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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千千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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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鹃听了,有种奇怪的感动。她看了他好一会儿。
“阿超,你知道吗?你也是一个好奇怪的人,有好高贵的人格,真的!”
阿超被雨鹃这样一说,眼睛闪亮,整个脸都涨红了。
“我那有?我那有?你别开玩笑了!”
雨鹃非常认真的说:
“我不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想了想,又说:“好吧!雨凤的事,我听你的话,不再坚持就是了!”就温柔的说:“进来喝杯茶吧!告诉我一些你们家的事,什么天虹小姐,你的童年,好像很好听的样子!”
阿超有意外之喜,笑了,跟她进门去。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转机。
当雨凤洗完衣服回来,发现家里的气氛好极了,雨鹃和阿超坐在房里有说有笑,小三和小五绕着他们问东问西。桌上,不但有茶,还有小点心。大家吃吃喝喝的,一团和气。雨凤和云飞惊奇的彼此对视,怎么可能?雨鹃的剑拔弩张,怎么治好了?雨鹃看到两人,也觉得好像需要解释一下,就说:
“阿超求我放你们一马,几个小的又被他收得服服贴贴,我一个人跟你们大家作战,太累了,我懒得管你们了,要爱要恨,都随你们去吧!”
云飞和雨凤,真是意外极了。雨凤的脸,就绽放着光彩,好像已经得到皇恩大赦一般。云飞也眼睛闪亮,喜不自胜了。
大家正在一团欢喜的时候,金银花突然气极败坏的跑进门来。
原来,这天一早,就有大批的警察,其势汹汹的来到待月楼的门口,把一张大告示,往待月楼门口的墙上一贴。好多路人,都围过来看告示。黄队长用警棍敲着门,不停的喊:
“金银花在不在?快出来,有话说!”
金银花急忙带着小范、珍珠、月娥跑出来。
黄队长用警棍指指告示:
“你看清楚了!从今晚开始,你这儿唱曲的那两个姑娘,不许再唱了!”
“不许再唱了,是什么意思?”金银花大惊。
“就是被”封口“的意思!这告示上说得很明白!你自己看!”
金银花赶紧念着告示:
“查待月楼有驻唱女子,名叫萧雨凤、萧雨鹃二人,因为唱词荒谬,毁谤仕绅,有违善良民风。自即日起,勒令”封口“,不许登台……”她一急,回头看黄队长:“黄队长,这一定有误会!打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在,没听说有”封口“这个词,这唱曲的姑娘,你封了她的口,叫她怎么生活呢?”
“你跟我说没有用,我也是奉命行事!谁叫这两个姑娘,得罪了大头呢?反正,你别再给我惹麻烦,现在不过只是”封口“而已,再不听话,就要”抓人“了!你这待月楼也小心了!别闹到”封门“才好!”
“这”封口“要封多久?”
“上面没说多久,大概就一直”封下去“了!”
“哎哎,黄队长,这还有办法可想没有?怎样才能通融通融?人家是两个苦哈哈的姑娘,要养一大家子人,这样简且是断人生路……而且,这张告示贴在我这大门口,你叫我怎么做生意呀?可不可以揭掉呢?”
“金银花!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说,可不可以揭掉呢?”黄队长抬眼看看天空:“自己得罪了谁,自己总有数吧!”
金银花没辙了,就直奔萧家小屋而来。大家听了金银花的话,个个变色。
雨鹃顿时大怒起来:
“岂有此理!他们有什么资格不许我唱歌?嘴巴在我脸上,他怎么”封“?这是什么世界,我唱了几句即兴的歌词,就要封我的口!我就说嘛!这展家简直是混帐透顶!”说着,就往云飞面前一冲:“你家做的好事!你们不把我们家赶尽杀绝,是不会停止的,是不是?”
云飞太意外,太震惊了:
“雨鹃!你不要对我凶,这件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生气,我比你更气!太没格调了!太没水准了!除了暴露我们没有涵养,仗势欺人以外,真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们不要急,我这就回家去,跟我爹理论!”
金银花连忙对云飞说:
“就麻烦你,向老爷子美言几句。这萧家两个姑娘,你走得这么勤,一定知道,她们是有口无心的,开开玩笑嘛!大家何必闹得那么严重呢?在桐城,大家都要见面的,不是吗?”
