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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相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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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不过是区区一个火凌云罢了,你会打不过?用不着我出手吧?”
“若是以前的我,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苦笑了一下,身体的异变已经开始,我的灵力也在一分分的消退,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
“原来如此,是那个啊……你果然还是做了,真愚蠢!”他了然的看我一眼,缓缓扯下右耳的坠子,扔了到我手里,“这个应当能帮上你的忙。”
“谢了。”我转身欲走。
“……穷。”魅惑人心的轻唤由身后响起,“你现在这副模样,瞧起来似个将死之人呢!”
我闭了闭眼睛,浅浅的笑了一下,道:“我是天人,怎么可能死?最多也不过……魂飞魄散、元神俱灭罢了。”
语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若三个月后,冷无绝仍旧如以前一般恨我,我的下场……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13
天界,诛仙台。
以寒冰之气凝结而成的台面,反射着清冷月光,那上头,隐约可见几抹鲜红的血痕。
我缓步前行,每走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上一般,疼痛非常。
诛仙的右面一个浅浅的凹痕,那原是放置铁羽神兵的地方。天地之间,无论人魔神鬼,一旦被那铁羽神兵所伤,就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而我的娘亲……正是死在这所谓的神器之下。
一千年前,前任天帝在震怒之中毁了铁羽神兵,却忘了,这神兵除了有诛仙的能力之外,还是抑制天界异变的重要法器。若没有那个的话,天界也……没了继续存在的可能性。
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嗤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低喃道:“那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早已打定注意,要让整个天界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陪葬。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如愿的!”
我借着职务之便,翻遍了天界所有的古书,终于寻到了压下天界异变的唯一方法──只有天帝血统的继承者以自己的性命为引,与这诛仙台定下契约,方能改写那毁天灭地的命运。
天界存亡其实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之所以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这冰冷的台面,全只是为了报复冷无绝。
我想要赌一场,瞧瞧……他究竟是恨我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我晓得这法子太过偏激,但惟有肉体上的疼痛才能减轻我心头哀伤。病态的爱恋着某个人,在自虐的同时,得到一种奇妙的快慰之感。此时此刻,就算有人说我疯了,我亦绝对无法出言反驳。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当真宁愿从来不曾遇见过他,纵使要永远留在那黑暗中也无所谓。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两个人一起痛苦。
然而,究竟是我当初做错了,还是命该如此?
我忍痛登上诛仙台,望着高悬天际的圆月,轻轻的说:“我欠你的,就用这一条命来还吧。”
别人的恋情都是这般简单,为何偏只有我,总是要忍受这刮骨蚀心之痛?
我来的时候异常艰辛,回去的时候自然也不轻松,胸臆之间似燃了一把火,疼痛不断加剧着。我知道,那诛仙台正在一点一点的吸食我的生命力。
脚下踉跄了几步,我扶着墙面,跌跌撞撞的前行着,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咳……咳咳!”
即使以手掩唇,鲜血还是不断的由手指的缝隙间流出来。不用照镜子,我也料得到,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苍白如鬼。
我果真……已经时日无多了。
“秋思穷。”长长的回廊里忽的响起了突兀的叫喊声。这种时辰,能在此处里走来走去的,也只有冷无绝了。
我神色一凛,立刻用法术消去了所有血迹。
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去,笑盈盈的问:“半夜三更的,你是想吓死我么?”
冷无绝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道:“那你呢?不好好待在房里,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职责所在啊……”我答得理所当然。只要与天界安危有关的事,全在我的职务范围之内。
话音刚落,便听到握拳的声音。
“你就这么希望我彻去你的职务吗?”黑眸里多了几分寒意。
“下次……”
“你最好仔细想想,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咬牙切齿的瞪我一眼,道:“与我作对,就这般有趣吗?”
我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忽然低笑了起来。
若能一直这样与他斗嘴,倒也确有几分趣味。只可惜……
我轻叹了一下,浅笑道:“我现在就乖乖回房去,总可以了吧?天界如今这副情况,我实在不好放手不管。”
我直了直身子,刚想挪动脚步,衣袖却叫冷无绝一把抓住了,然后……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里。
呼吸立刻变得紊乱了起来,声音里更是泄露了几许慌乱:“你……做什么啊?”
