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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火by飘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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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火by飘语 
'楼主'  作者:哈哈魔女 发表时间:2005…12…06 16:31:08 点击:次 发帖得万元! 活动官方论坛    

   鹰火by飘语 

鹰火1 

   
  天阴沉沉的,仿佛就垂在人的头顶上。我站在殿下的身旁,望着下面绵延纵亘数十里的赤红色大峡谷。峡谷中此时,星罗棋布着流血的尸体和冒着浓浓黑烟的战火。看着最后的几个西戎在大军的进逼下,仍在拼死抵抗。因殿下已下令要活捉他们…西戎王卡木托利和他的几名心腹大将;所以兵士在他们的疯狂反击下有些停滞不前。突然阴郁的天空中,出现几只巨鹰挟着摄人的风声向西戎人周围我方军士扑去;立刻有数人丢了兵械,抱头惨叫。 
  “子晨,我的弓!”殿下沉稳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拿起殿下的矢日弓,双手捧上;旁边另一名侍卫也同时捧起一只皓羽箭。 
   
  殿下接弓,放箭;行动有若霹雳闪电。我心中不禁有些痴迷:这骑在骊色宝马上,全身金甲的男子不愧和当今陛下被天下誉为——国之双柱。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急忙强拉回心神,继续向前望去。最后一只巨鹰已被殿下射中,极力挣扎扑飞,却又失力,黑色的身躯急速从空中坠下,掉入火中;那堆火焰猛然窜起,同时升起整整黑烟。再看那几个西戎全身浴血,已到了强弩之末,虽竭力挣扎还是一一被生擒。 
  大军回营天已近黑,大帐中架起的熊熊火盆跳动着的火焰将列坐于两侧的将校们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带进来吧!”声起,帐中的将校全都提身屏气。 
  两名兵士一组架拖一人,将几个西戎俘虏拉进帐中;压倒,跪下。 
  “不是五个么?”殿下问到。 
  左首西垂都护王刻忙起身,弓首,道“拖回来的路上,因重伤,死了一个。” 
   
  “哦。 把他们的头拉起来!” 
  压住俘虏的两名兵士,其中一人猛的将俘虏的后脑头发下拉,迫使抬头的同时,疼痛也让他睁开了眼睛。紧接着那名兵士大声报道:“西戎王卡木托利!” 
  接着第二组的一兵士如法炮制,报道:“大将非舍!” 
  第三组:“黑狮将军约木卡!” 
  报到第四组:“侍卫长—西利莫斯!” 
  “西利莫斯。”殿下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目光停在那人的脸上——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少年的脸上。此时这少年和其他三名西戎俘虏一样:铠甲残破,全身是血渍,有几处伤口还在往外溢血。只是额头的一侧不知是他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依然鲜红,衬得失血的脸色越发地清亮透白,映着跳动的火光,我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是诡异。 


鹰火2 

  “这个名字以前怎么从未上禀啊?”殿下收回目光,问到。 
  西垂都护王刻再次起身,答到:“前日俘获的西戎兵说:这小子是前几天刚升的侍卫长。” 
   
  “前几天刚升的侍卫长?脸看起来象个孩子。” 
  “是,殿下。 这小子今年刚十五岁。不过从十二岁起就是个强盗头子,顽诈狠毒,杀戮无数。 他的名字‘西利莫斯’在克尔都语里是‘展翅之鹰’的意思,但西戎人都叫他‘西厄莫斯’即‘狼鹰’! 骚扰西垂二十八国两年;去年西戎王统一西垂,归服西戎王。” 
  殿下听闭点点头,摆手示意王刻坐下。将目光落到西戎王的身上,道: 
  “卡木托利,你有话可讲?” 
  “我决不投降!胜着昌,败者死。我没什么好说的!”这西垂王的中原话说的挺不错。 
   
