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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人的贝多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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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她有护士执照的……”水天凡呢喃自语着。
  雷因却听出了症结所在。周姨的护士背景是她自己说的,水天凡并未详查。
  以水天凡这样细心的人,怎会犯下如此错误?莫非周姨的身分并不如他所想的简单?
  他开始对眼前所见的一切起了疑心。
  “水先生……”雷因还想再说,窗外两道亲密相依的身影瞬间闪过眼帘,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水天凡听见他的呼唤,抬眼望去,只见到他阴沉的脸色像煞台风来袭,乌云布满天空。
  “雷先生。”他尝试性地叫了声。
  雷因回过神来,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马上匆匆告别。
  “水先生,我突然想起有件要事忘了办,得立刻去做,有关小姐和周姨的事我们下回再谈,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水天凡的回应,他急急忙忙跑出咖啡厅。
  “雷先生……”水天凡阻止不及,不禁起了好奇心,跟踪上去,但才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这位客人,你的同伴忘了付钱就走了,想必你应该不会忘记吧?”是脸色不善的咖啡厅老板。
  “呃!”水天凡愣了一下。“抱歉。”随手抛出五百块付了咖啡钱,他再追出去,已失去雷因的影迹。
  引得雷因抛下水天凡追出去的不是旁人,而是水芝茵的未婚夫,林永杰。
  记得两个多星期前,他拚命打电话给林永杰,请他来参加水芝茵的庆生会。
  但林永杰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麻烦他的秘书传递清息也没有下文,雷因迫不得已,亲自找上林氏贸易,才终于得到林永杰亲口开唱一首生日快乐歌和一条钻石项链做为生日礼物。
  当时,林永杰说他要去香港出差一个月,赶不回来为水芝茵庆祝生日,但只要他事情一办完,会立刻去找她。
  言犹在耳,不料他出差的日期还没结束,雷因却在台北街头见到他揽着他美女秘书的腰,状甚亲热地逛大街。
  雷因心头烧起一把火,他宁可对方将话说白了,也不要给个永远不能成真的希望,让人苦苦等待。
  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打击,而是给了希望后,又将之毁灭。
  “林永杰。”他终于追上他们。
  听闻叫唤,林永杰回过头来,乍见雷因,一抹尴尬的红云掠过脸颊。
  “原来是雷先生,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不幸的巧合,不是吗?”雷因的眼神像冰一样冷。“林少爷上回不是说要再等一个月才能结束工作,自香港返台吗?算算日子,应该还有四、五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总经理工作提前结束,便回来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永杰没说话,代他回答的是那位美女秘书。
  “原来如此。”雷因扬唇,抿出淡淡笑容。“可我明明记得林少爷亲口答应过,一旦回来,会先和水小姐联络,为她补过生日,不知这承诺可还算数?”
  “当然。”林永杰笑得好尴尬。“我说过的话怎会不算数?”
  “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有幸在此遇见林少爷,不如我们一起上山,给小姐一个惊喜吧!”雷因说。
  林永杰顿时懵了。
  美女秘书急忙插口。“总经理今天才返抵国门,累得要命,哪还有体力去给水小姐庆祝生日?好歹让总经理休息两天后再说。”她打的是拖过一天算一天的主意。
  但雷因哪会让她如愿?“既然林少爷要先休息两天,那么我们就约定三日后在山上相会吧!我一定会告诉水小姐,请她妥善准备,以迎贵宾。”
  闻言,林永杰和他的美女秘书脸都黑了。
  美女秘书暗咬银牙,她没想到这个外表不怎么称头的老男人竟如此难缠。
  “总经理回国后有很多事情得办,也不知道几时才有空,不如等总经理公事全都处理完毕,再与水小姐联络好了。雷先生觉得怎么样?”
  雷因要会答应,他就是白痴了。
  他装腔作势地考虑良久。“林少爷工作忙,无法将全副心力放在小姐身上也是正常的。那不如由我们主动去拜访,林少爷只要抽空露个面,一解小姐的相思之情即可。不知林少爷觉得怎么样?”
  林永杰根本就快疯了。
  美女秘书更是被雷因气炸了。“办公室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吗?”
