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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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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下一口唾沫。
“其实我早就知道,灵界的人都在嘲笑我,觉得我真的好丢人。一天到晚倒
贴流景,恬不知耻,自己扑了一鼻子灰还觉得无所谓。”
朝羽急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眨了眨眼睛,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也想替身为领袖的紫苏找回一些颜面。可我只要一看到流景就会失态。
装模作样,还故意做一些很白痴的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其实我也知道,他根
本不在乎。
“在灵界喜欢流景的人多了去了,我又算什么呢。”
说到这里,抬起两条眉毛,重重吐出一口气。
“你说得没错,我不能总围着流景团团转。我该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
所以,我会努力忘了他,努力寻找懂得珍惜我的人。”
我再没力气抬头看他,转身飞速跑到了房内。
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其实是小时候发生过的事。
灵界。云海弥漫的山峰。
站在山顶往下看,沧波浮空千里,断霞明灭,翻卷晴霓。人立黄昏,橘光四
散,整个山峰迷幻如梦,亦真亦假。
面前一块金色的巨石。
石头上散发着淡淡的光,一颗粉色的石头悬在半空缓慢摇摆。
石头旁边的道路凹陷进去,变成了一个小坑。
坑的前方有两个脚印。
玉髓长老杵着拐杖,步履蹉跎地走到了小坑面前,盯着那三个洞发呆许久,
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跟着走到他的身边,歪头看着他。
“长老,怎么有人这么无聊,在这里施法盖脚印。”
玉髓长老努力睁大黄眼。
“这不是借助仙术留下的。是一个人坐出来的。”
我惊呼一声,跳到那三个坑旁边,用手摸了摸,光滑光滑的。
“坐出来的!那是什么人啊,都坐出坑来了!”
玉髓长老摇摇头。
漫天浮云在他的身后腾腾涌动。
“那个人是灵界最强的人。”
“最强的人?那不是朝羽吗?”
玉髓长老又摇了摇头。
“不是。他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强……九百多年前他想毁灭一切,当时灵力
最强的黑耀长老用自己的性命将他封印,一千年后,他将苏醒,继续他的疯狂计
划。”
我呆楞了片刻。
“那他坐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玉髓长老道:“等人。”
我说:“那他等到了吗?”
玉髓长老沧桑一笑。
“可以说等到了,也可以说没有。就是等到了,也是注定错过。”
我完全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傻傻问道:“那他等了多久啊?”
玉髓长老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那几个坑上。
“或许是几十年,或许是几百年,或许是一千年……呵呵,我老了,记不大
清楚了。反正从我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这里。”
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大感兴趣。
我打了个呵欠道:“长老,困了,我要流景陪我睡。”
玉髓长老慈祥地笑着,点了点头。
记忆中的云海与山峰,似乎一直都有朦胧的阳光,和煦的风。
记忆中的太阳,似乎一直都是初升的朝阳。
翻身的一瞬间,突然醒了。
是被惊醒的。
面前一张放大的脸——皮肤雪白雪白,眼睛老大老大。而那双眼睛,正眨也
不眨地盯着我的脸,漆黑幽亮,美得不可方物。
“啊啊啊——!!!”
我惨叫一声,轰地一下弹起来,背贴在墙上。
那人利用他武将的矫健身手翻到我的床上,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巴。
“死猪,你吵什么吵。”
我的身体垮了下来,却依然抽搐:“原来是小心肝,你不要半夜三更没事做
就跑出来吓人,好不好?”
泉寻非鄙夷地看着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哎哎哎,你干嘛,我现在不想做!”
泉寻非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我对你那平板身材没兴趣。你跟我来就是了。”
我被他硬生生地拽下床,还没来得及穿鞋就被扛了起来。
“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有软绵绵的胸部……心肝,你放我下来,我还没
睡够……泉将军,您真把我当成猪了?怎么每次都喜欢扛着我走?”
