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柔情的陷阱-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二章
  锵!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由三楼传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另一道身影也迅速往楼上飞窜。
  “小怜!”呼唤声响起的同时,房门也刚好被推开。
  越过一地的玻璃碎片,男孩很快地来到了跌坐在地板上的女孩身边,那是八岁的宋怜和十二岁的严恒韬。
  “有没有怎样,小怜?”男孩态度紧张,急着想察看。
  “没事。”女孩摇摇头,很淑女地拉下裙子。
  严恒韬不理会她的掩饰;依然将裙摆拉高:“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不许动,我去找保健箱。”
  他径自交代,不一会儿便找来药箱,很快地替她处理好腿上的割伤,并将她抱回床上。
  “还痛不痛?”语气里漾满了心疼,明知她一定会摇头,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柔声问道。
  果然,她轻轻回道:“不疼。”
  就算真的疼到快晕了,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啊!
  就像往院那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伤口,疼到不用止痛剂无法撑过去,她还是强颜欢笑地告诉他,“别难过呀,韬,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而那时的她,也不过才六岁而已!
  小小年纪,就已知道他的悲伤,为了不让他心里头难受,她总会笑笑地故作无谓,体贴得教他心都快碎了!
  见他只是一径地沉默,宋怜慌了,小手在空气中摸索:“韬,你在吗?!怎么都不说话?”
  “我在,只要你有需要我的一天,我一直都会在。”
  握住她慌乱的小手,他毅然承诺。
  “你又在难过了对不对?”小手挣脱他的掌,顺着他的身体往上探索,来到他的脸庞:“别这样嘛,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才会把杯子打破。看吧,我真是笨蛋,每次都跌跌撞撞的让人看笑话,连我都好受不了我自己呢……”她牵强地说着,克制着不让挫败征服,硬是挤出一抹不怎么成功的微笑。
  见她明明委屈懊恼得只想痛哭一场,却还要为他强作镇定,严恒韬心痛得无法言语,一把将她搂住,牢牢的、紧紧的!
  “是我不好,都是我!你不该救我的——”他情愿失明的是他啊!就算丧失性命也无所谓,只要她好好的,毫发无伤!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再也不会为了无聊的尊严傲骨而冷漠待她,他会竭尽所能地疼她、宠她,让她成为最快乐的小公主……
  然而,不可能的,对不对?时间不可能重来,他再怎么懊悔,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这辈子,他欠她好多……
  小时候,严恒韬总会替她梳起漂亮的发辫,牵着她的手一同上学;下课之后,也会先到她教室找她,然后再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沿途,她会说着今天学校里的趣事,告诉他,她又交了什么朋友……她说的永远是愉快的事,这让他觉得,小怜很喜欢上学,因为她总是很快乐。
  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下了课,他直接飞奔到二年甲班。
  在接近教室时,混乱的争执声传入耳中,他心头一凛,加快了脚步来到教室前,所见到的情景,令他愤怒地瞪大了眼。
  “还给我——”微弱的乞求,已带颤抖的抖音。
  “来呀、来呀,有本事自己来抢啊!”顽劣的男同学甩着手中的项链,态度嚣张。
  “宋怜没本事啦!她根本看不到,没见过比她更笨拙的瞎子,什么都不会,哈哈哈!”另一个男同学一搭一唱,摆明了是要戏弄宋怜。
  “你们怎么这么坏啊,人家宋怜变成瞎子已经很可怜了,你还欺负人家。”一声细细的女音由角落传来,虽是替宋怜抱不平,然而孩童直来直往的心思,一向不懂掩藏,那同情怜悯的口气,反而像根利针,更加刺入她悲窘的心坎。
  “你管我!”男同学恶劣地扮了个鬼脸。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不然我要报告老师了。”
  班长看不过去,出面制止。
  “你敢去我就把项链丢掉!”标准的恶人无胆,一听班长要去报告老师,马上就紧张了,威胁着要将项链丢出窗外,“不要!”宋怜信以为真,心慌地张手摸索着,抓住班长的手臂,“班长,不要去!”
  “可是,他们这样欺负你——”
  “没有关系,”她摇着头,急得快哭了,“那项链对我很重要,不能丢。”
  见威胁招数奏效,男同学得意极了:“听到了吧?
