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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问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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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答应你,快去救人。”
  看吧,她就说!
  “你们讨论好了没有?我女儿的病到底有没有希望?”柳员外等不及,扬声喊道。
  “死不了。”她懒懒哼应。“告诉你,今天是看在我未来相公的面子上,否则你女儿死定了!”
  “你是说——”柳员外惊喜地张大眼。这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女子,治得了千百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怪病?
  “要是医不好她,我这条命赔你。”
  “是是是!”柳员外不敢再怀疑,必恭必敬地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看三位今晚就在寒舍住下,小女的病还得有劳三位。”
  啧,态度差真多。
  问愁轻蔑地别开眼,君楚泱则是心无芥蒂地温声道:“那就叨扰员外了。”
  “哪里哪里!我这就去唤人准备三间上房——”
  “两间就好。”看了眼一脸不爽的问愁,他笑笑地道。“我与未过门的妻室同宿一房。”
  咦?问愁愕然望去,旋即展颜笑开。
  一头旁观的辛夷,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说问愁姑娘强势?依他看,才怪哩!她分明让公子给吃得死死的。
  说也奇怪,明明一个刚烈,一个温和,可刚强烈性的那个,却让性温淡和煦的人掌控了所有的悲喜。
  看来,问愁姑娘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公子哦!
  私底下,问愁与君楚泱曾谈过关于柳婵媛的病情问题。
  说病,其实并不正确——她是遭人下了毒。而下毒之人,八九不离十是毒郎君,因为这毒是来自毒郎君的独门媚药。
  这是属于慢性媚药,可长期潜伏于女体,每隔一段时日,就必须与下毒者交欢以得到舒缓,但是毒郎君前阵子已死于她手下,无人给予慰藉,毒性一发,也就成了这副神魂不清、浑身闷热火烫的模样了。
  依柳婵媛的脉象看来,此毒已存于体内有一段时间了,这也就是君楚泱无法畅所欲言的原因。
  他为人厚道,顾忌着女子名节,这点让问愁相当的不以为然。
  贞节早就名存实亡了,还顾忌什么?
  可君楚泱却坚持,凡事等柳婵媛清醒后再说,毕竟这是何等不名誉的事,她一定不希望让人知道。
  数日后,柳婵媛服下了问愁调制的丹丸,人已恢复神智,明白他们已知晓内情,果然羞愧地要求他们保密,并且告诉他们,她是在逛庙会时,遇到了毒郎君,被他百般调戏,是夜又潜入房中意欲求欢,她不从,他便向她下了媚药,她只能被迫含泪受辱。
  君楚泱为人仁善,同情她的遭遇,自是应允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在他的坚持下,问愁也只好不甘愿的同意。
  柳婵媛看得出来,问愁是相当倔强的人,一旦答允,到死都不会反悔,而君楚泱就更不用说了,有了他们的承诺,她也就放心了。
  待了三、五日,确定她已无恙,君楚泱本欲告辞,但柳家父女为表谢意,强力挽留招待,盛情难却下,只好又多待了一阵子。
  柳氏父女对他们相当礼遇,待之如上宾,成天吃饱睡好,把辛夷的性子都给养懒了。
  由柳员外的书房离去后,君楚泱踩着月色,一路缓步回房,脑中一面思虑着柳员外方才对他说的话。
  碍于他与问愁的婚约关系,柳员外不好明说,但言谈之中已有许婚之意,他已婉转辞谢,看来此处是不宜久留了,找个机会,得向柳家辞行才是。
  何况,问愁待得不太高兴。
  才刚想着,前头那抹火红丽影映入眼帘。她正倚坐在长廊的花雕护栏上,手肘靠在随意曲起的右脚上,她一向如此,很江湖儿女的坐姿。
  见着他,她利落地一个翻身,绛红艳影已翩然地落在他眼前。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先进房去睡?”他扬手,☆很自然的拂开她些许乱掉的发丝。
  “你还没回来。”习惯了有他清雅的气息伴她入梦,没有他,她睡不着。
  “柳员外找我去聊聊。”
  “你们聊了些什么?”不太相信两个大男人也有话可以聊到这么晚。
  “也没什么。”要让问愁知晓,事情肯定会无法收拾。“走吧,进房去了。”
  问愁不动,瞥视着他。“柳婵媛的身体没问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君楚泱的神色突然困窘起来,淡淡的红潮泛上耳根。
  好一会儿,他微微朝她伸出了手,问愁主动偎靠过去,他双臂环住纤腰,睇凝她好一会儿,不甚自在的俯下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唇。
