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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伯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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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她知道又全盘皆输了,她不过是个奴隶,手中的筹码少得可怜,拿来和这个贵族斗,她连分毫胜算都没有。
  “你‘又’妥协了?不好玩!你还真容易妥协。”她咬牙切齿地狠瞪住他,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着,去救这种不懂感恩的混蛋。
  “我会留下来配合你演完这出既无聊又没营养的戏,但是这段时间内你不准碰我。”说完,她当他的面甩上门,怒不可遏地走出去。
  第二次!她第二次当着他的面用力甩门,对她要求礼貌会不会太苛责?
  她说不当情妇?不!他会教导这个小家伙学会妥协,要她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当他一生一世的情妇。
  拉高棉被,他满足地长吁口气,不碰她?再说喽……若又能找出更多“有利条件”,偶尔碰一碰也无妨吧!
  闭上眼,他回想起她的吻、她的身体,血脉迅速扩张。唉……不碰她?太难了!他的东方明珠啊……
  第四章
  欢儿快要精神崩溃,是凯尔的故事影响了她,还是雷尔的灼热眼神困扰了她?她总是觉得随时随地有双眼睛在暗处窥探着,准备伺机而动。
  这些天她的冷战对他起不了作用,雷尔想尽办法讨她欢心,送礼物、送花、三不五时找她聊天、逗她开怀。她明白这些全是诱拐人的糖衣,不可轻易张口含入,因为糖衣下的苦涩不是她可以轻尝的。
  心神不宁地阖上书本,她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间,耳朵听着远处的闷雷一声一声轰轰响个不停,浓厚的乌云层裹住整片天空,低低地压在人们心头上,压得人快要窒息,雨始终不肯落下,湿热的水气闷得她满头大汗。
  打开衣柜想换下一身汗湿的衣服。触目所见均是雷尔为她从巴黎购买的最新款式衣服,那些光滑柔软的布料像是由细致的云朵裁织而成,粉红的、鹅黄的、浅紫的、淡蓝的……各种缤纷色彩都集中在衣柜中,那些大胆而新潮的衣服上有着无数的蕾丝,有的缀着纱制花瓣,有的镶着纯白珍珠,每一件都是设计师的精心杰作。
  这些衣服早在三天前就摆进她的衣柜里,她固执地不看它们、不穿它们,坚持不被他施惠收买。
  可是早上雷尔临出门前吩咐堡里的仆役,将她的旧衣服丢掉,虽然她成功地从仆人手中抢救下自己的衣服,最后仍敌不过她们的苦苦哀求,为了不让她们失业,欢儿让步了。
  “雷尔·梵亚格——你这个暴君、独裁者、不见容于天地的大坏蛋,我诅咒你眼睛痒、鼻子痒、嘴巴痒、全身长跳蚤痒得在地上打滚。”臭骂上一大顿稍稍发泄掉怒气后,她投降地找出一套最不显眼的淡黄色洋装换上,系上腰后的大蝴蝶结。欢儿站在穿衣镜前审视自己,裙上一层层薄纱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翻涌出层层叠叠的波浪,剪裁合宜的线条把她纤瘦的肩膀衬得更加美丽,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是独到的。
  松开长年编绑的发辫,她从设计师给的配件盒中,找到一条与衣服颜色相搭的黄色丝带,为自己扎了个公主头。
  自从发配边疆的圣旨降下后,她再也没有悉心打扮过自己。今天简单地换了一套衣服、梳好头发,她就觉得自己大大不相同了,谁说女为悦己者容,装扮自己第一个取悦的人就是自己呀!如果爹爹和娘亲看见她穿着西洋服饰的样子,一定会很惊讶吧!说不定还会指着她,笑话她是番婆。
  郁闷的心情因全新的打扮稍稍或减,欢儿离开房间决定出去透透气。走过安静的客厅,她往花房方向前进,里面的小雏菊开得正好,玫瑰已过了开花季节,但枝头上还残存了几朵娇艳。
  欢儿想继续往前走,却让两个熟悉的背影止住脚步。那——不是凯尔和艾薇吗?带着笑,想快步向前向他们打声招呼,抬高的步伐却在两人下一个动作中硬生生停住。
  她捂住如雷鸣的心跳,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们——居然在接吻?!小叔和大嫂,天哪!乱伦?这是一笔怎么写才写得清的烂帐?
