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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医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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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无名城的时候便显得快许多,四月的草原上芳草萋萋,花开繁盛,夜晚更是星光璀璨。

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一队牧民,不是大遒的人也不是鞑靼的人,装束很是奇怪,但是看样子也是化外之民,身材矮小,但是容貌极其的出色,反正个顶个都是皇甫惊云那样的。

而他们说的话既非鞑靼话也不是大遒话,有些奇怪的韵律,一字一词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其中一人却是精通多国语言,可以帮他们翻译。他们极其的好客,遇到楚遇和江蓠,便留下他们在一起。

夜已经深了,他们又架了帐篷,楚遇想着江蓠也露宿了许久,今晚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于是便和江蓠一起住下了。

一堆人坐在大火前烤了全羊,吃得口干舌燥,但是偏偏羊皮袋里的水都没有了,楚遇便和那队人马中的其他男子去骑马打水去了。

楚遇走了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男子和几个女人,那些女人微微有些羞涩的对着她笑,然后从旁边掏出果子给她,江蓠知道这果子很是珍贵,便摇着手拒绝。

而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场上的气氛顿时一变,然后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江蓠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一个小孩扶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那个老人看不出来有年龄,一眼看去有种慑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那个老人走过来,点了点头,突然看向江蓠,询问了一句。

“这是谁?”

那个剩下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觑了江蓠一会儿,那皱纹掩盖下的眼睛仿佛能眼将人看穿,他说了几句话,是对她说的。

江蓠不明白,只能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解释道:“撒达说姑娘你来自异世,并非本身之人。而且,姑娘最亲近的人七月有难,要放宽心。”

江蓠仿佛被劈了一下一样,浑身上下都冷得干干净净,一瞬间竟然不敢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陈之虞对她说过的话,七月二十三!

她觉得口干舌燥,但是脑海里还留着一分清明,对着那个男人道:“待会儿不要对和我一起的他说,好吗?”

那个男人怜悯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撒达所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姑娘你要好好的。”

这样的安慰在心里翻来覆去,却是让人生死不知的痛苦,那样的笃定让人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眼前几乎有瞬间的看不清楚。

马蹄声突然响了起来,江蓠觉得那归来的啼声仿佛惊雷一样在心间密密麻麻的响起来,直震得人陡然惊醒,像是一桶凉水倒了下来,从头到尾都浸透其中。

她看着楚遇骑马而来。

她略微定了定,曾经有多少人说过他会死,但是到了最后,他不是依旧活得好好的吗?

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过了,那么多生死之间都过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呢?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让那些细微的疼痛压下去。

不会的!绝对不会!

她略微定了定,然后迎了上去,楚遇从马上下来,看着她,伸手摸上她的脸,微微皱眉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冷?”

江蓠笑道:“刚才站了一会儿,大约吹了风吧。”

楚遇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扯下自己的衣服将她密密实实的笼住,道:“这样好些了吗?”

江蓠将他紧紧的抱住,闭上眼,让那惊恐的泪意淹没下去:“嗯,好多了。”

一夜之后,江蓠已经慢慢的平静,有种念头在心里面生了根,这样一想便定下心来。

而行了几天,无名城已经出现,但是就在快要到无名城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那些人身形鬼魅,没有任何的疑虑,分成两拨向着他们冲了过来,楚遇一挥袖草草几剑就那么收拾了,楚遇挑着那些人的尸体,目光微微一闪。

江蓠突然看见一个人的胸口里滚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江蓠觉得熟悉,忍不住想要去看,但是还来不及伸手,却被楚遇一下子握住,但是那圆圆的东西却微微的一弹,一丝刀片弹飞了出来,楚遇将江蓠的手一裹,然后受了这一弹。

刀片在楚遇的手指上留下微弱的一道痕迹。

一滴鲜血从他的手指间滴落下来,江蓠一看,急忙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擦了那鲜血痕迹,着急的看着楚遇,问道:“子修,疼吗?”

