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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神话之 千般云路 by 踏雪寻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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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军赶紧用扇子遮住咧开的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直言呐!见张谷和一旁的衙差都青着一张脸,阙军不禁把扇子又遮得更紧了。
「拿下她,给我拿下这臭女人!」张谷跳脚,指着易缺大声喝令。
一直被「臭婊子」「臭女人」这样叫,易缺忍不住就出口了:「女人并不臭,何况吾也非女儿身。你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
自己虽然分辨不出人类的脸有什么差别,但是,男女之别他可是不会弄错的!
看易缺闪避着衙差的攻击,还能游刃有余地出言讥讽,阙军笑得蹲在地上,连扇子都忘了遮。
不过,他不是女的啊……难怪这么有力气……那被打到一定更痛了。阙军突然想到这要命的关键,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
张谷闻言脸都绿了,再看数十名衙差拿不下一个看似娇弱的人,气得五官错位,顺手抽过随从手上的刀,加入战圈,没想到易缺左栘右挪,一下子就跳出了众人包围,扬长而去。
张谷令人追赶,没想到众衙差却一个个呆立不动,张谷动手去推,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张谷跺脚连连,却也无法可想,最后,在旁观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张谷独身一人,跃上枣红马,扬长而去。
※※※
这个人一直跟着自己。
这种气息……是在小摊位前被自己狠狠摔了一下的登徒子。
大多数人在吃过苦头之后,都会寻找帮手来对付自己。
但这个人却单独一人一直跟着。
他没有武功的底子,而且带着一点点恶意。虽是如此,但这人却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
在等待什么吗?
易缺不想猜测,站定,回头,看着眼前的人影,「你待如何?」
阙军「啪」地打开摺扇,笑得开怀,「在下阙军,想与兄台结识。」
这人很美,甚至比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还美,阙军带笑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易缺的睑。
「啪」的声音?又有风传来,那个不停晃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易缺努力地想用目光追随着那个东西,却发现这样做只是让眼睛更疲累而已,他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
算了,跟一个登徒子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牵扯,那个可以产生风的东西他可以再去戏别人问清楚。 「我并不想与你结识。」易缺说着的同时,突然觉得眼前这人的身上有一股极熟悉的气息,为什么呢?
「在下生平最是仰慕义勇之人,今日见你在河畔出手,惩戒恶徒,心下甚是敬佩,不知阁下可否赏脸,让阙军敬你一杯?」阙军文绉绉地说着,脸上挂着很诚恳的笑容。
无法看清人类的易缺,根本无法辨识阙军是哭还是笑,在易缺心中,阙军这名字已经和「登徒子」划上了等号,於是易缺冷冷道:「别再跟来。」
说完,易缺一旋脚步,在阙军的惊异眼神中,隐没在人群里。
阙军呵呵笑了两声,「真是难缠,难缠……」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心,阙军一转头,就看到他最喜欢的饮食摊正热情地招呼,阙军摇着摺扇走近,「小老头儿,给我来碗凉茶。」
※※※
易缺没有离开徐州城,他喜欢这儿的繁华,而且有很多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离开这里。
易缺经过徐州桥,转了个弯,来到一条宽敞的街道,不过,宽阔和狭窄,对易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的。
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拐弯处大多种有树木,几条巷弄连接着,极目望去,店招酒旗迎风飘动,叫卖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街道旁,店家会搭出一个遮棚供行人遮阳,遮棚的外边有许多小贩,小贩虽多,但却没人会占据遮棚下的通路。易缺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遮棚下的黑影比较持久,不像其他地方,黑影时有时无,于是易缺走进了遮棚。略略挡去剌目的阳光之後,眯着眼仔细研究琳琅满目的货品。
有些店家会把货品摆在竹篓里或陈列出来,这时候易缺就可以凭着「看」以外的方式,了解他经过的店家是卖什么的。
易缺经过了药铺、真珠铺、香料铺、漆器铺、匹帛铺、饮食店,这条街上几乎什么都有。
易缺成了众家老板心中的怪客人,虽然一方面是因为易缺的美貌,但是更多的是因为这位客人看到什么就摸什么,还不断的问着:「这是什么?」
而且,都不买!
