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相公难缠-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元碧纱一颤,连话也不说,只是倒退了两步,然后,直觉便是转身向外走。
“回来!”齐磊低吼。
元碧纱的脚步却在他的命令下反其道而行,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屋外。
齐磊被她弄得烦躁至极,忍不住对着椅子狠狠踹了一脚!
翌日。
当齐夫人发现儿子突然出现在家里,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她显得十分开心,一边检视着爱子最近到底瘦了还是胖了,一边嗔怪着下人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是我要他们别去打搅您的。”齐磊微微一笑,态度谦和温文又乖巧,十足的好儿子样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可以随着场景、时间、人物的不同而自然地变换各种不同的表情应对进退,在留春楼里的他,是落拓不羁、率意而为的齐磊;回到家里面对长辈,他又是显得不卑不亢,称职的扮演着身为画家与人子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
当然,面对元碧纱时除外。
他真正的本性其实易怒又善感,但成人之后他其实已颇能克制自己的脾气,不满时顶多嘴上刻薄个几句,但只有元碧纱老是让他真正发火、甚至有想砸东西的冲动,那种怒气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泄的,因为他往往晓得,错的是自己,元碧纱从来只是做好自己分内事的人而已。
就是这样,才更教人生气……齐磊心想。
“磊儿……”齐夫人拍拍他的手,将他从出神中给唤了回来。“怎么,没睡饱?”
齐磊闻言,微微一笑。
的确,平常这时候人家正在用午饭,他可还在梦周公呢!
齐夫人看看宝贝儿子那副模样,想叨念他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总怪自己太过放纵他,才教他养成了这副放浪个性。如今她一门心思都指望在齐磊身上,盼他早早觉悟今是昨非,扛起齐家的担子。然而要立业必得先成家,想他收心也只有这个办法……
“磊儿,来……”齐夫人拉着他,走到饭桌前坐下。“咱们一边用饭、一边聊聊,娘有件正经事想跟你谈。”
看到母亲带着期望又正经八百的面孔,齐磊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要说啥,不过他还是笑笑的。
“娘,您多吃点。”他还很贴心地挟了菜,递到母亲面前的小碟上。“儿子难得在您面前尽一回孝心,您姑且受用,悠悠闲闲地吃顿饭吧,有什么正事,晚点儿再说也不迟。”
“你也知道自己难得尽回孝心。”齐夫人白了他一眼。“要论尽孝,倒也不是挟个菜就完了的事,要紧的是成家立业,你要是早些定下来,为娘的才真正受用呢!”
齐磊闻言,面色也没变,仍是一迳地泰然自若。
齐夫人见他似乎没有反弹的意思,于是话题一转。“碧纱这孩子也难得,从进了齐家之后就一直没有二心,脚踏实地的干活儿侍候……”
“嗯……嗯……”齐磊的回答也称不上是肯定,倒有些像在敷衍。
“与其和留春楼里那些送往迎来的姑娘们厮混儿,倒不如娶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妻子……”
“嗯……”齐磊的态度还是哼哼唧唧的不置可否。
齐夫人决定再加把劲儿,索性摊牌。“瞧你也不像是不乐意,那么回头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咱们择个日子,让你跟碧纱圆房……”
“娘。”齐磊咳了两声,轻描淡写地道:“我还不想成亲。”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齐夫人无异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顿了一下。“什么?”
齐磊沉默以对。
待齐夫人从他的眼神肯定方才他的确说了那句话后,一时泄了气。“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齐夫人双眉紧蹙,完全无法理解。“我就不晓得你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要也总得有个理由吧?每次我一跟你提这件事,你就是不要、不想、不愿意,除了这几句话就蹦不出别的理由,偏偏你什么都不肯说……”
“……”
齐夫人看着儿子,发现自己的抱怨似乎未曾打动他丁点半毫,便叹了口气。“磊儿,你在外头这么久,也该了解女人的青春有限,碧纱不小了,她……”
“她如果想离开齐家,找个良人托付终身,娘您就随她去。”齐磊截去母亲的话,脸上还泛着顽劣的笑意。
“磊儿!”齐夫人怒视着他。“这话你该不会也对碧纱说过吧?”
“没有,我跟她说这些干什么。”齐磊笑着摇摇手,主动盛了一碗汤递到母亲面前。“娘,喝碗汤?”