  欢儿惊慌得双腿酸软,缓缓蹲下身,茫然的思绪跑到天涯,她不知该不该出声制止他们不合礼的动作。
  “艾薇……艾薇……我好爱好爱你……你的心也像我一样吗?”停下吻,他的手仍环住她纤细的腰,不曾松开。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我怎么不爱你。”她娇嗔地说。
  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乱、乱、乱成一团啦!欢儿在心底哀嚎,这时候再出声也制止不来什么。躲入花丛里,避免尴尬是她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放手了。”
  “这么简单就好了,我是你大嫂啊!”她摇摇头,眉锁深愁。
  “会的,总会有办法解决。”他自信满满地说。
  “哪来的办法,我不是第一个背叛他的新娘,何况我们又是国王证的婚,我根本不敢想像爵爷知道后会有多生气。”艾薇忧心忡忡地转身背向他。
  “把烦恼交给我,这是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我不爱看你皱眉,笑一个给我看好吗?”他柔情似水地在她的眉间烙下亲吻。
  “你要找爵爷谈开?”
  “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能成为佳偶,这件事必须慎重处理,我不准莎拉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时间?还要多少时间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每个清晨、每个夜晚,每个可以看到你却不能碰触你的日子,让我等得好心焦、好害怕。”
  “对不起,等大哥脚伤一痊愈,我立刻找他谈。我不想在他最忙碌、身体不舒服时增加他的困扰。”他脸上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壮烈表情。
  “我懂你尊敬爵爷的心情,但是……”她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唉……我的艾薇,你为什么那么没信心?就算你不信任我,也该信任我们的爱情,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不能相聚的日子我倍受煎熬吗?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一个爱我如你的女子为妻。”
  “你那么英俊体贴,多少女子都为你心折,我不是没信心而是没有安全感!”
  “可是——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会愿意为了我,放弃伯爵夫人的身分地位,你肯为我做那么大的牺牲,为什么我还要为一群貌美不如你、性情不如你的女人,放弃我的最爱?”他的话教她感动莫名,他说了“最爱”,有他的爱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投入他怀抱里,把烦恼全抛到九霄云外,就这样倚着、靠着,天大的事都让他顶着吧,她该学会专心信任他啊!
  “你说爵爷是那么凶狠残暴,如果他要我的命……”
  “如果他想要你的命,我会请他一并将我的取走,要上天堂或下地狱都请你等等我,我要永远陪着你。”
  “凯尔……”她眸中闪着泪水,望住这个她爱也爱她的男人,这辈子她再也没有遗憾……
  他俯下身再次攫住她的唇。
  躲在浓密的花丛后,欢儿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在毫无预警中窥得这个秘密,欢儿惶惑地理不清自己的感觉。他们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浓浊急促,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吓得欢儿想拔腿往外跑,无奈抖得厉害的双腿根本撑不起她全身重量。
  “艾薇……我想要……”他急喘了好大一口气,试图捉住最后理智。
  “那……我们回房……”她嗫嚅地说。
  “真的?你愿意?”他讶然地把她推开,正对上她的眼睛。
  她害羞地轻点下头,鼓起勇气说:“我先回房等你。”凯尔在她走出一段距离后,也随著走出花房。
  许久,欢儿才从震惊中回复,脑细胞慢慢回复运转。看着沾染上泥巴的裙摆,她懊恼地埋怨自己,整座城堡那么大,哪里不好逛偏偏挑上花房,现在可好,逛出这桩她不该也不能知道的秘密。她替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不知情丈夫叫屈。
  她若够聪明就该保持缄默,假装她从未撞上这场尴尬,把时间、空间通通留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可是她太了解自己,要她抑制冲动不鸡婆地跑去劝告他们为人妻、为人弟的道理,已经非常非常困难,更何况凯尔和艾薇已被她贴上“背叛”的标签,从此看在眼里,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充满暧昧。而她不擅于隐藏心事的行为,一定会让雷尔那双擅长侦查的贼眼,看出疑问处。
  怎么办呢?是不是坦白就会从宽?不、不!不能说,雷尔的坏脾气她不是没领教过,事情由她这第三者说出口,他们获得原谅的机率就更渺茫了。不行,怎么样她都得把嘴巴封紧,千万别让她的碎嘴引发出兄弟阋墙、夫妻违伦的惨剧啊!
