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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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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皇后话中并无责怪贤妃之意,不免忿忿然,却也无可奈何。

恋太妃在旁观望好一会儿,终于有些看懂皇后今日携太子前来的目的,问道:“皇后,你想枉顾祖宗规矩,带贤妃走么?”

不应该发生的事,偏偏出现在眼前,着实叫人难以相信。

“是。”水灵灵直认不讳,“老天爷收回贤妃的孩子是天意,太妃娘娘想违背天意么?”

祖宗规矩再大,能大的过天意么?

横扫周围,傲慢之色展露无疑,水灵灵傲视群芳冷道:“贤妃妹妹是太子的义母,想杀太子之母的,给本宫站出来!”

这句话分量委实太重,沉甸甸砸下,砸得众人头破血流,哀鸿遍野。

杀太子之母?

那不等于杀皇后么!

除了皇帝杀的了太子之母,有谁敢杀?有谁能杀?

有些嫔妃气不过,急叫起来。

“皇后娘娘,您怎么可以袒护祸害大莫江山之人呢?!”

“皇后娘娘,这不公平!”

“皇……皇上驾,啊——”

最后一声,不是嫔妃说的,尖锐雌声,分明是个太监,最后一声“啊——”,是呼痛之声。

燎原怒火,夹着凛冽寒霜,狂风般席卷而来,闪电般出现在温暖的衍喜宫,硬生生劈裂一室温暖,强行注入强势冻人心扉的寒霜。

“皇……臣妾参见皇上~~”惶惶之声,盈盈拜倒,弱柳之姿,娇弱不堪。

方才义愤填膺,各个恨不得摩拳擦掌的嫔妃瞬间转变为脆弱蛛丝,似风一吹,便会不可抵挡的飘散而去。

水灵灵坦然自若,欠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冰冷的话语,硬掺入几分刻意的淡漠,掩盖着冷硬寒冰。

皇帝聍不答话,扫视周围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隐露不屑的皇后身上,积压胸膛多时的不安、惊惶、愤怒、焦躁,不断的相互冲积、碰撞,游走全身,似在寻找一个较为薄弱的突破口,一涌而出。

“啪!!!”

水灵灵身体不受控制的斜倒下后方,重重摔在地上,冰冷坚硬的地面,硌痛骨头,擦破肌肤。

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男人与女人之间先天的差异究竟有多大。

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男人,竟有如此力气,将身怀绝学的她一耳光打倒在地。

闷哼一声,习惯性的沉默以待,水灵灵不瞧身上伤口一眼,径自站起身来,笔挺的脊背,犹如屹立风雨中千年不倒的松柏,目光下敛,似无限恭敬。

火辣辣的疼,渐渐传来,不需要抚摩,水灵灵也能猜出一边脸颊肿成什么样,一丝腥甜淡入口中,嘴角似有粘稠液体悄悄划落,应该是殷红色的吧。

卷一  第68章

“皇上?!”贤妃失声惊叫,忙扑过去拦住皇帝聍汹涌如潮的怒气,“臣妾求求皇上,千万别伤害皇后!”

皇帝聍不可置信的瞪着贤妃泪痕犹在的脸庞,怒火更甚。

一下朝,负责守卫来仪宫的侍卫就来禀报,说太妃强行将贤妃带去衍喜宫。

心急如焚,心急火燎的冒雪匆匆赶来,不等守卫太监通报就急吼吼闯入。

瞧见贤妃安然无恙,他吊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舒缓了焦急的情绪。

冷静下来的他,无意瞥见满屋子战战兢兢的嫔妃,其中一个嫔妃更是满嘴鲜血,打地不成样,白晃晃的白绫飘荡眼前,似随时会夺走他心爱女人的生命。

再看看周围,太妃坐着,惟有皇后一脸冷漠傲然,不须多想,积压胸口多时的焦急、不安、惶惶、愤恨,喷涌而出,冲毁了理智。

当刺耳之声响起,他便立即恢复理智,心中懊恼自己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当皇后神情漠然的站起身,他心头怒火烧的更旺,纂紧成拳的手,奋力压制着想再掴她一耳光的冲动。

当贤妃红肿着眼,扑到他面前求他,求他别伤害皇后时,他的心似乎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伤害皇后?