  “小姐是林少爷的未婚妻,也就等于是未来的总经理夫人,偶尔去公司探望一下未婚夫,有什么不可以的?”雷因才没那么容易被打发。
  美女秘书额爆青筋。
  林永杰更是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雷因迅速为这话题做下结论。“这几天我们会找个好时机上门拜访的,再见。”不等他们反驳,他迅速跑人去也。
  雷因走后,美女秘书不依地扯着林永杰的衣袖。“你真的要让那个瘸子到公司来?你不怕人家笑你未婚妻是个无法行走的女人?”
  林永杰懊恼地扒扒头发。“芝茵毕竟是我的未婚妻,你别这样说她。”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你明明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我知道,唉……总之我会想办法,你别着急嘛!”
  “你能有什么办法?那水芝茵摆明赖定你了,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娶个残废做老婆?”
  想起那一夜水芝茵狼狈的模样,林永杰脸色泛白。“我是不想娶她,但……在她最辛苦的时候离开她,也太残忍了,我做不到啊!”
  “你这个人啊……”美女秘书瞠他一眼。“就是这么软心肠,才会到哪里都被吃得死死的。”
  “对不起,但我真的觉得不该在人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心慈手软的另一面,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儒弱?
  “知道啦!烂好人。”
  林永杰和他的美女秘书一迳地沉浸在他们伟大的情操中,不知在他们身后,水天凡将一切看在眼里。
  “愚蠢。”他眼里的寒光像十二月的大雪一样,冷彻入骨。
  第七章
  当雷因回到山间别墅,将与林永杰所做的约定告知水芝茵后,她二话不说,捉起手边的东西当场砸得他满头金星。
  “你疯了!”他摸着肿起一块的额头,大吼大叫。
  水芝茵不回答,再赏他一只花瓶。
  第一回没注意给打中了,现下他留了神,又怎可能二度受创?
  他及时闪开,那花瓶在地板上摔成碎片,水晶玻璃的锐角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出寒冷的青芒。
  雷因背脊一阵凉。刚才要是被那玩意儿打到,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想起水芝茵的无理取闹,他也火了。
  “你够了。”他一把捉住她乱挥的手。“无缘无故发什么神经?你……”骂声未完,一点炽热的液体滴在手上,瞬间令他的喉咙梗住。
  水芝茵居然哭了。
  雷因一时手足无措。“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唉!如果你不喜欢去林少爷的公司,了不起我跟他取消约定就是了,有什么好哭的?”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我几时羞辱你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我水芝茵再没用,也不会去乞求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施舍半分同情。”她咬牙切齿。
  他一头雾水。“这跟同不同情有什么关系?你是林少爷的未婚妻,偶尔上他公司拜访一下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如果我还是原本的水芝茵,这也许没什么,但我现在落魄成这副模样,还去缠着他,你想过别人会怎么说吗?他们会说我不要脸,死赖着一个男人不放。”人要脸、树要皮。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高傲的自尊。
  “可是你明明就喜欢他,不努力争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抢走?”
  “所以我才要尽快复原啊!一旦我能走能跳,我自然会去把他抢回来。”
  “换言之,你如果不能恢复到过去的样子,你就要放弃他?”
  “当然不是,倘若他对我真情不改,不在乎我变成什么模样,我还是会接受他的。可假设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我宁可放弃他,也不要厚着脸皮去求他回头。”
  好复杂的心情。雷因想,他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体会这样深沈的女人心。
  “让我整理一下。你的意思是,可以接受林少爷来这里找你,但你自己绝不愿去找他?”
  水芝茵气得又赏了他一只杯子。“你这个白痴。”她再也不想理他,愤怒地转动轮椅走了。
  “搞什么鬼?”雷因满腹疑云。
  “你真的很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一记叹息在他背后响起,竟是水天凡。
  “水先生!”雷因好奇地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大钟,下午三点整。往常这时候,水天凡绝对端坐在公司中,怎么今天又是找他出来谈话、又上别墅探望女儿……慢着。“水先生是来看小姐的吗?”
  “一半一半。我下午不想去公司,要好好思考一些事情。”水天凡回答。
  哇!水天凡这个工作狂居然也有不想去公司的时候。雷因困惑地揉揉眼,再细看。“你是水天凡先生吧?”
