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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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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日持小小的顿了一下,轻笑起来:“本来是想叙旧,但是你的反应颇有意思。”竟然是掉头就逃了。
李君逸不悦轻咳两声:“那胡贵呢?”
“胡贵此人粗鲁蠢笨,好财贪色,每隔几日就要去云居楼吃饭,我那日约你去云居楼是提前派手下半路收买了他,中午逢场做戏,演给你看。”
“所以那日你撺掇我去虎牙关?”
“我那日的确是要跟你一同去的,但是出了些意外。”
李君逸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那日刺杀周行之的是谁?也是你禇门的刺客?与偷走我印的人有什么关系?”
褚日持扬眉:“你为何总是纠结此事?这件事与张之清其实没有关系。”
李君逸看着他不说话,张之清的案子到此他已经大致清楚,可问题是张之清牵扯上的事情还牵扯着不该牵扯的人,如褚日持所言,卫鹤起只有三个徒弟,不是江阅不是他,那还可能是谁?
“你为什么会如此在意那个刺客?”褚日持看着他:“你觉得他又应该是谁?”
李君逸瞥他一眼:“我倒是不敢觉得他是谁。”他宁愿那个刺客是江阅。
褚日持看着他,略带犹豫的问他:“你……认识那个刺客?”
李君逸一愣,反问道:“我怎么会认识刺客?”
褚日持转过头去,望着远处一片苍茫的远山微微沉默:“我觉得,你似乎是认识那个人的。”
李君逸冷哼:“我还觉得你与那刺客也关系匪浅呢。”
两个人话不投机,也没再多说话,褚日持站了一会转身一个人走了,留下李君逸一个站在一片荒野坟地里。李君逸对着张之清的碑长叹一声,这个案子他是不能继续往下查了,虽然说好听了这是为了大局为了大义,但心底里始终又股苦涩久久难以化开。
说起来李君逸是不信鬼的,但是跟着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去,四周阴气渐浓,他难免就有点心慌,想了想对着墓碑拜了拜就下了山。等他进了城吃完饭再晃荡回自己那小院,天就已经大黑了,他心里有心事,脑袋迷迷糊糊的才进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李君逸回头一看,是钱家的人,不由的有点心虚。想当初他誓言旦旦的对钱正泽夸下海口定要还张之清一个公道,到现如今却……
李君逸有心想装没听见进院子关门,但是稍稍的那么一犹豫就给钱家的家仆给拉住了。
“大人,我们家老爷有请。”
李君逸啊了一声,想了想,说:“天色已晚,我改日拜访吧。”
钱家的家仆不疑有他,看了看天色,也觉得的确是晚了点,就留下话来说大人让调查的事儿,我们家老爷已经有了点眉目了。
李君逸一听,脚下就是一顿,有心想跟去听听钱老爷查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心虚的很,只好干咳了两声,说:“回去跟你家老爷说,在下改日定去拜访。”说完了又想万一钱老爷自己找过来怎么办?万一质问起张之清的事儿,他怎么回答?就补充道:“你回去就说,在下这几天忙的很,这个消息暂时也不着急,慢慢查,不着急。”
他说完了,看着钱家的人一溜烟的走掉,站在门口吹着寒风心里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但转念一想,张之清是为什么死的?还不是因为褚日持那个什么计划?
“罪魁祸首。”
李君逸咬牙吐出几个字,回身关门,把门甩的磅当一声。
“哟,”院子里褚日持不知在干什么,看见他回来了,站起身来迎上去:“我还以为你在山上迷路了,正准备找人寻你去呢。”
“找人寻我?”李君逸冷笑:“我看你是觉得我知道了太多,正在考虑杀人灭口吧?”
“君逸,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褚大公子玉树临风站在那里,微微的有些委屈:“我既然告诉了你,自然是不怕你知道的。”
李君逸冷冷瞥了他一眼:“这么说,没告诉我的,就是怕我知道的了?”
褚日持扬眉:“这么说的话,君逸自己不是也瞒了很多事么?而且不止是隐瞒了一个人,还是隐瞒了全天下……”
李君逸斜眼睛看过去,笑的颇为不屑:“你以为你知道什么?”
褚日持叹气,循序渐进的诱导:“这样,我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但是作为交换,你也得说你的身份,如何?”
