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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衰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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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时能好?” 
  “不知道呢。” 
  翎路扣他一掌:“你个没用的饭桶,一问三不知!可有说几句客气话,问候问候?” 
  承安啊了一声:“我忘了。” 
  “那你如何回应?” 
  他把头一低:“喏了一声,就回来了。” 
  翎路摇头叹气,在店里打起转来,指著承安骂:“你这。。。。。。到了正经场面,屁也不懂放一个,真是不知礼数,丢我面子!究竟病的如何,也不多问两句!” 
  “那般担心,不如亲自去看麽!” 
  翎路狠狠瞪他:“谁、谁担心呢?我是气的!好容易一个大生意,什麽时候不生,偏偏这节骨眼上生病,怎叫人不揪心?真是活见鬼!” 
  见他拍著桌子直骂衰,承安垂手而立,战战兢兢:“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他沈默良久,苦思良久,径自进屋去了。 
   
  翌日,官翎路起了大早,清笼喂鸟,张罗生意,忙的不亦乐乎,他寻思著犯黄仙那阵秦家父子到底帮了不小忙,得知秦久病倒,承安那厮也太过无礼,终归还是自己登门拜访一趟好,在门口徘徊一阵,忽然觉得两手空空,却不知该拿什麽好,最后却只装了一袋小米,虎皮鹦鹉最喜欢吃的那种,拎在手里,顿觉太少,走到半路,又回去舀了三大瓢,沈甸甸的,又觉太多,捧出两把,才捧在心口,出门去了。  
 
