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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浪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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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夜二更行动,偏劳你了。”
又是一道冷风吹袭,弄乱了他的发,一绺不听话的发丝落在额前,他轻轻挥过,发下的脸有着放肆的神态,炯厉的眸更是慑人心脾,光芒直透人心。
三更鼓刚敲过,一阵狗吠声长长呼啸。
两道黑影在微晕的月光下窜上严府的屋顶,细碎的瓦砾声并未惊动底下数个留守的护卫兵。箬雨依附在宁风身后,由他背负着,一方面是她惧高,一方面则是她不懂轻功内力,深怕自己一个不留心就坏了大事。
“底下总共有几个人你看见了吧!”他附耳小声道。
“我看清楚了,总共是九个。”箬雨眯起眼,依着微弱的光线仔细地看着。
“那好。注意了,别伤了人,只消给他们几根麻针。”
他小心嘱咐着,倘若闹出了人命,他“江洋大盗”的恶名是再也洗刷不了了。
“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箬雨慧黠地对他眨眨眼,负于身后的双手已开始蠢蠢欲动了,难得他开口有求于她,她非得办到不可。
“小心了。”
宁风立于箬雨身前捍卫着她,他得预防若不幸失手时的后果。箬雨眼明手快,不再延宕时间,倏然出手——
一簇簇金光像流星般闪烁辉煌,目不暇给的往底下那群人的方向疾驶流窜!严东窘的手下果真不是简单的对手,除了四位身中银针昏厥外,剩下的五人均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开银针,反以凌厉的攻势向箬雨与宁风的方向出招反击。
宁风倏然为她挡下数招,“箬雨,再试一次,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原本受惊也灰心的箬雨,在得到宁风再一次的鼓励后,点点头,再次出手!
蓦地,那蓄满攻势的五个人猛然往后仰,纷纷坠落于屋檐下。
“有刺客!有刺客!”
意想不到,在这宁静的夜,在必然的打斗声外,竟还会有如此尖锐的声响。宁风攀住箬雨的肩飘然降身,他不逃亦不躲,既知自己已身为囊中物,再躲有用吗?
再说已进了严府,也暴露了形迹,何不闹他一闹,将严东窘引出来不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果不期然,一道黑影闪过,严东窘壮硕的身影伫立在宁风面前。宁风的出现不啻是给他另一种打击,因为这让他想起两年前的灭门血案,一样的夜,一样的刺客,所以他一颗愤懑的心已将他该有的正义给取代了。
“你是谁?敢在我严东窘的地方胡闹!”
“在下孟宁风。”宁风的眼光锁定了严东窘逼视的瞳眸,是那么的坦然不畏、器宇不凡!
有那么一瞬间,严东窘茫然了,他竟有点儿撼于宁风这样的气势。
“启禀大人,他就是由东北闯到这儿,闹得满城风雨的江洋大盗孟宁风呀!”严东窘身旁一位文官开口道,想必他该是严东窘的夫子了。
“江洋大盗!”严东窘的表情掠过一抹不可思议,极难想像眼前这位伟岸男子即是邢戎椁上告的江洋大盗。
“我不是!倘若我真是你们口中的江洋大盗,就不会找上你了。”宁风目光冷冽,极力控制住想对严东窘身旁那位文官挥拳的冲动。
“你找我?该不是想杀我吧!”他一直认为两年前杀害他妻女的凶手必会再找上门。
“对对对,说不定他正是两年前杀害夫人与两位小姐的凶手,今天又再度来犯的。”夫子李诠极尽破坏之能事,他就是不希望孟宁风的计策得逞。
“你这个人满口胡言。”宁风怒火瞬间勃发,再也无法纵容此人积非成是的污蔑之词。
“你这大胆抢匪,敢对本夫子这么说话!”李诠恼火的僵住脸,吊高嗓门怒骂不休。
“夫子,请问你贵为几品?我为何要对你必恭必敬?”宁风冷嘲暗讽,试图杀杀他的锐气。
“本节度使身为三品正命官,你可有异议。”严东窘抢先一步说话。
做主子的为家里的狗出头了!
