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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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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保护不了她,她们怎可轻易放过她?
朝廷上,她挡了多少朝廷重臣升官发财的道路,若没有她,他们送进宫的子女会被皇帝万般宠爱,不会被打入冷宫甚至被赐死,他们会平步青云,不会终日心惊胆战生怕后宫的火烧到自己身上,影响到自己的前程。
尤其是权倾朝野的左相舒相大人。
如果没有她,皇后决不会一进宫就被皇上冷落,千辛万苦生下皇子后孩子就被抱到来仪宫去。
朝堂上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不需要任何人说,她也能猜透。
再怎样遮掩,心底真正的感受是无法遮掩的。
皇帝聍嘴角强扯出的笑容,春夏秋冬眼底的担忧,其他人哆嗦的身子,她怎会看不出来呢?
不想让任何人为难,更不想让她心爱的男人面临危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了结自己,了结自己错误的一生。
支走身边所有宫女太监,抽下固定发髻的有凤来仪六尾珍珠金钗,对准自己的心口。“皇上,今生无缘,来生再见……”
金钗悬滞于心口三寸处,迟迟难以刺下,手腕上传来紧窒痛楚,痛彻心扉,是绝望,是不舍,是愤恨。
失望痛心的怒火扑面而来,包围了她孱弱的身躯,熟悉好闻的龙涎香如狂风暴雨般侵袭着她脆弱的心房。
慢慢睁开眼,却不敢望向他,别过头,任泪水顺着姣好的面颊落下,红肿美眸,看一切事物是那般模糊不清。
“心儿……”皇帝聍痛心疾首的望着贤妃,“你要离开眹么?”就像他的母妃一样,一声不吭地离开,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满室豺狼虎豹。
贤妃泣不成声,不停地摇着头,她不想,却不能不死。
惟有她死了,才能解除皇帝的危机,才能让皇帝与皇后冰释前嫌、和平共处,至少表面上能做到,不用再势成水火。
金钗落地,刺耳的声音刺痛皇帝聍的耳膜,慢慢松了手,转而紧紧拥着贤妃颤抖的娇躯,温柔的吻去伤心的泪水。
“别怕!一切……有眹……”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默默摇头,贤妃哽咽道:“皇上,臣妾爱您!像妻子爱自己的相公一样爱你,尽管臣妾不能做您的妻子,但臣妾爱你的心,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只要皇上您……臣妾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最宝贵的生命。
紧了紧怀抱,皇帝聍沉声道:“眹不需要心儿牺牲什么,只要心儿永远留在眹身边。”
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女人,他的皇后,他孩子的母亲,不管说什么,他一定会保住她的。
当初他能不顾众臣反对,强立她为太子妃,今天他一定能保住她的命。
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不过是个虚名,等铲除了舒隆革,夺回了皇权,就是他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时候了,到时候,再华贵的名头也没有用。
自打舒菲烟那厮强行突破软禁,抱回她儿子后,朝堂上叫嚣着赐死贤妃的声音立刻响亮了起来,越演越烈的趋势,而舒隆革却安静的异常,没有表现出半点要求赐死贤妃的征兆,可脚下却是步步生风,一派洋洋得意的模样,与前两月的气恼焦急完全不同。
他小心的防备着,不相信他肯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果然,不出所料。
多日前,他在朝堂上请求册封舒菲烟的儿子为太子,联合朝廷众臣向他施压,字里行间,话里话外,更以贤妃的性命相要挟。
如果他不册封他的外孙为太子,他必会力谏赐死贤妃。
好深的城府,好沉的心机!
他必是估计他永远不可能再宠幸皇后,才把所有赌注压在他的外孙身上。
一个皇朝,有了太子,一旦皇帝不在了,继承皇位的便是太子。
而他,就可以做掌握实权的太上皇,甚至篡夺江山了。
他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响的。
舒隆革!
舒菲烟!
事情才刚刚开始,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的最好的!
他们给他等着,等着他的疯狂报复!
“皇上……”贤妃不明所以,痴痴地凝视着满脸阴沉的皇帝,夫妻多年,她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臣妾……”
“放心,眹绝对不会有事的。”皇帝聍安慰着笑道,眼底划过噬血阴霾,用唇堵住贤妃即将冲出口的担忧,“一切,有眹!”
