个无影无踪。
“大胆废后!见了皇上,还不跪下!”周围传来粗嘎怒喝。
“娘娘,快跪下啊!”毛离顺紧张着肥嘟嘟的老脸,跟在水灵灵身后,“不然皇上龙颜大怒,可就不好办啦!”
“废后娘娘,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快跪下啊!”包勇民低声呼喊道,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废后舒菲烟对包家有救命之恩,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无奈,对周围的声响,水灵灵置若罔闻,目光游离,扫视全场一圈,锁定在苍白了脸的太子璃轩身上,眼底浮现一抹淡淡温柔。
莲步轻移,彻底无视高高在上的皇帝。
“灵灵姑娘?!”惊喜乍响。
一道紫棠旋至水灵灵面前,伸手便要拥抱她。
身形一晃,水灵灵不道痕迹远离他拥抱的范围,冷着脸,沉着眼,凝视着他,淡漠冰冷的目光,似在瞧陌生人般。
然后,激动异常的莫冉盛没有丝毫察觉,一味宣泄着自己心头狂喜的情绪,忘却其他一切。
在她走进圣天殿时,他便注意到她。
一身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她清华飘渺的气质,如烟雨朦胧中的远山,隐藏在水雾之中,若隐若现,素颜朝天,三尺青丝任意披散于身后,没有任何首饰的点缀,展放出纯自然清新的美感,原本透着空灵美的脸蛋,经过时间的洗礼,光阴的沉淀,不再散发着稚嫩的娇媚,透着安定人心的沉静,水漾美眸染上点点忧愁,眼角眉梢抹上一层疏离淡漠之色,如无形屏障,隔绝所有人的靠近,娇嫩粉唇,微微泛白,让人心生怜惜,渴望将她拥在怀中,悉心呵护。
“真的是你?姑娘,你怎么会在皇宫里?你是宫女?还是绣女?哦!喔,这不重要!姑娘,我寻了你八年,都快绝望了!谁知……嘿嘿!老天爷对我不薄!老天爷对我不薄啊!姑娘,你没梳髻,也就是说你还没嫁人咯?哈哈……太好了,这实在太好了!哈哈……刚才皇兄说,他要给我指婚,做我的主婚人!嘻嘻……姑娘,你嫁给我好么?我保证,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莫冉盛手舞足蹈,满脸喜色,想伸手拥抱水灵灵,瞧见她防备的神色,单纯的以为她是被他的莽撞吓坏了,直到触及她陌生的目光,他才后知后觉明白,难过的搔搔头:“你……忘了我,是么?八年前,我们见过面的!在莫都城外,我从小河里冒出来,吓了你一跳,还弄湿了你的衣服,你想想啊!想起来没?”
水灵灵依旧茫然地瞧着他,目光清冷疏离。
“姑娘……”莫冉盛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毛离顺忙扯他衣角,满脸急忧,似有口难言。
莫冉盛眉头微拧,拉开与毛离顺的距离,他好不容易寻到了八年前进驻他心房的姑娘,怎容许毛离顺在此时坏他的事。
“王爷,她……她是废……”毛离顺偷觑着龙椅上阴沉着脸的皇帝,不需要用眼睛看,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皇帝炽热目光凝聚在莫冉盛、水灵灵身上,似要将他们的身体灼烧出两个洞来,更别提周围各色眼光,不怀好意地凝聚在他们身上。
“姑娘,你想起来么?”莫冉盛对毛离顺的胆颤视而不见,焦急而耐心地凝望着水灵灵,瞧着她淡漠如清风的脸庞,心里莫名发慌,后知后觉地发现,圣天殿里所有人都瞪着他们猛瞧,目光,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伸出手,想扣住她肩膀,手臂一滞,他回过头,诧异地瞧见身着织金四爪金龙明黄锦绣朝服的太子,扣住他手腕,冷着脸道:“皇叔,您吓到本宫的母亲了。”
“母亲?”莫冉盛大惊,满脸错愕。
“王爷,这位是……”毛离顺抓准机会,赶紧指着水灵灵介绍道,“废……废后舒氏……”硬着头皮,他说道。
废……废后舒氏?
舒皇后?
奸相舒隆革的女儿?
无数关于舒皇后的传闻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进他的脑海中,淹没他全心全意的爱慕之情。
呢喃着,摇着头,满脸迷茫,莫冉盛竭力否认,凝视着水灵灵清纯脱俗的娇颜,淡漠的脸蛋上,透着一丝丝的温柔多情,水漾美眸柔情满溢注视着太子璃轩,那温柔的目光,几乎可以融化最坚硬的铁石心肠。
“你不是!”莫冉盛狡猛然抓住水灵灵纤细的肩膀,奋力摇晃着,似乎想将方才听到的话摇出脑海,力道之大,近乎要捏碎水灵灵的肩膀,神色痴狂道:“告诉我!你不是舒皇后!她那么坏,你怎么可能是她?姑娘,告诉我!你没有梳髻,你怎么可能嫁为人妇?太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姑娘,你告诉我啊!你说你不是舒皇后啊!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啊?”
缓缓抬头,将目光从璃轩身上转移到莫冉盛身上,温柔如水的目光陡然一变,变得淡漠如冰水,虽不至于冰封人心,却使莫冉盛浑身一冷,火热激动的心,如被利脸刺中般,流淌着鲜血,血色,从他脸上一点点褪去。
水灵灵漠然注视着莫冉盛,一袭二品锦绣儿子紫棠袍,腰系佩金鱼袋,而衣领袖口是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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