楚遇看了一眼那微不可见的伤口,微微垂眸,笑道:“一点事也没有。”

------题外话------

咳咳,明天的字数会多点吧~

然后,不敢放下一章了~

章节、第四十四章:碧落黄泉1

一点事也没有。喂爷驳za

后来江蓠响起这句话,就仿佛觉得心口被针一针针穿过,在后面绵长的人生延长开来。如果当初他未曾帮自己挡了那刀,留在她手上的也不过一道浅浅的痕迹,但是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有些伤痕,不要以为微不足道,到了最后才知道,那是绵长的一生,还有生与死的错过相与。

——

这一轮他们一出去又是几个月,一回去,楼西月便恨不得扑上来抱楚遇的大腿,来哭诉他这几个月是过得如何的惨不忍睹,生不如死。

结果被楚遇一抬脚给踢了出去,而且直接用一句话就堵了楼西月的嘴:“我看鞑靼出了事,可以派苏柳去看看。”

楼西月立马挺直了身子:“殿下,我好得很。”

楚遇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江蓠对于楚遇这样的威胁,颇为……不耻,她犹疑了一下,道:“子修,如果有人威胁你怎么办?”

楼西月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江蓠,那眼神崇拜至极。

楚遇微微一笑:“谁威胁我?他吗?”

楼西月立马蔫了。

五月的天气,微微带着些热,楚遇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开了,全心全意的整天陪着江蓠。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外的分明,江蓠托着腮道:“你的棋艺怎么这么高?”

楚遇将手中的棋子落到一处,停顿了一会儿,道:“曾经看过一人下棋,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江蓠点了点头,道:“我的棋是和我爷爷学得。”

江蓠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说出来便一省,她在这世有什么爷爷,她的心一缩,前世的事现在想起来也只剩了一个恍惚的影子,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就像是浮生里的一场梦。她不和楚遇说,只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说出来楚遇肯定会相信她的,或许根本没有丝毫的惊讶。

她看了楚遇一眼,却见楚遇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只是道:“阿蓠,该你下棋了。”

有些东西愿意去做,只是因为她喜欢,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在心口说上那么一句,她到底喜不喜欢。

江蓠看着他,想起那个撒达的话,她来自异世,这件事除了齐薇没有人知道,但是现在,从这样一个人口中说出来,对于她心中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而他后面的那些话,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心口。

七月二十三。七月二十三。

还有两个月,她似乎开始掰着手指去数剩下的时间,但是她又不能说,只能将那些心思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江蓠几乎日日等待着,有时候半夜会做梦,梦里面的景象光怪陆离,泛着血腥,她时常会抓住楚遇的手,然后轻微的把脉,但是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甚至连毒素都已经没有了,但大约是听了那个人的话,她的心里觉得不安。

半夜里睁开眼的时候却是满头的冷汗,楚遇撑着手在旁边看着她,伸手轻轻的抹干她脸颊上的汗水,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阿蓠?”

江蓠看着他,只是看着他,到了最后将他抱住,仿佛害怕他会眨眼就消失一样。

楚遇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带着低低的笑:“越来越像个孩子,你小时候不这样啊。”

江蓠闷闷的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

楚遇被噎了一下,伸手慢慢的卷起她的发,笑了一声,道:“大概是很听话的吧。”

江蓠扯着他的衣服道:“不吧,我小时候也挺不乖的。”

楚遇挑了挑眉:“嗯?”

江蓠眨眨眼,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在小时候愈加你,我大概会欺负你。”

楚遇道:“是啊,你会欺负我,随便怎么欺负我。”

……

七月二十三这日,下了一场大雨。

一直到这日,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江蓠站在屋子里,看着窗外那一线薄薄的天空,万千的银线从空中抛落下来,宛如千千结。

江蓠的发未梳,只是随意的披散着,楚遇从旁边转了出来,含笑道:“阿蓠。”

江蓠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席地而坐,看着前面摆放着的茶具,道:“我还记得一年多前的映月河,你给我煮过的茶。”

她说着拿起面前的茶具,微笑道:“子修,我来为你煮一回。”

煮茶要的是心境,江蓠觉得连自己的手都没有办法停止颤抖,手里捏着一把汗,她生火,将壶放到火上,刚刚准备将茶饼拿起来,却被楚遇一把握住了手。

江蓠的心里一惊,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里的汗也来不及掩饰,而楚遇却什么也没问,只是拿起放在旁边的帕子,然后轻轻的,慢慢的,将江蓠手中的汗水擦干净。

江蓠就那样看着他的动作,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但是稍微一动就被楚遇紧紧的握住。