次日早朝,皇帝聍一连颁下数道圣旨,震惊朝野。
册封皇后所生皇长子为太子,礼部尽快挑选良辰吉日进行册封太子的大典,祭拜天地,告祭太庙,禀明祖宗。
皇后生下皇长子,功在朝纲,赏赐黄金万两,白银千两,锦缎千匹,珍珠百串,千年玛瑙链子十条,红宝石玉如意十对,三角墨冻鼎一只,和田羊脂白玉千手观音一尊,千年雪参两株,千年野山参十株,千年野山灵芝十朵,各色补品无数。
皇长子出生,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后宫嫔妃除贤妃外各晋一级。
封舒相为国丈,赏赐良田千亩,金银珠宝赏赐无数。
贤妃生下死婴为不祥之兆,念在其过去掌管后宫斤然有序,孝顺太妃,伴架多年,禁足来仪宫一年,敬事房绿头牌先行撤下。
太子的册封朝臣心中皆有数,以舒相的手段权势,皇帝想不乖乖照办都难。
对于皇后的诸多赏赐,有何没有委实无什么区别,皇后遇刺产下龙凤胎,小皇子侥幸活了下来,却被抱养于贤妃,小公主一出生便夭折,弃于乱葬岗,皇后更被软禁两月之久,才强行突破层层侍卫把守,到来仪宫抱回了小皇子。
两个月来,皇帝没对皇后有任何关心的举动,太医院设么珍贵补品都成车成箱的往来仪宫送去,似乎宫中没有皇后这么个人存在似的,若非舒相一直源源不断的送珍奇补品进宫,只怕皇后熬不过做完月子便……
至于贤妃,禁足来仪宫一年,罚与不罚有何区别?
禁足,不过是变相的把贤妃保护起来。
撤了她的绿头牌,更是为了平息后宫对贤妃的怨恨,晋其他嫔妃的品级是想在后宫形成新的局面,制造提拔能与皇后对抗的势力,从而在朝堂上牵制舒相,使他不能太过得意。
第一卷 输后 第六十五章
可惜贤妃被禁足来仪宫,任何人不得探视,连往里面送一丁点小东西也要经过侍卫的层层检查,美其名曰禁足之人不得接受享受任何人的好意。
摆明了是保护贤妃,而且是保护的水泄不通嘛!
礼部挑选好良辰吉日,皇帝聍携百官,皇后抱着太子一起祭拜天地、太庙告祭祖宗,经过一整天的忙碌,盛大而烦琐的仪式总算是完成了。
太子本应入主东宫,因尚在襁褓之中,故由生母皇后照顾,待太子行过冠礼后入主东宫。
太子立了,皇后赏了,嫔妃晋了,贤妃禁了,事情却没有如皇帝聍预想的那般,得到暂时的平息,法尔愈演愈烈。
舒相对于禁足贤妃之事没说任何一个字,只是暗中派人保护监视皇后太子,以防再出不测。
朝廷众臣收到后宫嫔妃女儿们的信,加紧了对贤妃逼迫的步伐,大有势必要皇帝下旨赐死贤妃才肯罢休的意味。
后宫嫔妃本想在皇后身上打主意,无奈皇后仍暂免晨昏请安,不准任何人未经恩准踏入凤暄宫一步,违者廷杖四十。
皇后的手段众人早已见识过了,不敢胡来,只在凤暄宫门外小打小闹折腾一阵,便走了。
皇后也不搭理她们,若有人吵得太厉害,轻则掌嘴二十,重则凤暄宫门外跪地三个时辰。
掌嘴破相,大雪天跪地三个时辰更要冻坏身子,见有一二品级较低的嫔妃做出了椽子,聪明的人再也不敢造次。
皇后利用不了,难道后宫就没有可以处置贤妃的人了么?
有!
恋太妃!
纵然恋太妃很少过问后宫之事,毕竟是皇帝聍的亲姨娘,是先皇嫔妃,难道还初值不了一个犯了不可饶恕大错,被禁足的嫔妃么?