“别嘻皮笑脸的!”齐夫人伸手重重地拍了他的手背一下。“碧纱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这家里谁不知道她迟早是你的人?要我把她嫁到外头,简直跟打她的脸没两样……”说到这里,她头痛得不禁以手支额,闭目叹气。要是公孙柏在就好了,只可惜他在磊儿十五岁那年就出外云游,不知浪迹到了何方,否则要是他在,或许齐磊还不至于如此放浪形骸……
“磊儿,娘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碧纱哪里不好?你是瞧不起她的身分,觉得她跟你不配吗?可你小时候明明那么依赖她……”
齐磊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爱是会使人产生依赖,但如果只是单纯的依赖,绝对不等于爱。
他一直在理智的情况下如此分析,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元碧纱把服侍他当成天职,然而尽责并不代表她就喜欢他,十一岁那年他就知道了。
他是齐磊,宏闻轩的继承者、名满京城的天才画家,要找爱慕他的女人有一箩筐,无需一个只是为了报恩、为了尽忠职守才待在他身边的妻子,那对他是一种侮辱。
“磊儿,别的事我尽可依你,但唯独碧纱的事,娘是绝对不会让步的。”齐夫人的声音打断了齐磊的思考,话中语意之坚决,齐磊却并不吃惊。
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他耸耸肩不作回答。
正当母子俩气氛有些僵凝之际,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屋内的两人齐往外看,直到身影从门口出现,才看清原来是齐家的一家之主齐一白,手里还扬着一封信,笑容满面的。
“好消息!好消息!”话还没说完呢!看到儿子,齐一白愣了一下,不过笑意很快又回到脸上。“呦,看来今儿个日子不错嘛,连磊儿也在。”
“爹早。”言情小说吧齐磊站起身来向父亲请安。
齐一白示意他坐下,然后坐到主位上,摇了摇手中的信封,一脸迫不及待地宣布。“你们可知道我收到谁的信啦?是容满生啊!”
“容伯父?他怎么了?”不想再继续讨论婚事,齐磊连忙将话题扯开,虽然他压根儿对容家发生什么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磊儿应该也还记得你容伯伯的儿子和女儿吧?”
齐磊当然有印象,尤其是那个大儿子,教会他“圆房”二字真义的家伙。
齐一白捻着胡子,兴高采烈地道:“你容伯伯来信,说他已卸任总督一职,准备回京定居,此后咱们两家要见面也没那么难了,夫人,你看这不是好事一桩么?”
齐夫人矜持的笑笑,她也感到高兴,只是心情一时无法转换过来,实在没法说出什么感想。
齐一白没有注意到妻儿之间那股怪异的违和感,迳自沉溺在即将与故友重逢的喜悦之中,不时喃喃自语着要为对方接风洗尘之类的话。
“磊儿,到时你可也得在场啊,别又到外头鬼混,知道吧?”
“孩儿明白。”齐磊微笑地点了点头,齐夫人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心寒。
曾几何时,他连对父母都用上了那种应酬式的笑容?
难道磊儿还没发觉吗?真正能够让他将喜怒哀乐真切发自内心、无伪显示出来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元碧纱。
第7章(1)
许是不想再听到有关于成亲圆房的事情,齐磊在家里待没一、两日,就又无视于父亲说要替容家人接风洗尘的命令,钻回留春楼去,当元碧纱在早上发现齐磊的房门微微敞开时,她就心知不妙。
“少……爷……”
将半掩的门推开,对窗清风徐来,她面对一室空荡,床边的纱帐轻轻地迎风摇摆,齐磊早就不知去向。
“还是……走了吗?”喃喃自语着,她将药碗放下,捞起齐磊随手丢在床边的衣裳,嘴角不经意微扬,只因想起了他的难搞。
因为讨厌身上残留药味,齐磊总是很小心的保持着身体清爽,吃完药后要漱口、洗澡水里放香料、衣服要薰香,寝间里也要求放置新鲜的水果,以果香驱散药味。侍候他可不比侍候一个千金小姐轻松,比他挑剔的主子恐怕天底下再找不出另一个来,然而这些习惯在他以留春楼为家后,显得不再那么讲究,现在掩在他身上的,尽是女子的脂粉馨香。
那些女子是如何极尽魅惑之能事地取悦于他的?然则未及细想便不愿再想,她不晓得该怎么排解这种心情,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齐夫人与其任他两人这样纠缠不清,倒不如认真的为他物色一个喜欢的对象,似乎还来得有效益多了,然而这不是她能插嘴的问题,齐夫人也不会高兴听到她说这种话。
“碧纱。”顾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打断了她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你果然在这里。”
元碧纱回头,将托盘连着衣服一块儿拿了出去,看到她这模样,顾妈心下也已明白。
“少爷真是的,又溜回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去了?”顾妈仔细地凝着她看,彷佛想从她的表情挖出一些嫉妒的蛛丝马迹。“你……没关系吗?”