但是却没有店家对易缺发脾气,因为谁都说不准易缺是不是哪家的贵公子,他们只是普通的市井小民,怎么惹得起呢?加上易缺态度温和,外貌又美,通常只要易缺在店门口站上那么一会,效果如同财神爷招财,不一会便有一大堆客人跟着进来,而且绝大部分都是男性的客人,虽不是真心来买东西,但是人人只瞧着易缺,随手拿个东西,递出银两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价钱。
天外飞来白花花的银两,谁会和钱过不去?于是,别家老板看了这等盛况,招呼起易缺更是热络百倍,恨不得将易缺永远钉在自家门口,好让客人汹涌而来,钱财滚滚而进啊!
此时易缺停在一摊卖什货的铺子前,身边也围着一堆假装跟着看的人,易缺拿起一把剪刀仔细触摸,客人们像失魂似的也跟着拿起剪刀,拿不到的客人为了掩饰只好慌张地拿了别样东西,老板自然是不客气地赶快趁现在收钱;易缺拿起一面铜镜,客人们跟着七手八脚,什货老板乐得什么似的,热络的嗓门不停地介绍各式各样的东西给易缺。呕得隔壁西瓜店的老板指天发誓,他明天也要卖什货!
易缺正仔细抚摸着手上的木梳时,突然感到到左后方有一阵异样,那是……死亡的气息,和死灵在附近徘徊的味道。
在这样的大城市,怎会有这样的气息传来呢?易缺心中诧异,放下了手中木梳,转身朝有着死亡气息的地方看去。
墙角边有一名满脸脏污的小孩坐在地上,身上罩着比自己体型大上好几倍的破旧男衫,前方放了个碗,虚弱地乞食。
易缺慢慢走近,他只看到一块比其他地方更暗的角落,到处都是灰灰的颜色,他连那里是不是有人都无法确定。
易缺感觉有其他人走过他身边,接着有铜钱与木头碰撞的声音,听声音比看还更能让易缺了解那片灰灰的地带究竟离他有多远。
易缺跨上前三步,停在小乞儿面前,易缺正仔细研究时,那名小孩抬头看见易缺,马上以怯生生的声音道:「大爷,赏口饭吃吧!」
好强烈的死亡阴影!「你没有东西吃吗?」
小孩用惊惧的表情看着易缺,点了点头。
但易缺只看到晃动的灰影,他又问了一次:「你没有东西吃吗?」
为什么这个人类的小孩会没有东西可以吃呢?
小孩惊恐的眼珠瞪大,这位大爷的眼睛好像不是在看他,眼睛没有目的的转来转去,像在搜寻什么似的,小孩不敢再说话,害怕地缩成一团。
易缺等不到回答,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很努力去理解他所看到的东西,但是,每种东西握在手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看到的面相却似乎都不一样,一种东西翻了个面像变了身一样。
他努力从几乎和背景一样的颜色中,找寻他方才听到的稚嫩声音,但是对方不再说话,也不再有动作,如果对方有动作的话,他还可以从光影的变化察觉人在哪里,但现在……易缺极慢极慢地向前伸出手,想试图「找」出人来。
他感到小孩全身散发出极害怕的情绪来,害怕?为什么呢?
「你在害怕,为什么?」易缺轻轻道,他觉得小孩似乎很容易受惊。
「因为他曾被殴打过。」阙军乘着软轿停在易缺左方。
「还有,不要太靠近他,他身上不乾净。」阙军下了轿。
是之前跟着他的人。此人当真如此纠缠不休!