李君逸看他一眼,扭头就走:“你的身份,我没多大兴趣。”
背后褚日持没有说话。
“我的身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有趣。”
他的身世或许曲折了一些,但是有人若是觉得有趣,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一大早,李君逸就早早的出了门,一来他是不想跟褚日持见面,二来他也得防范着钱正泽会来找他。在早市上找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李君逸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在一家卖字画的摊前相中了一块砚台,店家见他真喜欢,就狮子大开口的跟他要一两银子,李君逸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老板,就你这个也值一两银子?你这是抢钱呢?”
摊儿老板还嘴硬:“我这儿就这个价钱,买不起别买啊。”
李君逸心说,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还没开口,就听身边有人笑吟吟的说:“大人既然喜欢这个砚台,老夫就买了送给大人了。”
李君逸一听这把声音,手顿时就是一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逛个早市也能碰上钱老爷。心里想着,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转过头去,一脸惊喜的说:“咦?钱老爷?这么早?”
钱员外看着他亲切和蔼:“不早不早,以前跟之清来的时候更早呢。”
“……”李君逸无语,就知道会提这档子事儿。
钱正泽从小摊上拿起砚台,对摊儿老板说:“这个我买了。”然后转手再递给李君逸:“大人辛苦,这个权当是草民的一番心意。”
李君逸站在一旁张着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只好干巴巴的摆摆手:“不敢不敢,万万不能收的,不能收的。”
钱正泽看了他一眼,让家仆付了钱,把砚台包了递给小厮,说:“这个给送到大人府上去,”说着回头看了李君逸一眼:“这样就算是大人回了京,好歹也记着双桥县还有个老夫这么个老头子。”
这话里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大冷天的李君逸只觉得自己脸上热乎乎的,看着钱家的家仆点头走掉,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钱老爷心情不错,对李君逸笑笑:“大人,这边请。”
李君逸跟他客气:“不敢不敢,在下已经被撤职,不算什么大人,不算。”
钱老爷呵呵一笑,带着李君逸在一处豆腐脑摊儿前坐了,慢悠悠的问道:“那不知大人何时归京啊?”
“呃……”李君逸低头支吾道:“过几天过几天就走。”
钱正泽点头,又问:“京城可有熟人?”
“啊,有几个,同窗好友,颇谈的来。”
“听说,大人跟宋家宋三公子关系不错。”
“啊,是。”
钱正泽想了想,忽然又问:“你师傅卫鹤起可好?”
“师傅已经仙……”李君逸下意识回答,话没说完忽然卡在舌头底下,他抬头看钱正泽,张着嘴啊了一下:“我师傅已经仙逝,但是不叫卫鹤起。”
“哦。”钱正泽也不说话,自己呼噜呼噜喝起豆腐脑来。李君逸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惊胆战,这老头怎么知道他师傅是卫鹤起的?眼看着老头一碗豆腐脑快喝光了,李君逸心里琢磨,反正否认也没有用,你都已经认定了,就决定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钱……”
钱正泽一摆手:“有事待会儿说。”
李君逸看看他,把话暂时咽回肚子里,一边看着桌子上的油渍一边琢磨自己是什么时候漏了馅,难道他让他去查人,反而让人把自己给查了?
等钱正泽终于吃好了,俩人一前一后的起身,钱老爷说了:“李大人有事可以先走一步。”
李君逸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昨天下午被回绝的事儿,钱正泽不痛快,想了想自己也是不对:“呃,昨天……”又想了想,单纯是为昨天也不至于,归根究底还是张之清的事儿,硬着头皮就说:“张大人的案子,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当日不知深浅,夸下海口,今日想来着实是惭愧……”
钱正泽本来也没准备怎么为难他,见他低了头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之清的事,你们有你们的考量,你是在用心办了,我看的出来。”
李君逸低头,道声惭愧。钱正泽看他一眼:“跟我来吧,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这句话让李君逸听的很是纳闷,跟在钱正泽身后就到了一处小院,进了院子,李君逸打眼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特殊的,看来只是钱正泽在县内的一处家业而已。
钱正泽走在前头,边走边说:“你也知道,你师傅收徒很是苛刻。”
李君逸点头:“师傅为人虽然严苛,但是对在下其实,也没那么的……”
钱正泽回头看他一眼:“你资质并不好,卫先生收你做徒弟,自是有他的原因。”
李君逸一怔,他自己资质不好他也知道,卫鹤起会收他做徒弟他也是有些好奇,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个效果跟自己知道是很不一样的。只是看看钱老爷的后脑勺,李君逸只能低头说是。
钱正泽也没说别的,只是领着李君逸穿过了前院,进了后院一间普通房舍,进了门,示意李君逸自己坐了,转身打开橱子,翻到最底,拿出了个盒子来。
盒子不大,看上去有些旧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是……?”