阴云满布的天空,沉甸甸的压抑着。
冬日,躲在密云之后,畏惧严酷寒冬。
冷冽寒风呼啸而过,见缝插针的袭入衣衫缝隙中,冰冻着娇嫩的肌肤。
泪痕满布的脸庞,写满认命的忧伤,丝毫没有反抗意味,任由身旁两名老太监强压着走,步履踉跄,是身体尚未痊愈的显示。
后宫中,除了皇后没人敢违抗皇帝的旨意。
朝堂上形式严峻,皇帝当心皇后会对她不利,严令守卫来仪宫的侍卫绝对不能让皇后踏入来仪宫一步。
谁想到,今日突破来仪宫侍卫,强行要带她走出来仪宫的,是太妃娘娘。
趁着早朝时间,将他押去衍喜宫问话,太妃的心思,她多少能摸到一二。
不挣扎,不吵闹,乖乖的跟他们走。
因为她知道,太妃想做这件事不是此刻才起意的。
早在她成为太子妃时,在皇帝登基之时,在朝中大臣一次又一次的奏请立后之时,在皇帝不断为保护她而让步之时,她就想做这件事了。
贤妃默默地跪着,衍喜宫暖融融的地面,暖不了自己的心。
燃烧着柴炭奉献着温暖的炭炉,燃着零星火苗,如同一干虎视眈眈在旁边站立着的嫔妃,眼底闪过熊熊燃烧的妒恨之火,脸上,却保持着完美无瑕的柔和笑容,惟有少数功夫没练到家的嫔妃扭曲了美丽的面孔,显得狰狞而可怕。
恋太妃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内心,任愤怒的情绪写满脸庞,充斥着眼底,不需要眼睛看,稍微感觉一下便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年过四十的恋太妃,抱养的相当好,白嫩无暇的柔荑,如同二十多岁的少女,若不瞧她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很难猜出她的实际年龄。
正襟危坐,白嫩柔荑重重一拍桌面,缅甸玉包金护甲与梨花木桌面相碰撞,发出沉钝金属之声,如心脏沉猛跳动,使胸口重重一颤,似乎瞬间便要气绝身亡。
贤妃身子跟着一颤,尽管已抱了必死之心,但太妃愤恨的怒气依旧吓坏了生性怯弱的她。
恋太妃抑制不了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护甲不自觉的狠抠桌面,暂时压抑着心头之火。
卑 贱的奴婢!
就是因为这卑 贱的奴婢,皇帝一再对朝廷众臣让步,一再让舒相加官进爵,一再的妥协,将自己置于悬崖峭壁的危险境地,退一步,便有坠入万丈深渊的危险。
而她的儿子,为了保护自己的皇兄,远赴边关,对外与喀萨国作战,对内小心防范舒相等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刺客,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大莫江山,更因为这卑 贱的奴婢,一个没有高贵出生的卑 贱奴婢,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随即可能改朝换代的危机。
如今,皇帝为了保护她,甚至册封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出声卑 贱之极的贱人,她凭什么让一位帝王为她付出那么多?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位帝王如此做?
甚至,她连个女人都不算是!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还能算是女人么?
想到皇帝的处境,想到自己儿子的危机,想到大莫江山的险境,恋太妃对贤妃的恨又深沉了几分,看她的眼光更加凌厉,多了几分凌迟处死的意味。
站在一旁的嫔妃瞧着太妃一言不发的阴沉模样,内心实有些慌张,胆子笑的想走,又不甘心在众人面前示弱丢脸,更不想错失亲眼看贤妃垮台的好戏。
她们被贤妃压了许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怎甘心因为害怕而离开呢?
资历深些且心机深沉的嫔妃不禁暗暗焦急,恋太妃要再不快点处置贤妃的话,等皇帝下了朝,赶了过来,还处置的了贤妃么?
