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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天堂 平一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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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平一拉起深秀没有血色的手用唇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抬起头他迎上深秀迷茫的眼睛,直直地望了很久,平一轻轻地放下那只手,转头拔掉手上的输液管,红色的血从他肘弯极细的针眼中很快地冒出来。 
“他已经醒了,我也必须回去了,请您以后多照顾他一下,我会经常来看他的。”平一站起身十分诚恳地鞠了一躬。 
“既使你说自己没有变但你还是变了不是吗?”老人望着平一突然说。 
“也许是离开那个家的原故吧,”平一笑着说,像没有看到自己流出的血一样平静地放下挽起的衣袖,“芹泽先生不也变了很多吗?直到现在我才能肯定既使是在那样一个家里依然有您这样一个人在暗自关心着我呢。” 
“好了,”老人打断他的话,停了一下老人接着说,“你要照顾好自己呀,如果不想在那个家待下去的话就到我这里来吧!我总可以让你吃饱饭的!” 
“明白了,一切都麻烦您了。”平一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出打扫得十分整洁的和室。 
(他是死了吧?)深秀迷惘而且虚弱地闭上眼睛,)他死了但静一定还活着吧?但为什么在他死后还会看到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呢?) 


卷五 

在深秀第二次从神志的漂浮中醒过来后,他知道自己没有死,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他清醒过来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他竟然就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那个家,他曾经以为只有死才能摆脱那个家对他噩梦一样的纠缠。 
在他还不能任意走动之前一个叫芹泽的老人一直在照顾他, 他后来很快就知道他是如何离开那个家的,说起来一切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故事一样,把他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竟然是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 
芹泽老人并没有像他隐瞒什么,所以他也很快就知道了芹泽老人在他到那个家的前一年还是那个家的总领事,他退休之后那个叫平一的男人就接替了总管的位置,他知道这件事以后并没有说什么,就像在他知道是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把他救出来以后他没有说任何话一样,就这样,在他逐渐恢复健康之后他就这样一直住在了芹泽老人的家里。 
日子过得安静而平和,芹泽老人居住的是一个不知是什么人祖上传下的祖屋,他买下后没有进行整修就住了进来,屋子是半木制结构的,有古老而宽大的门廊,门和街道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门同门廊间的地上还铺上了一段碎石路,屋后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中种上了几株番竹,牵牛花的茎弯弯曲曲地沿着番竹细瘦的杆往上爬,每从春末直至秋初的清晨,那几枝牵牛总会开出大朵艳紫的花。 
芹泽老人过的是深居浅出的生活,很少有人来拜会他,他经常整天的泡在画室里画水墨的山水花鸟,不论从什么地方看他都像是一个一辈子都穿着和服住在古老大屋的隐士,如果他不说没有人会猜到他在西式洋居里服侍了近一辈子。 
时间一天天的过得很快,深秀很快就习惯了这种仿佛隔世一般的生活,他先是慢慢阅读完老人收购的各类旧书文集,后来在老人的指导下开始学习书法以及绘画,因为老人的帮助,在后来的十余年间他的字和画偶尔会被出版商拿走。 
除了每天固定来送牛奶和报纸的小孩和偶尔会来向老人邀画的出版社编辑,还有一个男人会偶尔来访,他就是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 
他的全名是羽次平一,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和那个在黑夜里依然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的家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每一次都让他紧张完分的会面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每个月初那个男人都会敲开老人家的门,有时候深秀会怀疑这个每次见到他都像对待并不熟识的人一样十分客气的男人是否就是在那个里像恶魔一样嘲弄他的家伙。 
老人有一旦进入画室就不许任何人打扰的习惯,在那种时候就只剩下他充当主人的角色接待那个男人,而既使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那个男人也从没有任何无礼的举动,他通常只是很简单的和他说一些天气和气候方面的话题,然后就很快告辞离开。 
(也许他和那个会同那个家一同出现在他的噩梦中的男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吧!) 
