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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第二部 by 彻夜流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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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暖暖的午后,春天的飞花飘过摊前。他穿着淡黄色的褂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拖着破烂的鞋子,乌黑的发随便的纠结在脑后。当他仰起头的时候,哲别心里微微一动,心想:“好标致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却皱着眉,用手里的树枝敲着他的炉子道:“喂,给你猜个迷语。白纸包松香,抛在海中央,打一食物。” 

        哲别知道答案,却冷冷地摇了摇了头。那个小男孩微纠的眉头忽然展了开来,笑了。他说:“你输了,要请我吃馄饨。” 

        哲别心里胡乱地想着,为什么我当时不说答案呢,是因为不屑嘛,他微一抬眼看见方停君挂在嘴角的微笑,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答案,也许那时他只不过希望看见,那个看上去有点孤独的小男孩可以展颜的一笑。他的锥尖刺中了方停君横放在胸前的树枝,三招尽了。 


        立刻,方停君开始反击了,哲别只看见他的指尖亮光一闪,然后他觉得自己膻中穴微微一凉,而后便是锥心的刺痛。哲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这一刻终于来了,但却没有他料想的那么可怕。 


        他着看着轻轻落地的方停君,心想,他知不知道他吃得第一碗王老板馄饨是他做的呢。 

        “为什么要给我送那碗馄饨?”方停君看着身在地上的哲别缓缓地问:“如果不是那碗馄饨,我还想不起来那个死结的约定。” 

        哲别咳嗽了两声,他捂着胸口,一缕红线从嘴角涌出,却笑道:“他一直想给你做碗馄饨,却不敢给你送去。” 

        方停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经过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微笑着说:“其实我更喜欢吃你做的馄饨,好辣!” 

        哲别看着躺在地上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天空中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在他的身上盖上了薄薄的一层。他却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十五年前他接到了一个奇特的指令,去扮演一个馄饨摊的老板,只因为一个小男孩儿喜欢吃馄饨。他是一个影子,会因为任何理由去潜伏在指定人物身边,扮演任何一个角色,用他的一生去赌一个可能会派上用处的偶然。 


        哲别心里想着,他真得恨过方停君吗?也许开始的时候是有的吧,但以后都是在扮演憎恨吧。那个小男孩,他是那么的调皮,狡猾,孤独……寂寞,让人不忍伤害。他的眼前仿佛看见了他们自己,他们在扮演王老板的时候都在期盼他的到来吧。 


        “你一定每次都把自己的腰带打成死结吧?”哲别微笑着对着空中说,他的眼神开始渐渐涣散,以至于似乎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你来接我了吗?”哲别微笑着,他用力睁大了双眼,等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心里面不由得一惊,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在完全沈入黑暗前很懊悔地想起,他忘了告诉那个小男孩……他不是夜鹰。 


        成都守备府的抄手廊上忽必烈缓缓地走过,他嘴里犹自念着那四句话:“ 
      上勿入星海瑶池,下不坠凡尘地狱。日枕金沙成祭礼,夜眠银光照灵台。”忽必烈皱着眉,心想:这是哪里呢? 

        他的眉头突然一动,半转身看见廊外站着一个穿黑衣人。蒙胧的夜色下,那个人的面目不可细辩,但忽必烈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你!”忽必烈笑道:“怎么,我才借你人用一下,你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那人依然站在原地,只是冷冷地说道:“哲别死了。” 

        “怎么会?”忽必烈吃了一惊,道:“我昨天才接到他的飞鸽传书,难道被人发觉了?” 

        “我怀疑是方停君杀了他。”黑衣人继续冷冷地道。 

        忽必烈心中一动,笑道:“你不是说他除了跑起来快点,其它的武艺一无是处吗?”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 他小时候与霜叶红单独住在利洲,这个时候无人知道他是否习武。” 

        “难道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看不起出来,”忽必烈笑道。“如果不是他太会做戏,就是你的眼光太拙了吧。” 

        “我们需要试一下,核实一下。”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狠,又道:“如果无为这老儿不守诺言,那我们也就不用再留着方停君了,免成祸患。” 


        忽必烈微笑了一下,道:“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主意了。”他看着黑衣人又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恨方停君,我还以为你不会。” 

        “方停君本来就是那种不能爱,就要恨的人。”黑衣人淡淡地道:“你选择了前者,我选取择了后者,仅此而已。” 

        忽必烈微一皱眉,随即笑道:“你错了,我并不爱他。嗯,我确实对他很有兴趣。不过人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我选择了自己。”他顿了一顿,又道:“这世上原本有些人是不能爱的,方停君刚好是其中之一。” 


        黑衣人转身一腾身跃入夜色中,几个挪跃,便消失无踪,只冷冷留下一句:“四叔,你是能爱的人吗?” 

