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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煞(父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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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哪里?好熟悉,高高的楼房,有个人东倒西歪的站在上面。咦?那个人,好面熟。
  
  只是在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人是谁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咚”地一声,血花向四周绽开,在浓重的夜里,异常绚美。
  
  他全身一震,那个人,好像就是他自己。那个几乎被忘记的自己。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抬进救护车,看着那身体还在穿上抽搐着,血液却渐渐冰凉。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跳,却似乎感觉还是活着的。原来自己死的时候不是一命呜呼的啊。
  
  他想要走过去看自己的身体,却一步走到了另一个地方。那是森冷的墓园,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和和静合葬的墓。那时候自己还小,这样的墓自然不会是自己建的。
  
  再走几步,就看见了自己的坟墓,上面的照片是三岁的自己,笑得开怀,幸福天真。明明是十七岁的人了,为什么要贴个小孩子的照片?似乎才想起来,自从母亲离开后,自己再也没有照过相。因为时间就这么流走,幸福不会回来,而自己也没有了可以纪念的东西。所以三岁以前的照片,是自己曾经留在那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据。
  
  父亲穿着黑色的风衣走过来,表情是那样的凄哀。他先是到母亲的坟前放下一束菊花。然后说:“我没想到那些人会杀他,我已经让人去阻止了,如果阻止不了即使杀了那些人也可以,但是还是晚了,他们还是杀了他,你会恨我吗?我也没有办法啊,毕竟他是黑帮老大的仇人。”
  
  父亲说的是什么啊?他让人去阻止?不是他让人去杀了他的吗?那天晚上的那些话,我明明记得清晰。他说“是的…对…今晚10点,在新街路口,帮我干掉那个男人。”难道他说的那个男人不是和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胸口好闷,谁来帮我一下,好闷,喘不过气来了。
  
  父亲摸着墓碑,轻轻抚摸着那个孩子可爱的笑脸。眼角有泪光划过,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听得清楚。“离儿,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如果那天爸爸跟你解释了,是不是你就不会恨爸爸了?可是我怕啊,我有什么资格跟你解释?你知道我看见你沾满了鲜血回来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可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阻止一切的发生。我不敢管你,我没有资格管你,我凭什么对你指手画脚大呼小叫?我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从来都不是,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物质环境,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跟我解释了,我会相信你,我不会恨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喜欢的爸爸啊,如果你肯跟我多说一句话,就一句,我们也许就可以像普通父子一样,而不是陌生人。感觉脸上有泪光划过,想要抬手却完全抬不动。一种无力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心,他用力抬手,周围的一切却又开始旋转。
  
  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只有玻璃碰撞的声音,杯子里酒的红色润泽到刺眼,反射着昏暗的灯光,随即被一饮而尽,又满上。
  
  父亲反复着相同的动作,然后喃喃自语。
  
  “离儿,你回来啊,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做一个好父亲。”父亲摇晃着酒杯,一个不稳,酒杯掉落到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摔成了碎片。父亲呆呆看着那玻璃碎片,伤痛道:“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不,不是的,父亲,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未曾恨过你,未曾。他想要动,想要触摸父亲那花白的双鬓,却仍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什么都做不了。
  
  “离儿,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你,所以离儿,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下辈子,再见到你,那么我一定赔你,将你这辈子的孤单都偿了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所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去,好不好?爸爸!他感觉到心痛,无力的心痛,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行,无论尝试了多少次,都还是动不了。
  
  “离儿,离儿,你快醒来啊,不要再睡了好不好?离儿?”谁?是谁的语气这么哀伤?就好像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了,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可是却还是在呼唤,“离儿,不要走,我说过再也不放开你了的,所以即使是死,我也不允许。离儿!”
  
  他想要辨别声音的来源,而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心里传出来的,找不到方向。
  
  “离儿,”他看向父亲,他捡起了碎片,慢慢割向自己的手腕:“爸爸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爸爸去找你好不好?你说爸爸能不能找到你呢?”
  