钱正泽微一叹气,打开匣子,拿出来一只簪子,放到李君逸面前:“这是你娘亲的遗物。”
李君逸看看桌上的木簪又看看钱正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情发展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钱正泽找他来会是因为他母亲的遗物。
“这……是?”
钱正泽皱眉,重复一遍:“这是你娘亲的遗物。”
“我……”李君逸语塞:“知道……可是……”
“你不是猜到我是西州王王府的人么?”
“但!……这个!”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难道西王府的人就要有他娘亲的遗物么?
钱正泽看他,问道:“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猜到我曾经是西王府的人的?”
李君逸看了看钱正泽,估计自己不坦白也没什么好处,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手上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而且虽然过了多年但是从行事做派还是可以隐约看得出你是武将出身,再说,照张之清的个性,是不会无缘无故跟一个乡绅商人走的如此之近,一个普通的乡绅商人也不会如此卖力的帮助一个丝毫无利可图的穷知县,他自己又是东齐人,所以我才会怀疑。至于你是西王府的人,我也是凭借你中的九死一生之毒猜出的。”
钱正泽点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已经在猜测你跟卫先生的关系!如今看来他不但教了你武艺,还把盈月心法传给了你,让你用来克制九死一生之毒。”
“看来您知道的不少,”李君逸苦笑:“师傅把盈月心法传与我,是为了让我在危难之时可以暂时克制九死一生以便逃生的,可是却没想到……他们都不相信,对没有中毒的人而言那其实只是一套调息养神的普通心法而已。”
世人传言盈月心法可以使内力大增,殊不知,这套心法是卫鹤起针对九死一生而创的,身中九死一生者,十之八九会丧命黄泉,但也有十之一二却只会内力尽失武功尽废,盈月心法虽不能解毒,但可以暂时恢复功力。只是时间不会太久,久则气血逆流,危及性命。
“你师傅把你安排进越州添锦楼一是为了可以让你师兄江阅照看你,二来也是为了不想让世人知道九死一生也是有法可解的。”说着钱正泽笑了一下:“不过,天底下中了九死一生却还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此毒虽可以害命,亦可以救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拿自己的命来赌。卫先生行事虽然慎密,但此事,其实也没必要如此隐瞒的。”
李君逸长叹一声,拿着那只木簪只觉得心头沉重的难受,师傅没有想到,他隐瞒了盈月心法的作用,却让世人以为盈月心法是什么武功秘籍,差点就引起江湖一场大乱,也因此害的他与歌若逃离越州……
第二十八章
两人一时无语,钱正泽看着李君逸拿着那木簪若有所思,想了想,便开口道:“你娘亲是当年西州有名的歌伎,跟你爹,也就是李念李大人互许终身。”
李君逸抬头,微微一怔:“不,不是不是……钱老爷,这个我爹我娘的事情我大体都知道,你就不必再……”
钱正泽听他如此说,长叹一声:“我说过,有些事,你得知道。”
李君逸皱眉,听这个话,怎么当年的事情还另有隐情?
“我问你,你知道,你爹娘是谁牵线搭桥的?”
李君逸也不是笨蛋,脑筋一转,有些讶异:“难道……是我师傅?”
“当年你爹离开后,你娘亲孤苦无依,你知道又是谁把她接进西州王府的?”
“……师傅当时是西州王府第一幕僚,是他?”
“当年你娘偷偷帮助你爹送走了太子,你知道为何偏偏你就平安活了下去?”
“是义父救了我……”
钱正泽停了一下:“我若是没猜错,你义父应该也是西王府的侍卫,当年那种情况,他会那么做无疑是听命于人。”
“那……也是……我师傅?”
钱正泽点头,又蹙眉道:“你知道,你娘为何会被发现帮了你爹么?”
