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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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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嫂对出现的瑛宁赏以怒目。“你太可恶了,明明知道我们家小姐伤了眼睛还猫哭耗子跑来乱吠,快走!我们欧园不欢迎你。”
  瑛宁极富变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晏嫂的出现有多少改变,不过忌讳著她在独眼龙的身边还有一定的影响力,语调放软了些。“晏嫂,你真是太善良了,开日闭口都是小姐,你想……一个瞎子就算长得不差好了,以她现在这副德行,扛得起欧园女主人的担子吗?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废物,没扔到垃圾坑算对得起她了,你说对不对?!”
  “瑛小姐,你是咱们家老太爷的客人,我不便说什么,可是登堂人室进来欺负人你可就逾矩了,请出去。”如果这女人把她晏嫂看成可捏扁搓圆的软脚虾,她就错得离谱了。
  瑛宁冷哼,谈得上美貌的面孔扬起几许不耐烦。“晏嫂,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尽心尽力维护著这瞎子,她能给你什么好处,我可不同,你若肯站到我这条阵线来,绝少不了你好处的。”
  “瑛小姐,你也太看得起我晏嫂了,可惜,我拿的是咱们少爷的薪水,吃的是欧家饭,少爷喜欢谁我自然对谁好,你想贿赂我?不如省省吧!”想她晏嫂可也读过几本书的,又野台戏也看了不少,贤德忠良地分得可清楚了。
  “哼!不知好歹的奴才!”千金小姐的她吃鳌在一个下人身上,一肚子火悉数扔往任筝。“闪开!你准备在这里碍眼到几时!”
  “碍眼的人是你吧!”不待瑛宁嚣张完毕,独眼龙那独特慵懒好听的音色渗著危险,反讥她一句。
  “巩哥哥。”瑛宁花容失色。哇—!他走路没声音的啊?乱可怕的。
  “如果你是来上课的,走错路了。”他的家不需要她来翻云覆雨。
  “才不是呢,人家听说筝姐姐眼睛受伤,特地来探病的。”她在对待独眼龙的时候又是另一副嘴脸。
  “够了!我想你也来了好一会,探病时间结束,我不留你。”他的表情一如声音,一种没有温度的森冷,叫人忍不住牙酸。
  “人家不要啦!”她还想胡搅蛮缠。
  “滚!”独眼龙之不同于花花公子型的石勒,是他从不轻易留情,只要他对你没兴趣,是不会制造一些遐思给任何一个女人。
  是以,对瑛宁,他一直是不假辞色的。
  她大小姐脚蹬三吋高跟鞋,在他犀利如刀的眼神下又不敢发大小姐脾气,又气不过,只好跺地板出气,旋风般走掉了。
  “晏嫂,吩咐下去,以后不准那女人再上门,我要再在欧园看到她,谁的饭碗就砸了。”女人的爱情有时候根本是片盲目的海,在没被嫉妒淹死自己之前已经先害了别人,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
  “我知道了。”晏嫂不禁佩服起他细腻的心思,瞧他把任筝保护得滴水不漏,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她用情之深呐。
  遣退晏嫂,独眼龙牵住任筝修长的手。“别把不相干人的话放在心上,不值得钻牛角尖的。”
  “是吗?”任筝嘴上不说,心中却幽幽一叹。
  她发现自己和以前那个任筝愈来愈远了,以前那个乐天派的任筝似乎随著她的眼睛一起埋葬了,现在的她敏感多愁,动不动就是伤春悲秋,她讨厌现在这个她,她讨厌自己……讨厌。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公司,怎么回来了?”她打起精神。
  “我想你。”当他埋于成堆的文件和所有的决策里,心里始终悬挂著任筝,他连续尝试逼著自已正视骇人的工作量,仍排除不去想见她的渴望。
  于是,今天他在众目睽睽下放弃一半的演讲驱车回来,只为她。
  任筝大为感动。“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是不是失明后所有的感觉都会变得更灵敏,每当大大的屋子剩她一人时,她寂寞得连落叶飘地的窸窣声、时钟的滴答声,甚至更细微的骚动都听得分明,但对行动力挂零的她,那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多少日子之前,她还可以看见每一件事物的模样不是吗?!造物弄人,莫甚于此!