“严大人,我今天不是来与你们起冲突,只是来洗清我的冤屈,顺便揭发邢戎椁不轨的阴谋。”宁风凛然不畏道,五官分明的俊脸写明了他正义不屈的神态。
“大胆狂徒,你居然敢喊出邢大人的名讳?”
李诠闻言,非常愤慨,在出口怒骂的同时猛然撞向宁风,宁风不知他会出其不意来这一招,被他撞退了一步,“你想跟我动粗?”
严东窘却将李诠怪异行为视为正义使然,于是出口喝止,“李夫子别激动,他在我手上是逃不掉的。”
“是。”李诠退下,暗自掂了掂手上的东西,不错,这该是邢大人要他夺回的证物吧!他暗自冷笑,这下他准又有油水可拿了。
李诠自幼贫困无依,跟着唯一的哥哥流浪天涯,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扒骗术。幸而十五岁那年他被一名善人收留,供他吃喝,更将其唯一的掌上明珠嫁予他为妻,李诠为感恩,立志苦学,并于二十二岁那年考上了秀才。
那年的监考官正是邢戎椁!
而后,他追随邢戎椁,并在他的引荐下,辗转成为严大人的夫子。
如今虽事隔数十年,但他那手扒骗术仍丝毫未减其精髓,所以今日才能顺利的在高手孟宁风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扒到手。
“严大人,孟某绝不打诳语,我有证物。”宁风适时说出。
“你有邢大人从事不法的证物?”严大人眯起眼打量着他,“好,那你拿出来让我瞧瞧。”
宁风颔首,正要掏出证物时,猛然发觉有异!那封与刘清勾搭的信件怎么会不见了?“我的东西被扒了!”
“什么?被扒了!”原来就心持怀疑的严东窘,这下更不采信宁风的话了。
“大人,不好了。他杀死人了!”霍然一声惊喊,拉走了所有的视线,宁风眼看着方才坠落屋檐的五个人已断气地躺在地上。
宁风疑惑的眼神瞟着箬雨;一直闷不吭声的箬雨猛摇头,她也不知这是何故。
严东窘大步走向那五人,“他们全中了毒针!”
一双利眸狠狠的射向宁风;宁风还以刚毅不屈的脸色,他重重的说道:“我没使毒。”
“你还狡辩?来人,将他拿下。”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围住了宁风与箬雨;大伙的眼神都仿若将他俩视为毒蛇猛兽,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
“不!银针是我放的,你们抓我吧!但我发誓银针上并无喂毒。”箬雨完全乱了,这究竟是谁搞的手脚?
宁风的眼眸向四周转了圈,深不见底的眸子最后停驻在李诠身上。是他,一定是他,方才他莫名其妙的撞了他一下,八成就是在那时候窃走了他身上的证物!又是个该死的贪官!
他错了吗?是不是觅错了对象?严东窘并非他所想像中的耿正不阿,要不就是严东窘用错了人!
李诠因他的逼视,迭步后退著,最后索性隐藏在严东窘身后,以做暂时的庇护。宁风又看了眼立于李诠身旁的数名手下各个眼神不定,想必早在方才他疏忽的同时将证物送出了现场。
好个移花接术的奸计!
“放了她!银针是我唆使她放的,严东窘,你这个昏官,要抓就抓我吧!别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飞扬而起,纳入眼底的是盛怒逼人的他!
“你身上根本没有证物,又在我的府里杀了人,居然还有胆子骂我昏官!”宁风的出口嘲讽激起了严东窘积压了两年的恨意,“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难道就没半点悔改之意?”
“子虚乌有的罪名谁能承担?”被人纷纷倒戈误解的他,深颦蹙眉,除了气愤外,就显得意兴阑珊。
“你依然死性不改,就是不肯认错?”