  他用力摇头,可是父亲看不见他。“离儿,你快给我醒来啊,快啊!”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心里一阵阵的疼痛,抑制不住。周围的感觉都变得飘渺,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人想要抓狂。空间开始旋转,一切都变得扭曲。
  
  父亲拿着玻璃碎片的手却加深了力道,鲜血慢慢涌了出来,然后越来越多,那血液混合了瓶子里流出来的红酒,更是变得肆无忌惮的红。“离儿,如果真的有来生,你一定要……”
  
  那话语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变得完全听不真切。
  
  “不要!”冷天翎用力吼了出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面孔。父亲最后想要说的是什么,还没听清楚。不行现在父亲一定还没事,一定要去救他。他已经受够了孤独了,最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儿子以为是他杀了她,他不敢跟儿子说话,他以为他的儿子恨他。他那辈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下辈子再为自己偿遍了孤单,自己又如何忍心?对,要去救他,要去救他……
  
  “离儿,你看着我,你看清楚我是谁,离儿你怎么了?”
  
  冷天翎被用力掰向一个方向,眼神终于慢慢聚焦。“冷…清寒?”他终于看清,从睁眼开始就一直在自己旁边的人,是冷清寒。
  
  冷清寒听到那小到微弱的声音叫的是自己的名字,欣喜若狂地用力抱紧冷天翎。冷天翎就这么睡了三天,冷清寒一直待在他身边寸步不敢离,可是冷天翎从醒来就一直不对劲,似乎不认识他般几乎没有看他。
  
  冷天翎的意识终于渐渐恢复清明,刚才的那个梦做得好真实,似乎就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一样。那是自己的过去,时间的未来。而现在,这里才有自己的未来。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喂,冷清寒,”冷天翎声音沙哑道:“你孤单吗?”
  
  冷清寒愣了一下,抚摸着冷天翎那张苍白的面容,然后道:“在遇见你以前,是的;在遇见你以后,不了。”
  
  冷天翎缓缓笑了:“那样就好。”他想,他应该知道父亲最后想要说的那句是什么了,他想说的是“离儿,如果真的有来生,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幸福的,无论如何,一定!
  




风寒水澈(五)

  在玄非身边待了四年,武功进步得神速。玄非完全是没有任何保留的提升我的武功。
  
  我有时候就会想,我这么努力的练习到底是为什么。如果真的是要报仇的话,我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或许只是想找个借口待在他的身边而已。
  
  那日里,他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沐浴着寒水宫里温和的阳光,有黄莺在歌唱,紫色的蝴蝶围着他转。那一刻,他完全不像一个杀人无数的魔头,而是一个仿若被贬下凡间的神,高贵雍容,不可侵犯。一切都是那么没有,没有人想要打碎这么美丽的画卷。他微偏了头,笑着对我说:“这葡萄,你要不要吃?”
  
  我摇摇头,然后脸不自然的红了。明明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竟然还会脸红。我走开,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继续练剑,才不要想那个随便一笑就将我心魂躲走的人。
  
  那夜里,他喝醉了,躺在屋顶上看星辰,我在屋檐下看这他。我心里想着他的时候,他是在想着谁?是那个雪白若玉殷红若血的人吗?是啊,那么一个极端而纯粹的人,纯粹得像玉一样白皙,也同样纯粹得像修罗一样沾满了鲜血。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想着他的吧。抬头看见流星,是什么时候听那个人说过,对着流星许愿可以让上天听见。可是我发现流星来的时候,它已然逝去,那么现在我再许愿,上天还能听见吗?
  
  我继续转头,看向他,月亮的光辉照射在他身上,柔和而冰冷。玄非将酒壶一扔,正好朝着我的方向,我一挥手,酒瓶碎了,酒洒了,酒香蔓延着。
  
  “可惜了这百年佳酿,喂,你要不要上来一起喝。”玄非朝我招着手,我不及转念,身体便已飞到了屋顶。玄非又拿起一壶,扔给我。
  
  “喝!男人的话,喝酒不是应该很豪迈的吗?”
  