哼!

他的皇后不伤害别人就很不错了,有谁能伤的了她么?

嗤笑声些许,幸灾乐祸的眼神更是将水灵灵从头瞄到尾,怨毒之火灼烧着她冰冷的肌肤,愣是烧不出半点温度。

鄙夷愤恨的瞪了皇后一眼,皇帝聍目光慢慢转向坐在一旁的太妃,从他进来时,太妃脸上不安的神色就没减退过。

“姨娘安好。”冷冰冰的问好,不似以往。

恋太妃干笑几声,不知如何是好,直勾勾地瞅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贤妃,闹不明白,一个出身卑贱的乡下野丫头,怎能在得到皇帝青睐有加时,又得到皇后的袒护?

缓了缓气息,她暂时不再坚持赐死贤妃,她知道,今天是不可能的了。

“安好。”有气无力的两个字,是罢手的宣布。

“太妃娘娘,您怎么可以……”

急切出声,是一旁站着的嫔妃。

冷锋直扫,皇帝聍神色大变,半眯着的黑眸,盯着忍不住叫出声的嫔妃,幽深而黑暗。

“本宫方才说的话,妹妹没听清楚么?”水灵灵抬起头来,冷漠如远山的望着说话之人,眼中毫无杀气,说出的话却杀机四射,叫人不敢与之交锋抗衡。

“贤妃妹妹乃太子璃轩义母,想杀太子之母的,给本宫站出来!”雷霆万钧气势,震骇众人,“怎么,刚才不是叫的挺起劲,现在一个个哑巴了?”

踱着莲步,穿过皇帝聍身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顾及红肿火辣的脸颊,水灵灵步步向那些嫔妃逼近:“站出来说啊,又没人拔了你们舌头,怎么不吭声了?哼!大伙同是大莫皇朝之人,同国之人,却一个个张牙舞爪,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难道是怕别人打不进来灭不了咱们的大莫江山,自己帮上别人一把么?同是大莫皇朝的嫔妃,好好的一家子不想着家和万事兴,天天勾心斗角、阴谋暗算,是怕传扬不出去,没人不笑话咱们么?”

冰山叠压地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各个有郁愤不满之色,却没一个人敢说半句反驳之话。

静待片刻,始终不见一人开口,水灵灵说道:“今天本宫给你们机会说,你们却不说,以后谁要是再敢拿太子义母生下死婴之事做文章、嚼舌根,可别怪本宫不念及姐妹之情。若再有人提及此事,本宫就拔了她舌头、绞了她头发、罢了她份位,撵到庵里做尼姑去,听见了么!”

“听……听见了……”寂静了良久良久,嫔妃们才颤着声呐呐道,隐忍了所有的不甘毒怨。

“记住了?”水灵灵再问。

“记……记住了……”

“那好,以后谁要说没听见、没记住的,一律廷杖八十,削去封号。”水灵灵冷哼一声,转过身望着软在皇帝聍怀里惊恐如惊弓之鸟的贤妃,问道,“贤妃妹妹可满意本宫的主张?”

贤妃尚未从皇后雷厉风行的决断中回过神来,启着白唇,含着残泪,半晌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不住发抖。

“贤妃妹妹不满意本宫的决定,是否贤妃妹妹还想补充什么?”水灵灵问得极为客气,隐藏于黑暗中的无数把利刃磨的更为锋利,随时准备出鞘。

“不……不是……嫔,嫔妾……”贤妃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打卷的舌头难以说出完整的话语。

“既然‘不是’,就是对本宫的决定满意了,不需要补充了,那就好。贤妃妹妹满意就好。”水灵灵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封结掉她所有的辩词。

她活的痛苦,谁也别想活的安宁,皇帝,就更别想。

皇帝聍眼色抽紧,他不明白水灵灵想做什么,但她这种做法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自小生活在皇宫中的他能不明白么?