  难怪这几天会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原来是早有预感自己会碰上麻烦事。
  先躲回家去藏个几天吧!等她把今天的震撼消化之后,再回来面对这一大家子,到时就不会露出太多破绽。
  下定决心后,她小跑步起来,跑着、跑着,从花房跑过庭园、跑过城门守卫的侦查、跑入通往村里的道路。
  无奈,不作美的老天选在这个人慌心惊的时候下起雨来,打了一下午的雷都没事,偏选在她准备跑路时才降下细细斜斜的雨丝,雨很快的弄湿她的头发,在她抱怨声未歇止时,雨丝转眼变成雨豆,打在皮肤上痛得欢儿直皱眉。
  附和著风的舞弄,它的威力锐增,衣服浇上了水变得好沉重,令她举步维艰,欢儿迟钝地举起手却怎么也挡不住豪雨肆虐,眯起眼睛她几乎看不清道路了。
  一辆马车适时地在前面停住,接着一把雨伞为她挡去肆无忌惮的雨水,她抬起头来看清了执伞的人正是阿碌,那么不用怀疑,马车里坐的人只有一个可能。
  唉——欢儿长叹,怎么每次上帝都不站在她这一边,难道是它怪自己每晚祈祷时太敷衍了事?
  “席小姐,爵爷请你上车。”
  “麻烦你转告爵爷,就说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一趟,过两天就回来。”
  “席小姐,请不要为难下人。”他板着脸冷声说道。
  “你试试嘛!说不定爵爷会答应。”
  “请上车。”他固执地不肯让步。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什么主人就会调教出什么怪脾气的仆人。两个冰人凑在一块儿,谁也没能耐拿他们奈何。
  僵持半晌,眼看他的衣服因坚持而湿透,欢儿叹口气,不忍心地乖乖爬上车,一上车就接触到他那双似笑不笑的嘲讽眼睛。
  “你穿这样很像巴黎的名门淑媛了,可惜没有大家闺秀会选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出门,把自己淋成落汤鸡。”
  “换了皮也换不了骨,就算把玛丽皇后的钻石皇冠戴在我的头顶上,也戴不出华贵气质,你忘了吗?我身上少了那么一点‘贵族血液’。所以,请你往后别再费心地帮我张罗这一堆昂贵的行头。”她伶牙俐齿地反顶了他一顿。
  是啊、是啊,她不是名门闺秀、不是贵族美女,可她也有心、也有感情呀!她拚命囚禁自己的知觉,告诉自己——“她不配”,可是那颗心自己决定要爱他,她有什么办法?
  虽然她管不来自己的心,起码她把自己的行为规范得很好,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地位卑贱,她也从没打算要高攀上他这个爵爷,凭什么他有资格三不五时来取笑她的身分。
  “我以为落汤鸡的啼叫声会转弱一些,看来我错了,你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又不心虚,为什么要理不直气不壮?看我狼狈你开心了?”
