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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知秋·全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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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所言极是啊,可愚兄这几日一直为此事苦思却没有想出什么良策。”
“依小弟之见,最当务之急的便是锁关,禁止灾民四处流窜。”
我一听,不禁皱眉,武夫就是武夫,一旦将灾民封锁在灾区以内,那百姓的生计又该如何考虑?
但这是人家朝廷上的政务,我一个外地人似乎也没有插话的余地,于是打算起身告辞。谁知道,那冷青云居然转过头来问我:“飞叶贤弟,你可有何高见?”
实在没有料到他会征求自己的意见,我可不是当年那个雄才为略的寒飞叶啊,我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平时教冷家公子写写字,作些风花雪月,不伤大雅的诗词还没有什么问题。可这会被人问了这么一个大问题,我可就不敢随便说话了。万一说错了,岂不是让我把人丢到了一千多年去?于是我很低调的推托道:“这是你们的政务,小弟不便插言。”要是问我21世纪如果有了灾情是怎么处理的我还能说上几分道理,可就怕古人听不进去。
“说出来听听也没什么的。”那个姓雷的将军道:“飞叶老弟也曾经是甲榜第一名,这治国之策我还是得听你们的。”果然,果然,被我猜中,那个飞叶公子本事果真要比我大多了。我这是一不小心踏进状元阵里了,怎么低头抬头都是状元?难道状元这么好考吗?不是三年才出一个吗?全都让我碰上了。
“哪里,哪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席,难登大雅之堂。”
“唉!象飞叶这种谦谦君子现在实在是太少了。如今不懂谦虚之人实在是多如过江之卿。世人所想的,所追求的,男人是莫过于名利,女人是莫过于地位和财富,阿臾奉迎,溜须拍马,为求高官厚禄无所不用其极。似飞叶这般淡薄名利者实在是难得。”冷青云突发的感慨让雷将军和我面面相觑,似乎有点愤世嫉俗之嫌。
“子逸兄,你可是身体不适?”看着主座上冷青云忽然阴晴不定的脸色,我不禁的问道。
他大概也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刻换了表情,摇头到:“没事,谢谢贤弟的关心。”
其实倒不是我想关心他,而是看他满脸阴郁,口中又念着寒飞叶的名字,现在他心中的寒飞叶就是我啊。 被他这么咬牙切齿的念叨着,我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贤弟还是不要谦虚了,有什么良策快快道来,好让我们兄弟一同商议啊!”
“那就恕小弟直言了。”这会我尽量顺从他,他刚才的脸色真的让我心里不踏实。
“雷将军的意见,嗯——,确实比较直接而有效,可以阻止灾民往河阳地界涌入,保证了河阳地界的治安,可是那些灾民的生计该如何解决呢?”
看到冷青云面露微笑,我猜想刚才那一段话正好也说进了他的心里,于是我又轻了清嗓子道:“小弟认为,锁关可以,但不能盲目的锁关,朝廷要给自食其力的人们一个生存发展的机会。这些难民不同于一般自愿的乞丐,他们想过正常的生活。
“子逸兄不知可听过这样一句话?众人一心,其力断金。群众的力量之大,是不可想象的。仅靠一人之力,好比蚍蜉撼大树,但是如果全国上下都动员起来,那力量可就不一般了。朝廷应当号召各地区捐款捐物,做好宣传工作,官员应当成为表率,捐款多的人应贴出红榜颂扬其善行,以鼓励富商富户慷慨解囊。”
“可是只靠募捐恐怕也只是解一时之困,并不长远。”冷青云似乎有与我深入讨论的兴致,我一看此情景,当下更加滔滔不绝。
“大人说的极是,因此还需要一些具体的措施。譬如所捐衣物应送往灾区,钱物换成粮食在河阳地界内发放,领取粮物者须登记注册,将河阳荒地拨给灾民,设立临时手工作坊,制造灾区短缺商品,由官家经营。自愿参与劳动的灾民才允许入河阳关内,并继续定量发给农民粮食和工具,发给手工工人少量工钱。手工作坊回利快,政府可收回一部分投资,待灾情稳定以后,那些分了地的灾民愿在河阳定居者收取地租税赋,愿回乡者收回地物。
“而好吃懒做的灾民不许入河阳关内,这样既避免闹乱子,又给了灾民生路,同时政府增加收入,三年后荒地变良田,百姓安居乐业,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我一口气将脑中的想法尽数倒出,其实我一向思维敏捷,说出的话不曾停顿,正至兴头上,忽然看到那大唐的文武两位官员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忘我的在两个状元郎面前高谈阔论,实在有些喧宾夺主,罪过罪过。简直违背了我誓死不做那被枪打的出头鸟的作风,于是我骤然打住,敛眉笑道:
“不过,这只是小弟的拙见,多有得罪失言之处,还望二位大人原谅。”
“拙见?如果这是拙见,那我就不知道什么算不拙了。”雷将军有些兴奋过度,竟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大步走来,我坐在椅子上十分谨慎的盯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两只手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只见他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搭到我肩膀上竟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并且将我压向他的胸膛,双手还很大力的在我背上拍着:“飞叶贤弟真是奇人啊。这番言论我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妙极。”
“我——咳,咳”我被他拍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努力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其实应该是冷青云帮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才对,凭我个人之力想从那对熊掌之下逃出生天绝非易事。
冷青云将我送回椅子坐下说道:“明勋所言不差,飞叶所说的确是治灾良策。我为官多年,首次听到这种赈灾的言论。很有见地啊!”