  然而,问愁可不容他轻易打混过去,玉臂圈住他颈项,迎贴上他的唇,索了记狂热缠吻。
  君楚泱气息微紊,在她火焰般的狂炽烧融下,思绪逐渐恍惚缥缈。
  她的唇,是冷的。
  他忽然有些明白她喜欢亲近他的原因了,她凄冷的灵魂太孤单无依,渴盼着他的温柔与收容。
  这样的认知令他心头一阵不舍,拥紧了她,在他有进一步的回应前——
  “啊!”一声娇呼,惊扰了旖旎似水的温存,两人迅速分开。
  “打扰你们了,我不知道你们在——”撞见这样的场面,柳婵媛也很尴尬,粉扑扑的娇容染上醉人酡红。
  “知道打扰了还不快滚。”问愁冷蔑一哼,连看她一眼也懒。
  “别这么说话,问愁!”君楚泱轻喝,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呃……柳姑娘别介意,她就这性子。”
  “无妨的。”不愧是大家闺秀,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婉约娴雅的风范。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柳婵媛气色好上很多,平添了几分红润妩媚,也是少见的美人胚子。
  事实上,能让毒郎君看上的女子,姿色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来回瞥了他们一眼,听他们一来一去,问愁不爽地转身就往房里去。
  “问愁——”正欲追上,他停住步伐回身。“柳姑娘有事?”
  “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但是不急,你忙你的。”
  “那我明儿个过去好了,抱歉先失陪了。”说完,他随后追着进房。
  “问愁——”君楚泱唤道。
  她不吭声,丹唇抿得死紧。
  “又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别闷在心里。”君楚泱移近她,柔声轻问。
  “我讨厌她!”
  君楚泱微愕。“为什么?”
  问愁虽对人冷漠,但从不会无故地以尖锐的态度去对待别人,除非有特别因素。
  “虚伪、矫情、无耻!”她撇唇,鄙视地哼道。
  君楚泱不苟同的蹙眉。“怎么这么说人家?”
  “难道不是?你比我更清楚那媚药存在她体内多久——两年了!一次、  两次还说得过去,但是两年了,两年足够逼疯一名圣女,她如果真不想受辱,早就与毒郎君同归于尽了,就像我那样!她根本就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清高贞烈,否则为什么两年来绝口不提?分明自己也纵容毒郎君的所做所为,并且享受得很!”
  “问愁,你这样说对她并不公平,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都不一样,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她只是一介软弱女子,遇到这种事,你要她怎么办?要真说出去,她的人生就毁了。她不过是怯懦胆小些罢了,你不该再拿这种话来伤害她。”
  结论是,他不相信她!
  她莫问愁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生气”!
  “你品性高洁,当然不会往那些地方想,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便罢,我不想再多说。”呕气地撇开头,直接钻入被窝,不再多言一句。
  但是才刚躺下,她就后悔了,没了他的怀抱与沈稳心跳相伴,她根本无法入睡。
  不该呕气的,她少不了他啊!
  宁死不屈的烈性,一遇着他全化为乌有,她悄悄回过身,瞥向倚在窗边的他。
  君楚泱心头了悟,移步上前,在另一方空寂的床位躺下,将她轻拥入怀。“睡吧!”
  她满足地在心底吁叹,攀住她所渴望的温柔,垂下眼皮。
  问愁真像个孩子,没他在身边就睡不好。
  再这样下去,他好担心,万一哪天,他再也无法陪伴她时,她该怎么办呢?
  曾几何时,空灵的心开始有了牵挂,只因为她——这名令人愁虑的女子啊!
  第六章
  君楚泱都已经在盘算,该怎么辞行比较不失礼了,可是情况仍是小小的脱离了掌控。
  隔天,君楚泱依约前去,柳婵媛告诉他,经过这场病之后,她领悟到世事无常,想把握有限生命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她想习医,如他一般济世救人,希望他能当她的启蒙师父。
  毕竟这是好事,君楚泱无法推辞,只好暂允,离开的事,也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也因为这样,与柳婵媛共处的机会多了,陪在问愁身边的时间也少了。但是无论如何,他每晚总不忘问愁在候著他,只有在他怀中最温暖的角落,她才能安稳入眠。
  为了这事,问愁跟他闹了好几次脾气,说柳婵媛是假公济私,藉习医之名,行色诱之实。
  他不愿相信。
  一直以来,他秉信人性真与善的一面,从不欲往不堪的方向想,只当是问愁对柳姑娘偏见太深。
  这一天,他正在教柳婵媛辨视药草——
  “君公子,这是什么药啊?”
