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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风美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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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水谷和哲的怀疑,东季绘倒也大方的任他打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神态轻松自得。
倾尽全组织的力量,好不容易找著了舞的下落,也确信她的安全完好,这几天绷紧的神经全放松了下来,天生的痞子调调自然又回到了身上,看他一脸防备的观察著自己,东季绘忍不住轻笑出声。
呵……颇有趣的一个人。
笑眯著眼将他微讶的表情看入眼底,他回想起调查报告里对他个性上的描述——
温文、冷静、少欲、表面温和易相处,实际上却与每个人都保持一段距离。
应该是习惯避开麻烦的一个人哪,却意外的出手救回了他家的舞。
“你们真的很会挑时间。”还带著睡意的娇软嗓音突然响起,未了还伴随一声大大的呵欠声。
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舞风一脸还没完全清醒的模样,硬是不肯劳动双脚下来自己走,无可奈何的游云只得一路抱著她出来。
还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水谷和哲惊讶的转头,一个覆面的修长男子抱著同样已覆上面罩的舞风正站在他身后。
他是什么时候进到屋内的?
感觉出他们的不寻常,水谷和哲起了警戒心。
东季绘则是笑意盈盈的通过他踱向两人。“好久不见哪,我亲爱的舞美人。”他手握拳一敲,落点准确无比的扣在舞风额头上,敲得舞风哇哇大叫。
“很疼?”他嘴角在笑,可看在舞风眼中却是狰狞得吓人,不好,亲爱的绘爹地看来怒火翻腾。
看样子这几天一定让大家担心死了。
舞风伸手抚著中拳的额头,然后轻巧的从游云怀中翻进东季绘的怀里。
“绘,别气别气,都是舞不好,这几天一定让大家担心了。”她亲昵的挨进他颈窝处磨蹭,以为注定要让人炮轰一阵了,没想到东季绘竟然只是揽紧她,好久好久都不发一言。
“绘……”舞风看进他不掩激动的眼中,一时说不出话来,惊讶的发现抱紧她的一双手臂正微微发著颤。
这个无所不能、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只手遮天的家人哪,竟然为她担心害怕到这种地步……“舞没事的,绘别担心。”她不禁悄悄揽紧他的脖子,安抚的说道。
一阵冷风吹来,舞风突然打个小喷嚏,一旁的覆面男子赶紧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为她披上,关心虽未表现在脸上,可动作却全温柔呈现了。
看见他们之间自然流露的情感,水谷和哲也动容了,趁他们不注意时,他悄悄转身进了屋子。
说是不想打扰了他们的重逢,其实也是不希望亲眼看到她离去。
他忍不住苦笑自己的鸵鸟心态。
当是一场梦吧!
梦中,他曾救回一个天使。
只是没想到,这意外到来的天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回去了……
“水谷先生,请等等。”
在他踏进屋子的前一刻,那个自称东季绘的男子叫住了他。
“谢谢你救了舞,”向前走来的东季绘朝他慎重的点头,感激的心情溢于言表,“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今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银门企业将在所不辞。”
听了这番话他才想起来,东季绘是银门企业总裁的名字,报章杂志常有他的专访,却奇怪的从未刊过他的一张照片,总有人猜测,是他发动各种力量完全封锁自己的肖像外流。
银门企业的总裁许给他的是多大的人情哪,要是一般人的话都会想像自此是飞黄腾达吧?只可惜此刻他的心情却无一丝雀跃。
他忍不住再深深看了一眼还腻在东季绘怀中的舞风,她看起来好开心哪,唇边一直未减的笑花将她妆点得更美丽了,是因为深爱的人亲自来接她吗?
看见她大眸中装的全是那个男子的身影,水谷和哲黯然的撇开视线,再抬眼,面对的却是东季绘一副若有所思的审视。
一时间,只觉得心脏猛然一震,他几乎是狼狈的转身。
“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丢下话后,他慌乱、心虚,也有些激动的逃进屋内,几乎是用力的甩上门板,以为如此就能隔绝掉那两道带著审视意味的深蓝色视线……
听见东季绘叫唤自己的名字,走在前方的覆面男子停下脚步回头。
“游云,我要那男人更详细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任何经历过的人、事、物都不能遗漏。”收回盯在门上的视线,他移步跟上伙伴的脚步,虽然手上还抱著一个人,但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依然跟平地一样平稳。
“牵红线牵上了瘾?”游云口气颇不以为然。
他日前才亲自跑了法国一趟,就为了帮听雨钦点一个男人回来,现在又改打舞风的主意了吗?
