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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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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回到自己的营地立时便去探视方停君,走到门口看到薛忆之,见他眼不斜视的与自己擦身而过。他知道这个弟弟为人甚是宽厚,若非他对自己不满到了极处,绝对不会如此对自己,不由心中泛起一阵苦味。
方停君被他安置在自己的帐篷中,他进去的时候方停君躺在羊皮垫上,两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帐顶。忽必烈走近了他,才发现他的两眼根本没有焦距似的只是直直地望着前面。他盘腿坐在方停君的身边,轻轻拿起他的手握在手中,道:“停君,把过去忘了吧……”
“不能忘又如何,我还有回头路走吗?”方停君淡淡地说道。
忽必烈不由大喜,俯下身拔弄着方停君的流海,道:“人又何必要往回走,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待你好。”他俯下身去亲吻着方停君颈脖,喃喃地道:“都忘了吧,忘了你是方停君,忘了你是个汉人。我可以给你一切,名利权势,只要你想要的……”他觉得方停君最初身体一僵,但很快就放软了身体,心中有一点得意,手顺势摸下去抽开了方停君腰带,方停君果然也没有反抗。浓浓的情欲很快就蔓延开来,天边的落日还未完全西沉,一丝阳光从帐篷的罅隙里钻了进来,仿佛见证了这一幕:一个人彻底的胜利与另一个人完全的沦陷。
这么着过了数日,忽必烈每日都与方停君晨昏倒错。最初忽必烈还有些担心薛忆之,谁知他虽然看上去越来越憔悴,却不管他们的事,倒是常常呆坐在土山坡上一望朝阳或者落日就是半天。忽必烈虽然也曾有一些羞惭内疚,但随之就将之抛诸在脑后。
他现在唯一觉得不如意的就是方停君始终很冷,每每在他狂欢之余又有一点失落。他看着枕着他臂弯上的方停君,心里苦涩地想:难道以后下半辈子,我都要像强迫似的同他欢爱。想到此处,有点不甘心,他凑近了方停君,有点讨好地问:“你想不想做那事……就像我对你做的,我可以……”他的话还没说完,方停君已经将头转了过来,他森黑的眸子让他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开口反悔,方停君已经翻身骑在了他身上,他冷冷地道:“说话算话,你别后悔。”
接下来,方停君粗暴又毫无经验的欢爱方式让忽必烈吃足了苦头,他痛得五官都差点挪了位,一句你这头小狼崽子也被方停君冲得个支离破碎。等风暴过去后,方停君还骑在他的身上,忽必烈用几乎被汗水迷蒙的眼睛望去,发现方停君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他所见过最温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看上去有一点悲伤。等他擦干眼睛再看,方停君已经恢复了老样子。忽必烈暗自庆幸方停君不是一个情欲很旺盛的人,要不然真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他挪动着疼痛不已身体,看着已经在自己旁边熟睡的方停君,心里恨恨地想,一定还有什么撑着这头小狼崽子,他才能这么凶狠。忽必烈想着将方停君又重新挪回了自己的臂弯,心里暗道:得查出来,再掐断了,他才能这样一辈子都乖顺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这么想着,对方停君的心意有一丝凶恨,又有一丝柔情竟然很复杂。忽必烈心里迷糊想着明天就是跟蒙哥约好的破阵之日,不由一阵心烦,但到底抵不过欢爱后的疲倦,将头靠在方停君头旁也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忽必烈将方停君又手脚铐上带到了蒙哥的大营,见有一人窄衣长裤,面貌清奇,正与蒙哥在谈事。对面还坐着两个人,一人厚唇小眼,正是方停君在朝阳宫见过的伯颜,坐在他下首是一位青年将军,也是与方停君有一面之缘的汪德臣。他们见忽必烈带着方停君进来,都消声去打量方停君。伯颜一脸的不屑之色,颇有一些傲慢地扫了一眼方停君。汪德臣则对方停君印象颇深,也有一些渊源,见他如今手脚皆带镣铐,显然是被忽必烈所囚,也不禁替他有一些黯然。