当下,对水灵灵的痛恨又深切了几分。

而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他对她的痛恨再深切,也深沉不过水灵灵对他的憎恶,深入骨髓的憎恶,陪伴了她一生,折磨了她一生,煎熬了她一生。

“皇上,”微欠着身子,视线落于地面,额头下低,水灵灵强忍着心头的恶心,说道,“贤妃妹妹为大莫皇朝孕育子嗣,虽最终不成,终是大莫皇朝的一大功臣,臣妾身体抱恙之时,多亏贤妃妹妹照料太子,臣妾觉得象贤妃妹妹这样德行皆倍的女子,皇上应该晋她一级。”

从皇帝走进衍喜宫的那一刻,他身上浓烈的龙涎香就不停的熏着她,熏的她忍不住想呕吐,几欲昏厥。

此话一出,顿时惊翻了所有人。

贤妃不仅死不了?

还要再晋她一级?

她已贵为正一品贤妃了,再晋一级,难道皇后要让出自己的后位送给贤妃么?

皇帝聍压抑住心头诧异,不动声色地望着皇后的头顶:“按皇后的意思,应该晋贤妃到什么位置呢?”

她会将危险抛给他的贤妃,他就不会把危险丢还给她么?

一份危险,两个人承担,总比一个人承担要轻松的多。

水灵灵佯装蹙眉沉思片刻道:“贵妃吧,晋贤妃妹妹为正一品之首贵妃,贤妃妹妹可否满意?”她再次将危险抛给贤妃。

贤妃忙摇着手连连说“不”想要拒绝。

她被带来衍喜宫前就做好死的准备,谁想现在不仅不用死,可以永远陪伴在她所爱的男人身边一辈子,还要晋她的位,皇后的大恩大德,她怎么受的起。

水灵灵一惊,迟疑道:“贤妃妹妹是嫌弃‘贵妃’的位置,难道贤妃妹妹想要的是本宫的……”后面的话,不须再说。

贤妃慌得赶紧跪下,心急如焚的她越想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模样甚是可笑,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可恨可妒,恨不得冲过去一刀捅死她。

皇帝聍阴沉了脸,若非他受制于舒相,定会二话不说砸了皇后头上的凤冠,说声“既然皇后有意谦让,这后位就让给贤妃吧”,然后赐死她,省得看她矫揉造作的在眼前演戏。

可惜现在不行,他必须忍着,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受苦、被人刁难,却无法伸出手援助,无法敞开怀抱保护、无法站出来制止。

皇帝聍黑眸一倏眯,说道:“那就按皇后的意思,册封贤妃为正一品之首的贵妃吧。”贵妃,距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

“恭喜贵妃妹妹了,往后,贵妃妹妹可要多协助本宫料理后宫之事,若是哪位妹妹做错什么事,妹妹可要多担待些。”水灵灵暗吁口气,随即赶紧屏住呼吸,免得龙涎香见缝插针。

众嫔妃各个恨得咬牙切齿,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说什么她们也不急着弄死贤妃了。

这下可好,贤妃成了贵妃,好不容易才压过贤妃没两天的德妃又被贵妃压在头上了,这高高在上的日子可真短暂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的。

想不到贤妃不仅有皇帝做靠山,还有皇后做靠山,一个出身卑贱的乡下野丫头臭狐狸竟有如此能耐,以往倒是她们小瞧了她。

互使了个眼色,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使平日里勾心斗角的嫔妃联起手来,联手对抗她们共同的大敌。

春风又红百花园的甜腻娇媚恭贺之词此起彼伏,如山峦起伏,充斥着偌大的衍喜宫,差点没把衍喜宫挤暴。

水灵灵嘴角微抽,身子一低:“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熊熊战火燃起,她不赶紧抽身隔岸观火,处在里面做什么?

069章

宁静的夜,点点繁星,夜幕中静静点缀,北风冷冽,冻不着它们。

迟疑步履,徘徊而行。

一挥手,阻止了守门太监的通传之声,皇帝聍踱着局促的步子,慢慢走向内室————凤暄宫的内室。

白天,他口头上下了册封贤妃为贵妃的圣旨,册封大典要待礼部挑选好良辰吉日才能正式册封贤妃为贵妃。

来仪宫里,他从贤妃口中听闻了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不免深深迷惑。

皇后要害贤妃,他明白。

可她为什么要救贤妃?