看出易缺眼中的冷冽,阙军连连摇手,退了几步:「别这么无情嘛……我只是恰巧经过。」
易缺半信半疑,但是他想不出一个没有武功的人类是如何追踪到自己的,易缺看着阙军的方向,突然之间,某种熟悉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看易缺似乎信了自己,阙军肚内暗笑,徐州城可是他的地盘呢!只有易缺还在徐州城,他会连易缺在哪里上茅厕都知道!
不过这些是不能说的。
阙军笑着:「你对这小乞儿有兴趣?」
「小乞儿?是什么?」尧时下凡辅佐,他并不知人间有这种名称。
易缺虽然不喜欢阙军这种吊儿啷当的人,但是,至少阙军此时并没有不当的举动。而且阙军跟那些好心的商贩一样,都会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易缺当下决定要借阙军更了解一下人类。
阙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笑呵呵的,「待会儿再慢慢向你解释好吗?这小乞儿如果再不吃东西恐怕熬不过今天了。」
易缺似乎对这小乞儿很好奇,这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啊。
阙军走到旁边卖米粥的摊子,跟老板买了一碗粥,又走了回来,将碗递给那小孩。
小孩惊疑地看着阙军,接着再看看那热腾腾的小米粥,好想吃……
小孩喉头剧烈滚动,但又不敢冒然伸手去接,易缺好奇地走近,他对这小孩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方才很努力地盯住阙军的身影,知道他刚刚走到卖小米粥的摊子又走了回来。
想来是买了小米粥给那个小孩吃,如果小孩吃了,那死亡气息应会退散一些,但是并没有,可见小孩还没有吃。明明很饿,为什么不马上接过去吃?
阙军对小孩笑了一下,「吃慢些,烫口。」
说完就把碗摆着,小孩警戒地看着易缺和阙军两人,随即抄起米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阙军看向脸上写满好奇的易缺,「你想帮他?」
易缺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专注于没一会就将小米粥吃完的小孩,小孩甚至还伸出舌头将碗内仔细细舔了一遍。
这些细微的动作易缺自然是分辨不出来的,他只是感到那股死亡的气息消散了许多,放下心来的同时,却也有满满的好奇。
易缺不知道有这等景象,在尧时,人民生活虽没有现今繁华,但宫内所传,人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就算和尧出巡,村落中也是人人勤于工作,没有纷争、吵嚷的情形出现啊!
更别说会当街散出死亡的气息了。
「你,为何会成为乞儿?」易缺弯腰问著小孩。
小孩怔怔看著易缺,不知如何回答。
从小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让阙军悄悄以扇掩住了鼻子,看易缺这模样,就像是完会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因为好奇而到凡间来走走似的。
阙军暗叹了一口气,他想接近易缺,却不希望闻到这么难闻的气味,于是他轻咳一声,想引起易缺的注意,没想到易缺充耳不闻,他只好开口:「他身上脏,不如我们带他去客栈梳洗,你有什么问题再问不是甚好?」
阙军强调了「我们」,只见易缺直起身子,表情有著疑惑,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说:「你不怀好意,恕不奉陪。」
哦哦!说话真呛!阙军哈哈笑著,「我想多认识你呀!这算不怀好意吗?」
易缺虽然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他却不想理会阙军了,于是他脚跟一旋便要离开。
小孩方才从阙军的话中了解,他是为了眼前这漂亮的爷才会想将自己带到客栈,如果这漂亮的爷离开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小孩一咬牙,拼著被踹一脚的风险,死命抱住了易缺的脚,「爷,您带了我吧!我会努力工作的!」
脚踝上传来的触感让易缺真切的感觉到小孩细瘦的手臂形同枯木,将脚上的障碍踢开一点都不难,但是……易缺看者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类,心中涌起一阵不忍,人类到底为什么会变这样呢?何况只是一个小孩。
看出易缺的迟疑,阙军笑笑地走近易缺,殷勤地说:「我们到前方瑞月楼去吧!那里的东西很好吃哦!」
易缺转向阙军问道:「你会帮助他?」
阙军开心地看著易缺,「如果是你开口,我当然会帮他。」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因为我而帮他?定是另有所图。」
「呵呵,」习惯了易缺的说话方式,应对倒也不难,阙军潇洒地摇著扇子:「我可都是为了你才这么牺牲的。换成旁的人,我阙军才不做这等赔本生意。」
「我可不会感激你。」易缺往前方走了几步,挂在他脚上的小孩也跟著他的脚步前进。
「我没要你感激我,我只想看你开心。」阙军舌烂莲花,十足的油嘴滑舌。
易缺不再理会阙军,他原本想先走到瑞月楼,但一抬头他就愣住了,他曾问过路人,知道在上空飘来飘去各种颜色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店招,但是,就算上面有字他也分辨不出来,以前在处理政事的时候,字都是用刀刻在竹简上,他只要触摸就知道上面写些什么,但现在,刻字的竹简越来越少,用的是所谓的毛笔。一撇一划横七坚八,谁看得懂?