  宋怜是个没用的瞎子,连自己心爱的东西都抢不回去。“
  宋怜咬住下唇,强忍悲伤,哀求道:“拜托,快把项链还我,韬快来了,我不想让他看到,他会难过的——。”
  “别费事了,我已经知道了。”阴沉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宋怜心下一惊,赶忙抹去泪:“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在闹着玩的而已……”
  “是吗?”严恒韬握紧拳,由齿缝中挤出话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她在学校的生活,根本不像她形容得这么美好快乐,她得到的只是欺凌、嘲弄、轻视、同情……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没有!
  而她居然欺骗他,为了让他安心而欺骗他!
  怎么可以?!她难道不知道,这会让他有多心痛吗?
  “别——先别生气,回家我会解释,真的!”
  “你是需要解释。”他沉声道。
  怕他想太多,回去又要难受好几天,宋怜一心只想拿回项链,把他带离开这里。
  她急切地挪动步伐,走向记忆中的声音发源处,双手在空气中探寻:“拜托你们别玩了,快把项链还给我。”
  “来抢啊,抢得到就还你。”男同学不改劣性,将项链左右抛玩,银白的光芒在抛甩中划出道道炫丽流光。
  宋怜根本无法探知项链的真实位置,双手一次次落空,挫败得泫然欲泣。
  几名男同学平日就是班上的土霸王,又都是属于“营养过剩”的体型,眼下仗着人多,根本就不把严恒韬当一回事,临时兴起的小恶作剧演变到最后,更加变本加厉地将目标转移到宋怜身上。
  嘻闹中,不晓得是谁推了宋怜一把,无法辨视方位的她,撞上了桌椅,颠踬往后跌。
  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跌进了一道熟悉的臂弯。
  忍耐已到极限,严恒韬自认看得够清楚了!
  怒焰炙疼了身心,他二话不说,一拳挥了出去,今天他要不揍得这几个小混蛋哭爹叫娘,他严恒韬三个字就倒着写!
  顿时,教室闹哄哄地乱成一团,七八个男孩就这样扭打在一块,女孩们纷纷尖叫着逃开,小毛头们不知死活,想靠着人多扳回一城,一双双小拳头卯足了劲往严恒韬身上招呼过去。
  孩子的打架方式,没有章法技巧可言,全凭一股蛮力,而怒焰正炽的严恒韬别的没有,就蛮力多得是,他绝对不介意打到他们一个个都爬不起来!
  这发狂似的打法,几个小毛头岂有招架之力,心慌之下,手边不晓得抓着了什么东西,毫不犹豫地就朝他挥去,才发现那是营养午餐用的铁勺。
  额际传来灼热的刺痛感,严恒韬闷哼一声,恼火地以一记重拳回敬过去。
  “哇——”
  尖叫、哭喊,以及发慌的求饶声,回荡在乱成一团的教室中。
  “别打了,韬,住手,不要再打了!”无法确认情势的发展,宋怜心急地想上前阻止,混乱中,不长眼的拳头失控地扫到她,宋怜痛呼了声,跌坐在地面。
  “小怜!”一听到她的惊叫声,严恒韬很快地住了手,焦灼地奔向她,“有没有怎样?哪里受伤了?可恶——”他发狂地又想回头去大干一架。
  “不要!”宋怜及时抓住他衣角,连声道:“我没事,不要打架。老师会处罚,爸爸会生气,你也会受伤,我不要这样。”
  瞧她泪眼汪汪,准是被吓坏了。
  “好,我不打架,小怜,不要怕。”他心疼地拍抚她。
  “那你痛不痛?”一双小手在他脸上胡乱摸索着,触及额上温热湿黏的液体,她有所领悟,惊白了小脸。
  “这是血对不对?韬,你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的,呜呜呜……”她又惊又慌,不知所措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小怜,你别紧张,不要哭。”
  “可是可是……”
  “没事的,乖,听话,把眼泪擦一擦。你看,我帮你把项链拿回来了。”
  “真的吗?”宋怜任意抹去满脸的泪,急巴巴地伸出双手,感觉到那熟悉的触觉又回到掌中,她珍爱万般地合握住,贴上心口,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喜悦。
  “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嗯。”她小心翼翼地交给他。
  直到那冰凉的金属物体再一次躺回她胸前,她不禁心满意足地低道:“我再也不会让它离开我身上了。”
  那是他以血为代价所要回的啊!