“错在我们不该信任你!你可有派人前去调查?可有向我们询问整个事情的经过?什么都没有,一句话就评断了我们的罪。你的正义呢?你的清廉呢?难道就因为两年前的那次打击全消弭于无形?”狗急跳墙,箬雨语气激昂的反驳道,她不懂为何当初要冒死来见严东窘,事实证明他和一般的贪官污吏没两样!
不仅是严东窘,就连宁风也错愕了,在这节骨眼上,箬雨表现的就和正义的勇士般,不畏艰困的想挑战满布乌云的世界。
久久,严东窘才道:“松开他。”眼神若有似无的看了下宁风,“你们两个随我进去。”
严东窘暗付:难道他当真成了庸官?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他怎能依凭三言两语就断定了他俩的罪名!
李诠见状,一颗心差点儿跃出了喉间,七上八下的,“万万不可呀!大人,你这是引狼入室。再说书房隐密,倘若您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全都一概不知,这太危险了!”
只见宁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怎么突然间全变了!这下可好,不仅煮熟的鸭子飞了,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堪虑!
一想起宁风刚才充满敌视、欲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就足以让他打无数个寒颤,该不会他早就看出东西是他偷的吧!
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夫子,你别紧张,在我的地方,谅他们也不敢造次。”严东窘一挥手,摒退了手下。
“严大人,我要求保持那几具尸身的完整,我要证明我们并无杀人。”宁风又瞟向李诠,愠怒的脸上写着他不会饶过他的凌厉气势。
严东窘允诺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这几具尸身,违令者斩。”
李诠双眼大睁,惊慌之色毕露,看来此次的报恩行为已害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逃吧!只能这么做了。
“说吧!”一进书房,严东窘坐上紫檀椅,端看着宁风与箬雨。
“严大人,首先我要提醒酌是,你得注意你身边的人。”宁风未获准就坐进严束窘对面的长椅,严东窘似乎也并不在意,任由他去了。
隐约中,他似乎已被宁风那股卓尔不凡中带点儿乖张的模样给震慑住了。
“你是指?”
“李诠。”宁风不兴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了。
“我愿听你言,并非就准你信口开河,李夫子哪里得罪你了,何必拿他开刀?”李诠少说也跟了他六七年了,这数年光景中,他的表现虽称不上绝佳,但也差强人意,况且这些年来李诠几乎没离开他身边,何嫌之有?
“严大人记性若不差,可还记得他曾往我身上一推,我确定身上的证物就是那时候被他给扒走的。”宁风冷言道,傲气逼人的脸上泛着勃发怒潮。
“当是如此,那时候你为何不说?”严东窘采中立态度,他不偏袒李诠。经过箬雨醍醐灌顶般的一阵讥讽后,他已由过去的恨意中醒悟。
她说的没错,他不能凭一己之见就断定是非善恶。
“严大人,你想凭李诠的小聪明,他会把偷来的东西留在身上吗?”在宁风平铺直叙的话意中已将这整件事掀起一页谜题。
严东窘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半晌,蓦然走向门外,“来人,传李诠。”继而踱步至宁风面前,“一对一,是非终有结果。你不必辩驳,我也不用怀疑。”
“这正是孟某的意思。”宁风嘴角挂着淡淡的,近乎嘲弄的微笑。
“严大人,我是谷箬雨,刚才用麻药暗伤您的部属是不得已的,但我绝没有下毒手,那一点点麻药根本伤不了人,也请您查清楚。”
箬雨见严东窘已扫去先前果断的主见,在机不可失的情况下,趁势开口澄清。
见了箬雨,严东窘仿若见了两年前遇难的女儿般亲切:回想方才在前院中她极力驳斥他的神采,就像极了他女儿生前与他争执的刁蛮模样。
或许是有这一层感触吧!严东窘对箬雨说话的口吻总是平和无害的。
“放心,有关这点,我会派仵作做彻底的观察。”望着她的眼神是散发着慈爱的光芒,这眼神让箬雨有些不安。