“可汗,这苍鹰如何能与鸽子齐飞,猛虎怎能与野狗同巢?我们蒙古勇士不需要这些懦弱的南蛮子相助一样可以克敌制胜!”伯颜素来瞧汉人不起,也看不惯极汉化的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如今对蒙哥要倚仗方停君破阵很有一点不大服气。(火大,作者打伯颜的嘴一百遍啊一百遍)。
蒙哥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会他,让人给忽必烈与方停君赐座。等二人落座后,便伸手介绍道:“这一位是耶律都明法师。”又转而对耶律都明笑道:“这一位便是周行风的弟子方停君了。”
耶律都明从方停君进来的那一刻起便不停地打量着他,原本他自负世外高人,若非阿里不哥纾尊降贵亲自到山里请他,他也不愿趟这混水。谁知来了蒙哥这里,竟被要求与一晚辈合作,心头很是不快。可方停君一出现在面前,他不由心里一动。方停君气蕴而内敛,方华而不外露,举手投足已有一代宗主之相。耶律不由暗暗心惊,心里暗道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后生晚辈厉害的人物当真层出不穷。
他稍稍定了定心神,才转脸道:“可汗,据我对这结界的观察,发现它的护体是四神兽,也就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
“何解?”蒙哥微一倾身问。
“结界远本不是凡人所能主器的,这是法师向天借道,是一桩极为消耗元神的施法。因此只有品格极高的法师才能使用结界,通常任何一个法师在结界时都会请上古神兽作为护法,同理品格越高所请的神兽等级也会越高。四大神兽算是其中等级最高的神兽,能请到这种神兽,作为一个法师真是死也能瞑目了。”他言下之意,似是对周行风甚为羡慕,也有对不能与之一战显得颇为遗憾。
蒙哥微一皱眉,道:“那岂非极难破解?”
“不错!”耶律都明点头叹道:“但是此结界是无主的,周行风只是极巧妙的将施法者的位置设在结界内,这样与四神兽构成五行八卦阵。要破解这样一个介于结界与八卦阵之间的迷阵倒也非并难事,只是驱赶四神兽有一些麻烦。可能需要可汗帮一个忙。”
蒙哥急道:“请讲。”
“我需要四个品格极高的人才能驱赶神兽,但是世上能找到一个品格极高的人已是难事,何况四个。可汗身位一国之君,品格自然极高,若是还有其它的王爷或者王子,也能勉强合用,凑足四人,我便能与方停君在阵中施法驱赶神兽。”
“你简直胡说八道,可汗怎能冒险进入宋军阵地?”伯颜一拍桌子神情激动了站了起来。
耶律都明冷哼了一声,道:“据我观察,这个结界是设在山下的丛林中,你们的军士看到的城墙不过都是幻觉。”
蒙哥制止了伯颜还想要喝骂的语句,若有所思的道:“那岂非是说,我的军队根本没有攻上城墙。”
“不错。”耶律都明点了点头,笑道:“这无主的结界没有意识,那可是不认人的,它会迷惑蒙古人,一样也能迷惑汉人。周行风绝无可能,将它设于城中。可汗你大可放心,你是品格极高的人,这个无主结界可以迷惑一般人,绝对无法迷惑你。一但可汗进入此阵反而是多添了一层保护网,钓鱼城里只怕找不到比可汗品格更高的人。”他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蒙哥也是释然一笑,汪德臣却在一旁皱眉道:“可这四个皇族的人却也不好找,如今就算连可汗,忽必烈王爷,与贵由王子也不过才三人。”
蒙哥淡淡一笑,道:“还有忆之嘛。”
汪德臣的拍脑袋,笑道:“看我,居然把薛将军给忘了,刚好四个品格极高的人。”
蒙哥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破了此阵,我军便可一股作气拿下钓鱼城,来人啊,拿酒来!”门外侍卫捧着酒坛进来,蒙哥拎过一坛豪气地拍开酒坛上封口道:“各位将军冲锋陷阵多年,此战算我蒙哥为大家做次开道先锋。”众人均激动不已,纷纷道好,拍开手中的酒坛封口,与蒙哥共饮。
大军将蒙哥他们送至钓鱼城下树林前,蒙哥笑说,各位不必挂心,耶律法师说一到午时,此阵即破,到时我再与各位将军畅饮。于是转身便带着耶律等人往树林走去,方停君却不动。萧木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付恨不得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样子。蒙哥只得皱眉伸手拉住了他。忽必烈走到方停君身边,小声问他怎么了。