  如果她天生就瞎了眼,或者心中的不甘愿能降到最低限度,因为对于从没见过的天光月影、七彩霓虹,她无从想像,偏偏她不是,那骤然陷入无边黑暗的恐惧又有谁能明白!
  她不想让那种无名恐惧吞噬自己。不想呵——
  “看来我跷班是跷对了,没想到可以听见你的真心话。”独眼龙直视任筝那依旧明媚却失去神采的大眼,轻轻拥她人怀。“我要再听一次,以便确定不是飞车后耳呜产生的错觉。”
  “你……飞车。”任筝仰起头,失去焦距的眼定定锁在他下巴。
  “我希望早点看见你喏。”他把脸埋进她的发丝里,安静的汲取属于她的味道,仿佛这样便能安抚他过多失去的睡眠和庞大工作形成的压力。
  “太危险了。”
  “我们不谈这个,今天天气好得不得了,我带你出去走走,我们很久没去那家小吃摊光顾了,再去一趟吧。”
  “好。”她被独眼龙喜悦的声音诱惑了,脸上扬起数日来唯一的笑靥。
  从格巩村出来,阿辉不轻不重的叹息随著风钻进任筝的耳:“老天爷真不长眼,可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红颜薄命啊。”
  “闭嘴,你是布袋戏看太多发癫了,人家小姐不过是瞎了眼睛又没死跷跷,什么‘红颜多薄命’,去你的。”另外的声音或许是想挡住阿辉的乌鸦嘴,老成的他瞟见独眼龙倏然沉凝的脸,不料嘴巴一开又提到敏感的字眼。
  他吐舌低头,欲盖弥彰的嚷嚷:
  “好了,好了,大家干活去!十八相送交给头家就行了。”
  什么十八相送,真是乱七八糟的形容词。
  “不要在意他们的话,一群粗人很难要求他们修词。”独眼龙坐回驾驶座,一边观察任筝的脸色浮动,一面真心解释。
  “不会的。”她尽量让自己表现不在乎,刻意漠视心中被针刺的感觉。
  “筝,在我面前不需带假面具,心中有不痛快要坦白说。”她太平静令他不安。
  “你不要太在乎我的感觉,本来我的神经腺就比别人粗糙,那些无心的话还不够格让我放在心上呢。”自从她看不见后,养成了垂睫的习惯,这会她为了取信独眼龙,不由睁开大眼睛又露出恬淡的笑。
  一切仿佛如同不曾发生过。
  “那就好。”她太开心了,有什么他还没察觉到的危机潜伏进她什么都往肚里吞的心里?
  或者,这几天他太累了,多虑了。
  “我听公司的女同事说,最近百货公司正在换季大拍卖,想不想去逛逛或吹冷气?”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她有点讶异。
  百货公司对她的吸引力永远比不上夜市的小摊子,可是一到燠闷严酷的夏天,任家的冷气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外,为了节省可怕的电费绝对是严禁使用,为此,百货公司的冷气就是她和任楼消暑的最佳去处,只要整个百货公司逛上一圈,精神气力又都涌回身体,也才有力气回实验室继续奋斗去。
  想到花去她无数青春和精力的研究所,她心中难掩黯然。
  “你忘了现在是冬天,大家取暖都来不及了,哪家百货公司会开冷气?!”
  “说的是!既然如此,我们找家火锅店暖肚子去。”
  “好。”或许吃食可以分去一些她对自己过度的注意。
  半个钟头后他们来到曾经来过的麻辣锅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没问题吧?!”台湾的停车问题永远是有车阶级胸口的痛。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别把我照顾得太好了。”她笑道。
  只静静不动会出什么问题?
