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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飞雪-殇夏之祭 (太经典了,不看后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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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这一句怒吼的是哐啷一声酒盏落地的碎裂声,还有锵地一声长剑出鞘,再擦着大石脸庞钉进亭柱的钝声,然后是极端的静,只有隐约的滴答声——那是翻倒的酒盏里的酒如同眼泪一般淌过桌面,从桌边凄凉地滴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刚刚英二长剑擦破大石耳骨沾上的鲜血,顺着惨银色的剑身滴落的声音。
“你最好不要给我说谎。”英二冷笑一声,将长剑拔出来。
“我从来没想过要说谎。”大石闭上眼睛,一字一字道,“当初我认识他时,根本没想过他是什么风云盟主,也完全不知道谁是‘绝代英华’!我不过是看到有一个人在路边设珍珑,还以为是贯常的江湖骗子,上去与他攀谈,破了他的珍珑,也成了好朋友。我问他姓甚名谁,他告诉我,他叫做幸村,人称‘绝代英华’。”
“当时我还是掌京师禁军的中尉,对江湖的事完全不上心。两人聊的来时,我也带他去过禁军校场,仗着年少气盛,对什么兵法阵术全都评头论足一番。当时他便对我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若用法不当,则蝼蚁亦能屡胜巨象。’我很佩服他才学,问他为什么不考虑入仕官场,他却说,‘这官原也不好当,人们都道做官好,却不知那背后故事。本来天下三百六十行就各有各的苦处。’今日竟听你说出一模一样话来,所以猜测你可能与他有什么联系。可没想到……你竟是他兄弟。哈哈……这也算报应吗?”
“一年前,他来到我这里,拜托我通融两名禁军抓获的风云盟弟子。我心下疑惑,定要他讲出与他们究竟什么瓜葛,不然决不答应。他救人心切,只得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大吃一惊,更不可能放人。他见说不动我,只得最后拜托我,看在几年交情的份上,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朝廷调军,千万按兵不动。我答应了,却还追问他究竟。他只得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并嘱咐我,这风云盟五百弟子,性命都在那里,要我千万留心。”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是朝廷命官!为了剿灭这风云盟,也死了好几百士兵!我的同僚因为出战不利,被军法处置了!我……”
“所以你就良心发现告诉了你上司你知道风云盟的藏身窝点?!你真够朋友啊大石!”
英二身子晃了几晃,强自冷笑道。他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杀兄的仇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我哥哥敢舍下身份跟你这个朝廷命官称朋道友,你却连替他隐瞒一个地点都做不到吗?!他把五百人的性命都交托了你,你却给他这样一个结局??!!你这混帐,走狗!!”
“英二……你怎么说都没关系。我很后悔,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我从小学的就是入仕之道,忠君之道。我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忠于朋友。因此我辞了中尉的职务,改做文官。……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如果时光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
“绝不会?……笑话!要你这条皇帝养的狗去反咬主人?做梦吧你!再来一次?一千次你也会老实地供出来!”英二狠狠地说,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操,我竟然跟你这样的人一起喝酒,还曾经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我他X的瞎眼了!”
“英二……”
“不要叫我名字!!我不许你叫!!”
“……英二,你若想杀了我就请动手,我绝无怨言。”
英二望过去,大石那张英俊的脸庞已经因为痛苦而苍白扭曲得骇人。英二突然觉得于心不忍。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又能责怪谁呢?
“我对幸村的事情后悔一辈子……我没想让你这么难受的……”
大石抓过英二的手,将他的长剑横过自己的脖子,“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你轻松些……”
英二的手颤抖起来,他记起蔚青官道上那天灿烂的阳光,一个看上去很好的人给了他一锭银子。那个人说话文绉绉的,还夹着官腔,可让人讨厌不起来。
长剑铿锵落地。
“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英二……”
“滚啊!!!!!!!!!!!!!!”
那声音到最后,已经几近哀号。
大石勉强撑起身子,深深看英二一眼,长叹一声踉跄着离开了。英二终于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颓然跪倒在地,所有记忆都在眼前交织,交织成好大一场雨。
我讨厌别人叫我菊丸,不仅仅是因为我讨厌父亲的关系。
还因为哥哥总是叫我英二。他叫我的时候音调轻微地上扬,仿佛在说着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如果大家都叫我英二,那中间或许有类似哥哥的声音罢。
“英二,来和我斗一斗阵法!”