方停君只是冷冷地道:“除掉我的镣铐。”
蒙哥等人还未答话,耶律都明已经开口了,道:“除掉他的镣铐吧,一个法师连这点尊严都没有,如何能遣动神兽。”
蒙哥默然做了一个手势,忽必烈低头除去他的手脚镣铐,想要跟方停君说什么,他已经快步离开了。走过薛忆之身边,听到他低声说:“别勉强自己。”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也很快超越了他。
一行人一进入林中,眼前便是一片早春的影像,万物复苏,枝尖新冒的嫩芽,春雪消融处的那点昂然生机,令人看了不由希望无限。但路边树下,不时倒伏着的蒙兵尸体,在密林中的寒风吹拂下,只觉得此处阴气甚重,又让人不寒而粟。
“如何,各位并没有幻像吧?”耶律都明笑道。
蒙哥赞叹道:“法师果然料事如神。”
耶律都明领着众人四处查看,终于在密林深处找到了个小型的空旷之地,他笑道:“必然是此处了。”
他趴伏在地上,细细地查看,忽然喜道:“就是在这里。”只见他用手轻轻拂开地面上的沙土,露出下面画的奇异图形。“果然不错,是招唤四神兽的图。”耶律不禁面有一些得色,他转身指挥道:“各位小心准备,请站于我指定的方位。”他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道:“东方之神为青龙,属木,水克木,薛将军五行属水,请站于正东方。南方之神为朱雀,属火,木克火,可汗五行属木,请站于正南方。西方之神为白虎,属金,土克金,贵由王子五行属土,请站于正西方。北方之神为玄武,属水,金克水,忽必烈王爷五行属金,请站于正北方。”众人立刻按照他的指定的方位站好。
耶律都明转头对方停君笑道:“请方公子跟我到阵中来,午时即到,我们便可代周行风还道,请回四神兽。”
方停君慢慢走了过去,与他盘膝对坐,耶律都明取出两杯宝剑道:“等一下开了天道,可能招来邪神,此剑已经用神水浸过,到时可以用来防身。”
“有劳法师了。”方停君淡淡地道。
耶律都明见他始终这么冷淡的样子,心头不由有点来气,又不便发作,于是吩咐众人闭目静候佳时。他说完将一根小木棍插于面前,也闭起了眼睛,地上的光影一点一点的消退,似乎能听到空中那午时到来的响声,耶律都明猛然睁开眼睛,喝道:“时辰已到!方公子,请与我一同请回四神兽。”
方停君听了慢慢闭上了眼睛。众人只觉得林中狂风大作,树摇影移,不由心里都有一些紧张。等了一会儿,风渐渐消停,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可是骤然间,众人只觉得眼前景像一变,发现自己不知何故到了大漠当中,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卷得人几乎飞出去。四人惊讶万分的看着彼此身后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黑洞,洞口不时显出狰狞地兽脸。
坐在阵中的耶律都明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坐在他对面的方停君则慢慢地站了起来。只见大风卷起他乌黑的长发,一双眸子在黑暗中精亮有光,他手持利剑,尤如天神下凡。 “出什么事了。”忽必烈大惊道。
他刚一动,就被耶律都明喝止住了。“千万不要动!每个人都不要离开自己的位置。”他喘着气,口中的鲜血一滴滴落在胸前。“因为这个阵并不是周行风布的……”他转过头去,盯着冷然的方停君一字一字地道:“他才是这个结界的主阵人,方,停,君。”
他一句话将众人震住了,全都愣愣看着方停君那张俊秀的脸在黑暗中面若冰霜,一双眼睛无情的令人忍不住心发寒战。狂风吹得他身上的衣角猎猎作响,整个人似欲乘风而去。
忽必烈呆望他良久,方冷冷地问:“停君,今天你策划好久了吧”
方停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淡淡道:“不错,从我让大哥赵祺给你送那幅画开始。”
忽必烈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喉口发堵,半天才能喘过气来,他死死盯着方停君,嘶哑地道:“方停君,你好狠!”
