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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夜总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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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刺的触感令人感到发痒。 我笑着; 又拿起挂在颈项的照相机拿起调了调。 

某一天他说; 我的头髪长长的很美; 
                  很漂亮。 另一天我出门; 把它们都剪掉了。 

那点点的碎屑下地; 前一刻还被称赞着; 下一刻已经成为废物。 
                  有点无常的感觉。 我想也许我真该抽点时间去看看医生; 剪个头髪能剪出人生哲理真个是不太寻常。 

我并不忙碌; 
                  但却因而变得更忙。 摄影班的老师看我整天都很空的样子; 就常常把我叫去帮忙整理大小相片; 或是代他出席各式摄影展连观后报告。 
                  我并不讨厌这样; 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反而教人舒心。 我不再常常待在那里; 有时候我发现他回来过了而我不在; 
                  也会觉得有点惊讶和不知所措; 但是我不再常常待在那里了。 

最近老师也让我的照片占了他小小的一个角落。 
                  对一个新人来说自然是个难得的机会; 而且为人所欣赏也是男人所追求的某种虚荣吧。 我当然不依靠它来吃饭; 
                  但每次有学习的机会我都很乐意去接受。 我认真; 但事实上那并不占了我生命中很大的部份。 

霍先生曾说过我有点小天才; 学什么都很快能掌握要领。 也许; 这是以往留下的习惯。 

整理着一组关于同一条街春夏秋冬交替的相片──那是老师最新的作品── 我笑了。 认出人群中的某位熟悉的人; 
                  感觉竟然是如此不可思议。 抚摸着熟透了的轮廓; 我的口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母。 马上就有人过来我这边; 
                  我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动作; 一切渺如云烟。 

回到家里; 黑漆漆的空荡一片。 他不在; 我也不在。 
                  整齐地迭好的床铺散发出清冷的气息; 这不像一个住人的地方。 

咔啦咔啦; 光影以下留下了止住的时间。 
                  可日子于我还是过了一天少掉一天。 没什么特别的夏天和秋天瞬速掠过; 时光飞逝; 没有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密。 

写下; 再删掉; 写下; 再删掉; 日子就像撒掉的月历一样零碎。 老师开始带着我一起去取材了; 
                  慢慢地我竟变了他的助手。 他说: 他喜欢我拍的东西; 只是不爱那过份的阴沉。 我说: 会吗? 把照片上下看了又看; 
                  不过是一幅分不清是朝阳还是黄昏的晨光了吧? 那有什么阴沉可言? 

老师是上了年纪的老头; 
                  所以器材什么的都是由我去背。 走在山上河涧; 赤着脚小心的躲着青苔走路。 渐渐的我抗拒阿左和阿右与我走的太近; 
                  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留守在车内看我。 我并不喜欢这种跟随; 很多时候我也会故意的摆脱他们。 

日影; 人群; 
                  街角; 香树; 静池。 踏在中式庭园之中; 我栛助老师把器材都架设好。 那园子小小的; 并不特别的华丽; 
                  更有趣的是只要你愿意抬眼一看; 四方的天空中耸立的都是高楼。 那园子小小的挤在城市的一角; 越发的显得惹人怜爱。 
                  老师看着我的眼神微笑; 然后他把照相机包在手里; 毫不在意的说着这个园子的历史。 

「园子是袁佑年轻时建的; 
                  你知道那个鸿集团的袁氏老爷子吗? 他……」以后我就没有听到了; 只有一个袁字在脑海中盘旋着。 老师说那是个二十年前建的园子; 
                  应该和我差不多大。 他说当年那可是件轰动又奇怪的事; 袁家的老头子竟然会在一块商业旺地上建一个毫无价值的园子? 
                  实在是不可思议。 老师是个老头; 说话自然喋喋不休; 我吱吱唔唔的认着; 也没有下多大的心去听。 一个袁字在心头打转; 
                  不知何时才是止境。 

据说; 那个园子存在为的是纪念一段逝去的爱情; 刻骨铬心的爱。 

「那一定是个悲剧了。」突然我有感而发。 

惊讶于一直乖乖听训的弟子突如其来的发言; 
                  老头顿了一顿才道: 「听说是个金髪的大美女; 人生能有如此红颜知己亦算不枉此生了。」 

「老师对师母很不满吗?」我奸邪的一笑。 

「没有。 
                  当然是没有啦。」老师慌忙的否定过来。「她很好; 没有人能被她好了。」 

相信只要有口指着他; 
                  他也会毫不豫疑的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同样的话。 