  君楚泱看了下,答道:“合欢树的树皮,具有镇痛、强身的药效,一般腰痛或关节酸痛者,常以此入药。”
  “那,又为何唤作‘合欢'呢?”
  “那是因为合欢树的叶柄有若羽状,两侧规则对生,到夜间,叶与叶会合并在一起。夏天时,小枝前端会结出红色散状花形,于傍晚开花,亦具有观赏作用。”
  柳婵媛见他只是一本正经地解说,压根儿听不懂她的暗示,不免有些泄气。
  “那——这个呢?”
  “庭柳,因状若柳叶而有此名。感染风寒时,可供清血砝热之效。”
  “庭柳、庭柳,有人会将柳栽于庭中,可,会有人栽柳于心吗?”
  这不是暗示,简直就是明示了。
  君楚泱停住动作,怔然相视。
  “对不起,我不该——”柳婵媛背过身,悲屈地垂首,不再多说。
  他要是够聪明,就该到此为止,别再多问,可——他终究于心不忍。
  “柳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只是——觉得自己一身污秽,往后,还有谁肯要我?”
  “姑娘不该妄自菲薄,各人都有各人独一无二的好,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遇到属于你的知心人。”
  “那——”她仰起荏弱堪怜的泪眸。“你会嫌弃我吗?”
  君楚泱没深想,只是本能地道:“大夫对病人,无所谓嫌不嫌弃。”
  “我早就不是病人了,我——”柳婵媛冲动地上前,想将埋藏心中的恋慕一吐为快,谁知不经意的勾著椅脚,整个人朝他扑跌,他没细想,直觉地伸手接住她,软玉温香落满怀。
  靠卧其中,酸楚的依恋感揪紧了她的心。
  这怀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冀盼啊!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是她的?
  她想拥有,好想好想!
  “君公子,我——”
  “你们在做什么!”森冷如冰的嗓音由门口传来,问愁面罩寒霜地走来,他们赶紧分开。
  “问愁——”君楚泱拉住她想说些什么,她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手,笔直走向柳婵媛。
  “我不要听你说—”
  不妙!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无法轻易善了。
  “我说过,谁敢动我的东西,我绝不轻饶!”她神色阴沈寒绝,君楚泱唯恐她又妄为,正欲制止,她先一步扬袖,一道不知名的粉末随著绛红轻纱飘扬,柳婵媛只觉脑子一阵晕眩,紧接著人便使不上力,软软地倒下。
  君楚泱一惊。“柳姑娘,你没事吧?”
  “我——胸口好疼!”柳婵媛痛苦皱眉,红艳丹唇迅速转为暗紫。
  他抱她!他竟然敢用她专属的怀抱去让别的女人倚靠!
  一股气冲上脑门,问愁眸中杀意立现。
  “不许过来。”君楚泱沈声一喝,他知道若再让她靠近一步,柳婵媛的命就不保了。
  他竟然吼她!一向性情温和,从不对她说一句重话的君楚泱,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对她怒言相向!
  好疼!明明中毒的人不是她,可她的胸口,却也揪起撕心的痛楚!
  她恨恨地咬唇,转身往外跑。
  “问愁!”君楚泱唤住她,放下柳婵媛追出门外。“把解药给我。”
  他追上来,为的只是解药,而不是她?!
  “不给!”她死倔地别开脸,心中又气又苦,翻绞著难言的痛。
  “柳姑娘若有个万一,这辈子我绝不再理你,我说到做到!”
  “你——”她莫问愁是不受威胁的,若换作别人,早死了不下百次,就像毒郎君那般。可……她就是怎么也无法对眼前的他动手。
  伤他,办不到;更气自己没骨气的在乎他,她恼恨地将一只瓷瓶丢向他。“拿去!”
  君楚泱及时接住,看著她迅速奔离,心中甚是无奈。
  这么烈的性子,该怎生是好啊!