宁风也意会到这其中的奥妙处,由其神色中可看出他的不悦,但他不言,只是静待其变。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大人不好了,李夫子已收拾细软,离开了府中。”
“什么?他走了!”严东窘沉吟,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他立即转首说道:“孟大侠,有关这整件事,你最好从头说起,咱们从长计议。”
他的口气好似已相信他们了,箬雨欣喜若狂的问:“谢谢你,严大人。我们一定会将所知的一切全盘告之。”
她顺手拉了下宁风,“快点,你还不快谢严大人。”
“这本是他该做的,我为什么要谢他?”宁风方才受了一肚子怨气,别扭的不肯低头。
“宁风你——”箬雨气的直跺脚。
“没关系,一开始就是我不对。已经两年不问政事,满心怨慰的我早已忘了这世上还有公平两字,连带的自己也变得孤傲不通人情。”严东窘颇为感慨的说。
“严大人……”
“谷姑娘,一开始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极了我女儿,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他顿了下,看了眼箬雨与宁风。
“您有话就直说。”箬雨看出严东窘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能不能收你做义女?”
此话一出,箬雨骤感惊愕,心底更产生一股对严东窘的怜悯之情,看来,他尚未从两年前的悲哀中走出来。
但他脸上那抹刻划已深的皱纹,与沧桑的心态,她又如何能狠心拒绝?“我只不过是个小百姓,怎能受您如此厚爱。”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啰?”希望愈高,相对的失望也就愈深;严东窘再正经不过的褐眸已染上灰色的黯淡,暗暗藏起苦不堪言的神情。
严东窘那遽然老了十岁的沧桑,令箬雨心急如焚又不知所措的看向宁风,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点儿意见。
宁风会意的点点头,随之走向严东窘,“如果你不介意有我这个『江洋大盗』的女婿,那我也无妨喊你一声丈人。”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谷姑娘?”他眼光转向箬雨,心脏激起一阵剧烈的怦动,他紧张又期待。
“哪有人喊女儿喊什么姑娘的。”箬雨噗哧一笑,笑中有泪。
严东窘这副思女情深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爹和娘,在亲情的召唤之下,她相信她就快回去了,而且这次是两个人。
幸福的眸光偷偷的投射在宁风身上,他那不羁的神采不就是吸引她的魅力吗?
“箬……箬雨。”
“爹——”箬雨大声喊出,笑脸迎人。
严东窘激动不已,不知有多久没听见这种悦耳的呼唤了!紧紧将箬雨带入怀,以慰心中多年的苦涩。
宁风揉了揉微酸的鼻翼,识趣地噤声不语,就让这段温情的画面继续上演吧!
严东窘经过数天不眠不休的查证,各项结果都证明了邢戎椁不轨的企图。再加上仵作的验尸报告上指称,死者身上的银针上除了喂有浅量的麻药外并无其余毒物,真正致命的死因就是他们的后脑处各有一个如钮扣般大小的圆形毒镖,上面的印记正是流随门所有。
原来邢戎椁的监控眼线已进入了严府,而李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至于其他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眼线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证物已失,在捉贼要捉赃的原因下,严东窘无法立即下令通缉捉拿邢戎椁。又据说邢戎椁已由东北来到了咸阳驿馆,于是他命宁风和箬雨潜入驿馆,务必将邢戎椁身上的证物找出,如此一来才有利于严东窘接下缉拿他的行动。
“明天就要上路了,紧不紧张?”
案头上烛光摇晃,虽值夏末,但浓浓的秋意已渐渐袭上人心,由窗外流泄进屋的就是那撩人的秋风。
秋风秋雨愁煞人啊!