这个大忙人哪,光一票数不清的跨国事业就该搞得他头昏眼花了,更别说还必须分心监督组织内的事务……他实在打从心底佩服他竟然还有美国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也不是没看见那男人眼中对舞风的不舍,只是……他是一个普通人。
“他跟我们不一样。”游云道出自己的不认同。他不过是一时迷惑于舞风明艳的外表,待他看清我们的生活方式,那眼底的情意难保不会变质。
东季绘率先上了直升机,才将熟睡的舞风抱到自己怀中护著。他朝随后上机的游云轻笑,“有什么不一样?在你们进我银焰门之前,在我眼中,哪一个人跟他不一样?”他笑著举手制止游云的反驳,“更何况,你担心得太多了,舞风不比听雨,要这么早拐走她的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游云听了也失笑了。
他的确是想太多了,舞风外表再怎么成熟,在他们眼中看来也不过是个孩子,对她来说这些情情爱爱还太遥远。
第四章
偌大的山林间杳无人烟,无一丝该有的虫鸣鸟叫,连林鼠蜂蝶等常见的小动物也不自然的消失无踪,诡异得似乎连林间偶尔呼啸而过的风都显得单薄许多。
生态里的生死循环在这里完全停摆了,这个天然的地带,无任何未经许可的生物存在。
这里安静得彷佛只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图片,而非真实的山林景色。
没有人敢擅入此地,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人能不经许可就踏入此地。
不只因为这里是银焰门总部控管最森严的禁区;同时也因为这浑然天成的山林里—处处满布著神秘的迷香,只要不是特定的人士一踏入,只怕走没两步路就倒地昏睡。
本来还有不少人不信邪,以为此处藏了什么大秘密或是黄金宝物,欲想探进一窥究竟。小贼、神偷、杀手更不知来了多少人,也同样被迷昏扔出了大门,为此,银焰门的总管烦不胜烦,每天都在抱怨他已经被贬为看门的小仆,光是每个早晨丢“人”就不知耗费了他多少卡路里。
直到三年前,也就是将这片位于本部后头的山林列管为禁区之后的第二个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话说那时住在里头的银焰门二小姐在步出后山禁区,前往主屋的途中,恰好与正欲潜入禁区的杀手撞著了面,两人立刻打了起来。
搏斗间,二小姐不小心被扯落了脸上覆面的皮罩,从未示人的真面目也因此曝了光。当然,技高一筹的二小姐没多久就制伏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杀手,但门主东季绘却是气坏了。
银焰门两位小姐和神秘杀手游云打从进入组织后,就覆面示人,除了门主东季绘之外,就连位高权重的两位总管也不曾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这除了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之外,同时也是方便他们以另一种身分协助东季绘。
但这多年来未曾打破的禁忌,竟然就坏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手上。东季绘气极了,一怒之下要人杀了刑部中所有潜入未果遭拘禁的十多人,连同已砍去双手、双脚的杀手,然后像一串粽子般腾空悬挂在附近一幢著名高楼的楼墙外。
一串血淋淋的人肉粽子,再加上一旁玻璃窗上红漆挥洒的几个大字——擅入禁地,唯一死刑。
黑白两道没人敢怀疑东季绘杀鸡儆猴的用意。
东季绘残酷的举动的确吓坏了所有人,也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从那次事件起,闯入禁区的人数大减,现在总管不用再每天丢人当运动,只要十天半个月到后山晃一遭,看看是否有已经昏睡多日、即将饿死或是已经饿死的铁齿人士即可。
而今天,银焰门后山禁区仍是平静一如往常,三幢各具特色的建筑物分据三方,建筑与建筑之间隔著大片的林木,隐密的高科技电脑连结彼此却不互相干扰。
三栋建筑物分别是——
听雨竹楼,为银焰门大小姐上官听雨的住处。上官听雨又号“竹楼主人”,多年来以制毒配药闻名黑白两道。
舞风小阁,属银焰门二小姐凌舞风所有。凌舞风义被称为“小阁主人”,专长是武器设计及电子防御系统的架置。
游云武馆,神秘杀手游云的住处。外人所说的银焰门“武馆主人”其实就是指他,他同时带领著一支神秘小组行事。
“土匪绘,那是我要的!”舞风突然大喊,右手执筷飞快的抢攻,企图拯救落人敌手的鹅肝鸡丁。
讨厌,那是她先看到的,而且是最后一块了耶!
