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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倾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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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放手一搏。

长沙王许诺事成之后,将这名舍人带回金陵,并保荐他进少府担任常侍。这舍人急于在匈奴人占领洛阳之前离开,一听长沙王说愿意带他离京,一口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声称自己可以在司马邺的饭菜里下毒。

“长沙王请放心,小人已经听说先皇之子在金陵登基为帝,小人心中一直念着旧主,恨不能以死相殉,此时得长沙王赏识,小人当效犬马之劳,为国除奸。”这舍人很会说话,长沙王点了点头,赏了他许多银子。舍人见钱眼开,更是喜不自胜,磕了头之后离开了中军大帐。

夜晚,宇文逸风和兵士们赌骰子玩的累了,正要回自己的军帐休息,看到驻地边缘站着一个人影,像是宇文长风,悄悄向他走过去。见宇文长风举头望月、临风而立,宇文逸风笑道:“可惜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你睹物思人。”宇文长风侧目莞尔一笑,没有答话。宇文逸风继续道:“你俩真真是一类人,你不在家,她想你茶饭不思;她不在的时候,你想她夜不能寐。”

“你瞎说什么,我此时并不是在想她。”宇文长风的脸上有一层忧虑。“你是在想,父王和大家姐竟然是这样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是不是?大家姐十六岁就能当上皇后,你觉得她可能是个寻常女子吗?”宇文逸风这几天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不过他觉得这几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无可厚非。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盛极必衰、月盈则亏,凡事做的太满终究是不好。”宇文长风思谋深远,历朝历代权倾朝野的家族,往往覆灭也是在瞬间,仿佛大厦将倾、摧枯拉朽。“眼前有两件极重要的事你不去想,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宇文逸风收敛笑意,面色逐渐凝重。

“哪两件事?”宇文长风不解的问。宇文逸风道:“姐夫买通的那个舍人,不管事成与否,已经打草惊蛇,我们时刻要留心洛阳皇宫的动向,既然已经动了杀心,司马邺绝不能留。”宇文长风点点头:“那个舍人只是我们的一个棋子,事若不成,我们只能另想他法,把司马邺留给匈奴人,万一匈奴人借着他的旗号继续维持洛阳小朝廷,对金陵也是掣肘。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什么事?”

宇文逸风迎着宇文长风的目光,道:“其二是我们家里的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不得机会。上回二嫂挨罚,是大嫂故意冤枉她。我看到她落在花园里的一只木屐,带子松了,她怎么可能不滑倒呢。这事难道不蹊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溪月已经跟我说过这事了,大嫂是什么心思,我们自然明白的很,可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什么都不便说,是为了顾虑另一个人。”宇文长风不无担忧的说。宇文逸风知道他说的是宇文啸风,他们兄弟情深,若是因为妻子而伤了和气,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因此宇文逸风也很能理解宇文长风的顾虑。

“你觉得大哥知道大嫂的为人吗?”宇文逸风问。宇文长风黯然一叹:“大哥知道也不能怎么样啊,大嫂毕竟是他的妻子。何况大哥一向大智若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才无心理会。”宇文啸风的为人,宇文逸风一向了解,知道宇文啸风是个大事上非常有决断的人,就像这次在朝堂上斩杀司马虢,虽然事后太后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此事,可早已传的朝野皆知。

宇文家的三兄弟,宇文啸风大智若愚、宇文长风心细如尘、宇文逸风洒脱旷达,这是郗子祈暗地里早就评价过的,此时宇文逸风回想起来,才发觉旁观者的目光果然如炬。

“除了大嫂,还有菊夫人。我听璎璎说,大嫂说二嫂把她推下台阶,菊夫人非但没有替二嫂辩解,反而顺着大嫂的话说。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大嫂不喜欢二嫂还能说得过去,她怎么也不喜欢二嫂?”宇文逸风眉头一皱,看着宇文长风。宇文长风心中一凛,可是他知道不能和弟弟直说,只得默然。