还命贤妃做她儿子的义母?

一句“太子之母,何人敢杀”,堵住所有人说辞。

太子之母是谁?

是皇后啊!

满朝文武,试问有谁敢杀皇后,敢杀舒相的女儿?

没有人敢。

就连他这个皇帝,暂时也不能杀她。

今夜,是贤妃跪在地上,哭着苦苦哀求他来凤暄宫的,来探望皇后,来宠幸皇后。

而他,顺着贤妃的台阶,徘徊而来。

其实,早在他下旨册封皇后的儿子为太子的时候,他便决定了,暂时收起所有利爪,变成温顺无害的小猫,极尽可能的宠幸皇后,让她取代贤妃风浪尖上的位置,成为后宫嫔妃的箭靶子。

例行公事的宠幸,从他宠幸生平第一个女子起,便是如此,如今在他例行公事的名单上多加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本来,他是这么打算的。

可他走进凤暄宫后,不禁被凤暄宫的布置吓到。

素雅清幽的布置,脱俗不凡的品位,安逸静心的环境,微冷空气,随时保持清醒头脑。

这里,是一个皇后住的寝宫么?

这里,是大莫皇朝第一大贪官奸臣女儿所住的寝宫么?

怎么看怎么象冷宫。

若非有许多静静伺候着的奴才跪在眼前,他一定会认为这里是远离尘世的冷宫,而非一个妇人所住的地方。

使了个眼色给身旁伺候的毛离顺,让他在外伺候着,独自一人,缓步向内室走去,边走边悄悄四处打量,似乎是第一次仔细看凤暄宫里的布置。

笑颖暗暗欣喜,满怀期盼的望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纤眠隐隐担忧,忐忑不安的凝视着皇帝背影慢慢消失。

凤暄宫里谁不知道,入夜之后,皇后习惯只穿一件薄纱在内室逗弄太子,不喜人打扰。

此时皇帝进去,看见的会是什么样春意盎然的场面,谁都想不出来,至于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又有谁想不到呢。

面对衣衫半透明佳人,哪个男人把持的住啊。

更何况是不知“克制”为何物,拥有后宫三千粉黛尚嫌不够的人间帝王。

皇帝聍脚步极轻,极佳修养的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显得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哪怕是最焦急的时候。

云鬓松绾,铅华褪尽,素面朝天,薄纱披肩,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侧面娇颜,白里透红,嘴角弧度,柔缓舒心,甚为满足,细声轻语,轻哄稚儿。

好一派和谐安详的画面!

不知为何,皇帝聍看着眼前温暖如春的一幕,一股暖流悄悄流进心田,驱逐了内心的冰冷,连对皇后的厌恶之感,瞬息间似乎也淡化了些许。

袅袅淡雅熏香,如烟如雾,萦绕着全然放松的她,似嫡仙之人,偶落凡尘,随时会随风归去。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竟隐约激起他征服欲,渴望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看她在他身下绽放何等美艳魅惑。

唇畔发丝轻颤,逗弄着水灵灵,素手轻抬,一撩,将发丝别于耳后,无意擦过高高肿起的脸颊,低吟一声,黛眉微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轻哄着摇篮中咿咿呀呀划动着小手小脚的粉嫩婴孩。

心一颤,凝视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皇帝聍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的急躁鲁莽。

似察觉到身后有人,不属于凤暄宫的人,水灵灵猝然回头。

一惊。

水眸微微睁大,黛眉悄悄挑高,丹唇轻启,随后立即抿成一线,伸手一扯,抓过一旁江南锦绣屏风上的裘衣,一个旋身,紧紧包裹住纤瘦身躯,遮掩住所有春光,隔绝了皇帝聍视线的肆意入侵,包裹温暖气息,释放无限寒意。

没有行礼,没有恭敬,没有羞涩。

皇帝聍无法从皇后脸上寻找到一丝别的嫔妃应有的特征,她有的,是傲然漠视的遗世独立,不同于后宫、朝廷所有人的傲然漠视。

这份漠视,让皇帝聍感觉很不舒服,纵使每日朝堂之上舒隆革面对他时面带得意之色,也必须恪守臣子的本分,不敢太过放肆,哪有半分皇后此时的彻底无视。

调整了下内心的不悦,皇帝聍说道:“怎么,皇后见到朕竟不行礼?”