  独眼龙安心把车开走了。
  他前轮才走,“滋”的一声,一辆加长型凯迪拉克停在她身旁。
  任筝倾耳聆听。“巩,找不到车位吗?不然这么快就转回头了。”
  车门开合,一股高级古龙水味立刻弥漫她的四周。
  似曾相识的味儿。
  “任小姐,好久不见了。”薛逸奇一身笔挺西装,高级的义大利手工质料,使他不凡的气质更上层楼。
  “你是——”
  “任小姐贵人多忘事,连我都忘了。”他有些不悦,难道她非得这么不一样,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故作姿态。
  他骤然缩短两人间的距离,浓郁的古龙水害任筝忙不迭打了喷嚏。
  全世界她认识的人里,不会再有跟他一样喷得全身是香。“我想起来了,薜先生,你不用靠那么近。”任筝往后退了一大步。妈呀!
  “啧啧,好可惜你一张入骨的美貌,怎么全是伤呢,你的事我听父亲提过,实验室的事你大可放心,我会请父亲全力把它修复。”他大放厥词的邀功。
  任筝心中掠过痉挛,研究所,她好几年青春凝聚的地方,她的实验……
  “不需要了。”
  “那怎么可以,我听父亲说,你的‘生物微分细子化’的研究已经到最后一步骤,只要将研究报告公布,你可能是下届诺贝尔化学奖的候选人哩。”薛逸奇说来狂热,仿佛荣誉集于一身似的。
  “你知道那研究?”任筝备感讶异,一向对研究精神抱持无比严肃的院长,怎会将她研究许多年的心得结果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薛逸奇嘿声干笑,神情闪过一丝狼狈。“你也知道我攻读的是冷门科系,对生化一点都不懂,之前听过父亲一直夸许你傲人的成绩,不禁对你多探听了些。”
  “哦。”她松了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知识她有的。
  “任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回研究所?”在他优雅的表情里总有丝令人错觉的浮躁。
  “大概不可能了。”她很自然,没有一丝矫清。
  “咦?”他的震诧货真价实。
  “你没注意到我的眼睛瞎了?”她那么轻描淡写,一字一字说的跟空气一样平淡。
  薜逸奇不合乎气质的眨眼,然后五指打她眼前掠过。“传说果然是真的。”
  “你说什么?”他的喃喃自语里有太多暧昧不明的元素。
  “没有,真是遗憾。”他握住任筝的手。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居然成了瞎子,委实可惜。不过,这样距离他的目的倒容易得手多了。
  一阵摇晃后,任筝想挣脱他不安分起来的手。
  “放手!”独眼龙强悍铁冷的声音,像桶水泼往薛逸奇猥琐起来的脸。
  “你是谁!”想他薛逸奇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眼前这男人虽然处处看起来都比他强,他也不能被吓得拖著尾巴逃匿啊。
  “你又是谁?”独眼龙没有赋于任何人质问他的权力,习于发号施令的人、掌控大局的人该他才是。
  “我……姓薛……你太没……礼貌了。”他词不达意,末弓强弩之势。
  “不许骚扰她。”他竟敢轻薄她!若是年轻好胜以往的他,早一拳揍得他满地找牙。
  “你……我……算了,任小姐我们——”他居然害怕任筝身旁这男人,他的气势太过凌厉。“后会有期……呃,无期。”
  他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怎能撤退,为了往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使要拗上这男人,也要硬著头皮上。
  看他火速离去,独眼龙冰冷的眉才松下紧绷。
  “那小子长得尖嘴猴腮,以后不准随便接受别人的搭讪。”他只不过去停个车就冒出害虫来,她真叫人不可不防著!