阿超忙对金银花说:
“金大姐,你放心,我们少爷会把它当自己的事一样办!我们这就回去跟老爷谈!说不定晚上,那告示就可以揭了!”
雨凤一早上的好心情,全部烟消云散,她忿忿不平的看向云飞:
“帮我转一句话给你爹,今天,封了我们的口,是开了千千万万人的口!他可以欺负走投无路的我们,但是,如何去堵攸攸之口?”
雨鹃怒气冲冲的再加了两句:
“再告诉你爹,今天不许我们在待月楼唱,我们就在这桐城街头巷尾唱!我们五个,组成一支台唱队,把你们展家的种种坏事,唱得他人尽皆知!”
阿超急忙拉了拉雨鹃:
“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别再说了!要不然,比”封口“更严重的事,还会发生的!”
雨凤打了个寒战,脸色惨白。
小三、小五像大难临头般,紧紧的靠着雨凤。
云飞看看大家,心里真是懊恼极了,好不容易,让雨凤又有了笑容,又接受了自己,好不容易,连雨鹃都变得柔软了,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家里竟然给自己出这种状况!他急切的说:
“我回去了!你们等我消息!无论如何,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好?”
“轻举妄动?我们举得起什么?动得起什么?了不起动动嘴,还会被人”封口“!”雨鹃悲愤的接口。
金银花赶紧推着云飞:
“你快去吧!顺便告诉你爹,郑老板问候他!”
云飞了解金银花的言外之意,匆匆的看了大家一眼,带着阿超,急急的去了。
回到家里,云飞直奔祖望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云翔、纪总管、天尧都在,正拿着帐本在对帐,云飞匆匆一看,已经知道是虎头街的帐目。他也无暇去管纪总管说些什么,也无暇去为那些钱庄的事解释,就义愤填膺的看着纪总管,正色说:
“纪叔!你又在出什么主意?准备陷害什么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纪总管脸色一僵。
祖望看到云飞就一肚子气,“啪”的一声,把帐本一阖,站起身就骂:
“云飞!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纪叔是你的长辈,你不要太嚣张!”
“我嚣张?好!是我嚣张!爹!你仁慈宽厚,有风度,有涵养,是桐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可是,你今天对付两个弱女子,居然动用官方势力,毫不留情!人家被我们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去唱小曲,你封她们的口,等于断她们的生计!你知道她们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吗?”
祖望好生气,好失望:
“你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以为钱庄有什么问题需要商量!结果,你还是为了那两个姑娘!你脑子里除了”女色“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你每天除了捧戏子之外,有没有把时间用在工作和事业上?你虎头街的业务,弄得一塌糊涂!你还管什么待月楼的闲事!”
云飞掉头看纪总管:
“我明白了!各种诡计都来了,一个小小的展家,像一个腐败的朝廷!”他再看祖望:“虎头街的业务,我改天再跟你研究,现在,我们先解决萧家姐妹的事,怎样?”
云翔幸灾乐祸的笑着:
“爹!你就别跟他再提什么业务钱庄了!他全部心思都在萧家姐妹身上,那里有情绪管展家的业务?”
云飞怒瞪了云翔一眼,根本懒得跟他说话。他迈前一步,凝视着祖望,沈痛的说:
“爹!那晚我们已经谈得很多,我以为,你好歹也会想一想,那两个姑娘唱那些曲,是不是情有可原?如果你不愿意想,也就罢了!把那晚的事,一笑置之,也就算了!现在,要警察厅去贴告示,去禁止萧家姐妹唱曲,人家看了,会怎么想我们?大家一定把我们当作是桐城的恶势力,不但是官商勾结,而且为所欲为,小题大作!这样,对展家好吗?”
天尧插嘴:
“话不是这样讲,那萧家姐妹,每晚在待月楼唱两三场,都这种唱法,展家的脸可丢大了,那样,对展家又好吗?”
“天尧讲的对极了,就是这样!”祖望点头,气愤的瞪着云飞说:“她们在那儿散播谣言,毁谤我们家的名誉,我们如果放任下去,谁都可以欺负我们了!”