东季绘拿筷的手灵活地翻了一转,躲过来人的偷袭,然后一抛,“嗯,好吃。”他不但大口大口地嚼,还啧啧有声,直让舞风看红了一双眼。
哼,吃死你,胖死你……
甩头不理他,决定表现出心胸宽大的她又举筷朝眼前的一盘酱鲁干贝前进;好不容易挑上了一颗肥美又漂亮的干贝,下筷前,又是同样被一双碍眼竹筷抢先一步。
“嗯……好吃。”他家舞风的厨艺真是了得,上次才带她去饭店吃过一次;没想到没几天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菜色,甚至口感还较那五星级饭店的厨子做的更好!
东季绘神情感动的品尝著口中的极品干贝。
他又夹了一片清蒸鱼片。
“东、季、绘。”咬牙切齿的进出这可恶至极的三个字,舞风敢发誓,死人绘一定是故意的,先是鸡丁,然后千贝,最后是鱼片……
“咦,你怎么不吃?”他一副好心的提醒,“再不吃,自己煮的菜都被别人吃光光罗!”
瞧,那娃娃不就一副“惦惦吃三碗公”的样子?看她面前的小盘子上都还堆了小山高的各种菜肴呢,有“专属男佣”伺候的人就是不一样。
哇勒,什么被别人吃光光,是被他抢光光才对吧?
“舞风,别同他闹,我的鸡丁和干贝给你吃。”上官听雨从面前的小盘子内挑了几样食物放到她碗里。
其实是她吃不完,才用这种方法消化一点“存粮”。
“哇……”好感动喔,还是听雨好……正要动口享用听雨的爱心食物,一双筷子及时截走到口的肥肉。
“哇勒……又是谁?”这次又是哪个死人?
“雨儿不乖喔,我不是说过你要全部吃光光?”日原咣将救回的鸡丁摆回听雨的碗中,还顺势在她耳廓上轻咬了下,惹得上官听雨霎时红了脸,低著头直说不敢了。
“死日原,那是听雨给我的耶!”舞风气呼呼,真是讨厌的一个人,在听雨身边跟前跟后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冒犯到她头上?!
“对呀,再说那全部都是你煮的。”东季绘隔空煽著火,还趁其不备地从舞风碗中捞到一颗听雨的爱心干贝。
是谁说光明正大不如坑蒙拐骗?难怪抢来的东西就是特别好吃。
“没错,请不要忘记你们吃的都是我煮的。”还每天不要脸的在用餐时间准时集合在小阁里。
“你少吃一点死不了,雨儿不一样。”日原咣说完,忍不住又在上官听雨的碗里添满了菜。奇怪,他都这么努力照三餐喂食了,怎么还喂不胖她?
“难道只有娃娃饿不得?”东季绘又吐了一句,再掀战火。
“对呀,什么死不了,难道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就算是差别待遇,未免也太明显了。
“你的干贝呢?”好吵的一群人,真不知道雨儿怎么能每天忍受这种噪音?日原咣打从心底佩服心爱的小雨儿能将这种噪音当美乐聆听。
“你想干嘛?干贝当然在我碗——”舞风低头一看,猛然大吼:“东、季、绘——”
“唔……嗯唔……”忙著咀嚼,他一时开不了口。
好吃好吃……
“你……以后再也不煮给你吃了啦!”