  难道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生命中除了公司再无其它?水天凡苦笑。“我只是喜欢工作,不代表我会为了工作牺牲一切。”
  雷因的眼底闪着问号。
  “工作让我有成就感,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强者。我喜欢操控的感觉,可我并没有意思要操控世间所有的人、事、物。”水天凡进一步解释。“也许我是把天威集团看得极重要,想尽办法要让它变得更强大。但我并没有因此就沦为工作的奴隶,你看看我,身体健康、容光焕发。那就代表无论我多么拚命工作,也会记得吃饭、睡觉、健身,更不会忘记女儿的生日……我不是个没有心的工作狂。”
  雷因看看他保养得宜的外表、晶亮的眼神,确实像个懂得生活的人,一时无法反驳他,只是仍有些疑问。“听说小姐的婚姻是水先生作主为她订下的。”
  水天凡立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雷因在怀疑他,既然不会为了工作牺牲一切,又为何要给独生女撮合一桩商业婚姻?
  “是我作主订下的没错。但前提是,当时小茵迷死林家小子了。我观察了林永杰三个月,发现他是个颇上进、也有良心的年轻人,这才为他们订定婚约。”
  这么说来,水天凡是个很为女儿着想的好父亲喽?雷因觉得过去的认知正在脑海里崩解。
  但水天凡却不给他消化的时间,又丢了一颗巨型原子弹。
  “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林永杰也许不是个坏人,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保护我的女儿,想必将来也没有能力管理天威集团。因此我打算取消他和小茵的婚约。”
  “什么?”雷因吓了一大跳。“小姐知道吗?”
  水天凡眉头一皱。“你一定要叫小茵『小姐』吗?”
  “不然要叫什么?”
  “叫芝茵或小茵都可以。”
  “我们毕竟是复健师与病人的关系,直接喊名字未免怪异。”而且水芝茵大概也不会肯。雷因很清楚她对他的反感。
  “叫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怪异了。”
  一朵疑云蒙住雷因心思。“水先生,之前你并不管我对小姐的称呼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当然是因为我希望你和小茵之间的关系能有所改变。”水天凡解释。“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觉比起林永杰,你更适合小茵。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婿?”
  雷因的下巴狠狠砸落地上。“水先生,你在开玩笑吧?”
  “我从来不开玩笑。”
  “小姐很讨厌我。”
  “哈哈哈……”水天凡仰头大笑。“爱之深,所以气之切。小茵是我女儿,我很清楚,她若不将你放在眼里,才不会费心思对付你。”
  如此说来,他还得感激她的青睐喽?三不五时把他整成猪头。雷因朝天翻了个白眼。“水先生,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感情的事还是得经当事者同意才能算数,我们这样随口说说是没用的。”
  水天凡两手一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来说,我敢保证你和小茵之间早晚会擦出火花。”
  他们之间早就火花迸射,几乎烧成燎原大火了好吗?雷因垂眸不言。
  “我今天来,除了跟你提一下小茵的事外,也想安排一个机会,让小茵彻底看清林永杰的真面目,我希望他们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水天凡继续说。
  “水先生怎会以为我会破坏小姐和林少爷的感情?”想起水芝茵的泪,雷因早打定主意要想办法挽回她和林永杰的感情了。
  “因为你比我更清楚林永杰的为人,小茵嫁给他不会幸福的,而你同我一样不愿小茵受苦。”水天凡说完,转身走了。
  客厅里独留雷因,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水天凡真是只老狐狸,居然把他给摸透了。
  不过,他是怎么发现林永杰的真面目的?又是如何看出他对水芝茵的怜惜的?他明明掩饰得很好啊!
  “可恶——”他懊恼地抓着一头乱发。
  雷因觉得,利用水芝茵和林永杰间的嫌隙乘虚而入,是很卑鄙的行为。
  他不想成为一个下流的第三者,更不愿顺了水天凡的意。
  尽管他已知道水天凡不是那种为了公司不惜牺牲女儿终身幸福的人,但他还是觉得水天凡的行为称不上光明正大。
  他如果真要水芝茵,他会以本身的能力去争取。
  可是看着水芝茵为了林永杰,拚命复健、忍受万般辛苦,嫉妒依然化成了恶魔,紧揪住他的心。
  “站住!”水芝茵才刚会站,就想去爬楼梯,雷因看得脸都黑了。
  他一个箭步街过去,搂住她的腰。
  “啊!”她吓一跳,差点拐翻倒。
  他迅速将她带离楼梯旁。“你疯了!也不怕摔死。”
  水芝茵挥手拨开湿黏的头发,一双晶亮大眼睨着他。“谁不怕死?但我总得试试自己复原到了什么程度。”
  “那你不会去走步道?爬楼梯做什么?”他把她塞进轮椅里,怎样都不让她再站起来。
  “天天走步道很闷的,你知不知道?”