元碧纱嘴角始终带着弧度很小的微扬,她笑,试图云淡风轻。
那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身不由己。
“我没关系,少爷身体健康就好,高兴就好。”低头看着那件他遗留下来的外衣,她眉梢眼角尽是无可奈何,却又充满内敛含蓄的温柔。
“唉……”顾妈叹口气,实在心疼这孩子的温婉柔顺,一般姑娘到了像她这年纪,早嫁人的嫁人、生子的生子,偏偏她的命运已经被夫人决定好了,她只得在得到齐磊的心之前,日夜蹉跎青春……
“顾妈找我有什么事吗?”元碧纱唤回了她的注意力,顾妈这时才想到什么似的,轻拍了下自己的额角。
“噢!瞧我这老糊涂,竟然忘了这头一等要紧事儿。夫人说,明儿个中午容大人一家就会来了,由于住所还没安顿好,老爷便打算让容大人以及妻小先行借住在此,你对容公子和小姐也不陌生,所以他们两人的事照旧由你发落安排。”
“碧纱明白了。”元碧纱点点头。“我马上就去整理客房。”她边说边跨出房外。
“碧纱。”
“唔?”元碧纱回过头来,只见顾妈一脸欲言又止。“顾妈,还有什么事?”
“少爷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他现在这样对你是糊涂了,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明白你的好处的……”
“顾妈,”元碧纱闻言笑了笑。“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一再地强调着没关系,不正是另一种在意的表现吗?顾妈看着碧纱离去的纤弱背影,不由得心疼的想。
翌日中午,容家一家子终于来了,齐家人老早就站在外头等待,原想着容满生虽是个卸任官,但好歹为官多年,应该还是会风光的衣锦还乡,没想到为了不拖缓回京的时间和速度,容满生除了一家四口外,轻居简从一行十人不到,运送行李家当的货车也没几辆,什么排场都没有,足见容家行为处事的低调与随兴。
率先下车的自是容满生夫妇,只见他们与齐家夫妇热情的寒暄问候,元碧纱正随齐夫人一起向他们问安行礼的时候,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下了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丰神俊朗、文质彬彬;女子则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像只瓷娃娃一样的皙白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晒出微微的红,反更增明媚,原来这两人正是久违的容家兄妹。
容宛儿跳下马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齐夫人身后的碧纱,也管不得什么大家闺秀风范,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前,在元碧纱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碧纱姐姐!”
朝气十足的甜美声音传进元碧纱耳中,她愣了一下才转头,看见一张甜甜的笑脸,像只腻在主人身旁的小猫。
心中没来由的被一阵温暖充实盈满,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到了今天还记得她。
“宛儿小姐,好久不见了。”她缓缓地道。
看着元碧纱婉约的笑容,容宛儿将她抱得更紧了,亲亲热热地。“叫我宛儿嘛!叫我宛儿嘛!”
元碧纱眼睛眨了几下,她没想到容宛儿人虽长大了不少,说起话来却还像小孩子似娇娇嫩嫩地,还偎在她身边撒起娇来,那模样真是可爱透顶……
正想对她说些什么,一个男子的声音却从两人身旁传来。“宛儿,你这样一见面就缠着碧纱姑娘不放,不怕吓到人家?”元碧纱回过头去看,原来说话的正是摇着扇子走过来的容禺玄,他还是那副稳健老成的模样。“别老像只猴儿似地攀着人家不放,不能站着好好说两句话吗?”
“我不管!我喜欢碧纱姐姐!”容宛儿向哥哥努了努嘴,手还是抱在元碧纱臂上。
容禺玄见状耸了耸肩,用摺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副对妹妹无可奈何的模样,道:“不好意思啊,宛儿老是给你添麻烦。”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还没正式向她打招呼,于是又补了一句。“多年不见,碧纱姑娘这一向可好?”