“没关系,我家娃娃的厨艺也不错。”他擦擦嘴,心中盘算著好一阵子没尝到娃娃的中式小炒了,也许明儿个换到竹楼里吃晚餐也好。
“你……可恶。”瞪了好半天,最后舞风也只能吐出这种毫无攻击性的结语。
她从没辩赢过痞子绘一次,从小到大,连一次也没有。
“别想,雨儿只煮给我一人吃。”日原咣占有的抱住上官听雨,不想让心爱的雨儿为了他人花心思下厨,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一样。
雨儿煮的菜,只有他吃得到。
上官听雨腾出一只柔白的嫩掌将他的头从自己的颈边推开。“也好,明晚到我那边吃吧。”她轻声说道,转头看向另一边只埋头猛吃不说话的游云,“云哥来吗?”每回都闹烘烘的饭局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吃得最尽兴。
“嗯。”明天早上去杀人,晚上没事。“做糖醋鱼和凤梨虾球。”和冷酷邪残的杀手形象不符,他总对酸酸甜甜的菜色情有独钟。
“我要吃麻婆豆腐和五更肠旺。”东季绘嗜吃辣。
“再做一次上次那道鲜菇杂碎。”舞风一直对那清淡却可口的滋味念念不忘。
“喂喂喂,都说了雨儿不会煮给你们——”日原咣还来不及声明完,就被打断。
“咣呢?想吃什么?”上官听雨突然一问。
“海带卷和豆腐羹。”他立即回应最想吃的菜色。
咦,不对……
“我说过——唔!”日原咣接下来的抗议声让一张温软甜嫩的樱唇给覆住了。
两个人又自行进入“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了。
在座众人老早就习惯这种时常出现的戏码,也不招呼他们了,自个儿重拾竹筷,继续著末完的晚餐。
“笨蛋一个。”舞风轻啐。
堂堂一个名扬国际的日裔杀手不好好在欧美“为国争光”,却情愿窝在这种与外界隔绝的山区里,让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不光是他,竟然连一向清冷的听雨也改变甚大……
舞风实在不懂,那无形无体的感情真对一个人的影响如此巨大?
深夜。
熟睡的人儿一个翻身,顺便也将手中的“抱枕”一并卷至身下。
天上厚重的云层渐渐飘了开来,窗外透进了淡淡的月光,床上一只皮毛黑得发亮的巨大豹子赫然被照得清晰。
“唔……”黑豹在女子的身下挣动不休,收起利爪的肉掌直推著毫不客气压在它肚皮上呼呼大睡的娇躯。
被人当枕头睡的它觉得不舒服极了。
“猫猫,别吵。”舞风随意拍拍它的头,低喃安抚,仍是熟睡没醒来,甚至将它搂抱得更紧。
“吼——”
一阵震耳欲聋的豹吼声硬是吓醒了舞风。
“啪!”力道十足的一掌随即拍上豹子的大头。“大笨猫,你干嘛?这么晚了还鬼叫鬼叫,想被煮成黑猫火锅是不是?”
“吼……吼……”
黑豹的口气似乎在说,不知是谁会成为谁的嘴下食?它咧出一口白森森的利齿张扬著,紫水晶似的眸珠高傲的鄙睨她。
“死夜神,敢顶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痞子绘养的黑豹也跟他一样不可爱。
豹子不再搭理她,轻巧的一跃,跃过她,就要再一跃下床。
她连忙伸手拉住它长长的尾巴,又引来黑豹夜神回头一吼。
“不要啦……”她装出非常可怜的口气,“夜神乖乖不要走,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死命抱著夜神庞大的身躯不放,吃定了它不可能伤害她而强行离去。
她一个人总是睡不好,平常有绘、云哥或听雨陪她睡,但今天绘必须连夜与总管开会,而云哥出任务去了,听雨早让那超黏人的日原抢去暖床,另一只小一号的豹子“月牙”也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今晚只剩下夜神可以陪她。
“夜神……拜托啦……”她好可怜、好可怜的说,“我会好好睡,不会抢你的棉被也不再压到你了。”她用力保证。“好不好?好不好嘛……我们明天睡醒还可以去竹林那边,你不是最喜欢在竹林里跑跑跳跳?”她诱之以利。“乖乖夜神……嗯……”
极具灵性的豹子终是禁不起她的一再哀求,最后仍是屈服的趴了下来,又任她当布偶般抱著入睡。
没多久——
“唔……”
同样的情景再来一次,豹子仍是让她翻身压在身下,当成一只温软的枕头。
夜神再次怒吼,但舞风却没醒来。她用棉被盖住耳朵,打定主意这次非一觉到天明不可。
“昨晚没睡好?”
东季绘瞧见舞风眼下淡淡的黑影,询问著。
“嗯,让夜神闹了一夜没睡。”那只死豹,竟然一脚将她踢到床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真是该死的畜生。
今晚她决定煮一锅黑猫火锅来泄恨。
“喔。”是你闹得它一夜没睡好吧?东季绘没说出来,她的睡相之差岂是言语可形容?
他陪她睡了这么久,可是清楚得很。
可怜的夜神,他今天出房前甚至还看到它趴在门前的地板上打著盹。
他突然叫住经过窗前的总管藏雪,“等一下拿两块高级牛排肉给夜神当点心。”让舞风折腾了一晚,是该给它加餐饭补补体力。
“喂喂喂,你的反应实在太过分。”一点都不心疼她嘛。那家伙害她睡不好觉,竟然还吃得那么好?