相互使了使眼色,份位高的嫔妃想让份位低的嫔妃做替罪羔羊,届时皇帝发怒起来,要杀要处置的决不可能是她们,偏偏没有一个份位低的嫔妃傻出站出来。
德妃看不惯旁人的小心谨慎,站了出来,小声提醒道:“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若再不发落……”
恋太妃缓缓抬眼,扫了德妃一眼,若非她是高其国的公主,前来和亲,凭他的心智,怎可能进宫不到半年时间便成为一品德妃,份位甚至在正一品之末的贤妃之上。
这一切,全是拜皇后生下小皇子,皇帝要保住贤妃的命所故,下旨后宫所有嫔妃晋位一级,她才从正二品之首的茗昭仪,一跃成为今日的德妃。
原本昭仪晋一级应该是正一品之末的贤妃,但贤妃之位已有人,故而茗昭仪等于晋了两位,成了德妃。
恋太妃瞧了沉默跪于眼前的贤妃一眼,冷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问,等于问被判死刑之人的临终之言。
贤妃慢慢抬起头来,含泪哽咽道:“臣妾……请太妃娘娘多,多关心皇上……”这是她毕生所求。
太妃怔怔片刻,挥了挥手,示意音璇取来三丈白绫、一杯毒酒,送至贤妃面前。
什么也不用说,意思显而易见。
众嫔妃脸上一片喜色,城府浅些的,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似乎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心中的喜悦般。
微颤着冰冷的手,贤妃坚决且认命的向毒酒伸出手去。
听说,被吊死的人死相极为丑陋,她希望在皇帝心目中,她永远是美丽的,哪怕是死了,也是死的美丽的。
“启禀太妃娘娘,皇后娘娘抱着太子前来请安!”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来报,神情甚为慌张。
众人微惊。
她们素知皇后每日清晨必来衍喜宫请安,今日却带着太子前来,这是为何?
再瞧通传太监的神色,心中有丝不妙的感觉,似乎什么好事即将被破坏。
贤妃送到唇边的毒酒一停,闭上眼,慢慢仰头……
“啪”
酒杯粉身碎骨于地。
第66章
“臣妾给太妃娘娘请安。”水灵灵微微欠身,声音甚为平静,似乎方才出手拂碎酒杯之人不是她。
“皇……皇后免礼~~”恋太妃心一颤。
惶惶凝视着皇后平静无波的脸庞,心湖颤抖如清风吹拂,泛起层层涟漪,水波轻微,却直刺湖底,叫她难以忽视这份波动。
明明是同一张脸,平静如水的表情一如过往,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可恋太妃却如临大敌般防备且畏惧的面对着皇后,似乎今日眼前的皇后与过去前来请安的皇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过去与现在,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恋太妃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不由自主的心颤。
不仅仅是恋太妃有这种感觉,站在一旁的嫔妃、奴才皆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似泰山压身,如蟒蛇勒颈,若暴风雨来袭,虚若寒蝉是他们唯一的感觉。
贤妃更是绝望至极,颤抖如狂风暴雨中的枯叶,惨白如雪的唇,干裂着,轻颤着。
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
她到来仪宫抱走太子的那天她就知道了,她看着她的眼神,看着皇帝的眼神,是那样的痛恨,恨不得撕其身,噬其肉,剖其心,丝毫不加掩饰,赤 裸 裸 的呈现在他们眼前。
恋太妃不喜欢她,恨她,却远远不如皇后对她的痛恨程度。
打碎酒杯,是为了亲手杀死她吧。
想爬过去舔舔碎片中的毒酒,却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身上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干,只能颤抖,只会恐惧。
素手交叠于腹前,尖锐的护甲相互交触,水灵灵说道:“这几日轩儿甚少哭闹,臣妾特意抱他来给太妃娘娘请安,外面天寒风大,臣妾怕冻坏了孩子,失礼之处,还望太妃娘娘念在臣妾护子心切,不予怪罪。”
得体的话语,隐含霸道之势,哪容恋太妃怪罪。
甭说恋太妃本就顾及皇后娘家势力,此刻皇后身上似罩了厚厚一层千年寒冰,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温暖,冰冷的令人心惊胆战,恋太妃怕她尚且不及,又怎敢怪罪于她?
恋太妃强撑起笑脸道:“皇后哪的话,哀家也是做母亲的,怎能不理解皇后爱子心切呢!”横扫周围吓傻的一干奴才一眼,将心中的恐惧发泄到他们身上:“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哀家的金丝黄花里木椅搬来给皇后坐!”