循着声音望过去,理所当然地看见那张绝美的脸。头发上湿漉漉的,在太阳的强光下映出暗暗的魅蓝色。
“哥,拜托你也把头发上的水擦干净啊!有你这么洗澡的吗……”
幸村笑起来。他嘴角轻勾,露出雪白的牙齿。
“怎么,你怕了?”
“才没有!!”
风云盟里的练兵场,建得大而气派。盟下弟子就在这里进行操演,是了,每天早晨都会被这整齐的号子声给吵醒,一直吵了三年。
“好气派的练兵场!你竟然要拿它来玩家家似的斗阵法?有你这么当盟主的吗?”
“有什么,这哪算气派。等你去了青春,那的禁军校场才是一等一的气派哩。”
“我无事端端地去那牢什子地方做什么。”
“诶?英二你不考国学吗?我听说今年也推荐了你哪。”
又笑。他又那样笑了。唉,这人怎么能那么好看的?我们真是一父所出吗?怎么就差那么多呢。看吧,就连这最不起眼的小兵都知道,他们堂堂风云盟主一笑就是仙人临世,这不成器的盟主弟弟一笑就是鬼点子多!
“哈,我才不去那什么破烂国学。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浪迹江湖很好啊!”一扬马鞭,气派的紧。
“算了,你这家伙脑子也属于不开窍那型的。对了,我说要和你斗阵法啊!我是蓝队你是红队别弄错了,好了,准备了哟!”
“哼,得意什么,我非杀你个落花流水不可!”
……
“英二,英二……你醒了吗?”
微微睁开眼睛,迎上不二有些放心了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要喝水吗?”
英二撑起身子,脑袋沉沉的,仿佛灌了铅。梦啊。刚才原来是梦。那再之前的是不是也一样是梦呢?
“干吗叫醒我。”英二嘟哝一句,还是接过不二递来的水,一气喝干了。
不二望着他,苦笑道:“因为你好象在做噩梦啊。”
英二楞得一楞,手中杯子一松,直朝地上砸过去。不二眼快,伸手捞住,在英二脑袋上敲了个栗子,道:“这是别人家的东西,不要随便弄坏。”
英二闷闷地应了一声是。他望着不二,突然记起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爱笑的人。他和哥哥一样——不,也许比哥哥还爱笑呢。而且也长的不错——当然若和哥哥比还要差上些许。于是他讷讷地开口:
“喂,不二。”
“恩?”
“我对你说哦,千万不要对别人推心置腹。”
“哎?你突然说些什么啊?”
“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对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最喜欢的人也不能说出来。知道吗??”
“那我有事情瞒着英二也无所谓?”
英二的脑袋瓜耷拉下来。不二以为他反悔了,好整以暇地笑着。可下一瞬那家伙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把头猛地昂起,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牢牢盯着不二,一字一字地说:
“无所谓。总比之后被背叛来得要好些罢。”
傍晚时分,不二独自一人漫步在伊人江边。英二的话仿佛咒语,箍在头上挥之不去。他发生什么事了呢。昨个满脸泪圬冲进房里,带着一身酒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复试里受了什么委屈,这家伙真无时无刻不叫人担心啊。
远远地看见有一座亭子,建得端的是好亭,飞檐斗角,金顶漆身,危然耸立于江边,眼前一望无际,脚底波浪滔天,便想进去歇上一歇。待走近了,看那亭额上一块烫金大匾,上书“回梦亭”三个大字。这字写得慷慷慨慨,正气浩然,想来书此亭者定是个耿直方正不屈不折之人。刚想入亭,却见亭中已有一人,正对着伊人江水自斟自酌,那身形气度好生熟悉。不二一愣,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人紫金缕衣,绛色长袍,正是手冢。他闻言回身过来,见了不二也愣得一愣,道:“怎不再嫌太匆匆?”不二知他暗讽他那句“莫非前世少回眸?今生未免太匆匆”,当下也不理会,径直在他对面坐下,笑道:“对江独酌,手冢兄好兴致!”手冢也不回答,只问:“昨日如何?”不二知他问的是复试情形,当下笑道:“糟得很,给龙崎丞相罚了。”手冢没有再问,只道:“龙崎丞相是明眼人,你不用担心。”
