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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的赌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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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另一个柜台小姐如梦初醒的拿起电话,通知医院请他们派救护车过来,这时薛海蕾已经在做急救工作。
她先让妇人坐下,尽可能的支撑她的背脊,让她能够顺利呼吸。
“张嘴,吸气,吐气,再吸气。”她不但得权充支架,还得充当护士,教导对方怎么放松心情,以便能吸得更多氧气。
她很努力地安抚妇人的情绪,也很努力地帮助她吸得空气,无奈妇人的症状太严重,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得已,她只好翻开妇人的皮包,到处找药。气喘病人通常都会随身携带用药,不幸这个妇人并没有携带任何药品,这让她心急如焚。
“救护车呢?!”眼看着妇人抬高肩膀和下巴,试着想扩大胸部呼吸,薛海蕾知道这已经进入紧急状况,再不立刻就医马上会有生命危险,于是急得大叫。
所幸,救护车及时赶到,抬着担架冲进大厅,将妇人带往医院,才免去一场虚惊。
薛海蕾当场虚脱,感觉上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她差点还以为来不及呢!
“这件事你处理得相当好,不像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背后就传出侯衍的声音,这下子换她气喘发作。
“你……”老天,给她一点空气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海蕾惊魂未定的捧着胸,瞪大眼睛看着侯衍,不明白他到底属什么的,走路都不发出声音。
“这是我的饭店。”抱歉,他属蛇,而且是最迷人的那种。“我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人管得了他。
“我知道。”笨蛋海蕾,老是说错话。“我的意思是,现在是半夜,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吓死一缸子的人。
“但是我没听见抱怨。”他顽皮的对着所有服务人员眨眨眼,所有被点到名的对象无不心悦诚服,点头如捣蒜,因为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女的。
那当然啦!食色性也。像他这么可口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能引起一阵骚动,她们怎么会嫌晚?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口的男人,依旧挂着致命的笑容,问一点都不可口的问题。
“什么问题?”她听得一头雾水。
“你为什么能将这件意外处理得这么好?”他提醒她,休想逃避他的问话,否则定斩不饶。
“那是因为我以前也碰过相同的情形,当然处理得好。”她才不会逃呢,她会勇敢迎战。
“哦,在哪里碰过?”不惧战是很好啦,但也因此而透露出某些不该释放的讯息。
侯衍的眼神闪闪发亮。
“呃……”糟糕,泄底了。
她紧张的摀住嘴。
都怪她冲动的个性,现在要怎么收场?
“究竟在哪里碰过?”呵,小骗子,逮到你的辫子了吧?这次看你要怎么逃。
侯衍得意的表情摆明着逮人。
“在……”惨了,她进退维谷。
“Alice——”
不管了,先假装昏倒再说。
“我——”赶快装死。
砰!
于是乎,侯衍还没来得及逼问出真相,双手就接获一具软绵绵的身躯,当着他的面昏死过去。
又来昏倒那一套,她以为他还会中计啊?
侯衍决定将计就计。既然她这么喜欢表演昏倒,他就干脆配合她的喜好,来段嘴对嘴人工呼吸,省得人家说他无情。
“薛小姐昏倒了,你们快让开。”
他对着围观的服务人员下达清场令,在场的服务人员也很识相的一一退开,让出表演舞台。
“总裁,你要做什么……”
在场的服务人员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想仔细观看侯衍接下来的打算,薛海蕾也想。
她的眼睛偷偷地开了条缝儿,想玻а劭纯淳烤狗⑸裁词隆4丝趟驯环旁谏撤⑸希肀呶巳耍扛鋈硕嫉屯饭匦牡目醋潘
突然间,一对温热的嘴唇覆上她冰冷的唇,听到众人的惊呼,她也立即张眼。
“别动,我正在帮你做人工呼吸。”
薛海蕾原本是想爬起来的,谁知道双手竟然会被侯衍攫住,成为他的人质。
“看来你的呼吸很不正常哦,让我再多给你一点空气。”
不给她有更多辩驳的机会,他的嘴唇又覆盖下来,她又一次成为人质。
这……这根本是热吻嘛,哪里是人工呼吸?