  见她这般神情,严恒韬的心头五味杂陈。
  他是孤儿,而这条十字架项链,是他父母留给他惟一的遗物。
  她重伤入院之后,他天天陪着她,不眠不休,就在那时,他将这条项链送给了她。
  当时,他说:“我相信小怜是最坚强的女孩,只要你熬过来,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亲手替她戴上项链,代表了他的承诺。
  从此,她视若珍宝。
  伤重那段时间,每当她疼得难以承受时,他会看见她手中牢牢握着链坠,像是在为着某种信念而努力,再苦再痛都不怕……
  他也曾疑惑,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一名六岁的女孩如此执着?承诺是他亲口许下,然而他却不清楚,她要他履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誓约?
  而这道疑惑,就这样缠着他度过了十几载春秋——
  ******
  阳光暖暖地撒在晶莹如玉的脸庞上,宋怜早已清醒,却还舍不得由昨夜的残梦中脱离。
  昨晚,又梦见童年往事了,所以她睡得特别香。
  还想多沉醉在梦中一会儿,她并不急着睁开眼,翻了个身,一手握上链坠。
  脑海中一直牢牢地记得,那是他头一回为了她而和人打架,而且是一对七的打法,那场群架打得两个班级老师皆火冒三丈,把学生家长全给联络到校。
  而宋憬无一来到学校,看到的便是伤痕累累的他与泪儿涟涟的她,尤其她身上还沾着血渍。
  可想而知父亲会有多生气了。
  “我把小怜交给你,是要你好好照顾她,结果你做了什么?居然拉着她去打群架!”
  对于父亲愤怒的指责,韬一个字都没辩驳,想当然耳,回到家中后,一顿责罚自是免不了。
  他被罚跪、禁食,却一点也不后悔。
  那晚,她带着偷偷藏起来的蛋糕去看他,哭着说事情是因她而起,爸爸如果还想继续罚他,那她就要陪他一起受罚。
  韬只是笑笑地对她说了句:“傻瓜!”
  为了止住她的泪,他吃下了她带来的食物。
  那晚,她一直陪着他,陪到她好累好累,撑不住倦意而在他怀中睡着。
  她不知道爸爸到底罚他跪了多久,等到她再一次醒来时,她已经在他的床上,有他陪着,不过她感觉得出来,他一整晚都没睡。
  那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开端,成长生涯中,有着太多的大小风波,而他始终不改其志地捍卫着她,为她打了不计其数的架,也受了爸爸不计其数的惩处,却从没有一次后悔过。
  惩罚到最后,爸爸也对他绝望、着破了,说他是野蛮人,只会用不文明的方式来解决事情。
  然后他就会很不怕死地回应:“有些事,用蛮力解决比你用之乎者也去感化别人快得多,而且有效!”要真想等他用精神感召来教化那群王八蛋,小怜早被欺负死了。
  见他不但毫无悔意,而且比谁都还理直气壮,宋景元简直挫败到无言以对,最后也就由着他去了,反正他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不让小怜受委屈。
  思及此,宋怜的嘴角勾起清甜浅笑。
  这样一个全心为她的男人,不拐来当老公,岂不可惜了?
  伸了伸懒腰,她终于甘愿起床。
  听说他最近又和某位服装名模走得很近,而且是丰胸柳腰、美艳脸蛋、性感身材的风情女郎,很像他会沾的类型。
  依他玩女人的速度,她猜,大概也快到“全垒打”的程度了。
  唉,真不晓得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收收心,回头看看她这朵家花,别处处采野花充饥。
  她决定今天要一个人到公司去晃一晃,很“不小心”地让他去紧张一下子,免得他玩女人玩过头,真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
  ******
  十四年的失明生涯,造就了宋怜对方向与听力的异常敏锐度,只要她定下心来,沉淀思绪,就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环境的变化,然后从容地应对所有的事,有些人若不细心点,甚至还察觉不出那双灵性出尘的美眸是看不见的。
  下了计程车,她由皮包中取出纸钞。严恒韬会细心地在纸钞的边缘以折角为记号,所以即使她看不见也绝不会拿错钱。
  依着记忆中严恒韬对她解说的地形,她成功地进入宏展企业大楼。
  然而,事情总有例外的时候,就像现在。
  她是有听见迎面而来的脚步声,但是对方步调太过轻浅,所以当她发现,并且想闪开时,为时已晚。
  她被撞退了两步,并已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
  “啊,抱歉,小姐,你没事吧?”