我摇摇头没有多理睬他; 东影西照; 很快就结束掉这场摄影工作。 

那时; 我尽量勉强自己不去发挥那微薄的想象力。 那是一个怎么的故事呢? 亦已与我无干。 

可是他在这故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没想到已经这般深刻。 

然后天开始冷起来; 回到形形式式闪耀着迷模的灯饰之中; 被人流冲冲掠过; 我看着眼熟的景致; 
                  只感到一片惘然。 熟悉的街角; 常见的;喷水池; 疏疏落落但又密布四周的树木; 偶然也可见到几株大榕树垂下老巧的气根。 
                  我举起照相机; 却被闪烁不停的光亮所迷惑; 真美; 真漂亮; 廉价的快乐。 

每个迎面而来的人都向我笑; 
                  尽管我并不认识他们。 粉红粉绿的男女来到我跟前; 顶上的鹿角魔鬼角猫耳朵纷纷摇曳; 天使的翅膀; 
                  火箭的推助器在他们背上被挤得变形。 每个人看来都很快乐; 而我喜欢隐藏在他们中间。 

数万的人群涌到街上庆祝某位神祗生; 各各食肆外都排满了等待的人龙。 我又举起手中的照相机; 
                  立即就有数个满脸油彩的小孩冲到面前摆出胜利手势。 他们兴高彩烈的笑着; 我按下快门; 一阵闪光后人影散去; 
                  只余下显象的菲相和冷得缩着肩膀的我。 

只要再近一点点就到那粉红色的招牌下; 但我却没有。 
                  可能是由于阻于人流的挤涌; 可能是因为警方的封锁线; 又或者是我根本没有动的关系; 那熟悉的招牌还是和我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我没有上前去; 也没有退后; 人群的呼声吸引着我的目光。 我立在原地; 把目光随着喧闹转移过去。 

在广场中心有株巨大的圣诞树; 半透明的光芒散发着激光的直线。 我随着身旁的人潮鼓动; 
                  深醉着竟浮现出一种近于快乐的感觉。 可也只是持续了那么一瞬间; 我的头猛然的作痛。 我微微的按着太阳穴; 
                  怎样也想不出一个所以来。 前方的情侣手牵着手; 小孩们用歪歪的字体写下幼稚的愿望; 人们兴致高昂的唱着不知所谓的歌。 
                  我按着我疼痛的太阳穴; 渡过了一个寒冷的晚上。 

我想; 那是因为今天没有喝酒的故吧。 

那天我始终没有步进『东方』; 那天我也没有看到过他。 



32 

也许已经要结束掉了; 我可悲的想着; 但手还是抓得紧紧的。 酒杯的光芒被我按压过粉碎无痕; 
                  稍稍地隐没于掌心之中。 对; 也许; 也许真的要结束掉了。 我举起酒瓶斜顷; 缓缓流下的液体散发着一样的气味。 他没有回来; 
                  就此开始了第三年的叙幕。 

一个星期; 两个星期; 三个星期; 时间真的就如数花瓣般容易掉开。 
                  他不在的时候我在拍照; 在冲印; 在看底片; 在喝酒。 我良久没有看到他了; 工作间的相片已经堆积了一地; 
                  散落在地上的都是山色水影; 小鸭小猫小桥流水; 我没有拍人; 我无法去面对别人幸褔的笑。 

我会去咀咒他们。 
                  我怕我真会有那么的一天; 全然是迁怒。 

失去联络。 他不主动来找我; 我也不会去找他; 并不是毫无办法; 
                  但我只是不愿去做。 我不愿意去打扰他和我不一样的人生。 

有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吧; 我想。 

等待最可爱也是最可怕的地方是; 在等到结果的一刻反而不如等待中的时间甘美。 
                  在得到时的一刻把一切等待的痛苦抛诸脑后以后; 余下的反是坦荡荡的无奈和空虚。 所以我不喜欢等待; 所以我不喜欢等到他回来。 

但是在收到咪咪的电话以后; 我也没有答应要出去。 

「为什么啊; 
                  你不把我当成朋友了吗?」咪咪在电话的那头撒娇。 想象得到她那可爱的样子; 我微笑着。 

「不; 
                  不是这样。」我把耳朵紧紧的黏着听筒; 想要离那个声音近一点。「我不想打扰你的宝贵时间而已。」 

「秋!! 
                  那是什么话?」咪咪已经在那头吼叫着了。「你还说不是生我的气?」 

耳朵轰轰的响着; 
                  我稍为远离那个听筒才道:「没有生气。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和那位先生的宝贵时光而已。」 