  
 作者:想榴莲    2009…1…1 20:21   回复此发言    
 

 
26 回复:by黑留袖  
 鸟人衰事13 
建档时间: 7/10 2008  更新时间: 07/10 2008 

 
  13  
  朝食,日头并不很艳,一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行至三岔口,翎路顿下脚步,上次便是在这里遇见黄鼠狼的,四下张望,并无再见到什麽可疑事物,只有几个麻雀在林子里喳喳吵闹,徒然想起金贵,物是人非,不由鼻子一阵发酸。  
  说起黄鼠狼,翎路倒想起早先茶余饭后,听老人说,以前不知哪处村子,曾有黄花大闺女被黄仙附体,性情大变,疯疯癫癫,一个未看好,竟径自跑去勾搭种田老伯,行苟且之事,事后浑然不知,除了平白破瓜,身体倒无大恙,倒是那种田老伯,大病一场,鬼门关走了一遭,更有人道黄鼠狼借体找男子交合,迷人心智,实为采补阳气,修炼道行,是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是随便吃不得的。  
  翎路心头一凛,若是如此,秦久这病还要算在他头上哩!  
  然而转念一想,若不是他把持不住,也不会惹出这等事来,便收起同情之心,跨进秦家大门。  
  院子里只有一个小童独自玩草编蚱蜢,见了熟人喜笑颜开,扑上大腿来,扒拉翎路手上米袋。  
  翎路摸摸小童脑袋,把米袋递了:“喏,给你大娘做小米粥喝。”  
  小童接过米袋,欢天喜地往炉灶飞奔:“哦哦!!有小米粥吃了!”  
  主母正往缸里舀咸菜,见翎路来探病,也是欢喜,不免露出几分愁容,远远望厢房一指。  
  翎路听得主母说换了三个大夫,一诊一个样,看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忐忑不安,恍惚地推门进屋,一股浓厚药味扑鼻而来,夹杂著木材清香,秦久只著一条薄软长裤,打著赤膊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被子掉在地上,扇子盖在胸口,鼾声如雷,屋里堆著大大小小的鸟笼,方的圆的,成品与未成品,文竹毛竹,眼花缭乱。  
  翎路扫了眼堆在夹上的鸟笼,足有十来个,又去看秦久的脸,照旧黑黝黝的,看不出脸色有何变化,瘦倒真是瘦了些,两颊凹陷,真有几分憔悴哩。  
  翎路端详一阵,心里暗骂:自作孽,不可活!  
  他清清嗓子:“秦久,日头晒屁股了。”  
  无奈这声音实在太小,跟蚊子哼哼似的,秦久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察言观色一阵,又大声些:“秦久,公鸡咬屁股了。”往门外看了眼,日头满地,好个艳阳天,更有蝉噪声声,不觉一股燥热,取了秦久胸前蒲扇,径自扇起来。  
  虽然瘦了些,身上疙瘩蛋子倒是肌理清晰,块块结实,翎路成日玩鸟乘凉,养的白斩鸡似的,哪里来那般健硕身形,目光不由地被牵引去,心里暗自艳羡不已。  
  翎路看了一会,想起旧时母亲做的卤肉,伸出食指在他左胸上戳了一下,却是硬邦邦的,像戳在石头上,不意间揩到些汗水,皱了皱眉,在他凉席上抹了一把,心想:肉可真结实,这样硬朗的身子骨,怎地说病就病?  
  秦久睡的香甜,跨间雄起,鼓鼓囊囊,翎路目光流连至他腰下,想起什麽,竟移不开眼,望的出神,看著看著,鬼迷心窍似的,竟动手去摸,热乎著哩,更兼粗大,蓦地心猿意马,魂不附体。  
  秦久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猛地坐起,小声呼叫:“作甚?!”  
  翎路惊的一哆嗦,火烫著似的缩手,向后弹出老远,没好气说:“你娘叫你起来吃早哩!我去看看弄好没。”话音未落,转身便要向外走。  
  “慢著!”秦久一出声,翎路像是被孙猴子定了神,浑身僵直,回头瞪他:“作甚?”  
  秦久撩把头发,又挠挠肚子,坐在床上眯眼望他:“你怎在此?”  
  “昨日遇见个大主顾,接了笔好生意,特来找你订笼子,不想你竟病了。。。。。。”翎路杵在门边,垂手而立,越说越小声。  
  秦久点点头,将裤带重新系了,边系边说:“原来如此,方才我还以为你又给黄仙附体了。”  
  翎路脸上一阵发热,连忙移了话题问:“你究竟犯的啥病?大夫怎说?”  
  “哦,一个道头风,一个道风热风湿,更一个道暑热。”他起身走来,把手一伸:“喏,手脚上还挨了几针。”  
  翎路瞥见手上几个针眼,红通通的,没敢细看,又问:“究竟怎样一种病?”  
  秦久将头发胡乱束了,说:“我也不知,日里还好,到了夜里,头疼欲裂,几不能眠。”  
  翎路垂下眼,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秦久又说:“好容易睡下,更兼梦到大大小小几个黄皮子,围在枕边敲花鼓,吵吵闹闹,烦死人也!”  
  翎路闻言,心里咯!一下,果然是那黄鼠狼搞的鬼!沈默片刻,压低声音问:“就此事,你爹怎看?”  
  秦久看他一眼,目光有些异样,顿了顿说:“阿爹只说行的正坐的直,便能百邪不侵,教我吃斋沐浴,修身养息,然而。。。。。。”  
  “然而怎样?”  
  “似乎不太奏效。。。。。。”这头痛倒是一天比一天厉害。  
  翎路哦了一声,两人对望一眼,神情皆有几分落寞。  
  秦久打了个大呵欠,掀了帘子向外望了一眼,听得翎路又问:“那这笼子。。。。。。还能做否?”  
  秦久看了图纸,皱皱眉说:“可要花一番工夫,你若著急,尽可找其他工匠。”  
  翎路面有难色,攥著图纸:“我思来想去,找不到第二人选。”  
  “城东的张大贵呢?”  
  “他雕工没有你好。”  
  秦久摇了摇头:“本来麽,小叶紫檀,纹路甚美,雕的繁复了,反倒失去原来淳朴天然的味道,雕工再好,又能如何?芙蓉镇的叶师傅呢?”  
  “芙蓉镇远著呢,那人脾气又不大好。”  
  “打人巷的邓师傅呢?”  
  “此人耳背,记性又差,万一给做错,岂不白白浪费一块好木头?”  
  秦久寻思片刻说:“三层六角的笼子,我倒是没做过。”  
  “凡事总有头回麽,多捣鼓捣鼓,也就熟门熟路了。”  
  秦久叹了口气,接了图纸说:“好罢好罢,我尽力而为。”随即一掀帘子出去了。  
  翎路见他肯接下单子,心里一块石头落定,但终究还是悬著另一块,随他去堂屋,与主母寒暄了几句,临走交代秦久说:“你慢慢来,别累坏了,好生修养,过几日我再来。”  
  秦久点了点头,待他走后,望著门口失神一阵,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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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回复:by黑留袖  
 鸟人衰事14 
建档时间: 7/11 2008  更新时间: 07/11 2008 

