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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难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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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爱在外游历,偶尔才回到京城中小住。
  他性喜飘泊,并没有固定的居所,齐一白索性向妻子提议让他住到家里来做儿子的师傅,如此一来既让他省去了寻觅住处的烦恼,磊儿的教育也有了着落,再者,公孙柏也颇为喜爱齐磊聪颖好问的性格,所以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师徒相处久了,一个自由不羁、一个刁钻机灵,竟也投契十足,对盘得很。
  “师傅?”
  齐磊一句话将走了神儿的公孙柏给唤了回来,他抬眼看了看外头,笑道:“清风徐来,今儿个天气很凉爽啊,咱们不念书,为师的教你画画吧。”
  “画画?”齐磊一愣,直觉地想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比起来,他倒宁愿听师傅说故事呢!
  “怎么?你不喜欢?”公孙柏看出了他的迟疑。
  齐磊连忙摇头。“师傅教什么,磊儿都愿意学。”
  “狗腿。”公孙柏淡淡一笑,在桌上铺开了一张大大的宣纸,然后命齐磊坐到边上,拿起毛笔正要下笔时,齐磊便好奇的开口问了。
  “师傅,画画不用准备其他的颜料吗?这样就成了?”
  “你以为墨色画出来的画就只有黑色吗?”公孙柏先将笔蘸了蘸墨,然后便在纸上轻轻一点,那一点就有着浓淡之分,他一边说,一边看似无心地在那黑点上随意添上几笔,瞬间一只小鸡就活灵活现地完成了;画完小鸡,他又在旁边随意直直地勾了几笔,就成了几竿墨竹,以手指沾墨,在纸上按出几枚指形,再以笔加上枝叶,又成了葡萄。
  齐磊看得好玩,眼睛睁得圆呼呼地,公孙柏见他感兴趣,于是又另外捧过一个青花瓷盆,在里头注满清水,然后滴了一滴墨汁,再以笔尖轻轻地在水面上将墨汁给画开,待水面出现不规则的纹路之后,另外拿过一张宣纸放入,让墨被吃进纸中后再撩起,放到一旁晾乾。
  “这就叫浮水印。”言情小说吧公孙柏道:“待纸张干了以后,用浓墨添画上几条鱼,就是鱼儿戏水图了。”
  公孙柏不过小露两手,齐磊就看得兴高采烈,他原以为画画不过就是拿枝笔在纸上涂,可从来没想过原来竟可以用这么有趣的方式把画给“玩”出来,他忙拽着公孙柏的袖子,不胜钦服地嚷着要学。“师傅,这可比念书还好玩,以后咱们天天都来画画!”
  公孙柏呵呵一笑。“刚刚不知道是谁,听到要画画还蹙着眉头,顶不乐意的呢!怎么这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
  “徒儿知错了嘛!”齐磊也不怕师傅笑他。
  “要学画画可以。”公孙柏道:“不过书还是要读的,只要你用功一些,为师可以另外再教你。”
  “真的?”齐磊听得双眼不住发光。
  “为师几时骗过你了?”公孙柏习惯性地拿着扇子,又往爱徒的头上轻轻一敲。“好啦,闲话休提,刚才是我示范,现在可换你画一遍给为师瞧瞧了。”
  “徒儿遵命!”齐磊忙不迭地拾起画笔,殊不知这一握笔,在画纸上所摁下的第一笔,将决定他今后的人生。
  为他启蒙的师傅公孙柏也绝没想到这就是开始,一个日后将震动京华的天才画家的小小开始。
  不知不觉中,匆匆已三年多的时光过去,依旧是盛暑时节,依旧是蝉声鼎沸。
  元碧纱端着一盆待洗衣物走到井边蹲了下来,弯着腰往井里汲水,她的盆子里放的都是齐磊换下来的衣服。
  自从齐磊彻底迷上画画的那一天起,她的差事就多了一项,那就是把他因作画而弄脏的衣物彻底洗干净。元碧纱想不通,画画不就是拿笔蘸着颜料、铺开宣纸在桌上一笔一笔的画么?可齐磊这鬼灵精怪的脑袋却常常干些与众不同的出格事情,有时看他不拿笔,反倒拿布团或指头当画具,兴致一来还泼水泼墨的弄得整间房凌乱不堪,齐一白受不了儿子这样胡来,便勒令他不许再使用书房,另外配置了他寝房隔壁的房间做为画室,有了专属的画室,齐磊更是如鱼得水,待在里头一整天都不嫌腻,他本人兴致是很高啦,不过可累坏了收拾的人,这人不是别人,自然是元碧纱了。
  就在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撩起袖子要开始洗衣服的时候,顾妈突然出现了。“碧纱……碧纱!”