  “那好。”殿下微微一笑,大声喝道: 
  “来人!除了这小子,其余三人拖出去斩首!” 
  片刻,行刑兵将人头用木盘盛上;从颈口流到木盘上的血还冒着热气。 
  “将西戎王卡木托利的人头用铅蜡封好,我要进献皇兄。其余两颗挂在辕门柱上,号令全军。”殿下扫视一遍屏气敛声的将校,又道: 
  “此战,诸位劳苦。今日早些歇息,明日犒赏全军。退下!” 
  随着一声轰然而一致的“是!”两列三十几位将校同时起立,迈着齐整的步伐,带着兵鞘撞击铠甲的声音,退出帐外。 
  帐中瞬间十分寂静,可听见外面胡天八月的冷风,带着战场的血腥在低啸呜咽。这场长达五月之久的平定西垂的战事,最终以西垂一半军民40万被屠灭,西垂王被斩首,我大正大获全胜而告终。此前三年时间殿下率大军平南定北,击灭东临;只剩下这最难驾御的西垂众国。如今西垂完全被我大正所控,四海归一,八方臣服;大正的版图已是开天辟地以来,史所未载的广阔。想到这儿我不由的向殿下望去。 
  殿下此时盯着那叫‘西利莫斯’的小子,若有所思;接着站起来,绕过帅案,走到那小子面前,对那两名兵士道:“放开!” 
  那一组兵士,刚放开压制;那小子立刻发力,要从地上弹起————不过殿下的速度更快,抬起右腿向那小子的左肩急劈而下,在快速大力压下的同时转身,将那小子硬生生用脚踩住颈项的一侧钉在地面! 


鹰火3 

   
  在殿下的大力踩踏下,那小子的刚刚凝血的伤口又开始溢血,眼睛依然似鹰隼般灼亮逼人。 
   
  噌———!殿下拔出湖风,在那小子四肢和两肋快速游走;湖风不愧是镇国宝器,剑锋所到之处,不管是细鳞铁甲,还是穿甲钢线俱如破布,松散而开。 
  “你要干什么?!!!” 
  殿下已挑去了覆在那小子身上的破烂铠甲和战袍。那小子满身伤痕,在火光中赤裸着全身被踩在脚下。 
  并不回答,殿下的目光随剑锋慢慢在那小子的伤口和身躯上移动;终于殿下发出了几乎微不可闻的低喃: 
  “西垂真是多出奇异之物!” 
  剑抵住那小子的咽喉,殿下逼视着慢慢的说到:“我要你做我的人!” 
  “做你的人?是奴隶么?” 
  “和奴隶差不多,不过生活比奴隶好许多。” 
  “我不会做奴隶的!” 
  殿下穿着黑貂皮长靴的脚从颈项处稍稍向下移,用力踩下;刹时那小子左肩处很深的伤口,血如同泉水一样汩汩冒出。 
  “你杀了我吧!”咬着牙,恨恨地。 
  “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答应作我的人的!” 
  再一用力,那小子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 
  闭上眼睛、人事不知的那小子,脸上的表情很安静,安静得让我不知怎么想起了西垂珠尔雪山上静静开放的雪莲。 
  殿下也静静的看着: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和血渍好似在晶莹的白雪上点缀的红梅,更显出雪————皮肤的透彻晶莹。 
  当————…宝剑回鞘。 
  “招张医师!” 
  片刻,张医师进帐。拱手道: 
  “王爷有何吩咐?” 
  “将这小子带下去,好生疗伤!只许活,不许死!” 