 
  14  
  转眼大暑,骄阳似火,闷热难当,翎路拎著一笼小鹌鹑,从城东回来,行至桥头,几个肥鸭游水叫呱呱,心想既然都到这里,不如多走几步看看秦久,也不耽搁多少时间,便掉头一转快步去了。  
  院子里空荡荡的,连那小鬼都不知哪里耍去了,翎路把笼子搁在廊下,主母端著碗从秦久房里快步出来,愁容难掩,絮絮叨叨念起儿子的病。  
  “一贴药两个钱,真是没天良了,病症分明也说不明白,吃了又不见好,可不吃嘛又不心安,这可怎生了得。。。。。。”主母说著,听得鹌鹑沙沙挤动,眼睛向廊下望去。  
  翎路身子一侧,将她视线挡住,只说:“秦师傅一向热心肠,好人有好报,吉人自有天像,定会好起来的。”  
  那鹌鹑可不是送来给秦久补身子的,也不是给他小表弟玩儿的。  
  主母叹口气:“官老板也真是个心热的人那!”  
  翎路欠身道:“哪里哪里,我俩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待我看看去。”说罢,去了厢房。  
  推门一看,房内阴沈沈的,窗子紧闭,只有天窗撒下几缕淡光,一股子药味更浓了,桌上数十根抛光完毕的笼柱,箍好的笼底儿,纵横凌乱。  
  翎路一声不吭,掀起半掩的帷幔,往床上一看,惊的手一颤,不过数日工夫,怎地憔悴成了他人模样!  
  一声气若游丝的轻唤:“是你。。。。。。”秦久抬起黯淡无光的双眼,艰难地撑起身子坐起。  
  翎路杵在床边,久久不能言语,脚底蓦地涌起一股寒意,将他冻得指尖发凉。  
  秦久望著他,又说:“框好笼子,还需三日,雕上花草,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你这样儿。。。。。。还能做笼子麽?”  
  秦久愣愣盯住他一会,低低地说:“只要一口气在,刻刀绝不离手!”  
  “这话我不爱听了,说甚呢?!”翎路说著,在床沿坐下,皱眉瞪他。  
  秦久叹口长气说:“夜来发梦甚恶,看来我大数已定,如今是药石妄闻,遇著好主顾,做好最后一个笼子,我也别无他求了。”  
  翎路一个激灵,抓住他手腕:“别说丧气话!你不止要给我做好这个笼子,以后还要为我做许许多多个笼子!”  
  大暑天里,秦久的手,竟是凉的,翎路心底暗暗一惊,缓缓放开了。  
  秦久向桌上望去:“也不知这笼子做的完否。”  
  翎路搓著手说:“这。。。。。。这大概是黄皮子作孽吧?待我逮著,让王屠户剥了皮炖给你吃,这病说不准就好了呢?”  
  “别费那个心思。。。。。。”  
  若不是他一时手痒打了黄鼠狼,也不会惹出这麽多是是非非。翎路沈默一阵,内疚不已。  
  秦久又说:“大凡妖孽,所做之事,无非是蛊惑人心,吸人精气,身正影直的人,却不会受其迷惑,百邪不侵,而我。。。。。。正是心存邪念,才会被趁虚而入,遭此报应。”  
  翎路斜眼瞄去:“什。。。。。。什麽邪念?”  
  秦久抬眼,目光灼灼:“其实我一直。。。。。。”  
  他欲言又止,窗外杜鹃晚啼,声声悲凉,翎路被吊在半空,急得两眼发红。  
  秦久收敛目光,说:“卧病在床多日,听见鸟儿枝上鸣叫,倒有几分艳羡,我这儿的笼子,一直是空落落冷冷清清,什麽时候也能添点生气?”  
  “这不容易?笼子本就是用来关鸟的。”  
  “可是我看它们自在山林才真正快活,多少不忍呀!”  
  “这倒未必,笼里笼外,各有取舍,子非鱼 ,安知鱼之乐?”  
  秦久楞了楞,微一颔首,似懂非懂。  
  翎路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刷地站起,别过头去,目光流连在一桌狼藉上,大声道:“你好生修养,不打扰了!”话音未落,人已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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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回复:by黑留袖  
 鸟人衰事15 
建档时间: 7/12 2008  更新时间: 07/12 2008 