“爹……”
“住口!”祖望大喊:“你不要再来跟我提萧家姐妹了!我听到她们就生气!没把她们送去关起来,已经是我的仁慈了!你不要被她们迷得晕头转向,是非不分!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如果你再跟她们继续来往,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祖望这样一喊,惊动了梦娴和齐妈,匆匆忙忙的赶来。梦娴听到祖望如此措辞,吓得一身冷汗,急急冲进去,拉住祖望。
“你跟他好好说呀!不要讲那么重的话嘛!你知道他……”
祖望对梦娴一吼:
“他就是被你宠坏了!不要帮他讲话!这样气人的儿子,不如没有!你当初如果没有生他,我今天还少受一点气!”
云飞大震,激动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祖望。许多积压在心里的话,就不经思索的冲口而出了:
“你宁愿没有生我这个儿子?你以为我很高兴当你的儿子吗?我是非不分?还是你是非不分?你不要把展家看得高高在上了!在我眼里,它像个充满细菌的传染病院!姓了展,你以为那是我的骄傲吗?那是我的悲哀,我的无奈呀!我为这个,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你知道吗?知道吗?”
祖望怒不可遏,气得发昏了:
“你混帐!你这是什么话?你把展家形容得如此不堪,你已经鬼迷心窍了!自从你回来,我这么重视你,你却一再让我失望!我现在终于认清楚你了,云翔说的都对!你是一个假扮清高的伪君子!你沈迷,你堕落,你没有责任感,没有良心,我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我的耻辱!”
这时,品慧和天虹,也被惊动了,丫头仆人,全在门口挤来挤去。
云飞瞪着祖望,气得伤口都痛了,脸色惨白:
“很好!爹,你今天跟我讲这篇话,把我彻底解脱了!我再也不用拘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儿!上次我走了四年,这次,我是不会再回来了!从此之后,你只有一个儿子,你好好珍惜吧!因为,我再也不姓”展“了!”
品慧听出端倪来丁,兴奋得不得了。尖声接口:
“哟!说得像真的一样!你舍得这儿的家产吗?舍得溪口的地吗?舍得全城六家钱庄吗?”
梦娴用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快呼吸不过来了。哀声喊:
“云飞!你敢丢下我,你敢再来一次!”
云飞沈痛的看着梦娴:
“娘!对不起!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再看祖望:“我会回来把虎头街的帐目交代清楚,至于溪口的地,我是要定了!地契在我这里,随你们怎么想我,我不会交出来!我们展家欠人家一条人命,我早晚要还她们一个山庄!我走了!”
云飞说完,掉头就走。梦娴急追在后面,惨烈的喊:
“云飞!你不是只有爹,你还有娘呀!云飞……你听我说……你等一等……”
梦娴追着追着,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她伸手想扶住桌子,拉倒了茶几,一阵乒乒乓乓。她跟着茶几,一起倒在地上。
齐妈和天虹,从两个方向,扑奔过去,跪落于地。齐妈惊喊着:
“太太!太太!”
“大娘!大娘!”天虹也惊喊着。
云飞回头,看到梦娴倒地不起,魂飞魄散,他狂奔回来,不禁痛喊出声:“娘!娘!”
梦娴病倒了。
大夫诊断之后,对祖望和云飞沈重的说:
“夫人的病,本来就很严重,这些日子,是靠一股意志力撑着。这样的病人最怕刺激,和情绪波动,需要安心静养才好!我先开个方子,只是补气活血,真正帮助夫人的,恐怕还是放宽心最重要!”
云飞急急的问:
“大夫,你就明说吧!我娘有没有生命危险?”
“害了这种病,本来就是和老天争时间,过一日算一日,她最近比去年的情况还好些,就怕突然间倒下去。大家多陪陪她吧!”
云飞怔着,祖望神情一痛。父子无言的对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后悔。
梦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悠悠醒转,立即惊惶的喊:
“云飞!云飞!”
云飞一直坐在病床前,着急而悔恨的看着她。母亲这样一昏倒,萧家的事,他也没有办法兼顾了。听到呼唤,他慌忙仆下身子。
“娘,我在这儿,我没走!”
梦娴吐出一口大气来。惊魂稍定,看着他,笑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刚刚只是急了,一口气提不上来而已。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云飞难过极了,不敢让母亲发觉,点了点头。痛苦的说:
“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着急,我实在太不孝了!”