  “不管是光鲜亮丽还是狼狈不堪,只要看到你,我就会心情大好。”他拿起“道具拐杖”把她勾到他的大腿上坐下。
  你好我可不好!她嘟囔着。“你这种油腔滑调的样子很恶心。”油腔滑调?他不是不苟言笑的严肃男人吗?几时起他形象做过一番调整,变成油腔滑调了。
  “不管我有多恶心,你只能学会适应,不可以逃避,尤其是趁我不在堡里的时候逃跑——这是相当相当不智的作法。”扣住她的腰,他在耳畔轻语。
  努力掰开他紧紧交握的手指,使尽全力之后仍是动不了他分毫,欢儿吐口闷气安分地坐定位。
  “我没有要逃跑,我只是要回家一趟。”他和阿碌一样固执,简直有理说不通。
  “为什么急着要回家?是不是在想史神父?”
  “你管我思谁想谁……”他怎老爱猜测她的想法,干涉她的思维。怪人!
  他就不能放她一个人安安静静个几分钟吗?
  “因为我想学着照顾你。”这些日子她的闷闷不乐他全看在眼底,想近身去安慰,她却像躲刺猬般地躲开,弄得他无力可使,最后唯有打出亲友牌讨她开心。
  他费心思的体贴带给她一阵温暖,缓和了紧绷的面颊,眼泪差点儿顺腮边滑落。不、不行,她不行感动,不能为他心动。他、凯尔和艾薇三人的关系已经乱成一团了,她不可以再加入。
  “你要费心照顾的人是艾薇不是我。”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照顾你,你说怎么办?”他把她搂在怀中嗅闻着她淡淡的体香,不在意湿透的衣裳染得他一身水,他包容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冰的小手,享受她短暂的温驯。
  “你再忽略她,就有人要取而代之替你照顾她了。”话甫出口,她气恼地拍打自己额头。该死的大嘴巴,说要封口的,没三两下就四处去传播谣言,她已经预见风暴即将形成。
  “‘已经’有人在照顾她了吗?”他嘴角浮上一个饶富深意的微笑。
  “我乱说的,你别当真。”她急急否认。
  他不理会她的欲盖弥彰,自顾自地问:“告诉我,你撞见了什么意外,才忙不迭的要离开城堡,躲回家避祸?”
  “哪有、哪有,你想太多了。”他怎么能看透她?气毙了!
  “傻瓜,要真是想避祸,也不要挑下雨天,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而且你忘了我吗?我是最佳的保护者,何必舍近求远。”他到底是猜出来她撞到什么事还是没猜出?他的态度既奇特又怪异,照常理推断,要是他怀疑艾薇的话,应该会暴跳如雷,而不是冷静如斯呀!他的反应太反常,把她的逻辑打得一团乱。
  “假设、听清楚哦!我说的是‘假设’。假设你的妻子爱上别人,你会怎么办?”
  “看对象啰,如果是你爱上别的男人,我会把那个男的抓起来关进地牢里,折磨他十天十夜,再一寸寸刨剐下他的肉、挖出他的眼睛喂老鹰。”哇塞!不是普通的暴力,他的行径和死神黑地斯有得拚。
  “我问的人是你的‘妻子’!”
  “你想我对‘情妇’的背叛都这么激烈了,如果是正牌妻子会是什么情形?”他不作正面回答,留下想像空间让她的创造力去吓死她自己。
  “客气一点,谁是你的情妇?!我抵死都不承认。”她瞠目结舌。
  “在你的国家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烈女不事二夫。是不是?”他似笑非笑地用中文说出。
  “你、你会说国语?”她惊讶万分。
  “你脚底下这块土地的‘国语’是法文。”
  “是你!三年前是你救了我。”瞬间,她终于知道他身上那份安全感是从何而来了。原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的东方明珠……你总算记起来了。”
  “我一直一直在找你……”
  “为什么找我?要报恩?”他挑起她的下巴,直盯住她迷濛双眼。
  为什么?因为他是她在这块陌生土地上唯一的“熟悉”?因为他背负着她的安全?不知道、不想管……这些年来,她朝朝暮暮幻想着能找到他,然后牢牢、牢牢地把他抱在胸前,安定自己一颗不安定的心。
  她万般感动地抱住他,如同多年前一直想做的一样,不同的是那时她的双手被牢牢缚着,现在她可以安安稳稳地抓住她的浮木不放手了。
  窝进他暖烘烘的胸膛,享受他给予的安全感,不再理会情况会不会被她搞得一团乱……其实,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靠着,是一件很温暖、很幸福的事。
  贴住他的身、想着他的情,想拥有他的一生一世需要多大的福分、烧多少柱好香才办得到呀!