 
  15  
  翎路拎了鹌鹑回去,两个小厮看的垂涎三尺,见主人满面愁容,也不敢伸手讨要吃的。  
  翎路将鹌鹑数了一数,放在廊下,叫了金枝:“给我好生看著点,莫叫野猫黄皮子咬了去,少了一个,把你炖了!”  
  金枝大模大样脚踩笼子,毫无惧色,翎路方一侧身,它便到处乱飞,井边转圈,满地觅食,根本将主人的话当作耳边风,翎路每每说它样样不如金贵,它就越发放肆,然而性子使然,不能强鸟所难,只好将它关回笼子。  
  翎路一次次听那打更敲鼓,难以入睡,翌日晨起,已是日上三竿,伸个懒腰来到廊下,把鹌鹑数了一数,竟然少了一只,笼子完好,周边干干净净,了无痕迹,心里疑惑,莫非昨日数错不成?  
  然而店内事务繁忙;无心关照了。  
   
  是夜,翎路又是辗转难眠,起床解手,正系著裤腰出茅厕,月色朦胧,只有鹌鹑低低惊叫,眼前蓦地闪过一道黑影,翎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黄鼠狼,嘴里叼著只不断扑腾的鹌鹑,窜到矮墙上,回头张望,趾高气昂。  
  “畜生!别跑!”翎路抄起扁担追上,那家夥窜出老远,又蹲下不动,挑衅一般。  
  翎路不晓得黄鼠狼究竟如何打开笼门的,只知这东西狡猾的很,想起前事后事,想打翻了五味瓶,追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竟不知所措,放了扁担远远对黄鼠狼说:“秦久的病,可是大仙搞的?吃要吃,拿要拿,还不放人,真个没天理了!”  
  黄鼠狼按著小鹌鹑趴在墙头上,一对绿豆小眼牢牢盯住翎路,在暗处熠熠闪光。  
  翎路见它不跑,寻思片刻,挠了挠头,口气缓和些道:“。。。。。。我不抓你,通告族里,可别再缠著秦久,让他快些好起来,这笼子鹌鹑便送予你们,以作报酬,你看如何?”  
  话音方落,黄鼠狼竟像听懂似的,后腿直立,把头一点。  
  见它回应,翎路心中一动,自言自语般小声道:“事情因我而起,他若病死,叫我往后如何安生?”  
  小黄鼠狼顿了顿,趁他发呆,掉头飞奔而去。  
   
  翌日,翎路起个大早,去看那笼鹌鹑,除了昨夜少掉一只,丝毫未动,也不知黄鼠狼究竟有无听懂,开了店门,热风薰人,瞌睡虫偏来搅扰,便拉了椅子撑住脑袋,眯登片刻,梦里有一金黄锦衣老婆子颤颤颠颠走来,一双浑浊老眼恶狠狠瞪住他,煞是吓人,指住翎路劈头道:“就那麽几个鸟,妄想换条人命?!”遂大笑而去,声音尖细,刺耳难当,翎路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来,艳阳高照,鸟店里亮堂堂的,哪里有什麽老婆子?  
  “不好了不好了!”承安从里屋扑了出来,满脸惊恐。  
  “什麽事那麽慌慌张张?”翎路还未回过味来,揉揉眉心。  
  “鹌鹑。。。。。。鹌鹑。。。。。。”承安上气不接下气,翎路未等他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廊下,大惊失色,鹌鹑无影无踪,只!几只蚱蜢笼里乱跳,又肥又大。  
  “这,这究竟怎麽一回事?”承安揪住翎路衣角,惊魂未定。  
  翎路不作回应,只背了手,在院子里驴子推磨般转来转去,转得承安头晕目眩,末了,脸色一沈,瞥他一眼:“小孩儿有眼无嘴!”遂进屋换衣裳去了。  
  承安不晓得他急匆匆往何处去,又不敢多嘴,只看他更衣出来在店里乱转,无头苍蝇一般,最后拎了一对十姐妹文鸟,晃晃当当出去了。  
   