梦娴伸手,握住他的手,哀恳的说:
“不要跟你爹生气,好不好?你爹……他是有口无心的,他就是脾气比较暴躁,一生起气来,会说许多让人伤心的话,你有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你们父子两个每次一冲突起来,就不可收拾!可是,你爹,他真的是个很热情,很善良的人,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母子两个,正在深谈,谁都没有注意到,祖望走到门外,正要进房。他听到梦娴的话,就身不由己的站住了,伫立静听。
“他是吗?我真的感觉不出来,难道你没有恨过爹吗?”云飞无力的问。
“有一次恨过!恨得很厉害!”
“只有一次?那一次?”
“四年前,他和你大吵,把你逼走的那一次!”
云飞很震动。
“其他的事呢?你都不恨吗?我总觉得他对你不好,他有慧姨娘,经常住在慧姨娘那儿,对你很冷淡。我不了解你们这种婚姻,这种感情。我觉得,爹不像你说的那么热情,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很专制,很冷酷。”
“不是这样的!我们这一代的男女之情,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含蓄,保守,很多感觉都放在心里!我自从生了你之后,身体就不太好,慧姨娘是我坚持为你爹娶的!”
“是吗?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感情不是自私的吗?”
“我们这一代,不给丈夫讨姨太太就不贤慧。”
“你就为了要博一个贤慧之名吗?”
“不是。我是……太希望你爹快乐。我想,我是非常尊重他,非常重视他的!丈夫是天,不是吗?”
门外的确望,听到这儿,非常震动,情不自禁的被感动了。
云飞无言的叹了口气。梦娴又恳求的说:
“云飞,不要对你爹有成见,他一直好喜欢你,比喜欢云翔多!是你常常把他排斥在门外。”
“我没有排斥他,是他在排斥我!”
“为了我,跟你爹讲和吧!你要知道,当他说那些决裂的话,他比你更心痛,因为你还年轻,生命里还有许多可以期待的事,他已经老了,越来越输不起了。你失去一个父亲,没有他失去一个儿子来得严重!在他的内心,他是绝对绝对不要失去你的!”
梦娴的话,深深的打进了祖望的心,他眼中不自禁的含泪了。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打消要进房的意思,悄悄的转身走了。
他想了很久。当晚,他到了云飞房里,沈痛的看着他,努力抑制了自己的脾气,伤感的说:
“我跟大夫已经仔细的谈过了,大夫说,你娘如果能够拖过今年,就很不错了!云飞……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们父子二人,休兵吧!”
云飞大大的一震,抬头凝视他。他叹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怆恻和柔软,继续说:
“我知道,我今天说了很多让你受不了的话,可是,你也说了很多让我受不了的话!好歹,我是爹,你是儿子!做儿子的,总得让着爹一点,是不是?在我做儿子的时候,你爷爷是很权威的!我从来不敢和他说”不“字,现在时代变了,你们跟我吼吼叫叫,我也得忍受,有时候,就难免暴躁起来。”
云飞太意外了,没想到祖望会忽然变得这样柔软,心中,就涌起歉疚之情。
“对不起,爹!今天是我太莽撞了!应该和你好好谈的!”
“你的个性,我比谁都了解,四年前,我不过说了一句:”生儿子是债!“你就闷不吭声的走了!这次,你心里的不平衡,一定更严重了。我想,我真的是气糊涂了,其实……其实……”他碍口的:“有什么份量,能比得上一个儿子呢?”
云飞激动的一抬头,心里热血沸腾:
“爹!这几句话,你能说出口,我今天就是有天大的委屈,我也咽下去了!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不走就是了。可是……”
祖望如释重负,接口说:
“萧家两个姑娘的事,我过几天去把案子撤了就是了!不过,已经封了她们的口,总得等几天,要不然,警察厅当我们在开玩笑!她们两个,这样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场,惩罚她们几天,也是应该的!”
“只要你肯去撤案,我就非常感激了,早两天、晚两天都没关系。无论如何,我们不要对两个穷苦的姑娘,做得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我撤掉案子,并不表示我接受了她们!”祖望皱皱眉头:“我不想再听她们和展家的恩怨,如果她们这样记仇,我们就只好把她们当仇人了!就算我们宽宏大量,不把她们当仇人,也没办法把她们当朋友,更别说其他的关系了!”