我谦虚——不,应该说是心虚的笑了笑。他哪里知道我是21世纪的大学生,自小失去双亲,经历又颇为坎坷,所以一向好学,博览群书,以求自立自强。刚才那番言论其中许多地方都借鉴于21世纪政府的政策,再揉合唐朝的制度,古今结合,无怪乎骇世惊人,连冷青云这种人杰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飞叶仁心仁智,雄才伟略,令我佩服万分。”冷青云道:“我从未如次真心的赞叹一个人。不如这样吧!等所有的事情全部告一段落,我便向皇上推荐飞叶,让飞叶重新回到朝堂上和为兄的并肩作战。待日后愚兄完成自己的使命辞官后,也算为百姓选了个清廉的父母官,了却愚兄一桩心愿。”
“什么?子逸兄要辞官?”
我和雷明勋同时惊问道。
“呵呵,一句玩笑话而已,日后的事情?谁又能料到呢?”冷青云摆了摆手,我似乎却看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只可惜他隐藏的太好,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得真切。
“是啊!贤弟当个教书先生实在太可惜了,不如协助我和冷兄一起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见那个雷明勋又想上前。我急忙闪到冷青云的身后,心里纳闷同是练武之人,怎么冷青云看起来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草莽之气?
“这——,小弟并无意仕途——”我拱手推辞,万分后悔自己刚才实在不该呈口舌之快,此刻心中已将自己骂了上千遍。
“方法是贤弟想出来的,当然由贤弟亲自执行最好,明日我就上奏皇上,皇上一定准奏。你一再推脱,难道飞叶真想让我锁关,看着百姓挨饿受冻而不管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只好锁关省事了。”冷青云端起桌上的茶盏,状似随意的说道,可话里威胁的成分却足以叫我不得不加以提防。
“子逸兄是明理之人,不会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决定的。”
我急忙给他戴高帽子!
谁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冷青云笑道,“那可说不定,如果我赈灾的时候见不到飞叶贤弟,心中气极会有可能失去理智的。”
他一向言辞谨慎,十分自律,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说出如此狗屁不通的鬼话。我立时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冷青云看着我忽然间失措的样子,大笑出声,“此事就此说定了,如有反悔,当以大唐刑律论处。”
“你……”强盗!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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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的物资被源源不断的送往受灾的地区,可是黄河下游的地带却阴雨不停,听冷青云说那里又有几处地方决口,淹没了不少城镇和村庄。因此他决定要到下游亲自查看灾情,督促堤坝的修建工程。
“贤弟当真不肯与我同去?”冷青云抱着双臂,立于我的床前。
“不去。”大清早被人打断了好梦,我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只好用力的抱着被子泄恨。什么以大唐刑律治罪?强盗要抢我,我难道要乖乖的被他抢吗?
“这个可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大事,你难道没有丝毫的动心吗?”
“哈——非常抱歉,我一点都没有动心。”我一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二不食朝廷的俸禄,为何要听此人的差遣?
“贤弟怎么说也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难道你十年寒窗所受之苦,就只是为了在此享卧于床上?”