“你的脸……”
“啊?”我反射性抬起头,正巧对上的视线。
“果然……”冷无绝皱了皱眉,手抚上我的面颊,“你的脸色很难看,身子还没有好全吗?”
这距离实在是太过接近了。他身上的味道全跑进了我的鼻息之间,害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任何问题。
此时此刻,不断颤抖着的,究竟是我自己,还是……他的指尖?
时间就这般静静的流逝着,我答话话,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与这男人在一起,纵是转眼即逝的时光,亦可化作天长地久。
许久之后,我才渐渐回过神来。低了低头,轻道:“我的身子很好。瞧起来脸色苍白,只是光线的关系。”
这理由无论如何荒唐,一旦从我的口里说出来,便是绝对能取信于人的。
他深思的看了我一会,终究无法从我带笑的双眸里瞧出丝毫破绽。
“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竟能劳烦天帝亲自送我回房,这可真是思穷的荣幸呢!”我故意调侃道。
冷无绝听了我的话,倒是丝毫不在意,只挥了挥右手,变出一见浅蓝色的披风来,拢了在我身上,轻道:“夜里风凉,小心病上加病。”
我伸手摸了摸那披风,默然无语。
他这几日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变得这般反常?
刚想开口探问,却只看见他背对着我离去的身影,只好快步跟了上去。那疑惑,在心底悠悠的晃了一圈,终究没能出口。
从一千年前的那一日开始,我便不曾再看透过他的心思。
冷无绝和我一样,都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藏了起来,不在人前泄露半分。不同之处在于,他是用寒冰似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我则是以一尘不变的温和浅笑欺骗别人的眼睛。
只不过,某些重要东西被藏得太深太好,到头来,竟连自己也无从寻起了。
深夜里,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长廊里行走着。
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偏生无论如何也都追不上去。
咫尺天涯相思断。
我和他的人生就注定要差上这么一步么?若是这样的结局,会不会太过悲伤了一点?
清冷的月光拉出两道长长的黑影。
我悄悄抬起右手,让自己手掌的倒影覆上他的。不曾有过任何交集的十指,在虚无的空间里重迭了。
而我心底最深处的那个愿望,更要待到哪一日方能成真?
14
一夜无眠。
我早早的起了身,倚在窗口看书。
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便觉着倦了。呵……我的身子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午后,龙彧又来了逐月宫寻我。她不愿吵我看书,所以仅是在一旁静坐着,偶尔聊上两句,说得净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秋长老,你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我微微抬了抬头,轻笑道:“那是当然的……”因为我特意用了法术,使自己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否则的话,如何能瞒得过三公主。
“那……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吧?”她看我一眼,小心翼翼的问。
“是。所以……三公主无须太过担心。”该来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
龙彧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饶着屋子走了一圈,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案上的香炉处。
“好奇特的味道。屋子里的香气就是由这里发出的吧?”她吸了吸鼻子,问,“这是什么香料啊?我以前怎地从来不曾闻过?”
“那是……”魔界勾魂香。我顿了一下,答:“我前日从紫辰山采来的香草,三公主若是喜欢,就取些回去吧。”
“可以吗?”她的脸上立刻现出欣喜的表情。
我回转身子,从案上取过一个小纸包,递了给龙彧。
“这香料也可以熏在衣衫上,只不过……三公主一次不要用的太多。”以免……招来一大堆的狂蜂狼蝶。
“晓得了。秋长老送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龙彧将勾魂香放了在袖里,笑靥如花。
我浅笑不语,只低下头,继续看书。
这勾魂香有催动情欲的效用,灵力越低的人,越容易受此影响。只不过,对那人应该没什么作用。明知如此,我仍是将这香料带了回来。
只剩三个月的时间了,无论什么手段都该试上一试,毕竟,我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龙彧一直待到了夜里才回去,她才刚出门,冷无绝就转了进来。
我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换了个姿势坐着,笑说;“你走起路来怎地总是悄无声息的,存心吓人么?”