两人一时无话。若是平日里跟些朋友们胡乱相聚,不二定会找些话题以免尴尬,然而此时他不想如此烦心。他望着手冢骨节突兀的修长手指,望着他英俊挺拔的鼻梁,望着他清冽如寒江的双眼,觉得自己坦坦荡荡,以至于也不再需要言语来遮掩什么,或者表示什么。不说话,也不尴尬,不局促,不孤独,不寂寞。
当真奇妙的很。
“我明日里……”好久之后,竟是手冢先开的口,“要离开青春一阵。”
“唔。明日始是祭天大典,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青春?莫不是有人追杀你?”不二笑嘻嘻地道。
“正因为是祭天大典……今年的祭典提早了些日子。原本不用如此匆忙的。”
“是呢,提早是因为边境的问题吧,看来和比嘉开战,不知道等不等到秋天了。”
“……我会在殿试开始前赶回来的。”手冢突然说。
不二心里轻轻咯噔一声,记起当初手冢对他的那个约定。
“殿试之时,在下定当前往。”
不由得有笑溢出唇角。
“在那之前就不肯给我透漏点风声吗?”不二笑起来,他们说话也许别人听来如同诳语,然而偏偏两人都心知肚明。
手冢拧起眉头,道:“不好。”
“小气。”
不二轻撇了嘴,正迎上一阵江风,将他的褐发全拢到额头后面,露出脸庞的优美轮廓来。他纵身跃上亭槛,叫一声:“好风!”竟直朝着江面跳了下去。手冢一惊,猛地站身来,连酒水泼了一身都浑然不觉。他赶到槛旁,看见不二一袭月色长衫在江面上如同冯虚御风,又仿佛飞燕掠水,轻盈而行,所过处但漾开一圈圈涟漪。见他望来,招手笑道:“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妨下来玩耍罢!”
心头一松一紧,未曾细想也便已纵身跃下,同时用只得自己听见的声音苦笑道:
“这家伙,存心吓死我么!”
这一晚很快活。两人如同刚学会轻功的孩子般在江面上追逐,不知谁先不小心溅了另一个一身的水,然后这追逐便演变成水战。最后两个落汤鸡般的家伙筋疲力尽地倒在江边滩涂上,看看彼此,一个笑得抱着肚子打滚,一个故作深沉却查点被憋成内伤。静静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手冢,我笑的好难受。”
“你这家伙。”
什么时候,声音里开始有了宠溺的味道。
两人爬了半天才爬到岸旁,往草丛一倒就要睡着。湿衣服很难受,不过还好夏天的风不凉。
“咦,这个是什么?”不二突然问。他指着他身后一块长形的石头,上面隐约有模糊的字样。
“什么是什么?”手冢点亮火褶子,朝不二指的方向照过去。
原来是墓碑。
“这里怎么会有墓碑?”
火光跳跃,不二凑着这微弱光线勉强地读着:
“风云盟……主……绝代英华……幸……村……之墓”
“风云盟主?”手冢微微皱起眉头。
“啊,就是有‘绝代英华,缤纷神剑’之称的幸村精市罢。可他不是死在去年的朝野清剿之中了吗?怎又会葬在这里?”不二定定地看了那墓碑许久,这碑上字迹大开大阖,刚正不阿,倒仿佛和回梦亭匾书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认识他?”
“不,只是听闻过许多他的传奇罢了。风云盟全灭,他亦投伊人江而死,真个是生是江湖人,死是江湖鬼,令人赞叹。同是学剑之人,此生不得与他交手,实乃憾事。此处相逢,也该祭他一祭。”不二略想一想,抽出腰间长剑,就在河滩的软泥上划地而书道:
昔有佳人,
剑动四方。
名彻寰宇,
才傲八荒。
风云乍起,
江湖秋凉。
不堪回首,
伊水茫茫。
奋身一跃,
两两相忘。
落英缤纷,
枝残暗香。
吾等俗辈,
至此沾裳!