“小弟本来是享卧于床上的,可是被人叨扰,只得坐卧于床上。况且我真的不是大哥说的那位寒姓状元郎,那天小弟胡天黑地的说了一番,实在是子逸兄逼迫出来的,小弟没有学过什么治国之策,也从未参加过科举,我这样一个庸才,得到大哥这么器重实在是让小弟铭感五内,可大哥不怕小弟愚笨的头脑误了救灾的大事吗?”
冷青云似乎被我的话说动了。他走到我跟前慢慢的低下身子,直到鼻尖与我的平齐。“这么说贤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愿的和我一起去了?”
“不去。”我把头摇的象波浪鼓一般。
他的脸突然向我贴近,我条件反射的向后一撤,用被子掩住自己的下半边脸。
“那我也不会勉强说服你的。”听到他终于肯放弃,我急忙给了他一个自以为很谄媚的笑容。
他也直起身子回了我一个笑,可是感觉有点冷冷的,我打了一个冷战,将被子往身上又裹了裹。
我只听得他向门外叫道:“小四,寒先生的行装打点好了吗?”
“回相爷,打点好了。”小四规规矩矩的声音从我的门外传来。
我呵呵的讪笑道:“大哥刚才好像说小弟不用出门的。”
“愚兄只是说不会勉强说服你,并没有说说服无效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对吧?”
冷青云一挥手,小四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我的床前,我害怕的锁进床角道:“你们要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做什么??我告诉你们,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小四伸出两只手指在我的身上点了一下,我便发现早已准备好的如滔滔江水般的声讨之辞竟嘎然止住,任凭我再怎么撑起喉咙,张大嘴巴也说不出半个字,我居然失声了。惊恐的看向小四,我如同见了魔鬼一般,这人不禁面目长的丑陋,怎么连心灵都不美,居然这么狠毒的把我变成了哑巴。我只好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两只眼睛里,飕飕的向他发出眼神利剑,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在上面淬剧毒。
小四大概也被我看的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行径是多么的罪恶,他面露惭愧之色的对
我说道:“小的是奉命行事,只是点了夫子的哑穴。夫子千万莫要怪小的。待夫子跟我们一起上了马车,出了长安城,小的自会替夫子解开。”
“当然,如果贤弟依然不愿意远游的话,为兄的必然不再勉强,可我们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两三个月,只怕贤弟到时要委屈一下,依靠双手比划着同这里的人谈心了。不过贤弟一向好面子,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手舞足蹈倒过上两三个月,恐怕于贤弟的颜面有损啊!……”冷青云微笑着,不紧不慢的在我的耳边吐出每一个字。
我一抬手,嘴里做着口形:停——不用说了,我去!
冷青云努力的盯着我的嘴巴,看我重复做了好几遍,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贤弟明白了是最好,哈哈……”冷青云一路大笑着走了,我愤恨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的扭动着手中的被子。
我答应帮助冷青云去灾区考察,但我坚决反对他向皇上推荐我,我这个人极其懒怠,一屋尚且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并非那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寒飞叶。一没有治国平天下的雄心壮志,二无运筹帷幄的雄才大略,文不成,武不就。套句话来说就是,哈巴狗追兔子,讲跑没跑,讲咬没咬。
冷青云听了我的说法,却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勉强于我。他只是对我说:“只要能将贤弟这百年难得一见人才留下为朝廷效力一切都好说,反正来日方长,等到贤弟与朝廷牵扯越来越多的时候,做不做官就由不得你了。”
我听了暗暗咋舌,心想,路遥知马力,等来日方长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到时候你一定会为自己的眼拙而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我因为口不能言,临行前只得提笔交代了一下冷真要温习的功课,因为不久就要乡试了,在这段时期我不能够放松对他的要求,不然到时考了个一塌糊涂,我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交代。
我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的是从长安到安徽竟要走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是坐在颠簸而行的马车中,随行的还有军队护送的救灾物资,相比较而言,我坐的这辆马车应该等价于21世纪的法拉力了。
车内的摆设一应俱全,连座垫都铺了好几层,可是我依然脸色苍白,精神委顿,原因无他,因为我发现自己不仅仅是晕汽车而已,在这古代的法拉力上待了两天了,我吐的七浑八素,简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说到这里有点惭愧,其实,我就算是不晕车,也是不知道东南西北的。
冷青云亲自到我的车里来关照我,而我却没有功夫理他,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面向车窗的外面,吐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什么君子形象全都顾不得了。
他总是在我胃中翻搅的时候,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等我吐完以后昏昏沉沉的,他就让我躺在他的身旁头枕着他的腿,还用手托着我的头,以防止我在颠簸的时候受到任何震动。
有时候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会看到他担忧的眼睛望着我,此时我的心里便会涌上一种报复的快感,你也知道内疚了吧?这么折腾我?