        忽必烈怔了半晌,摸了摸鼻子,笑道:“巧了,你我好像也是不能爱的人。”他伸了个懒腰,走到廊下逗弄着那只鹦鹉,叹道:“看来这世上不能爱的人也着实不少。” 


        那只鹦鹉很快接口道:“是的,主人。正确,主人。” 

        方停君与王幸,杨林儿一路往南。杨林儿他们并不知道方停君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他南行。方停君虽然看起来文秀,杨林儿却不知怎的下意识的对他有一种惧意,虽然那种感觉蒙蒙胧胧,但足以使他不会多嘴去问方停君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一路行来沿途由于战祸而四处是流民,断墙残瓦。还未到石门关,就听到一路的难民说,兀良合台大破石关,打败了金沙江上的水军。等到了石门关,金沙江已经封江,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条船。 


        “要亡国了。”坐在茶摊前的一布衣老者叹气道,然后他操起马胡琴,悠悠扬扬地唱了起来:“行营面面设刁斗,帐门深深万人守。将军贵重不据鞍,夜夜发兵防隘口。自言虏畏不也犯,射麋捕鹿来行酒。”老者的嗓音浑厚沙哑,如今唱将起来很有一种莫名的悲愤之情。 


        “大胆!”王幸一拍桌子,刚想起立,却被杨林儿一把拉住。只见面前一队蒙古骑兵经过,三人不约而同拉低了脸上的斗笠帽。 

        那老者却置若罔闻,接着悠悠唱他的小曲,道:“更阑酒醒山月落,彩缣百段支女乐。谁知营中血战人,无钱得合金疮药!” 

        那带队的蒙古兵官白净面皮,像是个贵族子弟,显然颇通汉学。闻到小曲,竟然勒住了马,拍手道:“唱得好。”他然后信手丢了一锭银子在老头子的脚下,道:“再唱一遍,让人都听听宋官兵的德性。” 


        那老头也不抬眼皮子,搭起弦又拉了起来,这次的曲调却一扫刚才的慢悠,显得急促高昂。“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二十抱此志,五十犹臞儒。大散陈仓间,山川郁盘纡,劲气锺义士,可与共壮图……” 


        “好大的胆子!”蒙古的军官跳下马,小老儿也不停顿接着唱它的歌。蒙古军官一愣,他一路行军势如破竹,见惯了抱头鼠窜的汉人,还从未见过像这老者这么有胆气的。于是嘴角冷冷一笑,抽出腰刀轻轻一拔,挑断了老者胡琴的一根弦,后又掏出一锭银子道:“再唱一首,唱得好,这锭银子也归你。唱得不好……”他啪的一声将刀放在了茶桌上。 


        老者倒也不含糊,伸手去接驳琴弦,那蒙古军官用刀压住他的手,笑道:“你就用一根弦拉,你若不会,我就用这把刀拉拉你的脖子试试。”茶摊外的蒙古兵们一阵哄笑 


        老者骨头倒甚硬,冷笑了一声,道:“人生七生古来稀,人老朽今年刚好六十挂零,也算活够本了。” 

        那蒙古军官一笑,转头去问茶摊里的其它人,道:“你们也都活够本了吗?”茶摊里的人都吓得面无人色,暗恨老者招摇,还哪里敢吭声。 

        蒙古军官转过头来笑道:“若是你唱不起来,这里的人可都要受罚。” 

        老者面色涨得足赤,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王幸嘴里又冷哼一声,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老人家,我拉琴,你唱曲,可好?”方停君突然微笑着插嘴道。他话一出口,王幸与杨林儿均错愣不已,万万没想到方停君此时会招惹这种麻烦。 

