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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风美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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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喔……舞,看来你的功夫退步了喔,也难怪那天竟然会让几只三脚猫给绑了去,唉唉唉……”东季绘俐落的闪身,又笑著添油助长火势,随便说说就挑出了她的痛处。
她简直是气过了头,手上的鞭甩得更是凌厉,招招直取要害。
“老羞成怒吗?”他皮皮的问,轻松翻身躲过一记鞭影。
“闭嘴!”舞风大吼,“我就不信打不过你。”
“下辈子吧!”作作梦还比较容易。
只见他们两人一时之间打得欲罢不能,犹在一旁看傻眼的水谷父女则是不知何时让人请进了一边回廊上数不清的纸门当中的某个房间。
拜画、拜见客人、拜见茶具、清洗茶具、烧炭火……一连串传统又繁杂的动作之后,覆面的和服女子捧了碗温烫的绿茶,在手上转了转,让茶碗上美丽的图案朝外,才亲手递到客人手中。
水谷和哲也诚敬的躬身接下,他知道这女子正以传统接待贵客的最高礼节在接待他。
向主人拜谢之后,他捧碗尝了一口,浓醇的绿茶芳香随即充满整个口中。
“请问你们是?”水谷和哲有礼的朝房内几位男女问道,还特地跟拿和果子给女儿吃的覆面男子点头致谢。
他记起了这个男人,上次也同东季先生一起到家中接舞风。
“上次我们见过,我是游云,我们都是舞风的家人。”倚墙而立的覆面男子淡淡的说著,口气不热切,却听得出友善的意味。他拿起茶碗朝他作敬酒状,随后一饮而尽。
水谷和哲为他的随性失笑,倒是和服女子看不过去了,“你正在污辱日本传统精神。”
游云听了扯唇笑了。
他们都不是纯正血统的日本人,一家子也只有听雨和绘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上官听雨。”和服女子朝水谷和哲点头,清冷娴雅的气质让他印象深刻,尤其是她腰际上一直圈著一只霸气的手臂,就算刚才那段冗长的茶道步骤也没能让手臂的主人放弃当一条人肉锁链。
“我是日原咣。”人肉锁链不专心的说著,拿起自己眼前的茶碗就要喂起怀中的人儿,虽然说日本茶道里,主人是不能跟著客人一道喝的,但是,谁管他?
反正他们都不是“纯种”的日本人。
眼前三个主人里,只有日原咣没覆面,阳刚的俊容让水谷和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日原咣只专心于逗弄心爱的雨儿,一点也没发现他的注视。
虽说看得出大家都已经极力敛下那不同于寻常人的气质,但擅于观察的水谷和哲仍是看得出每个人身上都带著深沉神秘的色彩。
就像初见舞风时,那极度吸引他目光的矛盾感;这几个人身上也有这样特殊的气质。
像是寻常,却又不寻常……
“唰”一声,纸门突然打开。
东季绘悠哉游哉的踱进来,他挑了上官听雨身旁的位子坐下,没意外的得到日原咣防备的一瞪,他皮皮的朝他笑了下。
随后是舞风忿忿的走了进来,身后还拖著长长的鞭尾巴,满身大汗的她一屁股就往水谷和哲膝上坐下,若无旁人的蹭著他的胸襟抹去脸上的汗水,一手接过上官听雨递来的茶碗就一饮而尽。
“再一碗。”她拿著空碗朝上官听雨挥著,无视于她眼中的不认同……反正她就是喝不出这啥啥茶的精神啦,又怎样?心想,喝进了肚子里还不都一样?
“风女人,你当我家雨儿是茶僮啊?”日原咣伸手就抢下她手上的茶碗,重重往下一放。
他捧在手心宠、含在口中护著的人儿岂容得她如此指使?
“听雨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你未免想得太早了吧,老男人。”可怜,未到中年就老年痴呆。
“哼,打输人就随口乱吠是很没气质的一件事。”论口才,他不见得讲得输她。
“你要不要跟我打打看换谁输?!”