  蓦地,想起了彼此的身分……想起了伯爵和奴隶中问的悬殊……欢儿正起身、推开他,满载懊恼。
  他但笑不语,抚摸着她细长的黑色发丝,这个心口不一的女孩什么时候,才会正视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没关系!他有时间也有耐心,等事件宣告落幕后,再慢慢调教她。
  第五章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欢儿叹口气,认分地除下全身衣服。
  金丝雀逃不出豪华大鸟笼只能乖乖地甩甩湿羽毛,窝回床上睡个香香甜甜的觉,等明天日出,忘了跷家事件,仍旧尽职地继续为主人唱出悦耳歌曲。
  家?她怎么会把这边当成家?虽然这段日子下来她是住得蛮习惯的,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呀!难不成她已经偷偷地认可了自己的情妇身分,打算以此为家,守着这个暴君主人一辈子?不行!她不可以胡思乱想,打打头壳,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打出脑筋外围。
  头昏昏、脑钝钝,鼻间灼热、喉咙发痒,她大概生病了。
  她拿来毛巾擦拭全身时,雷尔赖皮地从两个寝室相通的暗门溜进她房里。
  “我来帮你。”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欢儿一跳,她急返转身体,在看见雷尔的刹那间,慌乱地连退三步,眼看就要拦腰撞上化妆台,他大手一捞把赤裸裸的欢儿捞进怀里。
  “你……懂不懂礼貌?”她的怒火快炸出胸臆间。就算他不知道避嫌这个字怎么拼,至少也听过男女授受不亲,他中文学得不错,那么中国伦常也该有涉猎几分吧!
  “礼貌是对外人用的,不是对你。”他抱住她赤裸裸的身子没放手的打算。
  他一定忘了她是“外人”之一,隶属于奴隶A的角色。
  “你再不让我穿衣服,我就会变成雪人了。”
  “我没不让你穿,我进来就是为了替你服务。”他抓来一条绒毛毯,细心地帮她围上,再到衣柜里翻出一套浅蓝色的丝质睡袍,走到她身边。“今天你受‘惊吓’了,好好休息。”听他说完,欢儿不禁又猜测起他到底怀疑出什么?一颗心忐忑不安地蹦蹦乱撞个不停。
  “我……没受惊吓。”她僵硬的话,缺乏说服力。
  他一笑,续言:“晚上你不用到餐厅用餐,我让阿碌把饭带到房里。”他的安排让她避开碰见凯尔和艾薇的尴尬,她自然乐于接受。
  她舒口气的松弛表情全落入他了然于胸的眼底。还说没事,没事才怪!他宠溺地帮她把睡衣扣子一颗颗打开。
  他的动作让她猛吞口水,不要吧!让他帮忙换,她不是再度落入狼窟?
  “我、我比较喜欢自己换。”
  “你真的可以?”他往她身前走了两步,她随着他的节奏跟着往床铺上退三步。
  她拚命点头,两手牢牢握住身上的绒毛毯,不让它松落。
  他把衣服摊放在床边,往后倚在柜子上,摊摊双手,悠悠闲闲地欣赏她下一步动作。
  “你这样看我,我怎么换?”