   
  翎路风尘仆仆去了秦家,堂屋空荡荡没有人在,连主母也不知去向,去了厢房,秦久坐在桌前,一心一意往笼门上雕花,衣衫单薄人更单薄,看样子不比日前憔悴。  
  翎路把鸟笼往地下一搁,劈头问:“身体可有好些?”  
  秦久手执刻刀,一瞬不瞬,闷声回答:“不好不坏。”  
  察言观色,似乎也无多大好转。  
  想那黄鼠狼大概贪得无厌,言而无信,眼下讹去他一笼鹌鹑,翎路心头阴晴不明,指著地上的十姐妹说:“喏,这鸟给你,成日关在房中,难免闷的慌,十姐妹虽然廉价,却极好养,性情温顺,有了这鸟,你的笼子便不冷清了。”  
  秦久不想他如此慷慨,诧异地瞅住他道:“我不过说说而已,还是拎回去留著自个卖钱罢。”  
  翎路闷声半晌,皱眉说:“一路拎来,怎好叫我再拎回去?这不是成心叫我难堪?”  
  两个小鸟,娇巧玲珑,上窜下跳,叫声清脆,活泼可爱,死寂沈沈的房内顿时增添几分生气,秦久看了半晌小声说:“我一个粗人,学甚养鸟?我看你还是。。。。。。”  
  “哪里粗了?一点不粗!很细很细!”翎路一声喝断,语无伦次。  
  但看秦久雕工,丝丝入扣,便能窥见他是心思缜密之人。  
  秦久被他一喝,有些摸不著脑袋,楞楞看他:“啥。。。。。。很细?”  
  翎路见他脸色一沈,怔了怔又说:“并非取笑你,不细不细,那话儿很粗。。。。。。”此话一出,翎路极想扇自己一个巴掌。  
  秦久脑袋一时拐不过弯,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见他脸红窘样一发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微微扯动一下,尴尴尬尬收回目光,清咳一声,低声问道:“怎的,事到如今你依旧耿耿於怀?”  
  翎路不想他会出此一问,寻思片刻说:“原本记恨,但见你病成这样,也就释怀了。”说罢,在墙角挑了一个崭新竹笼,一手逮著一个鸟,放了进去,又说:“笼子用你自个的,送鸟不送笼!记得喂些小米稻谷,清水菜泥,十姐妹喜欢洗澡,每天且记得换上干净浴水,你可得好生照看,养到它们老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没完!”  
  秦久接过笼子,口上迭声答应:“不就是养鸟麽,与鸡鸭无异。。。。。。”看笼中鸟儿一身暗褐,腰腹雪白,虽然羽毛朴素,却是十分顺目,两个小鸟姿态亲密,耳鬓厮磨,著实叫人看了艳羡。  
  翎路见他看鸟看的十分入迷,想是中意了,心里不无欣喜,又嘱咐几句,问问笼子进展,才离去了。  
   
   
  翎路一路拎个空笼子,像是了解一桩大事,只觉神清气爽,脚步轻盈,方一回店,便看见庄容一脸坏笑坐在懒凳上逗弄金枝,顿时那麽一点清爽也烟消云散,将笼子夺了过来,抬著鼻子道:“悠著点哈!别教坏了我的鸟!”  
 