  我皱眉道:“我不喝酒。”我确实不想喝酒。
  
  “不喝酒?这么娘娘腔啊,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女人。”我敢发誓他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平时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似乎要来脱我裤子的举动。
  
  不喝酒会被当做是女人吗?我笑,不知道有多少凄冷。我也想喝醉的,醉了,就可以不要再想面前这个人了。我举起酒瓶就开始灌酒。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壶酒我到底喝了多少,我想应该没有多少。因为我绝对是一沾酒就倒的人。以前在易家庄,所有人都能用酒缸来喝酒,就只有我滴酒不沾。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床上,玄非坐在我旁边。他对我笑笑,说:“不错啊,都喝完了。”
  
  喝完了?我确实很惊讶,我难道还能晕倒了喝?我没有那么神奇吧!
  
  “我给你那壶酒,都被我喝完了的,就剩下那么几滴,你也能喝醉到晕倒,挺不错的。”
  
  我强抑制住脸红的感觉,但是还是很没出息的脸红了。
  
  “呵呵,脸又红了呢。”玄非伸出手要摸我的脸,我偏开头,他的手挥空了,又缩回去抚摸他那乌黑的秀发。
  
  “我去练剑了。”我起身要下床,却被玄非按住肩膀。玄非的意思是,我刚宿醉,可以暂时休我的假。
  
  “不用了,我要练剑。”我态度坚决。
  
  “你……就那么想要报仇吗?”玄非问我。
  
  我不看他,我怕我的眼神会暴露我,我抓紧被子,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不能。仇,我是要报的,但是我现在也想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时间很短也好。因为我不知道,我如果去报仇了,能不能活着回来,我的仇人,到底有如何强大,强大到整个易家庄都对抗不了的地步。我不敢想,所以,我只能在现在,呆在他身边,就算时间很短也好。
  
  玄非走了,我还是练着剑。只是毕竟昨晚喝醉了,所以手脚都显得异常沉重。一直练到我满意,我才终于肯停手。
  
  夜幕降临,山上的夜风特别沁人,总让人有股寒意。走在屋顶上,风都是用力的吹着衣袍,哗哗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习惯了走在屋顶上,不会见到任何人,我却可以见到别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玄非在和原真讲话,是什么话题,让玄非的眉竟然皱了起来。我俯下身,风从他们那边吹向我这里,我听得清他们的对话,他们却未必会发现我。
  
  “宫主,你又要去找那个孩子吗?”原真急道。那个孩子?难道说的是我?
  
  “与你何干?”玄非冷冷抛出一句话。
  
  “宫主,你忘了那孩子与您有仇啊?”
  
  “那又如何?”玄非挑着眉。
  
  原真敛了眼神,又抬起:“宫主,血煞那件事我知道是我自作主张,可是属下对宫主绝对没有二心啊。”
  
  “你给我走开!”玄非推开原真,原真却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宫主,那易庄主杀了您姐姐,您又灭了易家满门,你和那个孩子是有深仇大恨,他如果知道了又如何肯原谅你?”
  
  “我……不需要原谅,我从来没有做错过。”玄飞袖口一转,将原真打出三丈以外。“我的事,你少管。”
  
  玄非走了,原真留在那里流泪。我爬在屋顶,继续消化着刚才听到的那段对话。
  
  我爹杀了玄非的姐姐,玄非灭了我易家满门,可是却留下了我。也许当时是因为我跑出去了,所以他不知道,可是后来他发现了我,不仅没有杀我,还教我杀人的方法?可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我竟然爱上了他,爱上了我的仇人。真是可笑。我甚至以为他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不,他是恶魔,他才是真正的恶魔,表面上绝对看不出他是多么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可是骨子里那嗜血的狂念那是真正的恶魔。用百倍的分量让敌人偿还欠他的。
  
  我惨笑着,我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要杀了他,我如何能杀了他?
  
  我一抬头,已经站在他门前。我要如何开口?“是你杀了我易家全家”?“你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你”?什么样的话,我要说出来才好?
  