可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却会不自觉的朝他的方向依偎,抓住他宽大的衣袖,听着他大腿上动脉的跳动,难受的感觉会稍稍的消退。
后来他不知叫人从哪里找了一副可以让人昏睡的药剂,在路边支起火熬成了一大碗黑糊糊的东西,当他把药端到我的嘴边的时候,即使处于半昏睡状态,我也被那强烈的味道呛得受不了,直觉得将头扭了开来,接着我就感觉有人将我得脑袋强行掰回,然后捏着我的鼻子,把药灌进我得嘴巴里。
“来,听话,把药喝了就不会难受了。”如磁石般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引诱着我把那如胆汁一般的东西咽下去。可是我喝下了药会更难受啊!
我猛烈的咳嗽,呕吐,将吞进腹中的药吐出了大半。
“相爷,您的衣服——”这是小四的声音。冷青云的衣服怎么了?我都成这样了,你怎么都不关心我,只管你家相爷的衣服呢?我闭着眼睛在心里埋怨小四。
“唉——先别管我的衣服了,飞叶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吐出了这么多药,不知道余下的药性能不能使得上劲。早知道如此,应该让他一上车就将这药喝下去。”
我听着他的声音,知道是我吐了他一身,心里顿时畅快了许多,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在我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靠在冷青云的怀中,而他则斜倚着车壁打着盹,我抬起头,额头刚好碰到他的下巴,上面新生的胡子茬刺的我的脑门有点痒,可是我不想动,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离冷青云这么近的观察他,原来他竟然是个英俊的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可惜了那位柳青青姑娘,名为侍妾,天天这么看着他秀色可餐的样子,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要人老命啊!我笑了笑,终于觉的脑门实在是痒的受不了了,于是抬起手在头上抓了抓。这一动,也把冷青云给惊醒了。我离开他的身边,端端正正的坐好。他看到我清明不再浑浊的双目,笑道:“看样子,那药还是有效的。”
我撇了撇嘴,回道:“打折胳膊给颗糖,如果不是大哥你应逼着小弟来这里,小弟又怎么会受这药石之苦?”
他正要答话,只听得小四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相爷,我们已经快要到了。”
这句话在我听来如同天籁之音,我急忙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贤弟小心点。”
安徽境内仍旧雨水连绵,沿途村庄城镇大都浸在水中,人们集中在高地,暂时现身的阳光并没有带来生机,只不过是将潮气与腐尸的味道更加蒸发于空气之中。
尽管知道仍有生命存在,我却免不了被弥漫在空气中的死气骇住,被扒光了皮的树木到处可见,饿极了的人类显然比任何一种蝗虫更具摧毁力,然而单凭树皮草根又怎能化去饥饿死亡的阴影,大水之后接踵而来的瘟疫更加无情的侵蚀人们的身体,到处可见横在路边的尸身,只有成群的苍蝇与食腐的乌鸦与之为伴,不时发出声响宣告自己得到了美妙的食物。活着的人也只是蜷缩在临时搭的草棚下,与饥饿和瘟病垂死缠斗,随时都有倒地而毙的可能。我拧紧了双眉,生产力过于落后,这个年代灾民的遭遇根本无法与一千多年后的相比,损失死亡仍旧惨重。这时的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为的是在长安时无情的拒绝,。
冷青云走过来,看了眼我凝重的脸色,仿佛十分明白我的心情,但又无从安慰起,只得拍拍我的肩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当真的冷漠无情,所以才让你和我一起过来,可是难过也无济与事,善心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只要有了权利,你就有能力去帮助他们。”我勉强的笑了笑,他又开始对我进行游说,让我报效朝廷,可是我熟读历史,非常清楚当朝的德宗皇帝李适,猜忌刻薄,重用奸佞,为唐朝的灭亡埋下了祸根。反观冷青云虽然行事诡秘,难以让人猜测,但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黎民社稷着想,虽然我不承认他是个君子,可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