薛海蕾头晕眼花的想,柔嫩的双唇,在他的强力撩拨间,绽放成一朵粉红色的小花,随着他舌海的起伏,载浮载沉。
“你醒了吗?”热吻既罢,侯衍松开她的手,对她眨眨眼。
“醒、醒了。”她困窘的起身,红艳的双唇,暗示了刚才的吻有多激烈,差点没有当场引起暴动。
哇咧——
原来昏倒有这么多好处,大家一起来。
“我突然觉得不能呼吸。”
“我也是。”
“我也不能……”
在场的女性工作人员纷纷倒下,无不盼望他们的总裁能一视同仁,给她们相同的待遇。
面对多张噘起渴望滋润的红唇,侯衍只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
谁理她们呀,自力救济吧!
自从那晚侯衍当着大家的面,和她热吻的消息传开以后,薛海蕾就成了众所瞩目的现行犯,让她百口莫辩。
“好好哦,我们真羡慕你。”
原本她应该成为众矢之的的,没想到反过来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她猜想那跟她的长相有关。
请原谅她也不是故意要长成这样。既娇小,又可爱,眼睛大大的,皮肤又泛着红晕,活像一颗小苹果,她自己也很困扰。
不过,以当前的情况,最困扰她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侯衍的态度。他压根儿就把她当成追求的对象在看,这让她心虚,又有点小小的期待,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班了吧?”
就当她正烦恼该用什么态度来响应侯衍时,他又准时出现在她身边,靠在柜台对她眨眼。
“下班了。”她看看表,早在十分钟前她就可以换下制服。
“去把衣服换一换,我们要去居家关怀。”他笑嘻嘻的督促她去换衣服,她则是一时不能反应。
“可是我才刚下班。”她是上大夜班耶,他这个要求会不会太残忍?
“我知道呀!”他把一包东西往柜台上放。“所以我才特地为你准备好了早餐,你可以在车上吃。”
所谓天使和恶魔只有一线之隔,他却两样特质都有。
“好吧!”她认了,谁教她这么倒霉,被他盯上。“我马上去换衣服,你先到门口等我。”
在侯衍的挟持下,薛海蕾只得乖乖换上衣服,陪着他加班。
今天,他们要居家关怀的是另一个长年独居的老人,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行动十分困难。
“苏伯伯,我们来看你了。”侯衍一踏进老人的家,即用他特有的活泼与魅力,振奋老人的心情,逗他开心。
“好、好。”老人用他那浓重嘶哑的声音,诉说他的感激,薛海蕾当场红了眼眶,侯衍真的好温柔。
她默默地看着他用活泼的语调,为老人打气。也默默地看着他拿着湿毛巾,为老人擦澡,还兼讲黄色笑话给他听。
“有一个女设计师帮男客人吹完他指定的发型后,拿镜子给男客人看,女设计师说:这样可以吗?男客人答:嗯,你好会吹喔。女设计师又说:其实你的也不是吹不出来,只是(发质)有点硬又比较粗,所以有点困难度。男客人又答:所以你技术真的很好,很少人能吹得出来(这种发型)……”
无独有偶地,侯衍又把最近网络上最流行的笑话搬出来,暧昧的对话,不但老人听得开心,她也听得脸红心跳,同时又觉得好笑。
离去以后,她好奇的问侯衍。
“你对年纪这么大的老人讲这种笑话,不太好吧?”又是吹又是硬的,太刺激了。
“不会。”闻言他哈哈大笑。“这可以刺激血液循环,对他们的身体反而有益。”要是老是僵着,很快就会变木头人。
“原来如此。”她咕哝,作梦也想不到,黄色笑话竟还有这方面的用处。
侯衍低头看表。“又到了午餐时间,我们一起吃热狗吧!”
接着,咻一声,她照例又被拖着跑,和他去逛公园。
“我还以为你是要带我去快餐店或是什么的。”说到热狗,她就想起大卖场或是快餐店,哪知竟会到公园。
“这家的热狗特别好吃。”他朝她眨眼。“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快餐车,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只要有好吃的热狗,不一定要快餐车也行。”
“这家热狗真的这么好吃?”她好奇的看他掏出钱,跟快餐车的老板买了一支大热狗。
“鸡腿更棒。”他转身把香喷喷的鸡腿交给她。“这家的烤鸡腿,甚至比热狗好吃,手脚慢的人根本买不到。所以我才会一大早就把你拖出来,免得你吃不到这人间美味。”
说来说去,他所设想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并不是故意整她。
她呆呆的啃鸡腿,心中的迷惑越来越深,她是来探察敌情的,怎么却反而快要爱上威胁他们生存的敌人?