  “咦?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回房去了,刚想去找你。”
  
  我扯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刚才酝酿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一出口竟是:“在这里练剑多年,未曾与你比试,今日试试如何?”
  
  “好!”他倒是答应得爽快,他不知道我说出这句话,心里有多沉重。
  
  我每一下疯狂的攻击都被他轻松闪过。我果然是无法杀了他吗?我看见他眼里的我,是面目狰狞地充满杀气。我原来是那么的可恶,跟那个漂亮到想个陶瓷娃娃一样的人,果然是无法可比。我用力挥,他没有挡住,在他右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血开始留。
  
  他皱眉看着我,想了一会儿,才说:“你刚才听见了?”
  
  我不回答,我只是瞪着他,我已经不想和他说任何话。
  
  “是我杀了你易家庄所有人,没有假手任何人,所以你可以杀了我。”
  
  我可以杀了你?你说得多简单?且不说我武功完全不及你,就算你不还手,我也未必可以杀了你。报仇?当初说得多简单,怪不得原真说我杀不了那个人,怪不得原真怎么都不肯告诉我我的仇人是谁,原来就是他,原来就是我爱上的人。
  
  我将剑锋旋转,在自己腹部刺了一剑,这不是梦,是真的,我感觉到了痛,那血流出来,还是温热的感觉。我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我用力将剑拔出来,扔在地上。转身狂奔。那血越流越多,却怎么总是流不干?
  
  好痛,全身都在痛,身体感觉好冷。这种痛,真的想快点结束。
  
  冰冷的水,止住了我向外奔腾的血液,暂时止住了我伤口的疼痛,却止不了我心口的痛。我想要大笑,泪却先一步流了出来。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会是那个杀了我满门的人。我早应该想到的,那么高强的武功,正巧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附近,而他的属下竟然知道谁是凶手又不肯说,怎么明显的答案竟然都没有想到吗?
  
  我顺着冰冷的河流飘着,前方是瀑布,我记得,有十丈高的瀑布,一棵树横在那里,树上爬着有倒刺的藤,如果那些倒刺无法一下刺死我,那么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即使下方是深潭,也是没有命活着了吧。
  
  我裂开嘴笑,就这样等死,我竟然是这么懦弱的人么?就这样等着去死?他为什么不杀我?也许死在他手上我会很开心。不,我不能死在一个仇人手上,我自我有自己的死法。可是我为了他死,值不值得……
  




风寒水澈(六)

  玄非翩翩落下,像一只飞舞的蝴蝶,以极尽华美的姿势做最后的谢幕。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轻轻抖掉手中长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原真看得后背发凉,玄非那样嗜血的笑意已经很久没有表露出来了,上一次也只是四年前的那天晚上,灭了易家庄整个庄的人口,那时候他笑得冷情,而现在是笑得绝情。虽然寒水宫本来就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称为魔教,但是寒水宫向来不会去惹那些没有意义的麻烦。现在玄非不仅一个人连续杀了三个江湖上有名的山庄,而且还让各大武林认识知道那是他寒水宫主一个人做的,不知道玄非那样做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是自从易珃澈走了之后,他整个人都乱了。
  
  原真突然发现自己麻木了,他知道自己对玄非的感情如何,但是玄非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他,先有一个落玉,现在又有一个易珃澈,而他原真在玄非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依然记得那时候第一次见到玄非,一个美丽而慵懒的男人,带了一丝邪魅,让人看得舍不得转开目光。那时候原真就决定要一辈子都为这个男人效力,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玄非转身,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原真马上跟上。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无法直视这个男人了,只能远远跟着。
  
  “宫主,今天就回寒水宫吧。”原真低下头,恳求道。
  
  “现在轮到你来管我了吗?”玄非不看原真,只是把弄着手中的墨玉扳指。
  
  “属下不敢,只是宫中还有事物要处理,而且现在武林上已经结集起来想要攻寒水宫了。”
  
  “那又如何?我杀我的人,他们集他们的会,井水不犯河水。”玄非无聊道。
  
  “宫主,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
  
  ……
  
  原真退出门外,只是希望那个人可以劝得了玄非,只是没有多久,那个人出来了,看了原真一眼,走了。
  
  “宫主……”
  