“没什么好紧张的。”宁风云淡风轻似的一语带过。事到如今紧张无益,唯有坚毅向前才是真的。
“你认为邢戎椁会认罪吗?我们能在他身上找到另一份足以证明他罪行的证据吗?倘若没有,不仅白跑一趟,反倒身陷其中,岂不是不妙吗?”多愁善感是女人的专利,心思晃荡更是女人的专长,因此箬雨的一切担心均可说是正常的。
况且,邢戎椁老奸巨猾,上过当的人十年都会怕这条井绳。
宁风掀起一眉,轻松写意的脸上却漾着适然神情,或许他这次的行动危机丛生,但这是他最后的赌注,他不能逃避。
“你认为像他那种凡事都小心谨慎的人,除了自己身上,重要的东西他又敢放在哪儿呢?”
“说的是,这的确是那种人该会有的做法。”箬雨想了想,猛睁亮眼,极为赞同的点头附和着。
“所以啰!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他轻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神情霍然变得专注,收敛起笑意,“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说啊!”
“你留在严大人这边,他既已是你义父就理当会照顾你。”他神色严峻,语重心长的说。
“你又要撵我了,为什么?”箬雨心底纤细的神经抽动得好厉害。
“你要听话!”他几乎是用嘶吼的。在他内心深处所积聚的复杂情愫她明明懂,又为何要抵触他。
“甭想。”她一挥手,顽固地倔着脸,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我们已好久没吵了,为什么还要和我起争执?”他肃穆深沉的脸极力扭曲着,瞳眸底层是对她的忧心。
“是你先无理取闹的,谁喜欢跟你吵!”箬雨珠泪纵横,内心百转千折,他是认为她会带给他麻烦吗?她抽抽噎噎的又说:“咱们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永相依。”
“我后悔了,就拿这次的经验,它告诉我,我保护不了你。”他挫败的冷哼了声,愁眉渐锁。
“你瞧,你不是把我保护的好好的,毫发未损,这不就是你本该有的自信。”箬雨睁大盛满星斗的黑眸,敛起泪在他身前转了一圈。
宁风凝望着她娇俏的身影,在他面前飞旋着,那模样多纯真自然!可恨,为何他老是锁不住自己的脾气向她开炮?
虽说这一切全是为了她好。
“或许应该说我已对自己毫无信心了。”前一回如果不是箬雨激动的言词反击,激起了严东窘掩没在恨意下的正义之气,今天身受囹圄之苦的人不只是他,尚有她呀!他能够再错一次吗?
“我不管,我就是不留,什么信心不信心的,全是你嫌我麻烦的藉口!”她墨刷般的长睫扇了扇,却扇不去凝睫的泪。
“你——”他霍地冲至她面前,原以为他会出言驳斥她,箬雨挺直身,无论他施加在她身上是怎样的严词怒骂,她都不会妥协。
但,出乎意料的,他却是将她紧紧揉在怀里,以刚毅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小脑袋,以丝丝入扣的情话说道:“你绝不是麻烦,是我唯一的信心。”
“既是你的信心,就不要扔下我。”箬雨修长的指头隔着布衫滑过他肌理分明的背脊,软语柔言足以溺死一个大男人。当然,宁风也不例外。
在过去,他享受着与她针锋相对的分分秒秒,而如今他则要用心去感受这个爱他的女人所给予的每一分真情。
她既是如此坚持,他又该如何呢?
“也罢!让你跟吧!”他依附在她耳畔轻吐气息,如果她是水,那他就是不能没有水的鱼,他们再也分不开了吧!