「谁?」已经是近于逼供的口吻了。 

「…霍先生。」带着耳朵被轰掉的觉悟; 
                  我迟迟才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不出所料; 
                  我接到了那个一字一眼说的恐吓。「再让我听到那个名字的话…秋…你就死定了。」 

又吵架了吗? 
                  我在心头念到。「怎么了? 霍先生他…」 

「秋; 
                  你死定了。」咪咪用充满恐吓性的语气打断我。「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个食古不化古老石山万年层积土下的恐龙化石了!!!!!!!!!!」 

「知道。」那声服从的语句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 电话那头空余下嘟嘟的声响供我沉思。 

如果能吵吵架也很不错。 已经多少天没有看到他了? 说不清楚; 只是隐约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很久了。 我想; 
                  能吵架总比没见面要强。 

说不上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只是我们当中都没有人愿意作主动吧。 主动去吵; 
                  主动去闹; 在两个人的相处里多少会有一个这样的主导者。 假如谁也不动; 那最终不过一池死水; 平静无声。 

感到喘不过气来。 

也许真的不该奢求太多。 

「嘟嘟嘟……」老师的电话来了; 
                  唉; 又把我当成跑腿。 

粗略把要用的东西一塞; 我慌忙把脚插入鞋中准备开门就走。 没想到清空的风擦过; 
                  天色正好。 在沙色水天的陪衬之下; 他人站在这里。 一只手握着门环; 脸无表情的站在这里。 

其实那个时候真该送一拳到他脸上去。 可惜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也不是; 因此我们只是擦身而过。 

「要出门了吗?」 连问候的句子也省略掉; 这就是他给我的开场白。 

「嗯。」低头只顾向房子里稍退; 让出空门来使他进门。 他身上带着的暖意才刚掠过; 我已急不及待从中逃出。 

踏踏的向前急步而行; 在肩膀就要擦过门框的瞬间; 他抓着我的手。 

「是很紧急的事吗?」他眼内不经意浮现出的感伤足以蛊惑人心。 「为我留一留也不可以?」 

带点哀求的口吻使我呆在当场。 走; 还是不走?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决择; 
                  现在却好像天大的事一样在心内盘旋不去。 

我抬起眼来看他; 手心的暖意已化掉连日来的严寒; 
                  他的眼里闪烁着多日来未见的光辉。 我站在这里; 彷如抽离身体般看着两个僵持在玄关的男人有多别扭。 

猛然我甩开他的手; 好像把自身都掉了出去的一样痛着。 我咬咬牙; 强在平静的说着:「不行; 那是重要的事。」 

「摄影的工作?」他眼睛瞄了瞄我手上的袋子; 吐出的话却包含着某种的抑压。 

「是的。」草草的应过他就要往门外走; 没想到他的手一推; 半扇门就阁在我眼前; 进退不得。 

他正盯着我看; 我回头瞪视着他。 明显地房子内散发出的低气压使他的保标们异常不安; 纷纷的探头监视状况; 
                  彷如一场大战将会一触即发。 但事实上我和他从不吵架。 

这样的对望僵持了十; 或是二十分钟; 或者更长; 
                  或者更短; 谁知道呢? 然后他把目光后移; 再转回来时已是一反之前的温和。 他伸手过来整理着我的衣襟; 
                  拉拉我在肩上垂下的外套。 细细的看了我一会; 到满意了他才说:「慢走。 我等你回来。」 

肩上的温暖散开; 
                  他只是把手离开了一下; 我却感到被一股重力推开了似的。 我呆着脸点点头; 转身扶着门框就要走。 

出了门后我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 彷佛间看到他没有把门关上; 就是依在门上看我。 心底猛然的抽痛; 
                  脑中不停运转着的只有一句话: 等我回来。 他在等我; 但是我却过门不入。 

迷迷糊糊; 
                  到我发现时人已站在海边。 我来这儿干吗? 嗯; 不对; 我要去巴士站; 我要去替老师工作; 我… 

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受使唤的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海风的冷劲掠痛了我; 雀鸟的鸣声吵到了我; 我埋首于双膝间; 
                  不去听不去看; 却无法不去想。 缓缓地我从袋子里掏出了手提电话按了一个号码; 几乎是马上便接通了; 老师熟悉声音传来; 
                  我却哑口无言。 