  “顾妈,我在这儿。”碧纱听到她的声音,便从井后站起身来。
  顾妈见到她,连忙走了过来,看她一身旧棉布的装束,不禁微微皱眉。“唉!你怎么老是穿得这么朴素?前些日子,夫人不是还叫那升隆绸庄的师父来给你裁了两套夏天的新衣服吗?”
  元碧纱笑了笑。“夫人待我太好了,可那都是上好的衣料,穿来做活儿未免太过糟蹋……”
  顾妈闻言,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虽然家中的主子和阶级大一些的管事都知道,碧纱将来是要和少爷圆房、也算半个主子的人,但碧纱本人却倒还懵懵懂懂的,她一时间也不好说破,只好说道:“总之,你是少爷身边的人,丫头也还有等级之分呢!你老是穿得跟在外头做粗活的小丫鬟没两样,不怕扫了少爷的脸?就拿现在来说吧,夫人让我来叫你,你却……哎……”
  “叫我?”碧纱愣了愣。“怎么了?”
  “府里来了客人,夫人让你去见一见。”
  “见客?”碧纱的唇微微圆张。她不过是一个下人,见什么客啊?
  “欸!”顾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来的可不是平常人,是咱家老爷的世交好友,榆杨总督容大人啊!这次他进京述职,顺道带了家人进来,其中那小小姐和小公子年纪和少爷、和你都差不多,夫人的意思是,让你来安顿他们最顺当,不然老教他们跟在大人身后转儿,够闷坏人了,你先去打个招呼,之后再领他们去画室和少爷一块玩耍,嗯?”
  元碧纱下意识往齐磊的画室方向瞟了一眼,面露难色。“现在去打搅少爷,他会生气的……”
  “那也不能晾着客人吧?”顾妈拉起她的手。“先跟我去花厅吧。”
  “是……”元碧纱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她去了。
  第3章(2)
  花厅中,一阵笑语晏晏,齐夫人和许久不见的友人——现今的榆杨总督容满生似乎谈得非常愉快。
  “真是不巧,我家老爷出门去了。”齐夫人笑道。“待他晚上回到家里,你们哥儿俩再摆上一桌,好好的聊上一晚如何?”
  “做生意、办正事要紧,我不过是老朋友来串门子、话话家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有个小酒喝喝就称心如意喽!”容满生是武人出身,生性豪放粗率、不拘小节,反正说到喝酒他最爱。
  “您说得倒简单,谁不知道您来一趟京城多不容易,你们哥儿俩这遭要是没见着,怕不还得再等上个一年半载?”
  “瞧你说的,我和齐兄倒成了牛郎织女了。”容满生打趣着,齐夫人不由得掩嘴直笑,就在这话刚说完,顾妈已领着元碧纱出现在花厅口,齐夫人瞧见她,便对她招了招手。
  “碧纱,过来见过容大人。”
  “见过容大人,容大人万福金安。”元碧纱乖巧的行过礼,齐夫人便指着坐在容大人身边的两个孩子说道:“这是容大人家的小姐宛儿和公子禺玄,你请个安,就领他们去见磊儿吧!”