  宋擎正利用时间,边走边整理手中的资料,没想到竞撞上了人,赶忙抬起头,也顾不得掉落一地的文件,伸手先稳住她。
  “没、没事,抱歉,造成你的困扰。”她以为是她失误。
  “哪里,是我自己不对,不该边走边做其他事,高估了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
  宋怜微笑,没多作解释。
  见她无恙,宋擎弯下身捡拾散落地面的纸张。
  “你东西掉了吗?”她本能地蹲下身帮忙。
  初始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他留意到她捡完面前触手可及的几张纸,两手缓慢地在地上摸索后,他才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动作并不明显,但他就是敏感地留意到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迟疑地伸出手,在她眼前轻晃几下——
  果然没错,她看不到!
  他无声地倒吸了口气,轻唤:“小、小姐——”
  宋怜停下手,听到他细微的吸气声,再察觉他口吻有异,她便知晓,他已经发现了。
  她平静地微笑,将资料递还给他:“你知道了?”
  她承认得过于坦然,宋擎一时无言。
  “你真细心,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是——天生还是意外?”他轻问,体贴地扶她起身,退离人来人往的走道。
  宋怜像是有些讶异他会这么问,而宋擎留意到自己的唐突,旋即又道:“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必回答”是意外。“不等他说完,她轻声接续。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一个陌生人,怎么会问你这个?”
  “我想,应该有某种缘由吧!我只要知道你不是坏人就行了。”
  “何以见得?”
  “直觉。眼睛看不见的人,第六感特别准。”
  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我认识一个人,她和你很像,也是意外——”他低低地道,近似自语。
  “她也看不见?”
  “不,她失去的是声音。”
  “听来似乎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宋怜了然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宋擎的静默,表示她说对了。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心疼那名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所以遇上了有着相同处境的她,才会无由地触动心灵,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这样的吗?宋擎困惑地在心底自问。
  短暂的相处,就已让宋怜体会到,这男人本质中的沉稳与温柔,一时有感而发:“能够让你恋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宋擎敏感地一僵,松开她的手:“我有老婆了。”
  而且是绝对没兴趣搞婚外情的那种男人。
  宋怜慧黠地扬唇:“真巧,我也有内定老公人选了,而且正计划着怎么拐他上我的床,所以,请你不必一副想为老婆死守贞操的态度。”
  “呃?”他愣了下,哑然失笑,“我该说什么?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谢谢,到时若有需要,还得请你帮忙呢!”她娇媚一笑,摸索着想绑回松落的发辫,宋擎见状,极自然地接手,利落地结辫,并系上发带。
  “动作挺熟练的嘛!”她调侃他。
  “常替老婆梳发。”他也不介意让全世界知道,他的确是疼妻如命。
  “懂得替女人梳发的男人绝对坏不到哪里去,你老婆挺幸福的。”
  “下次我带她出来,你自己告诉她。”
  “不用太嚣张,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严恒韬也有一双男人少有的巧手,那梳发的细腻柔情,一向都只给她,也只有她看得到。
  “哦?那你可得好好把握了。”
  “那还用得着你说,我要的男人,哪容他跑掉?”
  宋擎不敢恭维地摇摇头:“我得收回那句话,你和我家心语一点都不像!我老婆比你单纯善良多了,至少她不曾想过要对我霸王硬上弓。”
  宋怜耸肩:“人各有志喽!”
  “是啊!”宋擎笑着拍拍她的肩:“我还有事要忙,你呢,想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你忙你的吧!”
  “那就先祝福你早日寻获那个灵魂契合的另一半。”
  “多谢。”
  远去的脚步声告诉宋怜,他已远去,她这才突然想起,她忘了问他的名字。
  算了,有缘的话自然会再见面,何况,他就在这个地方上班,找人太容易了。
  小小的懊恼被抛诸脑后,正欲离开时,脚下踢到不知名的东西,她弯身拾起,大致摸索了下,知道那是个皮夹。
  这应该是他掉的吧?
  看来,他们的缘分果然不浅呢!