「喂喂?」那头传来老师不耐烦的声音后; 我才止住了我的沉默。 

「老师…」哑哑的声音传出; 我自己也吃了一声。 

「啊? 是秋吗? 怎么了你的声音这样的啊? 
                  不舒服吗?」老师闻声在那头一个劲儿在说; 也不让人插话。「生病了就不要来; 好好在家休息吧。 要好好吃点东西; 好好保暖; 
                  知道吗?」 

「知道。」虽然感到啼笑皆非; 但顺水推舟也无不可。 

然后挂断了线; 
                  我将又何去何从? 

我的头又隐隐作痛; 一定是因为今天又没有喝酒的故吧。 

我的脚自动的走着; 
                  身体全然服从于它们的指向而缓缓移动。 最后停在一双雕花的木门前怎么有点眼熟? 啊; 原来是我的家。 

手还没有靠上门把; 那门就自动的张开了; 他从中探出头来; 嘻嘻的跟我笑着。「我想你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等着我。 

任由他脱下我的外套; 任由他把我的袋子放好; 任由他拖着我的手走进客厅。 然后; 
                  任由他从背后像抱娃娃般抱着我。 

亲吻着我的颈项; 他轻轻地吐出暖暖的吐息。 他说:「你把头髪剪短了嘛。」 

「嗯…」头昏脑涨; 声声的低吟权充作回应。 

「我想你。」他的脸越埋越深; 
                  好像就要陷进我的身体之内。 

他一声又一声温柔地叫我; 向我诉说着各种见闻异事。 
                  他暖暖的在我耳膀吐出甜蜜的话; 然后他突然提出一个见议。 

「我们去玩好不好? 就我和你到山上走走; 
                  好不好?」 

「好。」我迷迷糊糊的应到; 但是却做错了。 

因为那时我并没有想到一声答应会换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对不起; 我没有想到那会令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我的错; 我并没有注意到你说话时的神态。 我只顾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对不起。 

对不起; 
                  全部都是我的错。 



33 

在一个不冷不热的天; 我和他走在山上; 
                  轻轻的牵着手; 些微的体温渗入掌心; 很多不曾感受的心情洋溢着; 突然想起我和他以往; 也曾这般疏爽平常的走着路; 
                  那已是多么久远的事。 

我抬头; 看着他在帽子下半暗的脸容; 点点的郁结凝聚在心; 说不出个所以来。 多久了; 
                  他脸上几时点缀上那么多的风霜和愁闷? 我伸手去擦; 却只擦掉了他淡淡浮现的笑容。 别这样了; 他说。 我把伸出的手收回来; 
                  卷缩在衣袖中; 也不好去说什么。 

「别这样看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一会以后; 他缓缓地说。 

我不知道。 人心一向难测; 我又何曾会有那种本事。 

但我亦没有反驳; 只是淡淡的冲着他笑。 
                  他见了就舒怀了; 抓着我的手只觉更紧更热。 

我笑着。 我说说你就相信了; 多么简单的人。 

站在山光水色之前; 他问我:「你喜欢这里吗?」 

看着山涧奔流而去; 
                  我平静的站在他身旁。「嗯; 那又怎么样? 你要买给我吗?」 

「那就请你记着我们曾经有这么的一刻。」他的目光转向我; 深深的盯入我的眸子里。 

在互相凝视的瞬间; 我就知道自己被迷惑了。 微启唇齿; 我婉然一笑:「好。」 

他听了也没表示什么; 只是紧紧的把我包裹在怀里。 水声冲冲; 四周也不乏远远的人影走? 我挣扎着; 
                  却落入更深的怀抱之中。 

眼睛只顾流窜在涌涌的泉眼之上; 我稍为暗暗施力; 得到的却是他温柔的耳语:「别动; 
                  你让我好好的抱着你就好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虽笑着; 但心里头充斥的却是怪异的不安。 
                  他仍是紧紧的抱着我; 我却越来越感到不妥。 那种似是怕要会失去我的力度深深的陷入骨髓; 在背项中漫延开来。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他没有响应我; 只是又把他的手包得更深。 鼻子的吐息渗入肩膀; 
                  我感到一丝暖意经过; 然后又复归冷俊。 