  “那让周姨陪你踩脚踏车啊!”
  “我所谓的闷是指,我不想再待在屋里,做同样的复健动作,烦死了!我想尝试不同的东西。”她喘口气,想当初她可是学校内有名的短跑健将,曾几何时,她连走几步路都累得要命。
  这场车祸不只重创了她的脚,连身体亦一并残害了。
  她真怕就算治好了脚,虚弱的身子也无法复原,一辈子像只病鸡似地活着,那多痛苦?
  她一定要好好锻链体力,务必至少恢复到之前的五成,她才有脸去见林永杰。
  “那也不能爬楼梯啊!万一跌下来怎么办?”想到她可能再出意外,雷因毫不怀疑自己会当场昏倒。
  水芝茵纤手抹去满头的汗,大眼定定锁住他。
  “倘若我复原无望,我宁可死。”
  雷因感觉跳动的心脏瞬间被她的话语炸碎。
  “只是一点点的挫折你就想死,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拚命求生?你这样糟蹋生命,不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人生都有他的目标,与其庸庸碌碌地活着,我宁愿活得灿烂,哪怕时间短暂如火树银花。”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人只要活着,总有希望,塞翁失焉,焉知非福?又何苦强求那霎时的美丽?”
  “那是你对人生的看法,我却不同,早在十八岁的时候,我的人生已做好规划,我要在大学毕业的同时嫁给杰哥,一年后为他生下—个孩子,三年后再生一个,我们会组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和他都会尽力抽空陪在孩子们身边,绝不让他们感到丝毫的孤独。每天晚上,我们要一起吃饭、看电视、聊天。我们的家要时时充满人声笑语,不管是谁,一旦回到家中,绝对可以得到一句温柔的慰哄——你回来了,今天一天很辛苦……”她滔滔不绝地述说着,没有发觉,两行清泪正洗渍着通红的颊。
  他听得出来,她说的不只是人生规划,那根本是她自幼至长的梦想。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有水芝茵、有林永杰、还有两个孩子……却不会有雷因。
  他的心蓦然抽痛。
  “你真的以为只要你能复原嫁给林永杰,就会拥有幸福的未来?”
  “谁会这么蠢,以为未来没有变故?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个机会。以杰哥温柔的个性,他一定会好好对待我的。”她对林永杰的善良深具信心。
  “也许在顺境的时候,他是会好好照顾你。可你想过没有,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林永杰是个足以承担压力、解决困难,进而保护家人的人吗?”
  闻言,水芝茵带泪的眸子雷光电闪。“你到底想说什么?”
  雷因并不愿在林永杰背后说他坏话,那是无耻的人才会干的事。
  但他更不想见水芝茵沉迷在梦境中,误了一生。
  或许为水芝茵着想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出发点还是为着自己的。他希望她偶尔在想林永杰的时候,也能想想他……
  该死!他根本就落入水天凡的陷阱了。
  水天凡若没提要解除水芝茵和林永杰的婚约,转而撮合他和水芝茵,他对她永远只敢远远欣赏,绝不至于出现奢想。
  但水天凡提了,无形中让他对她的独占欲越发强盛。
  可恶,他受不了水芝茵继续作梦下去!尤其在他得知林永杰根本已经变心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你的计划终究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征询过林永杰的意见吗?也许他的未来并不想跟你走在一块儿。”
  “我们已经订婚了,将来势必要结婚,成为一家人。”
  “要成为一家人,前提得是你们结婚了。可你也别忘了,就算结婚,也有可能离婚,这世上没有谁与谁的人生是交织成一线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雷因——”她猛地站起来,一步跨过去,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但你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雷因从来不是个乖乖任人欺负的人,别人给他一拳,他保证回以十拳。
  但这一刻,目睹水芝茵因愤怒而肾上腺素激增、不靠任何支撑地站起来,他彻底呆了。
  无法抑制的狂喜自心底涌出,几乎从全身每一个毛细孔爆出来。
  “你……”他看着她,好象她是天地间仅剩的唯一珍贵的宝物。
  水芝茵的心脏控制下住地狂跳起来。
  她从没被人如此热切地凝视过,这一刹那间,好象有两道火焰从他的眼底喷出,直射入她的灵魂,令她所有的理智和意识,完全随着他的情绪起舞。
  “芝茵!”过多的兴奋让他开心地抱起她。“瞧瞧,你能走了,不靠任何支撑,你可以走路了。天哪,你能走了!”他哈哈大笑,不停抱着她转圈。
  她只觉得他的话像是某种震撼人心的音符,一阵一阵地敲进她心里。
  瞬间,她懵了。
  “我的好宝贝,你真是进步神速,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又可以在沙滩上漫步、在草地上奔跑了。”他太高兴了,比当年自己从人生的谷底爬起来更加开心。
  终于,她体悟了他的话语、他的感受。
  “我……好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瘫坐轮椅近五个月,她总算又迈出人生的第一步了。
  “快了,就快了,你一定会痊愈。”他喜不自胜地抱紧她,欢乐的唇印上她的额。
  那一刻,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滴进她干涸已久的心灵,又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发芽成长了……
  是什么呢?