阙军站在易缺后方,看易缺呆立不动,向前一步,「瑞月楼就在前方,我们走吧!」易缺微微转头:「你先走吧。」
「你想借机甩开我吗?」阙军可怜兮兮地对著易缺挤眉弄眼。
可惜易缺根本视而不见,「你真烦,你走,我就会跟著。」
阙军勾起最无往不利的微笑,用会放电的眼睛对住易缺,却发现易缺的眼睛根本就没在看他,眼睛乱瞟不知道在看什么?
阙军没料到他这样俊俏风流的模样没有引来易缺的注意,扁扁嘴就往前走。
易缺一直努力地用眼睛跟著阙军的动向,但是,跟著走了几步,发现眼前再无阙军的「身影」,易缺微觉挫败,只好弯下身将那小孩拎起来,用手搭住小孩的肩:「来,跟著方才那个人走。」
小孩不敢迟疑,举步就走,上了几个阶梯,转了几个弯,小孩停在阙军落坐的座位前。
阙军带笑看著两人,但是易缺游目四顾,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只见易缺低头疑惑问道:「怎么停了?」
小孩眼睛眨巴眨巴,看著眼前坐著的阙军,不知该如何回答,阙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自己就在他的面前,他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阙军发觉有一丝不对劲。他仔细地盯著易缺不出声,发现易缺的眼睛毫无目标地到处飘,他突然举高左臂在易缺的眼前用力挥动,只见易缺的目光马上察觉,但视线却无法精确地对住他手臂的摆动。
难道……他看不到?
但是,似乎又不太像……阙军心中升起疑惑,此时易缺又问,「你找不到刚才那个人吗?」
小孩还没回答,阙军已经抢先回话了:「我的名字是阙军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要记住嘛!」
听到阙近的声音,易缺马上收回到处乱飘的视线,他看到前方有著棕色静止不动的物体,应该是桌子吧!