元碧纱闻言,这才惊觉让客人先打招呼未免于礼不合,然而碍于容宛儿缠在她身旁,她不便屈身行礼,只得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托您的福,这一向都好。上回宛儿姑娘来的时候,我一直没时间陪她,没想到她还记得我,我真感动。”
“就怕再过几天,你就嫌舍妹太过黏人了呢!”他可相当了解老妹的性子,她从小就想要个姐姐,性格平和温柔的元碧纱恰恰满足了她的梦想,这次回京长住前,她就已经兴高采烈的,而以她那天下无敌的缠功来看,他已经可以确定元碧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孤单”。
“你们这些年轻人很有话聊嘛!”这时齐一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顶着大太阳说话,不热么?快快快,咱们进屋里好好谈谈。”
“我这就去准备凉品。”元碧纱忙道,齐夫人却叫住了她。
“碧纱,今天你就别忙和了,那些事有顾妈呢!待容大人一家安顿好后,你陪着禺玄和宛儿到处去走一走、逛一逛吧,千万别怠慢了人家。”
“是。”元碧纱恭敬的应答。
“太好了!”容宛儿笑着拍拍双手。“碧纱姐姐,这次你可不许半途溜走了,要陪着宛儿玩噢!”
元碧纱闻言苦笑,看来宛儿还记着自己当年没陪她的事情呢!
正当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里头走去的时候,一直跟在元碧纱斜后方的容禺玄,突然以着只有他们三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小小声地唤住了元碧纱。
“碧纱姑娘。”
元碧纱回过头来。“容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容禺玄的视线并未与她相对,反倒是疑惑地望着四周。“容我好奇问一下,怎么没看见齐磊?”
“他……”虽然老早知道这是个无可避免的问题,不过听到容禺玄问起来,她还是辞穷。
说谎自然是不行的,但要是照实说,她又怕容禺玄会因此看低了齐磊,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暂且敷衍过去。
“少爷出门去了,晚些应该就会回来……”怕他不信,元碧纱又补了一句。“少爷还特别交代我要向你们问好。”
“噢?”容禺玄闻言,反倒更增奇疑,齐磊不像是这么会交际的人吧?他那孤僻古怪的个性要是过了十年就能轻易改变,那大概是被雷劈到……
想是这样想,容禺玄还是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看来齐磊成熟了不少嘛……”
“呵呵,是啊。”元碧纱乾乾地笑了两声,欲盖弥彰的。
自己挖的洞自己躺、自己说的话后果要自己收拾,看来她非得再跑一趟留春楼把齐磊找回来才成了。
此刻的留春楼里,并不平静。
原是闭门谢客的白日里,却拥进了一群人,虽然清一色皆是男子,却显然不是来饮酒作乐的,只见他们分头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气氛僵凝又奇怪,老鸨站在旁边半声也不吭;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正在用茶,看上去面容瘦削、眼神猥琐,穿着华丽却掩不住浑身的流里流气,其余的众人更加等而下之。
只见那男子一开始还有点像在仿效名士的气度,举止缓慢优雅的品茶,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越来越沉不住气,最后,他终于将茶碗盖儿“锵”一声盖回杯上,然后重重地放回桌面,瞪了老鸨一眼。
“我说妈妈,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那老鸨闻言,连忙陪笑趋前。“是是是,爷儿您有什么吩咐?”
“马的,还跟老子装蒜……”粗口正要源源不绝脱口而出,那男子却恍如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没气质,于是咳了一声,堆上让人觉得恶心的微笑说道:“我让你去叫那个名扬京城的大画家齐什么雷的过来,你是没听清楚吗?”
“是……是齐磊。”
“哎呀!什么雷不雷、磊不磊都一样啦!”
“是是是……”一滴冷汗自老鸨额前流下来,真不知该怎么应付这难缠的主儿。“这我已经打发过人去请了,齐公子也回话了,他日常是不见生人的……”
“生人?本大爷是生人?”那男子双目一瞪。“你倒是叫他下来瞧瞧,本大爷究竟是生人,还是财神!”
那男子挥挥手,唤人捧来一只紫檀木盒,然后亲手掀开,里头竟是一锭锭硕大泛光、黄澄澄的金元宝,教人看得眼都发直了。男子看到众人惊叹的目光之后,嘿嘿一笑,清了清喉咙说:“你去告诉那个齐磊,说当朝内务总管的干儿子——也就是胡大爷我,很欣赏他画的画,想买回家里收藏,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只要他开得了口我就给得起!怎样,我很豪迈吧!哈哈哈!”