  “小姐福安、公子福安。”元碧纱依着齐夫人的话,恭顺地在两个衣着华丽的孩子面前行了个礼。“请跟碧纱来。”她低眼垂睫的引导着他们走到外头去,然后又回过身向容满生告退才走了出去,齐夫人无声地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流露出满意的模样,待得三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容满生这才发话。
  “多水灵的孩子啊!经过嫂子调教就是不一样,我听说这孩子将来是齐磊的『这个』?”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指在齐夫人面前晃了晃。
  “哪个嘴碎的家伙说的?回头我就撕了他的嘴。”齐夫人假意怒道。
  容满生见她并不否认,于是笑道:“嫂子别折腾下人了,是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闲言闲语罢了,只是您还真有心,七早八早的就帮齐磊安排好终身大事,看来我也得帮禺玄打算打算喽!”
  “您也晓得,我家磊儿比不得别人。”齐夫人叹了口气。“他天生体弱,京城里谁不知道?还有哪户人家放心把女儿嫁过来?不得已才在他身边先安了碧纱,好在她也争气,这几年有她陪在磊儿身边事事照看,着实令人放心不少。”
  “噢?”容满生捻了捻胡子,由于跟齐家历来交情深厚,齐磊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听过。“哎!天下父母心啊,嫂子,可真是难为您了。”
  “哪儿的话……”齐夫人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愿操这种心呢!”她望着门外,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元碧纱领着容家兄妹走在往齐磊房间的通道上,她一心想着要赶快回到井边做未完的工作,因此有些出神,这时冷不防有人在她身后一拍。
  “姐姐,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娇俏的女声自她耳边传来,原来是容宛儿,只见她玉雪晶莹的两颊泛着可爱的梨窝,一脸好奇地问着。
  “我叫元碧纱。”见容宛儿笑起来可爱,元碧纱心中十分有好感,于是笑答。
  “噢!”容宛儿点点头。“碧纱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元碧纱愣了一下。“小姐不认识磊少爷吗?”
  “我们上次来齐家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那时舍妹还未出生。”接话的不是容宛儿,而是容禺玄,他的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颀长瘦高,是个看上去很稳重的少年。
  元碧纱看向容禺玄,只见他和气地说道:“齐磊小的时候就常生病,那时我调皮,不知轻重,故意抓着他玩水,结果害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神情既怀念又内疚,而后突然耸了耸肩膀。“想起来就很过意不去,总想再跟他好好的道歉,不过,搞不好齐磊早就已经忘记我了也说不定。”
  “不会的。”元碧纱直觉回答道。
  “呃?”容禺玄被她打断,觉得有些错愕。“你怎么回答得那么肯定?”
  元碧纱顿了顿。“磊少爷不会忘的……因为……他很寂寞……”
  容禺玄少年老成的表情现出一抹好奇。“你好像很了解齐磊的想法嘛!”
  “没那回事儿,是我太多话了。”元碧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言,她不该在别人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磊少爷的房间就在前面,请跟我来吧。”她转过身往前走去,岂料容宛儿却蹦蹦跳跳的追了上来,一把捞住她的手臂。
  “碧纱姐姐,那个叫齐磊的人好不好玩啊?”