“舞,别让你的男人看笑话。”
一句话让舞风闭了口,她忍不住瞪了眼悠哉喝茶的东季绘。
“你又知道了他是我男人?”讨厌,说到这个,又让她想起他之前的行为。突然感到身后的身躯一僵,一双手臂随即不认同的缠上了她的腰际。她没理会,只是拍拍交握在小腹上的大手。
事实是一回事,但她这个当事人愿不愿意让人拿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我还很确定。”东季绘满足的又喝了一口手上的绿茶。啊,娃娃泡的绿茶还是一样好喝。
“喔?”她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期待他还能掰出些什么证据来。
水谷和哲也颇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虽然还不太熟,但他发现,他愈来愈能欣赏东季绘异于常人的幽默。
旁边一群人又分别向上官听雨要了茶,也等著看戏……呃,听答案。
就连可爱的小樱也静静吃著东西,等著漂亮的叔叔发表高见,虽然她实在听不太懂大家在说些什么,不过……和果子好好吃喔!
“不相信?”东季绘扬扬眉,继续说出令舞风气绝、水谷和哲脸红、大家笑倒的话,“我还知道打从你们进房之后,就一直『忙』到隔天早上八点四十三分才睡,下午四点半水谷醒来,沐浴更衣,到书房写了几篇文章之后,晚上八点五十二分就寝。那个时候同在一张床上的你还是睡得跟一只猪没什么两样,一直到再隔天的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九点零五分,他才叫醒你吃早餐。”
他慢慢的喝完手中的绿茶,一堆人早笑到不支倒地。
“你好样的,找人监视我们?!”舞风涨红脸,磨著牙齿,活像要把人咬碎了再吞进肚内。
“别太崇拜我。”他会不好意思的说。
舞风扬起鞭再度发出狮吼,活像天生就住在河的东边。
两个人又若无旁人的打起来了,无视于房间的大小,一时间灵蛇般的鞭影和跳上跳下闪躲的人影穿梭不休。
其他的人仍是自在的捧著茶闲话家常,就像这种事没什么了不起似的。
甚至游云还提议大伙儿到他住的地方打打麻将、联络联络感情。
真是令人“惊奇”的一家人。水谷和哲哭笑不得的想。
由上官听雨手中再度捧过了茶碗,他一手拿著和果子一手捧茶,喂著怀中正专心看“表演”的女儿。
心里突然意会到,原来这一群人最不寻常的一点就是,就算再如何不寻常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旁人看来也不觉得有何不寻常。
就好比现在,显得不耐烦的游云居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美丽的银枪,理所当然的朝正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连开数枪……
她气愤的拉著水谷和哲的手,穿梭在迷宫似的回廊里,纵横交错、难以辨识的回廊里,竟奇怪的没有其他人出入。
真是没感情的云哥,竟然对她开枪。舞风忿忿不平的想。开枪耶……他没想到自己好歹也顶著东南亚第一杀手的头衔,要不是她躲得快,这会儿身上不多出几个洞,被人扔进花园当肥料去了?
真是……叽哩瓜啦、叽哩瓜啦……
“爸比,怎么姐姐好像在生气?”小樱坐在父亲的手臂上,不解的发问,想不透漂亮的天使姐姐为什么整张脸皱成一团?
“姐姐大概没睡饱吧。”他随口挑了个答案,走在前面的舞风随即转头凶狠的一瞪。
哼!
父女俩都不懂看人脸色。
又经过了一个小穿堂,前面是一扇漆黑的厚重大门,门上没有把手或是任何可供抓握的设计,只在门的中间那道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门缝旁,微微浮出一块黝黑光亮的石板,约莫B5大小,随著光线的反射,还隐约看得见一条银黑色的飞龙浮现。
大门的右边钉著一块简朴的木牌,上面用刺目的红漆写著:银焰禁地,擅入者死。
小樱老远就看到那刺目的红字,指著木牌。“爸比,那上面画的是什么?”草书字体龙飞凤舞,小孩子只觉得笔画线条漂亮得像一幅画。
水谷和哲看清了木牌,愣了下,不知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反倒是前头的舞风先开口了,“笨小樱,那不是画,那是书法里的草书,上面写说,如果没经过主人同意就进入的话,就要接受处罚。”怕吓坏小孩子,她将严厉的警告语稀释了好几倍。
水谷和哲听了,只是奇怪的看看她的表情,也没开口否认。他想,等小孩子不在时,再问她也不迟。
“那我们不就不能进去了吗?”小樱又问,语气里有著浓浓的遗憾。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门,大得就好像阿里巴巴故事里面要喊“芝麻开门”的那一道门一样。
“傻瓜,姐姐就住在里面,当然可以进去罗!”她好笑的捏捏小樱的鼻子。“而小樱和小樱的爸比是姐姐的客人,当然也要一起进去罗!”