每当深秀想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那个男人用一种深沉而固执的目光注视着他,而每当那个男人发现他发现了他的那种注视以后总会更加快速地结束拜访。 
白天每当他坐在半是露天的长廊里面对安静的院子的时候他常会怀疑究竟那个极端才是梦境,是那个月像噩梦一般的生活还是眼前这个安静而祥和的院子。 
连接那两个极端的只有在雨天他会疼起的腹部还有那个每月出现的让他感到迷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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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已慢慢地深了,秋天最后的几场雨一场比一场的冰人脾肺,深秀站在门廊上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从厚重的云朵上洒下的细细长长的雨丝斜斜的打在地上,他紧了紧抱住身体的手臂。 
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隐隐作痛在提醒他应该马上回到屋子里去,自从他受过伤以后他那个明明已经痊愈了的伤口就像一个从未关闭的通道,只要稍微不注意一些病菌就会从那里进到他身体里,他现在可以感觉到寒气正通过那个伤口在他身体里肆虐。 
(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他又紧了一下手臂,嘴里呼出的呼吸在空气中行成一团淡淡的白气,他有这个预感。) 
一辆黑色的宾士在院门外驶过,没开出多远就在街旁平稳的停住,一条黑色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向着院门走了过来。 
平一推开半开的院门,抬起头他迎上了深秀略显惊异的眼睛,他的目光一下子停在了那与一般男人相比略显瘦弱的身影上。 
(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吗?连那个原本只有八岁的孩子都已经变成一个男人了,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呀,当年那个努力承担所有责任但仍未脱尽所有稚气的少年现在也完全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但第一次见面时深刻在他记忆中那种像温婉的春风一般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改变。) 
深秀在他固执地注视下不安地咬了咬嘴唇,像是发现了他的不安似的,平一平静地收回目光,深秀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让他站在雨中,他不安地低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声:“请进。” 
平一一动未动地站在雨中,那望了地面一会儿又抬起头望向深秀,他望着深秀慢慢地说: 
“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弟弟静。” 
“。。。。。。”深秀呆呆地站在门廊前,在一瞬间平一以为他会就那样赤着足从门廊上跑下来抓住他手臂逼问他弟弟的消息,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没有动。 
深秀怔怔地站在那里,过了很久他才仿佛突然清醒一般让出门口,低声对他说:“请您进来再说吧。” 
平一沉默地跟着他走进屋子,深秀把他让进客厅,很快地为他拿来了毛巾和热茶,平一脱下被淋湿的外套,望着准备茶点的深秀轻描淡写一般地说: 
“我刚刚从墓地回来。” 
“。。。。。。”深秀端过热茶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平一飞快地伸过手把马上就要泼洒出来的茶杯整只盖住,瞬间漫沿整只手掌的灼痛让他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他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拿起放到桌子上。 
深秀一动不动地低着头,似乎没有注意到手中变空的的茶碟,过了好半天他才颤抖着很轻很轻地说:“静他。。。静他已经。。。。。。” 
“没有。”平一抿了一下嘴木然地回答。 
“。。。是、是吗?”深秀好像一下从极度的紧绷放松了下来。 
“你想见他吗?”平一望着深秀还拿着空茶碟的手。 
“。。。。。。”深秀一语不发地低着头,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抬起头慌张地拉起平一的手把他拉进厨房。 
平一看着拉着他的手埋头十分认真地在水龙头下反复冲刷的深秀,平静的眼眸中慢慢翻滚起一种令人战栗的狂潮。 
“法尔先生的葬礼已经完成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慢慢说。 
“。。。。。。是吗?” 
“羽次先生也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这个,我以前就已经知道了。”深秀轻轻地回答,他关上水龙头拉着平一的手轻声说:“你的手最好还是上一下药比较好。” 
“。。。。。。”平一沉默地望着他。 
“。。。。。。” 
“那个——还是。。。不要了。”深秀突然很轻地说。 
(他真的不想去见他的弟弟吗?) 
平一望着男人深深低下的头忽然直直地问:“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吗?” 