方停君认识忽必烈多年,从未见他红过眼圈,不由转过头去,但却始终脸无表情。
“早知道他不是好东西!”萧木吼道。
“看来你与赵祺决裂,追风与贾似道不和,还有追风内部分裂恐怕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吧?”蒙哥叹息道。
方停君冷冷一笑,道:“追风与贾似道不和,还有追风内部分裂都是真的,逼真的戏到底不如真得来的像。只有我与赵祺决裂是假的。若不是你们一向认为汉人多萧墙之争,不重手足之情,又怎么会被我们轻易骗过。你为何不想一下,我又怎么会轻易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大哥的身边,追风自然已经遣人查过他的底细。更何况屠宏师出鲁系,长年生活在北方,南宋朝庭里的人又怎会轻易想到他。”
“你早就发现了我的底细……”萧木血红着眼睛道:“所以便与那贱人一起合伙来骗我。”
这一次方停君沉默了许久,方才道:“你错了,师姐嫁给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夜鹰,她是真心要嫁给你的。”
“你撒谎!”萧木吼道。
“师姐的屋后面有一块石板……”方停君依然淡淡地说。“你移开那块石板,会发现一个洞,洞里面藏着师姐认为重要的,但她又愿让人知道的东西。你会发现里头有我们玩过的风筝,木剑……你还会发现一个娃娃扑满,它的背后贴着萧木的名字,里面是师姐记着你的每一点好。”
萧木喘着粗气,浑身颤抖着尤如一头困兽。方停君扫了他一眼,衣角在狂风中猎猎响声衬着他淡淡的声音显得极空旷。“追风里头的确有一位名不在册的隐者,但那个人不是师姐而是我。师姐只不过是稳者的替身,只有在稳者不方便或者不必要的时候才会代替我出现。昨天她是第一次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是在当我的替身,你知道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看了萧木一眼,眼里没有丝毫感情,萧木浑身颤抖着尤如在等着行刑。“她请求我放狼归山,这是隐者的一句密语,意思是不要杀死非即定的目标。她在替你乞命。”
萧木嘶声狂吼一声,在这个一望无际的大漠里像一头负伤的狼在嗥叫。薛忆之忍不住开口道:“停君,不要再说了。你这样比杀了他还残忍。你师姐绝对不会愿意你这么做。”
方停君淡淡地说道:“他有权知道真相。”
“但是你们是知道的,你们明明知道我是夜鹰,还是要把她嫁给我,目的就是让我误以为从紫衣那里得来的情报是千真万确的。”萧木泪流满面的说。“你们先是让紫衣来迷惑我们,然后再派出大批的刺杀人马……”
耶律都明叹息了一声,道:“他们真实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杀了可汗身边的那些能人异士。因为大凡一个修为高的人都是品格较高的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确保最后踏进这个结界都将是皇族的人。”
方停君这一次沉默了很久,然后仍然淡淡地道:“不错,唯有紫衣的武功才能叫你们不得不提高警惕,从而调及所有的高手来防范。追风里能起到即引起又能松懈你们注意力的,唯有紫衣……牺牲她,是势在必行。”
萧木狂吼一声,道:“我同你拼了!”他刚站起身,就被一直暗扣着一颗石子的薛忆之击中了他左膝的委中穴,他的膝盖一软又跌回了原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耶律都明松了口气,无力地说道:“大家不要上当,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引诱你们离开自己的位置。一但你们离开自己的位置,身后的神兽就会脱困,到时我们五个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他看着方停君,一字字地道:“方停君,结界极耗心力,如果我们不动与你对耗,你能支撑几天。你已经启动结界,只要你一离开阵中,结界便难以维系。我们五个人中,你也最多只够时间杀一人。”他转头又对众人说:“结界者绝情绝性,只要一动感情结界便会露出破绽。所以一般的法师都会闭视闭听,方停君将法坛设于阵中,虽然无法做到与结界完全隔离,但他也是轻易不会动感情的,所以大家也就不要自己找气受了。”