  
 作者:想榴莲    2009…1…1 20:24   回复此发言    
 

 
30 回复:by黑留袖  
   庄荣知是惹上厉害妖怪,呆怔了有一刻锺的工夫,才渐渐爬将起来,脸上依旧灼痛,拿铜镜一照,嘴边尽是细小针孔,汩汩流血,模样既古怪又凄惨,心下大骇,连忙收拾东西,拿袖子挡脸,连滚带爬地回去了。  
   
   
  连著几日,翎路一早起来便围著空荡荡的鹌鹑笼子无头苍蝇一般打转,背著手,叹著气,摇著扇子,转了约莫有两三刻锺,才去开店。  
  恰那买家又来催要笼子,翎路拍胸脯保证,再过十日,即可交差,那人倒好说话,只摆手说:“慢工出细活,还需精雕细刻。”又坐下吃茶,天南地北扯了一通才回去。  
  客人前脚方走,翎路便换了副愁容,招了金枝在臂上问:“你说去或不去?去的频了,恐怕不好,你说呢?你说呢?”  
  鹩哥一张嘴,便来了句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翎路叹气,“你个没用的东西,谁叫你显摆了!”把鹩哥放了,拿个铜钱抛在店门,心里默念:若是字号我便去,若是牧牛图便看店。  
  一抛之下,却是牧牛图。  
  他又心想:一次决定,草率了些,还是三次吧。  
  於是把铜钱抛了三次,结果两次都是背面,只有一次是显字号的。  
  安儿眼尖,扑过来说:“哎呀,作甚拿个钱玩儿?莫不是嫌口袋太满,赐给我买桂花糕去!”  
  “去去!”翎路将人推开,心下不快:娘的!还是五次吧!  
  於是又把铜钱抛了两次,果然两次显出字号来,三正二负,自言自语道:“瞧呢,老天叫我去的,不得不去。”遂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路遇主母在溪边洗衣,翎路招呼一声,她却没听见,只得作罢,匆匆去了秦家。  
  推门一看,秦久正坐在堂屋外,搬个小桌小凳,一心一意雕笼子。  
  翎路看他气色,似乎好了许多,说:“怎的不进屋歇著,病体经不得风吹呢!”  
  秦久头也不抬,雕的极为认真:“没事儿,近来头不疼了,便睡的多,不出来透透气,闷的慌。”  
  翎路咧嘴一笑:“真的?头不疼了?”  
  秦久看他一眼,见他笑天真烂漫,孩子气十足,扯了扯嘴角一点头说:“嗯,不知怎的,大概有缘吧,自从见了你那鸟便心里舒坦,叫的也好听,说来也奇,夜里再也不发恶梦,头也不痛了,精神爽利,像是吃了灵丹妙药,怪哉怪哉!”  
  翎路将嘴咧的更宽,点头迭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鸟你可要好生照看!”  
  期限将近,翎路本著监工名义,隔三差五往秦家跑,眼看秦久气色一天好比一天,心底这块大石总算尘埃落定。  
  一对小鸟儿,恐怕没那麽大效力吧?此时想来,那黄鼠狼在梦里也未曾说要加害於人,恶言相向,大概只是好面子罢了,本来就是小鸡肚肠的东西,这也难怪,如今给了它一个台阶下,倒也识相,一笼鹌鹑总算没有白白浪费。  
 