“还习惯这家烤鸡腿的味道吗?”他们边吃边走。
“啊?还、还习惯。”她连忙回神。
“那就好。”他露齿一笑。“我们这边的调味和你们那边的做法比较不一样,我怕你吃不惯。”
可能是她自己多心,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边』是指哪里。”不管他是不是有心,自己赶快装傻。
“恒春啊,你不是从恒春来的?”他自然的回话让她的傻差点装不下去。
“呃,是啊!”再装迷糊。“我的确是从恒春来的……”
为了阻挡他再问下去,她只好假装对鸡腿很有兴趣。
“你知道吗?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她也跟你一样喜欢吃鸡腿。”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他不禁发笑。
她立刻停下手边的动作,好奇的反望他。“是不是你曾说过,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
“嗯。”他点头。
“你喜欢她吗?”她注意到每次他提起那个女孩的时候,嘴角总噙着幸福的微笑,让她很不是滋味。
侯衍不正面回答,只是一直维持着笑意,让她更火大。
她不喜欢成为别人替身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我记得那个女孩很会弹钢琴,她每次弹琴的时候,我总是远远的偷听。”侯衍又说。
弹钢琴,怎么这么像?她也会弹琴,而且每次当她接触键盘时,总是会非常快乐。
“既然你那么喜欢听她弹钢琴,干么还远远的偷听?”他说得越多,她就越讨厌那个女孩。
“因为我当时的身分不适合接近她。”只好躲在暗处。
“什么意思?”她听得一头雾水,以他旅馆大亨的身分,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也有他不能靠近的人?
“呵呵!”他笑得很神秘,摆明了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让她很懊恼。
算了,既然套不出那个女孩的事,那干脆换问酒店的事,省得呕死自己。
“我听说你有到澳门开设酒店的计划,是不是真的?”她大小姐总算想起自己到台湾的目的。
“你听谁说的?”他锐利的看她一眼,眼神颇具杀气。
“没有啦!”她赶紧消毒。“我看杂志。”
“哪一本杂志?”他追问。“我不记得我曾公开在媒体上谈论过这件事,怎么会有这个报导?”
“可能是八卦杂志那一类的,我也忘了。”她哈哈哈的陪笑,再次展现出她装傻的功夫。
“或许吧!”他耸肩。“狗仔记者追踪的本事总是比正常媒体高,相对的也比较会造谣。”
造谣?
“这么说,这只是一件传闻,你并没有打算到澳门开设酒店。”太好了,她家的酒店总算保得住。
“不一定。”他当面泼她冷水。“这方面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要看评估报告以后才能决定。”
“也就是说,你的确有这个意图。”她烦恼的咬紧下唇,开始为她爹地担心。
“没错。”他有趣的打量着她。“我天生带有赌徒的性格,喜欢尝试不一样的事物,而且要赌就赌大的。”不然多没意思。
是哦,他喜欢赌大的,却把他们这些小的都赔进去,害她还得远渡重洋来这里当间谍,结果只是多烦恼而已。
“我注意到你很会站柜台,对于紧急事故的处理也相当成熟,是个不可多得的柜台人员。”
正当她沉溺于自己的思绪时,侯衍突然出声赞美。
“谢谢。”她泄气的响应。“我只是把分内的事情做好,没有什么。”反正她只会站柜台,这件事再做不好,可真要像她爹地说的,一无是处了。
“但是很多人都无法处理好紧急状况,所以我决定把你调到订房组,你觉得如何?”他不觉得她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槽,反而觉得她处理得不错,想要给她一个升官的机会。
“哦,订房组……”一开始,她没听清楚。“订房组?!”等她意会到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便如梦初醒的大喊,原先消逝的精神又回来了。
“对啊,你想试吗?”他语带笑意的盯着她。“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必须是我很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他安排到这个位置。”
换句话说,他信任她。所以她才能三级跳,从房务部的清洁女工一路跳到这个位置。
“怎么样,你同不同意?”侯衍追问她的意见。
“这……”她犹豫着该不该点头,唯有去订房组,才能取得所有旅客的订房资料,但她却又觉得良心不安,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Alice?”