  “你太敏感了,他是我恩师的儿子,实验室爆炸那天他曾送我回家,就这样而已,今天要不是他那满身呛鼻的古龙水味,我还想不起来他是谁呢。”
  “那就好。”
  第七章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一天的玩乐下来,夜已深。
  “放心回公司,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也过得很好。”
  “令天那些……不愉快,别再想它了。”他握住任筝的手,神情难过。
  “……我不会在意的,他们只是忠诚的说明一件事实,有什么好难过的。”任筝咬了咬牙。
  几乎她所到之处都招来指指点点,那些尖酸的言词差点令她走不完全程,她忍下来了,回到欧园却是身心俱疲,她明显感觉自己努力筑起的心堤崩塌了一角,波涛暗涌的伤痛正以狂暴的速度席卷她的冷静和理智。
  “筝!”独眼龙恻然。这是一个受到重大打击的人该说的话吗?那么冷漠和事不关己,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要杞人忧天,公司不是还有一堆事等著你去忙?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报平安,好吗?”她嘴唇轻颤,笑得虚弱。
  “我知道了。”她的脸那么近,原来黑亮的眼珠只剩蒙蒙黯然,他喉咙发哑,心脏紧紧收缩起来,许久、许久才说出话来。
  他走了。
  任筝侧耳聆听不知多久,紧悬的心滑回原来的位置,她摸索著起来,一步一步走出门口,举步危艰的下楼,前仆后继的绊倒,又惊险万状的撞到家具,终于让她走出房子,她还记得停在屋旁的单车,凭著微薄的直觉,当她一手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一抹难得的真正喜悦跃上她眉间。
  然而,笑容很快像朝露蒸发了,那龙头、车座,甚至她放过花和书籍的篮子,挟这太多记忆向她扑来,是不是要等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她才能真正忘记光明的美好?
  再也压抑不住的悲恸从她失控的喉咙狂逸出来,白天的她可以妥善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或者欧格巩在的时候,慢慢地,她也以为自己没事了,但是,她从事发就密密掩埋的伤痛,在夜晚睡眠时分就毫不留情暴露出来了,那痛,太彻底,太尖锐,她已经无力抵抗了。
  她的苍白和无助渐渐连白天都管不住了,她常发呆,日影斜移,对任筝来说失去了意义。
  晏嫂叹气的自言自语:
  “该不该请少爷回来,看他又忙成那样。”至于倪晃,早在数天前跟著一群北上来探望他的好友东海一周去了,家里根本没有可以拿主意的人。
  独眼龙的工作性质晏嫂岂有不清楚的,她并不以为她的小少爷走上这条路是十恶不赦的,造成今天这局面,全是他那不负责父亲的罪孽。
  晏嫂为难的凝视过于沉静的任筝,叹口气,选择退了下去。
  独眼龙风卷云残的甩车,冲进大厅,几乎是一气呵成。
  他激烈的动作在见到客厅静坐的画面才稍稍绶和了下来。“你搞什么鬼,不是答应给我电话,我等了一天。”
  尽管忙得心力交瘁,他大哥大始终开著,她的不守信害他一整天浮躁不安,一天的工作量锐减,没想到忧心如焚冲回来却看见她悠哉的模样。
  任筝没有搭理他,眼光仍然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筝!”
  他的呼声唤回她些些神志。
  “哦。”她总算把脸掉到他的方向。
  由厨房赶来看个究竟的晏嫂惊讶的贬了下眼。
  整大,呆坐的任筝根本没反应,不管她说了多少话,她始终像雕像一样不理不睬。
  她心绪忐忑的看著任筝的反应。
  “筝?”独眼龙疑惑的叫。
  任筝徒劳的收回涣散的思绪,有人在喊她——
  他面对她,敛起方才炽烈焰烫的脾气。“你在这里坐多久了,手冰得像鬼——”他转向晏嫂怒道:“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泪冲上晏嫂目眶。“少爷,任小姐不吃不喝,我已经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了。”
  一片重重的阴霾覆住他沉重的心,独眼龙单膝落地,他发现自己每根神经都绞痛著。“筝……你在怪我没办法每天陪你是吗?对不起,公司在妀组……”
  她无言看了他好久,唇边缓缓凝聚出一抹幽忽的笑。“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一副天要塌的样子?”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按时间吃饭睡觉吗?”她有反应了!