  
 作者:想榴莲    2009…1…1 20:25   回复此发言    
 

 
31 回复:by黑留袖  
 鸟人衰事17 
建档时间: 7/17 2008  更新时间: 07/17 2008 

 
  17  
  又过几日,笼子终於完工了,整体气韵有度,门花大方灵巧,秦久的雕工并未受病情影响,相反的,更加精致细密了,翎路提了笼子去镶牙,拿了银子,自然是欢天喜地,但一想此后再不能以监工为由一趟趟往人家跑,只得提著鸟食去了一两次,说是教秦久养鸟。  
  秦久家的大花猫不知何时野回来了,挺著一个大肚子,日渐隆起,整日躺在草垛上晒太阳,懒洋洋的。  
  天气晴好时,秦久把鸟笼挂在树上,人就在树下做木工,小表弟几次偷偷搁了板凳去玩鸟,都被秦久厉声喝止,这几日又有红尾伯劳前来转悠,秦久不识得伯劳,还以为引来伴儿,眯著眼睛;仰著脖子;呆呆看的出神。  
  他爹连忙拿竹竿去赶,见秦久不解,横他一眼说:“这叫伯劳,会吃小鸟,即使在笼子里,也能拖到边上啄死哩,大意不得!”  
  可他爹转身一走,伯劳又来了,在笼子边跳来跳去,不住转圈,惊得笼子里两个小的撞来撞去,秦久一看不得了,只得把鸟笼挂到堂屋里去。  
  秦久他娘削完芦笋,洗把手出来,进到堂屋,见笼中鸟儿娇小玲珑,活泼可爱,看的欢喜,想起曾见人放文鸟於手上把玩,甚是有趣,心血来潮,把笼门打开,伸手便去捉鸟,谁知这两个小鸟毫不领情,扑撞出笼,嗖地齐齐飞到了房梁上,歪著脖子俯视她,啾啾叫个不停。  
  她一见急了,心生一计,从小食缸里捏了几粒稻米放在掌心,抬手柔声催促:“鸟儿鸟儿,莫要乱跑,快快下来吃食!”  
  鸟儿并不为所动,照旧在梁上蹦蹦跳跳,快活的很。  
  秦久打了水准备给鸟洗澡,撞见这幕,大吃一惊,来不及问,慌忙要将门关了,那鸟倒机警,嗖地又自门口飞出,秦久眼睁睁看著鸟儿飞出堂屋,双双落在屋瓦上,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在嘲笑他,他忙又去搬梯子,快手快脚爬到屋顶上,那屋瓦久日未曾打理,多有松动残破的,他娘在下面看的心惊胆战,迭声叫他当心著点。  
  鸟儿见秦久上了屋顶,将头一扭,且叫且跳,且跳且远,不出几步,拍拍翅膀飞远了,秦久扑了个空,一个不稳,几从上面滚落,望著翎路送的小鸟渐飞渐远,最后模糊成两粒芝麻,直至消失,才灰头土脸地下了地,他娘见他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深感歉意。  
  秦久一时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见娘亲内疚不已,叹口气说:“这是它的命,随它自在山林,倒也快活,你并非有意,罢了罢了!”说罢提了空笼子,转身回屋去了。  
   
   
  然而下午,翎路来了,还提了鸟食,说是十姐妹到了夏日产蛋,需得担当著些,夥食添好,秦久听他春风满面口若悬河,怎也道不出口,只黑著个脸一声不吭听著,直到翎路要看鸟,才老老实实说鸟丢了。  
  翎路目瞪口呆:“怎的丢了?”  
  错手放鸟,还要怪在他娘头上,秦久是个孝子,怎的也说不出口,便推到家猫身上。  
  翎路呆了许久,亲见空笼子,才回过神来,心里像蓦地被掏空一角,许久说不出话来。  
  秦久搔搔脖子:“实在对不住,一个看不好。。。。。。”  
  毕竟是他硬塞给人家养的,翎路不好发作,只微微一笑,摆手道:“算了算了,错不在你。”  
  秦久见他并不责怪,楞了楞,遂搭了他肩膀步出里屋:“不过两个小鸟麽,你一个开鸟店的,要什麽鸟没有?罢罢,今晚留下吃饭了。”  
  翎路口上答应,仍只是笑,日渐西斜,主母做了几个家常小菜,一家人围著热热闹闹吃了,秦久见他拘束,吃的很少,一面夹菜给他一面说:“都是自家人,客气什麽?小鸡啄米一样,吃的比姑娘还少!尝尝这个。。。。。。”  
  吃过晚饭,日落西山,一片金灿灿,两个女人牵著孩子高高兴兴出门去,说是去看社戏,翎路解手去了,秦久洗了碗筷出来,空荡荡静悄悄不见一人,心想翎路应是回去了,却也不招呼一声。  
  秦久去后院数鸭子,天色渐暗,蛐蛐叫个不停,远远地,他似乎听见草垛后隐隐有人喃喃低语。  
 
  
 作者:想榴莲    2009…1…1 20:26   回复此发言    
 

 
32 回复:by黑留袖  
 鸟人衰事18 
建档时间: 7/17 2008  更新时间: 07/17 2008 

 
  18 
   
  秦久抬眼一看,他家猫儿高高端坐草垛上,眯著眼睛,半睡半醒。 
  “混帐东西!还我鸟来!” 
  秦久惊了一跳,识得翎路声音,探头一看,草垛后边黑乎乎坐著一人,心想黑灯瞎火,却不归家,在此作甚!於是又把脑袋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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