“。。。。。。” 
深秀的手在水龙头下很大力地震了一下。 
(他大概在想逃不过的终究还是逃不过吧,)平一望着没有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的深秀。 
同一天,宫藤深秀离开了他生活了十五年的房子。 

************************************************************************** 

(为什么他会和他来到这里?)深秀望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的铺着既不豪华也不寒酸的木制地板的地面,虽然他不能确定原因,但是他敢肯定如果他拒绝的话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强迫他的。 
他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公寓里,公寓里的一切就像一般医生或是律师那种级别的人所拥有的一样,很干净而且十分实用的整体厨房,有一点异过情调的内陷式吧台,客厅和卧室用镶着书架的墙壁隔开,浴室十分的宽大而且贴满壁砖。 
虽然这里和他小时和父母和弟弟一起生活的地方级别差了很多,但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已阔别很久的很普通的家,他已经二十九岁了吧?为什么还会像小孩子一样呢? 
(他为什么会和他来到这里呢?) 
平一迷惑地望着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深秀,虽然他对他说一起生活吧,可是对于那种突然而且荒堂的请求他完全没有想过他会同意,只要他拒绝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请迫他的。 
这个公寓对他来说也是十分陌生的,他只在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来过这里,作为一个在那个家里工作了十年以上的普通仆人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个想要的东西,那天在他被问到想要什么东西作为工作奖励时他出乎自己意料的说了一个字‘家’,问他话和后来送给他钥匙的都是已升为副董事的熊平,就这样他得到了一件从装饰到用具都一样不缺的公寓,一个名义上的家。 
“你——想洗澡吗?”平一突然很突兀地问,因为是第一次住进这所房子,所以能用的应该只有水电吧? 
深秀摇了摇头,平一静了一下然后说:“那么就睡觉吧。” 
深秀一语不发地走到床边坐下,屋子里一下子黑暗下来,床的另一边沉下去一下,深秀犹豫了一下躺了下去,屋子里可以听见两个人各自轻微的呼吸。 
(他为什么会这样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深秀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这么肯定,但是他知道今晚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为什么会这样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平一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那张在黑暗中微微反着光的清秀的面庞,慢慢地他伸出手,仿佛想要用手指描绘那张脸的曲线一般停留在那张脸的上方,过了很久他又慢慢地收回手。 
那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竟然会和那个男人居住在一起。。。) 
每当深秀想到这件事时总是感觉复杂到无法再接着想下去,每次想起这件事时第一个感觉总是感到惊讶吧?他怎么可能不感觉惊讶呢?在他对他的记忆中他真的是一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呀,他对他的恐惧并不是从肉体上得来的,而是精神,那个男人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心神一样总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搬进的这间公寓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般,所有的东西就像是刚刚买来就被人封存了起来,他搬进的第二天早上走进厨房却发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冰箱。。。”深秀望着地面轻轻地说,(也许是他搞错了吧,也许他所说的一起生活并不是在这里,那么他今天就会把他带回他曾经住过的那栋房子吧?那里。。。) 
“冰箱坏了吗?”平一从文件夹上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面色苍白的他:“熊平董事曾经告诉我他每月都安排人来打扫和检查房间里的电器有没有损坏呀!” 
“不是。。。”深秀轻轻地摇了摇头:“冰箱里什么也没有。。。” 
“是吗?”平一很惊异地望着他,似乎除了惊讶就再没有任何可以想到的。 
深秀看着表现很出乎他意料的男人,终于鼓足勇气问: 
“你。。。是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是呀。”男人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那么。。。这里至少有一些日常的用品吧?” 
“。。。厕纸吗?” 
“。。。。。。” 
平一楞楞地看着一语不发面无表情地望着地面的男人,(他有说错什么吗?) 
深秀沉默了很久才很慢很慢地问:“你——从没有在这个住过吧?” 
“没有。”平一很干脆地回答。 
“那么你——也从没有独自居住过吧?”深秀有些艰难地问。 
“没有。” 
“。。。。。。”深秀又沉默了很长时间,过了很久他终于抬起头放弃了什么似的说:“今天——你可以和我出去一下吗?” 
(那个男人真的就是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吗?) 
深秀再一次忍不住这么问自己,会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分不清卷心菜和高丽菜的区别吗?会有出生了这么久的男人在看着一袋一袋包好的大包装厕纸时想要把它打开零买吗?更让他不敢相信是虽然那个男人没有说也极力不表现出来,但从他一走进超市开始就小心翼翼地走在他身后就可以看出,那个男人从没有进过超市买东西! 