……
他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
身子被他倒提,浑身的血都在往脸上冲。
就在我快要晕厥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我。我趴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
气,最后干脆闭着眼躺在地上,装尸体。
……沙滩?
我睁开一只眼睛,往周围看去。
淡金色的沙滩。
一望无际的深蓝大海。
万顷碧玻璃。
背上又吃痛。
泉寻非踹了我一脚,粗声粗气地吼道:“不要睡了,起来!”
我揉了揉自己的腰,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甩甩腿,甩甩胳膊,扭扭脖子,最
后在他身边立正站好:“你拖我来这里做什么?”
泉寻非提起一口气,老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我把手放在额心,往远处看去。天海交接处,一抹浅色光晕。
朝阳半荡漾,晃朗天水红。
我扯着嘴角贼笑:“寻非,你不会是想带我来看日出罢?”
泉寻非又提起一口气,又没说出话。
我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寻非,你是不是去找过朝羽,问他我喜欢什么,然
后他说,我喜欢看日出——哎哟!”
泉寻非终于说出话了。
还是拧着我的一边脸吼着说的——“你能不能表现得惊讶一点,可爱一点?
这些话是该由我来说的好不好?!”
我的脸扭成一团。
“你能不能表现得温柔一点,成熟一点?追人哪有你这样追的?!”
泉寻非微微一怔,手松开。
我用双手揉着自己的脸,用力朝他翻白眼。
朝阳淡淡宿云轻。
一个不留神,泉寻非伸开双臂将我抱住。
我的身体徒然僵硬。
泉寻非清脆的嗓音飘入我的耳中:“紫苏,你真是头猪。”
我的脸也僵硬了。
“这么好的气氛,你一定要说这么杀风景的话吗?”
他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两人沉没了许久。周围只剩下了大海呼啸,波涛
翻滚的声音。渐渐的,他的手臂收紧,我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紫苏……”
“嗯?”
“忘了他,好不好?”
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
他的心跳得很快。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真的不想……忘了他,好不好?”
28
海浪翻空,如雪波涛汹涌而起,淹没了沙滩。
泉寻非的下巴枕在我的肩上,冰凉的发丝被狂风鼓起,摩擦着我的脸侧。
又是流景的事。
我半闭着眼睛。
“我也很想忘了他。”
泉寻非松开我,明眸与我对视。
“我可以帮你。”
天水交界处,一条浅光渐宽,下一刻,万道光芒扩散。照亮了茫茫无际的大
海,照亮了整片金色的沙滩,照亮了泉寻非的眼。
他的表情异常凝重。
我微笑。
“让我想想,好不好?”
从那天以后,泉寻非的表现让人瞠目结舌。
朝羽的任务被他取代了,每天早上准时叫我起床,为我更衣,吃饭的时候也
不管我有没有胃口,在碗里夹满了菜,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朝羽一天闲得无事,只好坐在冰雕流景面前看着我俩出神。
几十天过去,一行人抵达了翔龙国的京师曼丽。
翔龙国与燕国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曼丽的更是相差甚远。
不似燕国清一色的闳宇崇楼,曼丽的楼宇风格参差不一,五花八门。或精致
华美,或逞奇眩异,或歪八竖八,或整齐有秩。
四通八达的大道上车水马龙,鼓乐齐鸣,全无战争的痕迹。
泉寻非在曼丽认识许多人,且尽是达官贵族,所以又不得不带上该死的面壳。
好容易找了一个与朝廷没什么关系的朋友,那人一开门,见泉寻非摘了面具,
立刻惊呼一声“泉将军”,吓得他立刻把食指压在唇上。
那家人姓王,是个富商。
泉寻非说先暂时住在他们家,伺机潜入皇宫。
刚住下来第二日的早晨,浓浓的臭味飘进了房间。
我睡得正熟,却硬给那臭味醺醒了。
被迫爬起来,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面走去,王家所有的丫鬟家丁都皱着鼻
子。顺着臭味寻找,越来越肯定那是东西烧糊的臭味。
最后终于找到根源地——厨房。
推开门进去,乌黑乌黑的烟雾一下冲出来,里面传来了咳嗽声。
“咳咳,将军,我让厨子来吧,不劳烦您……咳咳……”
浓浓的醺烟下,雪白的靴子来回走动,同色的衣摆跟着飘动。
我捏着鼻子往前跳了一步。
手在烟雾中随便一抓,扯住了一件衣服。
那人动作停了下来。
“就快好了,王海林,你怎么比我还急,我又不是做给你吃的!”