衍喜宫的奴才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把椅子搬出来,沏了杯衍喜宫最好的茶,小心端给皇后。
其它嫔妃本不怎么将皇后放在眼里,皇后生下儿子时,皇帝虽下旨赏赐许多,却一次不曾去凤暄宫探望过皇后。
一别三月有余,再次见到皇后,不禁被她身上流露出的寒冷惊吓到,太妃都不敢正面得罪于她,对她多方忍让,她们怎敢当众得罪她呢?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一片娇啼声。
“平身。”水灵灵品了口热气腾腾的香茗道:“太妃娘娘这儿的茶真是好喝,比起臣妾凤暄宫的茶叶不知强上多少倍。”
一句话,似褒似贬,吓得恋太妃不知道说什么好,讪笑着脸,其他嫔妃心中悄悄耻笑。
“皇后哪里的话。”思量片刻,恋太妃小心斟酌着语句,赔笑道,“定是那些狗奴才天冷了忘了分寸,躲在屋子里忘了将茶叶送去凤暄宫了。如果皇后喜欢这茶叶,等会儿回去时捎点回去吧。”
“多谢太妃娘娘。”水灵灵微微颔首,似对恋太妃的行为略为满意,眼角眉梢的寒冰却未消减一分。
以前的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争。
现在,为了儿子,为了他能安全的活下去,她不仅要争名,还要争权,所有的一切,她都要为儿子抢回来,除了皇帝的宠幸。
呷了几口茶,水灵灵一瞥眼,瞧见瘫跪在地上的贤妃,似刚看见她样,问道:“妹妹跪着做什么?本宫方才不是让大伙‘平身’了么?难道妹妹想抗旨?”
好大一顶帽子,扣在贤妃头上,扣得她抬不起头来,更扣得恋太妃惶惶不安。
她知道,皇后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深吸一口气,恋太妃强压住心头的慌乱,柔笑道:“皇后三个多月鲜少踏出凤暄宫,自是不知贤妃生了个不祥的死婴,祖宗规矩,生下死婴的嫔妃一律处死,方才……”眼光瞄到瘫坐在地的贤妃,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水灵灵冷哼一声,神情甚是漠然,似不赞同太妃的话。
音旋瞧天色越来越晚,心里合计着皇帝早朝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赶紧在太妃耳边轻咬几句。
恋太妃神色一变,示意一旁的奴才为贤妃悬上白绫。
水灵灵冷眼旁观,望着垂荡于悬梁的三尺百绫,待小太监系好死结,扯着贤妃站起身来,向百绫走去,才疑惑开口:“太妃娘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需要三尺百绫来解决么?”
笑颖、纤眠等人甚惊,偷觑着端坐着的皇后,听她方才话里的意思,分时是说那百绫是为太妃准备的。
明眼人不用看也知道,恋太妃命人悬挂百绫是要处死贤妃,她说这话是什么?
所有嫔妃满脸震惊,恋太妃则浑身发抖,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吓得发抖。
“皇后!”恋太妃沉声喝道。
“太妃娘娘好大的火气,真是想不开么?”水灵灵似乎完全不在意当众激怒恋太妃,眼角甚至浮出淡淡轻蔑之色。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皇后娘娘竟敢对太妃娘娘不敬,实在太过分了!”
“嘘!小声点,皇后娘娘会听到的。”
“怕什么?皇后娘娘对太妃娘娘不敬在先,她敢处置我么?”
“时间快来不及了,皇上快要下朝了,要是……”
“哼!太妃娘娘要赐死的人,即便皇上下了朝,又能怎样?”
“祖宗规矩啊!”
一旁唧唧喳喳的低声窃语一字不差的钻入水灵灵耳朵里,冷扫一眼,吓得她们赶紧闭嘴,胆小者甚至紧紧捂住嘴巴。
“听了半天,原来太妃娘娘是要赐死贤妃妹妹啊。”水灵灵凉凉迥然讽刺道,“为大莫皇朝孕育子嗣的大功臣,太妃娘娘竟要如此对待么?”