齐王府里,众人进宫朝贺宇文秀风顺利当上太后,回府后无不满心欢喜。回到自己的住处,青鸾得意的向丈夫宇文啸风道:“夫君,你那天在朝堂上斩杀河间王,真是大快人心。前两日我回家去,家里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无不带着敬畏。”宇文啸风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杀了人,你就这么高兴啊?真是妇人之见。”

青鸾不理会他的嘲讽,按着他往贵妃塌上一坐,道:“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扬眉吐气。我夫君是护驾有功的英雄,看以后谁敢惹我。”宇文啸风不屑的又是一笑:“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双方剑拔弩张,一个不留神就会掉脑袋。如果不是父王及时带兵赶到,我只怕太后和我们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当然知道凶险,历朝历代的宫闱之变,哪有不触目惊心的。不过我就是钦佩你,果然我王青鸾没有嫁错郎。”青鸾叉着腰笑。宇文啸风挑着嘴角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溪月怀有身孕不便进宫,但是她也听说了宫里的发生的事,惊讶之余,对齐王府又多了一层隐忧。这个身陷政治漩涡的家族,越来越让她觉得深不可测。府里的每一个人,表面上都是和颜悦色,一到关键时刻,人人都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在溪月看来,齐王宇文松也就罢了,他是武将出身,征战多年,带兵包围皇宫,不过是为了替自己女儿、外孙解围。最让溪月没想到的是丈夫的大哥宇文啸风,他平日总是一副悠然自得、什么事也不管的懒散样子,谁知竟能在朝堂上拔剑杀人,杀的还是人人畏惧三分的河间王司马虢。可见到了紧要关头,平时最不起眼的人,也会变一副脸孔。

宇文长风在战场会不会杀人?溪月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后怕。他一向温柔斯文,杀人这种事,似乎离他很遥远,可要是在战场上,那就说不准了。溪月有时候会做噩梦,梦见自己丈夫满手血腥,身后是累累白骨。他要是真杀人了,怎么办?溪月越想越不安。

璎璎走进内室,看到她坐在竹榻上有些失神,笑道:“想你夫君了啊?算一算,他走了也快一个月了。”溪月回过神来,身子向里让了一让,让璎璎坐在竹榻边上。她并没有因为菊夫人对璎璎疏远,相反,有什么心事,她还会跟璎璎说。

“你在府里这么多年,怕不怕父王?”溪月忍不住问璎璎。璎璎一愣:“你是说姐夫吗?姐夫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他们都杀过人。”溪月低声嘀咕了一句。“在战场上杀人不是很正常吗,在战场上杀敌报国是兵将的职责,不杀人难道等着被杀?”璎璎不明白溪月为什么怕这个。溪月点了点头。

“姐夫没什么可怕。我和三风小的时候,他还经常用草编蝈蝈给我们玩儿。啸风你就更不要怕,你看他平时在府里何曾高声说过话,杀人只是迫不得已,平时都是咱们家里的人。你要是担心长风出去打仗会杀人,那才是没有必要。没有将士戍守四方,哪有我们的太平日子?”璎璎劝解的话很有效,溪月心中的疑虑化解了一半,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可真是个兰心蕙质的人儿。”“我是没心没肺,没有你这么多愁善感。”璎璎嘻嘻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三和小二一样聪明啊,不过小三胆子更大。

御玺

这一日,宇文兄弟正在军帐中同长沙王一同饮酒,兵卒送来急报,长沙王接过羊皮卷展开一看,大喜过望。“司马邺死了!”他欣喜的告诉在座的两人。

宇文兄弟对视一眼,宇文长风道:“被毒死的?”长沙王摇摇头,道:“也是他该死。刘曜为了羞辱他,命他着彩衣嬉于军前,还命他亲自为刘曜斟酒、洗杯……”“然后呢?他照办了?这个懦夫!”宇文逸风性急,不等长沙王把话说完,急着问了一句。