“谢谢你,风。”
送上自己热情的唇瓣,吸引着孟宁风这只蜂儿,箬雨真的喜欢他的吻,怀念这份火热激狂的感觉。
宁风因她的主动,眼眸闪过露骨的欲念,在极力抑制下却愈显得勃发不可收拾,他心不在焉地聆听着箬雨的谢意,双手早已毫不马虎的拂上箬雨玲珑有致的身段,热力十足的唇也欺上她欺霜赛雪的白皙颈项,缠绵悱恻,游离的心也纷纷拢聚了灵魂,要她的心更是毋庸置疑。
孑然一身的他,当真有了一份爱的羁绊。
“我是不是该回房了?”他试探性的问,趁自己尚收得住手,他不想勉强她。
箬雨诧然抬头,怔茫的眼读不出他话中含意,“什么?”
“我……妈的!”宁风暗啐了声。看她那抹懵懂却又迷人的神情,让他积压的情潮愈发上扬,渐渐沸腾蒸发。他该怎么说呢?
“我的意思是再不走,我就走不掉了。”他终于挤出这句话。
“为什么要走?我没要让你走。”
她美丽绝伦的小脸嫣红似火,眼神迷漾似雾地看着他。
“箬雨,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沉闷的呻吟声自他喉间飘出,他自知耐性已臻顶点了。
“我当然懂。”她眼神灼灼的望向宁风性感的唇,以轻易可撩拨他心弦的声音说道:“懂得不愿放你走,你曾说过你有过许多女人,满是丰富经验的你愿意教教我这个只是你『许多』中之一的女人吗?”
“那是认识你以前,除了你我从未付出过真心。”
听了她沙哑的诉说后,宁风惊慌的攫住她的双手,挖空心思想解开她的误解与醋意暗泛扬的心情。
“别紧张,我不要知道那么多。”她懒洋洋的音调起起伏伏,似魔咒紊乱了宁风整个思维。
一双纤纤玉手更是放肆的捉住他的手指亲吻着,似有意似无意般的挑逗着他。没错,她是蓄意的,故意要撩拨他的心,让他成为她所有的。
箬雨嘴里虽不在意,但心里却嫉妒的要命。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而她却不如那些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不管了!谁要他欠她的呢!
“你不要后悔。”他嘎哑的又问。
“不会,永远都不。”轻启殷唇,她贴向他;宁风以那对热情的黑眸凝视着箬雨,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划过耳际的声响全都充耳不闻。
箬雨绽开慵懒的笑容,感受着他爱抚过她全身的战栗感,酥酥麻麻的滋味窜透每个细胞,那股热呼呼的感觉让她禁不住嘤咛出声。
她柔柔软软的藕臂紧紧勾住他的颈子,轻声催促他,也期待着他下一步的行动,“爱我,别迟疑……”
宁风半眯起火红的眼,她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官,她的请求更渗透进他的大脑,一时之间血脉翻腾汹涌,来不及了!即使箬雨此时出口阻止也来不及了!
还好她没。
一提劲儿,他将箬雨灵巧的身子抱上了床榻,冷不防的翻身压上了她,在一阵痴迷的施与受后,双双攀爬至欲望的最高峰。
他熟练的技巧、火辣的拥吻、在她身上每一寸缠绵辗转的吸吮,是那么的狂烈放肆,也更说明了他拥有过许多女人的事实。
想像着他也曾经这么对待其他女人,箬雨吃味的心更酸了,居然会酸的发疼,但她告诉自己,她要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不能再让宁风环抱别的女人,吻她的唇、触她身的手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第十章
翌日凌晨,宁风与箬雨双双踏上往咸阳的旅程。
陇西距咸阳约三天的脚程,倘若抄小径,大约两天就可抵达。
说也奇怪,一路上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风平浪静,原以为会有不少缠人的蟑螂死跟在后头,或是出其不意的冒出几只挑衅的螳螂,欲逮捉他这只不是普通的蝉。
只是那些笨螳螂却万万没想到,在他们身后伺机而动的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黄雀!
这黄雀是谁?
聪明!不就是冉方桥吗?