不明白为什么朝臣中居然有人叫他“铁血宰相”。我不知道这个“铁血”的定义是什么,如果是单指铁面无私倒也恰当,可是如果其中有“冷血”之意,我现在已是万万不能苟同的。单凭他在众官员面前领头捐出一大笔银两的举动就已经使我知道,他并不冷血,只是个性使然,加上摄人的气魄与卓绝的才华,才使外人畏惧,自卑而不敢直视。可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称的上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比起那些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卑鄙之流要好上千百倍而不止。我也知道他鼓励我入仕途的那些言论不无道理,如果没有有他的鼎立支持,单凭我自己身无分文,两袖清风,自身尚且难保,想要救黎民百姓于水火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是,我不属于这个年代,我不想在这个年代里留下我一丝一毫的痕迹,因为我的心始终都是在考虑着回到那让我如鱼得水的21世纪。听说如果历史因为外因发生了一丁点的变化,那后世的历史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是那样的话,大概我的出生与否也是个未知数了,那我回到21世纪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在唐代结交一位人上之人,也不枉我白活一世。我伸伸双臂,呼出一口浊气,乍觉精神百倍。
冷青云到了驿馆,谢绝了那些地方小吏的盛情款待,便率领着载满物资的车队到了灾害严重的村落。
我由于不用再坐马车,立刻生龙活虎起来,也帮着冷青云指挥救灾物品的发放。
“子逸兄,帮帮忙把这些石灰卸下来。”我突然想起了从长安带来的几袋东西。
“这么多石灰要派什么用场?”冷青云同随从一起,将大袋的物品搬下车。我也抡起肌肉不甚发达的胳膊努力的从车上拖下一袋石灰,由于太过专心竟忘记回答他了。太重了,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正欲叫冷青云帮忙,却瞧见一个年轻的随从先一步接过我手中的袋子。
“寒老弟,你就歇歇吧,这活是我们粗人干的,你是读书人,走这么远的路,可得注意自个的身子骨呀!我们这些将士一路上看你吐啊,吐啊的,别提多揪心了。相爷派我去铺子里抓了副药,不知道管不管用啊!我知道您也是懂医术的,您上一次给我老娘开的方子可管用啦,才两天的功夫,她老人家的偏头疼头疼就轻了一大截儿。我老娘说还要请你到家里坐一坐,亲自下厨谢谢你呢。”
我终于记起眼前这过度热情的家伙是宰相府的厨娘张大娘的儿子——张大海,前些日子张大娘看我被真儿下药,顶着满脸的疹子,就非常好心的帮做了几道好菜,以慰我痛痒之苦。于是我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张大哥,失礼失礼,在下还要谢谢张大哥为在下抓药,才能安然度过这几日啊!”
只见张大海裂着大嘴忠厚的笑着,大手还忘情的猛拍我的肩膀。
“谢什么啊?你这个小老弟虽说是读书人,可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对咱们这些粗人尊重的跟兄弟似的,让咱们打心眼里喜欢,况且小老弟长的白白净净,一看就是贵人相,俺娘还想着把俺远房的表妹介绍给你做媳妇儿呢!”
我不着痕迹的抽出快被他拍断的肩膀,浅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在下现在一无所有,恐怕会连累妻子为我吃苦。现下对于婚姻之事连想都没有想过。不过张大娘她老人家做的白斩鸡我倒是十分想念。”
“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在冷大人家里当厨娘,还一当就是二十年哩!寒老弟,你可一定要去家里坐坐哇!”柳大海最得意的就是他老娘的厨艺,每次一提起来,嘴角就几乎裂到耳后。我转眼看到冷青云正面色不善的盯住眼前笑的风云变色犹不自知的柳大海,急忙答道:“一定,一定。那边叫我,容我先告退一下。”
“子逸兄,你方才是不是有事问我?”我揉着肩膀来到冷青云面前笑问道。
“看你现在与张大海他们倒是打成了一片了。”他的脸色在看到我无意的动作后更显阴沉,“被他那么拍了几下,给拍傻了?连我的问题都听不到?”