        “这位军爷说让你唱曲,并不一定要你拉琴,他老人家必定说话算话。”方停君微笑着又道,他的手已经从同样惊愣不已的老者手中接过了琴。 

        蒙古军官见这档口还有人不怕死的揽祸,嘴里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只把手放在桌上那把刀上。 

        方停君架起胡琴,笑道:“军爷们行军打仗,我们唱首吉利点的,就沈括的《凯旋》吧。” 

        他的手微微一动,胡琴悠悠,曲音颤动。此时老者岂敢相强,跟着琴音便唱了起来。“马尾胡琴随汉车,琴声犹自怨单于。弯弓莫射云中雁,归雁如今不见书……”老者沙哑的嗓音配上胡悠远凄凉的弦音,把诗中盼归的意境发挥的淋漓尽致。 


        茶摊外的军士们均是征战多年,闻音便莫名的想要泪下。那名蒙古军官心中一惊,那微带忧伤曲音浑厚委婉,竟然听不出是用一根弦拉的。再见眼前的拉琴人,白衣黑发,虽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帽沿下那张微弯的嘴角轮廓分明,扶住胡琴的手白皙修长,堪称完美。尽管周遭的环境喧闹嘈杂,可是他却像遗世独立的莲,宁静孤寂。勿用听琴音,只就眼前这幅画面便足以引人入胜。直到一曲终了,四周人还兀自唏嘘不已。 


        这位蒙古军官正是汪德臣,他原本是北路军的副领与同时同领中路军的贴哥火鲁赤在重庆附近,攻打台州,可惜守将王坚甚是了得,围攻打了月余仍是久攻不下,倒是兀良合台这里屡战屡胜,蒙哥索性调汪德臣过来配合他,攻打南宋水军,想要水陆并进重庆。 


        汪德臣心中一动,嘴里冷哼道:“好琴艺。”手一伸就想要去掀方停君的斗笠,谁知一伸之下竟然没有触到他的斗笠,再一伸,还是没有触到,那手的距离始终离着斗笠只有那么寸许,却怎么也抓不着。 


        汪德臣心里大怒,他年少得志,自许文才武艺,何曾在人前丢过这种脸。人猛地一站起来,手一伸一切,指间快速扫向方停君扶住斗笠手的脉门,却被一个脸面四方的人挡住。 


        杨林儿赔笑道:“军爷,我这位小兄弟生性害羞。还请军爷原谅则个。” 

        汪德臣面带冷笑,道:“现在两军交战之际,又怎知你等不是奸细,统统给我拿下。”门外的将士一听喝令,均下马抽出腰刀围了上来。 

        “汪将军若是想要盘查在下,明日我还会再来,到时将军只管盘查,只是今日我有要事在身,还请行个方便。”方停君淡淡地道。汪德臣刚想开口冷笑,忽然看见方停君放在右臂下的左手手势,心里猛地一震,张大了嘴,竟然愣在那里。 


        方停君已经扶起那名老者走出了茶摊,蒙古兵见汪德臣始终不发话,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心里都诧异万分。 

        “老人家,可还好?”等他们走到一僻静之所,方停君笑问。 

        老者汗颜道:“不敢,小老儿吴平,家就住石门关。今天若非公子搭救,只怕就回不去了。”说完就要下跪,方停君一把拉住他,笑道:“老伯万万不可,我等也有一件事要老伯帮忙。”他扶起老者,又道:“我们要找一条船出江。我闻到老伯身上带有鱼腥味,虎口有很深的勒痕,面泛潮红,赤足穿鞋,因此猜老伯可能是打渔为生。” 


        吴平惊诧不已,失声道:“小老儿正是以打渔为生。” 

        杨林儿他们也有点吃惊,没想这老头能拉能唱,开口成章,竟然是一打渔的,心里对方停君心细如发暗暗佩服。 

        四人随着吴平走到一处靠江的荒林,从一处杂草堆里扒出了一条小船。吴平道:“蒙古鞑子这两天四处找船,我因此将船藏到了此处。” 

        四人合力将船拖回了江边,王幸由于不识水性留在了岸边,方停君本意叫吴平也留在岸边,但他坚持同往。 

        三人逞天微黑出江,沿着石门关的悬崖前行。 

        “老伯,此处可有悬棺?”方停君问道。 

        “有啊,这沿路有好几处。”吴平答道。 

        杨林儿一听,心头一震,猛然省悟,那四句诗:上勿入星海瑶池,下不坠凡尘地狱。日枕金沙成祭礼,夜眠银光照灵台。天底下除了金沙江边,石门关崖下的悬棺还有哪处能附合这四句话。 