鹰火4 

  转天犒赏全军,整个军营遍布热闹欢腾的气氛。午后,殿下吩咐我: 
  “子晨,去张医师那儿看看,那小子醒来了没有。” 
  到得张医师帐中,张医师不知上了哪儿,看到那小子一个人躺在地毡上睡着。张医师不愧是医者父母心,那小子全身上下各处,仔仔细细整齐地缠着疗伤的绷布。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那小子的眼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投在下眼帘的阴影也跳动起来。我知道他马上就要醒了。果然他睁开了眼睛,开始蒙蒙胧胧的张望,后来眼神亮了起来;终于他看到了我,眼中发出一束逼人的亮光,他从地毡上跳起来向我扑来——大概他认为突然击到我后,就可以夺门而出,再设法逃走吧! 
  我稍稍侧身,用手中剑柄狠很击在他左肩伤处,他仰面下倒;我就势出脚,踩着他缠着绷布的胸膛,将他 ‘砰———!!!’地一声踏回地毡。拔出剑,抵在他的咽喉。 
  “杀了我!” 
  看着他冰玉似的脖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切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样。正要手下用力,张医师拉起帐帘,走了进来… 
  “殿下要留你!”我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 
  收剑入鞘,转身问了张医师一些受伤兵士的医治情况,我出了帐门。 
  回到殿下的帐中,禀报了发生之事。殿下沉吟道: 
  “西垂之人确是强悍非常。给他戴上脚镣和手镣!” 
  第三日,殿下和诸位将领议定了西垂兵力的设置和防护、几路大军的遣返、立功将领的名单等诸多事宜后,传令殿下的五千近身军准备第四日黎明出发、返回大正的帝都——奕盛。 
   
  太阳刚刚出来,照着殿下的五千近身军静静地快速行军——殿下治军甚严,尽管大家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到帝都、见到亲人,想要相互搭讪;但还是紧紧的管住自己的嘴。 
  那小子莫名其妙地笑着、带着脚镣和手镣吃力地走在侍卫队的中间、押宝车的旁边——这是殿下的命令,同时还下令一路之上不许虐待和苛扣他的饮食。 
  转身发现殿下也正在看那小子。 
  “子晨,你不觉得那小子不瞪着人看、笑的时候,就象这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清新、使人振奋吗?” 
  殿下在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的笑着——我以前从未见过殿下的这种笑容,说不出的好看。 


鹰火5 

  我带着脚镣和手镣走在几列步伐整齐、战袍整齐、目光也整齐的大正士兵中;心中暗想:大正人的体质虽不及我们,不过他们人口众多,又有如此严整的军纪;也不怪他们最终取得了这场大战的胜利。 
  思索间,脚步有点落下;我连忙赶上两步。伤口是在愈合,可毕竟有几处很深,还在渗渗作痛,再加上这重达二十来斤的镣铐;让我跟着他们快速行军,确实感到很是吃力。但我竭尽全力跟上他们的速度;即使已经是俘虏了,我也不能让这些大正人嘲笑,或者挨他们催赶的鞭子。 
   
  想到自己已是大正的俘虏,脑海里浮现出那位宽和可亲的大正人…张医师的话来。 
   
  “张医师,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西陲人疗伤?” 
  “是殿下的命令。” 
  “你们殿下的命令!!? 他不杀我?我可没有答应做他的奴隶!”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到了我手里,我就要治好你。生命是很不容易和珍贵的,孩子!” 
   
  “可…如果我不答应做奴隶,你们殿下不是还会杀我吗?”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眼下看来殿下还没有杀你的意思。他要把你带回帝都去。” 
   
  “帝都——!大正的帝都——奕盛?” 
  “是。要回帝都——奕盛了!” 
  “要去大正的帝都——奕盛!… 我到过西陲二十八国,见过很多雄伟的建筑和奇异的东西;但听那些年老的游吟诗人说: 大正的帝都——奕盛是这个世界上最宏大雄伟的都城;有最高耸的城墙、最多的人口、最美丽辉煌的皇宫。” 
  “是。帝都非常繁华、漂亮。” 
  “好!如果这样,做俘虏跟着你们到大正的帝都——奕盛,亲眼看一看那传说中的建筑、风景、和人口,就是被杀、被绞也没什么遗憾了。” 
  “对,不管怎样活下去才有希望。” 
  想到这儿,我笑了起来:这一趟去大正怎么说我也不亏了。 