“他不顾群臣扑地苦劝哭于君前,照做了,结果一名武将激于义愤,拔刀把他给砍了。如今洛阳乱成一团,到处是烧杀抢掠的匈奴人,皇宫已被洗劫一空。”长沙王不屑道。宇文长风眉头一皱:“洛阳皇宫里藏有先皇遗留的传国御玺,离开金陵前,太后曾密令我,务必想办法将御玺带回金陵。”“如今那城中已遭洗劫,御玺想必已经落到匈奴人手里。”长沙王不无担忧的说。宇文长风沉思不语,想着如何才能向太后复命。

这时,那名先前奉命去毒死司马邺的舍人从皇宫中逃出来,投奔至长沙王麾下。长沙王命人将他带进军帐,命他详细描述皇宫中的情形。

那舍人声泪俱下,战战兢兢道:“司马邺死了之后,匈奴人公然闯进皇宫烧杀掳掠,见了人就杀,见了女人和金银财宝就抢,小人在御膳司的水缸底下躲了两天才敢出来。”他偷眼看着长沙王,见他面无表情,不敢再继续言语。

长沙王略一思忖,问他:“先皇的御玺可曾落到匈奴人手中?”那舍人听他问起,忙道:“这事原本小人是不知道的,可巧小人有个相得的同乡是掖庭的常侍,小人本想找他一同逃走,谁知在上阳宫外看到他被匈奴人活活劈成了两半。小人吓得没敢上前,后来才听一个匈奴士兵提起,匈奴人要找先皇的御玺,小人那同乡誓死不肯交出,这才遭了毒手。”

“倒是个义士。你懂匈奴话?”宇文长风站在一旁道。那舍人知道他是先皇皇后、当今太后的弟弟,忙道:“小人幼年时家乡战乱,在西凉、匈奴一带住过几年,能听懂些匈奴话。”“好,你留在军中吧。”宇文长风若有所思的说。那舍人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恩。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长风随口问了一句。那舍人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以他的身份,能被这些贵人问名,实是不易。“小人复姓淳于,贱名一个熹字。”宇文长风点点头,就示意他退下去。

那舍人淳于熹走后,长沙王问宇文长风:“二弟问的这么详细,有什么计较?”宇文长风负手而立,道:“照这舍人所说,御玺已然落在匈奴人手里。匈奴兵这次的统帅是刘曜,兵士们必会将御玺献给刘曜。刘曜为了立功,绝不敢把御玺据为己有。”“你是说,他会把御玺献给匈奴国主刘渊?嘿,这可热闹了,刘曜只是刘渊的养子,刘渊有个亲儿子叫刘聪。若是让刘曜立此大功,刘聪怎么办?”宇文逸风幸灾乐祸的说。

听他兄弟二人这么一说,长沙王也赞同的颔首。宇文长风道:“咱们不妨用一计反间计,让他们兄弟阋墙,咱们趁乱把御玺夺回来。想这御玺,从来都是惹祸的事端,孙坚要不是夺了传国玉玺、得罪了袁绍、刘表,何至于成为八方诸侯公敌,兵败荆州。”

“二弟说的是,御玺乃皇家之物,落在旁人手里,反而成了催命符。只是这件事知易行难,怎么布置,还得有个周详计策。”长沙王看了宇文长风一眼,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成竹在胸。宇文长风却只皱着眉,并没有答话。

“这有什么难的,刚才那个舍人不是懂匈奴话吗,让他到洛阳城的匈奴兵里造谣,就说得御玺者得天下,看那刘曜急不急。只怕不等他回去,刘渊和刘聪已经派人来了。”宇文逸风笑道。宇文长风哈哈一笑:“你小子总是能想到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不过这回你跟我想的一样。”“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我刚才看你盘问那个舍人,就猜到你要打他的主意。”长沙王听他兄弟俩笑得开怀,也是一笑。