“我想,我也没办法对你再有过多的要求了!”
“还有一件事,撤掉了案子,你得保证,她们两个不会再唱那些攻击展家的曲子!”
“我保证!”
“那就这么办吧!”他看看云飞,充满感性的说:“多陪陪你娘!”
云飞诚挚的点下头去。
第十六章
雨凤和雨鹃并不知道梦娴卧病,云飞一时分不开身,没办法赶来。也不知道云飞已经摆平了“封口”的事。姐妹两个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云飞来回信,倒是郑老板,得到消息,就和金银花一起过来了。
“这件事,给你们姐妹两个一个教训,尤其是雨鹃,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现在吃亏了吧!”郑老板看着雨鹃说。
雨鹃气呼呼的喊:
“反正,我跟那个展夜枭的仇是越结越深了,总有一天,我会跟他算总帐的!”
“瞧!你还是这样说,上一次当,都没办法学一吹乖!”金银花说,看郑老板:“你看,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只好我出面来摆平呀!”
雨鹃看着郑老板,一脸的愤愤不平,嚷着:
“他们展家,欺负我们两个弱女于,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已经欺负到你郑老板的头上来了!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姐妹两个是你在保护的!待月楼是你在支持的!他们居然让警察厅来贴告示,分明不把你郑老板看在眼睛里!简直是欺人太甚!”
郑老板微笑的看她,哼了一声,问:
“你想要”借刀杀人“,是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雨鹃装糊涂。
郑老板啾着她,直点头:
“雨鹃,雨鹃!聪明啊!咱们这桐城,”展城南,郑城北“,相安无事了几十年,看样子,现在为了你们这两个丫头,要大伤和气了!”
金银花立刻不安的插嘴:
“我想,咱们开酒楼,靠的是朋友,还是不要伤和气比较好!”她转头问雨凤:“你想,那个展云飞能不能说服他爹,把这告示揭了呢?”
“我不知道。我想,他会拚命去说服的,可是,他回家也有大半天了,如果有消息,他一定会马上通知我们,最起码,阿超也会来的!现在都没来,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我早就听说了,展祖望只在乎小儿子,跟这个大儿子根本不对牌!”郑老板说:“如果是小儿子去说,恐怕还有点用!”
雨鹃的眼光,一直看着郑老板,挑挑眉:
“是不是”北边“的势力没有”南边“大?是不是你很怕得罪展家?”
“你这说的什么话?”郑老板变色了。
“那……警察厅怎么会被他们控制?不被你控制呢?”
“谁说被他们控制?”
“那……你还不去把那张告示揭了!贴在那儿,不是丢你的脸吗?”
“你懂不懂规矩?警察厅贴的告示,只有等警察厅来揭,要不然再得罪一个警察厅,大家在桐城不要混了!”他在室内走了两圈,站定,看着姐妹二人:“好了!这件事你们就不要伤脑筋了!目前,你们姐妹两个先休息几天,过一阵子,我让你们重新登台,而且,还给你们大做宣传,让你们扳回面子,好不好?”
雨鹃大喜,对郑老板嫣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嘛!要不然,怎么会称为”郑城北“呢?”她走过去,挽住郑老板的胳臂,撒娇的说:“你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行不行?最好,把他们的钱庄啦,粮庄啦,杂货庄啦,管他什么庄……都给封了,好不好?”
郑老板啾着她,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捏捏她的下巴:
“你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说穿了,就想我帮你报仇,是不是?”
雨鹃一笑抽身。
“我的仇报不报是小事,别人看不起你郑老板就是大事了!他们展家,在”南边“嚣张,也就算了,现在嚣张到”北边“来,嚣张到待月楼来,你真的不在乎吗?”她的大眼睛盈盈然的看着他:“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
金银花敲了她一记:
“你少说两句吧!你心里有几个弯,几个转,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挑起一场南北大战,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郑老板被你一煽火,就会跑去跟人拚命吗?门都没有!”