“不然呢?”代主受过是应该奖赏。
“将它剁了煮黑猫火锅。”她早想这么做了。
“我倒是觉得还有更狠的惩罚。”东季绘边翻著手上的调查报告,眼也不抬地说。
“什么?”
“叫它再陪你睡个几天,保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相信这是天底下最狠的惩罚了。”耶苏基督,阿弥陀佛,夜神夜神,早死早超生,阿门。
“哼、哼、哼。”她用力哼了几声,脸上大有一副“以后你就不要来敲我的门”的意思。
可不只是她没人陪睡不著,绘、云哥、听雨,哪一个不也是这样?
只是听雨现在有了“专属床伴” ,而云哥外面养的女人也不少,绘总是忙到没时间睡……几乎只剩下她需要人陪,也难怪老是被拿出来说笑了。
唔……
这样可不行,她必须好好想一个替代方案……
第五章
门未全开就传来一阵令人怀念的软柔嗓音,“嗨,还记得我吗?”
“你……”
水谷和哲诧异的开口,看著门外的人儿,满心尽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从那天她的家人来接回她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三个多月了,甚至还一度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她;没想到她竟然又出现在眼前!
今天她穿著一套贴身的黑色小洋装,简单的剪裁让完美的曲线表露无遗,一头金灿的鬈发披散在身后,风一吹便扬起金黄的羽翼。
她仍是美丽得像个天使。
虽然动人的五官教一只黑色面罩覆去了大半,但白皙的肌肤和诱人的红唇同样的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一对野魅的褐眸,更像是随时都在摄夺世间所有人的神魂心智……
“嗨,你是忘了我,还是没睡醒?”舞风扬起笑,伸于在他眼前上下挥了挥。
这男人又在她面前发愣了。
怎么?难道所有的知名作家都是这个样子吗?总爱不知不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发呆?!
记得绘拿给她看的报告里详细记载著他的一切资料,其中更是清楚说明他的职业——一个在日本文学界极具知名度的神秘作家!
文学作家耶……
是颇符合他斯文儒雅的气质。
“不,我当然记得你。”及时捉回飘飞的心魂,水谷和哲展开一抹温柔的笑容真心的欢迎她。
他怎么可能忘得掉这平空出现的落难天使?
“怎么会有空来呢?”
她又扬笑,笑意让艳容晕上一抹稚气,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高兴?
“顺利送了一些朋友回去,刚好经过。”她没说清楚,其实今天出门正是为了亲手送那群不要命敢绑架她的猫猫狗狗回老家去卖鸭蛋。
说来说去还得感谢游云早摸清了她血液里那爱记仇的性子,当初在绘失了理智要人在道上大力扫荡时,还记得要留下这几个主谋的性命,待她亲手处理。
“那你……”水谷和哲迟疑了下,小心的开口,“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对于神秘的她,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只是希望能与她多相处一点时间。就当作是往后人生回忆中一段难得的珍藏也好。
舞风好笑的看出他的紧张,暗暗压抑住直往上扬的唇角。她可不想吓跑了他,而让自己接下来的两天没地方住。
不过是约她进去坐一下嘛……真不懂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怎么他也能说得如此慎重?
“好哇,但是有条件喔。”舞风眨眨眼神秘的说,波光流灿的褐眸中映出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什么条件?”他困惑。
“让我在这里住两天。”
“啥?”
有一瞬间,水谷和哲就呆呆的愣在那儿,心中还在怀疑上天真的这么厚待他?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发呆,舞风耸耸肩,自行提起她的浪迹天涯小包包,绕过一座“石化人类”走进屋里。
反正,他家……她可熟得很呢!
“啦啦啦啦……”舞风躺在浴缸里哼唱著不知名的歌儿,高兴得就要飞上天了。
本来来这里之前,她的心情还很差的,甚至差到一大早就跑去挥鞭运动消耗热量。
因为绘已经去义大利处理事情好一阵子了还没回来,云哥也连著好几天不在家,听雨仍是被日原绑著不放人,就连那两只当抱枕用的大猫也每每见了她就跑……什么意思嘛!