根本一开始就是充满奇异的状况; 我们都没有把保标带在身边; 
                  尤其他那些往日如形随影的男仕们更是也一个不见。 阿左和阿右自然也没有跟着我; 毕竟我逃离他们的功夫已是越来越进步了。 
                  但那终归是很不寻常的; 但我也没有问为什么; 到底那是你的决定; 我也没有自信能左右些什么。 也许; 
                  我根本不希望你的容姿为外人所观所察所视所见。 

我自私地希望你只属于我。 

一时之间; 
                  天地间彷佛只有你我; 至少那错觉已在陷入你的怀抱的一刻渗入我心。 

于是我只顾着埋首于你的臂弯之间; 
                  忘掉了一些我早已忘记的事; 甚至连我遗忘它们的事实也忘记了。 

「霜秋。。。」他淡淡的唤着我的名; 
                  一下一下的蚀食着四周的空气。 我和他立在泉水旁; 听着飞禽来回穿梭; 瞬间即为永恒; 他的温暖已为冷泉所揉开。 

突然我发现一个事实; 而那感情从未为你我所提起。 我把它藏在怀里已经好些年了; 现在却仍为它左右心跳。 
                  忐忑的鼓动传来; 我轻轻的叫你的名:「Miles。。。」 

然后你冲着我微笑; 我就再说不上话来。 
                  勿勿的又把它收在胸怀间; 尽管裂心的痛楚隐隐约约; 我也再没有说话。 

拖起我的手; 我们向着林间深于进发; 
                  穿梭于草木之间; 我已然忘掉一切问题。 排山倒海而来的为什么早已为我心淹没; 看着你的背影在我面前晃动; 
                  我就更说不上什么来。 

你正牵引着我; 走向无穷又遥远的未来。 

山上的路高高又低低; 
                  百转千回; 才过了小桥; 又巧遇盘路。 我还是被牵着走; 迷蒙一片的眼睛早就丧失判断能力; 只懂痴痴迷迷的追着前方走。 

沙石从脚旁散开; 我踏在杂草蓬生的石阶上。 忽然睹见你目光中的痛苦; 你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但他仍是笑着; 意图用不可靠的皮肉相掩饰一切。 我顺着他的意思笑着; 一样以半懂不懂的无知遮蔽着心头的问号。 

「我一直都想这样和你一起。」忽然他坦白起来。 

「现在你就和我一起了。」我道。 

「是啊。。。」他看着我; 话语间竟带着浓厚的惘然。 

拉拉帽子; 他把眼神更深的隐藏在那以后。 
                  我低头去看; 却总触不上他的目光。 到底当时你在怎么看我? 相信那永远是一个小小的谜。 

走着; 
                  但觉四周渺无人迹。 拖着我的手越发紧束; 渐渐竟有一层薄汗盖在其上。 

水灾前先走的是虫蚁; 
                  地震前燥动的是走兽; 突然我有一种预感 ── 你将离我而去。 

于是我也抓紧了他的手; 惶惶不可终日。 

脚步声在静默中漫延开去; 我手尖触着低垂的青草; 电极的战忽然在我身传开过来。 抖震着回眸; 
                  但觉你深邃的目光随即透入血液; 冷却全身。 还来不及开口; 身后突如其来的冲力已使我跌倒在地。 

「你们全部都别动。」半咸不淡的口音从那衣衫褴褛的男人口中吐出; 刀锋的闪烁教人无法呼吸。 
                  那片银光闪过我的眼睛; 在惊惶中睹见的; 却是你安抚着我的笑意。 

「你先冷静一点; 
                  我们有话好说。」我缓缓的勉强自己震静下来; 口中说着安抚的话意图平复那个男人眼中的激动。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偷渡者吗? 还是其它别的罪犯? 他想要什么? 钱财? 还是其它什么?脑海中极度混乱; 我想就这样跑上去对他饱施老拳; 
                  然而事实上我却连动弹也不能做到。 手脚都冰冻了; 我承认; 自己是一个懦夫。 

他的性命就在那人手中。 
                  只需微微的一割; 瞬即流逝。 

「你要些什么? 钱我们都给你好了; 你放开他; 好不好?」苍白的唇嘴在抖震着; 
                  我试图靠近他们; 脚快要站不稳了。 

「不要动!! 你不要过来!! 不要!!」那男人看到了我动作; 
                  竟扬手挥舞着刀尖切割空气。 我抽倒一丝冷气; 马上停住了脚步。 