鹰火6 

  
  殿下下令五千近身军快速行军,不到半月已从千里之外的西垂到达帝都的外围——近畿军的大营;沿途之上,早有驿站向当今陛下数次传报殿下得胜回京的消息和时间。 
  五千近身军一入营,陛下的圣旨就到: 
  “御弟亲征,为我大正开疆扩土、拿下西垂,此乃盖世功业;四方一统、各藩臣服,我大正成就千秋万代伟业,御弟乃天赐我大正也。…翌日,皇兄将率百官于正世门为御弟举行凯旋式。” 
   
  殿下接了圣旨,对我和另一侍卫道: 
  “子晨,你明日随我入宫。牧飞,你带那小子先回王府。看来那小子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行军路上眼珠子亮亮的到处乱转乱瞧。回府后,将他押在地牢的密室里,不给他任何饮食;待我后日出宫回府,好好的驯服他——驯服这只倔强的小雪鹰。” 
  翌日,我骑着赛雪跟随殿下的乌蛟,六百殿下的侍卫军骑着清一色的赤红骏马,缀于我后;飞驰到得帝都二十里的郊外,有一高台,台下站一列羽林军,台上一兵士手持牛角军号,身穿火红战袍;看到我们快速接近,举起军号,吹出一声激荡长空的号音来。当我们飞驰而过时,那列羽林军抱拳、弓首,齐声高呼: 
  “恭贺翼王殿下大胜回朝——!!!” 
  继续往前飞驰,没有片刻,大约离帝都十五里处又有一高台。台上同样站一手持军号,身 
  穿红袍的兵士;只是台下的羽林军多了一倍,吹出两声激越长空的号音;前面传到此处的余音尚未消去,三声叠加响澈天空。 
  如此几番后,已到帝都正世门外。此时站在高台上的吹号兵,一连吹出五声号音;一声强过一声,最后一声可说是绝响——直插云霄,在空中回荡不绝。 
  号声稍静,置于正世门上的昊天大鼓被擂响,震彻天地;三声鼓响后,一骑从正世门飞驰而出,来人身穿五爪腾龙明黄|色武服,跨一匹汗血火红宝马——正是当今陛下,和殿下同被世人赞为国之双柱。 
  殿下正要下马、行礼;陛下御马上前,抓住殿下的手臂道: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 
  此时,百官齐声下跪,高呼: 
  “恭贺皇上、翼王殿下大胜西垂!!天下一统、四海升平,大正万世永固————!!!” 
   
  殿下和陛下会心地互看一眼,同时抬头仰天长笑…然后执手并骑驰入正世门!! 
   
  凯旋曲响起,激越悠扬、节节攀升;好似要将整个帝都带上九天 



鹰火 7 

  是夜,皇宫灯火通明,在可容纳万人的正乾殿中,充溢着欢声笑语。陛下、殿下、皇亲国戚和百官以及其家眷,兴致昂然地观赏着为庆祝西垂并入大正而举行的盛大歌舞。 
  先是由身穿红色战袍、手持黑色盾牌和白亮长剑的千名武士齐舞的——《破阵》!! 
   
  红色战袍翻飞,黑色盾牌和白色长剑不时插出,时而整齐、时而交错的步伐,和同时不断齐声高呼的 “大正武士!所向无敌!”——这一切使人仿佛身在战场。 
  《破阵》舞毕,八百个身穿柳绿长袖宫服的年轻宫女,随着如轻风浮面的悠扬乐曲,跳起了——《迎归舞》。 
  长袖动风,风动长袖;柔腰伸展,美颈曲望——让大殿中的人,感觉如坐春风。 
   