“吓到你了?”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声音依旧是冷冷的。
“习惯了。”我眨了眨眼睛,道:“你来这逐月宫,是怕我夜里又偷跑出去,所以打算亲自守着吗?”
“你说是就是。”俊颜上瞧不出丝毫情绪。
若真要我说的话,这人的性格还真是无趣呢!
我将手里的书置在一旁,缓缓起身,在屋子里头走了几步。
我学不来某人魅惑人心的本事,更做不到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所以只好随便装装样子。我对那所谓的勾魂香,倒是不曾抱过太大的希望。
冷无绝一言不发的静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片刻。不过他的眼里全是寒意,与其说是勾魂香发挥了效用,还不如说……他无论何时都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他若能稍稍分出一点恨意来喜欢我,我的人生应该就不致如此悲惨了。
我素来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因而,这千百年来,虽然爱得如此辛苦,却从未想过要换一个人来喜欢。可是他呢?冷无绝究竟是如何想我的?
这般胡思乱想着,一时没有留意脚下,竟就这样直直的跌了下去。
我嘲讽的笑了笑,将来不及出口的惊呼咽了回去。差点忘了,我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御空术,也使不出来了。
“小心!”斜刺里冲出一道人影来,将我揽了在怀里。
再熟悉不过的冰冷气息,我如愿以偿的接近了那个人。
冷无绝皱了皱眉,扶着我站正了身子,冷声道:“你在做什么蠢事了?心不在焉也要有个限度!”
我扬了扬唇,淡笑道:“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黑眸里添了些恼意。“又是下次!动不动就受伤,你就不能稍微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我会受伤,全部都只是因了你啊。
我咬了咬唇,不语。
事到如今,还能再多说些什么呢?
我和冷无绝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了许久。
然后,终于听得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秋思穷,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阴阳怪气的。”我撇了撇嘴,道:“怎么?因为上回害我受伤,所以内疚了?”
“你这是在……故意找我的茬么?”
我轻哼了一下,答:“本就话不投机,哪里来的找茬之说。”
我一见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就忍不住出言讥讽。是因了时间所剩无几,心浮气燥了起来,还是由于终究觉得心有不甘呢?
从头至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如此痛苦,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你……”冷无绝狠瞪我一眼,转身欲走。
我也不拦他,只后退了两步,斜倚在床头,笑看着他走向门口。
“……秋思穷。”他突然停下脚步,低低的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强抑下肺腑间传来的阵阵剧痛,笑问:“什么?”
“你信不信命运那种东西?”他的声音冷淡似冰,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苦笑。
“信又如何?不信又怎样?即使我身为仙人,也终究要受它的摆布。”
他回转身来,看我一眼,黑眸里流过复杂的情绪。
“若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屈服在那种东西之下。”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猛然收紧,“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该牢牢握在手中。”
我掩唇轻笑,道:“你毕竟是天帝嘛!会说出这种话来也是正常。”
真是既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他不管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无论是……选择一意孤行的忘了我,或是不顾一切的痛恨我,都从来不曾考虑我的感受。
莫怪世人要说,爱得深的那个人,往往比较痛苦。
“我最近忙着对付魔界的那帮人,所以暂时无法……”他顿了一下,上前一步,伸手轻触我的发丝,“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我与你……应该也可以做个了结了。所以,等我到那个时候,好不好?”
喔?所谓的了结,是指一剑杀了我,还是……?
整了整待了千年之久,终于要有一个结局了吗?