        他见方停君已经展开那面地图,眼见他淡定自若的侧面,心头有点不是滋味。这位主子虽然年幼,但却聪颖无比,似半点不需要他人的扶持,要挟持他的想法更是难上加难。这完全打翻了他这个想要做开国臣子的念头,想到此处杨林儿的瞳孔猛然一收缩。 


        方停君每到一处悬棺处便细细打量,弄得吴平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位这么灵秀的少年四处找棺材。 

        “就是那里!”方停君惊喜的声音打破了杨林儿的遐想,他顺着方停君的手指看去,只见这一处七具棺材排成了一个极似北斗星的形状悬空挂在崖边。杨林儿对着他手里的图一看,图中画着的七道一痕正是像倒挂的北斗星。 


        那七具棺材离地面足有二三十丈,闻崖边则更远。 

        杨林儿失声道:“这么高,看来明天要爬上崖拿绳索吊下去才行。”他微一皱眉,心想:这批宝藏不是小数,又是挂在半空中,不得要大批人才能弄上去,可是如此兴师动众,难保不被蒙古人发现。 


        “不用。”方停君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拔高了数丈,在半空中如闲庭漫步一般不断地往上走去。 

        “梯云纵。”杨林儿暮地想起这正是公主的贴身仆女霜叶红的拿手绝技,他不由苦笑了一下,心想:看来公主什么都算好的。 

        方停君攀上崖边的北半星天枢方位,查看了半天。 

        而就在此时,江面上突然现出了灯火,杨林儿一愣,吴平已经失声道:“是战船,现在在江面上能看到船都是战船。” 

        “会不会是我们的船。”杨林儿犹豫地问。 

        吴平跺脚道:“此处的制水权早就落入蒙古鞑子手里,哪里会有我们的船。”他们说话间,方停君已经跃回了小船。 

        他看了一下江面上两边越来越近的船灯,皱眉道:“你们潜水离开这里。” 

        “那这位公子你……”吴平问道。 

        方停君道:“我走了,你们就走不了,他们带来了水军,快走吧。” 

        “那怎么行,少爷……”杨林儿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停君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我走得脱得,你放心吧。” 

        杨林儿踌躇了一下,只得拉着还不肯走的吴平跃入了水中。 

        方停君微笑着看着越开越近的车船,这种战船体型庞大,对方停君脚下的这艘小渔船宛若巨鲸对鲢鱼。忽必烈身穿白色的翻领貂皮大衣同样面带微笑站在船头。 

        “停君,又见面了。” 

        “王爷,别来无恙。”方停君笑道。 

        “日枕金沙成祭礼,夜眠银光照灵台。”忽必烈笑道:“看来这七俱棺材里可是珠宝光气啊。” 

        “没想到王爷也是一爱财之人。”方停君淡淡笑道。 

        忽必烈叹气道:“不过停君这么镇定,想必是早有应对之策,看来我与财气无缘。”他接着微笑道:“不过没关系,我抓到停君,也算小胜一局。”他手一挥,两边的船队水军纷纷跃下江里。 


        方停君哑然失笑道:“这是做什么,天气这么冷,王爷不怕冻坏了他们。” 

        “我只怕冻坏了停君。”忽必烈微笑道。 

        方停君看见两路水纹朝自己涌来,知道水军靠近,微微一笑,轻轻一吸气,人便腾空跃起。忽必烈愣然地看着他如同拾阶而上一般,优雅地在半空中越走越高,然后只见他在悬棺上借了几次力,人便跃上崖顶。他回转了身,朝着忽必烈微微一笑,便潇洒地离去。忽必烈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他在身后飘飞的黑发。片刻之后,忽必烈才回过神来,他第一次发现他看一个人居然会看走神。他看着面如土色的下属,自嘲地笑道:“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我知道下次要逮他,上面也要安排人马。” 


        风云际会 3 【离灯】 

        一个时辰之后,查探的人便进来对忽必烈禀告道:“王爷,那七俱棺材里只有尸体以及铅块,旁的什么也没有。” 