呜呼哀哉,
伏维尚飨!
竟写成一首悼文。手冢行行看过,点头道:“文是好文,可你写在这河滩之上,片刻之后江水涨来,这字迹岂不全冲没了?白费你许多心思。”不二笑道:“我又不是写给他人看的,只是聊表寸心罢了。况且这世间万物,沧海桑田之际,又哪一个不会被淹没的?‘落英缤纷,枝残暗香’,已然人生极致,更欲何求?”
江涛阵阵,不一会就吞噬了那篇悼文。手冢望着不二,问:“冷么?”不二一笑摇头:“走罢。”
手冢先行数步,回头看见不二还望着那墓碑,心下一急,紧几步抓过他的手,将他扯上了山道。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了好久,透过彼此冰凉的掌心感觉到炙热的心跳。直到听见市镇的喧嚣,手冢才放开他,沉声道:“记住,我们还活着。就算要落英缤纷,也须得千枝尽放。”
不二笑了。
这世间,有人懂他。
此生何憾。
“你文才果真很好。若我亡故,可要着你写悼文。”
“傻瓜。若我将来成了那江畔孤碑,而你仍愿为我四时祭奠,那便成交。”
第六回 落英缤纷 完
第七回 镜花水月
“皇上,您可从端玉宫平安归来了啊!菜菜子公主、龙雅殿下和龙马殿下和诸位大臣都在拙政殿等侯您御驾……这会儿应该都等了一个时辰啦!您看——”当今圣上越前南次郎的銮驾刚一入正殿,贴身的太监总管便赶紧上前禀报。
“等朕?”南次郎拧了拧眉头,脸上长途跋涉的疲惫仍未退去。他如今也年届五十,长年征战操劳使他显得憔悴衰老,然而一双鹰般的双眼里却露出不输与年轻人的精气来。真是单看面相,就知若非风流名帝,也堪一代枭雄。
“朕不记得有吩咐过要他们接驾。”
“是,奴才知道。但今个是殿试之期……皇上您还没定这殿试的比法呢……”
南次郎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起驾,先去拙政殿。”
拙政殿里,气氛僵直而生硬。原来南次郎曾昭告天下说会在今次夏祭时分决定立储之事,从而朝野上下莫不人心耸动,都想趁机压上一注赌上一把,眼见着这储君之争就从暗地里移到了台面上。眼下殿堂正中的銮座自然是空着的,左首侧立着二皇子越前龙雅,右首侧立着大公主越前菜菜子,官员们则心照不宣地按照其支持的派别分列殿左殿右。原来这青国国制向来与他国不同,女子亦可参政,自然亦可即位传承血脉。从南次郎以上三代内便出过一名女帝,整治朝纲,威服众国,在位三十年未有战乱,国泰民安堪称治世。到了南次郎这代,生有一女二子:大公主菜菜子,其母乃青国一代名后伦皇后,正室血统不在话下,本身也谙熟文史,尤善数术理学,乃是青国罕见女杰,性沉静有决断,因此支持成为继承皇位之人的臣子为数众多;皇长子龙雅,虽为庶出,但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颇有帝王风范。然而性稍焦躁,为人倨傲。可毕竟国内反对女子当政者仍不在少数,再加上他常年上下活动,因而支持者也不乏其人;皇次子龙马,同为伦后所出,但年龄尚小,因而与朝野上下沸沸扬扬的继承人之争少有牵扯。眼下这大殿之上,两派人马各执己见,想尽心思,唇枪舌剑,气氛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若不是一声及时的“皇上驾到!”光看那大臣们强自抑制的喷火的眼睛,恐怕下一步真免不了要撕打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吵架吗?”
众人山呼已毕,南次郎在金銮座上坐了,开口问道。
众官一时哑然,龙雅赶紧禀道:“回父皇,今个该是殿试时刻,但父皇并未言明该如何选拔,所以大臣们各各忧心,一时争吵。”
南次郎斜了龙雅一眼,道:“你们就是这件事情在这大殿上等了朕一个时辰?让朕銮驾刚抵正殿就赶来这里?”