  第三章
  “宋小姐!”见着她,一名女子急忙迎了上来。
  宋怜听声音便能认出——那是严恒韬的秘书。
  “你怎么突然来了?没人陪着吗?”担任严恒韬几年的秘书,对宋怜的状况当然不会不清楚。
  宋怜微笑:“韬在吗?”
  “总经理——呃,他在忙。”
  光听那不自在的尴尬口气,宋怜相当明白,他是在“忙”什么。
  “我想进去找他,可以吗?”她仰起清亮如水的明眸,任谁都没办法在那双纯净到看不见世界丑恶的翦水瞳眸下,还能无情地拒绝她的要求。
  “可是——”时机不对嘛!
  “我知道他很忙,我不会打扰到他的。”开始祭出拿手绝活——装清纯、扮无知。
  敢给她玩女人,哼哼!她要会让他得逞,她宋怜就徒有天使脸孔、巫婆心思了!
  女秘书开始左右为难。
  宋怜是宏展企业的千金,她要坚持的话,哪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根本没必要理会她一介小秘书,难得她不以身份压人,更无骄矜气息。
  再说,总经理也曾交代过,只要是宋怜,随时随地都可自由进出,不需经过任何人同意,包括他。
  “你放心啦,韬要是怪罪下来,责任我来担,他不会为难你的。”
  “这——那好吧!”人家都讲成这样了,再拦阻就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谢谢。”早料准这软心肠的秘书好摆平,宋怜小心地掩饰起那抹精明之色。
  所有人都以为她脆弱得需要被保护,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她并不若外貌所表现出的柔弱、纯真,她相当擅于利用每个人最无力招架的心灵弱点来达成目的,目前为止,还不曾有过失误。
  从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她,包括韬。
  由某个角度来看,他也被她设计了十多年——设计他对她惦念在乎,设计他无时无刻将她放在心头牵挂。
  狡诈吗?呵,她可不承认,不过若要说聪慧的话,她倒是可以接受。
  扶着走道的墙直到尽头,右手触及门把,里头传来细细的呻吟声,她当然明白那代表什么,握着门把的手微微颤抖,她轻咬下唇,细微的刺痛感戳人心扉。
  深吸了口气,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一把推开了门。
  “啊——”半裸着身的女子由销魂境界中回神,娇呼着跳离严恒韬的大腿,手忙脚乱地掩住尽泄的春光。
  严恒韬不悦地拢起眉宇,朝门边望去:“滚出去,谁叫你——小怜?!”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其他客人,我打扰到你了吗?”她怯怜怜地道着歉,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看来既无助又心慌。
  “没这回事!”抛下衣衫半褪的娇媚女郎,严恒韬极迅速的奔向她,看了看她身后,发现空无一人时,他变了脸色:“你一个人来?!”
  “是、是啊!韬,你在生气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该死的!我都说过几遍了,要出门,可以,找人陪你,就算找不到人,拨通电话给我,我也会马上到,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过来,万一发生事情怎么办?”
  严恒韬气急败坏,一开口就是好长一串,轰得宋怜头都昏了。
  忍不住在心底叹上长长一口气。唉,她真是自虐啊,没事故意来惹这座火山挨轰。
  想归想,她仍是贯彻始终地摆出一脸委屈样。
  “我、我是想,你很忙嘛,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你,万一耽误了你的正事怎么办?”
  这番话听进耳中,严恒韬竟无由地感到羞惭。
  她善解人意,一心为他设想,而他又在做什么?
  和女人厮混,放任她无助地游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他根本不值得她这般体贴。
  强烈的愧疚感握住心房,他放柔了神色,轻拥她入怀:“不要紧的,任何事都比不上你重要。”
  “我知道啊!”她抿抿唇,推开他,站离一步。
  严恒韬蹩眉:“小怜?”