“我——好。”薛海蕾决定先把握机会,至于良心的部分,以后再考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从明天开始,你就调到订房组。”侯衍笑玻Р',愉快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被窃取机密的人,反倒像窃取者。
相对之下,薛海蕾的心情就复杂许多了,只好靠吃来摆平。
“我还要一只鸡腿。”她突然提出要求。
“没问题。”侯衍马上去买鸡腿。
她默默接过鸡腿,一面啃,一面啜泣。
呜……
她果然不适合当间谍……
对于一个称职的间谍来说,能够接触到最机密的资料,无疑是一件最令人兴奋的事。然而此刻的薛海蕾却反而呆坐在计算机前面,既不下手偷窃资料,也无意将它们销毁,只是呆呆的和屏幕对看。
拷贝,不拷贝,拷贝,不拷贝……
她像个怀春少女,不断和这个魔咒奋战,只不过手中的玫瑰花瓣换成了光盘片,还是一样难下决定。
拷贝,不拷贝……拷贝。
将手中的光盘片转了几下,薛海蕾最后还是决定将屏幕上的客户资料如数拷贝,以善尽间谍之责。
当资料拷贝完毕,她对着载满资料的光盘片发呆,顿时觉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试吗?
脑海中不期然升起侯衍的声音,使她手上的光盘片更加沉重。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必须是我很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他安排列这个位置。
她想起他带笑的脸,和温柔的眼神,整个人几乎被手上的光盘片压垮。
怎么办?他对她这么好,她不该利用他对她的信任。可她又是爹地的女儿,有义务帮爹地做事……
啊,好烦,喝酒去吧!
被眼前的态势烦得一个头两个大的薛海蕾,当下决定拋开烦人的思绪,先去喝个小酒,省得被心中的罪恶感压死。
她收好光盘片后,便往饭店三楼附设的小酒吧走去。
四十坪大的钢琴酒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昏黄的灯光打在贴着丝质壁纸的墙壁上,颇具怀旧的味道。
她悄悄的在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调酒轻啜。事实上,她还满喜欢喝酒的,尤其在她烦闷或疲累的时候,最爱来上一杯,并藉此纡解压力。
酒吧里人来人往,琴声到处洋溢。随着钢琴师娴熟的演奏技巧,人们交谈的音量也到达高潮,几乎盖过钢琴的声音。
薛海蕾皱起眉头,并喝光手上的酒,准备起身。她来这里是为了放松心情,结果却被搞得更烦,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她放下酒杯,就在这个时候,演奏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钢琴手换人了。起先,她并不在意,后来等她定神一看,不由地又坐回原位,刚换上的钢琴手居然是侯衍!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Eric,大家好。”侯衍甫站上舞台,即拿起麦克风跟大家打招呼,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欢呼。
薛海蕾呆呆的坐在原位,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抢钢琴师的位置。
“Eric,今天你还是要依照惯例,先弹那首曲子吗?”在场的客人中,显然不少是熟客,对他的弹奏顺序非常清楚。
“答对了,Johnny。”侯衍对着那个人笑。“我今天还是先弹『给爱丽丝』,希望你不会砸鸡蛋抗议。”
此话一出,在场的客人有人大笑,有人吹口哨,就是没有人真的把鸡蛋拿出来。
侯衍也跟着笑,调整一下衣服后,正式坐上钢琴手的位置,而薛海蕾已经不会说话。
“给爱丽丝”,这不是她小时候最常弹的曲子吗,怎么他也喜欢弹奏这首曲子?