我没有答话,一直待到冷无绝走出房间,才缓缓移开唇边的右手。
低头,愣愣的瞧着掌心那抹殷红,一时也说不出是喜是悲。
只怕,等到他说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15
三个月后。
我绕着晶岚山走了一圈,检视自己刚刚布下的结界。
再过几日便是天界异变之期了,火凌云应当会趁这个机会一举入侵,所以……我必须在那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更何况,我的身体也已经不能再拖了。
“咳咳!”我轻咳了几声,脚步微有些不稳。
诛仙台正在一点一点的吸收我的灵力,虽然还未到日日吐血的程度,却也相去不远了。因而,我需得在自己还能勉强走动的现在,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若我当真逃不过魂飞魄散的命运,至少可以帮冷无绝铲除异己,保他坐稳天帝之位。或许有一日,他可以遇上一个值得自己真心去爱的人。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更不信什么只要自己所爱之人幸福就好的鬼话,若真有这样一天的话,我倒宁愿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在死之前,若能再见一回他的笑容就好了。那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出来,接着又把我推入名为绝望的深渊的……灿烂微笑。
无论我如何祈求,时间也不会稍做停留,更不可能回到那个所谓的曾经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全不过是已经渐渐褪色的记忆,不该回想,却又总忍不住时时想起。到头来,终究还是成为了……我永远跳不脱的梦魇。
“哗啦!”树丛里忽的传来异响。
我神色一凛,蓦然回身,惊见一团紫色的烟雾缓缓散去,现出淡淡的人形。
连此种下等魔物也能轻易闯入晶岚山,没想到天界的防御竟已差到了这种地步。
“魔界的人吗?”我冷冷一笑,道:“总喜欢挑我守备天界的时候来袭,实在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说话间,已不动声色的将右手移至了身后,在心里默念咒语。
我的身子虽然不济,对付这样一个下等魔物倒还是绰绰有余……
我回逐月宫的时候,几乎就是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歇一会。
不只胸肺,竟连四肢也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疼痛。全身的血肉皆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若非有顽强的精神力支持着,我恐怕下一刻就会四分五裂了。
“呼……呼……”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着,面上早已失尽了血色。
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伴着一道甜美的女声:“秋长老,你到底在不在寝殿里啊?喂~有没有人啊?”
三公主?!
我心下一惊,急急站好身子。双眸闭了闭,再睁开时,已然褪去了所有痛苦之色,脸上亦浮现了惯有的温和微笑。
“三公主。”我上前几步,轻唤了一声。
龙彧转过一个拐角,快步迎了上来。“秋长老,原来你在逐月宫里啊?我还以为你又出去了呢!”
“我确实出了趟门,刚刚才回来的。”
“冷无绝不是不许你离开逐月宫一步吗?你倒不怕惹他发怒?”
我轻笑一下,引着她进了前殿。
“我出门,可是去办正经事的。”我只担心那人总是不冷不热的待我,生气什么的,倒是不曾怕过。
“秋长老……”龙彧巧笑着看向我,神色却有一瞬间的怔愣,“你的衣袖……沾上血迹了!”
我骇然低头,这才发现袖口上果真染了一抹殷红。
她蹙起秀眉,一脸的泫然欲泣。“秋长老,你该不会是又吐血了吧?”
“呵~瞧你说的,我若日日吐血,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我方才去晶岚上的时候,遇上一头受了伤的灵兽。这血痕……应当就是如此沾上去的。”我淡淡一笑,答得相当流利。
龙彧松了一口,表情立刻变得兴奋无比。“灵兽?是什么样子的?可不可爱?”
女人,都喜欢这一类的东西吗?
我微顿了一下,答:“是一头全身火红的灵狐,可爱是可爱……”不过,攻击性也很强就是了。那人一心想着颠覆天地伦常,成为天界新主呢!野心是够大,只可惜,偏偏遇上了我秋思穷。
“真的?那下回我也要跟秋长老你一起去净岚山。”
“……好。”若我……还有那个命的话。
“秋长老,你的身子应该已经全好了吧?”她动手倒了杯茶给我,轻问。
我笑着端起茶杯,道:“三公主怎地整日都绕着这件事打转。思穷瞧起来,就这般柔弱吗?”