  “很难吗?”他那故作无知的模样,气得她牙龈发痒,有啃肉骨头的欲望。
  “当然。”
  “请原谅我的无知,我从来没这方面的困难。”他皮皮地说。
  “我哪像你那么厚颜无耻,老在不同女人面前换衣服。”
  “如果这句话有吃醋的意味,我很乐意为你改去这个坏习惯。”她的话有浓浓酸味,这个认知让他很得意,她并不如自己所言那么不在乎他。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不管是妻子或情妇,他都要她们心中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我吃糖、吃盐就是不吃醋,请你回房我要换衣服休息了。”他绅士地背过身,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实在不能对这种高级无赖要求更多,欢儿快手快脚地换上睡袍。他找来干燥的毛巾,帮她把发上的水分擦拭干净。雷尔的动作轻柔缓慢,一点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是不是——他对她有了一点点喜欢,所以肯为她放下身段,做这此微不足道的事?
  这个假设让她的心情飞扬,想着想着唇线拉出弯弯的弧度而不自知。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不想了、不想了,这样成天反反覆覆的翻搅那颗脆弱的心,迟早她会疯狂。
  “你在引诱我?”他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
  “我没有!”她惊得往后弹跳。
  “你真异类,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你。”他站直身,双手横胸瞅着她看。
  “异类?我活了二十年还没有人这样形容过我。”她错愕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根据经验,每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要不是迫不及待想跳上我的床,不然就是想尽办法制造下一次邂逅的机会,哪有人像你这样对我避如蛇蝎。”他再次迫近她。
  “我伤了你可怜的自尊心?”
  “不!你挑起我的征服欲望。”“我不是你的对象,请另寻高明。”欢儿绷着脸不喜欢他的比喻。
  “真的?”他攫住她的肩膀,也掠夺她的唇。
  温温润润的舌头在她的唇瓣上不断画圈,画出一圈圈涟漪也画出紧揪人心的悸动。他的气息晕染着她,她眩惑了……由着他在唇齿间品尝甜美,她的心再次沦陷。
  蓦地,他放开她,满意地欣赏她脸上掩不住的红潮。
  他把她安置在床上,将棉被拉高盖到她的下巴。“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我不当别人的战利品。”她固执地别过脸,气恼自己总是被制约。
  “你不是战利品,是我的最爱。”最爱?他说的是这两个字吗?她有没有会错意?瞬时,酸甜悲喜在她胸中翻腾,她不确定能不能容许自己作梦,在梦中她的未来有他、他的未来“只有”她?假若……不、不,她不能纵容,沉沦在他的爱情漩涡只会尸骨无存啊!
  拉上棉被,盖满头脸,不看他、不听他,不让自己的心随他的柔情摆荡。
  欢儿睡得昏昏沉沉、口干舌燥,几次想挣扎起身为自己取来清水止渴,但恶梦一个接替一个,不断骚扰她的睡眠,她极不安稳地翻来覆去、汗流满身远远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子慢慢地穿过墙飘向她,欢儿眨眨眼睛想看清那个缥缈的身影,但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她的颜色如暗黑的夜色,透露着诡谲气氛,揉揉眼,飘近的黑影渐渐清晰,轮廓慢慢呈现,她摆脱了眼前的朦胧感。
  “你是谁?”她的声音透露着疑惑。
  女人没作答,缓缓地到达她床边,窗口微弱的月光照映上她的容颜,红色的鲜血自她的眼角、嘴角汨汨流下,血顺着脸庞垂到衣襟上,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是……唯一……的伯……爵……夫人……”尖锐的声音彷若刀片划过铁皮,让人全身泛起疙瘩。
  欢儿想起凯尔说的故事,那个含冤而死的女孩回来了吗?
  “你是莎拉?”