李君逸倒吸一口凉气:“是……师傅?”
钱正泽微顿,说:“我之所以猜出卫先生收了你做徒弟,是因为你看得出我中了九死一生的毒。”
“你当日为了诳我,提起了此毒,可是,若非中毒者,是根本看不出来的。你既然看的出,那你必定也是中毒者,可是九死一生之毒自西州王王府破后便是天下难寻!虽说是毒药,却是想中也不容易的,再加上你又是李念李大人之子,那么你一定跟卫先生关系匪浅。”
“师傅他……”
“各为其主,你不要怨他。”
李君逸一时无语,师傅人性子虽然薄凉,但是待他却视如己出,义父病亡后便带了他游历江湖,虽然有时候会无故失踪一段日子,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总是记得给他带些小玩意,他资质不好,学东西没那么快,师傅也总是耐心的一遍遍教他,有时他生气了师傅也只会漫不经心的把他想了很久的刀给他玩,他知道,那把刀是师傅的宝贝疙瘩,平常人看一下都要用命去换。
“你师父对你娘亲视若亲人,与你爹更是八拜之交,只不过立场不同,不得已,忠义之间,他只能选择一样,其实,对他那种人而言,无论选了哪个都会后悔一辈子。”
“可是……”李君逸费解拧眉:“我一直想不明白,师傅为何教我功夫又用这种方法废掉?我虽资质比不上师兄,但是师傅教我却很是用心,江阅只学了洗月刀,可他却除了洗月刀连盈月心法也教了我。他若是不想我用他的功夫,当初不教我不就好了?”仍然记得清楚,毫无预兆的,师傅就忽然把他叫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把药递给了他,他虽然吃了,但是想要的解释却一直没有得到。
“我若是没猜错,卫先生,是不想你去寻仇。”
李君逸微微一怔,低声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想过报仇的事。”西州王叛乱,早就平息的多年,他就算是报仇,又要到哪里去报仇?
“他最初教你功夫,无非也就是想让你防身,但是……”钱正泽说:“估计,他后来又想到万一你报仇的话,这一身的功夫便是你丧生的源头……与其让你为了报仇而拼命,还不如就此平淡了却一生……”钱正泽说着拿起那木簪来:“你娘也是个烈性女子,知道事情透漏,便在西州王府烧了一把火,一来是为你爹争取时间,二来也是为自己留个清白……这簪子是当初你师父交与我保管的,原本是你爹准备送给你娘的,结果却……”
李君逸低头不语,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己师傅与爹娘还有如此的渊源,他只以为师傅是可怜他孤苦伶仃的,才收留他的。
钱正泽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这次叫你,还你这个簪子是其一,还有其二。”
李君逸打起精神来:“其二?”又是什么?
“你让我查的人,有眉目了。”
“西州王世子赵奕?”李君逸一愣,惊诧道:“他果然还活着?”
“活没活着倒是不清楚,但是东齐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东齐王前几年找到可以继承王位的人。”
“继承人?”李君逸奇怪:“这又如何?”
钱正泽看他一眼:“你不知道,东齐王其实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女儿,那便是西州王的王妃,也就是赵奕的娘。换句话说,赵奕如果没死的话,现在应该就是东齐的太子。”
李君逸一怔:“可是,东齐王不是还有个弟弟么?”
“东齐王的弟弟阮肇的封号是静安王,从封号就可以看出东齐君主阮珩对这个弟弟的态度。”钱正泽说道:“这兄弟之争从东齐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了,静安王几次三番都差点把他哥哥从太子位上拖下来,并且就算是到了现在也还是没有死心,虽说是兄弟但其实更是死对头,东齐就算是落到外姓人手中,阮珩也断不会让自己的死对头夺去。”
李君逸沉默,问道:“所以说这个王位继承人,可能就是赵奕?”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个继承人神秘的很,一向很少在东齐露面,但是前些天,静安王决定出兵虎牙关前后,此人曾大张旗鼓的出现过一次。”
“此人现在还在东齐?”
钱正泽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还是想报仇?”
李君逸被问得一愣:“我报什么仇?我拿什么报仇?”