  该死!他养了一群人,却没半个告诉他任筝的情况!
  “为什么要睡……反正都是黑的。”她仍迷迷茫茫的笑,眼神空洞而苦恼。
  那种痛,无关肉体,她说不出来。
  独眼龙痴痴望著她,只觉冰狱般的冷从脚板淹到他咽喉,悚然而惊。
  她的喃喃自语,她的意识和思想都不在这里,跟他说话的任筝不过是个失去灵魂的躯壳,那个他挚爱的女孩到哪去了?!
  她把自己封闭到一个谁也去不了的地方……不可以!疯狂的自责像春生的野草可怕的啃噬他的心。是他疏忽了她,他把加诸在她身上的意外苦难看得太肤浅,忽略了她强颜欢笑下的惊慑和沉痛。
  “别走!”他扳住椅面的手痉挛著,明显的血管浮凸,激越的跳动。
  “走?”她眩惑的重复,“我哪里都去不了了,不管……哪里——”她瑟缩,眼瞎了,就跟断腿断脚一样,能去哪里?
  困难的咽下彻骨彻心的痛楚,独眼龙咬牙。“你不可以退缩到那个我追不去的世界,不许不许!那日,你在修车厂不是要把快乐分给我,如今呢,你想食言而肥了是吧!你要我快乐,却把我快乐的源头扼杀掉,你太没良心了,你好残忍哪,怎么敢甩下我,筝,给我时间,我会用尽一切力量把光明还给你,相信我!”
  对他撕裂心肺的低吼,任筝瞪大了眼珠,神情宛如作梦,很迟、很迟,她伸出一直放在裙兜的手触了触他弯弯的眉,低低细语:
  “别——伤心。”
  “老天!”他心如刀割,痛苦的闭上眼睛。
  天老爷!把她还来啊!
  “来。”他心碎难以自持,为了不愿惊吓到她,即使声音的频率隐隐作痛,依然不著痕迹。
  他弯腰将任筝抱起。
  “我们要去哪里?”他的胸膛总能给她奇异的心安,她如此的需要他,静静依偎,羞赧害臊全是无关紧要的了。
  “把眼睛给你。”
  她不懂。“格巩,我的眼睛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俯下头以颊对颊的摩挲著,喉结痛苦的浮动。“你会受伤、弄壤了眼睛全是我的缘故,我不该招惹你的。”
  他是不祥的!多年前是谁指著他满怀怨怼咆哮著!
  他是被诅咒的!多少年前是谁张著血丝般恨意的眼殴打他!
  是他、是他!他的出生本来就是错误,不!是噩运,如令,他把依旧蒙受诅咒的噩运连累了她。
  他会导正这项错误的,把一切还归原来的轨道,他不该奢求幸福的,对不对?!
  “格巩,把话说清楚!”她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他的声音那么沉重和悲伤,她不要去想像那种不好的预感。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他毫无预警的吻她,以倾注的抵死缠绵。
  “不要!”她极力想忽略的阴霾平空飞来,她那么怕,就像即将要失去珍爱宝物的心情。
  如溺水人一样,她热烈的攀住他,给予此生最庞大的、飞蛾扑火的激情。
  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奉献才能让他收回之前的宣告,唯一的意念便是不想失去他,发自无法抑遏的真心,她在眷恋的吻中释放了自己生涩却热情的全部。
  “筝,不可以。”她知道白己在做什么吗?
  一旦占有了她的身子,他还能潇洒离开吗?