“这……”老鸨脸上真是霎时充满了斜线,但还是搓着手笑道:“要我去说当然是没问题,只……只是齐公子也是我们重要的客人,他答不答应,这我们实在没法儿做主……”
“嗟!”胡姓男子啐了一口。“只要我买得到画,还怕少得了你们的好处吗?”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随随便便地往老鸨面前扔去,仔细一看,面额竟有五百两。“拿去,受人钱财与人办事,别说本大爷小气啊!你快去给本大爷叫那个什么齐磊的下楼来!”
“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有钱不收是笨蛋,老鸨慌忙将银票揣进怀中。“我这就亲自去替您传话。”
老鸨一边应付着他,一边摇摇摆摆的走上楼去,只见齐磊平时下榻的房间门窗紧闭,龟奴和蕊仙一起站在外头,一个苦着脸求情,后者则是双手插在腰际,冷心冷面地摇头不依,看来已僵持许久。
老鸨走到两人面前,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低声地对蕊仙说道:“怎么?不过就是要张画,真有那么难吗?人家银子都捧到面前,随便拿一张出来应付也就了事,做什么跟钱过不去啊?”
蕊仙瞪了老鸨一眼,冷笑道:“妈妈说得简单,你不爱跟钱过不去,那么你自个儿随便画一张应付吧!”
“笑话!没事净酸我做什么?”老鸨呸道:“人家要买的是磊少爷的画,你别瞎开玩笑了,快快开门,我亲自跟他讲去。”
蕊仙双手一张,正巧堵住了门口。“这可不行,磊少爷吩咐过了,谁都不许打搅。”
“你……”老鸨气得跺脚。“小蹄子,你倒帮起外人来了!”
“妈妈不也帮着外人跟我呕气吗?”蕊仙倒是悠哉悠哉地。“你别一见了钱就昏头,楼下那箱金元宝可是要给你的吗?他是要跟磊少爷买画的啊!接不接受全在磊少爷,他可是我们留春楼重要的客人,要是得罪了他日后不再上门,岂不便宜了百花堂、延香居?”要知道,有个颇具盛名的画家宿居在此,也让留春楼的格调提升不少,闻达雅士、骚人墨客谁不想来认识认识、顺便求画?要是真让齐磊去了百花堂、延香居,留春楼的生意大概也就少掉一半了……
“那……你看该怎么办?那爷儿看来也不是个好欺的主儿啊……”
“这个嘛……”蕊仙也忙在脑海中寻思逐客方法,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头忽然有了动静,只见齐磊不知何时打开了门旁的一扇纸窗,双手交叉在袖子里,斜倚在窗框旁。
第7章(2)
“怎么了?”
“明知故问!”蕊仙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树大招风,都因你而起,还不快想法子解决!”
“呵。”齐磊只是笑了笑,两只手从袖口里伸了出来,各夹着一张银票,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要说使钱,我想我也不会输人吧?”说着他便离开窗户旁边,开门走出来,将两张银票分别塞到蕊仙和老鸨怀里,笑笑地对老鸨道:“妈妈,您今天可是捡了个大便宜,两头赚呢!”丢下这句话,他就朝着不会经过大厅的楼梯走去,看样子他是想脚底抹油,从留春楼后院“脱逃”。
“你就这么走了?”蕊仙看着他的背影问。
“不然呢?”齐磊回过头来。“要我跟他硬碰硬吗?那你恐怕待会儿就得通知齐家前来收尸了。”语毕,他还故作虚弱地咳了两声,戏做到足,脚下却也未停,一下就从楼梯口消失了。
“磊少爷真是的!”老鸨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没办法,现在就看蕊仙的了。“女儿啊!你说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凉拌哪!”蕊仙瞋怒地咬着下唇,有些气齐磊的不负责任,却又奈何他不得,拒绝重金求画这种事儿已不知是第几回,然而以往来求画的人多半还有点水准,齐磊心情好时还会亲自下楼拒绝,可遇上这种只想拿名家名画来撑场面、博赞美的草包,也难怪他宁愿溜之大吉了。
正在烦恼着不知如何解决的当儿,楼下忽然又传来那男子的大声抱怨。“喂喂喂!你们到底还要本大爷等多久啊!是嫌钱少不够诚意啊”
蕊仙和老鸨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就在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蕊仙忽然心生一计。“有了!”她双手一拍,便钻进了房里,那老鸨连忙尾随进房,看她想做什么。
只见她看也不看那些摊放在书案上的画作,而是走到书架旁抽出一卷画来,摊开在桌上,原是一幅牡丹,蕊仙笑了笑,拿起齐磊随手搁在案上的刻章,便在右下角处落款,将印渍吹乾后,她便把画重新卷好,郑重其事地收入一只匣子中。
“好啦!走,咱们交画去。”
“女儿啊!你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戏啊?”那老鸨看不明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问着。
“你别管,反正是你叫我想法子的。”蕊仙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去。
只见那个来买画的胡大爷早就已经等得不甚耐烦,一只手托在下巴上,一只手不住敲着桌面,他带来的手下也个个面色浮躁,彷佛就在等主人失去耐性时一声令下,好把留春楼给捣烂了似地,直到听见楼上传来喀喀达达的下楼声,众人这才表情一振。
“我道是谁,声音这么宏亮又元气,原来是胡大爷亲自驾临,真使留春楼蓬荜生辉哪!”蕊仙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十分有节奏感,再加上她那甜腻的声嗓,更让男人听着听着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那胡大爷自不例外,看着蕊仙走过来,那副娇娆妖媚真真迷煞众人,再看到她手中捧着一只画匣子,不由得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妈……妈的……原来齐……齐磊是个女人!”