  “我不喜欢那个味道。”她皱皱鼻。
  严恒韬很快地明白,那是方才沾上的香水味,他记得小怜对香水过敏。
  他歉然道:“下次不会了。”
  “嗯。”她垂首低应,在心底窃笑。
  鬼才对香水过敏呢!要是他不怕被呛死,要她倒十瓶“毒药”香水在身上都没问题。
  没错,她就是存心误导他,免得他三天两头一身“粉味”地在她身边晃,她不哭死也气死。
  为此,她牺牲了女人抹香水的权利,不过也还好啦,反正她本来就不热衷于此,而且他说她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柔媚馨香,根本不需要那多余的人工香味,管它是不是安慰,既然是由他口中说出来的,她就当是甜蜜情话,不客气地收下了。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严恒韬把玩她的发辫问道。
  “听爸爸说你最近好忙,我怕你只顾着公事,会累坏自己,才会过来看看。”
  最近公司有很忙吗?严恒韬眯起眼思索了下。
  也没有啊,该忙的上个月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不然他也不会有兴致和女人厮混。
  不过宋怜的话,他一向不会去怀疑。
  “可能是爸记错了,下次不许再这么莽撞,知道吗?”
  “好。”她乖巧地点头,“那我回家了,再见。”
  瞪住抛下他转身的宋怜,严恒韬咬牙喊道:“宋、大、小、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有。”她温顺地重复,“我答应下次不会莽撞地跑来,所以我现在要回家,你可以继续和你的女伴温存了。”
  严恒韬吸气、再吸气,却舍不得对她发飙:“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没错,这些年他是窝囊地被她吃得死死的,但对她,他起码还有基本的了解,就算她已隐藏得很好,他终究还是察觉了她微抿唇角的不悦与叛逆。
  “才没有,我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了吗?”她用着被冤枉的口气反驳。
  “什么都听我的?那你会一个人只身在外头晃来晃去,存心吓破我的胆?你以为我有几颗心脏能承受你这样玩?”
  “我可以自己来,当然也可以自己回去,我会照顾自己,你根本不用担心,何况,你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我不想什么都依赖你。”
  她几时和他分得这么清楚了?这让严恒韬感到极不舒服。
  “你有胆就给我走出去试试看!”他使出力能所及的凶恶口气威胁,可那恫吓之语听来却格外没说服力,薄弱得可笑。
  走就走,还怕他不成?就不信他能狠下心对她怎样!
  她果真说走就走,倔强的代价却是脚边不晓得绊着什么东西,整个人往前倾跌,所幸严恒韬动作够快,一把将她捞进怀中。
  沉沉地叹了口气,他不理会她任性的推拒,牢牢搂住她:“你到底在气什么?”
  “摆明了在怄我,还说没有。”虽然她语气从头至尾都是水般的温柔,但他就是知道她在闹别扭。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也能独立嘛!”
  “有我在,你永远不需要多余的独立。”是他宠她过了头吗?独立的过程,免不了受伤与挫折,而这会令他心疼,他宁可将她纳入呵护的羽翼中,容许她一生依赖。
  “你总有一天会遇到比我更重要的人,那……”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在不开心?”听出端倪,他释怀地轻笑:“不要吃这种无聊的醋,女人可有可无,妹妹却是独一无二的。”
  谁要当他妹妹了?宋怜心头暗嗔,恼这块点不化的死木头,却不得不挤出浅笑回应:“我知道了。”
  “很好。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那她呢?”她努努嘴,指向某个方位——应该是那一带吧?希望她没记错。
  严恒韬回首看去,被冷落了许久的娇艳女郎,正用深闺怨妇的眼神看着他。
  呃——更正确地说,打从宋怜进来开始,他脑子里就已经自动自发地将这号人物给摒除了,要不是宋怜提起,他压根儿忘了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我还有事,江媚,你请自便。”寥寥数语打发过去,就自认很仁至义尽地牵着宋怜的手想走人。
  “严恒韬,你、你什么意思嘛!”江媚大发娇嗔。
  他怎么可以这样啊?逗弄完她,连一句解释也没有,说走就走!
  “什么意思?!”严恒韬愣愣地章复,全然地不解风情。
  “还装蒜,你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女朋友?!他本能地左右张望,却只看到她和宋怜。
  “你说小怜?”他摇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不用再解释了,你根本不是真心对我。”有哪对兄妹,态度会亲密到只差没亲吻,还净说些更有情人才能给的承诺,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骗鬼呀?
  “我解释和对你是不是真心无关,小怜确实不是我的女朋友,信不信由你。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人勉强你,你要是对我有所不满,那就到此为止,”说完,他一手搂过宋怜,很潇洒地离去。
  而江媚只能瞪着那个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关门声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