她撇了撇嘴,道:“那是因为你满面倦容,脸色又着实是苍白得紧,看起来,简直就像……”
“将死之人?”我浅笑了一下,抬眸望向窗外。“若我死了之后,能与这天地万物化为一体,倒也不是什么坏死。”
至少,如此一来,我就能永远留在冷无绝身边了。化做这天地间的一粒尘埃,随着他的某一次呼吸进到心底深处,生生世世,再不分离。只要他能偶尔忆起我,那便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秋长老!”龙彧怒瞪着我,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
我以手掩唇,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说笑罢了,我纵然当真想死,也不可能这般容易。”
身体的疼痛仍未达到极至,还在……苟延残喘着。
龙彧忽然深深的望向我,神色很是复杂。“以后不要再开这等玩笑了!你究竟晓不晓得我对你……”
“三公主……”我一时觉着有些无措,也不知是该及时打断她,还是……任她继续说下去。
“我、我……”她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却只是夺门而出。
我眼望着龙彧远去的身影,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出声唤住她。
“又欺骗了一颗少女心,你的魅力还真是惊人哪!”身后突地响一道冷淡的嗓音。
我也不回头,只细细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你来多久了?”
“有些时候了。那臭丫头一直赖着不走,害我也不好现身。”冷无绝由后殿转了出来,径直坐到了我身旁的椅子上。
“怎么?你还会怕她不成?”
“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神色里满是厌恶。
“呵~”我柔柔的浅笑了一下,道:“三公主的性子就是可爱在这种地方。”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抽走我手中的茶杯,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既是如此,你方才为什么不出声叫住她?”
我抬头,直直望进冷无绝那冰冷的黑眸里,声音低哑:“因为……我无论如何也都无法响应她的感情。过去不行,现在不行,以后也绝对不行,永远……都没有那种可能性。”
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了。而且,那人既霸道又专横,绝不容许我心里再驻进别人的身影。
他与我对望了许久,眸里的神色变了又变。然后,开口轻问:“你今日……又离开逐月宫了吧?”
“哎?”我心虚的别过头去,装傻。
“从明日开始,你搬到我的冷心殿来住。”
笑容抽搐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
冷无绝看我一眼,缓缓站起身来。
“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马上就给我搬过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连反对的余地都不留给我,这人……果真是相当的霸道呢!
所以才能,占据我的心如此之久啊……
16
我静坐在桌旁喝茶,感觉脚下的大地微微震动着。
轻轻闭了闭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就是今天了。再过几个时辰,三千年一回的天界异动就要开始了,而我的性命也……
忽听得“哗啦”一声,一个下位小仙推门而入,慌慌张张的说:“秋长老,不好了,出事了!”
我缓缓放下茶杯,轻笑道:“怎么了?”是魔界的人开始进攻了吗?好像……稍嫌早了一点。
“那、那个……”他大口的喘着气,语意不清。
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柔声道:“不要急,慢慢来。要不要先坐下来喝杯茶?”
“啊……谢谢。”他的脸红了红,立刻回过神来,“不、不对啦!秋长老,三公主她出事了!”
龙彧?!
身子微震了一下,我收起面上的淡然笑容,问:“她受伤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三公主她擅闯了天帝的寝室,惹得天帝大发雷霆,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我皱了皱眉,实在无法想象冷无绝生气的样子,但还是站起身,急步朝他的房间走了过去。
还未进房,远远的就听见了龙彧的呼救声,声音之惨烈,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三公主!”
推开房门,只见龙彧正伏跪在地上,身上缠了数条蓝色的淡光,口里逸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冷无绝冷冷的立在她身后,表情阴沈得……可怕!
我上前两步,一把扯住冷无绝的衣袖,大喊:“你疯了吗?做什么对三公主使这等法术?她会受伤的!”
他瞥我一眼,眸里全是杀气。“这丫头擅闯我的房间,犯了天界大忌。”
“就算如此,也应当按天界例律责罚,你怎能滥用私刑?”我试着用灵力阻止他,却……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差点忘了,这也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冷无绝挥了挥手,彻去了缠在龙彧身上的法术。“那你说……该如何罚她才好。”
我望了眼仍在躺在地上喘息的龙彧,为难的说:“应当……”
他不待我说下去,率先开了口:“逐出天界!”