正当她疑惑时,侯衍已经开始弹起钢琴,而且是爵士快版的。
“安可,Eric!”舞台底下哨声连连,侯衍于是弹得更加卖力。
“老板怎么会有这种举动?”薛海蕾靠在吧台边,不解的问酒保。
“你是说来这里弹琴?”吧台内的酒保边擦杯子边问。
她点头。
“他经常来啊!”酒保见怪不怪。“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此担任钢琴手,而且每次都会弹这一首,我们都习惯了。”
“他经常弹这首曲子?”薛海蕾又一次愣住。
“是啊!”酒保自动自发的再递给她一杯酒。“他每次必弹这首曲子,我们所有人都在猜,这首曲子一定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不然他不会每一次都弹。”
酒保像没事一样地和她谈论着八卦,而薛海蕾只能木然着脸,呆看离她五公尺远的侯衍。
他弹得很快乐,整个人彷佛沉浸在什么美好回忆般的雀跃不已。生动的表情,不仅他自己快乐,连带也牵动着周遭的人和他一起分享高亢的情绪,随着最后一串的连音落下,口哨声跟着响起,气氛顿时沸腾到顶点。
“谢谢。”待四周稍稍安静,侯衍又拿起麦克风,对着在场所有人眨眼。
“下面这首曲子,我要献给记忆中最重要的人,但愿她能跟我心灵相通,了解我的心意。”接着,他把目光转向薛海蕾这边,与她对视。
薛海蕾在惊讶之余,也免不了陷入他深深的凝望中。他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又一直看着她?他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一瞬间跌入疑问的深海中,难以挣脱。侯衍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弹动手指,曲名还是那首“给爱丽丝”,只不过改成慢板。
美妙的音符,跟随着侯衍高超的演奏技巧,流泄一室。
望着他专注的侧脸,薛海蕾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跌入迷惑的汪洋里,一直坠落,再坠落,深不见底……
第六章
啊,烦死了。
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咳声叹气,右手小心揉着太阳穴,薛海蕾的内心有说不出的矛盾。
到底她该不该把这些资料,传给她父亲呢?
薛海蕾看着左手上的光盘片发呆,无意识的算起数来。
一、二、三……
她手上的订房资料,连同她之前在房务部偷拍到的照片,烧录起来足足有六张光盘之多,这样的成就,对于任何一个商业间谍来说,都是一种骄傲,可她却下不了决心。
让她拿不定主意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呢?
脑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侯衍的脸,薛海蕾又重重叹了一声,算是对自己投降。
就是侯衍,让她下不了决心。就是侯衍,让她一再改变心意。她原本该快速取得机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可她两样都没做,还赖着不肯离开。
不对,她已取得资料,至少她完成了其中一项。
无精打彩地更正自己的用词,薛海蕾的思绪又转回到侯衍身上,和他昨天弹钢琴的表情。
他的表情好快乐,嘴角像沉醉在某样事物似的甜蜜。尤其当他弹起慢板的“给爱丽丝I,她总觉得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总觉得她就是他的爱丽丝,可是酒保又说他这种举动从以前就有了,并不是从她来到饭店以后才开始的。这也就是说,她不是他的爱丽丝,可他凝视她的模样,好象她就是他的爱丽丝。可她明明就不是他的爱丽丝,他为什么又用那种她就是他的爱丽丝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的英文名字虽然就叫爱丽丝,也很希望自己就是他心中的爱丽丝,可她到底不是他的爱丽丝,只是刚好名字叫爱丽丝,也很会弹那首”给爱丽丝“罢了……
唉,烦啊!
被自己想出来的绕口令团团围住的薛海蕾,再度匍匐在桌面上,整个人有气无力。正当她想自己是不是肚子饿,该去吃饭的时候,行动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她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回话。
“喂。”她好烦……
“海蕾。”
一个不期然会听见的低沉男音,自话筒的另一边传来,薛海蕾当场跳起来。
“爹、爹地!”她瞪大眼张大嘴,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干么这样大惊小怪?”电话那头的薛恒生很不高兴。“不是一直告诉你,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你是薛家的大小姐,不可以粗鲁。”
这是他从小到大不变的要求和训诫。从小她就被迫一定要穿上洋装,一定得在大家面前弹钢琴,动作绝对不能粗鲁。可她老爸难道不知道,她压根儿就不是当淑女的料?她最想做的是,拿着鸡腿大啃特啃,而不是像个木偶坐在餐桌上任人摆布。
“是,爹地,我会注意。”然而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薛海蕾也只能背着她爹地翻白眼,木然的道歉。
“这还差不多。”薛恒生咳了几声。“对了,你的资料搜集得怎么样了,可以传给我了吧?”
冷不防提起她最想逃避的话题,薛海蕾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办?她该将资料传给她爹地吗?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侯衍?