她的心微微一颤,低头只看到他温柔的眉目,那样清晰的浮起在自己的眼前,一缕发扫过他的眉骨,那垂下的眸光是寂静的,是温柔的。

他将帕子放到旁边,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转到她的身边,从身后拥住她,道:“阿蓠,我来帮你。”

楚遇的的长袖层层叠叠的将她裹住,那厚实的温暖顺着薄薄的衣衫浸入,却微微的痒,那冷梅香气就这样贴近,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安心了。

楚遇的声音浮在她的耳边,那温热的气息喷上来,把着她的手道:“这是西塞这边的苦茶,少放点就可以。”

他带着江蓠的手拿起一小块,然后细细的碾碎了,看着沸腾的水,慢慢的浸入。

茶在水中载浮载沉,然后慢慢的散开。

他静静的拥着他,那袅袅的茶香中,慢慢的说着话。

雨点敲打的声音从打开的窗外一声声传来,外面被烟雨浸染得一片朦朦,千觚珠碎开,唯有楚遇的声音安稳的传来。

“很小的时候,我身边有一个内侍,别人都叫他常公公,我也叫他常公公。在皇宫中如果有一个人对我很好的话,就只有他。然而在我十二岁那一年,他去世了。直到最后,我连他真正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内侍死了之后是没有地方埋得,很多人都不知道扔到了哪里,除非那些极有权势的,而后来我为他立了衣冠冢。”

“我到西塞的这一年,我十二岁,而那一年,我遇到了楼西月。楼西月原来的时候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在王都被人称为第一纨绔,才十多岁就整天在青楼酒肆地方泡着,仗着家底厚和一群狐朋狗友整天一起厮混。最后被楼将军一棍子赶出了家门,后来被他姥姥给弄到了西塞这地方历练,才和我认识。经过这么几年,他也变了许多。”

“那时候年纪小,楼西月看着我像是被风吹倒一样,便很是瞧不起我,但是我身份比他高,他更是气愤。后来的时候,他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夜晚的时候偷袭我。”

江蓠不由得转头看他,道:“结果如何?”

楚遇淡淡的笑,道:“茶好了。”

江蓠这才反应过来,楚遇将茶壶提起来,然后倒了一杯,递到江蓠的手里,然后就着她的手圈了一圈,慢慢的道:“楼西月最后光着身子在围场内跑了半天。后来的几次,只要他惹了我的话,我就会让她穿着女装在军营里呆半个月。你知道,楼西月其实长得不错,十三四岁的年龄还带着稚气,其实装作女人不错。其中一次他穿着女装和大遒的皇子对打,结果那个皇子看上他了,许下承诺只要让我们将人交出去,便后退五十里。然后,我觉得五十里地其实比楼西月还要值钱点,所以便把他打包给送了过去。”

江蓠怔了怔:“后来呢?”

楚遇含笑道:“后来,后来他回来了。然后带着人将那皇子给抢了,帮我又夺下了一百里的土地。”

“唔,还有……”

楚遇的声音是安宁而清淡的,絮絮的说这些那些往事,仿佛这世间风霜渐变,只有他的声音永在。

江蓠提在喉咙的一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慢慢的,她在楚遇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楚遇低头细细的看她,不由将她狠狠的搂入自己的怀里,伸手慢慢的抚摸过她的眉眼,然后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将江蓠抱着放到床上,然后拿起被子将她掖好。

他站了起来,熄灭了屋子里的灯火,然后走出房门。

大雨“刷刷刷”的落下来,在他的身上砸下,楼西月的声音突然从那边传来:“殿下!”

楚遇对着他伸了伸手:“楼西月,过来。”

楼西月的心里一惊,总觉得楚遇今天的状态有些让人觉得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他只能急忙跑过去,想要问一问楚遇怎么不那把伞遮着,但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楚遇道:“楼西月,跟我来。”

楼西月急忙跟在他身后,楚遇带着他慢慢的向前,最后来到一个小屋子里,这屋子已经许久没用,这是原来整座城池还没有修葺完善的时候楚遇的办事的地方。

楚遇一挥掌将门打开,然后走到书案前,一抚袖将上面的灰尘扫了扫,然后坐下,道:“楼西月,这些东西,你要替我好好的保护好。”