(这个男人与以前一样的只是一个外壳,里面的灵魂早就被一个小孩子的替换过了也说不定。) 
当那个男人笨拙地推着购物车,在交款台直楞楞地问收款员购物车可不可以买下来推走时深秀几乎可以肯定地这么告诉自己。 
(那个男人。。。什么也不会做吧!深秀几乎可以没有一丝怀疑地这么说,那么为什么他之前会以为那个男人知道所有的事包括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心呢?) 
(什么也没有发生。。。) 
深秀每次想起时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想任何事就和那个男人离开了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但是在暗地里他也早有一些会遭到不好的事情的觉悟了,但是他们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已经一个月之久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什么?” 
深秀望着坐在桌子前面对盘子里的东西一脸迷惑的男人,平一每天很规率地准时起床,吃完早点以后出门,不论他早上准备什么他都面无表情地吃下去,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做的不好吃,但一个星期以后他终于明白那个男人每个早上都是这样没有表情,就像小孩子的起床气一样。 
每天下午平一也总是很准时地回到这间公寓,深秀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做些什么,但是每天回来他都会从外面带回一些东西,有时是登了深秀画稿或书法的旧杂志,在这之前深稀从没有想过看一看自己的作品刊登出来是什么样子,有时候平一会带回一盆刚刚抽出花苞的小花,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间公寓里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植物。 
“咖哩。”深秀轻轻回答。 
“那里面方的一块块的是什么。” 
“土豆。” 
“。。。咖哩可以浇在饭上吗?”沉默了一会儿平一接着问。 
“可以。” 
“这算菜还是算饭呢?” 
“。。。。。。”静了一会儿深秀终于忍不住问:“你从没有吃过咖哩吗?” 
平一想了一下说:“我见过的咖哩全部都是先做好过清油的小牛肉或是炸到七分熟的切成大小适中的块状的去骨鸡排,然后再把调好酱汁浇上去做成的。” 
“你说的是那种大饭店的做法。”深秀几乎开始感到一种无力。 
“是吗?”平一没有任何其它表情的歪了歪头,用喝汤的方式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放进嘴里,过了很久他突然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 
“好吃。” 
深秀突然发现自己像征服了一个难缠的孩子一样松了口气,他为了掩示自己突如其来感到的难堪,若无其事地问: 
“你小时从没有吃过这种普通的咖哩吗?” 
“。。。我小时候吃的都是套餐。”想了一会儿平一慢慢地回答。 
“你小时候都是出去吃吗?” 
“不是,我小时候有一个自己的盘子,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只要拿着自己的盘子站在门口推车送饭的人就会给我一份饭菜。” 
“你小时住在寄宿学校里吗?” 
“不是,我小时候和我的母亲住在精神病院里。”平一很木然地说。 
“。。。。。。” 
“。。。。。。”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这么讲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在开一个有点恶意的玩笑吧?但为什么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他就马上知道那不是玩笑呢?) 
“你那一份不想吃了吗?”平一很干净地打扫完自己的那一份望着深秀盘子里剩下的一大半咖哩静静地问。 
“啊,还想吃吗?请等一下,我马上再做一份。”深秀有些慌忙地站起身,照平时那个男人的食量来看,来看他以为他绝对会剩下很多吃不完的。 
“你不吃了吗?”平一直直地望着深秀的盘子。 
“是、是的。”深秀点了点头,他只是很奇怪的在听了那个男人的话以后就突然感觉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那么就把你的那份给我吧!”平一拿过了深秀的盘子,开始用一种和刚才风卷残云正相反的速度慢慢地吃起盘子里的饭,深秀有些窘迫的又坐了下来。 
“。。。。。。今天我去见你的弟弟静了。”平一一边吃着盘子里的东西一边平静地说。 
“。。。。。。”深秀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从法尔先生去世到昨天为止刚好一个月,我把羽次家所有的财产全部清算了一遍,虽然在法律上你也是羽次家的养子但十五年前你的户口做了失踪人口的处理,所以就现今而言你的弟弟静是羽次家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深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地他苍白颤抖的唇中溢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请你、请你。。。” 
突然他听见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悲痛而惨烈声音猛的冲出了他的身体: 
“请你放过静吧!——” 
深秀怔怔地站在被他一下子碰得跳起的桌子前,他发誓他看到那个男人在听到他的话以后表情十分剧烈地扭曲了一下,就像他刚刚并不是喊出了一句话而是一把掷出了一把正扎在他身上的剑。 
(他做错了什么吗?)深秀突然浑身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他刚刚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看起来——我又变成坏人了呀。”平一平静而安祥地微笑着慢慢放下手中的汤勺,他似乎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总是爱在一瞬间毁坏呢?” 