  接着,歌中圣手…李成鹤站于日应台,演唱——《天佑大正》。歌声高昂时,似要冲破大殿殿顶而出、直飞华空;低沉时,又若大海微澜,颤人心弦。 
  其后,又有《金蛇狂舞》,《打鬼舞》,《易木歌》等等…… 
  直到三更时分,这场盛大歌舞才告结束。 
  殿下和陛下都有些微醉,宫监要上前搀扶,却被摔开;二人互相扶着,嬉笑连连进入辰阳殿…陛下的寝殿。 
  我和陛下的贴身侍卫…郑凯侍立于殿门外。 
  月色宜人,月光下远处的桂花树开得繁茂——帝都不似西垂那般很早进入冷秋,八月下旬的桂花正开到顶头;整整甜香不断飘来。 
  我感觉着甜蜜的花香,听着殿下和陛下的嬉闹声 
  “武宁,你还记得吗?——你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太傅留你的功课是抄十首诗五遍,第二日检查,你只抄了两首,字还写的潦草歪斜;太傅生气,罚你十下手板,你挨了五下就攥紧了手,哭着哀求,再也不肯受那剩下的五板了。” 
  “怎么不记得!父皇选的太傅一个比一个严厉,父皇更厉害。哥哥你也不是经常受罚?尤其是那次——教导咱们武艺的古太傅受父皇传召,去前让你练习弓箭。你觉的累,就躺在靶前的草地上睡觉,结果古太傅回来的时候,你一只箭未射,想要逃罚,对古太傅说‘旧的靶子射坏了,换了个新的。’ 古太傅气地只瞪眼,正想着要如何罚你。不凑巧,父皇恰在这时来检视我们的功课,见这情形,问名原由;当即亲自下重手,责打了你二十板子。 你挨到中间,终是受不住,哭叫着向父皇哀求;父皇却命太监堵了你的嘴,还是狠狠打完了剩下的板子。我站在旁边,吓呆了;即使是古太傅也看的有点目瞪口呆——毕竟那年你才十岁,只因一时的偷懒就受到那样的重罚,连古太傅那样严厉的人恐怕对自己的儿子也下不了那样的重手。” 
  “还有,有一次我们一起在御书房中挨板子;那年你十四岁,我十七岁。那次是——容木小王爷做生日,父皇竟同意让我们去。在晚上的歌舞中,你喝醉了,觉得弹琵琶的乐女十分漂亮就去拉,我也醉忽忽地跑去帮你,又加上容木小王爷对那乐女的吩咐;我们俩就那么要了那个乐女。第二天,父皇传我们,一进御书房看到挨板子的长凳,我们就知道,一顿好打是躲不过了。父皇让我们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最后下令各打我们三十大板。我们俩趴在两张并列的刑凳上,一边挨噼哩哌嗒的板子,一边按挨打的规矩大叫‘父皇打得好——!父皇打得好——!’”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趴在母后的床上,母后先给我上药,母后的手尽管是很轻很轻地动,我还是止不住的发抖,那时你轻轻的抓住我的手,笑着对我说‘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你连那都记着?!——回想起来,一切就象昨天的事一样。那时,感觉父皇是那么威严高大、睿智深沉,甚至觉得父皇创造的‘涌昌之治’是难以超越的。…… ……更本没有料想到:你我兄弟能击灭各国,一统天下。” 


鹰火 8 

  殿内的谈笑声渐渐底了下去,夜已经很深了,宫中终于静了下来。月色淡淡的撒下,远处的桂花树被风吹得轻轻摇动,秋蝉不时发出一两声清鸣。 
  我的思绪也不知不觉飘到很远—— 
  我的出生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偶然。当时,我的父亲大人…一个三品将军已有五房妻妾、六个儿子;有一天没有提前知会,晚上一时兴起一个人去了第三房小妾的房里,恰巧那小妾去了四姨太那里,房中只有一个面貌平庸、身材也平庸的丫鬟,不知怎地……,可能是我的父亲大人已经蓄势待发,或者不甚明亮的灯光使人看起来要漂亮一点儿,最终我的父亲大人要了那个丫鬟——我的亲娘。 
   