  “离开……城堡……”她的脸凑近欢儿,近得让她的鼻问充斥着血腥味。
  她的味道让欢儿想作呕,她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另一个恶梦,没什么好害怕。于是她大起胆子问她:“你有冤屈吗?告诉我,我来帮你。”
  “离……开……”她的声音转而凄厉,圆睁的眸子中闪着怒意。
  她的手伸往欢儿的脖子,紧紧掐住,冰冷的指尖在触上她的颈项时,欢儿开始怀疑这真是作梦吗?环住颈间的触感是那么鲜明逼真,她眼底的怒涛是那么真实……
  慢慢地,她的呼吸变得窘迫,脸蛋涨得通红……不、不对,不是梦……她开始反抗,握住“她”的手,想将它们掰开,但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欢儿举脚往上踢,连踢几次后才踢中她的肚子,把“她”踢得向后踉跄几步。
  挣脱箝制后,欢儿猛吸新鲜空气、连连咳嗽,她虚弱的扶住床沿,抵抗一次次袭击而来的晕眩。
  蓦地,“她”拿起枕头再次压住欢儿的头,病弱的她无力挣脱,强大的压迫感将胸腔内的空气挤出……欢儿手脚并用地在空中挥舞,却触碰不到她……
  渐渐地,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手缓缓地垂向床畔……她就快要死了吧!
  知觉慢慢自躯体中剥离……
  忽然,压迫感不见了,新鲜的空气重新输入胸间,模模糊糊的意识逐渐回转。睁开眼,她看见忧心忡忡的雷尔。
  “你醒了?太好了!”他眼里有掩抑不住的欣喜若狂。
  “那个鬼呢?”环视周遭,试图找出“她”的踪迹。
  “听到我的脚步声时就逃走了。”若不是担心昏迷不醒的她,他早就将“她”绳之以法了。
  “刚刚……她对我……”她虚弱地说。
  “我都知道!”他紧紧地把她搂入怀中,阻止欢儿继续说,不舍得让她回想那个可怕经验。
  “不!你不知道,她……她不是鬼……”贴住他的稳实心跳,她的恐惧消失了。“你说什么?”他讶异地看著她。
  “她是人,而且是个身材娇小但力气很大的女人。”她微弱地喘息。
  “你从哪一点判断出来?”
  “虽然她的力气很大,可是我感觉她掐住我脖子的手掌很小,对了!她的中指戴着一颗好大的戒指。”
  “你看见的吗?”
  “我在挣扎时摸到的,我本想把它抓下来,这样谜团就能解开,可是那时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想起刚刚惊险万分的镜头,她浑身又不自主地颤抖。
  “好了,我都知道了,剩下的全交给我来处理。”他安抚地把她抱在胸前轻拍。
  “你猜出是谁假扮莎拉的鬼魂了?”
  “八九不离十,我只需要做最后的确认。”
  “她会不会跟上回想谋害你的凶手有关系?”
  “但愿没有,别替我操心,好好把身体照顾好,你真的生病了。”
  “可能是淋雨发了点烧,不过被鬼一吓,吓出满身冷汗,头不昏、喉咙也不痛了,我想大概好得差不多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那就好!不过答应我,这几天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离开房门一步。”第一次看到他心焦、心慌,这……全是为了她?她的心泡在蜜汁中享受甜蜜幸福。
  “你要我装病?”
  “聪明!”
  “这对你找出凶手有帮助吗?”她兴致勃勃地想掺上一脚。
  “游戏要开始了,我不能永远处于挨打的地位。”他叹口气,是的,不能再姑息养奸,再下去只会制造出更多的悲剧,尤其他损失不起欢儿。
  “你决定要主动出击了?”“你愿意帮我吗?”他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在胸前,亲昵地嗅闻着她发间的香味。
  “当然!”她认真地点点头。“这几天你尽量待在房里不出门,我会找个侍女来服侍你,有任何需要摇铃让阿碌帮你。不管是谁想进来探望,都别让他们进来。”
  “城堡里每个人都不可以吗?”
  “是的,包括艾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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