慢慢地,他拿下眼镜从桌子前站起来:“我可以很荣幸地告诉你,您的弟弟如果继承了羽次家那么我就会终身是他的奴才,但是您的弟弟无意如此,所以从今以后羽次家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系。” 
“你呢?你不是羽次家的人吗?”深秀望着慢慢向他走来的他,颤抖着问。 
“很高兴您还会想起我,”平一无奈而又甜蜜地向他微笑着,“我的血统虽然纯正但是户籍上却没有我的存在,所以我无法继承羽次家,但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个没有资格继承羽次家的人同样最没有资格一走了之。” 
平一走到深秀面前,在他身前慢慢蹲下,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你是深知那个家的罪孽的人。。。” 
深秀僵直地看着他的慢慢攀上他的膝,那双除去隐藏而闪动着异样光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平一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张苍白而受惊吓的脸: 
“。。。所以——你会陪我吧?” 
深秀看着那双异样闪烁的眸子慢慢地屏住了呼吸,平一慢慢贴近那微微颤抖着的微启开的唇。 
(他会——) 
深秀僵直着身体闭上了眼睛,(他会吻上他吧——) 
平一的唇从那两片冰冷而紧绷的唇旁轻轻地略过,他在他的耳畔轻轻地仿佛叹息一般地低声说:“你这是在拒绝吗?” 
深秀僵直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慢慢睁开眼睛,平一已重新站在他面前。 
“看来是没有办法了,你始终还是怕我呀,”平一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带上眼镜,“看起来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实在是不太好用呀,枉废我卖弄可怜身世想博取同情呢!” 
“。。。。。。”深秀怔怔地看着那张带上眼镜后的脸慢慢露出那种许多年不曾见过的冰冷而嘲弄的笑。 
“如果想要回去你弟弟身边的话你只管去好了,”平一微笑着,“告诉你,你的弟弟真的长成了一个好男人了,啊,他身边现在已经有恋人了,不过那个可怜的家伙也不过是你的代替品罢了。” 
“你应该是很想去见你弟弟的吧,”平一一脸无所谓地说着,“你从来不问你弟弟的现状只是因为怕一旦知道了一点就会想知道更多吧?如果真的那么痛苦就干脆一点承认你爱自己的弟弟不就好了吗?” 
“没有。。。”深秀虚弱地摇着头,(他想说的不只是没有而已,可是他更想让他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平一轻轻地摇着头,用一种异样轻松地语调跳跃着吐出三个字:“没有吗?” 
深秀张大眼睛看着他突然伸向他的手,僵硬地向后一闪,他发誓他在那个男人轻松而嘲弄的语气中听到了一种悲哀: 
“——你果然是怕我的。” 
(那双眼睛、那对眉毛、那两片嘴唇、那张脸还有那个身体,那个声音,那里所有的一切他都好想要!那个人所有的所有他都想占有,他想去抚摸那个人的眉、那个人的眼、那个人的身体,他想去反复确定他对那个人的占有,他要确定到那个人亲口说出他是属于他的为止!) 
平一很慢很慢地收回那只被躲避的手,短促而扭曲地笑了笑,他转过身快步走出公寓,(他已经发过誓了,如果他不遵守誓言就让他干灼地死去,他发誓再也不做坏事了!) 