「好; 好; 我不动; 你看; 
                  我不动了。」站在原地; 我尽量不去有任何的大动作; 以防惊动到那人。「说说看你想要些什么吧? 好不好? 我什么也答应你。」 

那人着眼睛打量着我; 又看看手中的他。 然后他大声的喊到:「我不会上当的; 
                  你要报警的是不是? 我一放人你就会报警的!!!」 

说着; 那人抓着他的刀又更紧的贴着他的颈项。 我心下着急; 
                  身子不禁也随之前倾。 
    
「不; 我不会的。」我想用动听的话说服那人; 可脑子转来转去就只有那么的一句。 

那人看到我靠近; 也着急起来; 连忙的往后退; 把他也拉得七歪八倒。 「不要过来;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你要人质的话由我来当好了! 来; 放了他。 我不会反抗的; 你用我来当人质好了; 你抓了我; 
                  他也不会报警的。」看到那刀子半斜; 我心慌了; 不禁大声的叫着。「你抓我好了;好不好? 到时候你想杀了我也没有问题的; 
                  我不会反抗的; 求你。。。求你放了他。」 

这时被人紧抓着的他突然喊了一句:「不要! 霜秋!!」 

「你不要吵! 」那人看到手上的人突然有反抗之迹; 马上又把刀子收紧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猛喊:「霜秋; 你快走! 不要管我了; 你不要管!! 走!」 

「闭嘴!」怕着那人会被惊动; 我猛喝向他。「你不懂! 你全都不懂!!你给我闭嘴!」 

「你走! 
                  霜秋! 你快走啊!!」 

三个人在山间互相呼喝; 那人的刀子眼看就要深入血肉; 我心下一急; 
                  终于怒声斥喝他:「你不懂; 你根本就不懂!! 我不要看到你死!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爱你!!」 

对; 我爱你。 



34 

啪啪的掌声响起; 几个人忽然从草丛中跳出; 脸上尽是笑意。 
                  我看仔细了他们的脸; 一个个都是在当日初遇你的那个厢房内嘻笑笑着的人。 我又转过头来看你; 只见你别个脸去不愿再面对我身。 
                  我爽朗的笑着; 自信已不再需要你的解释。 

欢场无真爱。 

对; 只是我自己忘掉了; 
                  而这也不见得是你的过失。 

最不该忘记的人忘掉了; 只是我自己得意忘形而已。 

然后有一个人开口了:「小袁就是行嘛; 那天你说你能做到咱们都不就不信? 谁知你真个是魅力无穷啊。」 

「就是就是; 那天为了整你特地喊来一个男的; 谁知你这样也行; 
                  小弟佩服佩服啊!」另一个人又用三言两语把现状清楚的又解说了一次。 

所以你我已无话可说? 

我笑眼看你; 原来这不过一场游戏。 

刀子终于你的颈上松开; 那人扬扬手; 
                  一迭钞票就落入掌心之中; 原来又是一个演员。 

我笑着看你; 多么的傻; 如果你早些肯跟我说说看; 
                  我一定能演得更煽情激动; 涕泪交横; 包君满意。 

你好好的站在这里; 什么事也没有。 足够了。 

我微笑着转身要走; 也没有人要栏我。 沙石依旧的松散; 草木凌乱的长着; 四周还是荒凉一片; 
                  只是再也不惊心动魄。 

可幸是闹剧一场; 赔上了的不过是我小小的尊严。 那能算些什么; 不过是我愚昧无知。 
                  不是你的错。 

最后回眸看你; 却被投射在你内疚又自责的眼神中间。 身旁的人都嘻哈笑着; 
                  唯独是你呆着脸站在那里。 

帽子掉在地上; 你的脸已被我清楚看到。 我脸上春风依旧; 
                  只怪你的脸色越发乌云密布。 

对不起; 是我错了。 请你别这样看我。 

对不起; 
                  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虚情假意; 你我都再明白不过; 又何必对一场玩笑认真? 

对不起。 

你的嘴唇动了; 但我什么也没听到。 腿自动的把我带离这个地方; 就像电影散场般走得自然。 

突然我感到风很冷; 水很急; 草木摇动; 飞鸟四散。 完了; 我就知道; 完了; 请不要再提醒我。 

欢场无真爱。 

我不怪你。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我明白; 那就无需再怨恨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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