蕊仙闻言,杏眼圆睁,差些就噗一声笑出来,看来这姓胡的不只是个草包,显然还单纯到近乎蠢的地步。“胡大爷真是爱说笑,齐公子怎么可能是女人?”
那胡大爷知道自己出了糗,连忙尴尬地纵声大笑,企图用笑声掩饰过去。“哈哈哈,本大爷当然知道齐磊不可能是女人,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他自圆其说的一番话,倒也很有默契地陪着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那姓胡的才止住干笑。
“我说……那个齐磊到底干什么去了,让本大爷坐在这儿等这么久?”
蕊仙笑道:“还不是老毛病犯了,连下床都难呢!否则哪敢乾晾着您哪!胡大爷既然这么赏识齐公子,自然也对他的事略知一二,那位爷儿打小身子骨就不好,一个月里能打起精神作画的天数也是屈指可数……”话还没说完,胡大爷就打断。
“哈哈哈,这么点小事本大爷当然知道,就是不晓得齐磊什么时候会咽气,他的画才这么值钱嘛!不然本大爷怎么愿意花大钱买他的画?哈哈哈哈哈!”
蕊仙强耐住翻白眼的冲动,笑道:“大爷真是个明白人……”
“那是自然,什么都瞒不过本大爷的火眼金睛!”受了蕊仙两句假意奉承,胡大爷更是得意洋洋,瞟了一眼蕊仙手上的画匣子,他道:“这是?”
蕊仙闻言,这才装作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样。“瞧我糊涂的,见识到大爷您『非凡』的风采,竟连正事也忘了。”她一边说,一边将匣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来,取出画轴。
“这莫非就是齐磊的画?”
蕊仙未答,那胡大爷就从她手中一把将画给拿了过去,摊开来看个究竟!
“好好好!”连着三声好,嗓门之大差点把留春楼屋顶都给掀了。“本大爷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画!瞧这牡丹,画得还真他妈的活生生是朵牡丹!”
不是牡丹,难道还是牡蛎吗?蕊仙忍不住嘲讽的想着,嘴巴却道:“胡大爷喜欢?”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姓胡的一脸喜孜孜的。“我还以为求画有多难,等我把这画拿回去挂在大厅,好教那些想买画却买不到的家伙乾瞪眼!”
蕊仙闻言,伸出手砰一声合上了匣子,然后轻轻一推,将匣子推回胡大爷面前。
“这幅画,您若是喜欢就拿回去吧,钱不钱的未免太俗气了,齐公子向来是以画会友,遇着投契的人,人家要银货两讫,他还不乐意呢!”
“噢?这么说来,齐磊已经把我当朋友看了?”还不待蕊仙回答,姓胡的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画带走了,你替本大爷转告一声,要是他身子爽快了,本大爷请他喝酒!”
“是是是!奴家必当转告。”蕊仙眉开眼笑地挥挥小手帕,送客是也。
胡大爷心情好得不得了,带着手下们离开了留春楼,直到人都走光了之后,蕊仙才吁了一口长气,而后忍俊不禁的狂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说蕊仙啊!你这到底变的是什么把戏啊?”那老鸨不明究理地探问着。
蕊仙止住了笑,冷冷地道:“哪儿来的活宝,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