她将手掌平贴在门上的黑色石板上,输入掌纹的同时,也略施力道,让石板没入门中。
“凌舞风。”她道出自己的名字,让电脑判读她的声音。
没多久,一阵极似人声的电脑语音响起,“身分确认无误……二小姐,欢迎回来。”看似厚重的大门竟无声无息的往两侧滑开了。这个奇异的景象让小女孩看傻了眼。
门后是一大片荫郁的山林,看似未开发的林中处处透著诡异的气息,说不上来,但水谷和哲就是感觉得到。
舞风带头穿过大门,走进林中,小樱也催促著父亲跟上脚步。突然,他身躯微晃了下,险些将手上的女儿摔下地面,惹得女儿尖叫不已。
“怎么?”舞风先将他手上的小樱抱到地面,再询问他的情况。
“没,头突然有点晕。”他也不懂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伸手直揉著太阳穴,揉得连舞风也开始头疼了,不会吧?
真是糟糕……
“小樱会头疼吗?”她低头问著拉她裙角的小女孩,后者乖乖的摇了摇头。
“小樱今天有喝什么饮料吗?”她又问。
小樱偏头想了想,“漂亮叔叔说,要喝鲜果汁才会跟姐姐一样漂亮,所以我今天喝了一大杯的番茄汁喔。”
狐狸绘,竟然用这招骗小孩。
身侧的水谷和哲突然向她贴身靠了过来。“舞,怎么办?我很不舒服。”虽然还不至于昏倒,但他突然头疼得难受。
“忍著点,再等一下子。”舞风拍拍他倚在自己肩上的手。
似乎看到父亲不舒服的表情,小樱担心的靠了过来,但舞风却一把将她往自己身上揽,并用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迅速且粗鲁的拉下水谷和哲的头发,强迫他低下头,接受她送上的红唇热吻。
“唔……姐姐放开我。”小樱挣扎不休,无奈还幼小,使尽吃奶的力气仍撼动不了脸上的魔爪。
“唔……别……”水谷和哲一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却没想到她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唇,再将血哺至他口中,满口的血腥味让他惊骇又心疼的想退开,却因为头疼和她强劲的手劲而一时动弹不得。
唉……这还真不是普通的痛耶……舞风的脑中只有这个结论。
她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当初他都咬破她的脖子了,怎么不乾脆咬大力些,让她一次多流些血,说不定现在也不用再让她“捐血”当通行证了。
一会儿过去,等她觉得够了,唇内的伤口也不再渗血,才离开他的唇,也放开了怀中的小樱。
趁著小樱跑到父亲身后躲她的一刹那,她又俯身舔去他唇角遗落的红迹。
“还觉得头疼吗?”她黠笑问道。满意得到他的摇头否认。
“好多了……甚至完全好了。”水谷和哲讶异的看著她的眼睛,尝到齿间还残留著她浓重的血腥味。“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这是秘密。”诡魅的褐眸眨了眨,她红唇轻扬,神秘的笑道,转身又往林间走进。
望著前方一片完全辨不出方向的树林,水谷和哲只好吞下到口的疑问,又抱起女儿跟著她走。
不差这一个,他想,反正她身上的秘密也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个秘密。
第八章
并没有走很久,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吧,其间穿过了树林,也经过了一片飘著薄雾的竹林后,一栋纯粹中国风味的阁楼就出现在大家眼前。古典美丽的阁楼前还筑了偌大一片中式庭园造景,假山流水、奇花古树、荷池垂柳,美丽得就像中国武侠电影里,皇宫内苑中才有的景象。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会在这荒山野岭里筑起这样一片奇异的居所。
小楼的门旁挂著一块门牌,上头有著俊雅如流云的字迹——舞风阁。
这就是她住的地方吗?