水灵灵怔忡一下,水眸微眯,僵直欠了欠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冰冷的话语,没一丝温度,冷的伤人。

“平身。”皇帝聍扫了眼依旧轻摇着的摇篮,眼底生出厌恶之色,隐藏的极为隐秘。

不愿与皇帝同处一室的水灵灵冷着脸,朗声道:“来人。”

“奴婢在。”凤暄宫的大宫女笑颖、纤眠赶紧冲进来。

“皇上驾到,为何不禀报?”竟让皇帝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真是不该。

070章

隐隐,有些愤慨,若非白天皇帝对璃轩的彻底无视刺痛了水灵灵的心,方才她也不会想事情想的那么出神,以至于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隐隐的,略微不安,自残阳接任幽婉阁主之后,夜深人静之时不时回来探望她,若是残阳瞧见方才的情形,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残阳,是那样疼爱她,疼爱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她分毫,而皇帝……

若非她苦苦哀求,只怕他会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取了皇帝项上人头,更别提帮他。

纤眠飞快瞟了水灵灵一眼,见她身上衣物完好无损,发丝不显半点凌乱,悄悄呼了口气。

笑颖惶惶道:“奴婢该死,是,是皇上不让禀报的。”伺候皇后许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变脸。

皇后对她和纤眠的好,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的。

皇后命左右院判悉心治疗她们,每天让人煎最名贵的药、炖最滋补的补品给她们喝,派专门的宫女伺候她们,闭门至今,为的就是等她们的身子完全康复,皇后的身子骨比她们结实,半个多月前就完全康复了。

有舒相的细心照顾,太医的悉心照料,奴才的小心伺候,皇后的月子坐的很好,决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上没来凤暄宫探望过一次。

黛眉轻拧,水灵灵猜不出皇帝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吸了口气,说道:“天色不早了,皇上明日还要早起上早朝,早些安置吧。”

皇帝聍嘴角扬起讥讽弧度,好个淫荡成性、不知掩饰的贱人。

笑颖纤眠同时一惊,伺候皇后多时,她们对皇后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皇后如此说,难道是想……

“小李子,”水灵灵轻唤一声,小李子忙进内室小心伺候,“去传敬事房绿头牌,看看皇上今晚想在哪个宫安置,命人早做准备,耽搁了皇上安置的时间,本宫定不饶你。”

讥讽的弧度,僵硬在嘴角,皇帝聍像看怪物似的凝视着水灵灵,犀利如刀的眼神,似要看进她心底,窥透她心底真正的想法,许久,只看见赤裸裸的漠视,以及一丝丝厌色,不多,仅仅是一丝丝而已。

“不必了!”怒声大喝,皇帝聍阴沉着脸,“朕宠幸哪个妃子,不必皇后安排!小顺子!”

毛离顺佝着身子出现在皇帝聍跟前,低垂着的手,轻颤着:“奴才在。”

“去来仪宫!”抬脚便走,龙行虎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跨的相当大,似急于去来仪宫见贤妃。

“是。”

“臣妾恭送皇上。”水灵灵欠身恭送,迫不及待的模样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行为上倒做的十足,气得皇帝聍险些暴跳如雷,惊得一干奴才叫苦不迭。

皇帝聍猛然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水灵灵:“皇后,你好的很啊。”

他是想收敛情绪,是想隐忍藏锋,是想例行公事,但面对一个将他威严彻底踩在脚下的女人,他怎么忍的住?

要他赔着脸,去讨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做、不、到!

眼底滑过一抹幽然薄雾,舌尖,泛着点点苦涩,如胆汁,慢慢在口腔中融化开来,苦涩的味道,弥漫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再好,怎及的上皇帝好呢?