  元碧纱闻言,差点笑出声来。齐磊好玩吗?不,她的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这……我不晓得。”言情小说吧基于下人不得碎嘴的原则,她低声地随口敷衍过去。
  容宛儿向来很会看人脸色,马上就注意到元碧纱一听到齐磊两个字,便一脸困扰的神情。“这样吧,咱们不跟他玩也不打紧,你陪我玩就成了。”
  “宛儿。”容禺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淡淡的劝阻。“别这样。”
  元碧纱感激地对他笑了笑,三人就这么边说边走的又步行了一会儿,终于来到齐磊的画室门前。
  “请两位稍候。”元碧纱道。“让碧纱先进去通报少爷一声。”
  “架子倒还挺大的嘛!”容宛儿嘟着嘴咕哝了一句。
  元碧纱装作没听见,轻轻的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画室原本就是一般的厢房,自然也分成内室和外厅,外厅做为摆画和书本、画具的地方,待晾干的画纸和书本散落四处,元碧纱小心的边走边拾,好开出一条通路。才走到内室的入口,就听见齐磊冷淡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的朱砂和花青没了。”他说的是画画用的颜料。
  元碧纱走进去,将她一路拾起的东西一本本、一张张整齐的放在桌上。“我待会儿就去买。”
  齐磊从案上抬起头来,冷漠的盯着元碧纱瞧,而后突然将笔随意往笔洗一丢。“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家里来了客人,是容大人的公子和小姐,夫人让我领他们来找少爷,容公子您见过。”元碧纱恭谨地道,低眼垂睫的尽量不与齐磊对视。
  “谁见过啊!”齐磊连想都懒得想,就开始不耐烦了。“把他们赶走。”
  “赶不得的。”元碧纱还是不卑不亢。
  齐磊直直地瞪着她,元碧纱则是继续收拾,一副不继续说服他但也不打算赶客人走的模样,齐磊知道,这是她的老招了,她看起来柔弱屈从,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每次一跟她意见相左,齐磊就会想到八岁时差点被元碧纱扒光衣服的事情,也是自那一次以后,他才知道她的倔脾气是很恐怖的……
  僵持了半晌,齐磊终于僵僵地开口。“嗟!叫他们进来吧!”
  “是。”元碧纱立刻放下手边工作,旋身走了出去,不料还没到门口,她便发现容宛儿已经耐不住性子跑了进来。
  “哇!好乱啊!”容宛儿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这儿是地牛翻过身吗?还是遭过偷儿啊呵呵呵!”
  齐磊听到声音立即皱起眉头,哪里来的野丫头,一进门就大呼小叫
  元碧纱忙迎了出去。“宛儿小姐,请小心脚下……”话还没说完,容宛儿忽然砰咚一声,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上,疼得她呜呜直嘤咛!
  “这……这什么鬼东西啊……”
  元碧纱的表情一悚,慌忙走上前去,在容宛儿屁股下摸出一样东西,原来害容宛儿踩到而摔倒的东西是一支卷轴,更惨的是容宛儿因为一时慌张而伸手扯破了悬放在椅子上的画纸,这不禁使得走出来看到这种景况的齐磊勃然变色!
  “搞什么鬼”
  “宛儿!”容禺玄连忙上前,打算扶起妹妹。
  不过齐磊却冲到容宛儿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不由分说地破口就骂:“你这破坏狂,给我滚出去!”
  这恶骂脱口而出,除了早就习惯的元碧纱以外,容家兄妹都愣住了。
  尤其是容宛儿,她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被宠大的,几时受过这等闲气?看到齐磊凶神恶煞的模样,再加上年纪还小,一时间竟吓得眼泪夺眶而出,哇地一声,哭着爬起来就要跑出门外去!
  没想到她才刚跑到门边,就被一双厚实的手臂给凌空悬抱了起来,正对上的,是一张温文儒雅的面孔,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柏。
  “怎么了怎么了?咦?这是哪来的小姑娘?长得这么可爱却哭得梨花带雨的?”公孙柏迅速地扫了一眼屋内景况,心下瞬时明白八、九分,定又是他那宝贝徒儿干的好事。
  “啐!她哪里可爱?根本就是来捣乱的!”齐磊冷哼了一声。
  “磊儿,来者是客。”公孙柏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听说了,这小姑娘是榆杨总督容大人的千金是吧?”
  “是的。”回答的是元碧纱。
  “既是如此,你们年龄相近,就更该和睦相处,磊儿,难道你就不能拿出一点男孩子的风范?”公孙柏看着徒弟,语意很明显的不是劝说,而是带着警示的意味了。
  齐磊心里实在有够呕,开什么玩笑,要他跟这个黄毛丫头道歉?她弄坏了他的画欸!怎么不是她先道歉啊
  气氛兀自僵凝着,容禺玄突然发话了。“说到底还是舍妹不好,谁叫她没等碧纱姑娘出来带路,就擅自闯进了房间里,这才不小心弄坏东西,我这做兄长的照顾不周,在这里代她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也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吧?”