他这样一说,蒙哥与忽必烈自然心领神会。
蒙哥立刻冷笑道:“方停君,你不惜牺牲自己同门三十六人,再加上与你青梅竹马的师姐来确保你的计划万无一失。确实已经可说得上是世上第一绝情的人。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我被你那些同门当真刺死了,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我自然会凑足四位孛尔只金皇族的人再下手。”方停君淡淡地道,他一句话反噎得蒙哥半天回不上话来。
“你不但出卖了你自己的同门,待你比亲弟还厚的师姐,连你自己你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你真得不会后悔吗?”忽必烈看着方停君咬着牙问。方停君虽然没有回答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古井不波,不起丝毫涟漪。忽必烈还想再说什么,却心中一酸,于是转头对薛忆之说道:“他如此待我们,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么?”
薛忆之看着面无表情的方停君,狂风吹起他的黑发,他那双眸子便尤如他手中的那把利剑一般森亮。他难以掩饰对他的失望,他无法把眼前这个冷酷的人与那个捉弄了别人便会得意的笑,会躲在他的背上偷偷落泪的方停君联系起来。他看了方停君良久,才沙哑地道:“停君,若是你可以杀一人,杀我,好吗?”
饶是方停君的心志再坚定,心肠再硬,也不禁心神一散。耶律都明立刻抓住时机手一扬,一枚袖箭直奔方停君的胸口而去,可还没等到方停君面前,他已经回过神来,冷然地将那枚袖箭劈断。
耶律都明苦笑道:“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了,当真是一个绝情的人。”
“各位没什么要问的了吧。”方停君淡淡笑道:“能杀一人,是吗?”他挽了一个剑花,道:“那就没得挑了。”说罢,身形一晃,离开阵中朝蒙哥而去。
忽必烈大惊,脱口道:“忆之,快拦住他!”
薛忆之抽出长剑,习惯地用力指剑喝道:“去!”可立刻觉得手腕刺痛难当,手中的剑郎当落地。萧木提剑扑向方停君,只不过数招间,他的剑便被方停君绞飞上了天。他干脆不顾忽必烈他们大声的喝止,赤手空拳攻向方停君,却被方停君以剑代指,点中他胸口的膻中穴,立时萧木便软瘫在了地上。可他虽然倒在地上,牙齿却不停的敲击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喊道:“咬死你,咬死你……”
众人看见他眼中的目光疯狂却涣散,心中均骇然也有一丝悲哀。
方停君看了他许久,忽然柔和地道:“师兄,你又偷懒了,风筝再扎不好,小师姐该生气了。”他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立时便回到了小树林,眼前哪里还有刚才风沙满天,狂风大作的荒漠景像。
萧木却浑然不觉,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喃喃地道:“这就扎,这就扎……”他跑到远处拾起自己的剑,嘴里嘟哝着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耶律都明眼一亮,摸出响铃箭投掷了出去。