“皇上,”似悠远空谷传来的天外之音,水灵灵轻易截住皇帝聍离去的脚步,目光,停驻尚未融化的厚实积雪上,“您不觉得,大雪覆盖中的凤暄宫,特别美么?”无限向往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自由世界。

皇帝聍茫然,不知不觉中受她的思绪牵引,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户外森冷白茫茫的世界,剑眉微拧,似乎十分困惑,随即聚成层叠山峰,气急反笑道:“想不到皇后的爱好如此与众不同,既然如此,朕怎能不成全皇后!从此刻起,皇后就好好享受风雪中的凤暄宫吧。”幽深的黑眸闪烁着鸷狠光芒,额头青筋暴跳。

他当了十几年的皇子,做了几年的皇帝,还没见过如此不知死活、自恃甚高的女人。想不到后宫也会出这样的蠢货,而且这蠢货来自于权倾朝野的舒相府中,更是他唯一的女儿。

猛然转身,皇帝聍大踏步向宫外走去,周围奴才心提到嗓子眼,拼命跟皇后使眼色,哀求她不要自尊心太高,没了皇帝的宠幸不说,还送了她自己和他们的小命。不想,面对皇帝离去的背影,皇后轻轻呼可口气,似危害终于离开,紧吊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倏然回首,皇帝聍近乎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水灵灵,他听到了,听到那叹气声,那只差念“哦弥佗佛,皇帝终于滚了”的叹息,刺激的他剧烈跳动的神经几近要绷断。

铁青的脸,扭曲了他的雍容文雅,骇得凤暄宫奴才不禁齐齐跪倒在地,嘘诺寒蝉,如狂风暴雨中柔弱无力的蛛丝,做着垂死挣扎,然而水灵灵脸上不容忽略的错愕,似惊愕皇帝聍的回头,如反感他的逗留,仿佛他是什么芜秽物,停留在此只会污染她的寝宫,妨碍她就寝般。

“皇后,你没话想说么?”最后一次,基于他来此的初衷以及贵妃的苦苦哀求,皇帝聍绝对给水灵灵最后一次机会,收回她的放肆淡漠,收回她说过的话。

水灵灵一呆,不明所以地凝视着皇帝聍,思索着她还有什么该说没说的话么?迷惑懵懂的纯净眼神,如一汪碧水深潭,吸引皇帝聍的同时,更刺伤了他皇帝高贵的自尊,而水灵灵直截了当地摇头,更是让他的理智化为乌有。

重重冷哼一声,皇帝聍甩袖而去,刻意不去瞧她淡如清风脸上的一丝安宁,免得心如蚁噬,尽管他不明白这是为何。

皇帝走了,带走凤暄宫最后一分人气。

所有的奴才,怨愤的偷觑着内室华丽舒适凤床上安然入睡的皇后,彼此咬着耳根。

安谧的夜,宁静如初。

黑亮星子,划过天际,陨落凤暄宫中。

安详睡眸,悠悠睁开,如盛开于黑夜的昙花,绽放着短暂而迷人心魂的的美,无与伦比的美。

“残阳哥哥。”柔声轻唤,卸下所有强硬伪装,任脆弱无助的声音暴露自己的内心,无骨依偎在他隐漫着淡淡血腥的怀抱里,水灵灵如归航孤舟,终于不用再独自漂泊汪洋大海。

冰凉的手,温柔抹过她红肿脸颊,清凉之感冷却了火辣的疼。

她知道,残阳为她擦的,是幽婉阁最好的药,比起她命人去太医院领到的药,要好上许多。

太医院最好的药,怎会给不得宠之人用呢?

下意识摸摸红肿的脸颊,苦笑一声,一天时间下来,不知宫中传成什么样了。

“他打你!”笃定的话语,不似以往,沾染着浓稠血腥,强烈的报复之心,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如今,多了几分隐忍的忿忿。

“残阳哥哥……”没有灯火,星光弱隐弱现,瞧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水灵灵感到惶惶,“出什么事了?”