父母家国,仇是血海深仇,可是西州王早已被灭门,除了那个可能是赵奕的东齐继承人,他的仇要向谁去报?他虽然学了功夫,可是又没了,虽然有了九死一生的解法,但是却只够用来逃命,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朝廷命官,他也有他的使命有他的信念,如果东齐真的是赵奕做了王,如果陛下派他去与东齐和谈,他一样得用真诚用笑脸去谈,兵戈不起,沙场无尘,如果可以不流血如果可以与世相安,大逆不道的罪名,他背上也无妨。
更何况,在京城,还有担心他的人在。
“仇我可以不报,不孝之名我可以去背,但是我不想让担心我的人失望。”
钱正泽看他,忽然笑了起来:“看来卫先生这次是看错人了。”
李君逸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你爹娘都是血性刚烈之人,有时会为了目的不惜一切,卫先生无疑觉得这不太理智,他大概是怕你跟你爹娘一样,所以才会亲自让你服下九死一生,命你从文。说起来,你算是他带大的,你的性子该有几分像他,他看人一向精准,没料到到了你这里反而乱了分寸。”钱正泽叹:“想不到,他那种人也有乱了心绪的时候……”
李君逸拿着木簪一时只有苦笑。
第二十九章
从钱正泽处出来,李君逸脑中有些恍惚,当年的事情师傅告诉过他一些,但是在这里知道的却从未被提起过,原来义父是师傅的属下,怪不得义父对师傅如此恭敬……当年他只觉得师傅为人太过冷淡,若不是跟他一起生活,他都觉得那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当年娘亲的死,对他打击颇重吧……
李君逸感慨了一番,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漏了什么东西,在把方才的那些对话仔细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
师傅开始教他功夫是为了让他防身,但让他服下九死一生却是毫无预兆的,此人做事一向深思熟虑,从来不会半途而费,既然教了他功夫却又废掉,难道……是有什么突变?会是什么突变?难道是向钱正泽所说,是怕他报仇?可是既然怕他报仇那就一开始也不会教他,因为他就算是报仇也没有仇人,这点师傅他再明白不过……
除非……西州王的人还活着!李君逸站在路中央,生生刹住脚步。除非是师傅忽然发现,西州王的人,他的仇人,还活着。
那么……难道赵奕没死?赵奕还活着!而且现在已经是东齐的太子!那……那日虎牙关的刺客,果真是此人?
李君逸苦笑,师傅做事必有原因,他明白他若是知道仇人还活着,必要去报仇,所以才会忽然决定让他服下九死一生,让他弃武,命他从文,告诉他李家世代书香,他作为李家后人,要光耀门楣,要顾全大局,要为了大义,要放弃私怨,他让他跟在身边,让他看尽世间炎凉,明白人生苦短,知道安乐一生,才是难得可贵。
这样的他,怎么再去报仇?
李君逸忽然觉得无力的很,心底里涌出一股苦涩。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保护我的性命,还是为了保全他?”
李君逸浑浑噩噩的晃荡回了住处,进了门先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褚日持的影子这才晃晃荡荡的进了屋,墙上依旧挂着赵宣送的宝剑,李君逸把剑摘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心想,要不要瞅机会抓住褚日持把剑横在那人脖子上逼他说出点什么来,转念一想,只怕到时候褚大公子一个回手就变成自己被要挟了,要不然……弄点迷魂药?李君逸苦恼皱眉,实在不行,就拿银子去买消息,这样总可以了吧?可是,自己手头上也没什么钱,褚门的消息贵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李君逸抬头叹了口气,要不然,就牺牲下美色?姓褚的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他还人情么……
他小小地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于是怀抱宝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果决的摇了摇头。
可是,就算知道了赵奕的消息又如何?难不成他还真的去报仇?
李君逸冷笑了两声,报仇,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站起身,把剑挂回原处,转身刚想坐回原处,忽然听见屋外有什么轻微的动静,李君逸怔了一下,心说是褚日持回来了?一想又不对,褚日持又不是小偷,大大方方近来就行,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难道是小偷?