  一个小妾的丫鬟被主人强要了又能怎样? 要么上吊、投井、服毒自杀,然后一卷草席拖出去埋完了事;要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忍辱含垢、悄不发声、继续卑微地活下去。…我的亲娘选择的是后者。不过后来发现,她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行;就那么偶尔的一次她怀孕了,五个月后型不可遮、东窗事发,在正妻和三姨太的威逼之下,她老老实实的供出了肇事元凶——我的父亲大人。在正妻的质问下,我的父亲大人虽是默认,但并不代表那个丫鬟——我的亲娘以后会在柳府有什么地位,甚至比以前更糟————被认为勾引老爷,而发配到后院洗衣打杂。我出生后,府中之人虽知我是老爷的儿子,可连我自己都从来没有把自己往‘少爷’二字上想过,我和我亲娘的待遇在柳府中与最底下的仆从无二。 
  日子就那么过着,直到七岁那年,和另外几个仆人的孩子在后院外的偏街玩耍,走来一位中年道士。那道士看了看我,问了几句,就拉着我的手进了柳府的大门,要求见主人——我的父亲大人,说我身带邪火,可能会移祸于家,要修道三、五年才能化解灭身害家的危险。父亲大人对于我会灭身是不在意的,但他绝对怕移祸于家的危险;于是那位道士…我的师父很轻松的取得了同意,带着我离开了柳府;亲娘固然不舍又能怎样,后来想想其实我离开,对她倒是还有些好处——她有点好东西,总要顾着我,又不象其他仆妇还有丈夫照顾,越来越弄得自己皮黄寡瘦。 
  跟着师父来到离帝都三百里外的翠华山道观,师父才告诉我:我是他多年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练武奇材,资质世所罕见;并给我起名‘子晨’。从此,我的生活就是练武、读书或陪着师父云游;比起柳府的生活来,很是快乐、适逸。直到十三岁那年,家中来信,说我亲娘病故,叫我速归。虽有点惊异:家中居然还记得我,给我送信;可还是很快拜别师父。走前,师父嘱咐我道:你的剑术已在绝顶高手之列,只要日后继续修炼,前景不可限量;内功虽不比剑术,也非一般高手所及,勤加修炼也能成为绝世高手;轻功现在仍有不稳之嫌,也会随内功突飞猛进。 
   
  回到家中,我的亲娘早已被埋到柳氏坟茔一个偏僻的角落——他们召回我,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鹰火 9 

  数天之前,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大二皇子两岁的侍读竟带十四岁的二皇子去了逸天书寓…帝都最有名的顶级妓馆;结果一首清词尚未演毕,皇上就派侍卫将二皇子和侍读带回;皇上对此事的处置严苛而果决:二皇子被四十板子打了个半死,那侍读被杖毙。 
  旧的死了,自然要新的顶上,于是下圣旨:京中三品以上官吏家有十二到十五岁子弟者,至少需一人应选二皇子侍读。 
  我的父亲大人此时虽有大大小小儿子十数个,可符合十二到十五岁条件的就只有嫡妻的幺子和我这个被家人漠视的儿子。如果我不去那就只有父亲大人和嫡妻的心肝宝贝去应选了。其他官吏或许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个飞黄腾达的契机的契机;可我的父亲大人和嫡妻是舍不得他们的心肝儿去的,万一被选中,那就是读书时的陪读、练武时的陪练、平时的小厮、受罚时的替身了,再加上皇上如此严苛,万一丢了小命,岂不是不值? 
  于是,我第一次得到了家人的认可,获得了许多人认为是终南捷径的应选的机会。 
   