  这几句话说得极为中肯,既为容宛儿开脱,又顾全了齐磊的面子,齐磊再怎么生气,也不得不顺着台阶下,不过也因为容禺玄这番话,让他不禁正眼仔细瞧了瞧对方,只觉这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容禺玄察觉到他探询的眼神,便笑道:“觉得我很面善吗?”
  “哪有。”齐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故作冷淡地答了句。
  “我想也是,虽然碧纱姑娘说你不会忘记,不过你那时毕竟还小,所以应该不记得了。”容禺玄看了元碧纱一眼道。
  齐磊闻言,也将视线瞟到元碧纱身上。怎么,她跟容禺玄说话?
  他在意的倒不是她跟容禺玄谈了什么,而是她跟别人说话这件事令他不舒服。心中的怪异感化为恙怒,他瞪了元碧纱一眼,元碧纱倒也习以为常了,只是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应该是你五岁的时候吧!我到你家来,拉着你玩水,结果害你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察觉到齐磊和元碧纱两人间那怪异的违和感,容禺玄试图引开齐磊的注意力。“你还记得吗?”
  齐磊不屑地一笑。“我躺在床上的时间可多了,谁知道你在翻哪年的老皇历。”
  “磊儿!”公孙柏开口。“你再用这种态度应对,我可要罚你了。”
  “好啦。”齐磊情急的应了声。“我记起来了啦!”
  “噢?”容禺玄倒是有点惊讶。“你记起来了?”
  “根本没忘啦!”只见齐磊一脸复杂的表情,说不清是怀念还是厌恶,像是故意要遮掩似的,用食指搓了搓人中。“害我在床上躺了大半月的罪魁祸首,我哪可能会忘记……”
  他别扭地低声咕哝一句,旋即转过头,可能是不想让人看清,但他的脸上确实掠过了一抹害臊神情。
  公孙柏闻言,不由得和容禺玄对望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第4章(1)
  晚上。
  齐氏夫妇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容满生,特地摆了一桌酒席宴客,公孙柏自然也是座上佳宾,原本理论上孩子们也该一同吃饭,但一来怕孩子们拘谨,二来大人们在席上喝酒闲聊的话题也引不起孩子们的兴趣,于是齐夫人便令厨房另外在花园里摆了一桌,并派了顾妈在旁照看,好让他们玩得尽兴。
  月儿上柳梢,清风徐徐,夏日的暑气似乎也被夜里的微风吹散了,池子里的莲花也合着瓣儿酣睡,齐磊和容家兄妹同坐在一张方桌边,上头摆着形形色色的小点心,全都做成一口大小,方便孩子们拿取食用,齐磊一向吃得不多,山珍海味也引不起他的兴趣,倒是这样与同辈孩子同桌吃饭的经验几乎是零,瘦削脸上也泛着平日难得一见的兴奋之情。
  “容公子,还有小姐,用点冰镇酸梅汤吧!”元碧纱微笑地招呼着。
  容禺玄看了她一眼,问道:“碧纱姑娘很忙啊?”
  元碧纱答道:“这是我的分内事。”言情小说吧
  “这儿只有咱们几个小辈,不用太拘礼,你也坐着休息一会儿如何?”容禺玄一边说,一边示意妹妹。
  容宛儿立刻心领神会,眨巴着大眼睛,充满探询地看着元碧纱。“碧纱姐姐跟我们一起坐嘛!”
  元碧纱何尝不想?只是想到井边的那盆衣服还没洗……
  将酸梅汤的茶碗一盅盅的放到容禺玄和容宛儿面前,她笑着推搪。“待会儿就来、待会儿就来……”
  容宛儿嘟着嘴显得有些失望,容禺玄年纪大些,察觉到元碧纱的身分敏感,比不得主子,于是笑着圆场。“别为难你碧纱姐姐了,咱们还是来喝酸梅汤吧!”