“不要!”龙彧虚弱的出声抗议,一张脸更苍白了几分。
“这个惩罚会不会太重了点?”
冷无绝轻蔑的哼了一声,道:“这丫头行事素来没有分寸,正好趁此机会给她个教训!”
“才不是……”龙彧抬头看我,眼里蕴了些泪光,“秋长老,你不知道,这姓冷的根本就是个混蛋!他、他对你……啊!”后头的话全数化做了惨叫。
“龙彧!你若是不怕死的话,就尽管说下去!”冷无绝狠狠的瞪着她,右手闪过一道蓝光。
“我……”
眼见龙彧就要开口了,我急步上前,一掌敲晕了她。
“我这就让人将三公主带下去,可以……饶她一命吧?”头一次见冷无绝发这么大脾气,我一时竟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冷无绝盯着我瞧了一会,眸里的戾气渐渐褪去。“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她。”
说罢,转身走进了内室。
我自然也跟了过去。我如今这身子,实在不适合站太久。
“三公主平日也总是违反天规,这一回,怎么偏就惹得你如此生气?”我在桌边坐了下来,疑惑的问。
龙彧方才未尽的话究竟是什么?莫非她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心疼了?”他看我一眼,口气很是嘲讽。
“那倒也不会。再过几个时辰魔界的人就要攻上来了,三公主离开天界反而比较安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冷无绝负着双手立在我面前,声音清冷:“也没什么原因。只不过龙彧那丫头太过无法无天,我若不管管她,实在无法服众。”
我挑了挑眉,轻笑。“该不会是因了什么私人恩怨吧?”
他愣了愣,神色微变。
“我跟她……能有什么个人恩怨?”他嘴里虽然这般说着,面上却是咬牙切齿的,口气极为恶劣。
这模样……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嘛!
我好笑的看他一眼,视线缓缓跃过他的身子,轻问:“是因了你身后那柜子里的东西么?”
从进屋开始,他就不曾移动过一步,好像在刻意隐藏着什么似的。
冷无绝的表情的立刻变得凶狠无比。“你……不许乱动我的东西!”
“呵呵!”我勾了勾唇角,浅笑。“放心,我不会乱碰的。”……只会光明正大的打开柜子来看而已。
他似松了一口气,脸色稍霁。“你的身子……近来还好吗?”
“怎么大家都喜欢研究这件事,我瞧起来就这般柔弱吗?”轻笑,悄悄掩去眼中的倦色。
“到底是不是,你自个儿心里明白。”他上前几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秋思穷,你的身子……当真没有大碍吗?”
“你忘了么,我自己就会医术。我怎么可能放着一身的病不管呢?”是了,我从头到尾都是得过心病,而那个……是无药可医的。
冷无绝忽然向前靠了靠,直视着我的双眸,声音低哑的问:“你没有骗我的理由,对不对?”
那样专注的眼神,似要将我的心看透一般。
感觉呼吸微窒了一下。
我竭力扯出云淡风轻的微笑,似有若无的叹道:“那是当然的……”
这该是我最后一次骗他了吧?过了今日,所有一切便都能做个了结了,这也是他应了我的。
冷无绝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却突然顿住了。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就连屋内的摆设也开始发出声响。
我垂下眸子,低道:“来了。”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他说着缓缓站起身。
这么快便要分别了吗?
心头猛得一震,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牢牢抓住冷无绝的衣袖。
“秋思穷……!”
“喝!”我咬了咬唇,黯然的缩回手。开口,却总是言不由衷:“你……自己小心一点。”
冷无绝抬了抬手,轻触我的发,声音温柔似水:“……等我。”
“好。”我淡淡的应了一声,眼见着他迈出房门,然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想要开口叫住他,我不愿就此分离啊!从今往后,再不能见他,再不能想他,再不能爱他,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过悲哀了。
过了许久,我才慢慢站起身,打开了一旁的紫红色柜子。里头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卷画轴。
我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展开那画轴,然后……完全呆住了。
手指轻移,我只觉呼吸越来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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