方停君则一手卡着蒙哥的脖子冷冷地道:“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即使你们一起上,也未必有赢我的机会。”
“你想干什么?”萧木疯狂而去,蒙哥倒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要拿你换回我们大宋所有长江以北的地方。” 方停君冷笑道。
“你休想,我们蒙古勇士岂可做你的俘虏,我又怎能双手奉上先辈一寸寸打下来的江山。”他觉得方停君的手指一紧,咬牙道:“四弟忽必烈听着,若是今天我不幸阵亡,你即刻继位,挥军南下,早日入主中原。”
方停君突然冲他冷笑了一下,手一推同他一起消失在八卦阵的一侧。
“他进入了隐门。”耶律都明道:“不过王爷请放心,我已用响铃箭封住了方停君退向钓鱼城的方向,他要想从这个八卦阵出来,除非从蒙古千军万马中过。”他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打定主意此事完了便会长隐于山,潜心习阵,再也不会出山了。回想刚才那个结界,心中不由惭愧难当,莫说周行风,便是这个年青人布的结界也是他无法破去的。
“挥军南下,入主中原。”方停君淡淡冷笑着道:“那也要忽必烈能够登上汗位。”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蒙哥看着他的笑容,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
“我是说……”方停君微微一笑。“忽必烈无法登上汗位,因为阿里不哥会在和林继位。到时候,忽必烈手中握有南下的大军,而阿里不哥却有宗亲的支持,以及蒙古在其它地方的军队。汉人的萧墙之争,恐怕要在你们蒙古上演了。”
蒙哥浑身发冷,颤声道:“所以你们一边倒向四弟,一边倒向七弟,三番四次行刺于他们,就是为了挑拔离间,加深他们的隔阂。你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行刺于我。”
方停君淡淡一笑,道:“我根本的目的,就是要让蒙古没有国君。即使你死了,我也会将后来的君主除去。于其想法同叔父你们和谈,与虎谋皮,不如让你们蒙古陷于内乱,岂不一劳永逸。如今万事具备,只待叔父架鹤西归。”
蒙哥看了他半天,方才艰难地说道:“方停君,你当真是青出于蓝,比你父母强太多了。你对四弟忆之并非完全无情,否则刚才又何需说那么多话来绝他们对你的情义。你对人对己都是这般的狠。你母亲赵是如没有你这般忍得,广宇也远不如你这般凶狠。”
方停君一挑乌眉,掐住他的脖子,咬牙道:“我汉人江山如画,岂可任外族人践踏,我大宋子民怎能沦为贱民?这就算早已命里注定,我也要逆天改命!”他笑着点了蒙哥的穴道,道:“今天我便与叔父一同巡视一下你们蒙古的千万铁骑。”
蒙古的士兵几乎遍布了整个山坡,当他们看到一个秀气的年青人手持利剑冷然地押着蒙哥走了出来,手握着剑柄紧张地都能捏出汗来,但却不能动。
方停君左手握剑架着蒙哥的脖子,右手抵住他的背心,走得很慢也很从容。
“方停君,把可汗放了,你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忽必烈骑在马上冷冷地道。
方停君微微一笑,道:“我的要求,细节过多,说不得还要请可汗过去详淡。”他嘴里虽然说着话,但脚步却在加快往前走。
忽必烈血红着眼睛道:“你也听可汗说了,蒙古的勇士是绝对不能别人的俘虏的。快放开我大哥,否则别怪我无情。”
方停君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不想做俘虏,现在也是了,还轮他想不想的。”他这话一出口,蒙哥一阵反抗。
忽必烈一使眼色,从两旁跃出黑白衣向方停君袭来。刚刚在静立的蒙古兵士搭上弓箭,只待他们一分开方停君与蒙哥便射箭。
方停君冷笑了一下,挟着蒙哥一晃便是滑开黑白衣一段距离。忽必烈吼道:“上马,追!”