“造谣扰乱军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要看姐夫的了。”宇文长风看向长沙王。长沙王奇道:“我?”“是,请姐夫从军中选几名干练的兵士,夜探匈奴兵大营,同时还要留下痕迹,让刘曜知道有人探过军营。”长沙王点点头:“我明白了,刘曜一旦听到军中谣言,必然担心谣言要是传到刘渊和刘聪耳朵里,他们会不会猜忌自己,一旦有人夜探,他必定会成为惊弓之鸟。只是这么一来,咱们想趁乱夺走御玺,只怕更加不易。”

“把御玺的事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让刘渊和刘聪都知道,这父子俩就算不采取行动,也会心有成见。到此时,刘曜骑虎难下,必定会派人先行护送御玺回匈奴,以示忠心。”宇文逸风适时的补充自己的观点。宇文长风和长沙王都点点头。宇文长风道:“这回刘曜及其手下的兵将洗劫洛阳,捞了不少好处,匈奴其他人必是虎视眈眈,他要是有自知之明,必然会想到御玺落在他手里是祸不是福。”

宇文逸风伸了个懒腰,往大帐内的羊毛塌一趟,笑道:“站了这么半天,我都累了。该怎么做,你俩谋划去吧。”宇文长风看了三弟一眼,和长沙王相视一笑。

他们很快把任务吩咐给那名叫淳于熹的舍人,淳于熹先是不敢,长沙王许他很多封赏,他便下决心冒险。依着宇文长风的计策,淳于熹将造谣的话编成顺口的匈奴童谣,伪装成匈奴士兵,在洛阳城的匈奴兵中散播。

为了造势,长沙王又派人伪装成道士,在城中散布谣言,说得御玺者得天命,必将成为天下之主。果然,他们的一番作为达到了预期效果,刘曜下令全城搜捕造谣的道士,如有敢妖言惑众的一律斩首示众。

同时,派出去夜探匈奴大营的兵士也回报说,匈奴大营里比平日多了三重守卫。刘曜亲自守护御玺,除他之外,任何人不得踏入他的军帐半步。宇文长风踌躇满志,和长沙王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从长沙王的军帐走出来,一名兵士向他走过来。“将军,贵府差人送了家书来。”兵士把书信交给宇文长风。宇文长风接过去一看,那字迹是溪月的,不由得心中一喜。这些天他忙于军务,一直也没有给她写信,不知道她在家中是否惦念自己,忙展信来看。

溪月的信写了好几页纸,都是诉说她的日常生活,说腹中孩儿已经快三个月了,让宇文长风不要惦念她,一定要平安回来。见她字里行间都很平和,宇文长风心里一松,本来他一直担心他走了以后,溪月会出什么意外,现在想来这担心也是多余的。

宇文长风正提笔写信给溪月,宇文逸风走了进来,一副忿然不乐的神情。“你怎么啦?”宇文长风见弟弟情绪不好,关心的问候他一句。宇文逸风挑着眉道:“哥,你说这郗凤藻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写信给我,还啰嗦的很。”宇文长风闻言一乐,道:“她看上你了吧。鱼书雁字,倾诉衷情。”宇文逸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一直想和她说清楚,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让她死了那条心。”

“那你喜欢谁?”宇文长风故意反问。“我……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她。”宇文逸风负气望天一眼。宇文长风早已收到太后的密信,让他探探宇文逸风的口气,看他对和郗凤藻的姻缘有什么看法。此时逸风主动提起,他便顺水推舟的问:“那凤藻小姐脾气是大了点,但人长得漂亮,又是子祈的妹妹,你可千万不要造次。”

宇文逸风审视的看了二哥一眼,不悦道:“你为什么总是替她说话,还是你听到什么风声?哥,你可别瞒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郗昶辅佐他姐姐宇文秀风的儿子司马锐登基的事,他早有耳闻,这时见宇文长风对凤藻的态度,心中忽然起了疑。

宇文长风觉得此事迟早也得让他知道,不如先说出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回到金陵,只怕他又是一场大闹。因此,宇文长风叹了一口气道:“郗太傅助姐姐的儿子登基,这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事后,皇上封郗太傅为太尉,位列三公之首,同时还应允了他一个条件,郗家和宇文家联姻。”