于是易缺极慢的走近,左手指轻抚著桌沿,右手再慢慢伸向那似乎是椅子的静止物,一摸到椅背,易缺的动作似乎一下子变得灵活了,一下子便将小孩推向椅子旁,要他坐下。
阙军赶紧出声阻止,被他一坐,这等会上的菜还要不要吃啊!阙军叫来夥计,夥计身手俐落,一下子就将人带去梳洗了。
第三章
阙军和易缺对坐著。
阙军殷勤地替易缺倒茶,「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叫阙军,家里是开药局的,你叫什么名字呢?」
易缺没有伸手接过阙军的茶,阙军呵呵笑著,不以为忤,手一转就将易缺杯中的茶倒到自己杯中,先一饮而尽,再倒了一杯给易缺。
易缺眨著眼,不明白阙军在笑什么?阙军的举动在易缺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阙军的手好像在动,但却不知道阙军在做什么?当易缺将手指沿著桌面找寻杯子时,这才发现刚才还在的杯子已经不见了。
「你拿我的杯子做什么?」
阙军将茶推到易缺前方,「当然是帮你倒茶啦!」
「我自己来就好。」易缺摸到杯子,捧起,喝下。
「阙军能替如天人下凡的你倒茶,那可是荣幸呢!还不如天人名号?」
如果自己不说名字,这个人是不是会这样一直会这样一直问下去?易缺突然觉得很有趣,于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你笑起真好看!应该常笑……啊!不!不该常笑才是。」阙军看著易缺,认真地说道。
和这个人说话也挺有意思,易缺反问:「为什么?」
「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果然又问了!易缺为了自己小小的试验成功,不禁觉得好笑,还是摇了摇头。
阙军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没有笑的时候,就已经有张谷那样的登徒子找上你了;要是笑了,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要追著你跑了?」
「你也是登徒子。」易缺淡淡说道。
「我这是爱慕、欣赏,才不像张谷那样……」笨!阙军想起张谷的狼狈样,不禁笑了起来,更溱了近去,「你的武功真好,师承何方呢?」
「没有。」
「哦哦!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没有师父也可以有一身好功夫!」阙军似乎相当愉悦,迅速起身换到易缺旁边的座位,靠了近去:「要不,你教我几招?」
易缺摇摇头,「你学不会。」接著又道:「还有,不要靠我这么近。」
说话真是……直接啊!完全不留余地……一般人都懂得将对旁人的嫌恶加以隐藏,但这人却会毫不犹豫地表露出这样的表情。
阙军扁了扁嘴,像有无限委屈,「我坐正就是。」
※※※
这时,那名小孩子已洗净并且换上干净合身的衣服,由一名仆人领了过来。
小孩似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易缺看著小孩走近坐下,眼睛眯了起来。这是刚刚那个小孩?
「你的眼睛,好像不是很好?」阙军注意到他常常眯著眼。虽然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但他可不觉得这是暗示。
「嗯。」易缺草草应了阙军一声,专注地看著小孩的方向,「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孩不知所措地看著两人,「我叫小央,两位爷,谢谢……谢谢你们。」
「要谢,谢他。」阙军笑著,指了指易缺。
「与我何干?」
「我可是为了你才带他回来的呀!而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阙军低声埋怨,到后来简直是碎碎念了。
易缺没有理他,问小央:「你的父母呢?你为什么会变成乞儿?」
哪有人这样问话的?这是揭人疮疤吗?阙军低头喝茶,不打算圆场。
果然,小央的眼眶红了起来,「爹娘死了,被大地主害死的!我……我没办法,只好……只好……」
动物中,就算勇猛如虎,如果在幼崽时双亲就身亡了,小老虎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性,而眼前,只是相当柔弱的人类,如果放任不管,一定会死吧!
但是,自己断不可能带著一个人类的小孩,该怎么办呢?
易缺脑中突然浮现尧曾经说过的话:「我希望我的子民全都能各安其业,不受饥寒。」
尧……易缺的眼看著小央,却没有聚焦,悄悄地穿透。
「想什么这么入神?」阙军轻浮地将手搭到了易缺的肩上,笑笑地问。
「拿开你的手。」易缺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在此时想起尧的事,阙军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熟悉,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失常的吗?
「遵命!」阙军迅速拿回手,正襟危坐。
「小央。」易缺伸手入怀,拿出一袋钱,放在桌上。「这给你。」
「我……我……」小央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今天不仅有人请他吃饭、带他来客栈洗澡,现在这漂亮的爷居然又要给自己这么多钱!