说完还用力拨开我的手。
果然是泉寻非。
王海林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没有急啊,哎,咳咳,将军身体果然强得惊人,
这样都受得了,咳咳……我这就出去……”
王海林出去了。
我也被呛得咳了几声。
泉寻非一下握住我的手。
“紫苏?!”
“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泉寻非勾住我的腰,把我揽到了他的身边,一双黑亮的眼睛跟着探了过来:
“死猪,起这么早干嘛?滚回去睡觉!”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把我推出门去,顺便重重关上门。
我擦了擦自己的脸,又咳嗽几声,看着那道门,不由心生钦佩之情——他竟
可以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耸耸肩,跑去找朝羽玩。
直到黄昏时分,丫鬟抽搐着脸说膳食已备好时,我才弄清了泉寻非在做什么
事。露天小院中,一个桌子,满桌……未知物体。
流景坐在桌旁,依然是一块冰雕。
王海林和他的夫人站在旁边,用袖子擦拭额头。
我和朝羽刚坐下,泉寻非穿着“灰衣服”走出来,一边用毛巾往脸上抹。看
到王家夫妇,冲他们挥了挥手:“走开走开,我这是做给紫苏的。”
我睁大眼睛,身子往前挪了挪。
“寻~~寻非~~这~~这是~~”
泉寻非扔掉了毛巾,坐到我的身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指着一团青绿
色的浆液道:“给你坐的菜,这个是西红柿炒鸡蛋。”
我吞了口唾沫。
他又指了指一块紫色的类似泥团物道:“这是糖醋排骨。”
我又吞了口唾沫。
他正准备介绍另一团青色物体,我就先打断了他:“心肝,谢~~谢谢你,但
是~~你先告诉我,谁给你出这个点子的?”
泉寻非挺秀的鼻尖上还有一块黑点。
“朝羽啊。”
我微笑着点点头,手往桌下一伸,探到了朝羽的腿,用力一拧——“嗷——!”
我拍拍手,无视朝羽惨痛的叫声,伸出颤抖的手,拿起筷子,筷子抖抖抖,
抖得噼里啪啦响,最后夹起了“西红柿炒蛋”,慢慢放到了嘴边。
朝羽的腿似乎不痛了,直盯着我的脸看,嘴角不住抽动。
就连流景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一咬牙,闭上眼,张开嘴,把“菜”往口中送——手突然被握住了。
我睁开一只眼,泉寻非惊愕地看着我。
“紫苏,你还真吃?”
我眨眨眼,充满希望道:“难道我可以不吃?”