  “他不赞同我的做法。”玄非看着窗外的天空,道。
  
  “那么我们回寒水宫吧,我们要想办法对付武林中人。”原真心里一喜。那个人说的话,果然还是有分量的。
  
  “但是他说,无论我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对付我。”玄非继续看着天。
  
  他说:谁的手上没有沾到过别人的鲜血?谁又可以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谁有真的没有私心?我虽然不赞同你这样的做法,但是我不会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与你为敌。所以我绝对不会站在你的对面。而你这么做有你的原因吗?你不愿意说可以不告诉我,我想应该和那个澈没有关系的吧?
  
  然后那个人走了,玄非一直想他的最后一句话。“我想应该和那个澈没有关系的吧?”原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原因竟然这么简单,澈、澈、澈……
  
  “走,我们回寒水宫。”玄非到。
  
  原真本来以为玄非不会那么快就回寒水宫,现在突然听到玄非这么说,有一点转不过弯来。
  
  “澈,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的?”玄非指着自己的心,对着夜空问,到底是什么时候?也许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对他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直到那个人说出来才清楚知道。
  
  玄非站在那个地方,地上曾经有两个人的血,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澈的。那时候,澈为什么不杀自己?澈明明知道是自己杀了他全家,却在那个时候,将剑刺偏了。
  
  玄非对着天,温柔道:“澈,你其实是爱着我么?不然为什么你宁愿刺伤自己,也不杀了我?”回答他的只有吹拂的寒风,晃动的竹影,和那天空一闪而过的流星。
  
  “你告诉他,让他回来,他如果想杀了我报仇,可以,但是让我再见到他,只要一面就好。”
  
  事实证明,对着流星许愿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流星离得太远,它听不见。也同时证明了,平时没有做善事,这天,也不会怜悯他。
  
  玄非苦笑,是你的魂魄不愿意来见我吗?你在恨着我么?有多恨?恨到要自己去死?我已经站在哪里任你宰割了,你还想要怎么样?玄非用手遮住脸,不让阳光透过。
  
  现在你留给我的就只有回忆么?只能有回忆么?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在那几年里,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你,不让你走出我的视线。我从来不后悔杀了易家庄全庄人,但是我后悔就这样放你离开。我,就算是死了也见不到你的吧,我杀的人太多,就算是死也是进了阿鼻地狱,而你怕是早已轮回。
  
  玄非扬起脸,让眼泪流回去。竟然想要哭?真是,可笑。
  
  玄非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不,他应该再高一点,所以不是他。那会是谁,竟然在这地方?他难道不知道寒水宫的规矩,竟然敢跑到内庭来?
  
  “你是何人?”
  
  “属下王冉,是来扫庭院的。”那个人说话声音粗哑,像是个老头。
  
  “在我面前竟然敢戴面具?”
  
  “秉宫主, 属下相貌丑陋,是以戴上面具,以免吓到他人。”
  
  “我就不信,有谁可以吓得到我。”玄非说着伸手去摘面具,看到那张脸竟是一惊。那是一张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几乎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那双手,虽然不像脸那么恐怖,可是也是布满了伤痕。
  
  王冉忙勾下头,不敢让玄非看到那张骇人的脸。
  
  原真跪在下面,额上已经开始冒汗。武林人士果然纠集起来,准备在六月的时候攻打寒水宫。虽然以寒水宫的地形是易守难攻,可是毕竟在人数上有极大悬殊,是否能守住,也的确是个问题。
  
  “我不去杀尽那些伪君子,他们倒要先来惹我?”
  
  “可是宫主之前杀的那些人,都是在武林中大有影响的人物啊。况且,也许有人会事先到寒水宫打探情况。”
  
  玄非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便道:“你可知道宫中有个人叫王冉?”
  
  “属下听说过,那人其丑无比,但是管事的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分差。”
  
  玄非冷笑:“我寒水宫也有人如此好善,真是难得。这件事你去办。”
  
  玄非遣退众人,看了看天,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希望我死在那些人手中么?”
  