  他苦恼地仰天一叹,心里明白,不经一番痛彻心扉的教训,是无法改变她了。
  确定柳婵媛已然无恙后,他一刻也没耽搁便前来寻她。
  院子里风大,将她一袭红衣吹得飘飘袂袂,他无声移步上前,解下净白如雪的披风,覆上她肩头。
  问愁一震,没回头。
  “还在介意刚才的事?”他轻问,绕到她面前。
  问愁不看他,死抿著唇。
  “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
  解释?!一句话,挑起了她满怀悲恨。
  “还解释什么?你不是只在乎她的生死,眼里只容得下她吗?为了她,你甚至威胁我——”
  “问愁——”他沈叹。
  “你威胁我、你威胁我,该死的你,竟然威胁我——”她一拳挥出,却不舍落下,最后还是缠上他颈后,脸庞深深埋入。“从没人敢威胁我——”声音愈来愈小,竟透著一丝委屈。
  “是我不好。”君楚泱轻搂住她拍抚。“当时情急,没想太多。”
  “你答应过一辈子陪著我的。”可他刚才竟说,一辈子都不要理她。
  “你也答应过,不再伤人。”
  “她觊觎我的东西——”她说什么都不能忍受别人打他的主意,侵占只属于她的权利O
  “我不是东西,问愁,我是个人,我有情绪的,你必须学著尊重我。”
  “所以我就该大方地任你去抱别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小心跌倒,我只是刚好扶住她而已。”
  “那她跌得还真巧!”要说柳婵媛对他没半分不良居心,打死她都不信。
  “不管怎么说,你伤人就是不对。”
  又指责她?!从她懂事以来,从没人敢当她的面说她一句不是,为了他,她百般迁就,努力的改变自己,到头来,却只换来他千般不对?!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什么叫良知,只凭自身好恶行事,这你打一开始就该知道了!她犯到我,她就该死!”
  “问愁,你——”
  “够了!”她再也不要接受他那串大道理,她受够了!
  “听我说——”
  “不听、不听!”她顽强地撇开头,不看他,拒绝再听只字片语。
  “问愁——”他莫可奈何地扳回她的身子。
  “不听、不听、不——唔!”她瞪大眼,错愕不已。
  俯下的俊颜,轻吮住她的唇。
  她毋需思考,本能地迎向他,勾缠出绕肠醉心的欢情。
  一吻,胜过千言万语。
  君楚泱微喘,浅浅退开,深凝著她。“我不曾这般对待过其他女子,这样,够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凭著自身意愿与她亲密,问愁还停留在突来的震撼中,回不了神。
  他幽叹,执起她的手,贴靠在他温热的心房上。“我的心在你身上,这一生,不会再属于别人了。”
  问愁微讶,张大了眼盯视掌心之下,那沈稳的律动。这颗心——是属于她的吗?
  从不以为自己能得到太多,她只想若能有他陪伴就好,而今,她却拥有了他的心——
  “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可以为你而死。”
  君楚泱轻抚她绝美的脸容。“我知道。但我不要你为我死,只要你好好活著就够,记住这句话,不论何时,都别忘。”
  “好。”她不曾迟疑,点头。
  想了下,又道:“我不会再伤害柳家庄上下任何一个人了。”
  “嗯。”他只是轻拥她,柔柔地抚著她的发。
  “但是我也要你记住今天的承诺,如果你背叛我,我发誓,我会亲手杀了你,绝不留情!”
  “是吗?”他低喃,望住两人缠握的手,若有所思,眸光幽杳。
  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君楚泱知道,柳家是不宜再待下了,伤了柳婵媛一事,他代问愁致歉,同时也向柳氏父女提出了辞意。
  柳蝉媛以为他是因为问愁冲动伤人的事而愧疚,才会急著离开,直要他别放心上,并强力挽留。
  只是,这一回他去意甚坚,柳婵媛心知是留不住他了,只好在他离去的前一天,央求他过府为一名长年受著病痛折磨的远房亲戚看诊,由于离此地不过一个山头,来回要不了几个时辰,君楚泱也就欣然同意了。
  此行由柳员外带路,也只备了辆马车,不好有太多人跟著,他便留辛夷下来照顾问愁,单独与柳员外前往。
  回程时,天色已暗,想起问愁与柳婵媛整日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免有些担心,深怕她们又起了冲突。
  果然!
  当他赶回柳府时,眼前所见,竟是尸横遍野的景象,满地的鲜血,教人触目惊心!