他说着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笔,拿出纸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

楼西月的目光在那纸上一看。

正明七年二月,鞑靼约大遒以苍茫山为界一分为二……

楼西月的脸色微微一变:“正明七年二月,那不是明年……”

但是剩下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楚遇的手指捏着笔杆,那些字一字字落下,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

雨水扑下来,溅得整个城池都看不清楚,天地间一片模糊,没有丝毫的声音。

江蓠猛地睁开了眼睛,雨已经停了,阳光从里面漏出来,茶具还摆在那里,然而茶已经凉了。

江蓠急忙的从床上起来,然后推开门跑了出去。

一出门便遇上了楼西月,仿佛微微的有些失神,江蓠迎面走向他他也没有反应。

江蓠此时也心乱,于是便也没有注意,只是飞快的向前,她微微的踉跄,等到跑到了尽头,猛地停下了脚步。

楚遇站在那里,回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怎么了,阿蓠?”

江蓠怔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抱住他,道:“我很好。”

有你在,就好。

------题外话------

卡文~感觉不对,不想破坏,等我酝酿酝酿吧~

章节、第四十五章:碧落黄泉2

七月的日子一过,那些最为沉甸甸的负压也随着消散,江蓠便有些闲心去做其他的事情。喂爷驳za

大雁从苍茫山之前飞过,高而阔的天日头照得越发的足,楼西月带领一行人去打了雁来吃,顺便给楚遇和江蓠送了一点去。

江蓠将雁肉切成小片,用醋和蘸了递到楚遇的嘴边,楚遇咬了一下,似乎皱了一下眉。

“怎么了?”江蓠看着他。

楚遇道:“似乎有点苦。”

“苦?”江蓠犹豫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雁肉,问道,“不可能啊。”

楚遇道:“你吃吃看。”

江蓠看了楚遇一眼,然后将剩下的雁肉塞到自己的嘴边,小心的咬了一口,道:“不苦啊。”

楚遇道:“是吗?我再尝尝。”

他说着贴身上前,就着江蓠的手将雁肉含住,然后就着那雁肉吻上江蓠的唇。

末了的时候楚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含笑道:“嗯,不苦,是甜的。”

江蓠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他也真是越来越不分场合了。江蓠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雁肉,但是那嘴里的雁肉也像沾了火一样,烫得人吃不下。

楚遇靠在那里懒洋洋的看着她。

江蓠抬起眼来看了楚遇一眼,那双眼睛深深的看着她,有种东西一闪而过。

江蓠扶额道:“子修,我记得你以往不是这样的啊。”

楚遇道:“那么我以往是何种模样?”

江蓠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楚遇笑了起来,道:“阿蓠,没有谁会不喜欢亲近自己喜欢的人。”

江蓠道:“可你以前也不会这么……”

楚遇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嗯,那你被骗了。”

江蓠噎了一下,此时门外却传来三声敲门的声音。

楚遇坐好,道:“楼西月,进来。”

门被推开,楼西月走了进来,楚遇问道:“什么事?”

楼西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然后递到江蓠的面前,道:“这是给你的一封信。”

江蓠微微疑惑,接过来打开一看,目光一扫,对着楚遇道:“子修,是齐薇的信。”

楚遇点了点头,道:“她和孤城如何?”

江蓠微笑道:“她和孤城很好。”

楚遇神色莫名笑了一下:“很好,便好。”

江蓠道:“齐薇约我半个月后凉城一见。”

楚遇顿了一下:“半个月么?”

江蓠点了点头,道:是。”

楚遇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面前摆着雁肉,笑道:“那么我便不陪你去了,你和齐薇好好叙叙旧。”

江蓠点了点头:“也好。”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便过,晚上的时候江蓠坐在镜子面前擦着刚刚洗浴完之后湿润的发,楚遇披着衣服坐到她的后面,用手拿过她的帕子,然后轻轻的沿着她的发根擦拭,江蓠看着大大的镜子里面映出两人的身影,将自己的手放到那镜子上,隔着镜子抚摸上他的轮廓。

江蓠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情景。”

楚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帕子,然而动作却依然轻柔,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江蓠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内心安稳无比。