  不过他的感情欲望早已凌驾残存的理智,她如雪脂的胸脯因为身躯的纠缠,和著若隐若现的胸罩露在他的视线中,他全身发出烫焰般的狂热,饱胀的下腹掳走了他的清明,大手一勾,他分开了她不整的衣服。
  任筝完全不记得其中的过程,她只感觉他厚实的手点燃她初识情滋味的身躯,又一同带领她沉溺于感官的温柔境界,所有的意识全化为灰烬,又迸出晶光般璀璨的银芒,然后昏昏睡去。
  他没有立即离开她,抚著任筝汗湿的发丝,独眼龙一遍又一遍滑过。
  “我爱你,长手长脚的小蜘蛛。”
  他再度吻上她粉红的蓓蕾,然后郑而重之的一件一件替她著回衣装。
  趁著她睡著,他必须赶紧进行他的工作。
  以小心翼翼的方式,她被送上车,驰达医院,在半梦半醒间,来不及问出什么,诡异的安静窜进鼻扉,她失去了仅有的意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中,包括往后的接续动作,稳稳开著车,他朝著夜深人稀的海岸线驶去。
  笔直的道路尽头是天然的弯曲,油门指标由正常的车速挥昼向两百……两百五十,异常的快速使著地的轮胎仿佛不再附著车身,腾空起来。
  他的唇含著温柔的笑,眼前飘著任筝温润晶莹的五官……车子滑下坡道,沿著山壁,他将油门踩了到底。
  前面是弯道,他并不打算迂回。
  就这里了。
  车身冲过护栏,底下是寒光邻邻的海——
  一阵激起万丈波涛的闷响贯彻海面后,在浪涛归于宁静的当下,远远可听见咆哮著鸣笛的救护车由远而近——
  严冬的脚步更加急促了,人们呼出的热气和厚重的衣物在在说明冷冬的事实。
  寒流过去,难得放晴的天空露出一方隅晴。
  她依然是落落寡欢的模样。提著食盒进来的任初静由门处眺著坐卧病床上的任筝,英挺的眉心不禁皱起。
  “咳,你又把窗户开那么大,真不怕冷呐?”她故做轻松表示她的到来。
  任筝的落寞一晃不见,手术后的眼仍里著纱布,她聆声望向门口。“你来了。”
  “给你送饭啊。”为了怕任筝吃不惯医院的伙食,她们全家轮流著送饭。
  “爸和任楼呢?”像为了掩饰什么,任筝的声音有股故作的轻快。
  “他们吵著要来,我不肯,现在两人都在家里生气呢。”任初静依次把食盒打开。
  任筝人院之初,任大郎大肆发过一场脾气,对于女儿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事他却一无所知,在赶往医院后又见到任筝失明的模样时,泪水成海几乎冲倒了龙王庙,连医院的最高长官都被吓得赶来探问。
  有了那次经验,每回再来探病,任初静总得和他约法三章。
  “令天觉得如何?”
  任筝缓缓躺回柔软的枕垫,并没有回答任初静的问话,她关心的是别的事。“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拆线?”