  她的心依然在狂跳。
  “啊!”她大声欢呼。“我又可以走了。”她奸高兴,只是……为什么雷因看起来似乎比她更开心?
  晚上,水芝茵在周姨的服侍下洗浴完毕。
  “小姐,今天要敷脸吗?”周姨问。
  尽管行动不便,水芝茵却从没有荒废过保养的工作。
  她笃信一句话,女人的青春是靠着勤劳和金钱打造出来的。
  她从十二岁就慎选保养品,日日保养,这才养出一身仿佛可以掐出水来的白嫩肌肤,不必化妆也不怕人细看。
  她对自己可以这么有恒心、有毅力而深感佩服。
  常常,她会幻想着,未来夫婿在新婚之夜发现她是如此的完美无瑕,该会如何欢欣?
  过去,那惊喜的脸庞总是林永杰。
  可不知为何,今晚,林永杰的脸孔有些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雷因;那个满头白发的欧吉桑。
  她忍下住皱了下眉。“周姨,如果……我是说如果……嗯,你突然希望某人将目光定在你身上,欣赏你、赞美你,这代表什么意思?”
  周姨想了一下。“喜欢他吧!”
  “可初认识的时候,你明明就很讨厌他啊!日后有可能变成喜欢吗?”
  “爱极就容易生恨,同理,极恨也多是由至爱转变而成。不管怎么样,有感觉都比没感觉好。”
  水芝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姐,你要敷脸吗?”周姨掩嘴打了个呵欠。夜深了,赶快服侍完她,她想去睡觉了,若水芝茵一直拖延下去,她不知几时才有办法上床休息。
  “等一下。”水芝茵摇摇头,半晌,像下了什么决心,对周姨说道:“周姨,麻烦你把电话拿来给我。”
  “小姐要打电话给老爷啊?”八成是要告雷因的状,又有好戏看了。周姨好高兴,忙不迭取来无线话筒给水芝茵。“电话,小姐。”
  但水芝茵拨的却不是水天凡的电话号码。
  她打给了林永杰,
  电话响了十几声,终于有人接起。“喂——”是个女人,沙哑爱娇的声音很容易就能猜出她才经过一场巫山云雨。
  水芝茵的心狠狠一沉,却没有挂断电话,出生商人家庭,她从小听多也看多了男人以应酬为名、行出轨之实,那么容易就动摇,如何做水天凡的女儿?
  “我是水芝茵,麻烦请林永杰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吓了一大跳。
  一阵慌乱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过来,水芝茵几乎可以预见林永杰的狼狈。
  好半晌,林永杰终于接起电话。“喂,芝茵吗?我是杰哥,刚才几个同事在这里喝酒,没什么的,你千万别误会。”
  水芝茵没有质问,林永杰已叽哩咕噜地解释一大串,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奇怪的是,水芝茵只觉难受,却不怎么心痛。
  之前她明明很重视他,甚至完全不愿他见到她一丝一毫的不好,她应该是很喜欢他、甚至爱死他才对,怎么发现他出轨了,她只有淡淡的悲伤?