他注视着宇文逸风的神情,见他渐渐变了脸色,像是愤恨不已,忙劝道:“三弟,这事还没有成定局,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宇文逸风气得站起来指着他道:“你们拿我做交易,还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哥,我是你亲弟弟!”“这又不是我造成的,是郗家和姐姐提出来的条件,姐姐也是没有办法,才让我转告你。”宇文长风当然明白弟弟的心情,却不得不劝,以免他气怒攻心,惹出什么事来。

“无耻!世间竟然有这样无耻的女人!我才不会娶她,我一辈子不娶,也不会娶她!”宇文逸风气急败坏的跑出军帐,上马疾驰而去。宇文长风追到帐外,看他远去,摇了摇头,想着让他出去消消气也好。

父母做主,和某户人家素未谋面的小姐订婚,这在当时是很司空见惯的事。宇文长风知道,宇文逸风气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姐姐宇文秀风拿他的婚姻和别人做交易,作为家族的政治筹码。这让他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可是有什么办法,政治联姻,在任何朝代都不是新鲜事,既然给逸风碰上了,他只能认命,不然他还能怎么办?

差一点,这个命运就要落在自己头上,宇文长风此时暗自庆幸早早的娶了溪月,不然这一次,娶郗家小姐的必然是他。想起凤藻要嫁给逸风,宇文长风心里也不是没有看法。那个女孩子心直口快、脾气刁钻,绝非淑女,比起她姐姐芷烟都差远了,如何能和逸风和睦相处?将来她进了门,只怕溪月也不会喜欢这个妯娌。三弟啊,你怎么就惹上了郗家的这位小姐呢?这次回金陵后,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宇文逸风策马行至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坡,下了马后对着丛丛秋草愤怒的甩着马鞭,将草丛打的噼啪作响。“无耻!无耻的女人……无耻!”想到凤藻,他愤恨不已。

天色渐渐黑了,他颓然的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皎洁的月亮升起来,四野里一片寂静。此时已近初冬,夜晚的山风尤其凉,可是他没有一点感觉。气愤过后,他心中只剩悲哀。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总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妻,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从未想过要娶凤藻。她和他心中理想的妻子相距甚远,只怕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喜欢凤藻那样的女子。尽管她很漂亮,可是他真的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半分。

然而转念一想,娶凤藻和娶其他女人有区别吗?总归他得不到心里爱的那一个。既然得不到她,又何必在乎将来娶谁呢?宇文逸风这样劝慰自己,却怎么也化解不去心中的惆怅。他还不能做到对娶妻麻木不仁,他还在乎自己的正妻是谁,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就算他知道自己心里有所爱,仍然不愿被别人逼着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

他心烦意乱,一会儿想到凤藻、一会儿想到溪月、一会儿又想到紫苏。想到凤藻就心烦,想到溪月就心乱,只有想到紫苏,让他的心灵片刻平静。紫苏那个温婉乖巧的女孩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他救了她,她就对他一片痴情,他知道,他也同样喜欢她,可是他不能许她一个未来。他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掌控,何况是那个孤苦伶仃的女子。

回到驻地,兵营中烛火已经熄了一半。看到宇文长风站在军帐外守望,宇文逸风默然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宇文长风见他神色凄然,就知道他心情恶劣,没有多话,只要弟弟平安回来,他这当哥哥的就放心了。其余的事,回到金陵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三公子没有发现,有一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越来越微妙。

回朝

就在洛阳城中谣言四起的时候,刘曜终于坐不住了。他向匈奴国主刘渊奏报了得到御玺的事,并声称将派人护送御玺回匈奴。刘渊得知后龙颜大悦,命自己的儿子刘聪带兵出城迎接御玺。