李君逸觉得自己脸色必定不好看,这里虽然不算衙门,但好歹也勉强算是公门重地,偷东西都偷到这儿来了,真是胆大包天。想到这里,李知县愤然拿起墙上的宝剑,悄悄的开了门。他往门外一看,青天白日,连个人影也不见。李君逸皱眉,难道是他听错了?也是,哪里有头儿大白天的偷东西的?可是再一听,忽然发现那动静还真的有,而且还就在褚日持屋里。李君逸站在门口顿了顿,拿起剑放轻脚步沿着墙根就溜了过去。
会到褚日持屋里的人,他有必要去看一下。
他沿着墙根到了褚日持屋外,门上褚大公子那日在门上踹的洞还没修好,漏了几条手指粗的缝隙,正好可以让他看清屋里的情形。从外面看进去,屋里没什么人,但是桌上的桌布却在动,很显然,人是藏在的桌子后面,李君逸皱了皱眉,就看见地上隐约还有几处痕迹,仔细看了看,才惊觉那是血迹。李君逸高挑了眉,褚日持屋里有个受伤的人?这人是干什么的?褚日持的手下?还是无意间闯入的?他正疑惑间,忽然看到桌后露出点黑色的衣服,一闪而过。李君逸直觉上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人,是虎牙关书房的刺客,也是来偷他印的那个黑衣人。
李君逸标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开始运气。盈月心法不止是可以用来逃命的,抓个受伤的刺客也是足够了,虽然他的资质不是太好,但是后天努力加上师傅亲自教导,也不至于差了他师兄江阅太多。
屋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李君逸运好功提步起身,“啪”一掌把门拍开,脚不点地就直冲桌后而去,他想捉活的,所以第一招一定要快,盈月心法成不了太久,久则伤身,他不想到时候反被人制住。
桌后的人显然是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冲进来,李君逸一剑刺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拿刀去挡,李君逸见他挡住,哪能放手,手腕一转,剑做刀使就批了下去,那黑衣人更是没想到他会剑用刀招,再想挡也来不及了,只能拿手臂硬生生的挡了他一剑。李君逸大吃一惊,想刹回也晚了,那剑就那么落了下去。
李君逸幼时是跟着卫鹤起的,卫鹤起杀人优雅干净,简单利索,从来他还没回过神来,师父已经带着他走出去半里地了,后来卫鹤起把他放到添锦楼,有事也是江阅他们帮忙当着,真正下过杀手,也就是当初逃离越州的时候,但是那也是在晚上,生死一线,性命攸关,还下着雨,就算是血肉模糊也看不分明,这次眼看着要砍断人的胳膊,对他着实冲击不小。
眼看着那剑就那么砍进那人肉里,李君逸觉得自己脸上都有点僵了。
但是,剑虽是砍进去了,但却没进去多深,整个剑身还没进去半个钱眼儿宽,李君逸一愣,暗骂赵宣一声混蛋。那黑衣人也明显一愣,反应也快,伸脚就踹在了李君逸胸口,就地一滚就要跑,李君逸毫无悬念的被踹翻在地,眼角瞄到那人要跑,好歹现在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飞身而起,剑光一闪直奔黑衣人而去,他剑势凌厉刁钻,招招都是杀招,黑衣人没料到他会武,更没料到平时看起来一介温和书生,动起手来会如此狠毒,更别提他本人还受了伤,结果就是李君逸十招之内就擒下了此人。
第三十章
褚日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屋里点着灯的,他奇怪摇摇头,抬脚准备进屋,却发现自己的屋门上刚不起来的洞不知怎么又被捅破了。他皱了皱眉,一抬眼就看见李君逸正端坐正面,看那架势是在等他。
“怎么?君逸是见我深夜未归,担心了?”
李君逸瞅他一眼,脸没动,眼睛斜了一下,示意他往旁边看,褚日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一旁被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的林七。
“……”
李君逸扬扬下巴:“认识他?”
“……”褚日持看了看林七,转过脸来看了看李君逸。
“看来是认识的。”李君逸施施然站起身来,褚大公子发呆不常见,褚大公子目瞪口呆更不常见。他心情颇佳,走上前去,跟褚日持并肩站了,从他的角度去看林七。
“人不错!反应够快,身手敏捷,轻功更是一等一的好,下手也算狠准,”李君逸偏着脸,伸过头去盯着褚日持看:“上次刺杀岂云的就是他吧?”
褚日持面色不动,只是看着林七沉默不语,李君逸皱皱眉毛,叹道:“就是可惜了,是个哑巴。”
褚日持叹口气,似乎是终于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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