“不,我听见了,你是说石灰,那是净化水用的。”
“你倒是全听见了。”冷青云的脸色真是风云变幻无常,一会比一会阴郁。
“张大哥为人十分忠厚,让人不忍拒绝,何况我本想子逸兄既是自己人多等一会儿也无妨,没想到却惹子逸兄不快,我在这里道歉了。”我一脸愧疚,但假仙的成分比较多。
看到我的表情,冷青云脸色稍稍转好,又听到我称他是自己人,面上竟露出喜色,但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时间短的叫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接着我又莫名奇妙的看着他板起脸道:
“你没有作错什么事情,为何要道歉?张大海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力抵千斤,我是怕他们不小心把你拍个筋断骨头折。”
小气就是小气。我不想跟他为此事论长短,若最后真的论出他确实是小气之人,那他的面子恐怕也没处放,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我大丈夫能屈能伸:
“谢谢子逸兄关心,子逸兄大人有大量,愚弟感恩戴德,愚弟的身体虽然单薄,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被大海兄弟拍那么几下,小弟咬咬牙还是挺的住的。正事要紧,容我先告退一下。”
“飞叶,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好,一盆水放这么多石灰就够了。”
灾民们端着刚分配到的粮食,同好奇的随从一起围坐在我的身边,一同盯着那一盆浊水的变化,只见那水中的浊物好似变重了一般,一点一点全都沉入盆底,才半柱香的功夫,一盆泥水已经清澈见底。这奇妙的变化惹来众人一阵惊呼,“你会仙术!”
“不是的,这不是仙术,只是一种小窍门而已。”我明知道要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先明白化学反应是不可能,只得说道:“这是一种净化水的简易方法,虽然不能使水质彻底改变,但总会好一点。这污水里太多病菌,最易传染瘟疫,万万不能再直接饮用了,大家最好先用这种方法暂时挡一阵,或是接雨水饮用。唉——,其实在下也帮不上其他什么忙,只得了表一点心意,不到之处还望乡亲们原谅。”
“这是什么话,官爷们可帮了大忙了,你们救了我们的命呀!”众人涕泪纵横的跪地求拜,“你们是天神下凡呀!天神下凡呀!”上百衣衫褴褛的灾民呼呼拉拉全部跪倒在地,纷纷叩首做揖。
我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手忙脚乱的叫身边的随从将灾民一一扶起:“乡亲们可是折煞在下一干人等了。”见到没有人肯起身,我急忙以眼神向一旁的冷青云求助。冷青云面无表情的拉起我,往马车走去。
“随他们去吧。”
我愣愣的静立在马车旁,看着远处乌鸦鸦的一片都是跪着送我们的,少有的苦涩隐于唇边,转身撩起衣摆登上车辕,身后的哭谢声仍旧此起彼伏。坐上马车,我的心情依然沉重。
“被吓到了吗?”冷青云端详着我毫无悦色的脸,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孔,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大概为官多年的他对此情此景早已习以为常了,只是我的心中总有点点的异样。
“不是,我只是感慨于百姓的知足,他们在狭缝之中求生存,只要有活路,便能满心欢喜的安心生活,你不觉的这种知足令人心疼吗?一点小恩小惠便可以使他们感激万千,可是自古以来却总是有层出不穷的贪官污吏泯灭人性的剥夺他们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我越说越怒,到了最后竟是握紧了双拳。
冷青云扶住我的肩,感慨万千的沉声说道:“这,就是官场的黑暗,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更奸,否则如何与贪官相斗,所以说清官难为呀!”
“如果世上的官为人都能象子逸兄这样坦荡,那百姓就可以少受多少苦啊!”我抬起脸,看向他。冷青云听到这话有些稍稍的动容,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我心目中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
“唉——其实事情也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的。”他居然象对待小孩子一样揉了揉我的头顶,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凄凉之色。
“想我十年寒窗苦,文武兼修,隐姓埋名,考取功名的最终目的也不尽然是为了天下苍生。贤弟这么赞我实在让愚兄惭愧之及。”他眼中浮现的无尽沧桑,尽收我眼底,我不禁心中暗叹,冷子逸这般内敛冷然的性子,恐怕并非天生,他也许不知经历了什么磨难才会心墙高筑,如此深沉。
“为兄——并非象你想象的那么好,”冷青云轻扯嘴角看了看我,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动了动嘴巴,仍旧将话咽了回去。
“子逸兄有话要说吗?”
我从来不打听别人的秘密,因为我知道,在电视剧中那种知道很多的包打听,不是被人一刀斩死,便是落得个舌头被人割掉,很少有安安稳稳的活到寿终正寝的。可今天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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