沿路上,他不着痕迹地紧跟在宁风两人身后。当他俩身陷严府的那一夜,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倘若情况一不对,他将立即出手救人。
不过还好,聪明的箬雨化解了危机,而方桥也正好省了顿拳脚。那晚,他早就看出李诠鬼鬼祟祟、闪烁不定的眼神,因此当机立断地暗中跟踪他,也因此李诠逃出严府也不过半里处就倒楣的被方桥给拦了下来。
经过方桥的逼间,李诠才供出整件事情,只因口说无凭,他需要证据,偏偏这个笨李诠竟在逃出前将那份证物一把火给烧了!
还好有李诠在手,他又身为严东窘贴身夫子,聪明的方桥立即以他来胁迫流随门的人撤离,况且在李诠的招供下邢戎椁罪行已确定,唯欠东风,流随门与其他帮派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也都退出了这个战场。
事后方桥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将他先安置在那儿,待证物到手,一切水落石出之际,再让他上堂作证。
烈日当头罩,已是正午时刻。
前方五百尺处正是咸阳驿站,宁风陡地停下脚步,闷声说道:“方桥,一路上你跟的累不累?出来吧!”
方桥!冉大哥?他会出现在这儿吗?正在箬雨纳闷宁风为何口出此言的时候,一丝低沉的笑声自她与宁风背后飘出。
嗄,真是他!
“冉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惊呼。
“他可是无聊的跟了咱们好一阵子了,不仅如此,还多管闲事的帮我们打死了好几只缠人的蟑螂,我不知要感谢他的好意,还是嫌他多管闲事。”原来这一切宁风早就看在眼里,也一直放在心中不愿披露。
“好家伙,你全都清楚,还不出面帮帮我,害我打的手酸腿软的。”方桥洒脱一笑,满脸无辜状。
“一直闷在房里与大嫂温存,你不觉得对健康有害吗?偶尔出来打打架、流流汗,是另一项不错的运动,我可是帮你呀!”
宁风玩世不恭的说着,笑得揶揄。也不管在一旁的箬雨,因为他此番露骨的黄色笑话,娇脸嫣红不已,也令她想起昨夜的缠绵情景,一股沉沉的热力又自小腹泛滥到了四肢。
“你这个人说话也要看看场合,在姑娘面前可不能说的那么白,咦!该不会你们已经……”方桥霍地瞪大眼,心知肚明的他是故意逗着小姑娘。
“冉大哥,你……”
糟了,她八成又脸红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别在小女孩面前说这些成年笑话。”宁风心不在焉的驳斥道。
“可能小女孩已被你训练开导成了小女人了。你不仅是江洋大盗,还是个名不虚传的采花贼。”戏谑的玩笑说完,方桥忍俊不住的朗声大笑。
“大嫂不在,你说话也不正经了,难道是独自一人出远门,难耐心痒?”宁风也毫不含糊的顶了回去,赏他一记回马枪。
“这话可不能乱讲。也罢,我投降了。”
“拜托你们两个,别顾着抬杠嘛!眼前就是邢戎椁的落脚处,当务之急是该商量看看如何夺取证物或是让他招供呀!”处在这尴尬场面中的箬雨,瞪了这两个老开黄腔的臭男人。
“是,是,是,姑娘开口了,我们还是步入正轨吧!”
在方桥调侃的笑声后,隐藏着一股股未知的变数,就看他三人如何应变,怎么对付邢戎椁这只老狐狸。
未得李诠捎来的紧急讯息,也没有流随门带来的消息,邢戎椁自以为安全的待在驿站里,作着他的春秋大梦!
他不停思忖着:好个孟宁风,你终于自食其果了,这就是多管闲事的后果,看来这顿牢饭你可要吃上好几年呢!
思及此,他自得的笑意自嘴角勾起,划出一道邪恶的弧度。
“邢戎椁,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了,说来听听吧!”宁风凝笑的嗓音旋着梁柱回荡在这狭窄的睡房内。邢戎椁诧异的抬头,同一时间案上的烛火忽明忽灭了三回,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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