「用这打发了他,过没几天,你还是会在街头看到他的尸体。」阙军凉凉说道,小央闻言不禁浑身颤慄。
「为什么?」易缺不解,他无法照顾小央,就他这几日的观察,在人间只要有钱就可以做大部分的事,「难道,这些钱不够?」
「不是不够……」阙军突然在两人急切好奇的目光下停了下来,一脸贼笑地逼近易缺,「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好不好?」
小央当场目瞪口呆。
易缺微微侧身,避开阙军过近的气息,这人当真不死心!可他实在想知道答案,于是虽然不耐烦还是迅速地说了,「易缺。」接著又道:「快说。」
哦哦!问到名字了,阙军咧开了嘴笑,不过在接收到易缺的冷凝目光之后,马上咳了一声,「乞儿中也有强欺弱的,你给他这么一袋钱,别说过几天了,小央可能今天晚上就给人宰了。」
小央发著抖,他方才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但这位爷一讲,他就想起来了,廟口有一群大人,他们说自己是乞丐头儿,别的乞儿讨到什么比较好的东西,被他们知道了,他们马上就会带人过来,不给就打人。
「小央,这是真的?」易缺皱起眉,不敢相信居然有这种事,会当乞儿的,不都是可怜无法维生的人吗?怎还会有乞儿欺负乞儿?
「是……真的。乞丐头儿……他们会抢东西。」
「易缺——」阙军软软地拉长音,换来易缺一个白眼,易缺突然有点后悔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阙军兴奋地说:「你要去伸张正义吗?像揍张谷那样?」
听阙军的语气,活像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似的,易缺摇了摇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接著易缺转向小央:「我能做的,是给你一些钱,其余的,我恐怕帮不上忙。」小央眼眶含泪:「这样……就够了,从来都没……没人对我这么好,易爷对小央的大恩大德,小央……」
小央哽咽,突然推开椅子,想要向易缺叩头,但手撑到地上时,才突然想到要是这么一跪,身上这新衣服弄脏了不知要不要赔?顿时僵在半空,模样甚是尴介。阙军笑笑地一伸摺扇,将小央挡了回去:「要谢别人动不动就跪呀拜的,我们家易缺还没升天呢!」
「注意你的用词,吾并非你们的族人。」这个人说话一定要这样吗?易缺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尽早离开好了。
阙军唉了一声,露出受伤的表情,「当我们族人有什么不好?还是你比较想当我们家的人,来我们家有吃有喝又睡得好,看病都不用钱哦!」
小央闻言露出渴望的表情,易缺眨了眨眼,开口道:「你这么想要家人,小央去你们家好了。」
阙军睁大了眼,「这是请求吗?你拜托我的哦?」看小央的眼珠瞪得都快掉出来了,阙家是不是多一个人吃饭他是不在意啦,他比较在意的是易缺的心态,看得出来易缺很想帮助小央,但似乎有什么顾虑,所以才会这样说。
呵呵,他被易缺拜托了吗?
「算了。」易缺站起身来,天色似乎有些晚了,他要去找一间客栈,没有眼前这家伙的客栈。
「易缺啊——」阙军伸手想搭易缺的肩,易缺微策一侧,阙军落了个空。
「不要动手动脚。」易缺说著,一边慢慢朝门口走去。
小央也紧张地跟在后头,阙军走在易缺旁边,「你要去哪里?都是我不好,我不乱说话了,一起吃饭好不好?」
易缺不答,冯著方才的记忆,避开桌椅摆设,加快步伐。
阙军跑了起来。
阙军一边跑,一边看著前方如飞的身影,想起方才自己还觉得易缺眼睛不好呢!真是看走眼啦!
小央在后头根本跟不上两人,只见阙军道歉,易缺理都不理,感觉好像小冤家……小央突然胡思乱想了起来,但一想到若是跟丢了两人,那今晚岂不是又要回去当乞儿?他刚刚才觉得可以攀上一点幸福的边缘,现在又快要失去,不禁又急又怕,小央又不敢大喊,只得拼命追赶两人。
「易缺……别这样,我听你的,把小央接回去,你……停一停好不好?」也不见易缺的脚怎么动,哪知道易缺移动得就像在飞一样,累死了!