她道:“子修,我们很好,齐薇和孤城也很好。他们比我们还艰难些,不知道孤城是如何将齐薇给追回来的,不过到底还是好的。齐薇是不甘于居于一处的,以后要相聚大约也就难了,人生在世,最让人无能为力的大约就是生离,或死别。然而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这些痛苦和别离。”

楚遇的手微微的颤抖,然后将手中的帕子一扔,转而紧紧的抱住她。

“怎么了?子修。”江蓠转头看着他。

楚遇的声音微微的低哑:“阿蓠,明天你就要走了。”

江蓠微微一呆,他们也未尝没有分开过,虽说这一两年来他们时常在一起,但是,楚遇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微的疑惑。

楚遇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她心里猛的一缩,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突然袭来,楚遇叹息道:“阿蓠,我们还没有孩子。”

江蓠听了这话,伸手摸着他的脸,道:“总会有的。”

“……嗯。”楚遇道,“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有种等待太过漫长,让他已经无能为力。

他将她抱住,一挥袖拂了梳妆台上那些散碎,然后将她放到梳妆台上,冰冷的镜子挨着她的后背,江蓠还想说话,但是楚遇已经狠狠的吻上了她,气息微微的不稳,他的声音微微的沙哑:“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带起来大概都很费劲。我想有个孩子陪着你,可以让你开心些。阿蓠,我大概忍受不了你的心里塞下另一个人,这样,也好。”

江蓠听了微微的好笑,但是感受到楚遇的动作,忍不住低吟一声:“别……”

汗水贴着雪白的背部缓缓的滑落,镜面微微的晃荡,沾湿了这一个迷乱的夜晚,恍如泪。

这一夜夜凉如水,耿耿长夜,终有尽时。

醒来的时候江蓠楚遇就躺在她的面前,支手看着她,江蓠觉得浑身都是酸软的,楚遇的手穿过她的发,俯身将唇一点点印在她的额头上。

江蓠扯了一下被子,道:“我要起来了。”

“嗯。”楚遇应了声,但是动作依旧没有停,末了的时候他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喊了一声:“阿蓠……”

然而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有些话他永远也说不出口。

江蓠收拾好的时候也快正午了,楚遇道:“记得别碰太冰的水,穿厚些,多吃点东西,别吹海风。”

江蓠笑道:“嗯。”

这些天气,这个地方,楚遇的话大概都没什么用。

楚遇顿了顿,道:“要不要留下来把中午饭吃了?”

江蓠摇了摇头:“不用了,时间不够。”

楚遇伸手帮她理了理发,声音低得听不见:“如此,也好。”

江蓠不知道,她和他说得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一句。

这世间注定有太多的不圆满,这走马观花恍恍惚惚的一生,捞起来才发现是温暖里透骨的无能为力。

江蓠由明月和彩云陪着离去。

楚遇站在城墙,一点点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远行,江楼西月站在旁边,紧紧的握着拳头。

等到江蓠的身影最终消失,楚遇突然一转头,飞快的掠下城门,楼西月喊了一声“殿下”,便跟着追了下去。

楚遇已经翻身骑上无痕,然后绝尘追去,楼西月见了,也立马上了一匹马,然后用尽全力的追上去。

无痕在飞快的疾驰,楚遇的手紧紧的抓住缰绳,一直追着江蓠消失的黑影,那微末的影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远。

日头晃得人眼花,他看着远处的那个小点,如果在骑马上前,便能见得清楚了吧,但是他却再也不敢向前。他的手微微的颤抖,却又许许多多的话说不出口,他伸出手,想要最后的去抚摸一下她的眼。

他张张嘴,干涩的话挤在喉咙里,“阿蓠”两个字被狠狠地压下,终于沉到了不见底的所在。

阿蓠,阿蓠……

纵使早就已经知道这一日,但是却依旧千疮百孔,该拿什么来缝补呢?这一世遇见你太迟,这个世间给我的时间,不过这短短的年月。

然而此刻,除了心如刀绞的不舍,又能如何?这是她选择的代价,即使用一生去换,也从来不曾有丝毫的后悔。

但是现在,他终究留了她一个人,这生命绵长的以后,她到底要如何行走?

但是忘记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碧落黄泉,他终究只能在这里分别。

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枚东西,几乎要将它捏碎,然后,他仿佛听到楼西月那微微嘶吼的声音。

“殿下!”