长沙王和宇文长风已经探查清楚御玺回匈奴的线路,准备派人在路上设伏,将御玺夺回。“我带人去伏击。”宇文逸风主动请命。“你?不行!”宇文长风坚决不同意自己弟弟去冒险。长沙王也不同意,他的爱妻宇文乐风是宇文逸风的亲姐姐,出征前,宇文乐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她的两个弟弟,不要让他们出任何纰漏。此时宇文逸风要去冒险,如果有什么不测,他不仅没法向妻子交代,也没法向宇文家交代。

“我身为统帅之一,不身先士卒怎么行?况且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临场决断,派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呢。”宇文逸风像是早有准备,毫不理会那两人的质疑。“这太冒险了,你第一次出来行军打仗,什么经验也没有,伏击不是寻常兵士能办到的。”长沙王怎么也不放心他。宇文逸风决然道:“我一定要去。不然我跟你们出来行军有何意义,就为了这一路餐风露宿吗。”

宇文长风诧异的看着弟弟,想看穿他的心思,看看他为什么这么坚决。宇文逸风回避了他的目光。直到两人出了军帐,宇文长风才道:“三弟,你若是想以此和姐姐谈条件,我看只怕是收效甚微。”“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想让我认命,没那么容易。”宇文逸风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不再劝你,你多加小心吧。”宇文长风叹了口气,看着宇文逸风远走的背影。

宇文逸风带了一队兵马,在匈奴兵护送御玺回匈奴的路上设伏。探马回报,匈奴兵已经行至数十里外的一处山坳驻扎。宇文逸风思索片刻,命人去买了很多铜镜和巫师的面具。

淳于熹奉命跟随他,对他的这个举动非常不解。宇文逸风笑道:“你在匈奴住过,应该知道他们信奉萨满巫师,而铜镜在萨满教又叫照妖镜。咱们此时戴面具、手持铜镜而去,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御玺夺回,你信不信?”淳于熹想了想,对他的话还是不甚明白。“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你按我的吩咐办便是。”他交代了淳于熹几句,淳于熹连连点头。

夜晚,宇文逸风和兵士们戴上萨满面具,手持铜镜,抬着一副巨大的棺材往匈奴兵的驻地走去。守夜的匈奴兵见有生人靠近,刚想上前阻拦,看到这群人戴着萨满法师的面具,又抬着棺材,便不敢上前。萨满教中,为死者招魂是个非常神圣的仪式,通常信奉此教的人没有人敢触犯死者的灵魂,唯恐被死者的怨魂缠上。因此宇文逸风等人靠近,那兵士也只敢回去禀报给带队的校尉。

那校尉出来盘问宇文逸风等人,淳于熹按着宇文逸风的吩咐,胡乱扯了一通,说是驻扎在洛阳城中的匈奴兵里有个人被鬼缠了,自杀而亡,统帅请来萨满法师作法,超度此人的灵魂。自杀,在萨满教中也是一大禁忌,自杀的人死后必将化成恶鬼,如果没有萨满法师超度,此恶鬼的灵魂不能轮回,势必为祸人间。

校尉一听这话,心中骇然。淳于熹最擅察言观色,见他有些动容,不失时机进言道:“我们法师正在替死者作法,你们不要打扰他。不然,触犯神灵,引来恶鬼无数,到时候这里的每个人都跑不了。”兵士们听到这话,个个都不寒而栗,惊惧的看看四周,四周一片漆黑,不时有狼嚎声,像是山鬼夜哭,为这个夜晚平添了几分凄厉。

宇文逸风命一名兵士假扮成萨满法师,对着棺材念念有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又利用手中的铜镜反射月光,将棺材照的清晰可辨。

忽然间,一名匈奴兵连滚带爬的从军帐中跑出来,喊道:“有鬼啊……有鬼啊……”在场的众人听到他凄厉的声音,无不吓了一跳。校尉忙跟着那匈奴兵回营去看,果然看到一名匈奴兵死在军帐里,胸口血迹斑斑、一片狼藉,像是被挖了心。