  “我不太清楚,等一下石勒来我帮你问他。”手术迄今也两个星湖过去了,任筝一直出奇的安静。
  “我很想快些看到‘他’的眼睛。”她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说什么?是自己复明的眼睛啦。”任初静惊疑不定。
  她姐姐知道了什么吗?那么安之若素——
  “是啊。”她慵懒的声音如空气般不真实。
  “来吃饭吧,我给你炖了枸杞鳝鱼汤,补眼睛咧。”把食盒放到小几上,任初静端置床前。
  任筝意兴阑珊的喝,仿佛只是忍耐著尽义务般。
  在任初静心虚地又看见任筝为之黯然的表情时,石勒进来了。
  他宣布好消息。“主洽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良好,预订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哇!太好了。”任初静停下喂食的工作。
  “真的?”总算见著任筝脸上的波澜了。
  稍后,石勒把任初静扯到医院走廊。
  “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的!”任初静给他白眼。
  “太多了。”他从外套拿出一张报纸。“看。”
  她接手上眼就看见石勒用红笔画起来的快讯。
  “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重重把报纸拧起,“那个什么生物分子的研究分明是任筝的,他凭什么对外宣布是他的研究成果!”报纸上薜逸奇志得意满的嘴脸令任初静怒火冲天。
  “那实验真的是大姐的?”石勒勾起浓眉。
  “不信我可以把头剁给你!”去他的,不信又把报纸拿来呕人。
  “别发火,我只是需要你的证实,独眼龙不在可不表示有人可以欺负大姐。”他冷冷的笑,那语调比咆哮还使人害怕。
  剽窃他人智慧财产权的人会得到他应有的“报酬”,当然,还要外加他奉送的“红利”。
  “欸,适可而止就好,别忘了你现在是漂白过的企业家。”
  “遵命,未来老婆。”
  “还有——”她抹去轻盈的笑,“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他的下落。”兴师问罪的意味浓之又浓。
  “初静,我有难言之隐。”他当然知道她指的人是谁。
  “要我配合你欺骗大姐,又不让我清楚事情原委,石勒,你要敢让任筝掉一颗不该掉的眼泪,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著瞧了。”
  石勒跳脚。“独眼龙送到医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连心跳都没有了。”
  那场面,任初静哑然了。
  “他不能死,他要有个万一,叫我如何跟任筝交代?”
  “对不起,那些人实在太神秘,就连我都查不出他们的来龙去脉。”石勒用尽心力透过重重关系找来可以挽救左手性命的组织,他没有选择的让来人带走他的兄弟。
  “那家伙怎么会笨成这副德行!”对独眼龙偏执激烈的个性,她可领教了。
  “如果发生事故的人是你,我也会做出和左手一样的动作。”石勒圈住他的初静,眼瞳漾著幸福。
  任初静默许自己偎在他身上,幽幽一叹。“傻气!要任筝漫无止境的等待一双健全的眼角膜或许太过残忍,可是他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不怕万一救护车或什么的来不及在他计算的时间内到达?!”
  “所以,他才冲下海里。”他太了解左手。
  他不在乎自己的任何部位受伤,唯独眼睛,“搜寻人员找到他时,他还用双手紧紧护住眼睛,为的就怕万一——”他会在第一时间里赶到出事现场是因为收到左手刚给他的遗书。
  “那个痴情种把什么都计算好了。”
  “他可以不要死的!”任初静仍然无法谅解。“总有不一样的手段可以取得眼角膜的。”
  这样的死法谁会为他哭泣?是她,她就不哭!
  任初静硬生生把夺眶的泪挤回去。
  “傻瓜,他还没死。”石勒温暖地揉乱她的发,“他是个自卑的人,一段不堪的童年过去伤他太深了,要失去眼睛的他守在任筝旁边,大男人的他会受不了的。”
  “感觉上他一点都不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子,”她想起了埋在她心底久久的疑问,“还有,他那双黑瞳又深又亮,为什么你和耿隼浩却叫他‘独眼龙’?”她一直以为墨镜下的他有只残眼,又不尽然。
  “你对他的好奇心就不能少点,我会吃醋的。”她对他少有疑问,为什么对左手如此特别!
  “别闹!那可攸关任筝的一生幸福,我总不能随便把她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算他是你的兄弟也一样。”她“六亲不认”的个性又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石勒狠狠便给她一个辣吻。“教我如何不爱你,面冷心善的小东西。”
  她的多情从不表现在言词上。
  任初静脸一红,很稀罕的表现小女人的跺脚。“人家一本正经,你不要毛手毛脚的!”
  “我只动到嘴,要不要我发誓,我的手跟脚再安分不过了。”
  她沉下脸。“你说是不说,不然我找耿教授去!”
  耿隼浩是她大学的射箭教练,又是石勒的右手,多重关系曾读石勒吃足苦头,果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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