楼西月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看着那鲜血不知道何时崩裂出来,一寸寸染透眼角,他想要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但根本来不及,他绷着的嘴角终于轰然倒塌,近乎崩溃的喊了一声:“殿下!”

他觉得太阳穴拼命的跳动,有滚烫的东西从眼里奔出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哭过,即使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痛也罢,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楚遇之与他,是殿下,是兄长,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刻在骨子里最重要的东西,却最终擦肩而过。

然而楚遇的目光却依旧注目着江蓠消失的地方,鲜血和着话字字落下:“楼西月,记住我的话。”

“是……殿下……”楼西月紧紧咬着自己的牙。

“殿下!”

日头黑了下去,这一日,原本阳光正好。

天苍苍,野茫茫,几声驼铃远远的传去。

江蓠突然捂上心口,这瞬间心仿佛被生生挖去了一般,剧烈的疼痛逼上来,但是又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了无痕迹。

明月急忙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江蓠回头一看,然而苍天依旧,风吹过境,毫无痕迹,她喃喃的道:“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

明月笑道:“王妃您不担心了,我们在大漠里行走的时候常常会听到这些话,这是魇鬼,千万不要信了。”

江蓠笑道:“嗯,我知道了。”

她笑了笑,不过是遥远的回声罢了。

踏雪甩了甩蹄子,不断的回头看,江蓠拍拍它的马,压下那空荡荡的心,道:“我们早去早回吧。”

她看了看天,蓦地一笑,这还没离开,便想着归来了。

------题外话------

本卷算完了吧,呃…

章节、第一章:生死茫茫

补上~最近用手机发文我也是醉了~谢谢~

哎,谢谢liu907098滴6张月票和评价票,还有暖暖的1张月票,hewelg8922滴两张月票~

文中引用的诗是《诗经》中的《葛生》~

------题外话------

风间琉璃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脸上带着恶意的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将你自己洗好了到我的床上,陪我几天。喂爷驳za如果我心情好了,或许会告诉你。”

江蓠颤抖起来,道:“什么条件?要我的命我也答应你。”

风间琉璃眉间的朱砂鲜红如血:“不过,我有个条件。”

江蓠猛地睁大了眼睛。

风间琉璃看着她抬起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道:“他或许并没有完全的死去,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办?”

江蓠抬起头来。

风间琉璃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有关楚遇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江蓠动都没有动。

阳光突然间扑了进来,然后她似乎闻到一股香气,然后,一个妖娆轻蔑,甚至带着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真丑。”

“吱呀——”一声。

我到底不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啊!

到底,是多久?

子修,子修……有人说这世间最浓厚的感情都抵不过时间,可是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去忘记你?我要让你怎么去忘记我?

她紧紧的抱着那些画,仿佛抱住心中唯一的希望。

子修,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要我活着,可是你还有多少东西默默的咽下?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伸手捧起一叠画,然后紧紧的贴到自己的心口。

都是她,只有她。

书架上全是画,她几乎不敢想象,这到底有多少幅画。

江蓠站起来,突然拼命的将旁边的书架给扫开。

这是她还在现代时候的画面,从她婴儿的时候开始,一二岁,三四岁,她现代的旅程几乎都在那里,每一笔都去捕捉她,一幅幅数下来竟然还有两三百幅。

她的脑袋嗡嗡的,这些画面她几乎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此刻被触碰,却突然从脑袋里闪烁出来。

但是,分明不是!

这一幅幅画,都是她,却满满的是用素描的笔法画的,她当年画画的时候爱用笔在画角画一个圈,现在这些一幅幅画,那些圈打得一模一样,几乎让她是她自己所画。

一幅幅画在眼前摆开,她的手抖得甚至连那薄薄的一张纸也托不起来。

一幅,两幅,三幅……

她的手突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然后飞快的拨开。

她的手拨开一片折子,然后抚摸上一幅画。

江蓠将这些东西放下,慢慢的蹲下身去捡那些东西,她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过,突然一顿。

她的手缓慢的抚摸过,早以为干涸的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她的手一碰,压在书案旁边的东西突然间层层叠叠的落下来,洒了一地。

江蓠轻轻的触碰那些纸张,这些她熟悉的字,这些她陌生的字,她的眼中只有那些字迹,根本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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