  容宛儿闻言,不甘不愿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好冰噢!”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随即绽开了笑颜。
  元碧纱觉得容宛儿率真可爱,于是笑看着她,一边将托盘上最后一盅酸梅汤放到齐磊的面前。“少爷请用。”
  齐磊默不作声的端起茶盅,掀开碗盖抿了一口,脸色微微一变,却不说话,只是迳自将盖子重新盖上,放到桌子上。“撤下去。”
  “少爷?”
  “我的酸梅汤一点也不冰。”齐磊看也不看元碧纱一眼。
  “怎么会?”容宛儿年纪尚小,记吃不记疼,早把下午的事抛到脑后去,也不怕齐磊凶她,伸手摸了摸齐磊面前的茶盅。“咦?真的不冰欸!”
  碧纱苦笑了笑,齐磊身子弱,吃了太冰凉的食物,贪得一时痛快,也只会让他之后更容易生病。但多说这些其实无益,只会换来齐磊的白眼而已,所以她也不作解释,伸手将茶碗放回托盘内。“那碧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齐磊闷哼一声算作答覆,见她的身影远去,容禺玄这才开口。“齐磊,你对碧纱姑娘,向来都是这样吗?”
  齐磊瞪他一眼。“要你管。”
  容禺玄碰了钉子倒也不恼。“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谈就不要谈了,对了,我看你似乎很喜欢画画?”
  话说到齐磊感兴趣的点上,不过一向别扭惯了的他,回答的方式还是活像只刺猬。“喜欢啊,干你什么事?”
  容禺玄微笑了笑。“那你一定知道柳笑然吧?”
  “柳笑然废话!”齐磊当然知道,前朝的画坛巨擘、以工笔仕女闻名于史的大画家,凡是对绘画有点认识的人无不想临摹仿效的大师级对象……
  “原来你晓得。”容禺玄道:“见你对绘画颇有心得,突然让我想起,我爹上京述职的时候,途中从别人那里得了一幅『山水清河图』,是柳笑然晚期少有的山水之作,不晓得你有兴趣没有……”
  齐磊听得眼都直了。他听错没有?柳笑然欸!还是他难得一见的山水图欸!
  看齐磊拚命装作无所谓、不在乎,可偏偏眼神又流露出渴望,容禺玄不禁觉得好笑,不过还是正经八百的说道:“你想看看吗?”
  齐磊咬着下唇顿了一会儿,他从不轻易向别人请求或者表示友好,但是眼下情况不同……于是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容禺玄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要是肯,我回头就去取来,咱们一块看?”
  这家伙……居然跟他讲条件齐磊满心不悦地想着,从小他就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所有的人都挖心剖肺的侍候他,他想什么有什么,从没人敢吊他胃口,而容禺玄却完全无视于他的恶言相向,这人大概是继元碧纱之后出现的第二号奇葩了吧?
  “怎不说话啊?你光是直直的瞪着我看,我也不知道你是肯还是不肯哪!”
  “想怎样就说啊。”齐磊冷冷地回答了一句,这家伙真烦人,画到底给不给看啊?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以后说话别那么冲。”
  “呃?”
  “就好比刚才吧!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画画,喜欢就喜欢呗,何必非得在后头加句『干你什么事?』。”
  “我高兴……”
  “你真的高兴吗?”齐磊刚吐出三个字,容禺玄马上截去他的话。
  齐磊看着容禺玄,不知该如何回答,照道理说,他是最讨厌被别人教训的,不过不晓得为什么,容禺玄那副诚恳正派的脸,真是教人无从发起脾气……
  认真说来,他一点都不讨厌容家兄妹,只是……只是要他承认喜欢对方的陪伴,未免也太矫情了一点吧?他不是坦率的孩子,齐磊向来很有自知之明。
  “齐磊?”容禺玄见他不说话,于是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齐磊回过神来,面色讪讪地,语气生硬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现在你总该给我看画了吧!”