校尉从兵营里出来,向淳于熹说明了情况,淳于熹立刻猜到,这是宇文逸风早就安排好的。于是他告诉校尉,这是法师招魂时,有人惹怒了恶鬼,恶鬼要报复众人,如果不把被恶鬼附身的人找出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得死。

众人一听此言,无不吓得双腿战栗,纷纷向校尉请求,让法师作法驱逐恶鬼。校尉本是半信半疑,忽然间,又有兵士回报,兵营又有一名兵士被挖心而死。这回众人更加骇然,校尉只得同意宇文逸风等人进兵营驱鬼。

兵营里的兵士被聚集在一起,由淳于熹和之前装扮成萨满法师的兵士作法驱鬼。宇文逸风则趁着夜色潜进校尉的大帐,寻找御玺的下落。校尉的大帐中有个精致的木匣,像是装御玺的盒子。宇文逸风略一思索,就猜到御玺必定不在木匣内。他找了半天,想起匈奴人总是习惯在骑马行军时携带褡裢,装干粮和重要文书,于是拾起校尉的褡裢一探,果然找到了那枚御玺,他顾不上高兴,悄悄离开了校尉的军帐。

淳于熹还在假模假式的驱鬼,宇文逸风走到军帐外,站在众人身后。淳于熹看到他,知道大功告成,随便指了一个匈奴兵,说他被恶鬼附身,那匈奴兵吓得屁滚尿流,顿时昏了过去。淳于熹拿着铜镜照了照他,说恶鬼已经回到棺材里,此时只要将棺材抬走,便可令恶鬼远离兵营。校尉和众兵士巴不得他们赶快走,忙让路给他们抬着棺材走出了兵营。

出了匈奴兵营,众人一路狂奔,很快回到了之前的设伏的山坡。天边月朗星稀,宇文逸风骑在马上回望匈奴兵营,缓缓摘下面具,英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宇文公子,小人真是佩服你,那两个被恶鬼挖心的匈奴兵,你是怎么办到的?”淳于熹钦佩万分的看着宇文逸风。宇文逸风笑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回到大营,我再告诉你。”

回到驻地,宇文逸风将御玺交给长沙王和宇文长风,那两人惊喜万分。听了宇文逸风的讲述,宇文长风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员福将。”“这样一来,咱们回去了好交差不说,我还可以跟大家姐好好谈谈。”宇文逸风也是一笑。

淳于熹在一旁听得发愣,问他们:“宇文公子,你还没告诉小人,那两个被恶鬼挖心的匈奴兵……”“哪有什么恶鬼,不过是匈奴人见识少。”宇文逸风不以为然的说。宇文长风向淳于熹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洛阳城中有个有名的道士叫葛洪,此人善于炼丹,他炼制出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药粉,遇明火即爆,宫中用这种药粉制成炮仗,每逢年节或是遇到大事,都会燃放炮仗。那声响,百里可闻。军中有时传递消息,也是用炮仗。”

他这么一说,淳于熹才总算有点明白。在那个时代,火药并没有广泛应用于民间,因此就算淳于熹是宫里的舍人,于这一事物仍是一知半解。宇文家的兄弟常在宫闱走动,因此对这些朝中的新鲜事物甚是了解。

“这么说,那两名士兵的盔甲上沾了药粉,无意中引爆了。可他们的盔甲怎么沾上药粉的呢?”淳于熹仍是不解。宇文逸风笑道:“可怜我那两只鸽子,为此丧了命。”

离开驻地去设伏,他带了几只军中用来传递消息的鸽子,原本是为了及时将军报传递给宇文长风和长沙王。结果到了设伏的地点以后,他心生一计,将随身携带的炮仗中的药粉全倒了出来,装在竹管中绑在鸽子翅膀下。当他们靠近匈奴兵营不久,趁着夜色将鸽子放出去。

鸽子翅膀下被塞了东西,自然飞不动。在兵营中勉强扇了几下翅膀就落在地上,被兵士看到,以为是用来传递消息的鸽子,必然会拾起鸽子来看,鸽子翅膀下的竹管被发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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