郑老板挑挑眉毛,微微一笑。
“不过,雨鹃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深深的看着雨鹃,话中有话的说:“路很长,慢慢走!走急了会摔跤,知道吗?我忙着呢,不聊了!”走到门口,回头又说:“警察厅只说你们不能表演,没说你们不能出现在待月楼!雨鹃,不唱曲就来陪我赌钱吧!你是我的确将!”
“是!”雨鹃清脆的应着。
郑老板和金银花走了。
他们一走,雨凤就对雨鹃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雨鹃瞪大了眼。
“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心一点,别玩火!”
“太迟了!自从寄傲山庄火烧以后,到处都是火,不玩都不行!”雨鹃顽强的答着:“我看。你那个”苏相公“有点靠不住,如果不抓住郑老板,我们全家,只好去喝西北风了!”雨凤默然不语。真的,那个“苏相公”,在做什么呢?
云飞一直守着梦娴,不敢离开。
一场“父子决裂”的争端,在梦娴的“生死关头”紧急煞车,对祖望和云飞,都是再一次给了对方机会,彼此都有容忍,也有感伤。但是,对云翔来说,却呕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可以把云飞赶出门去,看样子,又功败垂成了。
天尧也很呕,气冲冲的说:
“太太这一招苦肉计还真管用,大夫来,大夫去的闹了半天,云飞也不走了,老爷居然还去云飞房里挽留他!刚刚,老爷把我爹叫去说,过个几天,就撤掉待月楼”封口“的案子!你看,给太太这样一闹,云飞搞不好来个败部复活!”
天虹一面冲茶,一面专注的听着。
云翔气坏了:
“怎么会这样呢?简直气死我!爹怎么这样软弱?已经亲口叫他滚,居然又去挽留他,什么意思嘛!害我们功亏一篑!”
天虹倒了一杯茶给云翔,又倒了一杯茶给天尧,忍不住轻声说:
“大娘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不是什么苦肉计。哥,我们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一定要分成两派,斗得你死我活吗?为什么不能平安相处呢?云飞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呀!你对他一分好,他就会还十分……”
天虹话没说完,云翔就暴跳如雷的吼起来了: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下午在书房里,我还没有清算你,听到云飞要走,你那一双眼睛就跟着人家转,大娘做个姿态昏倒,你扶得比谁都快!到底谁是你真正的婆婆,你弄得清楚,还是弄不清楚?这会儿,你又胳膊肘向外弯,口口声声说他好!他好,我和你哥,都是混蛋,是不是?”
天尧连忙站起身劝阻:
“怎么说说话也会吵起来?天虹,你也真是的,那壶不开提那壶!你该知道云翔现在一肚子呕,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天虹不敢相信的看着天尧:
“哥!你也怪我?你们……你们已经把云飞整得无路可走了,把大娘急得病倒了,你们还不满意?哥,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大娘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只要云飞云翔有,就绝对不忘记给我们一份!我们不感恩也算了,这样整他们,不会太过份了吗?”
云翔暴跳起来:
“天尧!你自己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每次你们都怪我,说我对她不好,现在你看到了吧?听到了吧?她心里只有那个伪君子!一天到晚,想的是他,帮的是他,你叫我怎样忍这口气?”
天虹悲哀的说:
“不是这样!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才说,人!不能活得毫无格调……”
云翔扑过去,一把就抓起天虹的胳臂:
“什么叫活得没格调!你跟我解释解释!我怎么没格调?你说说清楚!”
天虹手腕被扭着,痛得直吸气,却勇敢的说:
“你心里明白!如果你活得很有格调,人品非常高贵,你就会宽大为怀,就会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好!你有一颗仁慈的心,你的孩子,才能跟你学呀!”
“什么孩子?”云翔一怔。
天尧听出端倪来了,往前一冲,盯着天虹问:
“你有孩子了?是不是?是不是?”
天虹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是悲是喜的说:
“我想,大概是的。”
天尧慌忙把云翔抓着天虹的手拉开,紧张的叫:
“云翔!你还不快松手!”
云翔急忙松手,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你”有了“?你”怀孕“了?”
天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天尧慌忙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他抬头看着云翔,看了半天,两人这才兴奋的一击掌。
“哇!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天尧大叫。
云翔一乐,仰天狂叫起来:
“哇!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去告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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