易缺稍稍缓下了脚步,阙军喘著赶上来,毫不庄重地将手搭在易缺肩上,易缺冷冷道:「把你的手拿开。」
阙军一边喘著,「借我……喘一下……」
「把手拿开。」易缺又说了一遍。
阙军喘著,还是没把手拿开,结果下一瞬间,他便觉得天地旋转,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又给易缺摔了。
阙军躺在地上,看著易缺柔和的下巴,听说下巴圆润的人脾气都很好啊!怎么易缺的下巴这么漂亮,脾气却这么坏呢?「你又摔我……」
阙军话声无限委屈,好像易缺亏欠他什么似的。
「要不要收留小央,是你的自由,我并没有求你什么。」易缺说完。转了个方向便要离开,阙军想伸手去抓,但易缺已经消失。
「唉……真无情。」阙军躺在地上,看著满天彩霞,归鸟像天空的翦影似的,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小央跑过来,看到阙军倒在地上,以为阙军出了意外,哭了起来:「阙爷,你怎么了?」
阙军还是躺在地上,横了小央一眼,突然拉著小央一起躺下来:「你看,天空的云可真漂亮。」
爷……脑子是不是坏了?云有什么好看的?「爷?」
阙军突然愉悦地笑了起来,「小央,你可帮我一个大忙呢!」
「小央帮了爷什么?」爷的脑子怕真的坏了吧!还不起来,衣服都脏了。他要不要赔啊?
「呵呵……」今天靠著小央知道了易缺的名字、知道易缺并不如表面上的冷漠,这收获可不少啊!
「小央,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阙家的人了,晚点,我带你回家。」
小央眼中泪光又再度浮现,「谢……谢谢爷!」
「爹,大哥,你们怎么在弄这些药草呢?这些给仆人做就好了。」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你那么忙,我就帮你看看店里有企么需要做的了。」
「老爹,您这可是在抢扑人的工作啊!大哥,你也帮忙阻止一下嘛!」
「爹说的没错,以前下田劳动惯了,现在都没事做,感觉好奇怪。」
「哪有这样的事?还有啊!爹,上回我带回来的燕窝,你吃了没有?」
「呃……」
「爹!」
「啊!对了,你后头跟著的是谁呀?」阙文接收到老爹求救的眼神,知道弟弟又是要对老爹说教,赶紧转移话题。
「哦!文儿你没说我倒没有注意到,军儿,这小孩是谁啊?」
阙军苦笑了一下,爹和大哥总是这样,老是不为自己著想。阙军回身将小央往前推一点,「他叫小央,从今天起就是我们家的人啦!」
「小央,这是我爹和大哥,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要阻止他们再抢工作做,了解吗?」「哦,哦!我了解了。」好绕口,阙爷真厉害,居然可以一口气说完。
「这么个小孩!来来来,会不会饿?一起吃个饭。」阙老热情地招呼著,挽著小央走到后厅,阙文马上迅速地盛了碗饭到小央面前,一旁的仆人不敢怠慢,也赶快张罗盛饭布菜。
阙军看著仆人手忙脚乱地和老爹、大哥抢著布饭菜,心里实在颇无奈,下次,定要替老爹和大哥找个手脚更快一点的贴身仆人。
「谢谢……阙大爷。」小央坐得笔直,双手贴在大腿上,一动也不敢稍动。
「光看不会饱,快吃快吃。别客气啊!」
「小央,吃吧!」阙军一屁股坐下,一旁的仆人马上替阙军布好饭菜。
「是。」
「对了,爹,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下回,我带他回来大伙儿一起吃个饭如何?」
「要带朋友回来吃饭,那可知他喜欢些什么吃食?我们吃得差没有关系,但总不能怠慢客人。」
「爹,你现在是在嫌厨娘煮得难吃吗?我马上换了她。」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阙老原是想憨厚庄稼人,想到儿子可能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解雇了厨娘,不禁慌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爹,别紧张。我知道你的意思啦!」阙军笑著,替阙老挟了菜。
「哦!那,有空带回来大家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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