方停君拖着蒙哥跑了一会儿,看着后面越逼越近的追兵低声对他道:“叔父,念你与我父亲结义一场,也算我的长辈。如今我便与天赌一把,我这一掌只使八成力,若是你不幸归西,那是我大宋命不该绝。”说完一掌拍在蒙哥前胸,只见蒙哥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被后面不及收势的马蹄轮番踩踏,哪里还能有命在。
忽必烈嘶声叫了一声大哥,跳下马抱住蒙哥,对着骑兵吼道:“给我追方停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蒙古骑兵立刻朝方停君的背影追去,眼见嘉陵江近在眼前,均心中一喜,更是催马急追。
方停君深吸了一口气,见江面上一叶轻舟,上面站着一胖一瘦的两个年青人,正是焦不理孟的龙星与龙宇。他们见到方停君均大喜,手中的篙一撑,小舟便荡了过来。
“小师弟,没想到是我们接应到了你。”龙宇将方停君拉上了舟,一边道:“师傅派出了四队弟子分四方来接应你,怎么也没想到你是从这里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马蹄声如雷,只见前面是一片乌压压的骑兵。
“是马上弓箭手!”龙星脸色一变,他看了一眼龙宇,道:“你们先走!”说完便向岸边掠去,龙宇一愣,随即脸色平静地将手中的篙往方停君手里一塞道:“他这个人看起来精明,其实糊涂的紧,没我照应是不行的。小师弟,你先走吧!”他说完刚想跳上岸,又转回头来说:“我一直误会你,瞧你不起,师弟可曾怨过我?”
“怎会?”方停君涩然道。
龙宇心满意足地微笑跃入水中,用力将小舟一推,大喝了一声,道:“走!”
方停君一咬牙,一挣篙,小舟便如离弦的箭般离岸而去。再回头,只见那一胖一瘦迎上了骑兵。依稀还是剑门关上,大家年少,负气斗嘴,龙宇脾气暴燥,每一次都被方停君气得双脚直跳,可只要龙星的三两句话便能叫他风平浪静。方停君眼睛一湿,转回了头便再也没有回头望。
ps:昨天太累了,又有一点小感冒,才写了一百多字,没好意思贴上来。这一章贴晚了,不好意思。这一章上来,应该很多东西都差不多明白了,还有一些疑点,大家不妨往后看。
第十一章 决战
钓鱼城墙上一个小眯眼副将打扮的年青人,正不停地伸长脖子向城外望去,满面焦虑之色,等见一手提长剑的白衣年青人快速掠来,立刻狂喜道:“打开城门,打开城门!我家少爷来了。”
等方停君掠进了护城门,他便扑了上去,连声道:“少爷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青川我没事。”方停君笑着回答,只是眉宇间已经难掩一丝倦色。
青川端详了一会儿方停君,才皱眉道:“少爷,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黝黑精瘦的男人跑了过来,伸出手喜道:“方公子,方才探子报,蒙古大营一片混乱,公子想必已经得手了。”
方停君笑着握住他的手,道:“王将军,坚守不出,这四个字你做得很好。”又转脸对青川道:“给我准备一间房间,我想休息一下。”
王坚连连道:“对,对,张副将,快去!”
“张副将?”方停君一愣。
青川不好意思道:“我姓张,名珏,青川只是我的字。师傅说干我们那一行,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名实姓。少爷你让我来钓鱼城,我就用上次南宋给的赏金捐了一个荫补的名额,到这里来当了一个副将。”
方停君淡淡一笑,道:“不错,那就好好干吧。”
他随着青川了到了衙里的一间客房,也不先洗漱换衣,倒头就睡。这一睡竟然睡了二天二夜,青川见他虽然熟睡,可不停地翻身,嘴里含糊地喃喃自语,竟然是梦魇不断。他看着方停君眼底一片青黑,心里有一丝黯然,心里觉得他的少爷人是绝顶的聪明,武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恐怕还没有那些整日里风餐露宿的贩夫走卒来得快乐。
忽必烈这两天却是不眠不休,他死死盯着面前那幅画,画里有一位少年在一处荒城前半转身,眼里是一片无助的茫然。忽必烈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在他接到这幅画的时候,他怜他是一枚别人眼里的棋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才是他心里面的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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