“别发呆了,快进来。”舞风在门扩停了下来,唤著他。水谷和哲随即跟进屋内。
一楼是客厅和她口中说的工作室,二楼隔成厨房、书房及起居室,他单独爬上了三楼,才发现整个三楼其实是一间很大的卧室。
先将早巳睡著的女儿抱上了正中央那张大得离谱的床后,他才打量整个房间。
就如同其他楼层—样,房内摆设尽是中式骨董家具,无论一门一窗、一桌一椅,甚至墙上的一幅画或是五斗柜上的小摆饰,全都像是中国历史博物馆才会出现的珍藏物。要不是看到了眼前正挂著一块一百二十寸的高科技液晶营幕,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是误入了时空交错的年代中……
好奇的抚著大衣柜上的雕花,他听到了二楼传来细微的声音,循声走下古朴的原木阶梯,看到厨房内正悠哉哼著不成曲的调子、坐在流理台边的舞风,她正用杆面棍杆著一张张圆圆的面皮。
“我差点以为这里连瓦斯炉都是木头做的。”他惊讶的摸著漆成木头色还精绘龙凤图案的瓦斯炉和其他厨房电器。
“呵呵……”舞风笑著摇头,“你信不信,当初绘真的认真考虑过要订作一个木头做的电磁炉,最后是设计师认为我们存心找碴,他才放弃。”
“看得出来他煞费苦心。”光看这一屋子价值不菲的骨董家具就令人咋舌。
“我们是他的宝贝女儿嘛,当然要多费些心思罗!”没事就让他整著玩,为她们花一点钱又有啥关系?!
“看得出你们家人的感情很好。”水谷和哲想起了他们之间那种不寻常的联系感情方式。
他拉过了另一张椅子,也学著她的动作,帮她包起—颗颗圆饱的饺子。只是第一次包这个东西,难免将饺子包得歪七扭八,明明该是一摺摺漂亮的花边将饺子皮密合,他却弄得像烧卖似的,饺子内的肉馅有一半部在饺子皮外。
“呵,不是这样,你的手要这样一摺一摺捏起来,小心不要让肉馅沾在边上,不然下了水皮就开了……”她握著他的手,耐心的教他捏饺子皮的手势,讲解著包饺子的技巧,还慢动作的示范了好几次,直到他终于包出一个形状还算看得出是颗饺子的饺子后,两人又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很喜欢烹饪?”
水谷和哲赞叹的看著她的巧手极轻易就包出一颗漂亮圆饱的饺子。
“说是,也不是。”舞风想了想该要怎么回答,“主要是绘那家伙嗜吃各国美食,又自知极难找到一位擅长所有国家料理的高明厨子,索性砸下大笔钞票请来了各国高明的厨师,再拐了我们姐妹分别去学那些烹调技巧,就没想到一学便学出了兴致。”
她还告诉他,当初那痞子为了拐她们两姐妹,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竟然拿了几个骰子,不要脸的端起“老爸”的威严,强迫她们一把定输赢,才让掷骰子输了的她们乖乖去学了三个月的烹饪。
直到三个月后,她才听游云谈起,三个月前他曾帮绘到自家开设的赌场里,拿了几颗没收来的骰子,他一直不知道绘拿来做什么,因为那些骰子全都灌了铅!
听到这里,水谷和哲朗声笑了出来。
“我一直觉得他的幽默感很有创意。”他笑著说。
“他将恶整完的女儿端到了你面前让你吃乾抹净,你当然这么说。”舞风睐他一眼,他却倾身在她唇上一啄。
“你说得没错,就为了这个,要我为他两肋插刀都愿意。”他难得幽默的朝她眨著眼。
“神经。”
她忍不住翻翻白眼,却也笑了。也许是此刻轻松的气氛,又加上身处自己所熟悉的环境中,舞风卸下了对他仍是存在的那层薄薄的防备墙,也像为了打发时间一样,她聊天似的主动说起了他一直像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事。
“也许你会觉得,我们一家人之间的感情,亲密得奇怪,”她手上的动作没停,眸光中却飘起了一丝恍惚,微勾的红唇像在微笑,“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每一个人都不怀疑,不管是谁有难,其他的人就算倾尽一切,甚至付出生命,也会帮助那个人。”唇畔的笑意明显加深,让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薄漾著一层柔美的光彩,水谷和哲忍不住看痴了,耳边听见的尽是她软媚的嗓音。
“你看我现在丰衣足食,过著公主般的生活,可能很难想像我童年时的遭遇,那真的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我的生母在生下我没多久,就勾搭了她的小叔,也就是我生父的弟弟,两人合作卷了一大笔钱远走高飞,让生父整个家族在上流社会丢尽了面子,也让被遗下的我注定要开始一段辛酸血泪的成长史……”
她轻笑出声,像在讲诉一段演烂了的八点档。