  听他那赌气的回答,命令的意味还是很浓厚,不过至少已经没了方才那种攻击性的字眼,容禺玄于是呵呵一笑,起身离座。“那好,你且稍等,我这就去拿画。”
  齐磊的视线一直尾随着他,直看到容禺玄的身影隐在夜色之中后,才转过头来,不意视线正巧和容宛儿对上。
  “磊哥哥,你笑什么?”容宛儿天真地眨着大眼,很无邪地问着。
  齐磊一僵。“笑?我哪有笑。”
  容宛儿嘟着嘴,不再继续话题,倒是很无聊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人都跑光了?碧纱姐姐在哪里?磊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
  面对容宛儿一连串的问题,齐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有在听,他心底只充塞着关于“新朋友”的一个感想。
  容禺玄这个人,还真是奇妙啊!
  夜深了。
  齐磊抱着一卷画轴走回寝室,脸上尽是如获至宝的欣喜,原来那正是柳笑然的“山水清河图”,容禺玄见他相当喜欢,于是答应在容家人暂住的期间将画借给他临摹玩赏,齐磊高高兴兴地回到房里,不过一推开房门,脸上的笑意就在看到室内的空荡后消失了。
  元碧纱居然不在
  一股不悦非常快速的在心中生起,他放下画,言情小说吧走出房间,左右探看了看。
  不见人影。
  “不会已经去睡觉了吧?”不知不觉自言自语了一句……
  平常这个时候,他多半已经进入了梦乡,但今天情况不同,有容家兄妹为伴,说说谈谈地也消磨到了亥时,最后还是顾妈来赶,三个孩子才散了,这期间元碧纱一次也没出现过,齐磊有新朋友,一时间倒也没想起她来,反是一回到房里,马上就察觉到不对劲,他想唤人过来,却又想到自己这个地方向来也没什么下人会靠近,扯开嗓子也是白搭,于是他索性自个儿去找。
  一直到刚刚为止,元碧纱究竟身在何处呢?
  原来她仍蹲在井边,洗着那盆小山也似的衣物,好不容易搓洗得差不多了,她才吁了口气,双手泡在盆子里,抬起头来仰望着夜空发愣。不知怎么搞的,今天总觉得身体有些疲乏,虽没到做不了事的程度,但就是没啥元气,要是得一直待在齐磊身边侍候,只会精神紧张……
  她很明白自己的身分,不过区区一个下人,别以为人家善待自己就摆起架子来了。进齐家三年来她一直这样告诫自己,只因为有时齐夫人对她的好会让她不知所措。照道理说,齐夫人替她父亲办理丧葬的费用,就是买断她的价钱了,可齐夫人不仅每个月按时给她月例银,逢年过节还给她裁新衣裳,人家看了眼红不说,她也曾为此私底下被教训了几次,那些“前辈”也够狠,绝不会在别人看得见的身体部位留下伤痕,所以她被欺负的事也从来没有别人知道,在她看来,那些“教训”或许就是在提醒自己,时时刻刻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也因此,就算她把容宛儿当成可爱的小妹妹,但还是不敢随随便便就应了她的请求,真留下来陪她,更何况齐磊总是嫌她烦、嫌她碍眼,自个儿要是真留了下来,只怕也会扫他的兴。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认分点,回来与等着她的脏衣服作伴还好些,况且齐磊有客人陪着,今晚应该会很开心吧?
  元碧纱一边如是想,一边将洗好的衣服拧乾……都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待会儿就准备去侍候少爷就寝吧!
  “碧纱。”一个女声从她身后传出,元碧纱回头,只见一个脸蛋布着雀斑的少女走过来,原来这少女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素子,也是最常欺负她的人之一。
  “怎么,洗衣服哪?”素子瞟着眼看她。
  “是。”元碧纱连忙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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