        忽必烈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微笑了一下,心道:这个周国公主是谁也不信,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个假藏宝地。他吩咐船队回程,然后踱到船舱里逗弄着那只挂着的鹦鹉,笑道:“看来,这回是公主小胜一局。” 


        “是的,主人。正确,主人。” 鹦鹉应声回道,忽必烈一怔,失笑道:“你可算逮到机会了。” 

        天边夕阳正红,温柔静谧的空气中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只见一黑一白像是两个黑白双煞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围攻一个浓眉大眼的年青人,在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黑脸汉子,鲜血不断渗出他正捂着胳膊的五指,显然受伤不轻。 


        旁边还站着三个穿淡黄色衣衫的年青人,右边二个一高一矮,高得清瘦,矮得略胖,两人脸上都露出犹豫之色。 

        “大家师兄弟同门一场,龙星,龙宇你们就忍心袖手旁观。”浓眉大眼的年青人一边在对方的剑网下苦苦支撑一边说道。 

        被他称作龙星龙宇的两个年青人的脸色更为难了,左边一个长相溜圆的男子则接嘴道“大,大,大师兄,哦,不,萧,萧,萧木,不是我们无情。你护得这个人是南宋朝庭的人。你知道我们教规,是绝不干,干,干涉国事……”他是个结巴,却说得兴头上,还想往下说, 


        萧木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狠狠骂了一句:“我操你妈。” 

        那长相浑圆的男子倒也不以为意,笑道:“这,这,这个,要问我妈妈同不同意才行。” 

        “我操你姥姥。”萧木气不打一处来。 

        长相浑圆的男子脸露惊异之色,道:“谢谢萧,萧大侠看得起我姥姥,居然不嫌弃她鸡皮鹤发。她是钱塘江萧家庄人士,现住周家村,萧大侠去了一打听便知。” 

        他嘻皮笑脸竟然全不知耻,连面无表情的黑白双煞也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一心浮气燥,很快身上又添了两道伤痕。 

        “周玉庭,别再胡说八道。”龙宇不高兴地在一旁低声道。周玉庭见萧木又受了伤正脸露得色,听到龙宇喝斥,心头不喜,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浓眉大眼的年青人很快就在黑白双煞密集的攻势下显出败像,黑衣人一剑削来竟无力阻挡,眼看一条胳膊都要被他削去,突然从后方跃来一人,一刀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他的左边也有一人手挥棍棒挡住了白衣人的剑。萧木听到身后的黑衣汉子轻呼了一声,道:“王将军。” 


        “是我,周将军。”这来得两个人正是王幸与杨林儿,他们简单应了一句之后就在那密集的剑网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停君在那儿!”周玉庭突然大嚷道。他这一声嚷,把场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站在树荫底下,身着淡黄色衫子的少年正是方停君。 

        黑白双煞犹疑了一下,竟然抛下萧木他们朝方停君扑去,把萧木等人都愣在了当场。于此同时,龙星龙宇也扑了过去,大嚷道:“小师弟,你私自下山,律堂有命,令你速回。” 


        方停君则调头就跑,一边笑道:“烦二位师兄跟朱堂主打个招呼,说我现在有事在身,过个三年五载我自然会回去领罚。” 

        “方公子,忽必烈王爷请你去府上一趟。”黑衣男人沈声道。 

        “也劳你和你们的王爷说一声,我现在没空。”方停君展开轻功一晃身就掠出很远。 

        白衣人闷哼道:“我们王爷请的客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方停君冷笑道:“还没有我做的客是不情愿的。” 

        “那就得罪了。”黑衣人沈声道,他从背上取下一把奇特的弩箭,上面架着的不是箭,而是六根如银丝线一般东西。 

        “银兰勾魂手……”龙星龙宇大惊失色,叫道:“小师弟,小心!” 

        他们的叫声刚出口,那六根金银丝线已经射了出去。只见那丝线划过的痕迹并非是一道直线,而是微微散开,那形状似一朵开放的银色兰花,又似一只张开五指苍白的手。方停君听到师兄的提醒也是微一惊,银丝线破空的速度是一般箭支的数倍,语音未落已经追及到方停君的背后。 


        只见奔跑中的方停君向左生生移动了一尺,呼啸而过的银丝堪堪划过他的身边,最右边的银线几乎是贴着方停君的耳垂而过,切断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方停君觉得自己的耳垂一阵发麻,心里暗暗叫糟,但脚步不敢停顿,他现在只能尽快摆脱他们。 


        他一阵快速的奔跑,很快就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不清,显然耳垂的毒素已经随着他流动的血液漫延开来。前面不远处是官道边的茶摊,方停君见汪德臣坐在道旁的茶桌边,不停地四处张望。方停君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约了汪德臣在此会面,没想到他如约来了。方停君现在也顾不得了,跑过去一把抓住汪德臣的手道:“救我!” 