  他心下一沈,快步朝房间的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柳婵媛慌张地冲了出来,而随后追上的问愁面带阴沈杀气,拿出一把带血的匕首往柳婵媛挥去——
  “问愁!”他惊喊,心悸地冲上前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柳婵媛连忙躲到他身后,楚楚可怜地求助。“君公子,救我!她、她要杀我。”
  “问愁,你——”
  “让开!今天不杀了她,我就不叫莫问愁!”怒火正炽,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才离开数个时辰,柳家上下竟血染寸土!
  “她想杀我,连我家里每一个仆人都不放过,辛夷为了阻止她,也被她给杀了,然后——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柳婵媛像是受了太大的惊吓,面无血色的娇容挂著几行清泪,语调颤抖地向他寻求庇护,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辛夷?!”他脸色乍变,奔进房内,扶起了倒在血泊中的辛夷,探了探脉息——
  “还有气,快来帮忙,我先替他止血。”
  “噢,好!”柳婵媛楞了下,怔怔地点了下头。
  经过一番忙碌,血红的水一盆又一盆地端出,乾净的水再一盆盆地端入,好不容易,辛夷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君楚泱这时才敢稍稍喘上一口气,拭去额上的汗,回身见柳婵媛紧张兮兮地不敢稍离。
  “怎么样?辛夷他——没事吧?”
  “没事了,多谢柳姑娘关心。”
  “噢。”她僵硬地应了声。“辛夷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君楚泱视线落在她渗血的右臂上。“你也受伤了,得赶紧处理。”
  “没、没关系的。”她将手往身后藏,怯怯地瞟了问愁一眼。“不敢劳烦君公子,免得——问愁姑娘不高兴。”
  柳员外也在稍后进房,脸色极为难看。“君公子,我敬重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百般礼遇,但你却纵容未婚妻行凶,你该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员外先别急著发怒,这当中或许尚有隐情,我相信我的未婚妻不会无故伤人。”
  “不会无故伤人?那这些人不就都是我女儿杀的了?要推卸责任也得有技巧些!”
  “在下并非此意,而是担心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刚才她持刀行凶,想杀我女儿的样子,你也是亲眼所见的,这还会有什么误会?我柳家上下家仆,少说也有三、五十个人,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我非要她为我那些惨死的家丁偿命不可!”
  君楚泱抬眼望向始终静伫角落、不发一语的问愁。
  “对于柳老爷之言,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说?”问愁扯出一抹冷到骨子里去的笑容。“话全让他们父女给说光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说你想让我知道的。”君楚泱定定地望住她。
  “该让你知道的,我早已清清楚楚地摊在你面前!”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多说什么,如果他懂她,根本就连问都不该!
  君楚泱只是沈默著,瞅视她,良久,他沈叹。“我想听你的解释,问愁。”
  解释?多可笑的名词!
  所谓的“解释”,只是文过饰非所堆积出的漂亮词汇,粉饰著其下的丑陋,就像柳婵媛刚刚在做的那样!
  她莫问愁这一生,从来只做她想做的事,不知道什么叫解释,也从不向谁解释!
  “还解释什么?像这种阴狠毒辣的女人,多活著一天,世上不知又要多几条冤魂,最好早早送她上黄泉路,以免留下来为祸人间。”眼看家园成了人间炼狱,柳老爷简直气坏了。
  君楚泱不语,眉心凝著深愁,问愁见他为难,只得开口。“你要解释是吗?好,我就只说一句——辛夷,不是我杀的。”为他,生平第一次,她做了她最不屑的事。
  “她胡说!”柳婵媛委屈不已地嚷道。“如果不是她,难道会是我吗?我一介弱女子,见了血就怕,怎么可能——”
  又在扮柔弱了,当时杀人的狠辣劲,可不是这样。
  问愁讽刺地冷眼旁观。“你够虚伪、够阴险了!”抢男人抢到这地步,连点羞耻都没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我也承认,我对君公子心仪恋慕,可是……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我并没有要和你争夺的意思,你何苦这样处处为难我?”
  君楚泱微愕。“柳姑娘,你——”她在说什么?真是离了谱了。
  “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说出来的,你们就要离开了,我本想把这份不为人知的爱恋放在心底,偷偷祝福著你就好的,可是、可是她——”
  看到没有,这就叫“解释”。
  如果这就是君楚泱要她学著改变的东西,她宁可不要!
  问愁冷冷地抬眼,注视著他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不信她,对吧?