“海蕾?”电话那头的薛恒生等得很不耐烦,不明白她何以愣住。
“我、我在这里。”她紧紧地抓住手机,不晓得怎么回答她爹地。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他会被他这个胡涂女儿气死,迷迷糊糊的,也敢跟人去当间谍。
“听见了。”她偷偷吸一口气。
“什么时候可以把资料传给我?”薛恒生紧逼。
“什么时候啊?”薛海蕾傻笑,决定采用拖延战术。“恐怕还没办法耶,爹地。目前我手边只有零星几张照片,对酒店的帮助不大,给了也是白给……”
“你不是已经调到订房组了吗,怎么成果还这么差?”薛恒生无法相信他女儿的说法。
“没办法啊!”薛海蕾拚命找理由。“我虽然调到订房组,但我到底是新人,上头对我还不够信任,自然不会让我接触重要机密。”
这虽然是薛海蕾临时编出来骗她爹地的说词,薛恒生却深信不疑。就凭她迷糊的程度,她能调到订房组工作,已经算是奇迹。
“那好吧!你再加把劲儿,务必要在近期内探得一些消息,最低限度也要打听出,侯衍是否真的要到澳门开酒店,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想对策。”说到底,薛恒生最在意的还是侯衍的意愿问题。
“知道了,爹地。”她心虚的回答。“我会想办法套出你要的消息,你等着。”
然后她就匆匆挂上电话。
这孩子!
薛恒生对着嘟嘟嘟的话筒皱眉,他女儿则是对着折叠式手机发呆。
完了,她又说谎。
自从决定当一名间谍以来,她天天说谎。现在她居然连对自己的父亲都说谎,老天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呜……
她自怨自艾的合上手机,正打算把它放进包包的时候,她的背后突然又传出一道声音,害她的手当场滑了一下。
“你还在这里。”
出声的人是侯衍,让她迷惘不已的对象。
她手忙脚乱的抓紧手机,想办法硬把它塞进包包里,然后转过身陪笑。
“对啊,我还在办公室。”她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像古代的青楼女子,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她如果是青楼女子,那他就是嫖客,一天到晚勾引她出去。
“呃,这……”她思索着该怎么拒绝他,她对他已经越来越没抵抗力,最好少接近为妙。
“嗯?”嫖客依然带着诱人的笑容,等在门口。
要命,有没有哪个比较有志气的青楼女子,可以大声拒绝白面公子的?
“我、我还要上班。”她决定了,她就是那个意志坚定的青楼女子。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指指墙上的钟,要她认清现实,别为了志气亏待了自己。
耶?难怪她会肚子饿,原来该是进食的时候。
“走吧!”他进一步引诱她。“鸡腿在等着你哦,不去太可惜了。”
举凡战败的一方,若深究,一定都有其原因,让她不战而败的原因就出在他手上的订购单上。
“鸡腿三只,够你吃了。”
她立刻拿起包包。
侯衍见状笑得极为灿烂。他早说过她不可能躲得过鸡腿的诱惑,他这着棋果然没错。
为了赶上快餐车收摊的时间,他们飞车赶往公园,在最后一刻抢下鸡腿,大啃特啃。
侯衍笑玻Р'的看着她啃鸡腿的模样,浅浅的笑容中有无限的满足。
“对不起,我的动作有一点粗鲁。”狼吞虎咽地啃着鸡腿,薛海蕾啃到只剩下鸡骨才想到要道歉。
“没关系。”他摇摇头,一点也不认为那是问题。
微风吹过他们的脸,撩动他们脚底下的野花。他们肩并肩的靠着栏干并列,日子说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薛海蕾却另有心事。
她一面啃鸡腿,一面偷看他的侧脸,脑中想的净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困扰她的问题。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记忆中最重要的人”?那个女孩的名字叫爱丽丝吗?要不然他干么特别为她弹琴,还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尤其他还一面弹琴,一面对她放电,让她更加迷惘,更加确定,她讨厌成为别人的替身。
那个教他念念不忘的女孩,究竟是谁呢……
“那个……”薛海蕾忍不住想问出口。
“什么事?”他亲切的回望她。
“呃,没什么……”她又把到口的话缩回去,不安和犹豫写在脸上,其中隐藏更多好奇。
他知道,她想探听他昨晚到钢琴酒吧弹琴的事。
她想问他,为什么用那么专注的眼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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