泉寻非抓过筷子,用尖端指了指那几道菜,调笑道:“这个样子你能吃得下
去么。”
我语塞。
他抓抓自己的脑袋,把筷子放在一边。
“看样子我真是粗人,只能打仗,做这些东西还是不行。”他看了看流景,
叹了一口气,“我是逗你玩呢,傻瓜。”
我感动得老泪纵横。
“寻非~~~ ”
泉寻非横眼看着我:“你的表情好丑。”
我的手又开始颤抖了。用食指关节刮去了他鼻尖上的黑点。
“心肝~~~ ”
泉寻非抓住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靠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对我露
出了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然后站起来走了。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听到——“今天晚上来我房里。”
29
流景倏然抬头看着我。
我心虚地扫了他一眼,把头埋进了碗里。
一声轻叹。也不知是谁发出的。
流景站起来,往房内走去。
我也立刻站了起来,椅子哐的一声摔落在地。可是起来后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僵硬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的9b一抹斜阳西下。
碧青轻衣消失在绯红暮色中。
夜晚,月如清昼。
我走到泉寻非的房前。房内香雾透帘幕,烛光如豆。泉寻非俊美的侧影投落
在纸窗。抬起手,半晌才在门上扣了几下。
侧影微微一偏,碎发轻晃。
“门没闩,进来罢。”
我推开门,看到坐在床沿散发的泉寻非。
他冲我挥挥手,拍了拍身旁:“过来坐。”
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边思量着一会该如何和他说话。刚坐下来,泉寻非
就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露出了两条诱人的锁骨。
我往后一缩,颤声道:“心~~心肝~~太快了吧?”
泉寻非转过头冲我邪恶一笑,一下将我扑倒在床上。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泉寻非的手慢慢滑入了我的腰际……
“啊啊啊啊啊——”
泉寻非所做的事,与用膳时我对待朝羽的事无甚差别。
我松开手,愕然地看着他。
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提了起来,然后用力捏住我的脸,上下左右四处拉扯
:“紫苏啊紫苏,你这死猪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我怔忪看着他:“啊?”
他把腿盘住,方才的无限风情顿时烟消云散。
“我叫你来就一定是要和你做那种事么。你这思想浑浊的小色魔。”
我按住自己的双颊,已经不知是被他捏红了还是羞红了。
“那~~那你有什么事?”
“我是想告诉你,明天我就想潜入皇宫。”
我的下巴瞬间脱臼:“啊啊?”
泉寻非轻轻在我脸上拍了几下:“喂喂喂喂,你的反应能不能新奇一点?你
们就在这里等我,一有情况一定要进去救我,知道不知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们一起去!”
泉寻非在我头上用力一敲:“都去了都被抓了谁来救人?笨得像猪!”
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滚回去睡觉。”
我摆手道:“你让我和朝羽他们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泉寻非应付似地点点头,把我从床上拽下来,像扔小鸡一样扔出了房间。
我站在他的门口呆了起码半个时辰。
夜已深,月光嵌入回廊。
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经过流景房间的时候,不由自主停了下来。把房门
推开一个缝,床铺整整齐齐,房内空无一人。
有些失落,又毫无困意。
一个人走到后院,远远看到了两个身影。一红一青。
朝羽在空地处来回走动。
流景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看着苍茫星空。
最后朝羽停在了流景的面前。
“他去找泉寻非了。”
一点寒灯耿夜光。
流景双手抱住膝盖,几阵斜风吹过,浅青轻纱如薄雾般浮起,如纸鸢般飘摇。
两只翡翠碧眼略带一丝醉意,却黯淡无光。
“我知道。”
朝羽在他的身旁坐下,歪头看着他。
“流景,放弃了好不好?”
流景缓缓眨眼。
“我没有抱过希望。”
朝羽一下站起身,微恼道:“你说你放弃了,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流景把头别过去。
朝羽又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扣住他的肩膀。
“流景,你是不是犯糊涂了?我从来都很尊重他,可我都鼓励他向你告白了!
我们要做的是让他彻底死心,可你现在又放不下了!”
流景推开他的手。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让我静一静。”
朝羽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不多说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但是神玉的封印即将被解除,到时
紫苏必死无疑,你要和他在一起了,就等着痛苦一辈子吧!!”
我用很长时间去消化他说的这句话——神玉的封印即将被解除。
而我,必死无疑。
流景垂下头,低声道:“这些玉髓已经告诉我了,我早就知道。”
朝羽冷笑道:“知道你还跟着发疯?”