“记忆中,小时候似乎从来没有吃饱过,跟下人住在一起,每天都在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因为那个男人及他的妻子、儿女看到了我,就会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或是戏弄,似乎是以看我哭泣求饶为乐。呵,只怪那时候还小,不懂人的心理,总是死咬著牙也不肯呼痛求饶。每每被整得凄惨至极,天天都是伤痕累累。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那时多到泛滥的骄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舞风又摇著头笑了好一阵,水谷和哲却早已心疼得拧了眉心。
“一直到我五岁……还是六岁吧?大概像小樱这般年纪的时候,每天的功课除了要躲那些夫人和少爷、小姐们的欺陵之外,还多了一项,要小心那些叔叔伯伯觊觎的目光。我尽量不在他们眼前出现,保持脸上随时都脏污不堪,甚至跟厨娘要了对自己来说还过大的旧衣服来盖住自己的手脚……这一切处心积虑的行动果然保护了自己好一段时间……”但躲猫猫的游戏过不了多久就结束了。
“有一天晚上,那男人的元配夫人的长子——一个才十七岁的男孩,竟然趁著我晚上耐不住饿,偷跑回厨房找东西吃时逮住了我,试图对我不轨……”
“那是我第一次向他们求饶,吓坏了的我大声哭泣,你也许不相信,虽然我还小,但是我很清楚强暴是怎么一回事,我常常在花园里看到园丁和二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情,所以那时我简直怕死了。”
“果不其然,我大哭大闹的声音引来了警卫的注意,因此得救了,但是大夫人却因为挂不住脸,大声指责是幼小的我狐媚勾引了她优秀的儿子,所以她马上要管家将我带走,让我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一旁看著,一句话也没说,搂著新的情妇,眼睁睁看著我被管家带走,卖进污秽的风化区中,甚至管家还给了买下我的人一笔钱,要他确保我此生不会出现在那条风化街外一步——”
她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重,原来是被他抱住了。舞风抬起头看他,随即不发一语的将脸埋入她的颈窝间,有股温热的湿意延著颈部曲线滑入她的领子里,蔓延到她的胸前。
她震了下,意外于他的反应。
他……在哭吗?
“大男人的,争气点嘛,这种烂桥段连八点档都不演了,你竟然还会受影响?”
她轻轻的蹭著他的脸颊,带著感动的微笑,感受他怀中的体温,也感觉到他渐渐收紧了手臂。
“好啦好啦,耐心点嘛,故事就快要结束了。”舞风拍拍他的背,继续说道,“后来,就在我将被切片沾『哇沙米』生吃时,我们伟大俊美的东季绘先生就化身为无敌铁金刚英雄救美,将我救了下来,后来又认我当乾女儿,给我取了个美美的名字,让我当了个被宠坏的任性二小姐,从此以后娇生惯养,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嗯,完。”
说完戏了,但是没有人鼓掌,好吧,那她自己来拍个几下串串场,总可以了吧?
我拍……咦,手怎么?
她推了推他,“你还不起来吗?我们两个身上都是面粉了!”她瞪著他。
水谷和哲衣服上印著不少她的白手印,令她联想到自己的背上八成也是惨不忍睹了。
差点忘了水饺还没包完呢!
“你值得被宠坏。”他嗓音有点沉嗄,仍是紧抱著她没放。
好吧好吧,要抱就抱,反正都脏得差不多了,不差再沾上这一点面粉。
舞风随意在他衣服上擦擦手,擦去满手的面粉。
谁教她没事引来他的男子泪……活该现在被当熊宝宝抱著。
“我也会宠你的,只要你快乐,只要你还是开心的笑,就算宠坏你也没关系。”一字一句随著呼吸回绕在她颈上,让她耳朵热了,心也跟著暖了。
她用手揪住他的发往后拉,让两人交颈的姿势分开,让他看见她眼中的认真,“就算我身上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这辈子我都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这样,你也会像你说的那样宠我吗?”
她没听见他的回答,但是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广大的包容,那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她为之撼动。
柔柔的又偎进了他怀中,仍是靠著他温热的颈畔。“你爱我吗?”舞风问完,自己却噗哧笑了,“不,我问错了,你想必是爱我的,所以绘才会安心把我交给了你。”
她向来信任绘看人的眼光。
随即又开口,“但是,你不想问我对你的感情吗?”