残阳从小自负过人,鲜少如此,他性子内敛,却不代表他是个隐忍之人。

冷笑一声,残阳阴狠道:“不愧为一国之君。”话语中,竟带了些许自嘲。“丫头,皇帝不象我们认为的那样窝囊无能。相反,他极其阴险!知道么?在你闭门养伤,朝廷后宫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诚亲王莫冉盛已经完全掌握了十万征东大军,铲除某些人安排在军中的眼线,与喀萨国几度交锋,均获大捷……而这些,都是皇帝暗中策划的。”

沉默许久,水灵灵若有所思道:“帝王,终究是帝王!骆凡心,很有价值的一枚棋子。”

她竟真的蠢到以为,帝王会有真情?

可笑!

好厉害的莫冉聍,好厉害的障眼法!

讥笑出声,水灵灵难以想象,有朝一日,骆凡心若是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着、爱恋着的男人,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映?

又或者,骆凡心一直是莫冉聍计划里一枚布置巧妙的棋子,心甘情愿的充当着棋子的角色,用单纯怜人的外表,欺骗着世人,将莫冉聍的计划藏于自己制造出的阴暗中?

皇宫,果然不出善男信女啊。

071章

这个冬天,还没有过去。

漫天风雪,大有愈演愈烈趋势。

冰天雪地,冻得人身心发寒。

干燥空气,压制了呼吸,窒息的感觉,萦绕心头。

凤暄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口,紧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偷觑着皇后阴沉的脸色,再瞧瞧舒相夫人们愤愤不悦的脸色,疑惑不已。

皇上难得开恩,恩准皇后娘家人来探望皇后、太子,谁曾想到会是这样?

后宫嫔妃,哪个获得皇恩浩荡恩准见家人,不是兴高采烈的,没一个和她们主子一样。

看看皇后凤袍加身,正襟危坐着,忙着做针线活,亲自为太子殿下做贴身衣裳,哪有其他嫔妃纤手不动的娇贵劲儿。

而她眉宇间千年冰山似的冷漠,傲视天下的威严,将一国之母的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任舒相夫人们再怎样动怒,始终不敢吱声。

一袭艳红牡丹吐芳锦绣貂裘,称得连玉肌肤白里透红,大莫皇朝最珍贵的胭脂水粉抹在脸上,遮淡了眼角鱼尾纹,掩盖了她的真实年龄,美的雍容华贵。

身旁端坐着各色丽人,脸蛋看上去虽比她年轻几分,但气焰上却逊她一二,嚣张狂妄的气焰。

愤恨的绞着手绢,上等缂丝手绢失去了原有的精致美丽,成了无人要的废弃品,丢在地上,乞丐也不会多看一眼。

笑颖站在皇后身后,偷偷打量着舒相的各位夫人,好一副群芳争艳的画面。

想来,舒相府中女人们间的斗争,未必比后宫逊色,不知皇后娘娘的生母,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今日是皇后见亲戚的大好日子,瞧瞧两方面的脸色,皆非比寻常,哪象一般嫔妃见亲戚时的愉悦,而今日前来的舒相夫人中,并没有皇后生母。

这是怎么回事?

纤眠眯了眯眼,早在少主成为主上后的第二天,就命人将宫主母亲的尺骨悄悄运出舒家祖坟,送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埋葬。

看看她们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孰不知她们艳丽无暇的装扮,无形中刺痛了宫主心中对母亲的思念,如果她们安分守己,或许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凤暄宫,不然的话……

连玉忍了又忍,始终等不到皇后说一句话,连最起码的一杯茶也没有,嗓子干的发疼,心里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却始终不敢发泄出来。

皇后的可怕,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她的宝贝侄女,被她害成了不得宠的婕妤,后宫嫔妃的公敌,被她扶成了正一品之首的贵妃。

她的手段,委实厉害。

枉费她家大人处心积虑,把她生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她不仅不知恩图报,竟然还恩将仇报。

太过分了!

忙碌完最后几针,水灵灵懒懒打了个优雅的呵欠,说道:“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欣赏着一针一线缝纫着满满爱心的贴身小衣,水灵灵脸部线条稍微柔软,随即染上一份抑郁。

她准备了无数贴身小衣,可她的小瑶瑶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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