        汪德臣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英俊少年,他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显然受了伤。当他的视线落到方停君轮廓分明的嘴唇以及拉着自己手臂修长的手指,顿然省悟面前的这个少年是谁。 


        事情已经来不及多想,黑白双煞很快追到面前,连龙星龙宇萧木也赶到了。黑白双煞刚想上前,汪德臣一挥手,身后的士兵抽出腰刀堵住了他们。 

        黑白双煞惊讶地道:“汪将军,这是忽必烈王爷要找的人。” 

        “这位公子原本与我今天有约,因此是我的客人。忽必烈王爷若是也想请这位公子,那就改天吧。”汪德臣笑道。 

        阿里不哥与忽必烈为了争夺汗位,虽然明面上风平浪静,其时暗地里早就是斗得如火如荼。这两年忽必烈失势,朝里面的将军大臣都是一边倒向阿里不哥,倒是汪德臣始终两不相帮,即不奉迎也不拒忽必烈于千里之外。再加上汪德臣深得蒙哥赏识,所以忽必烈的家臣对他始终客气有加。可是他维护的这个人又偏偏是忽必烈志在必得,正在踌躇间,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道:“汪将军,我不是来请客人,我是来抓负心汉的。”身着蓝衣的忽必烈踱着悠闲的步伐走了出来。 


        汪德臣也不敢托大赶紧站了起来,笑道:“王爷,别来无恙?” 

        “呵呵,我乃闲人一个,无伤无痛。比不得德臣征战沙场,流血流汗,怎么会不好。”他嘴里笑着回汪德臣,眼却去扫站在汪德臣背后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方停君。 

        汪德臣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目光,笑道:“王爷说来抓负心汗,不晓得是指哪个,若是指德臣,我可万万当不得这个罪名。” 

        “是他!”忽必烈微笑着用手一指方停君。这一下不但方停君忍不住惊诧地抬起了头,连场上的人也是一脸惊讶。 

        “你的情郎在此,你还不出来相认。”忽必烈笑道。只见他的身后转出了一个少妇,面若桃花,长得颇妖娆,却已是大腹便便。她一现身,便掩脸抽泣道:“王,王爷,他已经不要我了,我……还是不活了。” 


        “此人与二年前在我云南府上做客,没想到私底下与我婢子勾搭成奸,二人暗地来往,以至于这女子珠胎暗结,谁知这人却始乱终弃。”方停君微张着嘴听着忽必烈说得煞有介事的,那女子似乎与他搭配似的,哭泣声高一阵低一阵的。 


        汪德臣面带尴尬地转身问:“这是怎么回事?” 

        “信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方停君低声回答。 

        “王爷,两情相悦,这种事无凭无据,又岂能听信一面之辞。”汪德臣皱眉道。 

        “哦……”忽必烈挑眉轻哼了一声。 

        “将军……”那女子抽泣道:“此人毁我清白在先,弃若弊履于后。我也就豁出去了……”她愤而指着方停君道:“他的锁骨下有一颗朱砂痣,腹部也有一颗,只要一吻,他就会颤抖,他的大腿内侧……” 


        “够了,闭嘴!”方停君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一刻,他涨红了脸窘迫的站在那里。场上的人都大张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这个清秀的少年。方停君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仿佛自己赤裸裸的被脱光了似的,他看着忽必烈戏谑的目光,半天才出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真是不要脸。” 


        忽必烈像是没听到一般,笑道:“汪将军,这下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汪德臣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挡在他们面前的兵士犹豫了一下也都纷纷散开。 

        方停君只觉得四肢无力,心中大急,不由眼前一黑,慢慢倒了下去。迷糊中他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方停君奋力睁开眼,见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谁也没想到半途杀出了这么一个程咬金,这人的武艺极高,他左手抱起方停君,黑白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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