  应选前一天晚上睡在管家院里的一间偏房——柳府中人已经习惯当我是仆人了,听得隔壁的对话声。 
  “你倒说说……,真想不到那女人能生出这么个儿子来。小时候看不出来,没想到去了几年道观,竟变得那么俊秀了。我看……,老爷其他那些儿子,包括太太的三个儿子都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呢!” 
  “是啊……,不过这话可别乱说,小心让太太听了去!” 
  听得这些话,我暗想:在他们看来,卑微平庸的女人的儿子自然也应长得卑微平庸;让他们有失所望了。 
  第二天,我的几乎互无印象的大哥,让我换上一件绿色绸缎长袍,带我去应选。去宫里的路上,他对我一句话未说;是啊,他们只是让我去应选,走走过场,对付完皇上的圣旨了事,也不指望我入选;怎么会对我假以词色。 
  参选二皇子侍从的少年有八十几人,十六人站成一排,低着头,一排排上前,向皇上跪下、行礼。皇上会从中,指出一两个,太监就上前拉到一旁,我也被拉了出来。最后和我站在一起的人一共有八个人,又被命令跪在皇上面前,我低着眼听到: 
  “那一个,上前!” 
  我不知道说的是谁,还是定定的跪在原地,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尖着嗓子喊: 
   
  “柳子晨,皇上是说你呢!” 
  我膝行上前。 
  “抬起头来!” 
  这时我才敢抬眼上望——皇上的气势威严逼人,给我以泰山压顶之感;站在皇上旁边的二皇子,如一峰平地而起、峻峭挺拔、似要直插云霄……我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被问了一些家世、读书、习武诸类的问题后,皇上突然下令: 
  “来人,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太监拖至一旁,拉下了裤子;咬着牙,希望自己不要出声;可第一板下来时,呻吟声差点脱口而出——虽然幼时在家毫无地位以及跟着师傅的生活也是清贫的,却从未挨过这样的板子。随后强咬牙关,总算让自己适应了一点,不会随便发出尖叫、呻吟;抬眼向四周看看:胆小的少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胆大的想向这边看,也不敢转头,只是眼睛时而偷瞟过来;我特别希望殿下能向这边看我一眼;可是他仍是那么卓绝于世地站着。御书房前除了板子落下的 ‘噗—— 噗——’声,其他的声音一丝不闻。我心里暗想:嫡母不让她的心肝儿来参选是绝对正确的。 
   
  终于三十板结束了,我被提上裤子,拖跪于皇上面前,听到: 
  “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 
  “子晨不知。请皇上训示!” 
  “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平时在家养尊处优,全不知事情大小轻重缓急,恣意妄为,横生事端——这三十板子是提前给你一个警戒:让你以后要做什么事前好好思量思量。” 
  一旁的太监又尖声叫道: 
  “柳子晨还不快谢恩!皇上要选你为二皇子侍读了。” 
  我叩了头。皇上转身问二皇子: 
  “皇儿,你可中意?” 
  二皇子看我一眼,跨前几步,转身,撩起袍摆,跪在我前面,道: 
  “全凭父皇做主!” 
  就这样我成了二皇子——后来翼王殿下的侍读。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跪于二皇子身后,尽管股臀疼痛欲裂,却傻傻的想:能跟着峻峭挺拔、卓绝于世的二皇子,就什么也不用了…… 
   
  从那时起,我每天陪着二皇子读书、习武。练剑时,为了引起二皇子对我的重视,巧妙地胜他两、三次;为了让他高兴,又不着痕迹的让他险胜一、两次。时间就这么愉悦地飞逝,到了我十六岁,是该决定从文还是从武了。想到从文就可能需要离开殿下,从武却可能可以永远跟随殿下,于是我彻底打消了从文的念头。 
  到了十七岁,参加武举殿试。我轻松地进入了最后一场比试,上场前我再三思量决定:最后一场不能胜,武状元是不适合再做殿下的侍从的。最终,堪堪地让对手赢了我一招,我按计划成为榜眼。 
   
  当皇上问我有什么愿望时,我朗声回答: 
  “子晨愿追随翼王殿下!” 
  “好!忠心可嘉,朕成全你。” 
  于是当时的皇上——先皇封我为五品侍卫,守护翼王殿下。后来,殿下建府、成婚、南争北战,我也始终未离开,一心做殿下的侍卫。晚上值夜时,听着室内沉睡着的殿下越来越深悠的呼吸,知道殿下的武功日益进步,自己的内功也日新月异,淡淡的安宁的幸福感升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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