  夜半无人之时,本该寂静,却被一阵阵惨叫声打破夜的美好。
  
  “谁?”
  
  “回宫主,是那个王冉。已经好多天了,他都是什么也不说,嘴紧得很。”
  
  “要当硬汉他当去,先让他给我闭嘴。”
  
  “是。”
  
  再还有一个月,也许那天会是我的死期,你是不是在期待着?
  
  夜空一如往常般沉静,完全看不出今后不久的那场血光之灾,也许这就是被称为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玄非再躺下,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即使那惨叫声已经停止,却还是在脑海中盘旋。
  
  玄非起身,烦躁地拿起一壶酒,越是喝大脑越是清醒,越是想起那夜里,他逼澈喝酒,澈竟然只碰了几滴便醉了,完全像个小孩一样却还是逞强。玄非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笑,眼里却是苦涩与痛楚。
  
  真的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么?如果他当初没有遇到他,如果他没有带回他,如果他不曾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么多仇恨,那么他们又会有这样的邂逅?可是,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他们终于是阴阳两隔了,他们终于再也见不到了,他们终于什么都不剩下了。
  
  玄非跳上屋顶,决定等待天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可以看见几次日出,也许明日,众多武林人士进攻寒水宫的时候,他也不能独留。可是现在,他似乎不想死,不是因为对生命的眷恋,而是不知道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可以记得澈,还有多少人可以证明澈曾经存在过。他想要带着澈的记忆,一直一直活下去,这样至少证明,他爱过澈,真心爱过……
  
  在澈走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无法入睡,只能每日上屋顶看日出,晨风吹得他的心发寒,他却只能用杀戮来填补心中空缺的那块地方,可是越是杀戮越是空虚,只想要考杀更多的人来弥补。直到那个人告诉他那杀戮因子的源头,他才终于平静下来,想要用那余下的时间来回忆与澈的往昔。他才发现,他与澈共同的回忆真的是,少得可怜。
  
  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下欢快地蹦了出来,射出一缕缕耀眼的霞光。如果可以,就让我和澈,一起看一次初升的太阳,一次就好……
  




风寒水澈(七)

  寒水宫的风吹动窗棂哗啦啦地响,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点悲壮的意味,像是要赶赴刑场般义无反顾。
  
  “宫主,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已经汇集在寒水崖下,准备等待武林盟主法令就进攻寒水宫了。”
  
  “武林盟主?是清月教的教主风无痕?”
  
  “不,风无痕因为不同意进攻寒水宫而自动退了下来,现在的代理武林盟主是……是……”
  
  “是谁?”玄非皱了眉。
  
  “据说是易珃澈。”
  
  他?难道他没有死?原来他还是想要找我报仇。不,如果是要找我报仇那么那日他便可杀了我。对了,他是要灭了我整个寒水宫。
  
  “哈哈哈哈……”玄非大笑:“就凭他?”对,就凭他一个人便可杀了我,又何必假手他人?
  
  好,你要来,我便等着你,如果你杀不了我,我也会杀了你。玄非已然下定决心,这场仗既然不可避免,就让它来的轰轰烈烈。
  
  夜风吹来一团团黑云,挡住了满满的月亮。望月,代表着重逢么,我与你再次重逢,也是最后一次,我让我们再没有可以重逢的日子。玄非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哭,从记事开始便再没有哭过,为何现在又是如此想要宣泄?
  
  澈,这一次,无论你多么恨我,即使是你的尸体,我也不会再放开。
  
  “宫主,那个王冉被人劫走了。”
  
  玄非的心突了一下,不明所以,嘴角露出笑容。这样便想治我的罪?就凭那样一个人?我杀的人还不够么?“那个王冉如何?”
  
  “如今已算一个活死人,已经割了舌头,挑断手筋脚筋,锁了琵琶骨,料他就是神人也多活不了几天。”
  
  “哼,那不过是多一具尸体罢了。”既然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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