心一下凉得彻底。
朝羽。我认为最忠实的下属,朋友,哥哥。
他用如此平淡的口吻说,流景你和紫苏在一起,总有一天会伤心。不想痛苦,
就离他远有一点。流景,你不要再发疯了。
因为紫苏啊,是个快死的人。
流景双手抱住头,蜷缩着身体,用最轻最柔的声音轻轻念道:“紫苏……”
朝羽转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脸:“我困了,回去睡觉,你就在这里独宿罢。”
流景依然垂着头。
“如果他喜欢泉寻非,就不要阻止他们了。”
朝羽又冷笑了一下,跳上房檐,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悠悠漫长夜。
寒风凄然。
流景仰头,紧紧闭上眼睛,抱住自己的双臂,肩膀微微颤抖。
“紫苏……”
30
灯火青荧,枝影横残月。
我在自己房门前坐了两三个时辰。
二十年,别说是灵界的人,就是对凡人来说,都太短了。原来,神玉降临之
日,便是我命绝之时。我不知道玉髓叫我去寻找神玉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被
所有人骗了。
一直觉得,我还年轻。
一直觉得,我的一生都才刚开始。
一直觉得,我还有上百上千年的时间去等待流景的答案。
而如今我才知道,自己于人世已无多日。
早知道有这一日,我会做很多很多的事。不再虚度光阴,不再和别人闹矛盾,
好好珍惜每一天,不要以玩笑的态度去面对流景……
既然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将把自己想要做的事,全部做完。
地面上突然闪过一道碧绿色的光芒。
我猛然抬头——“流景,我看到你了,出来。”
树影摇曳,孤花晚香。
小院中一片寂静,惟独轻风吹过,锦灯微晃,灯心明灭。深蓝苍穹上繁星闪
烁,璀璨缀如碎银,如细沙,如水光,如残泪。
我握紧了双拳。
“流景,我的命令你敢不听么。”
此话说出没多久,碧光落下——流景站在我的面前,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起舞。
“主公有何吩咐。”
我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关于翔龙国的事,进来说罢。”
推门进屋,我坐在了桌旁,点亮了一支红烛。
流景跟着进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目光会聚在了光线幽微的蜡烛上。
我翘起二郎腿,尽量做到平静地看他。
“泉寻非说要潜入皇宫,你说这样做是否妥当?”
流景想了想道:“如果站在救人的角度上看,这样做没有问题。但是,泉将
军的处境或许就比较危险了。”
我拨弄着灯心,点了点头,又抬头直视着他。
“那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法子?”
流景翠绿的眼睛眯了起来,回避了我的视线:属下认为这件事该叫上朝羽一
起讨论。主公不如早点歇息,明天再议。“
说完退后两步。
我心中一急,砰地一拍桌,一下站了起来:“慢着!我就要今天得出结论。”
流景的脸苍白得可怕。
“恕属下无能为力,想不出方法。”
我走到他的面前,抬头逼视着他——“抱歉,请你现在就回答我,这是命令。”
两个人的脸一瞬间隔得很近。
流景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脸上,翡翠般的双瞳清澈却又模糊。他轻轻吸了一
口气,竟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流景!”我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害怕和我独处?”
流景的脚步顿了顿,又往前走去。
我禁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你心虚了?”
流景的身体明显一僵,飞速走到门口。
我一下冲到他面前,伸开双臂把门堵住,背脊装上门板,发出砰的声响!我
依然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逃什么?你害怕了?”
流景的眼神越来越浮躁。
我挑衅地看着他。
他突然捏住我的双臂!
我痛得轻哼一声,却不死心地盯着他看。
烛影荧煌,映得流景的双颊越发惨白。
他蹙眉看着我,许久。
最后,终于狠狠将我往墙上扔去!
头和背都撞在了墙上!
没有站稳,一下滑倒在了地上,身体几乎被撕裂了,最后缩在墙角,紧抱自
己的身体打着哆嗦,等待疼痛消失。
流景的影子迅速移动在我的面前。
我扶着门把,慢慢爬起来。
那道影子又往门外挪去。
我一下抓住他的衣角,扯着嗓子喊道:“流景,不要走!!!”