  “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她的声音冷静外,尚带着一丝寒意。
  “那就好。”林永杰松下一口气。“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瞬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形成。
  “杰哥,爸爸说,希望我们提早结婚,看喜气能不能让我的病赶快好,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很明显地传来一记深重的吸气声。
  “结婚?”林永杰叫得好象天在这一刻塌下来了。
  “你不愿意?”
  “我……”他是不愿意,但却说不出拒绝。
  “我知道,我残废了,我配不上你,如果你真想取消婚约,我不会怪你的。”
  “不,我岂是那种没良心的男人。”一时意气下,林永杰大喊。“无论如何,我会遵守约定和你结婚。”
  和她结婚是为了守信吗?水芝茵的心麻麻的。
  “那……改天再请你过来详谈结婚细节了,晚安。”
  “晚安。”
  水芝茵挂断电话,淡淡的苦笑漾上唇角。
  雷因是个有话直说、敢做敢当的男人。他爱恨分明,重情重义。
  林永杰则是个温和善良的男人,为了不伤害旁人,尽管心头百般不愿,还是会努力负起责任。
  他们都不是坏人……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也没有所谓的坏人,不过为什么这一刻,她竟恼起了林永杰的“善良”?
  第八章
  林永杰不愧是个善良的好人,答应结婚后的三天,他就亲自上门来提亲了。
  不过他最近日子过得似乎不太好,整个人消瘦很多,带着两个黑眼圈,脸上也有一堆青青紫紫的伤痕,像是……被狠狠揍过一顿。
  他的到来不只让水芝茵吓一大跳,整个水家都骚动起来了。
  这栋山中别墅从没这样热闹过。
  水天凡接到通知赶回家时,衬衫的上下钮扣甚至还扣错了,这大概是他今生最大的一次失误。
  雷因本来在上课,一听闻消息,连向教授告假都来不及就匆忙赶回,想来那一科他是当定了。
  当所有人来到别墅,就见林永杰端着慷慨赴义的表情递上聘礼。
  “水先生,我是来履行承诺的。”他连“婚约”二字都说不出口。
  水天凡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毫无预警地仰头大笑。
  “哈哈哈,也许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雷因明白,水天凡八成早就知道林永杰另结新欢,对他大失所望。但如今,他果敢负责的态度却让人对他改观。
  不过雷因倒觉得林永杰根本是个白痴,不喜欢就直接说啊!做什么搞得好象要上刑场似地悲壮?
  “你真的愿意娶我?”不可置信的声音发自水芝茵的檀口。她俏脸胀红,粉嫩的唇剧烈地抖着。
  看得出来,她对于初恋情人的守信重义是很开心的。
  雷因几乎想冲上前,扳过她的肩用力摇晃,告诉她不是发自真心,这样勉强结合的婚姻是不会有幸福的。
  林永杰慨然一颔首。“男子汉大丈夫了言九鼎,既然当初我答应娶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多少人阻止,我还是会娶你。”
  好一番慷慨陈辞!雷因几乎想掉泪了,更别说其余当事者。
  当事人水芝茵闻言,激动地泪悬双瞳。
  她纤细的双手用力握紧轮椅把手,脑海中他之前的背叛已全数消失,只剩下此时此刻的重情重义。
  仿佛有一股烧灼的力量从她头顶灌入,她无意识地站了起来,完全不靠任何人搀扶。
  哇!雷因心一凛,知道这是肾上腺素作祟,她的情况虽已改善不少,但还没到可以行动自如的地步。
  他不敢惊动她,担心她在受惊之下会跌倒。
  像水芝茵这种下半身受过重创的病人,在复健过程中,是很忌讳摔跤的,一定要小心看护。
  在雷因不着痕迹地走到水芝茵身边,正准备扶住她时,现场所有人均屏息以待。他们都被雷因严格训练过了,很清楚护理的基本常识。
  但林永杰哪里懂得。
  他一见水芝茵站起来,随即兴奋地冲到她身边,速度可比正蹑手蹑脚慢慢走的雷因快多了。
  “你可以站了——”他大叫。
  瞬间,神奇魔法消失,水芝茵慌乱地惊叫一声,两手虚空乱抓,急着想找东西扶。
  林永杰霎时呆了,深深的失望充满他全身。
  他忘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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