也就是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
嘿嘿嘿,因为这里有“香喷喷”的小白兔……咳,不是,是和哲大哥照顾,所以相信一定能让她安心一觉到天明。
“啦啦啦……”
她开心的在水中踢著腿,准备洗完澡后就拐人上床陪她补眠。
相较于她的兴奋愉快,房内不停来回踱步的水谷和哲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他手上端著一杯牛奶,这是她刚刚点明要喝的睡前饮料,按捺著紧张的心情在房内等候,但是又忍不住在房内来回踱著。
不随便做点事,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排除这种不自在和紧张的心情?
她要住在家里,而女儿这几天刚好又让父亲带回去老家玩,也就是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走来走去,走过来、走过去……
只有他跟她两个人,孤男寡女的。
又踱了好半晌。
他突然停步皱起眉头。
天,他现在到底在干嘛?
不就是她家中没人,所以来到他这里借住两天而已嘛!
他作啥表现得这么好笑?就好像第一次跟女孩子独处的小男生一样。呵……意识到自己太过的反应,他自己都忍不住失笑了。
“哇,洗完澡好舒服喔!”刚踏出浴室的舞风边擦著湿发边朝水谷和哲走过来,顺手取走他手上的牛奶,坐到床上。
她借穿了他搁在浴室的浴袍,宽松的布料遮掩不住太多肌肤,芙蓉出水的模样让他怦然心动。
吁,泡完澡后饮一杯温牛奶最舒服了。
见她随便将湿发擦了几下就将注意力全摆在饮料上,他就忍不住拾起毛巾,接手她的工作。
“头发不擦乾,很容易感冒的。”他细心的帮她拨乾头发,小心的力道就怕会伤了金灿美丽的发丝。
这么漂亮的一头长发,不弄整齐多可惜。
单亲父亲的通病就是这样……
舞风皱皱鼻,专心啜饮手中的美容圣品,任他摆弄头发,甚至有些享受这种专人服侍的感觉。
一双大眼优闲的在房内溜转,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问道:“怎么都没看到你太太的照片或是遗物?”她说完,感觉到发上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才又继续。
记得报告书里记录了他妻子在多年前就罹患不治之症身忘,所以他一人独力抚养女儿长大。
“她病亡之前交代焚毁她所有的物品,包括照片。”水谷和哲的声音有些迟重。
她“喔”了声,低头决定当个乖宝宝不再随便开口。
她想自己八成问错话了。
“你的家人对我已有一番的调查了吧。”这是肯定句而非问句,他注意到她刚刚的问话已预设了他妻子不在世间。
从头上传来的声音一时之间让她听不出情绪,舞风悄悄瞄他,在看到他脸上仍是平静如常后,才放心点头承认。
“你别在意,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为了我的安全著想。”别说是他了,她心想,说不定连这栋房子方圆几公里内的一草一木,绘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包括出门要戴上面具遮住面孔?”他看到被随手搁置在床头的半脸面罩。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覆面的,然后那天她离去,也是先覆上面罩才出门。
“老实说,”舞风抿嘴一笑,顽皮的捉回他手上正在梳整的长发遮住眼鼻,如同她的面罩所能覆住的部分一般。“打从我六岁以后,除了我的家人,没人见了我的真面目还能活在世上,”她的语气似真似假,一时让人分辨不出,“只除了一对父女。”
“为什么?”到底自己在问什么,水谷和哲也不太清楚。他有些呆愣,因为覆住了面容,她那双大眼更显野魅,软甜的嗓音轻易就拉他陷入她盈盈的流光中。
舞风又笑了,明眸里轻漾著有趣,和淡淡的邪气。
她知道自己很美,打小就知道……跟著绘之后,就算覆著面罩,仍是有数不清的蜜蜂蝴蝶争相近身,她可以说是非常习惯接受各种的爱慕眼光了。
但是对于这个男人,明明眼睛离不开她,却又极力想掩饰的困窘模样,仍是让她觉得有趣。
非常有趣……她想。
至少“家里”就没比他还有趣的人了。
决定了未来两天自己将会过得一点都不无聊后,舞风笑得更开心了。神秘的朝他眨眨眼,“不为什么,就是这样罗!”
她把脚缩到棉被里,再将身子挪进床的内侧,然后拍拍空出来的床位。
“快来睡,我累了。”她打定主意要好好补睡个美容觉。
“啊?!”她的意思是要他也一起“上床”吗?
“快点啦,我好几天没好好睡了。”她不耐烦的催促,甚至还帮他将被子掀开了一角。
水谷和哲微窘,“我睡小樱的房间就好。”女儿的房间原是他妻子生前使用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之间还有个相通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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