卷六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过了很久深秀才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起来很多东西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变,那个男人的确是像恶魔一样,可是还是一样的笨拙,而他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狡猾。。。) 
以后的一连三天平一都没有回去那间公寓,在第四天早上深秀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那个男人正做在书桌后面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当他发现他醒过来以后就毫不掩示地转过头不再看他。 
“。。。。。。”深秀静静地从床上爬起来,静静地走进浴室,平一一语不发地坐在书桌后面,一直到深秀准备好早点才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 
今天的早餐——并不是很难吃呀!深秀看着那个男人一改往日早餐时的面无表情,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皱着眉头强塞下面前的早点,在强咽下最后一片菜叶的同时那个男人不堪忍受一般地冲进浴室,深秀在浴室外面听到里面压抑着地呕吐声。 
过了一会儿平一红着眼睛一语不发地走出浴室。 
“需要叫医生吗?”深秀望着他轻轻地问,社区有私人的诊所,只要打电话医生就会到病人家里看病。 
平一停下脚步仿府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红着眼睛凝视着他,然后恶狠狠地吐出一串流利的德语:“不要理我!” 
“。。。。。。”深秀不解地望着说完话就像再也没看见他一样把自己抛到床上的平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跑过去接起电话: 
“是芹泽先生呀。” 
“平一那家伙已经开始变得奇怪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有一点执拗的声音,“你不要管他了,那家伙大概已经开始不太清醒了。” 
“他生病了吗?” 
“可以算是生病吧,从幼虫羽化为成虫总要经历一点痛苦阶段吧?”芹泽老人如无其似和地说着。 
“芹泽先生是什么意思呢?”深秀轻声问。 
“是那个家伙自己说的,就像要一个小孩子放弃他一直执着的东西他就会生病发烧一样,那个家伙的身体只是因为不甘和嫉妒而撒娇罢了。” 
“是这样啊。” 
“对了,那个家伙有没有向你恶言相向呀?” 
“他说的话我听不懂。” 
“是吗?那家伙大概在说德语吧,看起来对于他来说德语还是他的母语呀。” 
“他的母亲——是德国人吗?”深秀几乎是有些惊奇的问。 
“他的母亲是法国人,但他出生在德国,”顿了一下芹泽老人接着说,“但他长得完全像他的父亲。” 
(一个人的母语既不是他父亲种族的语言也不是他母亲种族的语言,这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一下深秀突然问,“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他就会完全好了吧?” 
“没错,所以说你不用管他了,他昨天在我这里时告诉我在他的心性还是野兽阶段被我点化成人时他就经过这么一次了,所以不用担心,大约两三天就会好了。他还告诉我你要搬回来住,用我派人去接你吗?” 
“等他——好了以后呢?”深秀犹豫着问。 
“那家伙任性激烈的性格就会变平和吧,毕竟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那家伙自己说小孩子就是在这种不甘愿中成长起来的,等到小孩子长大了对于原先死命执着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不再在意了。” 
(那个男人会变得平和吗?)深秀不知自己又说了一句什么就把电话放下了,他呆呆地坐在电话旁,望着那个在床上沉沉睡去的男人,(那些假装的不在意会变成真的不在意吗?那个像恶魔一样在他的梦里纠缠过他的男人——真的想要放弃他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从床上慢慢爬起的男人惊醒了呆呆发楞的深秀,他看了看窗外暗淡下去的天色,摇晃着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深秀又在浴室外听到了干呕声,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想吃点什么吗?” 
“。。。。。。”平一慢慢从坐便器上抬起头,发红的眼睛迷惑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从肿得几胡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里挤出一阵模糊的咕哝,又过了很久他才好像刚刚发现深秀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想了想用日语缓慢地说: 
“芹泽先生没有来接你吗?” 
“我拒绝了。”深秀轻轻地说。 
“。。。。。。”平一古怪地歪了歪头,像是再也看不到深秀一样摇晃着漠然从他身边走过。 
“你在生病。”深秀上前一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像是要检查一下自己脑袋里有没有缺少什么零件一样,平一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很满意地木然说:“大约明天就会好。” 
深秀的心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很奇异地跳漏了一下,他把他扶到床边然后低声说:“吃药吧!” 
平一像孩子一样一侧身大力地翻滚到床上,他大字型地把身体摊在床上,发红的眼睛十分古怪地望着深秀一眼。 
“除非你亲我一下。”他模糊地冷哼了一声然后不言不语地闭上眼睛。 
“。。。。。。”深秀沉默着注视着平一,慢慢地他俯下身,轻轻摘下一直带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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