恋太妃脸颊肌肉抽搐,说道:“祖宗规矩,生下死婴者……”
“每个孩子,都是老天爷赐给母亲的,当他不舍得某个孩子,想收回这个孩子长伴自己身边时,生为母亲,又有什么办法违背老天爷的意思呢?老天爷太喜欢贤妃妹妹的孩子才决定收回的,难道太妃娘娘想与老天爷一争高下么?”最后一句话,颇具威胁之意。
恋太妃怔怔,不知如何反驳,皇后的说法,她从没听说过,下意识呐呐道:“哀家只是按祖宗规矩……”
“太妃娘娘恪守祖宗规矩孝心可嘉,但太妃娘娘似乎忘了,祖宗规矩也是人定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对贤都会犯错,咱们大莫皇朝英明神武的祖宗也会犯错也是情有可原,太妃娘娘,您说臣妾说的对么?”
水灵灵字字在理,口气恭敬,更是没有半个字侮辱大莫皇朝开国之君,将其与圣贤相提并论,一顶高帽戴的结结实实,叫任何人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半点错误,气得急欲致贤妃于死地之人双眸冒火,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贤妃蓦然抬头,呆呆地望着皇后,泪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皇后似乎想要救她?
太妃哑然,忿忿而不解的凝视着皇后,深邃目光直刺她眼底最深处,似乎想看清她心里真正的想法,许久许久,只瞧见波澜不惊的一汪深潭,无法望穿。
水晶般清澈透明,寒潭般幽深沉溺,水灵灵的目光,无人能看懂,能看透。
众妃愤愤不平,她们苦心策划许久,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到了路边,若就这样飞了,她们怎么甘心的了?
窃窃私语之声渐起,如火星燎原般愈演愈烈。
“嫔妃生下死婴,历来可都要赐死以保大莫江山平安的,难道就因为皇后一句话庭诞下死婴的罪妃么?”
第67章
“放肆。”水灵灵沉喝一声,目光紧锁说话之人,毒蛇吐信般寒洌,“你是什么身份?敢在太妃娘娘、本宫面前乱嚼舌根?”
说话的嫔妃赶紧跪下身子,颤声道:“嫔……嫔妾正四品高美人,见过皇后娘娘!”
水灵灵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四品美人,也敢编排一品贤妃的不是,你胆子倒是大的很啊!”
“嫔妾没有,嫔妾只是……”高美人急着想解释什么,水灵灵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没有?你是说本宫错了,本宫冤枉了你么?”
“不是不是,嫔妾只是……”
“只是什么?贤妃有没有错、有没有罪是你说了算的么?这里有太妃娘娘,有本宫,哪里轮的到你一个四品美人指手画脚?太妃娘娘没定贤妃的罪,本宫没定贤妃的罪,你竟敢称呼贤妃为‘罪妃’,其居心何在?”水灵灵疾言厉色道。
高美人吓得直哭,爬到恋太妃跟前求太妃救命。
皇后的手段后宫谁不清楚,不得宠如何,一出手便要人命的作风,后宫闻之色变。
恋太妃瞧了高美人一眼,心里估计了一下高美人娘家在朝廷里的势力,淡淡道:“高美人哭什么,皇后哪是那般小气之人,快去给皇后赔个不是。”敷衍之词,任谁都听的出。
高美人一听,自知恋太妃不肯救她,忙哭着爬到贤妃面前,拼命磕头,一个劲骂自己不长眼,掌自己嘴,打得粉嫩殷红脸颊高高肿起,至少一个月内无法面君侍寝,皇后才叫她罢手。
水灵灵一挥手,示意她退一边去,站起身子,亲手扶起吓呆了的贤妃,说道:“贤妃妹妹可消气了?”
一句话,再次将贤妃置于浪尖之上,叫众嫔妃心里越发恨她,妒她,恼她,却偏偏奈何不了她。
这份不甘,这份嫉妒,这份愤恨,加以时日,必然酿成无可平息的滔天骇浪,以淹没一切之势向贤妃侵袭而去。
贤妃呆呆地凝视着皇后,方才所见情形,早以超出这些年她在后宫所见到的一切。
身处后宫多年,皇帝将她保护的很好,一直盛宠在身、无人可与之匹敌的她,怎见过如斯场面。
谁想,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今天,竟见到了如此诡异骇人的一幕。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高美人得罪的是皇后,为何要跪她、向她磕头?