龙雅听出语气不对,赶紧跪倒拜罪:“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念及国学殿试……”
南次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龙雅,你今年几岁了?”
龙雅一愣,赶紧道:“儿臣不孝,虚度二十四年光阴。”
南次郎点点头,又问:“菜菜子呢?”
菜菜子低眉道:“臣女也已荒度两纪有余。”(一纪为十二年)
南次郎叹了口气,道:“菜菜子,你年纪不小了,真不考虑选个如意郎君吗?”
菜菜子道:“臣女已决意献与我国,此生已誓约不嫁,父皇该在臣女二八之际便亲眼见臣发过毒誓了。”
南次郎苦笑道:“你性子怎么和你母后一般刚烈,说一不二。好了,你们有什么要商讨的继续吧,朕旅途劳顿,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菜菜子,致力国事是很好的,可有空也和龙马一起去看看你母后的墓,今年祭典又只得朕一人前往,想你母后定然颇为寂寞。”说罢竟自欲转出殿堂,龙雅连忙在后叫道:“父皇,国学——”
“交给你吧,你都二十有四了,还非得事事请教朕么?”
目送南次郎远去的背影,菜菜子突然觉得疲惫。那曾经高大不可及的父皇的背影何时憔悴如此。该是说岁月不饶人白发,还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呢。菜菜子觉得手心黏黏滑滑的,她知道那都是冷汗。抬起头,果然对上龙雅的目光。她想,他果然也发觉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两人的战争。但是不管是为了国家、为了母后声望,还是为了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龙马的性命,都绝对不能将皇位就这么拱手让与龙雅。这场赌赛无关血缘,只关胜负。胜者称王天下,败者性命难保。菜菜子攥紧了拳头,长指甲嵌进肉里。她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到最后连自己是否真的胸有成竹也早不清楚。
“太仆大人,这下您还有何话说?皇上刚才把国学殿试这样大事都交给了龙雅殿下,这不正证明了对龙雅殿下的信任么?”那边南次郎一走远,官员们的争吵声又再度响起。
“廷尉大人,下官觉得您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皇上的心思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随便猜的吗?倒是我们菜菜子公主,向来声誉在外,才情在前,容不得别人嚼舌根子。”
“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龙雅殿下的才华就少了吗?御林苑狩猎,哪次不是龙雅殿下拔得头筹?上次空手斗熊罴……”
……
“吵死了。”
在一旁为众官所忽略、早站得腰酸背痛的龙马低声骂道,可惜没人在意。他忿忿起来,看看殿上,皇姊与皇兄仍互相瞪视着微笑,十足十的笑里藏刀;殿中官员们个个口沫横飞,看样子没再一个时辰是停不下来的。他百无聊赖,转身便走,竟也没人注意到他。
“加鲁比——!”
出得殿门,龙马便四下呼唤起来,没待片刻,一只浑身仿佛绒球般的花猫便闻声飞奔过来,直扑进龙马怀里。龙马抚着它的脑袋,它便乖巧地叫唤两声,拿舌头舔舔龙马的手指。
“呵呵,好痒啊,加鲁比。……”龙马原先无甚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可加鲁比却好象不满似的突然跳出他的怀抱,灵活地扭动肥胖的身躯,钻入皇苑花圃的绿叶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加鲁比!加鲁比——!!别往那里去,会迷路的!”可任龙马在后面叫破嗓子,那和主人一般任性的猫都不愿出来。龙马没奈何,只得一边呼唤,一边拨开低矮的园囿灌木,一路追寻而去。
获得参加殿试的资格,是身为青国学子的莫大荣耀。可这当会,这十名被筛选而出的考生却多半不这么觉得。他们被叫到这宣德殿外,从卯时到正午,已经等了两个时辰有余了。白花花的七月的烈日就在头顶一刻不停的炙烤,脚底板下面仿佛踏着蒸笼一般,汗水就这么顺着皮肤,还没滑下已然蒸发,只剩些黏黏嗒嗒的触感。
“再这样下去,恐怕当真要被烤死了!”
英二仰天长叹道。可惜并没有人接他的话,只有几声粗重的喘息。
“莫说话,说不定这就是殿试的考题呢……”
贴着英二最近的一名考生低声嘱咐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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