  是啊!她是心如毒蝎、杀人如家常便饭,也不差柳家这几条人命了,他一点都不需要感到讶异;而柳婵媛,她是娇滴滴的千金闺秀,心地善良,平日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了,怎可能拿刀杀人,是不?
  既然结论都出来了,她还需要再说什么?
  转身之际,手腕教人给握住。
  “问愁——”
  “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既然不相信我,那就把手放开!”
  君楚泱张口欲言,不经意触及她腕间脉络的指尖一震,讶然迎视她,手一松,柔荑自掌中滑落。
  他不信她,他真的不信她!
  生平第一次向人解释,他却不相信!
  问愁二话不说,旋身而去。
  “君公子——”他放问愁走,那就表示,他信的人是她喽?
  柳婵媛心下暗喜,眼角眉梢含羞带喜地瞟凝他。
  君楚泱全然无视身畔佳人的万种风情,怔楞的目光,随问愁而去——
  第七章
  “我知道你的来历,毒郎君提过。”
  “那又怎样?”她连眉也懒得挑一下。
  “君公子是那么的风华出尘,而你呢?一身的血腥污秽,和他在一起,只会沾污了他清雅古同贵的气质,你配不上他!”
  问愁指尖一动。尽管面容平静,心中却已起了波动。
  一直都知道他们天与地的差距,他是天边最澄亮明净的星辰,而她只是坠落红尘的春泥,可一旦经由第三个人直演不讳的指出,她却又无法忍受……
  她本是为所欲为的人,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如今意外的拥有了他的心,她反而惶惑不安,耿耿于怀了起来。
  像她这样浊秽不堪的人,配得上清华圣洁的他吗?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始终都无法认同她的所作所为,她怕自己留不住他的心,怕他终究会离开她……
  患得患失的心情,反覆折磨著她,如今再经由柳婵媛残忍地挑起,她发现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若无其事。
  “我有一流的家世、良好的教养,我可以与他匹配,那不是你一个江湖女子所能比拟的,你懂了没?”
  懂,当然懂,这就是她的目的,不是吗?
  问愁讽笑。“我若配不上,你更肮脏!”矫柔造作叫作良好的教养,一流的家世下,遮掩著男盗女娼,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被她一讽刺,柳婵媛胀红了脸。“我是被迫的!毒郎君对我下药——”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毒郎君有没有强迫你,你心知肚明。”骗得了楚泱,瞒不了她,人性的丑陋面,她看得透彻。
  “你——”柳婵媛暗暗咬牙。
  问愁说得没错,最初,她确实是被强迫,但是一回两回之后,识得情欲滋味的她,每每总在毒郎君狂肆而放荡的侵略下,尝到欲仙欲死的绝妙感受。
  她开始沈沦于原始感官的放纵,明明心底痛恨他,却又盼著他来,每每用不著他动手,她便已先褪尽衣衫,张开腿迎接他。
  毒郎君讥笑她淫荡。
  她简直恨死他了,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先对她下药,她会变成这样?
  他甚至将毒药放到她手中,邪肆地道:“给你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你若舍得,大可以动手杀了我。为自己报仇。”
  可是两年了,她始终没动手。
  只因,她不舍得放弃解放后的情欲,不舍得他所能给她的肉体欢快。
  于是,两年后的今天,那包毒粉,便用在问愁身上了。
  她一生的幸福,都让那该死的毒郎君给毁了,好不容易遇到君楚泱这么完美的男人,他的俊秀儒雅,令她倾心恋慕,她绝不放弃他!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成了他的妻,以他温厚的性子而言,必然不会介意她的过去,为了得到君楚决,就算要她双手染尽血腥,她都在所不惜……
  思及今早所发生的事,问愁闭了下眼,满心懊恨。
  如果救人,得到的只是这样的下场,她为什么还要去救?
  为了君楚泱,她不再杀人;为了君楚泱,她开始帮著他救人;为了君楚泱,她甚至尝试著改变自己,去和旁人好好相处……
  可是她换来的是什么?是君楚泱的不信任,是被她所救的人来反咬她一口!
  莫问愁啊莫问愁,你真是够悲哀的了。
  她低低地笑,笑得苍凉,笑得清寂。
  柳婵媛摆明了要争夺君楚泱,她为什么要将心爱的男人平白的拱手让人?她该对他说清楚的,尽管她再唾弃解释的行为,都该放下骄傲,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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