水谷和哲沉默了好一阵子,没再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在等候自己的答案,才回道:“我只负责自己的感情,不负责你的。”他说得轻松却坚定。
他甘愿为她付出这一份感情,只要她愿意接受,他就心满意足。
一时之间,舞风竟然开不了口,一向擅辩的她再也找不到话回答,她因为他的告白而再次震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她说,感觉得到他衣下的肌肤因为自己的话语而紧绷。“只是我并不确定这种喜欢是对家人的,还是情人间的感情?简单的说,我还是分不出我对你的信任是基于把你当父亲,还是把你当情人……而我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搞清楚那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
“别急,我会等你。”水谷和哲抵著她的额微笑。
光是听她亲口说出对他是有心的,这就够了。
他爱她,早已爱到不可自拔,爱到不知所措。
“可是,我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清对你的感情喔!”
他仍是宠溺的笑著,对她的感情,早已深到足以包容一切。
“虽然如此,不过我允许你可以爱我,因为那会让我高兴。”舞风高傲的说完,忽尔狡黠一笑,伸手轻轻一推,毫没防备的他马上就往后倒,跌了好大一跤,待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倒在地上。
罪魁祸首还慢条斯理的下了椅子,优雅的移步靠近他,趁他一脸错愕、脑筋转不过来的时候,自然的分腿跨在他身上,膝一屈,一屁股坐上他的腰际。
“所以接下来,”她揪起他的衣领,女王一样的睨著他,只差没拿下鞭子再甩个两下,诱人的红唇不停的开阖著,宣告她不容反抗的命令,“让我们……来、做、爱、吧!”
于是,女王驯服了她的男人一整个晚上的时间。
直到半夜,两头美丽的豹子悠哉的晃了进来,因此惊醒了筋疲力尽而睡在厨房地板上的两人,在大大惊吓了水谷和哲的同时,也让舞风想起了流理台上未包完的饺子。
原来是晚餐还没吃,难怪她觉得肚子好饿……
第九章
“你还是决定要瞒著他,关于我们不同于一般人的身分吗?”上官听雨捧了杯茶坐过来,难得主动开口问著。她希望唯一的姐妹能像她一样寻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继续当只快乐的鸵鸟。
“唔。”舞风点点头,手指灵巧的调拨著那具看不出是什么的电子仪器,表情未变,心中却随著上官听雨的问题冒出一个个问号……
“他迟早会知道。”游云摇摇头。见她还摆不平手上的玩意儿,扔了根十字起子过去。
“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不想吓到他。”难道要跟他说,她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号称日本地下政府的银焰门核心人物之一?
顺便再告诉他,她平日的工作就是制作武器、开发特殊武装设备,而最大的消遣就是陪东方最大暗杀组头头游云,到处去各大杀人现场游晃,观察并记录新开发的武器打人人体后所产生的反应?!
不,她不想吓跑他。
宁愿他当自己是银门企业总裁从小捡回家养的小孤女。
舞风没注意到,自己的顾忌全是因为担心看到他眼中的嫌恶。
但,旁观者清。
“你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吗?未免也太小看一个男人的担当!”日原洸忍不住开口,他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小女人揽回怀中。
他实在看不下去,身为一个同是交心给银焰门女儿的男人,他大大的唾弃那个温吞书生,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如果你对他这么没信心,认为他没办法担起你的顾虑、接受你不寻常的身分,那又何必花心思在他身上?”日原洸顿了下,不顾怀中上官听雨的眼神制止,继续说:“还是你只当他是小白脸,拿来打发时间用用罢了?如果只是如此,那的确是不用跟他说太多事,反正只是玩玩,谈不上真感情。”
舞风抿著唇,不发一言,看似专心一致的对付手上的电子仪器。
“舞,我想日原说得没错,你该对他有信心些。”游云淡淡的附议,握住口袋中一颗银闪闪的子弹,要是那男人当真因此舍弃了舞风,而让她有一丝难过的话,下一刻,他会让这颗子弹以最快的速度嵌进他脑门中。
舞风只是攒紧眉,似乎正在研究著该将电幅调低些,还是乾脆让哪一个接头短路?
上官听雨才想再说些什么,空中就传来通讯器接通的示意声。
“哔——”
“我是舞风。”
“听雨。”
“游云。”
除了日原之外,众人习惯性的先开口通报姓名。
“我是绘,刚刚有人回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水谷父女在回家的路上失去踪影,藏雪已经查到了他是中途让人给掳走……”传来的是东季绘独特低沉的嗓音,悠哉游哉的语气和他话里的严重性有点搭不上。
“地点?”舞风冷静的起身,收拾好手上的东西。
很好,真的很好……就在她心里不怎么舒坦的时候,竟然来了一票该死的狗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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