皇后又为何问她“可消气了?”
她闹不明白。
跪了大半个时辰,腿脚早已跪麻、跪僵,腿脚僵硬得很的贤妃难以稳住身形,直挺挺的往前方倒下去,差点连带压伤皇后,亏得笑颖、纤眠等人及时扶住皇后,才免使皇后当众摔倒出丑。
水灵灵脸色微沉,面无表情的望着方才还算亲切相待的贤妃,似乎怀疑贤妃是故意往她身上压的。
贤妃吓得浑身发颤,半晌说不出一词半句的解释,只得傻愣愣的瞅着皇后,似恐惧,似道歉,似解释。
良久,水灵灵脸色微缓,似相信了她的眼神,似被她眸中的凄楚可怜所打动,扶起她,叹了口气,目光移至笑颖怀中的太子,说道:“贤妃妹妹许久没见到轩儿了,抱抱轩儿吧。”
太妃娘娘清楚瞧见,皇后望着太子的目光,不似看着别人时的寒冷似水,多了分温暖如春,心中有了计较。
贤妃泪水盈睫,愣愣的凝视着皇后片刻,凝视着她鼓励的颔首,踉跄着脚步,走到笑颖面前,颤抖着伸手接过太子,紧紧抱在怀中,激动的泪水再难克制,划过脸庞……
她深深渴望的孩子……
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孩子……
此时,却可以紧紧抱在怀中!
嗅着太子身上传来的浓浓奶香,隔别了一月之久的熟悉奶香,贤妃失声痛哭,是激动,是感激,是无限眷恋。
似睡梦中听到贤妃的哭声,小轩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精亮虎眸滴溜溜打着圈,瞧见贤妃,似很是熟悉,嘴角一扯,绽放出灿烂笑容,“咯咯”笑声流泻而下,小手小脚调皮地划动着,想要去拉扯贤妃秀丽青丝。
“太子对我笑了!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对嫔妾笑了!”贤妃喜极而泣。
水灵灵默默望着贤妃,对她的激动似视而不见,目光悠远,隐露忧伤,淡声道:“贤妃妹妹悉心照顾轩儿两月之久,又是轩儿的义母,轩儿自然会对贤妃妹妹笑。”
水灵灵的话,似平静湖面,突然投下巨形石块,众人一惊一乍,不可思议的瞪着她,瞧瞧贤妃,再瞧瞧太子,目光在三人间不断徘徊。
贤妃更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来,抱着太子的手一松,差点犯下大错,幸亏纤眼一直在旁守着,赶紧伸手接住太子,免得太子摔伤。
不过三个多月大的小婴儿,哪经的起贤妃轻轻一摔啊。
贤妃为自己的失神惊蛰,捂着嘴,低着头,泪水眼眶中打转,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当日在来仪宫时,皇后似曾说过要她做太子义母的话,她一直以为皇后是随口说说,警告她永远别想碰太子,谁知……
德妃抓住机会,忙道:“贤妃,你想摔死太子么?”
一顶大帽子扣下,压的贤妃身子一软,再次瘫跪在地,不停的小声啜泣着,无助地摇着头。
“德妃妹妹这是什么话?贤妃妹妹是太子的义母,哪有做母亲的会摔死自己儿子的。”水灵灵颇为不悦地扫了德妃一眼,对贤妃和颜悦色道,“贤妃妹妹不必哭了,你瞧,轩儿睡着了,别吵醒他。”
有纤眠寸步不离地守着,水灵灵自不必太过担心,若真有危险,她宁可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也会救自己儿子的。
众人听得皇后话中并无责怪贤妃之意,不免忿忿然,却也无可奈何。
恋太妃在旁观望好一会儿,终于有些看懂皇后今日携太子前来的目的,问道:“皇后,你想枉顾祖宗规矩,带贤妃走么?”
不应该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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