流景停了下来。
我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要走!”
我把头埋在了他的颈项,眼眶滚烫。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用尽自己的力气抱紧他,很想一辈子都不放开。
既然我活不久了。
既然我再努力也得不到他。
那么,至少让他知道。
流景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声音却平静得出奇——“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愕然看着他,手渐渐松开。
他转过身,双眼发红地看着我。
“你说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明明是清流的颜色,却让人觉得那双瞳孔几乎已经灼烧起来。流景用力捏住
了我的下巴:“你说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对你?!”
我彷徨地看着他。
烛光越来越暗。
流景用力把我推到床上!
刚才被撞到的地方又开始剧痛起来。
他冲过来,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是不是想我这样?那好,我成
全你!”
31
我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流景的头发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在我身上摩擦了一下,我轻哼一声,立刻收住嘴。
“不是?那你叫什么?”
我还没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嚓的一声,衣服瞬间被他撕得粉碎!
我下意识地环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退了退。
流景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冷冷说道:“你从小不就想和我做么,你不
是动不动就欲求不满么?现在倒开始装模作样了?”
我奋力摇头,再说不出话。
两人的衣服被他脱得干干净净。
看着那具我一直垂涎不已的身躯,我竟又羞又慌地扯过被子,想盖住自己的
身体,可是立刻就被他拖住了双腿,使力撇开。
私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欲将腿合拢,但使不上一丝力。
下一刻,他腰身一沉,往我身上压来——滚烫的硬物瞬间插入了我的身体。
下身就像被东西强制分开,我努力在压抑,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
手紧紧攥住被褥,指尖捏得失了血色。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双腿无法遏制
地颤抖着,痛苦依然没有消减一分一毫。
无尽的痛。
我用力收拢自己的腿,那硬物却更像割裂身体一般占据在里面。
流景又一次将我的双腿拉开,慢慢把分身抽了出去。
捏住我双腿的指尖渐渐渗出细汗。
“你现在装什么矜持?刚才和那个男人做得很开心吧?他温柔得很,对不对?
现在后悔了,因为我温柔不起来,对不对?”
尽管他已抽离我的身体,但我依然痛到没有力气讲话。
平躺在床上咬牙忍受痛苦。
流景眯着眼睛,又一次插入了我的身体!
我高高挺起胸脯,双腿已颤抖到失力。说不出话,只有用力摇头。整个世界
只剩下流景紊乱的呼吸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流景将分身抽出来,再用力插入——“委屈得很,是么。”
大颗大颗的汗液从额头上落下。
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抽插——“你很讨厌我了,是不是?”
我虚弱地张开双唇,轻轻摇了摇头。
他猛然捅入了我身体最深处——“你不是委屈得很么,为什么不哭?”
疼痛仿佛不仅撕裂了身体,还撕裂了心。
我紧闭上双眼,脑袋完全陷入被褥。
“啊啊……”
他在我的身体内又来回抽送了几次,最后恼怒地捏住我的脸:“哭啊,你看
清楚了,你现在正被自己讨厌的人强奸。”
他勾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抬了起来——两人紧密交合的地方可以看得一清
二楚。
我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身体上,将自己的腿张到最大。
下身往前推,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撞击着他的硬挺。
疼得头皮发麻。
“这不是强奸,我是自愿的。我不怕痛……因为,我喜欢……我喜欢你……”
最后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见了。
流景睁大眼看着我,碧眼刹那间变成了无底深渊。
身体与身体间不断有汗水流出。
我使力搂住他的颈项,往外挪了些,又一次自己往硬处撞去。不知是撞到什
么地方了,疼痛之余,身体深处似乎有酥酥麻麻的感觉扩散开。
流景的额上也流下了不少汗液。
我伸手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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